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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大毛     错负轮回剑txt下载     错负轮回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幽州双剑鬼见愁

    卢九天受了谩骂一脸镇定如磐石,也不多言一字半句,只当是左耳进了一阵轻风、右耳出了一阵轻风,毕竟对阵者陈静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与其说年未及笄,不如就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

    卢九天本就是一个上了年纪小有名气的人物,在‘上香拜社’之前本身就为幽州一名游侠,也是一名上有老、下有小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都道:人在江湖飘、那会不挨刀;人在江湖行、那会没敌人;人在江湖杀、那会不变卦;人在江湖走、那会不遇狗!

    像陈静这一个小孩子的谩骂也还入不得耳,既然受白莲社之令来取其性命,倘若不多骂几句,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更何况,天底下的儒生信誓旦旦都曾说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卢九天留的那一小撮得意的美髯似老羊胡子,或许都比陈静大上半轮甲子,与这样的小孩子争口快,逞口舌之能又有何意义呢?

    完全没意义,也没必要!

    卢九天不争不吵,只是左手长剑平肩、右手长剑倒提,眼中嗜血一道光芒瞅见陈静就似一只活蹦乱跳的猎物,张口阴鸷一言又似斩人三魂七魄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卢九天眼珠一转,好似不妥,旋即再道:“老子今夜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月亮!”

    卢九天又觉不妥,继续阴鸷的又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卢九天旋即半滚一蹲起身,如风碎步之间,左手长剑一式绞剑直逼陈静胸腹三尺,右手长剑平肩待绞剑近身两尺之际又重重一式云剑如大星一闪划过陈静咽喉。

    陈静心中突然一惊,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脑中完全寻不着“幽州双剑鬼见愁”的出招路数,还得小心应付才能周全万一。

    陈静见卢九天双剑出手就似极速飞过的两支利箭毒镖,这一个‘八大金刚’卢九天还真是歹毒异常!

    陈静旋即玄色面纱斗笠低头一闪、身子半弓极速后仰,越女剑反手虚晃一式点剑铮铮铁骨之音,又一个侧空翻极速闪去了三步之外。

    卢九天麻鞋“蹬蹬蹬”紧逼上前不输半分气势,就似枯藤也要绕了老树、青藤也要淹了高墙,旋即反手左边一式撩剑荡起一道剑气、右手跟上一式截剑荡起一道剑气。

    陈静见卢九天旋即追上来两道剑气,方才所见慕容太白越女剑法出神入化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急忙嘀咕道:心到而神倍至,神至而意念行。如此,心神合一则意念于万物一体。超脱于身外万千之物,剑气始生、“移形换影”终出!

    陈静越女剑一道剑气一式云剑直下,上身、双腿、越女剑,如是心神合一而意念超脱于万物,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一个极速的玄色身影大声疾呼道:“移形换影!”

    就在陈静大呼“移形换影”玄色身影闪去卢九天后背之际,在不远处的慕容太白那是从心底里发出如温泉般的微微一笑,陈小英自如架在火炉上的全羊那般尴尬万分。

    慕容太白在与白羽锁子甲女兵并肩作战中那是鹤立鸡群、大有喜极而泣之感,越女剑下白莲社弟子已经倒下了数百有余。

    就如方才慕容太白大骂贺兰佳琦言之凿凿,这一些白莲社弟子就是越女剑下的一只只野鸡与土狗。

    慕容太白所领四勇士也不输多少,公良全忠杀敌次之,斛律德光与西门霸、东方胜杀敌再次之。

    白羽锁子甲女兵长枪与白莲社长剑相交下,白莲社弟子若没有一身江湖功夫便全部处于下风,正所谓:兵器一寸长来一寸强。

    只是,陈小英好像也遇见了一个难缠的白莲社对手,越女剑与长剑比划前后左右闪去了方圆五丈之地,依然没分出胜负!

    只要陈小英还击一剑,白莲社弟子就反击一剑;陈小英反手一式绞剑,白莲社弟子正面一式挑剑。正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陈静对阵者的卢九天是‘八大金刚’,得斩了这一个‘八大金刚’,才不负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之名、才不负天鹅城固若金汤之威、更能寒了天鹅城白莲社弟子之心!

    陈静旋即越女剑一式绞剑直取卢九天后脑勺三寸,倘若得手之后再极速补上一式抹剑,那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背一剑劈头也是封喉之技!

    这就是杀敌于后背无形!

    卢九天也是一等一的练家子,能新晋为“八大金刚”,确有一定的本事,要是花拳绣腿之徒,方才早就被虞丘凌薇追杀中丧了老命。

    卢九天眼疾手快之际,道髻低头一沉似落石入海,半弓了身子左手长剑一道剑气大呼:“剪剑!”

    剪剑者,两剑合一剪两断!

    卢九天旋即青色道袍一抚、一道青影越过霜华夜空,一个侧空翻闪去了陈静右侧,两把长剑左右斩劈如铡刀剪子,麻鞋上下交叠又一上一下直戳陈静玄色行头!

    当、当、当,……

    陈静越女剑与卢九天双剑相交撞击不止,电光火石之声绵延如江水,三柄长剑游离剑尖又相撞相接落地,炸裂了脚下青砖碎石,骤起飞烟闪去了五尺之远、四散射出去的碎石误伤了数个白莲社弟子。

    卢九天自以为:像陈静这样一个小孩子,即使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小谷主,以现在的剑招看来怎么可能让刘文之惊吓过度呢?

    完全没有道理啊!

    况且,从兵器相交的幽嫣谷墨家剑法看来,虽然确实犀利异常,攻守之间阵脚确实也一丝不乱,也并没有刘文之说的那么玄乎!

    如此,那就只有逼其出绝招!

    卢九天突然气沉丹田,双剑游走之间闪开了近身纠缠的越女剑,凌空一跃一式“鲤鱼打挺”,两道剑气从头直下,大呼道:“离剑!”

    卢九天这一式‘离剑’,从上而下直刺百会穴,一剑若中必碎脑中骨髓、全无活命,又更何况两剑!

    离剑者,生离死别一剑!

    陈静侧耳一闻卢九天张口阴鸷气息近身,骤起一股凉气从涌泉穴直冲百会穴而出,大怒道:“你这一个只会偷袭的丑杂毛,看剑!”

    陈静旋即一字马滑出去了三步之外,卢九天双剑入地五寸又炸裂纷飞了无数青砖碎石。

    陈静又极速一字马正身,后空翻凌空又一跃,越女剑一闪剑气又一式点剑大呼道:“错负轮回剑,第四式,掌中飞燕!”

    陈静极速凌空三步,越女剑一式劈剑如泰山压顶而下,卢九天一道剑气之下必能脑袋搬家!

    卢九天圆眼惊呼:“草上飞?”

    卢九天行走江湖之际,也曾听说过“草上飞”这一种上等轻功,但是这么多年来江湖中少有人练成。

    陈静玄色靴子正要落地之际,怒气冲冲大声骂道:“飞你这个丑杂毛一个大头鬼,项上丑头,现在就归本谷主了!”

    卢九天一惊,看来刘文之受此惊吓,或许还是有一点儿道理。

    卢九天双剑一式点剑,反手捉了剑柄合了麻鞋躲闪出去飘逸如飞的速度,正似一只逃跑的蜘蛛、又或是一只横着逃跑的螃蟹!

    越女剑剑气点剑落地炸裂一绺无数青砖碎石,更似暴雨点狂打去了卢九天后背,卢九天左手长剑回身一挡、一道剑气之下化为飞烟。

    陈静玄色靴子“咚咚”落地,悠悠的寻思了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一个“八大金刚”卢九天出招的路数和李霸天的‘夺命十三剑’完全不同。

    ‘夺命十三剑’,以正大光明的剑招取人以险要之处夺人性命!‘幽州双剑鬼见愁’,却是以阴鸷的剑招取人以险要之处夺人性命。

    这个卢九天双剑出剑的招式,还真不愧为一个“鬼”字。自古正道武者皆以武德服人。这个幽州游侠卢九天,一定与幽州‘段氏双雄’也非一路人。正是名号如其人、名如其人,恰如此时此刻!像卢九天这样的“鬼侠”,就不配称之为游侠。

    陈静玄色靴子落地之际,怒气未消誓杀卢九天,旋即又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迷惑游离于卢九天左右,越女剑突然一式挑剑荡起一绺青砖碎石砸去卢九天面前。

    “移形换影!”

    “错负轮回剑,第五式,**巫山枉断肠!”

    “……”

    陈静连环大呼之际,一个玄色身影闪去卢九天面前,直接一式绞剑下手旋即再一式抹剑收手!

    卢九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当陈静玄色身影“移形换影”四字出口之际,就在一个眨眼功夫的眼疾手快之间,两柄长剑回身护于面前大呼一声:“破剑”!

    破剑者,格挡御敌护身双剑!

    可是,卢九天还没来得急出剑招只是一阵惊愕:“嗷,嗷嗷。……”

    卢九天胸前青色道袍染了一堆落地昙花,倒映了霜华月色,正汩汩如泉奔涌!

第107章 天鹅城火光冲天

    “外人倘若伤我白莲社弟子时,白莲社弟子当全力反击之。”

    “白莲社弟子倘若攻击敌人时,白莲社弟子当全力助攻之。”

    “白莲社弟子见白莲社弟子受难时,当牺牲项上人头以保之。”

    “……”

    白莲社弟子疾步狂啸如孟婆江潮奔涌向前,就在陈静一个眨眼之间,四方旋即围上来里外三层。

    长剑近身的一个又一个白莲社弟子怒目圆睁,言语之下、流露之意恨不能剁陈静为一罐肉泥。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莲社弟子虽然急红了双眼,但是一时也解了‘八大金刚’卢九天的围。

    卢九天惊魂未定,双剑只挡住陈静越女剑一式绞剑、一式抹剑却只护住脖子并没有护住胸口。

    卢九天旋即双剑入地五寸、耷拉了脑袋狰狞半跪之际,听见胸前血红窟窿里一阵又一阵跳动,嘭,嘭,嘭,气息也越来越吃力了。

    白莲社弟子又骤然围上来里外三层,陈静又不得不弃了卢九天,越女剑剑锋在白莲社弟子长剑相向之间左突右进、右突左进,玄色身影一个又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攻杀之间,海棠花落满地。

    “诸位道友,杀,杀,快杀了这一个小妖女,完美世界万岁!……”

    “诸位道友,杀,杀,快杀了这一个小妖女,白莲社万岁!……”

    “诸位道友,杀,杀,快杀了这一个小妖女,刘社长万岁!……”

    “……”

    陈静越女剑嗜血攻杀之间,张口反驳大骂道:“你们这一些偷天换日的小杂毛,还骂本谷主是妖女!你们才是天下的第一大祸害!”

    “你们这一些该死的小杂毛,即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洗白莲社无尽的罪恶!”

    “……”

    就在陈静大骂之际,越女剑在这一些白莲社弟子面前那就是出神入化如入无人之境。

    正是:海棠落红,昙花映月。

    天鹅城这一方空地上的白莲社弟子堆积如丘,血流成河!

    就在陈静与众多白莲社弟子杀得正欢之际,从倒下的白莲社弟子人群中骤起了一阵阴鸷之笑!

    “嘿嘿,嘿嘿嘿,……刘社长,贫道卢九天已经依计而行了,余下的就看诸位道友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完美世界万岁,白莲社万岁,……”

    “……”

    天鹅城中众多军士先是愣了一回,而后继续攻杀白莲社弟子。

    卢九天缓缓从青色道袍身后掏出一支一尺长的小竹筒,又从竹筒里缓缓抽出一只白羽箭矢。

    这一只白羽箭矢就好似是卢九天集宠爱于一身的掌中宝贝,眼神中流露的却是一绺难得的温情。

    劈啪,劈啪!

    卢九天捉紧了火石极速碰撞双剑剑锋,火花点点如星,引燃了白羽箭矢尾部绑上的一截爆竹,旋即升空数百尺之遥轰然炸裂,立现烟花如云飘、白羽化雪飞!

    这一些白莲社弟子一脸春风,挥舞手中长剑更是意气风发而又得劲,纷纷齐声高呼道:“一支白羽炸天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一支白羽炸天箭,破旧山河今夜变。一支白羽炸天箭,妻儿老小皆不念。一支白羽炸天箭,完美世界心相近。”

    “一支白羽炸天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一支白羽炸天箭,破旧山河今夜变。一支白羽炸天箭,妻儿老小皆不念。一支白羽炸天箭,完美世界心相近。”

    “……”

    天鹅城中还有一口气的白莲社弟子全部整齐划一铮铮之音,震撼了天鹅城中每一位苦战的军士。

    陈静与陈小英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这一些白莲社弟子,已经要与天鹅城共“存亡”了。这一些白莲社弟子,以性命为其他白莲社弟子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这一计,确实够歹毒!

    突然,从天鹅城东门、南门、北门三门上空投下无数遮天泛了霜华的黄沙,黄沙之后还夹杂了无数极速的飞火流星。

    看这一些飞火流星里,有冒了黑烟的,那是浇了热油;有冒了白烟的,那是放了硫磺石粉。

    慕容太白见势顿足捶胸惊呼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国大军图我天鹅城,魏国大军要亡我天鹅城。”

    “魏人欲亡我大燕,魏人狼子野心不顾念及兄弟之情。当年,燕魏两国同仇敌忾、两肋插刀。如今,这是兄弟之争、插兄弟两刀!”

    “杀,杀,杀光了这一些白莲社弟子!杀,杀,杀,誓不与白莲社弟子同苍天、共日月!”

    “……”

    如今,慕容太白最明白不过了:白莲社弟子怎么可能会有攻城器械投石车?

    这都是十里亭魏国大军驰援之物!十里亭魏国大军与白莲社弟子已经合谋无疑,确实板上钉钉。

    这一次‘拓拔大王’的疑兵之计已然奏效,已经骗过了天鹅城,倘若再使一二诡计骗燕都,燕国休矣。

    当初还派公孙景离出城刺探军情,一则为摸清天鹅城外虚实、二则为摸清十里亭魏国大军虚实,三则为燕都陛下送出最近军情。

    慕容太白心中突然一颤,为公孙景离处境倍感堪忧。只怕天鹅城如今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慕容太白气急败坏,越女剑剑气前后横飞不止,就好似是一只失去了方向的猛虎,撕裂一个又一个白莲社弟子为两段、三段,……

    在黄沙与飞火流星落入天鹅城三尺之内,慕容太白能多杀一个白莲社弟子就解气一分、多杀两个白莲社弟子就解气两分!

    就在这一个时候,从西门连滚带爬奔来了四门传令旌旗官,心有余悸一脸惊慌禀报道:“启禀‘慕容大王’,魏国大军西门围城叫阵,公孙将军,公孙将军,重伤而归!……”

    慕容太白怒目圆睁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如今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以假仁义欺骗兄弟之国,早晚不得善终。”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人狼皮帽不明仁义礼智信,还读什么书?读他娘的假书!”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负我慕容太白、负我燕国万千‘燕人’!”

    “……”

    慕容太白大骂之际,又一声大喝“啊”似猛虎出笼气势如虹,一个又一个“移形换影”,越女剑剑气如游龙横斩三个白莲社弟子、劈斩五个白莲社弟子、一剑封喉六个白莲社弟子,“燕人”之威震慑白莲社弟子退去了五步之外不敢靠近。

    陈静与陈小英越女剑且战且退且近身背靠了背,左右拒敌五步之外,陈静一脸忧伤问道:“娘,这一次魏国大军围了天鹅城,会不会和杨恩夜袭幽嫣谷一个结果?”

    陈小英刚开始也不太相信耳朵,但是事实已然如此,也是一脸愁云密布道:“这‘拓拔大王’拓拔子推领来的魏国大军可比孟婆郡张锋张太守府中军士强了百倍。”

    “但是,静静,你不要太害怕。天鹅城中的燕国大小将士也不差,只是一场旷古恶战已经难免了。”

    “只是,咱们还得小心又小心,一个人虽勇、勇不过千军万马;一个人无敌、敌不过万千死士。”

    “……”

    陈静与陈小英越女剑极速攻杀之间缓缓与慕容太白靠了过去。慕容太白身为天鹅城第一“燕人”,自然得去迎战西门正面之敌。

    慕容太白旋即隔空对混战中的贺兰佳琦大声喝道:“佳琦,你与凌薇小心又小心,待杀光了这一些白莲社弟子,速来西门侯令。”

    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和更远处角落里的虞丘凌薇隔空一抱拳,领了四勇士匆匆往西门城楼回赶。

    慕容太白急步张驰之间,扭头环视见跟来了陈小英与陈静,脸上浮过一丝久违的微笑,又道:“七师妹,小谷主,这燕魏两国做兄弟之争,本和幽嫣谷墨家没有干系;奈何白莲社与魏国合谋,燕国也与幽嫣谷墨家共福祸了。”

    “小谷主,方才‘移形换影’使得万分不错,幽嫣谷墨家定将再一次发扬光大。只是,那’幽州双剑鬼见愁’卢九天,……罢了,罢了,早晚也会死在这天鹅城里!”

    “……”

    陈静急步之间扭头,透过玄色面纱斗笠,东门、南门、北门月下黄沙霜白满天飞似雪,飞火流星旋即落地映红了天。

    贺兰佳琦带来的两营女兵尽遮褐色湿巾,白莲社弟子面无一物,在火光与飞沙之间更处下风。

    天鹅城三门,火光冲天!

    白莲社弟子,哀鸿遍野!

    慕容太白八人匆匆赶回城楼,公孙景离满面血污、白羽锁子甲染红了支离破碎的大氅跪地迎接哀嚎道:“启禀‘慕容大王’,末将无能,没能完成刺探军情之重任,还险些丧了性命,苟且回城,甘当军令!”

    “启禀‘慕容大王’,燕都方向已被魏人重兵把守挡住了去路。天鹅城已经是孤城一座了!”

    慕容太白旋即安慰道:“公孙将军能全身而回,魏人可胜!”

第108章 天鹅城割袍断义

    公孙景离面有愧色,俄而又轻声说道:“禀‘慕容大王’,刺探军情的斥候确实已经全部都战死了,末将运筹一计私下授意犬子公孙月离装死,但愿趁了夜色能骗过魏军围城逃出去,这与燕都通风报信就剩此最后一绺渺茫的希望了。”

    慕容太白感激涕零,心潮澎湃之际一把拥抱公孙景离入怀,又道:“公孙景离兄弟,实在委屈你了。但愿小侄月离不负众望,只要燕都援军与天鹅城燕军内外夹击,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定将无一活命、白莲社弟子遗祸天下也将无一活命。”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公孙景离兄弟一门上下忠勇无比,实乃燕国社稷之福。公孙将军,你我皆为异姓兄弟,咱们同心同德,定能削了魏人狼皮帽、剥了魏人一身狗皮!”

    “……”

    公孙景离虽然愧疚万分,旋即也是抱拳义薄云天道:“末将公孙景离生是铮铮铁骨‘燕人’,死也当是铮铮铁骨‘燕鬼’。燕人不怕死,又何怕魏人大军围城,末将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慕容大王’恩情于万一。”

    “末将当初要不是‘慕容大王’,那里会有公孙景离今日。……”

    “……”

    慕容太白把手一扬,极速打断公孙景离的话茬子,旋即又道:“好了,好了,陈年旧事不必再提。当务之急,守城破敌!”

    公孙景离面有一绺喜色,好似忘了伤痛,引道一同上了城楼。

    黄沙霜华,满眼是狼皮帽。

    貂裘锦帽,黄金八部勇士。

    天鹅城高天战车滚木石、飞火流星继续投掷不停,魏人大军满眼在一片火海之外严阵以待。

    火海之外,魏人挥舞弯刀映了霜月光芒照去了数十里黄沙,口中嘲讽疾呼:“阉人,阉人,阉人!”

    “魏国,拉基阿路!……”

    “……”

    慕容太白旋即又先止住了高天战车,天鹅城外一时寂静了许多,魏人的嘲笑声也戛然而止。

    黄沙呼啸,霜月映雪。

    慕容太白声如洪钟响去黄沙之地数十里,大呼道:“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魏军主帅出阵答话!顾念往日兄弟之国、念其往日兄弟手足之情,我慕容太白不做背后捅人乱刀之举,魏人有种有胆乎?”

    城楼上白羽锁子甲大小将士互视齐呼大笑道:“魏人狼皮帽孬种,魏人狼皮帽鼠胆,……”

    “魏人狼皮帽孬种,魏人狼皮帽鼠胆,……”

    “……”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从黄沙霜华之中分出了数十骑白马,缓缓“踢踏踢踏”步来吊桥前数十步,一面主帅大旗“拓拔大王”醒目至极。

    拓拔子推身边尽是‘黄金八部’勇猛之士,弯刀在手左右护住拓拔子推,眼神警觉就似夜中苍鹰。

    慕容太白旋即指手大骂道:“魏人拓拔子推,‘盟约灭国’图谋我燕国不是一两天了吧?尔等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真是煞费苦心!”

    拓拔子推不慌不忙,仰天一笑反驳道:“慕容太白,自古都道亲兄弟明细账,更何况兄弟之国!”

    “慕容太白,好歹念你也是读书人,一山怎能容二虎?”

    “《诗经》有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孟婆江北之地,该是我家拓拔可汗一家之地,慕容氏一家,哦,对了,你们‘三姓败家奴’怎能高居大位、怎能自称天子?”

    “魏国当兴,燕国当亡。瞧你们那‘一门分三宗’的出息,真让天下人耻笑啊,我拓拔子推念你慕容太白也是一个难得之才,准你投降!”

    “……”

    慕容太白突然仰头大笑,旋即又回头大骂拓拔子推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这是一个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

    “魏人狼皮帽狼子野心,还配称之为虎?野狼鬣狗之流还与自家面上贴金,尔等愧不愧?礼义廉耻又何在?尽丢读书人的脸!”

    “礼之用,和为贵。家和则万事兴,国和则百废待兴。魏人骤起争端图谋兄弟之国,与白莲社弟子又有何分别?那都是一丘之貉!”

    “自古以来,只有堂堂正正的‘燕人’,从来都没有投降的‘燕人’,拓拔子推你别痴心妄想!”

    “……”

    拓拔子推也不与慕容太白纠结口舌之争,点到为止,读书人怎么能做妇人状市井尖酸骂街呢?

    拓拔子推又极其轻蔑瞥了一眼慕容太白,如今只守了天鹅城一座孤城还真如一尾井中鱼、坑中蛙。

    拓拔子推知道:魏国运筹帷幄图谋燕国自然思虑得当,计谋步步紧逼又环环相扣,慕容太白终究不过是汤羹中鱼儿、下酒的菜蛙。

    拓拔子推对慕容太白虽然有九分惺惺相惜之意,自古这‘燕人’之名也非浪得虚名,如果想要让一个‘燕人’折服那是千难万难。

    就好比这孟婆江北魏燕两国都喜食的张飞牛肉,想要折服一个如此‘燕人’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天鹅城内‘燕人’云集,魏国唯有一法,那就是一锅端。

    拓拔子推只是云里雾里缓缓一笑道:“慕容太白‘燕人’第一,第一‘燕人’天下豪情,天下人自知。”

    “但是,莫奈何啊,如今只怕是你慕容太白只是你慕容太白一人而已咯。哈哈,哈哈,……”

    慕容太白心中不快,最不喜阴谋诡计,旋即大骂道:“魏人狼皮帽最无信义,又使阴谋诡计祸害我万千燕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拓拔子推又笑道:“事已至此,慕容太白你忍与不忍,也和我拓拔子推没有半点干系。”

    “如今,我大魏国当兴自是阳谋天下,幽嫣谷墨家弟子与白莲社弟子恩怨有再多阴谋之处也上不得后世史书,那就让人瞎说去吧!”

    慕容太白心中虽然不快,但是瞅了一眼城下的万千魏人,又瞅了一眼城上的万千魏人,魏国与白莲社合谋不宣而战,在这一个‘不知几人称孤、不知几人称王’的天下里,虽然‘你方唱罢我登场’,当初燕魏兄弟之国手足之情确实也藏在心底。

    慕容太白也明白:你不仁,我不能无义;你薄情,我不能无情。

    生而为人,当以仁义礼智信善行于天下。如今,魏国上下仁义礼智信如白莲社弟子私欲之心祸害燕国、骤起兵祸必将生灵涂炭!

    本为幽嫣谷墨家弟子,如今魏国所为,正当秉承以“天志”精神。

    慕容太白极速扯出白羽锁子甲内一旁衣襟,越女剑出鞘一挥,一道剑气而下,衣襟飘忽离体,就如江上扁舟、风中蝴蝶,旋即又捉其掷之于城楼外大呼道:“我慕容太白与魏人在天鹅城割袍断义:从今往后,燕是燕、魏是魏,各为其主那就各安天命了。魏人想要亡我,还看老天爷答应不答应!”

    拓拔子推不怒不恼,仰天大笑道:“好,好,好,实在好,实在好得很啊。既然‘慕容大王’与魏国割袍断义,那刀剑之下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大王’此举大义灭亲,正合我意。从今往后,也就没人敢说魏人无信义了。如今,魏燕两国本无信义,各为其主刀剑见红那是理所当然。”

    “恕拓拔子推我多言一句。如今郦道元也在军中,‘七夜道宗’之法已然算准了天鹅城生死。”

    “天鹅城覆灭就在今夜,燕国覆灭也在今夜!‘燕人’活得了初一,也活不过十五。天道昭昭,老天爷当兴魏国、必亡燕国。”

    “……”

    慕容太白大怒道:“原本以为‘七夜道宗’是名门正派,结果也只是一邪门歪道之说,与白莲社无二,难怪能够合谋一处,臭味相投!”

    拓拔子推只是大笑道:“都说天鹅城固若金汤,我拓拔子推好歹也是魏人第一,就不信这个邪,今夜就要以少胜多破城杀敌。”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是姑妄之语,那就让十里亭这一条小蛇蛇,吞了天鹅城这一头笨大象吧!”

    拓拔子推也不与慕容太白再多言一字半句,径直夹腿回马呼啸往魏军阵中狂奔,魏人军中呼喊之声骤起如孟婆江六月江潮。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慕容太白也不含糊旋即大手一挥,高天战车滚木石、飞火流星黑白之烟极速尾随直下。

    杀敌斩帅、擒贼擒王!

    如今,魏国已经不念往日兄弟之情,要是飞火流星一罐子砸在拓拔子推身上,更是事半功倍。

    慕容太白旋即大喝道:“天鹅城合部众军听令:待高天战车投掷已毕,三床弓弩伺候来犯魏军将校,弓箭阵拒敌城门之外!”

    “魏人想要杀过来,咱们堂堂‘燕人’必先人一步杀过去,待魏人大军攻城将近,开城夜战迎敌!”

    呜,呜呜,呜呜呜,……

    魏军牛角号声骤起,魏军旌旗蔽月映了如雪霜华,中军处除了数面拓拔子推帅旗,‘七夜道宗’道蟠之下更有郦道元军师旗帜。

第109章 慕容太白再求计

    拓拔子推旋即快马左突右进、右突左进回身帅位之际,更有‘黄金八部’勇士弯刀护住左右来袭滚木与石,并未伤及半寸肌肤。

    飞火流星追逐呼啸直下,一个又一个‘黄金八部’勇士折身弯刀相向,四溅一身热油,泼在狼皮帽与裘皮上旋即大火翻滚。

    ‘黄金八部’勇士翻滚哀嚎声、滚木石撞击黄沙声、飞火流星‘破罐子破摔’接连撞击声,陈静透过玄色面纱斗笠看得心惊肉跳!

    当初杨恩夜袭幽嫣谷时,虽然陈旭嫦早有准备,陈静置身其中正如大鸟身边的一只雏鸟,但是眼下所见更如大鸟不在,雏鸟孤零零的盯住窝下兵争飞来横祸。

    陈静瞅了一眼一脸镇定的陈小英,缓缓轻呼了一口气,只顾盯住霜华映白了越来越多的狼皮帽与裘皮、越多越多貂裘锦帽。

    魏军又近了,人影真明了。

    西门正面魏军除了各自手中弯刀以及长兵器、坐下烈马之外,没有三床弓弩,也并没有高天战车,连一辆投石车的影子也没有,更没有冲车与攻城车的影子。

    拓拔子推左右随行数十个‘黄金八部’勇士只有十之一二回到帅旗之下,余者皆在半道折戟沉沙。

    在拓拔子推帅旗左边,正是此次魏国“盟约灭国”的军师郦道元,郦道元一身土灰色道袍,道髻与道簪和白莲社弟子手法无二。

    郦道元高额圆脸,一副美髯而下正是大富大贵之相,斜背一口镂空纹饰日月星辰、镶了周天一百单八颗星宿的宝石珠粒、剑柄刻有“七夜道宗”四字的乌木天师剑。

    郦道元坐骑非牛非马、非鹿非驴,自古神奇之人自有奇珍异兽。

    郦道元坐骑是一头与马齐高、比虎更猛的野猪,野猪鬃毛全身土灰和了郦道元道袍那是相得益彰。

    野猪左右一排露嘴獠牙往后延伸去了一尺之远,初远看来正如案台上鸡鸭鹅的左右飞腾的翅膀。

    故而,郦道元为此野猪坐骑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化外之名:飞猪。

    在郦道元左边高鬃黑马上立了白莲社暂代副社长杨恩。杨恩身后一绺往后不远处又是三个青色道袍的白莲社弟子方阵。

    三个白莲社弟子各自方阵前,正是白莲社新晋“八大金刚”之幽州“段氏双雄”段天恩与段天威,还有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李霸天。

    在拓拔子推帅旗右边,正是此次魏国“盟约灭国”的第一先锋官、“黄金八部”之步六孤一部将军:步六孤铁木耳。其子步六孤沙木耳为第一先锋官偏将。步六孤父子善使六尺银尖长枪。

    拓拔子推身后旌旗飞扬,大小将旗除了“黄金八部”各部将军与勇士之外,更有拔拔氏、达奚氏等可汗宗族各部,还有若干氏、是连氏等国中宗室外游牧各部。

    魏人来势汹汹,慕容太白心静如水,‘黄金八部’有多少能耐这一些年自是知根知底,至于魏国其它各部那也是充其量只多算一回人头。

    白莲社弟子中,那三个幽、并二州游侠还算是一个人物,除此之外就是一群土鸡与野狗。

    只是,先前斥候都说刘文之与张伟也都在魏国,可眼下并没有寻见刘文之与张伟的身影。

    左护法张伟那紫檀十八弦破琴也就罢了,倘若刘文之偷偷在天鹅城无声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阵,那才是天鹅城中最大的一处隐患。

    眼下,最让慕容太白琢磨不定的还是城下的郦道元。

    毕竟,拓拔子推先前曾在燕王府中信誓旦旦说过,这‘七夜道宗’对付白莲社弟子绰绰有余。

    以拓拔子推这话比来,那么郦道元的‘七夜道宗’更在刘文之无声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阵之上?

    如此,藏匿去了一头狼、又赶来一猛虎,可非天鹅城之福。

    兵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慕容太白心中明了:如果刘文之不在天鹅城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此,天鹅城还得试一试郦道元‘七夜道宗’究竟有多强。

    慕容太白微微一笑,都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旋即大呼道:“天鹅城三床弓弩手听令!调转射程,这第一轮弓弩只射郦道元!”

    咻咻、咻咻,……

    十二支弩箭从城楼上瞄准郦道元,弩箭呼啸了风声,映了霜华月色直取郦道元肺腑。

    郦道元不慌不忙,右手来回掐算之际从左右缓缓各升起了一面皂旗,皂旗左边大字:吃尽天下酸甜苦辣,方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皂旗右边大字:看了世间人情冷暖,才晓世间大爱是无爱。

    突然,郦道元右指掐算猛停,旋即乌木天师剑出鞘,口中念念有词又大呼一声道:“天下世间七夜天君急急如律令:秋风秋叶落成堆,红尘滚滚永相随。破!”

    十二支弩箭已经近身郦道元一尺,郦道元旋即乌木天师剑一式截剑一挥,十二支弩箭就似风中芦苇被切成了两段,似柳絮缓缓飘落入地,连一绺飞沙也未曾溅起。

    慕容太白心中大惊,也惊愕了天鹅城楼上的大小燕军将士。

    慕容太白原本抬眼初看郦道元身后两面缓缓而起的皂旗,书写言辞之中也确实琴棋书画不佳,可眼下这一个郦道元确非等闲之辈。

    慕容太白一时又安慰城楼上的大小将士道:“郦道元‘七夜道宗’看来非同小可,但是城下的魏军将士没人能受得了弓弩一箭!”

    慕容太白见势不妙,也不得不诈一回郦道元,径直扯开嗓子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呔,阵前土灰道士郦道元,你这一个邪门歪道的‘七夜道宗’,要是见了道家上清派嫡传弟子,杂毛你项上人头也该不保了吧!”

    “趁道家上清派嫡传大弟子陶弘景正在赶来天鹅城的路上。识相的还是重回道观再修道法,以免贻误世人臭名留天下。”

    “上清派嫡传大弟子陶弘景旋即就至。土灰道士郦道元,倘若你不想要命,那你就继续等着吧!”

    “……”

    慕容太白其实也想上清派嫡传大弟子陶弘景看在道家一宗份上清理像白莲社和‘七夜道宗’这样的道家异类,也算是解了天鹅城的围。

    原本幽嫣谷墨家有错负轮回剑和北斗七星剑阵与刘文之这样的白莲社弟子为之周旋,可郦道元‘七夜道宗’更在刘文之之右。

    原本燕王府密谋北斗七星剑阵万急之策已经落空,陈静错负轮回剑大伤未愈更是落空!

    慕容太白以为现在天鹅城确实不妙!唯有一法,死命硬扛!

    郦道元用“七夜道宗”之法轻松化解了天鹅城十二支弓弩之箭也不急不躁、不恼不怒,旋即云淡风轻说道:“慕容太白小儿,天鹅城已经是孤城一座,贫道已经算定无人来救天鹅城,也无人救得了燕国。”

    “贫道念你慕容太白小儿、‘慕容大王’一世英名,上天好生有德,那就自己动手了断了吧,免得脏了贫道的手坏了‘七夜道宗’之规。”

    “……”

    慕容太白正欲张口骂阵之际,公良孝忠匆忙又赶上了城楼,一脸惊慌道:“启禀‘慕容大王’,天鹅城外东门、南门、北门之外尽是魏军投石车列阵又不攻城,飞火流星只投硫磺石粉,天鹅城内如今早已烟雾缭绕、火光冲天,城中百姓商户惶恐不安,已经没法宵禁了。”

    “以末将现在看来,魏军歹毒至极只留此西门不放飞火流星,只因为天鹅城高天战车俱在西门。这是魏军故意让天鹅城中燕人尽出西门与魏军一决雌雄!”

    “如今,魏人这一盘棋局,步步紧逼又环环相扣!当此之时,‘慕容大王’当早做决断;当此之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慕容太白尴尬至极,沉思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以后,缓缓说道:“魏人想让天鹅城中燕国人从西门而出与其决战,那我等就开门杀敌!”

    “魏人想战,咱们天鹅城就将计就计,以战止战!城下除了‘七夜道宗’郦道元棘手之外,余者野鸡土狗之辈‘燕人’出马必定化为齑粉!”

    “……”

    公良孝忠闻言一脸尴尬道:“还望‘慕容大王’三思而后行。如今,我等天鹅城燕国大军如明处之灯,城外魏人尽如暗处阴险之物,贸然出击,只怕会中更多歹毒之计啊!”

    慕容太白心中一怔,‘燕人’威名确实名传天下,但是思前顾后运筹帷幄之计,天鹅城中得赖公良孝忠这一个医者能人的“望闻问切”。

    慕容太白急切追问道:“公良将军,似此如之奈何?”

    公良孝忠摇了一摇头,旋即又唉声叹气道:“城内燕人尽在浓烟与火光之中,天鹅湖远水也救不得近火之烟。城中大小将士中毒只怕越来越深,怕是要有负‘燕人’之名了。如今技穷,无计可施。似此,我公良孝忠有罪!”

    慕容太白大怒道:“怎可灭自家威风长魏人志气!无非死战!”

第110章 谁又是天下第一

    “启禀‘慕容大王’,我等‘十二甲子’勇士愿出城死战拒敌,不杀一杀魏人锐气,怎知我‘燕人’无敌!”

    城楼上‘十二甲子’勇士半弓白羽锁子甲,铮铮铁骨之音让慕容太白豪气冲天,旋即又大喝一声道:“魏人最无信义,我等‘燕人’自当一怒而天下威,杀敌斩将就在此刻!”

    慕容太白沉思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之后,却为天鹅城中万民略感担忧,毕竟刀剑无眼定会伤及无辜。

    慕容太白旋即又大喝道:“公孙景离听令:你速速去安稳天鹅城中万民,以安燕人惶恐之心,城中老少爷们愿出战杀敌者编入后军。”

    公孙景离得令匆匆而去。

    慕容太白接着又大喝道:“公良孝忠听令:天鹅城中火光冲天,少不了你这一个医者能人。务必使伤者再增一丝一毫病痛!”

    公良孝忠得令匆匆而去。

    慕容太白抬眼又喝道:“四门传令旌旗官听令:速速传令东门、南门、北门三门守城将军伺机反击拒敌,务必杀出‘燕人’之威,以寒魏人狼子野心。西城大营全军备战,与魏人决一死战就在西门城外!”

    四门传令旌旗官得令匆匆而去。

    慕容太白旋即又对城楼上‘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大喝道:“尔等各领本部兵马,一鼓作气务必一战必胜!务必一战全胜!”

    “十二甲子’各部将军白羽锁子甲撞击各色大氅袭地青砖之声消失在城楼,脚步镇定铿锵有声。

    慕容太白旋即又大喝道:“如今,魏人狼子野心大敌当前,天鹅城‘十二甲子’的勇士们,建功立业、威名震天下的机会又到了!”

    “‘十二甲子’勇士们听令:公良全忠、斛律德光、西门霸、东方胜,随我出城先杀一杀魏人锐气。余者,盯在这里周全万一,弓箭手、弓弩手伺机杀敌。”

    ‘十二甲子’勇士整装各司其职、各就其位,慕容太白旋即又抱拳与陈静笑道:“小谷主,大敌当前,弟子就不能左右相随了。魏人要是勇猛如牛,那燕人就是杀牛之刀!”

    慕容太白旋即又抱拳与陈小英笑道:“七师妹,小谷主这一时半会就有劳你周全万一了。幽嫣谷墨家弟子本是一家人,一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大师兄先去也!”

    陈静与陈小英也不多言,毕竟这兵争之事非己所长,幽嫣谷中陈旭嫦也未私传兵书之法,多言一字半句只会徒劳分心而伤神。

    陈静觉得:与其这样多说无益,还不如与燕军大小将士打气。

    陈静旋即又开口笑道:“太白,燕军必胜。本谷主,静候佳音!”

    咕嘎、咕嘎,……

    西城门轱辘滑行之声在夜空中格外空灵,又格外醒脑。城楼上万千燕军大小将军更是心弦紧绷。

    天鹅城西城门开了,慕容太白旋即与’十二甲子‘四勇士领了五千燕军将士率先策马狂奔出吊桥,一路疾驰漫天霜华如烟似雪弥漫飘逸。

    原本,燕魏两国是兄弟之国,见面本该是一团和气。如今,燕魏两国已成敌对之邦,两军大小将士对阵更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魏军恨不能夺了天鹅城,燕军也恨不能杀光了狼皮帽。

    拓拔子推见慕容太白开门出城迎敌,不失“燕人”之威心生佩服。

    拓拔子推旋即阵前抑扬顿挫中略带了一些儒生的温文尔雅,又带了一丝不屑的鄙视,径直开口大笑道:“世人都说‘燕人’无敌,我拓拔子推还不太信这一个邪!”

    “都说天鹅城慕容太白为燕国第一‘燕人’,今夜第二次相见,勇猛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莫奈何,我拓拔子推也是魏国、魏人第一啊!”

    “如今,魏国当兴、燕国当亡,这孟婆江北‘天下第一’之名,自当在你我之间做一个间断。谁输谁是千年王八、万年老二!”

    “慕容太白,你这一个即将鸡尾的‘燕人’第一,胆敢与我这一个马上成为凤头的魏人第一应战吗?”

    “慕容太白,你还有胆子吗?可别让万千魏人耻笑,可也别让尔等燕人成为阉人失了男子气概!”

    “……”

    慕容太白策马徐停,手握越女剑柄指了拓拔子推鼻子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小小一个魏人,狼子野心敢在‘燕人’面前逞能,就好比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这么不要脸就是找死!”

    “拓拔子推,今日就算你侥幸赢了我慕容太白,结果你一样没好果子吃。况且,想要赢我慕容太白,没那么容易!侥幸机会很渺茫!”

    “拓拔子推,有道是魏国上有冯太后、中有魏国可汗、下有魏国王子,你肚子里的那一点花花肠子,可千万别学了司马昭路人之心,自古功高盖主之辈忠孝两难全!”

    “我慕容太白是堂堂正正的‘燕人’第一,不惧你这一个狼子野心的魏人第一。今夜,咱们就为这‘天下第一’争一个名副其实!”

    “……”

    拓拔子推仰天一笑,旋即拍掌又道:“慕容太白,如此甚好!魏国众军将士听令:今夜天鹅城外‘拓拔大王’要与‘慕容大王’一决雌雄,‘天下第一’之名,花落谁家就在顷刻之间见分晓,尔等不许插手!”

    魏国大军阵中所有弯刀齐向霜月,张口齐呼道:“拉基阿路,大魏国‘拓拔大王’天下第一;拉基阿路,大魏国‘拓拔大王’天下第一!”

    “拉基阿路,燕国‘慕容大王’千年王八;拉基阿路,燕国‘慕容大样’万年老二!”

    “……”

    慕容太白心中虽有不悦,但也不甘示弱,旋即越女剑如风举过头顶三尺,威风凛凛对身边的“十二甲子”四勇士以及天鹅城燕军大小将士也是大喝道:“今夜‘慕容大王’与‘拓拔大王’一决‘天下第一’之名,不许他人插手。倘若魏人胆敢上前解围,三床弓弩射成稻草人!”

    天鹅城燕国大小将士长枪起伏如林,撞击黄沙之声铿锵有力,旋即又齐声高呼道:“威猛无比天下第一’慕容大王‘、狼子野心千年王八‘拓拔大王’!”

    “威猛无比天下第一‘慕容大王’,狼子野心万年老二‘拓拔大王’!”

    “……”

    拓拔子推面有一绺愠色,旋即摆手身子凌空一跃,由拳化掌,圆睁双眼大喝道:“回山倒海之危,排山倒海之险。万钧雷霆之力,力挽乾坤倒悬。排山倒海,看掌!”

    慕容太白收了越女剑挂于白羽锁子甲身后,旋即白羽锁子甲凌空一沉,海棠红大氅袭地黄沙一击,旋即厉声大喝道:“移形换影!”

    慕容太白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法,海棠红大氅荡起的霜华飞沙更是千里马踏燕扬尘,白羽锁子甲撞击之声更如鹧鸪啼鸣。

    慕容太白旋即大骂道:“拓拔子推小儿,吃我一击‘五禽拳’!”

    拓拔子推旋即反驳大骂道:“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天鹅城慕容太白小儿,你这是侮辱斯文,居然敢骂我魏人第一、拓拔子推‘拓拔大王’是禽兽?”

    慕容太白出拳之际,心中一嗔怒道:这‘五禽拳’有一个‘禽’字就算是‘禽兽’,那么当初神医华佗自创‘五禽戏’,演练者都是‘禽兽’咯?

    慕容太白也没时间与拓拔子推做太多解释,正是非我燕人一族、魏人其心必异,连读圣贤书读出来的圣人之言都有了曲解,这‘五禽拳’何来有辱斯文之言?

    不过,如今像拓拔子推这般图谋兄弟之国的狼子野心之辈,与禽兽何异?

    拓拔子推这一只禽兽才是有辱斯文!就凭拓拔之推连环一句“马拉个巴子”,确信就是禽兽无疑!

    慕容太白怎么不明白魏人这一句土话,那与孟婆江南市井小民口中大骂的“老鼠屎”与“狗屎”,只是这魏人更骂得“栩栩如生”!

    慕容太白并没有理拓拔子推谩骂,径直大呼道:“摇头摆尾!”

    慕容太白长臂一挥大呼之际,正如黄沙中一只吊额大白虎,虎步游离之间左手由拳化绵掌去接拓拔子推来袭之掌,右手由拳变虎爪前后马步直掏拓拔子推的咽喉。

    拓拔子推双掌“排山倒海”之技一起,身前黄沙骤起如磐石之柱、更似雨后春笋划破如霜月空。

    拓拔子推这一技“排山倒海”原本和白莲社释远师出一门,拓拔子推因为是魏国宗室,自然不能削发受戒为僧只能算是俗家弟子。

    拓拔子推这一技“排山倒海”掌法虽然厉害,但是并没有慕容太白脚下步法“移形换影”快。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拓拔子推这一技“排山倒海”掌法没能伤着慕容太白,况且慕容太白已然近身只得硬拼掌力。

    慕容太白虎爪似剪不是剪、似剖不是剖、似掏不是掏,拓拔子推双掌前后重击由掌化拳,由拳变掌,也眼花缭乱了慕容太白。

第111章 四勇士小试锋芒

    慕容太白双拳与拓拔子推攻杀游走之间,‘五禽拳’拳头与拓拔子推双掌交织正如青藤恋上了老树、步法游离正如海中大鳅畅游,满眼霜华月色下骤起一绺又一绺黄沙如烟,那正如孟婆江潮飞卷细浪。

    天鹅城这一边的燕国大小将士怒目圆睁,恨不能一剑剁了拓拔子推双脚;天鹅城那一边的魏国狼皮帽更是望眼欲穿,恨不能一刀斩了慕容太白项上人头。

    魏燕两军将士嚎叫声威震天,魏人希望‘天下第一’是拓拔子推;燕人更希望慕容太白是‘天下第一’。

    陈静与陈小英在城楼上舍不得眨快一次眼睛,生怕错过攻守之间任何一次细节、生怕慕容太白一时大意生出了半分闪失,故而双双睁眼细看两位“大王”为“天下第一”之名极其壮烈的龙虎之争。

    龙争虎斗,气势如虹。

    夜已深沉,灯火辉煌。

    月色如霜,浓烟升腾。

    陈静受了‘段氏双雄’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已经昏睡了好几天,如今更是没有一丝睡意。

    毕竟,陈静又在拓拔子推帅旗之后又见到了白莲社臭道士“段氏双雄”段天恩与段天威。

    陈小英在燕王府中守了好几天陈静,也就毫不犹豫信了慕容太白信誓旦旦说天鹅城固若金汤。

    如今魏国大军和白莲社弟子合谋围城,而且还是里应外合之计,陈小英还是相信慕容太白:天鹅城依然就是固若金汤之地。

    只是,陈小英瞅见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李霸天,还有杨恩心中骤起了十丈高、八丈远的火气。

    待慕容太白与拓拔子推争“天下第一”结果已定,一定也要下城楼去杀一杀这两个臭道士的锐气。

    陈小英与陈静紧紧盯住慕容太白“五禽拳”攻守之道,屏住呼吸,胸中小鹿“嘭嘭嘭”蹦跳不停。

    “天下第一,‘慕容大王’!……”

    “天下第一,‘拓拔大王’!……”

    “……”

    燕魏两军嚎叫之声如孟婆江波又荡去了数十里之远,就在这个群情激昂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就似划破夜空中的一击闷雷、山河抖动!

    “七夜道宗之箭!”

    郦道元旋即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中指一掐,一道血迹划过乌木天师剑映出一道乌黑的影子,闪出了一道无形的弓弩之箭极速射穿正在与拓拔子推后背激战的慕容太白。

    这一道无形的弓弩之箭,射出之际和一般弓箭相差无二,但是近身慕容太白之后却大了数十倍。

    这一道无形的弓弩之箭,射穿了慕容太白白羽锁子甲之后,又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于无形。

    噗嗤、噗嗤!

    慕容太白胸腹之内撕裂,血脉乱窜,张口冲天而起了一股咸湿之味,一口热血喷去了拓拔子推貂裘锦帽上,染了一朵海棠红!

    慕容太白,始料未及!

    “五禽拳”本是能活跃经络的一套上好拳法,如今胸腹被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射穿了白羽锁子甲一个大窟窿,旋即就血流奔腾如柱。

    慕容太白狰狞双颊,一时忍痛继续与拓拔子推出拳相向,只是感觉身体越来越虚空与寒冷。

    拓拔子推双掌越来越从容,也顾不得慕容太白染红了貂裘,左手一掌、右手一掌只往慕容太白胸腹窟窿处重重拍打而去。

    拓拔子推步法攻杀游走之间,荡起的一绺又一绺黄沙霜华被慕容太白喷血如雨湿了一地,拓拔子推也总是寻了慕容太白受伤之后的一个个“破绽”,击其前胸与后背。

    咻咻、咻咻,……

    天鹅城城楼上的弓弩手见郦道元背后出手伤了慕容太白,十二支弩箭再一次对准直射郦道元。

    十二支弩箭呼啸风声刚近身郦道元一尺之内,乌木天师剑再一次一式截剑,十二支弩箭断为二截,飘飘悠悠如雪花落下。

    魏军极度欢呼了!

    燕军异常愤怒了!

    ‘十二甲子’四大勇士见魏军军师郦道元背后偷袭慕容太白,也顾不得两军主帅各自的约定。

    公良全忠旋即张弓搭箭,一弓三箭直去拓拔子推!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咻咻、咻咻,……

    魏军大呼“小心”之际,从身后奔涌如潮“黄金八部”勇士急步接应拓拔子推弯刀前后左右相向,“黄金八部”勇士待公良全忠箭矢近身三尺之际,箭矢断为数截纷纷落地。

    公良全忠见势不妙,旋即掷弓弩于地,双腿极速一沉,左手一撑马鞍、白羽锁子甲凌空一跃弃了坐下快马,快马“咴儿、咴儿”的撕裂声停,公良全忠战靴落地荡起黄沙飞去十步之外,挥舞双戟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在黄沙之中就如上等轻功“水上飘”。

    公良全忠双戟攻杀游走之间,往慕容太白右边“黄金八部”勇士弯刀人多处杀去,张口大骂道:“魏人狼子野心,无耻宵小之辈偷袭我‘慕容大王’,纳命来!”

    “无耻宵小魏人,胆敢伤我‘慕容大王’,手中双戟定斩你两个头!”

    “……”

    慕容太白见公良全忠极速闪来白羽锁子甲身影,心中稍安。趁“黄金八部”勇士左右相护拓拔子推之际,越女剑出鞘一道剑气,一式绞剑之后旋即一式抹剑,一剑封喉倒下了三个“黄金八部”勇士。

    “啊,”

    与此同时,东方胜见状大怒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反手虚晃向后一点,四溅扬起五尺黄沙飞烟,接着紧握方天画戟反手一旋、离了坐下马鞍弃了快马,快马又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之声骤然停歇,马蹄抬高六尺、凌空战靴也同时落地,又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杀去了慕容太白左边的“黄金八部”勇士。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人薄情!‘燕人’东方胜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

    “魏人薄情,待你家东方胜小爷教一教你们怎么做人!”

    “……”

    东方胜方天画戟游走攻杀在“黄金八部”勇士之间,左突右进、右突左进之际,方天画戟左回手就是一个“黄金八部”勇士、方天画戟右回手又是一个“黄金八部”勇士。

    慕容太白左右一时安全,低头瞅见胸腹下白羽锁子甲里的那一个大窟窿,就是再吃三十年饭、再吃三十年肉,也都长不回来了。

    慕容太白这才明白魏军为何这般有恃无恐,全都有赖郦道元“七夜道宗”,如今天鹅城祸事已至!

    与此同时,西门霸与斛律德光见势大怒不止,左手鞍前一撑,快马“咴儿、咴儿”之声停歇,战靴落地倒提各自兵器,旋即又是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闪去了慕容太白身前身后杀敌。

    “魏人贼匹夫,待你家西门小爷也教一教你们怎么做人!”

    “魏人无耻,魏人最无信义,待丈八银戟枪取你狗命!”

    “……”

    拓拔子推方才被“黄金八部”勇士前后左右相护一拥,又见折了许多“黄金八部”勇士,旋即双掌左右一横、推开不少“黄金八部”勇士,破口大骂道:“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本帅‘拓拔大王’之令,你们怎么能不听呢?这一个‘天下第一’赢了也不光彩!”

    “如此,孟婆江北‘天下第一’不要也罢。从今往后,孟婆江北只有一个‘大王’,那就是我拓拔子推‘拓拔大王’!”

    “……”

    就在拓拔子推骂骂咧咧之际,左右的“黄金八部”勇士在公良全忠、东方胜、西门霸、斛律德光各自兵器下又倒下了许多。

    魏军第一先锋官步六孤铁木耳没有主帅拓拔子推与军师郦道元的将令,不敢妄动一兵一卒。

    杨恩见慕容太白终将成为强弩之末,旋即在帅旗后大笑道:“贫道恭喜‘拓拔大王’、贺喜‘拓拔大王’,从今往后,孟婆江北再无一人胆敢与‘拓拔大王’为敌了。”

    “贫道也以为:道可,道非,常道。如今军师以‘七夜道宗’之法,胜了万千魏军,也省了‘拓拔大王’手中掌力,更何况自古两军对阵,那里有君子协议?兵者,诡道也!”

    “贫道再一次贺喜‘拓拔大王’,还是刘社长说的好:为无为,天下之事无不可为。魏国当兴,完美世界终将大出于孟婆江北天下!”

    “……”

    杨恩旋即仰头大笑之际,身后三个方阵的白莲社弟子长剑举过头顶三尺,齐声高呼道:“完美世界万岁,白莲社万岁!刘社长万岁!……”

    “完美世界万岁,白莲社万岁!刘社长万岁!……”

    “……”

    白莲社弟子欢呼震天,就似天鹅城一战之后,完美世界就来了!

    郦道元眉头紧锁,声声入耳那是异常刺耳,旋即目光瞥了一眼杨恩以及杨恩身后的白莲社弟子,乌木天师剑指了步六孤铁木耳大怒道:“第一先锋官,此时不动手又更待何时?”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大喝一声道:“全军出击!”

第112章 慕容太白三求计

    狼皮帽圆舞弯刀,快马加鞭斜出道。魏国大军高呼冲击之际,天鹅城下燕军大小将士长枪和佩剑尖锋刺向魏人心窝与咽喉。

    两军冲阵,混战伊始。

    魏军第一先锋官步六孤铁木耳在前、其子步六孤沙木耳在后,父子一前一后长枪所向,更如孟婆江中激流一叶扁舟,快马左右奔腾之间连环枪刺伤数十个燕军。

    公良全忠眼疾手快,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极速的白羽锁子甲影子,双戟旋即捅进步六孤铁木耳坐下马腹,步六孤铁木耳坐骑撕裂之声骤起而后又应声而倒。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虚晃一点,荡起尘烟如雾,旋即又一闪击连环腿与公良全忠猛踢而去。

    与此同时,步六孤沙木耳见第一先锋官折了坐骑,也是长枪虚晃一点,鞍前一跃纵身下马,与步六孤铁木耳左右攻杀公良全忠。

    公良全忠面不红、眼不眨,双戟虽然比不过步六孤父子手中的长枪,但是短兵相接近身就是‘一寸短来一寸险”,更兼有幽嫣谷墨家越女剑身形步法,双戟游走之间在步六孤铁木耳肩上猛刺了两戟、又在步六孤沙木耳后背斜刺了六戟!

    就在两军混战之际,东方胜挥舞方天画戟斩杀近身狼皮帽护了慕容太白缓缓后退,斛律德光与西门霸左右搀扶慕容太白回城。

    就在陈静与陈小英怒火冲天把剑正想一剑劈了郦道元之际,从天鹅城东门、南门、北门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陈静与陈小英骤听这一个声音心惊肉跳,扭头瞅见火光亮了四周天空,又扬了无尽黄沙如烟,那是无数野牛与牦牛全身着了火油往东门、南门、北门三门伺机杀敌的燕军将士第一轮猛烈冲撞!

    火牛阵,燕军无计可施!

    东门、南门、北门三门燕军‘十二甲子’勇士伤者无数,‘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只得下令投路栅拒火牛阵。

    莫奈何,火牛近了路栅燃成了火海,远处投石车飞火流星又夹带了硫磺石粉再一轮攻城。

    这倒好,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以及两营女兵,在天鹅城内来回疾驰之间成了救火灭烟的“下人”。

    巾帼不让须眉之勇,自斩杀了幽州双剑鬼见愁卢九天为首的白莲社弟子之后,全无用武之地。

    毕竟,在天鹅城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下的老幼伤残更需雪中送炭救人于万急之处。

    慕容太白忧伤至极,天鹅城十万燕军本可以一敌百,如今魏军算计之招环环紧扣,“燕人”以一敌百之威不存、以一敌百之名不在。

    在十里亭魏国百万大军连环用计下,天鹅城成为弃子也是早晚之间的事,再死守天鹅城就是一个大火坑,唯一之法便是杀出重围。

    就在慕容太白沉思缓缓回身吊桥之际,‘十二甲子’各部将军领了本部兵马穿城而出,公孙景离领了天鹅城中老少爷们鱼贯冲杀而出。

    “冲啊,杀啊!……”

    “魏人最无信义,杀光了这一些背信弃义的贼人!……”

    “魏人狼子野心,无耻图谋兄弟之国,他年必遭报应。……”

    “苍天有眼,报应饶过谁?……”

    “……”

    拓拔子推已经在混战中安然重回到了帅旗下,马鞭极速一扬,杨恩得令长剑又一挥,白莲社弟子三个方阵上前截杀公孙景离。

    郦道元气淡神轻安坐飞猪,一副世外高人翩翩起舞之相,旋即手中乌木天师剑轻轻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之后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之后还道:“七夜道宗之箭!”

    “……”

    天鹅城“十二甲子”勇士以及“十二甲子”各部将军,近身郦道元白羽锁子甲骤起一个又一个大窟窿,昙花满地又现海棠红!

    燕军大小将士哀嚎满天!

    魏军大小将士气壮山河!

    陈静与陈小英极速奔下城楼去接应慕容太白,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无人能敌,若不早寻一条万全之策,天鹅城将无一人活命。

    慕容太白刚步入城门洞,陈小英上前一把捉住慕容太白越见冰凉的大手,急切问道:“大师兄,大师兄,你给七师妹我反复说天鹅城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地、是固若金汤之城?如今,如今,你怎么说?”

    慕容太白虚弱了声音半嗔半笑道:“七师妹,你不要怪大师兄我,到现在这天鹅城不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固若金汤之城吗?”

    “天鹅城进可攻、退可守而又固若金汤如今都不会错。只是,眼下天鹅城中的燕军大小将士,‘燕人’之威不存、‘燕人’之名不在。”

    “自古都道‘燕人’少有读书,讲理得用拳头,这一次是‘燕人’最为失败之处!如今,‘燕人’之名不是败在最无信义的魏人手里,而是败在‘燕人’不读书手里。”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燕国朝堂上下只有匹夫之勇,没有饱读诗书的经世大才辅佐。我慕容太白眼下无计可施,也无可奈何啊!”

    “……”

    陈小英心肺撕裂,突然一股浓烈的苦涩味道涌满喉咙,一时想哭又哭不出来,半嗔半怒瞅见慕容太白血红大窟窿更是手足无措。

    “你们还愣住干什么?快去寻公良孝忠将军啦!”

    陈静镇定一语点醒了身边燕军将士,极速往城内去寻公良孝忠。

    慕容太白缓缓模糊了双眼,听见燕魏两国将士的喊杀之声越来越弱了,兵器撞击声越来越冷清了。

    突然,从城外燕魏两军混战之间连滚带爬奔来了一个全身血污、伤痕累累的白羽锁子甲军士。

    东方胜方天画戟一挡,旋即又吃惊问道:“公孙月离,怎么回事?你们斥候干什么吃的?魏国大军围城居然没有刺探出一点儿消息,天鹅城之危难,你等是第一罪人。”

    “公孙月离,你快说,你又打探出了什么消息,是不是燕都陛下派来了援军?与天鹅城里应外合?”

    “……”

    公孙月离泪流满面,眼眶流下全是一绺又一绺汩汩血水,哀怨之中缓缓字字珠玑又道:“启禀‘慕容大王‘,燕国,燕国,燕国休矣!”

    西门霸旋即大刀一晃压在公孙月离脖子上,大怒骂道:“你这该死的斥候,误了天鹅城十万大军与万千燕国百姓!要不是看在公孙老将军面子上,早就一刀劈了你!”

    “公孙月离,胆敢再蛊惑军心,手中大刀入骨三分!”

    “……”

    公孙月离顾不得西门霸手中大刀入了脖子上的肌肤,已经伤成这样也就不在乎再伤一层皮了!

    公孙月离似有所思,旋即又开口缓缓说道:“启禀’慕容大王‘,’十二甲子’各位将军、勇士,先前与家父刺探军情,装死骗过了魏军,马不停蹄往燕都方向求救!”

    “可没走多少路程,却发现慕容飞雪一身刀伤往天鹅城求救。慕容飞雪与我一道杀回天鹅城时,他已经被魏军斩了首级与双腿!”

    “慕容飞雪来求援时已说燕都估计现在无一人生还活命,恐怕已经被白莲社刘文之无声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阵、左护法张伟十二生肖点穴阵,还有‘八大金刚’中的四位,‘十八罗汉’中的十八位领了数万白莲社弟子与魏国大军灭了燕都。”

    “更为可怕又可气的是,宇文氏一族在宇文武领头下,还引来高句丽长寿王百万大军围攻燕都,夺了燕都多少财物、杀了多少燕人。”

    “燕都,怕是已经先天鹅城而亡而亡了。众位‘十二甲子’将军、勇士,似此该当如何?‘慕容大王’,天鹅城当何去何从啊?”

    “……”

    公孙月离一席话,如一击晴天霹雳,震碎城门洞内“燕人”之心,也震惊了陈静与陈小英。

    陈静脱口而出大骂道:“这‘一门分三宗’宇文氏一族,宇文武还真如贺葛殊所骂‘三姓败家奴’不假!”

    公孙月离一听陈静口中贺葛殊三个字,又若有所思道:“另外,据慕容飞雪来时也说,柔然各部趁此魏国图谋燕国之际,尽起柔然各部之兵剑锋血洗魏都平城,以雪先前数败于花木兰之耻,……”

    斛律德光眉头一舒,听公孙月离一席话好似解了心头之恨,旋即又半怒半笑道:“魏人最无信义,也有国都被围今日?该!”

    公孙月离又摇头道:“魏人于燕国虽无信义,但是魏人保家卫国确实我辈楷模。贺葛殊领了族弟贺葛荣‘贺葛氏圆月弯天飞刀’追杀柔然人九节鞭‘飞石散玉功’,更有丘穆陵泰和丘穆陵良二位将军奋力杀敌!”

    “贺葛殊已经为魏国战死,想我燕国宇文氏一族、段氏一族确是实实在在的‘燕贼’!丘穆陵泰守住了魏都大门,丘穆陵良的开山刀传闻更是所向无敌!”

    “……”

    慕容太白朦胧了双眼,心潮又涌出一口热血,仰天长叹道:“天亡我燕国,我慕容太白,如之奈何?”

第113章 十二甲子陷阵营

    正当慕容太白伤感无比之际,公良孝忠拎了药箱极速奔来,不容分说“扑通”一跪似巨石落地,铮铮铁骨撞地之音回荡城门洞,又似伤了亲爹亲娘,旋即痛苦流涕道:“启禀‘慕容大王’,末将方才收了祖冲之先生飞鸽传书。”

    “孟婆江南刘氏本欲趁燕魏‘盟约灭国’之前率先过江讨伐,奈何白莲社弟子在右护法申屠力夫怂恿下‘上香拜社’骤起。”

    “看来,上清派嫡传大弟子陶弘景是不会来天鹅城了。孟婆江南白莲社弟子骤起做乱,像陶弘景与祖冲之这等高人应当无暇北顾了!”

    “启禀‘慕容大王’,如今天鹅城是里里外外的孤城一座。当此之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

    公良孝忠又低头颤抖双手扶住慕容太白的大窟窿,唉声叹气之际实在是无从下手,摇头道:“启禀‘慕容大王’,末将,末将,末将学艺不精、回天乏术了!”

    “末将,末将,末将愧对‘慕容大王’往日之恩,末将恨不能学得起死回生之术!”

    “……”

    公良孝忠捶胸顿足之际,反而慕容太白却如轻轻上浮的白云,更似一时看淡了自家的生死,又断断续续的吃力说道:“生而为人,都有将死之日。坊间都说老而不死是为妖,我慕容太白又不是妖怪,只是比你们早走一些日子,无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铮铮汉子!”

    公良孝忠狰狞了双颊,旋即药箱一放,立身大喝道:“启禀‘慕容大王’,‘燕人’即使是死,那也必须死得惊天动地。‘燕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杀一个够本,杀十个那就是赚了,‘燕人’之名从来金贵无比,当以十倍、百倍魏人之命来偿还!”

    公良孝忠佩剑入手,旋即与陈静与陈小英抱拳说道:“两位女侠、两位恩人,公良孝忠就此道别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若有来生,做牛做马也必报恩。”

    公良孝忠又与慕容太白抱拳大声请求道:“公良孝忠,请‘慕容大王’准许末将归阵杀敌!”

    慕容太白只是微微一笑,由了公良孝忠一个人从城门洞极速奔去燕魏两军血腥厮杀混战之间,一阵闷雷之音袭地而起。

    “大燕国‘十二甲子’各部听令,十二甲子陷阵营,列阵!”

    陈静与陈小英心中迷惑,燕魏两国大军都乱成了一锅粥,眼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何列阵?

    公良全忠骤听公良孝忠大喝袭地而起之际,缓缓从燕魏两国大军混战之中且战且退到了城门洞内。

    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本为天鹅城‘十二甲子’各部联合操练攻杀之阵,为慕容太白自悟所创。

    只因,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结阵杀伤力太过于强大,且平时都由医者能人公良孝忠指挥总领。

    毕竟,医者能人更能瞅见他人防御最为薄弱之处,往往能以出其不意之势、得攻其不备之利。

    四大勇士小心护在慕容太白跟前,只希望公良孝忠总领的十二甲子陷阵营能杀出一条血路。

    陈静与陈小英也真心希望公良孝忠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能杀出一条血路,为天鹅城中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寻得一线生机。

    退一万步讲,即使燕国真的亡了,只要燕人还在,那燕国的希望也就还在。

    慕容太白左手握住陈静小手,右手握住陈小英大手,说道:“这都是我慕容太白不好,这都怪我慕容太白不好哇!幽嫣谷墨家弟子与白莲社弟子之仇,天鹅城如今连从长计议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我慕容太白有愧师傅她老人家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栽培,也愧对燕国万民的嫣切信任。我慕容太白,无能,无能,实在太无能了!”

    “小谷主,七师妹,我慕容太白愧对幽嫣谷墨家!我慕容太白愧对幽嫣谷墨家历代谷主!”

    “小谷主,弟子慕容太白有愧!七师妹,大师兄我慕容太白有愧!”

    “……”

    陈小英捂嘴狰狞,入耳慕容太白铮铮自责,旋即又回想起在幽嫣谷时陈旭嫦的阵阵谩骂。

    都说:满壶水来全不响,半壶水来响叮当。可这回慕容太白是堂堂正正的‘燕人’第一,还是第一‘燕人’,又如何落得今日之败?

    陈小英又不得不缓缓忍住胸中不解,旋即又弱弱说道:“大师兄,若是天意缘分如此,我等又何须去纠结这一些世俗身外之事呢?”

    “大师兄,倘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咱们也当视死如归,不枉幽嫣谷墨家同门一场、不枉师傅教导一场。死,七师妹不怕!”

    “想七师妹那一些年,一个人纵马江湖,路见不平一声吼,从来也没怕过死,又何况是现在!”

    “……”

    陈静一时沉默,心中突然一阵发慌如孟婆江波奔流到海不复回,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

    原本,庆幸随了陈小英入了幽嫣谷墨家,却被白莲社杨恩夜袭了幽嫣谷害死了陈旭嫦。

    如今初到燕国不久,又被拓拔子推与白莲社弟子合谋夜袭了天鹅城。天鹅城死伤之巨,无从知晓。

    这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个灾星,不然怎么会被亲生父母扔在孟婆郡城隍庙后井中呢?

    陈静缓缓开口道:“太白,娘,这都是静静的错。要是静静当初在城隍庙后井中不见天日,或许就没有今夜燕国天鹅城将士之殇了!”

    “倘若老天爷能再给一次机会选择,希望娘不要从孟婆郡城隍庙后井中救出静静,静静就当从来都没有来这一个世上走过。”

    “……”

    慕容太白突然眉头一皱,嘴角轻轻一扬,接着微微安慰笑道:“小谷主,你可不能失去了精气神,你可是师傅她老人家破格选出的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这九九归一之数,吉人自有天意。”

    “曾几何时啊,弟子慕容太白我也想师傅百年之后,也能当一回幽嫣谷墨家谷主,可是啊,……”

    陈小英突然眉头一皱,慕容太白这一席话就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旋即打断话茬子又急切追问道:“大师兄,你也想当幽嫣谷墨家谷主呀?可是,娘,可是她们那一代幽嫣谷墨家弟子的七弟子啦,这,……”

    慕容太白吃力的抬了手臂,握紧了陈小英大手,嘶哑说道:“七师妹,七师妹,大师兄何曾不知道?只是,只是啊,哎,都过去了!”

    “这不,小谷主就在你我身旁,又何必再纠结那一些过往呢?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确实,确实,也确实烦忧,……”

    “什么燕国、天鹅城、‘慕容大王’、‘燕人’第一,或许过了今夜都将是过眼云烟,……”

    “……”

    陈静握紧慕容太白越来越凉的手掌心,幽幽说道:“太白,方才你还安慰本谷主,如今又何必丧了‘燕人’铮铮铁骨呢?是不是?”

    “太白,你记住:你是‘燕人’第一,第一‘燕人’!知道了吗?”

    “……”

    慕容太白微微一笑,只觉得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耳边上的声音越来越嗡嗡如蚊,只是公良孝忠十二甲子陷阵营的声音何其熟悉!

    公良孝忠一入了燕魏两军混战之中,那一袭地骤起的闷雷,燕军大小将士闻声自是兴奋异常。

    燕军将士缓缓在背靠了背的攻杀之间,一小团又一小团,一大团又一大团靠拢,魏人‘黄金八部’勇士被慢慢分割出了燕军长枪之外。

    就在这一个时候,在黄沙飞烟霜华如雾月色下,大小将士已经集结了数百个十二甲子陷阵营。

    十二甲子陷阵营会按场地之别由不同的人数、层数组成。

    眼下天鹅城外黄沙浩大,况且燕魏两国大军混战已经有了一时半刻,只得随机应变由六十个燕军大小将士人墙围成为第一圈,里外共三层长枪错位防御于外。

    只要公良孝忠一声号令下,十二甲子陷阵营那就是平地里碎骨的蛟龙、食人的猛虎。

    公良孝忠突然长剑一挥,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一式绞剑之后的抹剑,一道剑气又一剑封喉了近身的一个‘黄金八部’将军,旋即又一路攻杀进了十二甲子营最前方。

    公良孝忠大喝道:“攻!”

    十二甲子陷阵营中大小将士双臂力有千钧,长枪一层又一层同时向上往魏人心窝与咽喉处刺去、向下往坐骑马眼与咽喉刺去。

    魏军哀嚎、魏军坐骑撕裂!

    公良孝忠又大喝道:“轮!”

    十二甲子陷阵营中大小将士长枪右斜、枪尖向外,阵中大小将士随了人墙之圈右侧极速旋转如战车车轮,长枪枪尖就似战车轮上的尖刀,一排又一排刺下魏人“黄金八部”勇士又或是坐下之马。

    魏军惨叫、魏军坐骑倒地!

    公良孝忠又大喝道:“绞!”

    ……

    公良孝忠又大喝道:“破!”

    ……

第114章 天鹅城大势已去

    刀枪杀红了眼,黄沙漫过了天。

    公良孝忠指挥总领的十二甲子陷阵营步步紧逼魏人,魏人在弯刀节节败退中倒下了一波又一浪。

    拓拔子推见折了许多忠心耿耿的魏国好儿郎心中万急,倘若任由燕军十二甲子陷阵营继续斩杀下去,‘黄金八部’勇士必成绝命一战,正好比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旋即隔空大呼郦道元道:“军师,此时不动手,又更待何时?”

    “军师,当出手时莫停手!万千魏国儿郎性命可都由你决定呐!”

    “……”

    郦道元方才见两军混战实在不好动手,毕竟‘七夜道宗之箭’一出,一定会误伤祸及魏国好儿郎。

    如今,十二甲子陷阵营大小军士更似白鸟塘的白鸟、胡杨木上的鸦雀,正中‘七夜道宗之箭’下怀。

    郦道元侧目沉思、口中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旋即胸前一挥,脱口而出大喝道:“七夜道宗之箭!”

    旋即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还道:“七夜道宗之箭!”

    ……

    这一道道无形弓弩之箭,直向燕军近处的十二甲子陷阵营,‘七夜道宗之箭’入身便穿肠破肚,燕军大小将士哀嚎之间便乱了陈型!

    魏军趁乱之间弯刀所向,上劈白羽锁子甲头颅、下斩白羽锁子甲双腿,哀嚎整天、昙花满地。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噗嗤、噗嗤,……

    公良孝忠正一道剑气一式绞剑之后一式抹剑一剑封喉了魏国‘黄金八部’将军,“七夜道宗之箭”从白羽锁子甲前胸而入、后背而出,正低头沉吟之间,魏国“黄金八部”一位将军眼疾手快、跑马一跃,先是一刀劈了公良孝忠脑袋,旋即弯刀回手又劈去了公良孝忠双腿!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魏军喝彩、燕军哀嚎!

    公孙景离见折了公良孝忠,旋即在混战人群中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一道剑气直下,劈斩公良孝忠的魏国“黄金八部”将军连人带马一分为二!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噗嗤、噗嗤,……

    公孙景离回手正欲斩杀近身的一个“黄金八部”勇士之际,‘七夜道宗之箭’从后背而入、前胸而出,一股咸湿之味直冲鼻息深处。

    公孙景离突然觉得:都说砍头只是一块碗口大的疤,如今为国尽忠、马革而裹尸回还,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也就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就在公孙景离沉思一个眨眼功夫之际,近身的一个“黄金八部”勇士弯刀又一旋,公孙景离白羽锁子甲头盔落地;“黄金八部”勇士接着身子半蹲,虚晃弯刀电光火石又一闪,公孙景离双腿一分为二飞出去了三步之外,旋即昙花喷涌映湿了一地黄沙,佩剑“哐当”落地,而后身板如巨石轰然倒塌,荡起尘烟又闪去了十步之外。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阿爹,阿爹,阿爹,……”

    公孙月离急步上前千呼万唤,公孙景离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魏军“黄金八部”弯刀数把突然架在了公孙月离脖子上,公孙月离手中佩剑挥舞之际,又几把弯刀斩了公孙月离双手,而后抛头颅、洒热血,一腔忠魂直冲霜华明月!

    魏军将士有了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助阵,弯刀所向正如虎添翼,越杀越勇越杀越如豺狼虎豹。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杨恩在混战中尽量避开“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往天鹅城中老少爷们长剑相向,旋即又满面春光大喝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贫道恭祝:完美世界万岁,白莲社万岁!”

    “……”

    三个方阵中的白莲社弟子,也随了杨恩一同劈杀天鹅城中的老少爷们,“段氏双雄”与“夺命十三剑”正近身与“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之外的燕国大小军士兵器相向。

    段天恩与段天威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左右相向,光影游走之间骤起一轮又一轮霜华小旋风。

    “‘段氏双雄’,一击沉四海!”……

    “‘段氏双雄’,二击吞八荒!”……

    “‘段氏双雄’,三击驱日月!”……

    “‘段氏双雄’,四击换古今!”……

    ……

    燕军大小军士怎是幽州游侠段氏兄弟段天恩与段天威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的对手,段氏兄弟同为燕人手足相残并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毕竟,段氏兄弟还想等魏燕大战之后重兴段氏一族,为段氏一族复兴怎能不拼尽性命。

    段氏兄弟都觉得: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不死人又何必打仗!

    段氏兄弟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左右攻杀之际,有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开道,更是所向无敌!

    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李霸天虽是白莲社“八大金刚”之首,却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魏国人,魏人当兴之日,也是白莲社完美世界初现之时,正如“大破之后是大立”,怎么能不舍得一身力呢?

    李霸天出剑也是剑剑封喉,只往燕国“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之外的大小军士下手。

    “‘夺命十三剑’,一剑诛心!”……

    “‘夺命十三剑’,二剑出海!”……

    “‘夺命十三剑’,三剑穿肠!”……

    ……

    李霸天青色道袍在白羽锁子甲之间左右游离,长剑所过之处,燕国大小军士倒下了一波又一浪!

    陈静与陈小英在城门洞内,一时惊慌,更是看得呆若木鸡,堂堂正正的‘燕人’,慕容太白曾言近乎于无敌的天鹅城燕军大小将士,从“无人能敌”变成了“无人能敌人”!

    慕容太白的手心越来越凉了,恍惚着正思量之间,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让耶律巴巴拉霸西领了八个孩子匆匆赶到了城门洞内。

    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白羽锁子甲满身淤泥与血迹,径直领了不多的女兵殿后而来。

    贺兰佳琦疾呼道:“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你可不能就这样丢下咱们孤儿寡母!”

    虞丘凌薇也疾呼道:“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天地合与君绝!太白忠魂为国,凌薇绝不苟活。”

    慕容川东惊吓狰狞了一脸,慕容兰西更是嘶哑泣不成声,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已经吓晕苍白了脸。

    耶律巴巴拉霸西缓缓说道:“启禀‘慕容大王’,天鹅城中已是火海与硫磺毒烟弥漫一片,如今城中老弱妇孺能活命者只有十之一二,倘若再过一时半刻,只怕这天鹅城内无一活动之物了!”

    “启禀‘慕容大王’,正是:留待青山在,那会没柴烧。这一些孩子还在,将来燕国龙兴有望。‘慕容大王’咱们就撤退吧,……”

    “……”

    公良全忠手中双戟指了城外的郦道元又道:“耶律管家,你看,‘七夜道宗之箭’在此,十二甲子陷阵营已然全军覆没,如何撤退!”

    耶律巴巴拉霸西眉头紧锁,又道:“公良全忠,倘若不早一时半刻杀出一条血路,我等老骨头死则死耳,可燕国再兴的希望也就没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一句话确实没错,可那都是无可奈何之际!如今尚有一线生机,何不奋力一搏为燕国留下一绺希望?”

    “啊,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吗,大家?老奴,老奴,老奴我耶律巴巴拉霸西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魏军弯刀近身之际,老奴与‘慕容大王’同死而已。虽未能与‘慕容大王’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悲,却能与‘慕容大王’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喜!”

    “……”

    慕容太白吃力睁眼,缓缓与陈小英嘶哑说道:“七师妹,七师妹,大师兄慕容太白我不能,这八个孩子就托你带回孟婆江南,隐姓埋名也好,去找刘氏三兄妹也罢,总比死在这天鹅城强了许多。”

    “七师妹,七师妹,大师兄慕容太白我别无他求,只愿这八个孩子都能长大成人。能在这世上走一遭本就是天意,生容易、活容易,想要在这‘几人称孤、几人称王’的天下好好活下去,实则不易!”

    “七师妹,至于耶律管家说的什么再兴燕国,得看天意。就似眼下这天鹅城,天亡我天鹅城、天亡我燕国,又能奈天何?”

    慕容太白缓缓与陈静说道:“小谷主,小谷主,弟子慕容太白我万分有愧。未能与师傅报仇雪恨,反而技不如人、命丧歹人之手。”

    “奈何上天有德,弟子得遇小谷主垂青天鹅城,是天鹅城烂泥扶不上墙,确实让小谷主失望了!”

    “从今往后,还望小谷主当重兴幽嫣谷墨家之威名,了结幽嫣谷墨家与白莲社恩怨,弟子慕容太白我也就含笑九泉了!”

    “……”

    陈静与陈小英撕心裂肺之际,慕容太白把手一扬,对四勇士用尽最后力气下令道:“扶我起来,为小谷主和七师妹,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115章 郦道元再试道法

    穿肠破肚更显英雄本色,长剑在手必扬悠悠我心。

    慕容太白在挣扎中缓缓站起身来,对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微微一笑,这一笑就似看尽了这么多年来执子之手路过的风雨,双颊尽是你侬我侬的甜蜜。

    慕容太白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刻无言胜千言,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抱拳齐声说道:“大师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咱们就在天鹅城地老天荒吧。”

    慕容太白只道:“去吧!”

    贺兰佳琦大氅袭地城门洞内青砖一击,大喝道:“天鹅城内的女中豪杰,随本将军冲阵杀敌!”

    贺兰佳琦在前领了女兵冲杀,虞丘凌薇在后领了女兵殿后,慕容太白与八个孩子居中,一边是耶律巴巴拉霸西,一边是陈小英。

    陈静越女剑护在贺兰云青一边,耶律达斡尔胡东与慕容川东各自提剑、慕容兰西长剑在手、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两姐妹在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两姐妹身后躲藏。

    在慕容太白和八个孩子之外,左边公良全忠与斛律德光、右边东方胜与西门霸。

    慕容太白再外围,又是无数燕军白羽锁子甲大小将士!

    拓拔子推见慕容太白这一个阵势,急忙马鞭高扬,声如洪钟大呼道:“大魏国万千好儿郎,谁要取了慕容太白项上人头,此战之后,封侯拜相再赏万金!”

    “大魏国万千好儿郎,谁要捉了慕容太白两个女人,此战之后,封侯拜将再赏万金!”

    “大魏国万千好儿郎,谁要捉了慕容太白家人以及幽嫣谷墨家弟子,此战之后,赏万金!”

    拓拔子推重赏之下,万千弯刀勇士如潮奔涌慕容太白。

    魏军将士却在四勇士兵器左右倒下了许多,也在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前后越女剑下倒下了许多。

    ‘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也缓缓往慕容太白靠拢,一个又一个大圈就是慕容太白外围人墙。

    第一先锋官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挥,大呼道:“不要让燕人逃了,捉不住活的,死的也要留下!”

    步六孤沙木耳长枪虚晃一挺,斜身往慕容太白闪来,公良全忠眼疾手快,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双戟猛烈插入步六孤沙木耳双臂,正当拔戟之际步六孤铁木耳长枪又至。

    步六孤铁木耳大喝道:“休伤我儿,取你小命!”

    步六孤铁木耳大喝之际,长枪前后游走,又涌上数十个魏国“黄金八部”勇士,公良全忠双戟与数把弯刀电光火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眼疾手快之处旋即魏人昙花一现、戟中又染一绺海棠红。

    步六孤铁木耳见步六孤沙木耳一时解围,旋即调转枪头去敌燕军大小将士,尽量避开“十二甲子”各部将军与勇士。

    魏人在人数上已经占了绝对优势,又有“七夜道宗之箭”,更有先前“七夜道宗之毒”,燕军已大不如前、勇猛也大不如初。

    步六孤铁木耳以为:只要天亮后,燕军大小将士都将无一人生还,第一先锋官天大功劳,步六孤一门将会在魏国显赫一时。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魏军弯刀舍命勇往直前、燕军长枪拼命拒敌死战!

    魏军与燕军在人墙前后又倒下了许多,越女剑剑气与四勇士手中兵器却是魏军弯刀力有不及。

    白莲社弟子自然不敢正面与燕军大小将士为敌,只是寻了机会就往老弱病残燕国伤兵围去。

    郦道元斜目轻蔑一视,掐指又一算,见越女剑剑气出手那也倍感心烦意乱,天鹅城燕军大小将士横竖都是死,不如快刀斩乱麻!

    郦道元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一式云剑又向前一挥,旋即又大喝一声道:“七夜道宗之箭!”

    “嗷,……”

    一声响彻月夜的悲鸣,一道无形弓弩之箭射去贺兰佳琦白羽锁子甲胸腹之内,顿时血流如柱,旋即越女剑入地五寸、扑通半跪于地,一脸狰狞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七夜道宗’是何邪门歪道?天道不存、道者何用?”

    “母妃,母妃,……”

    “母妃,母妃,母妃,……”

    慕容川东与慕容兰西见状惊声一喊,嘶哑了声音卡在脖子处,上不去也下不来,只是捶胸顿足。

    魏人又骤起一阵欢呼:“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四勇士旋即左右拒敌,慕容太白缓缓上前一把捉住贺兰佳琦,轻声嘶哑道:“佳琦,同去吧!”

    贺兰佳琦一脸镇定、镇定之中有许些心慌,又缓缓念叨道:“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今日亦是你我天鹅城诀别之日,不知何时能再续前缘。如今,佳琦留诗一首。若有来生,大师兄定要来找佳琦。”

    “天鹅飞去鸟不归,良字去头双人配。双目非林心想连,您若无心各自飞。”

    慕容太白幽幽嘶哑笑道:“只要天鹅湖还在,天鹅飞走了,春暖花开之日还会再回来。只要天鹅湖还在,来年还有小天鹅回来!”

    正当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眉来眼去,话音幽幽之际,虞丘凌薇大怒道:“恩爱该当了了,倘若再过一时半会,无一人能杀出重围!”

    虞丘凌薇又隔空对陈小英大呼道:“七师妹,这里一切就都拜托你了!若有来生,凌薇再报恩情!”

    虞丘凌薇又隔空对四大勇士疾呼道:“公良全忠、斛律德光、西门霸、东方胜,天鹅城‘慕容大王’之后,凌薇就拜托你们了!”

    虞丘凌薇越女剑抱拳一挥,旋即轻身凌空一跃,踩上了燕军白羽锁子甲头盔与魏军狼皮帽,旋即又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极速的身影,越女剑剑气逼近郦道元。

    虞丘凌薇突然明白:天鹅城之败,在于郦道元。即使手中越女剑胜不了“七夜道宗之箭”,那也能为四勇士赢得一些宝贵的突围时间。

    虞丘凌薇越女剑剑气直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斩下了无数魏人手中弯刀。

    虞丘凌薇旋即又极速一式“移形换影”,接着越女剑又一式撩剑一道剑气极速逼近郦道元坐下飞猪。

    郦道元见越女剑近身来袭,口中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一式平剑一挥,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虞丘凌薇见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来袭,又见识过‘七夜道宗之箭’的威力,这一道无形的弓弩之箭,只要是箭就会有射过来的时间。

    虞丘凌薇突然机灵一动,待“七夜道宗之箭”出了乌木天师剑之后,大呼“移形换影”之际,白羽锁子甲一个极速身影闪出去了左边十步之外,“七夜道宗之箭”并未伤及虞丘凌薇,而是一道无形弓弩之箭射穿了燕魏两军混乱的军士。

    虞丘凌薇计谋得逞,旋即又在燕军与魏军头上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之际,越女剑出手横竖就是一道又一道剑气,或挑剑、或撩剑、又或截剑,荡起的黄沙尘烟让郦道元坐下飞猪狂躁怒吼。

    虞丘凌薇计谋得逞,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只是微微一笑,四勇士突然精神大振,看到了希望!

    陈静在咸湿的血雨腥风中缓缓而行,见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一时没了威胁,越女剑一道又一道剑气或劈、或刺、或砍狼皮帽。

    陈小英一时也如见了光明,越女剑左突右进、右突左进之势,伤了一个又一个近身的狼皮帽!

    燕军“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见状也一时士气高涨,长枪与佩剑所向,让魏军弯刀落于下风!

    拓拔子推在帅旗下,马鞭旋即一扬出口大骂道:“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如今这都是什么事啊!大魏国“黄金八部”将军们、勇士们,杀,杀,杀呀!”

    呜,呜呜,呜呜呜,……

    魏人牛角号声再一次响起,弯刀再一次死命上前。

    只是,混战没了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绝对气势的掩护,战败魏军弯刀掉地铮铮之音骤起、魏人狼皮帽倒地扫起一绺黄沙骤急!

    燕军大小将士一部分围了慕容太白攻杀上前的魏军、一部分随四大勇士从西门往东且战且突围。

    只要冲出了魏军层层包围,再一路向南尽头就在孟婆江。只要过了孟婆江,魏军也就无可奈何了。

    公良全忠双戟越战越勇,魏人咸湿之血已经染红了双戟,一身白羽锁子甲也染成了海棠红。

    斛律德光,丈八银戟枪已经是丈八朱戟枪;西门霸与东方胜各自兵器也如朱砂池中走了一遭。

    拓拔子推马鞭再一次高扬,厉声大喝道:“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马拉个巴子。大魏国魏军各部将军、勇士听令:可不能放跑了他们,一日纵敌、百年之祸啊!”

    杨恩在混战中没有理会拓拔子推的帅令,因为除了八个小孩子,力所不能及、上前就是找死!

    郦道元再得帅令,大呼一声道:“贫道送你离开,去到千里之外:七夜道宗之箭!”

第116章 四勇士突出重围

    “嗷,嗷,……”

    虞丘凌薇一阵悲鸣袭地黄沙又凌空霜月愤怒骤起百丈云天外,其声高扬撕裂惊天地而泣鬼神、其形壮烈穿肠破肚越见肝肠寸断。

    郦道元乌木天师剑出剑张弛之间,“七夜道宗之箭”突然连环左、中、右三发,距离相去数百尺。

    虞丘凌薇“移形换影”躲闪不及也无处躲闪,一发无形弓弩之箭从白羽锁子甲前胸急入、后背疾出。

    虞丘凌薇战靴落地,反手倒提越女剑,在围上来的燕军大小将士以及‘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掩护下,缓缓与慕容太白蹒跚步去。

    虞丘凌薇一步一回头,只愿四勇士能护住八个孩子逃出重围,黄沙映红了霜华、战甲落魄了容花。

    虞丘凌薇缓缓步近慕容太白一尺之地后,“扑通”跪地一旁,旋即又幽幽笑道:“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佳琦二师姐,佳琦二师姐,佳琦二师姐;等等凌薇师妹,凌薇师妹来也!”

    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一同握住虞丘凌薇血迹斑斑双手,相视微微一笑,道:“天地合,与君绝!”

    四勇士兵器左刺右劈、右劈左刺所向无敌,魏军弯刀铮铮异响落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魏军血洒黄沙更如山中林泉洒四方、魏军狼皮帽埋身黄沙更似一只只蚂蚱入土。

    拓拔子推见折了无数魏国精壮好儿郎,一时恼怒恨不能如下山吊额大猛虎一口撕裂燕人稀巴烂。

    郦道元胸中五内俱焚,虽然修道之人当以苍生为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不快刀斩乱麻杀了这一些“燕人”,将有更多的魏军大小将士看不见正月十五初升的太阳。

    郦道元自以为:倘若以“七夜道宗之箭”杀“燕人”而救魏人,这是上天好魏人生生不息之德,更应了道家学说:道可,道非,常道!

    无论可与不可、杀与被杀,这都是万古不变的生存大道。

    倘若不杀“燕人”,那就要被“燕人”斩杀,魏人项上人头当以魏人同袍为先,岂能被“燕人”异族左右?

    身为堂堂魏国修道之人,当此魏国大兴、燕国当亡之际,怎不效犬马之劳?倘若燕国不灭,当如猛虎常现于榻前,又怎能安心修道?

    又如儒生常言道:各为其主,那就各安天命了。魏国当兴就是天命有归,魏人当生;魏国当亡就是天命难违,燕人当死。

    郦道元口中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又一式撩剑一挥,张口厉声又大喝道:“七夜道宗之箭!”

    又一道无形弓弩之箭往四勇士身后极速闪去,耶律巴巴拉霸西眼疾手快,旋即佩剑一挥,上前视死如归正迎“七夜道宗之箭”!

    噗嗤!

    这一道“七夜道宗之箭”从耶律巴巴拉霸西前胸进、后背出。

    “阿爹,阿爹,霸西阿爹,……”

    耶律达斡尔胡东撕裂之痛,尖声耸入霜华月空数百里,眼中对郦道元的仇恨那就是罄竹难书。

    耶律达斡尔胡东长剑左右劈砍狼皮帽随四勇士极速突围,眼下回身与耶律巴巴拉霸西道别就是死路一条,唯有含泪化悲痛为力量。

    耶律达斡尔胡东泪洒黄沙,耶律巴巴拉霸西心有余悸。

    耶律巴巴拉霸西身中“七夜道宗之箭”带来心灵深处的巨大伤痛,只要耶律达斡尔胡东突围出去,无论穿肠破肚有多痛都是值得的!

    耶律巴巴拉霸西眼中有泪,张口疾声高呼道:“我儿耶律达斡尔胡东,以后的路,阿爹就不能再领你走了。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燕国耶律一族,要是没有‘慕容大王’,也就不会有耶律一族的大名。”

    “我儿耶律达斡尔胡东,‘慕容大王’与耶律一族之恩,耶律一族自当世代牢记,不可忘恩而负义、不可知恩不图报,切记!”

    “我儿耶律达斡尔胡东,从今往后,燕国耶律一族,‘燕人’之名,以后就看你的了!”

    “……”

    耶律巴巴拉霸西忍住胸腹之间大窟窿撕裂之痛,扔了手中剑,连滚带爬往慕容太白近身而去。

    耶律巴巴拉霸西狰狞了双颊,又缓缓道:“‘慕容大王’,老奴耶律巴巴拉霸西来也;‘慕容大王’,老奴耶律巴巴拉霸西来也!……”

    拓拔子推马鞭又一扬,对郦道元又大呼道:“军师,可不能放跑了这一些燕国余孽。从今夜起,孟婆江北之邦,无燕国之名、更无燕国之人,只有一个大魏国。”

    狼皮帽弯刀追击相向,奋勇杀敌之际同声惊呼:“大魏国,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

    郦道元道袍拂袖一挥,坐下飞猪在黄沙之地张牙舞爪,咆哮怒吼狂追四勇士身后燕国大军。

    郦道元口中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又一式平剑,旋即又呼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还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再道:“七夜道宗之箭!”

    ……

    追随四勇士杀出重围的“十二甲子”各部将军与勇士,白羽锁子甲凌空跃身正迎“七夜道宗之箭”!

    噗嗤、噗嗤,……

    “十二甲子”各部将军与勇士中箭落地之际,用尽全身最后力气高呼道:“杀不光的燕国人,亡不了的燕国魂,大燕国万岁!”

    “大燕国,万岁!”

    ……

    狼皮帽见“十二甲子”各部将军与勇士落地,旋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弯刀一旋,昙花一绺海棠红射去五步,白羽滚地荡起黄沙如烟、白羽锁子甲倒地荡起黄沙如雾。

    魏军一时气势如虹,弯刀前后左右游离之际,又齐声高呼道:“大魏国,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

    四勇士兵器死战突围东去,郦道元飞猪四蹄狂追不舍。

    莫奈何,‘七夜道宗之箭’虽然无敌,燕军‘十二甲子’各部将士与勇士视死如归正身迎箭,人数确实比‘七夜道宗之箭’多了数百倍。

    燕军“以多胜少”,让郦道元紧追不舍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之间只得眼睁睁看着四勇士突围而出。

    拓拔子推见四勇士护了八个孩子渐行渐远,旋即马鞭一扬,一脸怒气高声三呼道:“大魏国第一先锋官何在?大魏国第一先锋官何在?大魏国第一先锋官何在?”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策马杀回帅旗下,锦帽貂裘已经分不清那是魏人之血,那是燕人之血。

    “步六孤铁木耳在此,燕人已成强弩之末,主帅有何军令差遣?”

    “铁木耳,你即是大魏国第一先锋官,倘若放跑了那一些燕人,本帅奏你一个纵敌之罪!”

    “这个,主帅,末将,……”

    “你还支支吾吾什么,速速带人去追杀逃去的燕国余孽,赶快替回军师。天鹅城本帅志在必得。天鹅城灰飞烟灭,只在今夜。”

    “……”

    步六孤铁木耳心中虽有不快,但是燕军四勇士拼杀至今,也当耗尽了精气神,又未歇息片刻,燕军四勇士可追、追则必胜!

    魏军是即将得胜虎狼之师、燕军是无家可归逃窜之辈,一鼓作气必能使燕人余孽无一人漏网。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旋即张口大呼道:“大魏国‘黄金八部’将军、勇士,谁愿与本先锋官追杀逃逸的燕国余孽,此不世之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步六孤长枪倒提一晃,策马领了一军极速追逐四勇士之际,身后跟来了“黄金八部”独孤部将军、丘穆陵部将军、尉迟部将军,之后又闪马追上来了步六孤沙木耳。

    步六孤铁木耳心中大喜,魏国“黄金八部”上四部的将军都来争这一个不世之功,燕人必亡!

    步六孤沙木耳一马当先,长枪一晃闪到步六孤铁木耳马前,又道:“阿爹,孩儿自当斩了燕人之威,以壮我大魏国步六孤大名!”

    “阿爹,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燕人已是夕阳西下、魏人就是黎明朝阳!”

    “……”

    步六孤铁木耳瞅见步六孤沙木耳方才被公良全忠所伤之处,已经绑得皮裘咸湿血迹斑斑,旋即又满面红光大笑道:“大魏国步六孤部之勇,定胜‘燕人’匹夫之勇!”

    独孤部将军弯刀一挥,旋即赶在步六孤父子马前,笑道:“大魏国可非你步六孤一门,独孤一门也当独步庙堂,‘燕人’之名,如今只是昨夜莹火微光、浪得虚名了!”

    独孤部将军说话时,丘穆陵部将军与尉迟部将军弯刀劈杀白羽锁子甲之际,已经闪去了最前面。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就在步六孤铁木耳领了魏国大军狂奔追杀之际,拓拔子推心中巨石总算落下,马鞭又一扬,旋即又道:“大魏国“黄金八部”各部将军、勇士;大魏国其余各部将军、勇士,听令:不要让活着的燕人看见黎明的太阳!天鹅城只要死人,不留一个活物,屠城!”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第117章 天鹅城灰飞烟灭

    郦道元被步六孤铁木耳大呼替回之际,飞猪止步扭头回身,“七夜道宗之箭”并未停歇,燕军大小将士确实又变成了案板上待宰的一只只鸡鸭鹅。

    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和虞丘凌薇见四勇士一同杀出重重包围,又有幽嫣谷墨家七弟子陈小英与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陈静在旁,心中巨石就在一瞬之间安然落地。

    正当慕容太白三人互视之际,无数狼皮帽挥舞了血迹斑斑的弯刀已然杀近身来,慕容太白三人视死如归,不惊不喜、不呼不嚎,幽幽又道:“天地合,与君绝!”

    耶律巴巴拉霸西见势自知大限将至,旋即拣了一把佩剑与魏军前后劈杀之际,又嘶哑说道:“启禀‘慕容大王’,老奴先在那一边等候‘慕容大王’,老奴这就先去了!”

    扑通,……

    一个狼皮帽弯刀所过之处,耶律巴巴拉霸西一绺海棠红落地,人头飞出去了三步之远。

    扑通、扑通、扑通,……

    三个狼皮帽弯刀再过之处,越女剑早已没了一丝力气,就似墙上漂浮的三支芦苇,三绺海棠红猛然袭地,天与地就在一瞬之间诀别。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魏国大军如潮澎湃,欢呼之声荡去了天鹅城外数十里。

    天鹅城外燕国大小将士不卑不亢,尽是死战拒敌,直到战至最后一人,也并未有一人投降魏军。

    就这样激战了两个时辰,魏燕两国胜负已定,拓拔子推身为魏国统帅,自然万分心喜。

    最后,天鹅城西门燕军无一人生还,东门、南门、北门也在白莲社弟子与魏军合力下,攻城斩杀而过,城内最后也是无一人活命!

    只是,若没有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鼎力相助,魏国一定胜不了燕国。又或者说,魏国一定不会像这么“轻松”的就胜了燕国。

    拓拔子推不得不缓缓上前与郦道元抱拳笑道:“军师之功,当是首功。我拓拔子推恭喜军师了。”

    郦道元乌木天师剑入鞘,微微一笑又道:“如今,燕国已亡,天鹅城已夺,‘拓拔大王’莫不会让贫道为先锋官直取魏都平城了吧?”

    拓拔子推脸色一青、青中又泛了一回白,旋即仰天大笑道:“军师劳苦功高,这一战当是首功。心神劳碌之际口不择言,我‘拓拔大王’只当是听了一回笑话。”

    “军师,有道是:非礼勿言。你我之间,可不能坏了魏军气势。”

    “……”

    郦道元也不与拓拔子推多言,而后脱口而出问道:“如今,燕人死伤无数,‘拓拔大王’该当如何?”

    拓拔子推马鞭一扬,指了十里亭方向道:“那个白鸟塘,就是燕人葬身上好之地。那十里亭,就当是燕人葬身之碑了。待白莲社刘文之回师天鹅城,再合军一处回师魏都平城,共受冯太后论功行赏!”

    拓拔子推马鞭一扬,对“黄金八部”将军、勇士以及其它各部将军、勇士,大喝道:“尔等众将士听令:把天鹅城内、城外的燕人尸骨统统沉入白鸟塘。再掘天鹅城外黄沙埋了它。从即刻起,天鹅城改名白鸟城、十里亭改名十方碑。”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魏军大小将士欢呼雀跃,拓拔子推与郦道元只是相视一笑。

    杨恩自顾清点折了多少白莲社弟子,幸好“段氏双雄”段天恩与段天威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夺命十三剑”李霸天连皮外伤都没有一点。

    杨恩心中一阵窃喜,待白莲社刘文之回师白鸟城之后,白莲社主宰的完美世界才会是真正的开始。

    杨恩自然知道:当初要不是挟持白莲社刘文之与释远来魏国,怎么会知道释远与拓拔子推有师门之谊;要不是郦道元暗中相助,只怕早就被刘文之大卸八块了。

    杨恩在魏国这一些日子里,也知这个拓拔子推久非池中之物,魏国可汗久居平城宫中,拓拔子推更想再近一步,如今魏国与白莲社弟子合谋,那无非就是各取所需了。

    待刘文之从燕都回归这一个白鸟城,只怕又少不了一番争斗。杨恩十分庆幸与郦道元这样的世外高人私下合谋,自然万无一失。

    杨恩只要一想就偷乐,待刘文之到了这一个白鸟城,白莲社也就能名正言顺的落入自家手中。

    至于步六孤铁木耳追得、追不得慕容太白的孩子,只是锦上添花之举,更在意的还是要捉住幽嫣谷墨家的两个女人,以报前仇。

    步六孤铁木耳领了魏国大军直追四勇士,八个小孩子平时在燕王府中虽有操练,但是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脚力越来越不济。

    慕容秋霞张口埋怨骂道:“静静小姐姐,你就是一个灾星。要是你们不来天鹅城,父王,母妃,还有天鹅城中的大小将士就不会死!”

    “静静小姐姐,就是你害死了我们一家人,你不配当一家人。你自姓陈,我们复姓慕容,凭什么和你这一个灾星是一家人!”

    “静静小姐姐,你就是灾星!一个害死‘燕人’的大灾星!”

    “……”

    慕容雨菲也附和埋怨道:“秋霞姐姐说的极是。静静小姐姐就是燕王府的祸害,静静小姐姐,以后你要负全部责任。”

    陈静本来见燕军大小将士以命相搏、视死如归,一行人好不容易才逃离出了天鹅城魏军包围。

    如今,前途未卜、追兵未退之际,慕容家的两个小孩子就开始窝里横,实在心有不甘,也为“一家人”三个字感到不耻。

    陈静也没有时间搭理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越女剑一道又一道剑气让追上来的魏军丢了吃肉、喝酒的家伙,弯刀铮铮之音落地。

    陈小英听慕容秋霞一席话,也如芒刺在背,自然陈姓也都排除在了“一家人”复姓慕容之外。

    只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都是虞丘凌薇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倘若没有虞丘凌薇舍身与郦道元周旋,只怕这一行人早就被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射了一个通透。

    陈小英越女剑左劈右刺之际,又伤了数个狼皮帽,空气里咸湿的味道已经麻木不仁了、越女剑上的海棠红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慕容兰西反驳大骂道:“秋霞、雨菲妹子,那有像你们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啊?真是丢了‘慕容大王’的脸,也毁了父王一世英名。”

    慕容川东也接着骂道:“大敌当前,你们还吵什么吵。长兄为父,再聒噪一字半句,通通掌嘴!”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噘嘴一怒,旋即又做了一个鬼脸,吃力的往东南方向奔去。

    “燕人休走,吃我一枪!”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又攻杀近身上前,斛律德光丈八银戟枪正中步六孤铁木耳枪尖,枪尖相撞之际电光火石之音骤起。

    西门霸眼疾手快,长刀一挥斩去了步六孤铁木耳坐下马腿,步六孤铁木耳应声撕裂滚地之际,东方胜方天画戟旋即又夺命而去。

    当!

    又一杠长枪枪尖与方天画戟骤起电光火石之音。步六孤沙木耳策马长枪解围之际,独孤部将军又策马舞刀左右相向。东方胜自知方天画戟“兵器一寸长来一寸强”,以一敌二攻杀、游走之间未落下风。

    公良全忠一时明了:这一路突围斩将杀敌,精力总有枯竭之时,总有一时半刻跑不过马匹之际。

    公良全忠旋即平肩双戟,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左戟一捅魏将马脖子、右戟一捅魏将马胸脯,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之声,一个个魏将不得不下马与四勇士兵器相向。

    西门霸长刀一挥,也是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上劈马腿、下劈人腿,魏军胆寒不敢上前,西门霸长刀在魏军中长刀先一式“横扫千军”,又一式“力劈泰山”,再一式“鲤鱼打挺”,长刀过处昙花一现海棠红咸湿满地。

    四勇士在这里截杀一阵魏军,陈静与陈小英护了八个孩子已经又在月色中奔上了南下的驿道。

    斛律德光长枪一晃,又杀了一个魏军勇士,又道:“三位勇士,你们快走,快走!这里由我来顶住。一定要送她们过孟婆江南岸!”

    西门霸与东方胜会意,与公良全忠使了一个游离的眼色。三人目中有光、兵器缓收且战且退,旋即与陈静十人一同奔去。

    步六孤铁木耳见一行将校都成了步卒,恼怒之际突然和步六孤沙木耳使了个眼色,左右一枪刺入斛律德光前胸与后背,尉迟部将军正欲上前一刀劈了斛律德光抢功。

    斛律德光一时眼疾手快,忍痛丈八银戟枪虚晃一提,前后轻飘飘又一带,丈八银戟枪破喉而出,正是“兵器一寸长来一寸强”。

    步六孤铁木耳见折了尉迟部将军,小孩子又跑没了人影,旋即大骂道:“马拉个巴子,快追啊!”

第118章 步六孤意外获胜

    正当步六孤铁木耳大骂一路同行的魏军大小将校之际,步六孤沙木耳凌空一脚踢开了斛律德光、长枪虚晃一点、回枪极速一刺、枪尖再一次游走逼近斛律德光咽喉时,魏军大小将校旋即眉飞色舞一窝蜂就闪去了人影、没了身影。

    这一些魏军大小将校都心知肚明,况且拓拔子推众目睽睽下有言在先:只要捉住小孩子以及幽嫣谷墨家两个女子,都会“赏万金”。

    这一些魏军大小将校也多亏了步六孤铁木耳那一句谩骂,都觉得这是步六孤铁木耳善意的提醒,建功立业最后无非都关乎银子。

    只要有了银子,也就告别了苦难而又清贫的万千日子,更告别了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腰带上、在刀口上活命的日子。

    “一两银子拦到英雄汉”将如一江孟婆江水向东流,更何况是“赏万金”,只要万金到手祖孙三代一辈子也吃不完、用不尽。

    这那里是追杀“燕人”后裔,分明就是为“赏万金”奋力一搏,第一先锋官把这么好的机会都让给了魏军大小将士,又怎么会怪罪呢?

    这一些魏军大小将士心里没有一丝抵触之意,弯刀追逐之际更是风风火火、一脸笑容乐开了花。

    “第一先锋官,拉基阿路;步六孤将军,拉基阿路;赏万金,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

    这一些魏军大小将士欢呼之声不绝于耳,只苦笑了步六孤父子与斛律德光大战了几十回合。

    步六孤父子长枪以二敌一,步六孤铁木耳左边一枪、步六孤沙木耳右边一枪,一左一右来袭使得斛律德光丈八银戟枪前后虚晃一挑又一刺,一端反击步六孤铁木耳、另一端又不得不还击步六孤沙木耳。

    斛律德光心中明了:只要在此多拖一时半刻,那八个孩子也就多一分安全,旋即一边与步六孤父子长枪挑刺劈斩还击,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把步六孤父子往驿道边上松树林中引去。

    斛律德光自然也知道:魏人骑兵对阵那是优势。魏人只要入了松林又当了“步卒”,长枪游走之间全然没有开阔之地得心应手。

    斛律德光枪尖游走如龙,前后张驰之间越来越顺手,一边丈八银戟长枪还击步六孤父子,一边又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人最无信义,待我一枪取了尔等项上人头,也不枉来世间走一趟,以全父子之名!”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虚晃一挑刺向斛律德光反驳大骂道:“马拉个巴子,魏国当兴、燕国当亡,尔等亡国丧家之犬,有何颜面大谈‘信义’,燕国不配、燕人也不配!”

    斛律德光心有不快,旋即丈八银戟枪一晃,凌空又一跃、连环一踢闪去了一根手臂粗的松枝,松枝重重反击了一次步六孤沙木耳。

    “阿爹,我的手!……”

    步六孤沙木耳被松枝一击,撞击了方才公良全忠双戟伤处,一时失去了力气,长枪“哐当”掉地。

    斛律德光旋即丈八银戟枪回手一提,又反手直刺步六孤沙木耳咽喉,大骂道:“魏人无信义,那就送尔等无信义之徒去见一见孔孟,读懂了‘信义’再投胎为人;读不懂,那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当畜生!”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回手,枪尖对了斛律德光丈八银戟枪尖,火光电石骤起,震出虎口撕裂溢血。

    “燕国丧家之犬,休伤我儿!”

    “埋汰旮旯,何止是你儿,连你这一个老家伙也不会落下!”

    “……”

    斛律德光与步六孤铁木耳枪尖相向,一时针尖对了麦芒,步六孤沙木耳缓缓躲去了一棵大松树后。

    “埋汰旮旯,纳命来,……”

    “马拉个巴子,吃我一枪,……”

    步六孤长枪凌空反手又调头一晃,枪尖直刺斛律德光右胸;斛律德光丈八银戟枪虚晃一挑,枪尖也直刺步六孤铁木耳右胸。

    步六孤铁木耳用力一挺!

    斛律德光也用力一挺!

    步六孤铁木耳再用力一挺!

    斛律德光也再用力一挺!

    噗嗤、噗嗤!

    步六孤铁木耳口中溢出一绺昙花染红了嘴角、咸湿了貂裘,却又极度轻蔑嘲笑道:“燕国丧家之犬,还想一命抵一命,真是笑话!”

    步六孤铁木耳旋即又隔空大呼一声道:“我儿何在,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斛律德光喷了一口热血,染了步六孤铁木耳一脸海棠红,丈八银戟枪再用力一挺,大骂道:“燕人不惧死,怕你以死惧之?呸!”

    斛律德光又喷了步六孤铁木耳一脸海棠红,无非同归于尽!

    “阿爹,孩儿助你一臂之力!”

    步六孤沙木耳长枪一晃,刚刺近斛律德光咽喉三寸,双手突然一抖又“哐当”掉了长枪,恼怒之间只得狼皮帽如牦牛直撞斛律德光!

    嘭!

    一声巨响,斛律德光胸中一阵急促的撕裂之痛,正当一脸狰狞之时,脚下又骤起一阵异响。

    哐当、咔嚓、叽里呱啦!

    斛律德光突然感觉双脚悬空,低头瞅见松林下山石坍塌了一个大坑,旋即丈八银戟枪往步六孤铁木耳右胸一挺,回枪一拔,一绺海棠红汩汩而下了白羽锁子甲。

    步六孤铁木耳后退三步时,山石坍塌之坑突然又大了许多,步六孤父子又不得不退去了十步之外。

    待山石坍塌之坑停歇,步六孤父子各自又拖了长枪往坑中寻找斛律德光白羽锁子甲的影子!

    天又未明,松林中的月色越见朦胧又阴森,步六孤铁木耳旋即又抱了一块斗大的石头往坑中砸了下去,除了“汩汩”的石头与石头、石头与泥土撞击声外,别无回音。

    步六孤铁木耳虽然如释重负,但又一边骂骂咧咧道:“马拉个巴子,这一趟亏本的买卖,差一点命丧‘燕人’之手,还斩不得人头!”

    “马拉个巴子,真是晦气至极,倒霉透顶了啊!”

    “斩不得人头,算不得军功。倘若‘赏万金’都被别人夺了去,才是最亏的一桩买卖!哎,马拉个巴子!”

    “……”

    步六孤铁木耳心有不快,步六孤沙木耳却一旁安慰道:“阿爹,这个‘燕人’之头值不得几个银子,咱们还是赶快去追‘赏万金’吧!”

    “咱们可不能为了这一个人头,而耽误了大事。孰轻孰重,阿爹自然比孩儿更清楚得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才所见四勇士确实万人敌,如今前方三勇士总会力竭,兴许老天爷就是让咱们步六孤一门得此‘赏万金’吧!”

    “……”

    步六孤铁木耳听了步六孤沙木耳一席话,心宽了许多,旋即倒提长枪笑道:“我儿言之有理,我儿言之有理啊!魏人多读书,脑子看事情总是看得那么通透!”

    “也罢,咱就不纠结这一个人头了,咱们去追‘赏万金’去!”

    “一个人‘赏万金’,十个人就得赏十万金啦!拉基阿路,……”

    “……”

    步六孤沙木耳与步六孤铁木耳各自拖了长枪,弃了斛律德光重回驿道,并排踏了松下霜华月色,一路疾驰向南。

    步六孤铁木耳与步六孤沙木耳约摸过去了一炷香功夫,前方又是一场开阔之地的厮杀!

    透过头顶月色,三勇士已经伤痕累累、八个小孩子惊叫不止、幽嫣谷墨家弟子也是气踹嘘嘘。

    魏军大小将士虽然伤亡过半,但人数上已经是绝对优势!再过一时半会,“赏万金”只手可得!

    “第一先锋官,拉基阿路;步六孤将军,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

    这一些活着的魏军大小将士看见步六孤父子一身血迹斑斑赶来,魏军士气一时骤起如虹!

    三勇士心中一惊、八个孩子更是一脸雪上加霜、陈静与陈小英更是从涌泉穴凉到了百会穴。

    慕容秋霞泪流满面哀怨道:“如今天大、地大,还往那里逃?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再逃呢?”

    慕容雨菲心弦一绷,也是泪流满面附和哀怨道:“秋霞姐姐说的极是,如今还逃什么逃?父王和母妃都不在了,想父王和母妃了!”

    慕容川东长剑一晃,指了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大骂道:“住嘴,长兄为父。倘若再说一句,一剑劈了你们!父王一世英名,在你们两个妹子面前英名尽毁!慕容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软骨头!”

    “那你们两个不逃吧,投降吧,魏人是虎狼之辈、猪狗不如恶徒,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你们!哼,……”

    慕容川东大骂之际,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沉默不语,往三勇士身后又靠了一靠,双腿发抖却又噘嘴蔑视了一回慕容川东。

    步六孤铁木耳上前旋即长枪一晃,入地五寸,张口大笑道:“诸位将军、诸位勇士、诸位大魏国好儿郎,‘赏万金’的万金齐聚于此地,诸位还在等什么呢?”

    魏军大小将士无一不兴奋,手中弯刀再一次挥舞咸湿气息,劈向了三勇士。

第119章 公良全忠显神威

    公良全忠双戟再一次勇猛上前拒敌,白羽锁子甲海棠红汩汩而下飘散了浓郁的咸湿气息,海棠花落支离破碎之际,一边叮嘱东方胜与西门霸道:“两位勇士,速速带她们去孟婆江南,我公良全忠以己之力,血不流干誓不罢休,快走!快走!”

    公良全忠一时明白,倘若一群人全部聚于此地拼命拒敌,最后必定都会被魏人“一锅端”擒住。

    与其这样最后众人都被擒住一同赴死,还不如以己之力死战拖住魏人。只要拖得一时半刻,这一群孩子就有更多的时间走得更远。

    东方胜与西门霸会意,虽然满嘴苦涩、眼带忧伤、热泪盈眶,但是一时半会儿确实也寻不着更好的法子,毕竟没有人再会施以援手。

    东方胜与西门霸虽然都是“燕人”万人敌,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男儿有泪当自强!

    东方胜与西门霸满嘴抽搐如孟婆江波跳跃了一个眨眼功夫,转念又一想:身为天鹅城“十二甲子”勇士,有生之年能完成“慕容大王”最后一次军令,确实不枉此生!

    东方胜和西门霸扭头又与陈静和陈小英各使了一个眼色,兵器相向防御之处,领了八个孩子沿了驿道弃了公良全忠一路飞奔向南。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挥,急切大呼道:“众将士,别让她们跑了。一个人头值万金呐!祖孙三代一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尽啊!”

    “想一想,你们曾经受苦受难的日子吧!只要有了这‘万金’,过的日子那才真叫日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就是本先锋官为诸位军中大小将士点明的一条康庄大道。正如道家上清派道法有言:道可道,非常道。”

    “白莲社也有说:为无为,天下之事无不可为。眼下这一群‘万金’之躯,你若不取,后悔一辈子、祖孙三代肠子都要悔青!”

    “诸位军中大小将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该当没有人与黄金有仇过不去吧?”

    “……”

    这一些魏军大小将士高呼“拉基阿路”之际,手中弯刀咸湿挥洒又一次逼近了公良全忠,对于公良全忠这一个彪悍的拦路虎,恨不能一口咬了公良全忠、嚼他一个粉碎。

    公良全忠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左戟一插魏军脖子、右戟一插魏军胸膛;接着左戟又一插魏军脖子、右戟又一插魏军胸膛;然后左戟一插魏军脖子、右戟一插魏军胸膛;……

    昙花映月、海棠依旧!

    魏军弯刀落地,铮铮急促之音更似林泉落涧响不停。

    公良全忠收了手中双戟,反手一握又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极速身影,左戟一插魏军脖子、右戟一插魏军胸膛;接着左戟又一插魏军脖子、右戟又一插魏军胸膛;然后左戟一插魏军脖子、右戟一插魏军胸膛;……

    魏军惊呆了,退后了十步!

    魏军横七竖八倒地就如被一场卷地秋风扫了枯枝落叶,更似是一个个无知的鸡蛋与石头相撞,魏军一时胆寒畏缩不敢靠前。

    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互使了一个眼色,手中弯刀左右劈向公良全忠,而且丘穆陵部将军弯刀劈向公良全忠上盘、独孤部将军弯刀劈向公良全忠下盘。

    步六孤铁木耳与步六孤沙木耳互视会心一笑,待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合力斩掉了公良全忠,再追上去斩了东方胜与西门霸,除此之外都是妇孺之辈、又混战了这么几个时辰,该当力竭了。

    步六孤父子倒提长枪,直立一旁,心中都想到了相同的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世间万事只有笑到最后一刻的那一个人,才是唯一的胜者,不然世间怎么会有“剩者为王”一说呢?

    正如案台上安放的杯中茶、盏中羹,确实好货沉底!也如柜中金银珠宝,也是大货藏在最底层!

    公良全忠眼疾手快,见魏人两将军以二敌一并未半点心慌,毕竟心迹已了:血不流干誓不罢休!

    公良全忠双戟旋即落地倒身,左戟入地五寸,凌空一击连环腿闪去了丘穆陵部将军丹田穴,旋即左手一撑又一旋,凌空又一击连环腿闪去了独孤部将军丹田穴。

    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左右上下互劈落了一个空,被公良全忠丹田穴连环一踢,弯刀后仰退去了十步之外才正住了锦帽貂裘。

    公良全忠收了双戟万分庆幸,这完全有赖“慕容大王”私下传授的幽嫣谷墨家功夫,不然就军中操练的那一些战阵功夫路数,早就在天鹅城外折戟沉沙了。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急切大呼道:“快杀了他,快剁了他!”

    魏军大小将士你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你,手中弯刀与脚下步子好似在空气中冰冻凝固,除了月下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咕噜转动的眼球之外,没有一个人壮胆上前。

    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以二敌一都还落了下风,双颊狰狞而又发烫,眼神中游离的愧疚都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如何在魏国、以至于如何在“黄金八部”面前站直了腰板说话?以后说话只会一点儿都不硬气!

    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自以为:确实为“黄金八部”勇猛之名感到不耻。旋即又互相使了一个游离的眼色,丘穆陵部将军弯刀前刺公良全忠胸膛,独孤部将军弯刀后刺公良全忠后背。

    公良全忠出戟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该死的魏人狼皮帽,我公良全忠今日有死而已,血不流干、誓不罢休!”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该死的魏人狼皮帽,我娘生我公良全忠时费了很大的劲,今天我公良全忠的命,必须要以百倍、千倍、万倍的狼皮帽贱命来换!”

    “……”

    公良全忠大骂之际,双戟上魏人鲜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咸湿的气息又凌空一旋,接着低头飞身双戟反手往丘穆陵部将军胸膛猛烈一刺,之后拔出两绺昙花。

    说时迟那时快,公良全忠白羽锁子甲之音落地之际,又低头正手双戟直捅独孤部将军胸膛。

    噗嗤,又是两绺昙花!

    公良全忠再一次白羽锁子甲落地,丘穆陵部将军弯刀刀尖正好撞击了独孤部将军弯刀刀尖。

    当!

    丘穆陵部将军与独孤部将军面面相觑,急忙收住了弯刀,丘穆陵部将军忍痛一式扫堂腿,独孤部将军弯刀又急忙一式“力劈泰山”!

    当!

    公良全忠半蹲曲腿跳跃之际,白羽锁子甲凌空急旋转一圈半又一偏头,双戟一晃反手又落在独孤部将军锁骨处,双戟与锁骨撞击铿锵有力而又骤起铮铮铁骨之音。

    独孤部将军弯刀划过公良全忠白羽锁子甲头盔上,两片天鹅尾羽一分为二飘悠而下。弯刀极速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去了公良全忠肩甲大氅上,又激起一阵电光火石。

    独孤部将军死命斩肩之际,丘穆陵部将军趁虚凌空弯刀又与公良全忠后背劈杀而入。

    哐当、噗嗤!

    丘穆陵部将军弯刀与白羽锁子甲又激起了一阵电光火石。之后,弯刀插入公良全忠腰腹之内,公良全忠面上骤起一掠狰狞。

    公良全忠回想曾经在天鹅城外操练过的“五禽拳”,旋即厉声大喝道:“魏人贼匹夫,摇头摆尾!”

    公良全忠接着后腿高抬,忍痛与丘穆陵部将军脑门处重重一击,闷雷一般的撞击之声后,公良全忠突然就感觉到丘穆陵部将军手上弯刀已经只有漂浮不定的力气,旋即腰肢又一摇,弯刀“哐当”落地。

    公良全忠忍痛双戟一拔,眼疾手快张驰之间再一次刺向了独孤部将军咽喉,“噗嗤”两绺昙花再一次染了双戟一绺海棠红。

    独孤部将军睁眼“扑通”倒地之际,公良全忠才扭头看见刚才那一腿正中丘穆陵部将军太阳穴,丘穆陵部将军是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公良全忠以一敌二完胜,虽然肩中一刀、腰中一刀,但是刚才惊险的一幕已经让魏人胆寒。

    公良全忠半弓了身子,左右相向浓郁而又咸湿的双戟,一边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人贼匹夫,来呀,来呀!”

    “尔等魏人大言不惭自称虎狼之师,如今我公良全忠就是猎虎屠狼之神。来呀,来呀,来呀!”

    “……”

    公良全忠手持双戟,左边上前三步一戳,魏人后退五步;右边上前五步一戳,魏人后退八步。

    公良全忠满面血污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战又不敢战,退又不敢退,那我公良全忠就一个一个的送你们去见你家祖宗!”

    公良全忠旋即又咆哮一声,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滴血白羽锁子甲身影,直逼步六孤父子。

    步六孤铁木耳张口疾呼道:“马拉个巴子,你们快快杀了他!”

第120章 步六孤意外再胜

    “啊,”

    公良全忠再一次咆哮,双戟前后游走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极速白羽锁子甲身影,左戟直逼步六孤铁木耳胸膛一尺,右戟顺势再逼步六孤铁木耳胸膛两尺。

    说时迟那时快,步六孤沙木耳长枪一挺,直逼公良全忠咽喉。

    步六孤沙木耳知道:万急之时的破敌之招,唯有“围魏救赵”。就不信公良全忠会不要自家性命!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金石撞击之声骤起,枪杠与左戟一绺火花闪去各自虎口,各自双颊狰狞!

    公良全忠见步六孤沙木耳长枪极速来袭,又不得不收了右戟凌空反手格挡一击,“当”,电光火石闪了三人双眼,更是你不让我一寸、我也不输你一尺。

    正当公良全忠与步六孤父子兵器僵持之际,魏军灵光一现、眼前一亮,好似寻着了天赐良机。

    魏军都觉得:这一个“破绽”正是捅杀公良全忠的上好时机。旋即狼皮帽潮涌向前,“当、当、当”,数把弯刀再一次捅破白羽锁子甲,插入公良全忠后背与后腰。

    公良全忠瞳孔极速睁大,双戟极速回身,又大喝一声“啊”,旋即后腿猛烈再一抬,又用五禽拳“摇头摆尾”一式连环击去魏军脑门!

    嘭、嘭嘭、嘭嘭嘭,……

    魏军应声闪退去了三步开外,公良全忠抬眼一瞅:有伤了眼眶淤青鼻肿的、有伤了额头如鹅公包的、有伤了太阳穴七窍流血的、更有掉了门牙口斜鼻歪的,……

    公良全忠白羽锁子甲一抖,掉下数把弯刀,“哐当”落地铮铮有音,再一次吓得魏人胆寒。

    但是,公良全忠后背左右各一把弯刀插入太深,又卡在白羽锁子甲缝隙里,确实无法自拔!

    公良全忠一时恼怒至极,又回想在天鹅城外操练的五禽拳,突然心领神会旋即又以戟为拳,双颊狰狞大呼道:“纵山献果!”

    公良全忠挥舞双戟又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又极似深山林中跳跃的一只猿猴,把魏军当成了深林中枝丫上的一个又一个大小野果,猿步蹒跚之际、游走虚晃之间,双戟在魏军狼皮帽上插眼又插鼻、插耳又插口。

    公良全忠双戟张驰之际,魏人狼皮帽就似一个又一个大小野果“扑通”倒地,魏人哀嚎声不绝于耳,双戟昙花一绺映了霜华,海棠花影落地又缓缓没了身影。

    公良全忠知道:穷寇不除,腋下之疾也会演变为心腹大患。当此之际,首当其冲就应该大破魏人之胆、以寒魏人狼子野心。

    “逐鹿回首!”

    公良全忠大喝之际,双戟前后狂奔大呼一声更似群鹿蹦跳回首之势,双戟前后如暴雨冲梨花直捅魏人左胸心窝处,并且双腿战靴前后凌空、错落有致蹦踢魏人小腿三阴交穴、膝盖阴陵泉穴。

    魏人弯腰弓身疼痛之际,也就是狼皮帽倒地哀嚎丧命之时。

    步六孤沙木耳突然觉得长枪又有一万钧重,不得不立身骤出一阵又一阵猛烈而又短促、深沉而又飘浮的气息,一时凌乱了心神。

    步六孤铁木耳身为魏国第一先锋官,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公良全忠杀光了魏国大好儿郎。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一挺,再一次攻杀上前,张口大骂道:“马拉个巴子,‘燕人’莽夫之勇,还不知廉耻当自己是神了。那我步六孤铁木耳今日遇神杀神,马拉个巴子的!”

    步六孤铁木耳碎步上前,长枪枪尖如游龙直逼公良全忠咽喉。

    步六孤铁木耳自以为:方才观战休息了一阵也确实恢复了不少体力,这一个公良全忠双戟一直并未停歇半刻,确实也该油尽灯枯了。

    公良全忠又闻步六孤铁木耳大骂之际,又不得不收了手中双戟,再一次回身力敌步六孤铁木耳。

    “落雁轻翔!”

    公良全忠张口大呼之际,身影赫然鹤步:左腿虚抬、右腿直立,确实就似“金鸡独立”、后背两把映了霜月的弯刀就是“白鹤亮翅”。

    公良全忠旋即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锁子甲身影近身长枪,左戟似鸡啄,直戳步六孤铁木耳左手虎口;右戟也似鸡啄,直戳步六孤铁木耳右手虎口。

    步六孤铁木耳力有不及,旋即长枪“哐当”落地,只得赤手空拳与公良全忠双戟前后格挡!

    嘭、嘭嘭,……

    公良全忠见步六孤铁木耳手无兵器,心中巨石落地。旋即又大喝一声道:“老熊当道!”

    公良全忠眼疾手快,双戟同出闪过步六孤铁木耳身前,步六孤铁木耳胸前又增两绺海棠红!

    步六孤铁木耳一个踉跄极速跌去了三步之外,双掌后撑似前腿、双脚后缩似后腿,手慌脚忙不择路远离公良全忠之际,又一脸狰狞而又惊恐的盯死公良全忠,眼神中只流露了绝望的四个字:我命休矣!

    “阿爹,阿爹,阿爹!……”

    步六孤沙木耳只是惊恐大呼,身子骨已然凝固在了天地之间,眼神中的戾气与仇恨,眨眼之间又都化为一绺轻轻上浮的绝望。

    “阿爹,阿爹,阿爹!……”

    步六孤沙木耳千呼万唤,剩下的百十来个魏军无动于衷,更是颤抖不敢靠前,只是你惊恐的看了我一眼、我又绝望的看了你一眼。

    公良全忠仰天大笑,步子在月色中正如雷贯耳,轰得魏人心胆俱裂,手中双戟滴了魏人鲜血,那就是夺命之戟、嗜血之戟!

    公良全忠近三步!

    步六孤铁木耳退后四步!

    公良全忠再近四步!

    步六孤铁木耳再退后五步!

    公良全忠与步六孤铁木耳相距之处,已经离空旷之地有了好大的一程距离,月色霜华渐暗,又退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公良全忠透过树林中一绺又一绺月色霜华,耳边却骤起了一阵又一阵空灵而又清脆的汩汩泉声。

    公良全忠笑道:“魏人步六孤铁木耳贼匹夫,我公良全忠今夜送你回家见一见你家祖宗,该去问一问什么叫‘信义’、什么是‘兄弟之国’!”

    公良全忠怒目圆睁,又大喝一声“啊”,双戟凌空又一跃,力有万钧向步六孤铁木耳咽喉与心窝处如泰山压顶之势刺下去。

    步六孤铁木耳闭眼不再做任何反抗,手无寸铁做无谓之争最后都是徒劳一场空,一时心若死灰旋即坦然视死如归,心里嘀咕道: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

    嘭!

    公良全忠双腿猛然落地一声异响骤起,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兵器与盔甲撞击声、兵器与石头撞击声、盔甲与水流撞击声,……

    步六孤铁木耳脸上溅了一绺冰凉的水花,猛然睁眼抬望找寻,发现脚下一寸之地就是一个方圆一丈的大窟窿,大窟窿下激流翻滚是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暗河。

    步六孤铁木耳对天一抱拳、对地三磕头,大笑道:“魏国当兴、燕国当亡,老天有眼啦!”

    “魏国当兴、燕国当亡,天助我步六孤铁木耳!”

    “……”

    步六孤铁木耳远远与暗河喷了一口唾沫星子,极速起身理了一理身上伤痕,简单包扎了一回伤口,又大笑折回空旷之地。

    “阿爹,阿爹,阿爹,……”

    “第一先锋官,拉基阿路;步六孤将军,拉基阿路;赏万金,拉基阿路;大魏国,拉基阿路;……”

    “……”

    空旷之地再一次士气高涨,魏军一行人更为崇拜步六孤铁木耳。

    步六孤铁木耳牛皮靴一点、又轻轻向上一抬、长枪旋即凌空又直上一晃、右手直伸转身一捉,倒提后背又一挺,大呼道:“魏国当兴、燕国当亡,天助我等。‘万金之躯’并未走远,追!”

    “第一先锋官,拉基阿路;赏万金,拉基阿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随我步六孤铁木耳,冲啊!”

    “……”

    步六孤铁木耳长枪在前,步六孤沙木耳长枪殿后,一行百十来人挥舞弯刀一路狂奔南下。

    月亮,已经缓缓落山了。

    天色,将近微微明亮了。

    孟婆江北的天色没有孟婆江南的山川雾气凝重,故而天明比孟婆江南更快一些。

    陈静与陈小英一路狂奔在前,东方胜与西门霸一路狂奔殿后,八个孩子在中间早已气踹嘘嘘。

    慕容秋霞扭头见没有狼皮帽追逐的身影,止步大喊道:“累死了,腿都跑断了,休息一下成不成?”

    东方胜与西门霸回头一看也没有狼皮帽的影子,心中巨石落地,止步又缓了一缓气息。

    东方胜方天画戟一杵,道:“如此大战了整整一夜,休息一时半刻也好,不然体力消耗殆尽,那里还有拒敌斩将之力!”

    西门霸也附和对陈小英与陈静说道:“两位,也休息一下吧。先缓一口气,再直取孟婆江南!”

    陈静与陈小英点头不语,越女剑旋即剑鞘入地当成了第三条腿,也缓一缓腿上疲惫之力。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伸腿就坐在地上,慕容川东大骂不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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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负轮回剑介绍:
借三尺明月,衔两袖青龙。轻剑快马恣意,携侣江湖同游。天地变成了江湖,每一步都是刀光剑影。人间悲观离合,从何时起只是缘分不同?错负轮回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错负轮回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错负轮回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