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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唐人     三国之北境之王txt下载     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2章 巧取函谷关(下)

    守将派人将韩湛等人送到驿馆之后,没有邀请韩湛来自己的府中赴宴,只是给他们送来了一些酒菜,权当是款待。

    韩湛坐在自己的屋里,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夺取函谷关。随行的罗布垂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深怕打断了韩湛的思路。

    不知过了多久,韩湛抬头朝窗外望去,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扭头问罗布:“罗布,你觉得我们该怎样夺取函谷关呢?”

    罗布没有想到韩湛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禁显得有些慌乱。他挠着后脑勺说:“主公,以我之见,我们直接冲进守将府,把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架,让他打开城门放我们的兵马过去。”

    “我们的兵马过去之后呢?”韩湛望着罗布面无表情地问:“这里有留不留人看守呢?留的人少,很难控制住整个函谷关;留的人多,去接应沮监军的兵马就会显得不足。”

    罗布等韩湛说完后,嘿嘿地笑着说:“主公,其实我就是一个大老粗,你问我这些,我也不懂。我看,还是您自己拿主意吧。”

    韩湛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太敏感,估计一出门驿馆的大门,就会被人盯上,因此他吩咐罗布:“罗布,你到城里去打听一下,除了守将外,关内还有谁能号令守军。”

    罗布领命后转身走出了房间,韩湛望着他的背影在想,要想控制此关,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像罗布刚刚所说的,用武力控制着守将,强迫他放自己的兵马过函谷关;而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找人取代守将,而此人必须对自己友善,能让自己的兵马自由出入函谷关。

    好在罗布的办事效率很高,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从外面匆匆回来,向韩湛禀告说:“启禀主公,小的找到了关内的副将,并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韩湛只是让罗布去打探关内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自作主张地带了一个人回来。韩湛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问:“罗布,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

    “那人是关内的副将,”罗布察觉到了韩湛脸上的不满,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此人原是董贼女婿牛辅的属下,自从董贼伏诛之后,他就被王允贬到函谷关来当守关副将了。”

    “牛辅的手下?”韩湛听罗布这么说,不禁纳闷地问:“这不对啊,李郭等人派使者向王允求饶,请求赦免他们几人的死罪,王允都不依不饶。为什么会让董卓女婿的手下,到如此重要的关隘,来担当守关副将。难道他就不怕此人心生歹意,开关放外面的各路诸侯入关吗?”

    “主公,”罗布等韩湛说完后,才小心翼翼地说:“此人虽然是牛辅的手下,但他同时也是当今圣上宠妃的父亲,也算是皇亲国戚,王允如此安置他,也说得过去。”

    “他是皇亲国戚,”听到罗布这么说,韩湛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试探地问:“他姓甚名谁?”

    “他说他姓董名承,乃是当今的国丈。”罗布慢吞吞说完后,谨慎地问:“主公,您要他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如果是别的不认识的人,也许韩湛就会直接让罗布将其打发走,此刻听说来的居然是董承,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忙起身迎出门,大声问道:“董国丈在哪里?”

    旁边的柱子后转出一名四十多岁,一身戎装的男子,向韩湛躬身施礼:“下官参见冀州牧、漳水亭侯。”

    “免礼,免礼!”韩湛怎么敢让董承给自己施大礼,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笑着说:“本侯早就听说过国丈的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啊。”

    两人进屋后,分宾主坐下。董承也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韩湛:“亭侯此来函谷关,不知所为何事啊?”

    见董承问得如此直接,韩湛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向对方和盘托出:“不瞒国丈,本侯带兵前来函谷关,乃是为了迎驾而来。”

    “迎驾?”董承听到韩湛这么说,不禁两眼发直,呆了片之后,开口说道:“如今京师在王允的控制之中,亭侯要想让圣驾迁都,恐不是什么易事啊。”

    韩湛从董承的话中,猜到了京师被围之事,估计还没有传到函谷关,因此董承的反应才会如此冷漠。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后,对董承说:“国丈,看来你久居函谷关,难免有些孤陋寡闻。如今京师已经被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的大军团团围住,破城只在旬日之间。因此本侯准备将圣驾救出,迁往冀州”

    “亭侯,请恕下官之言。”董承不等韩湛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想亭侯长途跋涉而来,肯定没有带大军,充其量就是几千骑兵。”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韩湛的表情,见对方点头表示肯定,便接着说,“以你区区数千兵马,要打败围困京师的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董承的话虽然说得有些不客气,但韩湛心里明白他说的都是实情。假如自己不是知道一些历史的话,此时此刻,还一无所知地待在冀州埋头搞内政呢。他等董承说完后,接着说道:“国丈有所不知,本侯早在王允除掉董卓的那一天开始,就猜到李郭等他人会兴兵进犯长安,便安排了人手在京师,命他们在城破之前,想法将圣驾救出,并送往冀州。本侯是担心他们的行动不顺,因此亲率三千骑兵前来助阵。”

    韩湛之所以要对董承说这番话,一是因为此人乃是汉室忠臣,二是汉献帝的老丈人,如果能得他相助,那么定可事半功倍。

    董承在韩湛说完后很久,都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他没想到李郭等人会兴兵进犯长安,更没想到韩湛居然未雨绸缪,事先在京师里安排了人手,准备趁着城中陷入混乱之时,将汉献帝劫出出来。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亲耳听到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看到董承用手在拍打自己的脸颊,韩湛笑着问:“国丈是否觉得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见韩湛猜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董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在经过短暂的考虑后,决定还是助韩湛一臂之力,别说汉献帝是自己的女婿,就算不是,救驾也是一个臣子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他望着韩湛问道:“亭侯,不知下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很简单,协助本侯拿下函谷关。”韩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若国丈在此镇守,本侯就能放心大胆地去迎接圣驾了。”

    对于韩湛的这个提议,董承有些为难地说:“不怕亭侯笑话,本官虽然是外戚,奈何却没有兵权。关中的数千兵马,除了本官的五十名亲随外,一个都调不动。就算想帮亭侯,也是有心无力。”

    韩湛要的就是董承的这个态度,听他愿意协助自己,心里便松了口气,开口说道:“要夺取函谷关,不是强攻,乃是智取,因此有两三百人前去守将府,已绰绰有余。不知国丈可有胆量否?”

    董承明知道韩湛是在用激将法,但还是猛地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为了确保圣驾能顺利地脱离险境,本官愿与亭侯携手,除掉本关的守将。”

    见董承同意帮自己夺取函谷关,韩湛不禁喜出望外,他连忙站起身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地说:“若是国丈能掌控函谷关,使圣驾顺利脱困,将在必能名垂青史。”

    虽说董承同意和韩湛合作,但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皇帝女婿能顺利脱险。此刻听到韩湛的最后一句话,心态立即发生了变化,他连忙向韩湛说道:“本官唯亭侯马首是瞻,该怎么做,请亭侯示下!”

    屋里只有韩湛和董承两个人,驿馆也到处是冀州兵马,但韩湛凑近了董承的耳边,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董承告辞时,韩湛命罗布带了五十名骑兵,随他一同前往守将府。

    等两人离开后,韩湛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随后召集在驿馆的其他骑兵,随自己一同前往守将府。不过他们一出驿馆,就被一支五人的巡逻队拦住,带队的伍长面无表情地问韩湛:“夜深人静,亭侯不在驿馆歇息,带着兵士出门作甚?”

    “本侯忽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守将大人商议,所以要连夜赶到守将府。”韩湛打着哈哈对伍长说:“还请这位伍长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吧。”韩湛说这话时,朝旁边的几名骑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动手干掉这支巡逻队。

    伍长知道韩湛是守将的贵宾,既然半夜要去拜访守将,应该也是无可厚非,在犹豫片刻后,让到了一旁,请韩湛他们过去。不过他还特意叮嘱说:“亭侯,此事天色已晚,请不要在街上策马狂奔,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见伍长带人闪到了一旁,韩湛又冲身旁的一名骑兵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给伍长一点好处。骑兵见到韩湛的眼色,顿时心领神会,在经过伍长身边时,扔了一包铜钱在他的脚下。伍长弯腰捡起钱袋,掂了掂分量,随后冲着远去的韩湛拱手谢恩:“多谢亭侯赏赐!”

    韩湛等人赶到守将府时,见门口站着十名自己手下的骑兵,便策马上前问道:“罗布在什么地方?”

    一名什长见韩湛过来,连忙上前见礼,接着回答说:“他和董将军进府去了。”

    正说着话,从府里涌出一大群人,韩湛还以为守将带人冲出来,连忙拔出腰间的宝剑。谁知却见到罗布上前施礼,“参见主公!”

    韩湛朝人群中一瞧,董承居然也在,便好奇地问:“府中情况如何?”

    “回主公的话,”罗布连忙答道:“那守将甚是无礼,小的一时看不过去,便将他一刀砍了。”

    别看罗布说得轻描淡写,但韩湛猜想当时的过程一定是惊险无比。不过当前是想办法夺取函谷关的控制权,因此他顾不得问细节,便冲着董承问道:“国丈,不知可曾取得兵符和印绶?”

    站在人群中的董承,听到韩湛的问话,连忙举起手里一个用绸布包着的盒子:“兵符和印绶在此,函谷关此刻皆听亭侯的号令。”

    见董承已经取得了兵符和印绶,韩湛的心里更加感到踏实,他连忙吩咐一声,“我们去东门,迎接冀州兵马入城。”

    到了东门,韩湛命令罗布上城楼,朝关外发信号。罗布领命上了城楼,举起火把,高举过头顶来回地摆动着。没过多久,城外也亮起了火把,也同样在不停地摆动着。罗布见暗号对上了,便转身冲着站在城门前的韩湛喊道:“主公,黄校尉的大军,已经到达了关外。”

    听说黄忠带着的兵马已经到了,韩湛连忙吩咐:“放吊桥、开城门,让冀州的骑兵入城!”

    董承听完后,又大声地将韩湛的命令重复了一遍:“放吊桥,开城门,迎接冀州骑兵入城!”

    见董承已经取得了兵符和印绶,韩湛的心里更加感到踏实,他连忙吩咐一声,“我们去东门,迎接冀州兵马入城。”

    到了东门,韩湛命令罗布上城楼,朝关外发信号。罗布领命上了城楼,举起火把,高举过头顶来回地摆动着。没过多久,城外也亮起了火把,也同样在不停地摆动着。罗布见暗号对上了,便转身冲着站在城门前的韩湛喊道:“主公,黄校尉的大军,已经到达了关外。”

    听说黄忠带着的兵马已经到了,韩湛连忙吩咐:“放吊桥、开城门,让冀州的骑兵入城!”

    董承听完后,又大声地将韩湛的命令重复了一遍:“放吊桥,开城门,迎接冀州骑兵入城!”

第213章 冀州版“三英战吕布”

    占据函谷关之后,因为没有获得沮授送来的任何情报,韩湛不知道京师此刻有没有陷落。如果城市已经陷落,沮授他们有没有将汉献帝救出来。正因此出自这样玩的考虑,所以他没有轻易地挥军西进,而是留在函谷关里静观其变,同时派出几名探马,前往京师打探消息。

    城墙上,董承与韩湛并肩而立。当他们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后,董承侧着脸问韩湛:“亭侯,你说京师如今的情形如何?”

    韩湛摇摇头,苦笑着说:“以本侯估计,八成城池已破,但就是不知沮监军是否已经将圣驾救出。”

    董承听韩湛这么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顺利地到达函谷关。”

    且说当日吕布命令部下,带着自己的家小冲出了京师,逃向东面。吕布杀出重围后,沿着这条道路寻找,临近中午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小。

    貂蝉在马车里看到浑身是血的吕布,策马奔来时,根本顾不得矜持,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迎着跑了过去。

    吕布见貂蝉朝着自己跑过来,深怕伤着她,连忙勒住了赤兔马,将方天画戟朝旁边的地上一插,附身抓住貂蝉伸出的双手,一用力就将她提到了马背上。

    貂蝉依偎在吕布的怀里,柔声问道:“温侯,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她用手摸着染满血迹的盔甲,继续问,“你没有受伤吧?”

    吕布摇摇头,有些愧疚地说:“贼兵势大,吾独力难支,只能奋力杀出重围。”不等貂蝉开口问,他便主动说道,“吾本想带着王司徒一起杀出重围的,奈何再三相劝,他都不肯离开。想必此刻已凶多吉少了。”

    虽说貂蝉不是王允的亲生女儿,但毕竟也算是父女一场,听说王允可能已经遇害,不禁泪如雨下。见到貂蝉落泪,吕布不禁有些乱了方寸,慌忙搂紧貂蝉,好言相劝:“蝉儿,人死不能复生,李郭等人杀害了王司徒,此仇不共戴天。待来日吾重振兵马再杀回长安,与王司徒报仇雪恨。”

    就在吕布在劝说貂蝉时,忽然有一名骑兵大声地喊道:“温侯,追兵上来了!”

    吕布一惊,连忙扭头望去,只见远处腾起一片烟尘。约有千余骑兵,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

    “温侯,追兵来了!”正在悲伤的貂蝉,看到了远处扬起尔等尘土,顿时心慌意乱,慌忙搂住吕布的腰,紧张地问:“我们该如何是好?”

    吕布冷哼了一声,“只要我有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定将追兵杀个落花流水。”说完,他将貂蝉从马背上放下去,让两名骑兵保护她先回马车,自己带着剩余的四十余名骑兵,翻身迎敌。

    吕布做梦都没想到,来的并非是李傕、郭汜的兵马,而是劫出了汉献帝,准备回冀州的沮授等人的队伍。典韦带着五百骑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忽然有一名眼尖的兵士,看到前面拦在了路上的数十骑兵,连忙指给典韦看:“将军,前方有兵马拦路!”

    典韦朝前方一看,在两箭之外的道路上,有数十骑兵挡在官道的中间。他以为是李郭等人派人在前方拦截,便命令大队停下,自己带着一百骑兵冲了过去。

    看到典韦丢下队伍,去迎战拦路的兵马,有一名都伯连忙策马来到后队,向沮授报告前方发生的事情。沮授听说前方有兵马拦路,不由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前方有多少兵马拦路?”

    都伯想了想,随后说道:“约有数十骑,典中郎将亲率百骑前去迎敌。”

    沮授想到典韦虽然勇猛过人,但是却有勇无谋,深怕他吃亏,然后对夏侯兰说:“夏侯校尉,授担心典将军会吃亏,你且去祝他一臂之力。”

    就在夏侯兰准备离开时,一直跟随马车的夏侯云忽然开口说道:“沮监军,我是典将军的副手,还是让我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你?!”见夏侯云自告奋勇,沮授不禁有些迟疑,“能行吗?”

    “监军请放心,”夏侯兰笑着说:“舍妹的武艺不在吾之下,想必相助典将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见夏侯兰如此说,沮授便下定了决心,让夏侯云和那名都伯返回前队,带着典韦留下的人马,一起赶过去支援典韦。

    夏侯云带着人赶到兵马前方拦路的位置,发现典韦已经和吕布战到了一处。虽说典韦的武艺高超,但要看和什么人较量,他的实力比吕布要略逊一筹。战了十几个回合后,他就渐渐赶到了压力。

    别看夏侯云和典韦都是韩湛手中的大将,可惜两人谁都没有见过吕布。夏侯云见典韦在吕布的手下讨不了好,连忙挥舞着长枪上前与典韦夹攻吕布。吕布看到冲来的是一名女将,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三人走马灯似的战成一团。

    远处的夏侯兰远远望见这边的情形,见自己的妹妹和典韦联手,都无法战胜对方,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了,连忙对沮授说:“沮监军,看来敌将武艺不凡,典将军和舍妹联手,居然都奈何不得他。请让吾去帮他们一把。”

    沮授本来不想让夏侯兰去的,但看到站在旁边的张辽,以及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四人,心说此刻就算从后方有贼兵杀到,凭这五员将的实力,也足以杀退贼兵,因此便点头赞同夏侯兰出阵。

    夏侯兰跟着沮授在京师待的时间不短,也曾经见过几次吕布。但此刻披头散发的吕布与平时的风流倜傥判若两人,以至于夏侯兰一时没认出他。见到自己的妹妹和典韦无法取胜,他也挺着长枪冲入了战圈。

    面对在典韦和夏侯云的联手,赶了一夜路的吕布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此刻又加入了一名生力军,他顿时感觉压力加大,心里在暗想: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厉害人物,居然快赶上当年在虎牢关遇到的刘关张三兄弟了。

    若是在两军阵前,吕布抵不过可以拨马就走,退回城池或营寨闭门死守。但此刻在荒郊野外,身后百步就停着自己家眷的马车,若是调头就逃,恐这股兵马会拿自己的家眷出气。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貂蝉,落入李郭等人的手里,吕布就不寒而战,因此他只能抖擞精神,继续和三人战下去。

    眼看快支持不住时,吕布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高喊:“住手,都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典韦、夏侯兰兄妹听出是沮授的声音,连忙跳出了战团,和吕布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吕布见三将退开,心中暗叫侥幸,同时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恢复消耗过大的体力。

第214章 结伴而行

    吕布的目光一直不离和自己混战的三员武将,深怕他们趁自己疏忽之时,突然暴起伤人,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究竟是谁在喊停手。

    沮授见吕布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连忙单骑上前,朝对方拱手行礼:“奉先将军别来无恙否?”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吕布本能地扭头朝对方望去。看到说话的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沮授,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惊诧地问:“这不是公与先生吗?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沮授淡淡一笑,回答说:“不瞒奉先将军,我家亭侯神机妙算,他掐指一算,就知道当今皇上有难,因此派我等乔装混进了京师。他曾叮嘱授,若是李郭等人的贼兵破城,就立即想法救出圣驾。”

    吕布在逃离京师之前,并不知道汉献帝失踪,而王允等人用李代桃僵之计,来欺瞒李郭等人,便紧张的追问道:“不知圣驾何在?”

    沮授考虑仅仅凭典韦、夏侯兰、夏侯云三人,就能对付得了吕布,再加上伴驾的张辽等人,就算吕布起了什么歹心,也能从容应付,因此表情淡淡地说:“圣驾就在后面,请奉先将军在此稍候,授立即前去迎接圣驾起来。”

    沮授回到了汉献帝的马车前,向他禀报前面拦路的人乃是吕布后,汉献帝的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多了。他心想,只要有吕布保驾,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能从容化解。因此对于沮授提出的让他去见吕布一事,也是满口答应。

    吕布将沮授真的护送着汉献帝前来,连忙翻身下了赤兔马,跪在马车前向汉献帝行礼,口称:“奋武将军吕布,拜见陛下。”

    汉献帝朝车外望去,见下跪之人果然是吕布,连忙伸手虚扶一把,说道:“温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等吕布站起来之后,汉献帝又问,“不知温侯将来有何打算?”

    对于汉献帝的这个问题,吕布迟疑了一下,答道:“回陛下,臣打算前去投奔袁术。”

    “袁术袁公路?”汉献帝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对吕布说:“朕准备跟沮监军前往冀州,不知温侯可愿意伴驾前往?”

    “这个?!”听到汉献帝这么说,吕布有些左右为难起来,迟疑了许久,才勉强说道:“臣谨遵圣命!”

    见吕布同意护送自己前往冀州,汉献帝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吩咐继续赶路。重新上路后,张辽等人上前和吕布相见。吕布看到张辽的时候,不禁吃惊地说:“吾还以为尔等都死在了乱军中,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回温侯的话,”张辽见到自己的老上司,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连忙解释说:“当时兵败,末将率宋宪、侯成二人拼死杀出重围,幸好遇到了典将军的收留,否则也无法再见到温侯。”

    吕布虽说如今是丧家之犬,但他还是想身边多几个能打的武将,便问张辽:“文远,不知你将来作何打算?”

    张辽看了一眼在队伍前方的车驾和沮授等人,回答说:“末将已经答应典将军,护送圣驾到了冀州之后,再做打算。”

    大队又朝前走了十几里,忽然有人来向沮授禀报:“启禀监军,在前方发现几名形迹可疑的骑兵,典将军已经派人去追赶了。”

    在后面的吕布听到禀报,没等沮授说话,便抢先说道:“公与先生,吕布的马快,愿意去捉住这几个形迹可疑之人。”

    沮授自然知道吕布的赤兔马快,此刻见他主动请缨,便笑着说:“如此,就麻烦奉先将军了。”

    吕布出马,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重新返回。沮授看到吕布一手拿着方天画戟,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穿布衣的男子,不禁暗自感慨说:“果然是一员猛将,若是能为亭侯所用,那将是如虎添翼。”

    吕布来到沮授的马前,将手里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扔,大大咧咧地说:“吾追杀了两人,斩杀了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带回来,请公与先生审讯。”

    穿布衣的人,本来被吕布摔得七荤八素的,但听到“公与先生”的称呼后,挣扎着抬起头,看清楚坐在马上的人果然是沮授后,惊喜地喊道:“沮监军,我可找到你们了。”

    “你是何人?”沮授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便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跪在沮授的马前,仰头说道:“启禀监军,小人乃是主公派出的探马,前来寻找你们行踪的。”

    “主公的探马?”沮授听到这里,不禁奇怪地问:“亭侯怎么可能派人跑这么远,来打探我们的行踪呢?”

    “主公此刻不在冀州。”为了取得沮授的信任,探马连忙说道:“如今他正在函谷关内,等待监军和圣驾的到来。”

    听到此人说出了圣驾之事,沮授心里便明白,此人铁定是韩湛派出的探马,连忙叫人让出一匹马,让这名探马乘坐。

    沮授来到马车前,对着里面的汉献帝恭恭敬敬地说:“启禀陛下,刚刚得到消息,冀州牧已经到了函谷关,准备迎接圣驾返回冀州。”

    “此处离函谷关还有多远?”坐在马车里的汉献帝问道。

    沮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刚刚的那名探马。探马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此去函谷关还有五十里。”

    得知到函谷关只剩下五十里,汉献帝顿时喜出望外,他这两天坐在马车里,一刻不停地赶路,全身的骨头都要抖散架,巴不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想到这里,他立即吩咐沮授:“沮监军,速速命人加快进程,赶到函谷关与冀州牧汇合。”

    沮授离家日久,此刻是归心似箭,就算汉献帝不这么吩咐,他也准备让部队加快速度。既然汉献帝已经这么吩咐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地宣布:“圣上有旨,加快速度,赶往函谷关与冀州牧相会。”

    冀州的兵士们自从逃离长安之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深怕李郭等人的大军会追上来。此时听说韩湛就在几十里外的函谷关内等候,顿时欢声如雷,立即加快了速度,赶往函谷关。

第215章 又有武将来投

    虽说吕布和韩湛派出的探马发生了误会,甚至还杀了其中一人。但误会一解除,那些探马也心中狂喜,留人给沮授他们带路后,剩下的返回函谷关,向韩湛禀报。

    韩湛听说沮授等人救出了汉献帝,并正朝函谷关而来,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忙问探马:“除了沮监军和圣驾外,典将军、夏侯校尉他们可曾一同回来?”他知道此处京师的任务异常凶险,深怕有哪位得力的手下会发生意外。

    但探马却点点头说:“回主公的话,典将军与两位夏侯校尉俱已安全返回,和他们同行的,还另外有几名武将。”

    得知有几名武将和沮授他们一起前来函谷关,韩湛又问道:“你可知这几名武将姓甚名谁?”

    探马想了想,回答说:“据小人所知,其中五名武将,是跟着沮监军他们一起从京师逃出来的。带头的一位叫张辽张文远,另外四人应该是他的部下,分别叫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对了,他们刚刚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武将”

    韩湛听到张辽名字时,就两眼放光,此刻听到探马说还有一位更厉害的武将,连忙追问道:“那人是谁?”

    探马迟疑了一下,最后咬着牙说:“此人姓吕名布,据说曾经是董卓的义子。他刚刚杀了我们一名兄弟,请主公为我们做主。”

    得知厉害的武将居然是吕布,韩湛不由愣住了,他心里不禁暗暗动起了将吕布收归已用的念头,此刻听到探马说吕布杀了一名探马,便好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探马便将他们如何离开了函谷关,又如何遇到了沮授他们所率的兵马。没等他们搞清楚这支兵马是哪一方的,吕布便骑着马冲出来追赶其中的一组探马。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名杀死,并生擒了另外一名。

    探马的话说完后,韩湛沉默了片刻,对探马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沮监军回来之后,本侯再向他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探马离开后,韩湛叫来了黄忠、董承二人,对他们说道:“二位,圣驾正在朝函谷关而来,你们随我出城迎接圣驾。”

    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将黄忠、董承等人惊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董承才开口打破沉寂:“亭侯,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圣驾真的正朝函谷关而来?”

    “没错,”韩湛点了点头,笑着说:“千真万确,他们就在几十里外,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到了。董国丈,你且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出城迎驾。”

    黄忠目送着董承离开后,有些担忧地对韩湛说:“主公,董国丈刚刚掌管函谷关不久,手下尚未归心。若是他跟着我们一起出城去迎驾,要是关中有什么人起了歹意,趁着我们出城之时,将关隘的城门关闭,我们就大事不妙了。”

    “汉升所言极是。”韩湛听完黄忠的担忧后,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董承虽为国丈,但他毕竟曾是牛辅的手下,究竟为人如何,你我也并不清楚。若是下面的兵卒闹事,我们可以将其除掉;但董承身为国丈,如果我们出城时,他命人关闭了城门,恐怕要除掉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在了解了韩湛的顾虑之后,黄忠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主公,我们出西门迎接圣驾,不如让我部兵马接管城门的防御,这样就算关内有人想搞什么破坏,面对我军的铁骑,也将是无计可施。”

    对于黄忠的这个提议,韩湛立即表示了同意:“那好吧,派五百骑兵守住城门,就算城中有人想哗变,看到我军的军容,也会三思而后行的。”

    韩湛带着黄忠、董承以及两千骑兵和一千函谷关守军,来到离关十里的地方,迎接汉献帝的车驾。而西门的防御,他就交给罗布来负责。

    韩湛等人在路边站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黄忠忽然兴奋地喊道:“主公,快看,那里有烟尘扬起,应该是圣驾到了。”

    又过了两炷香的工夫,沮授等人骑马来到了韩湛的面前。沮授翻身下马,朝韩湛拱手施礼:“授参见亭侯!”

    韩湛连忙上前扶起了沮授,笑着说:“沮监军辛苦了。能将圣驾顺利地从长安城中带出,先生真是居功至伟啊。”

    沮授的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次能救出汉献帝,全靠韩湛事先的种种布置,因此谦虚地说:“都是亭侯神机妙算,授不过奉命而行,不敢居功。”

    正说着话,汉献帝的马车已经到了面前,韩湛连忙来到马车前跪下,口称:“臣冀州牧、漳水亭侯韩湛,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献帝知道自己眼前能依靠的只有这位冀州牧,连忙探出半边身子,笑着说道:“韩卿家平身!”等韩湛起身后,他又继续说道:“李郭二贼兴兵作乱,若不是韩卿家派人前来营救,估计朕已死在乱军之中。”说完,抬手用袍袖抹了抹眼睛。

    韩湛慌忙说道:“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冀州有精兵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

    安抚好了汉献帝,韩湛看到车后跟着一名骑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的武将,猜到此人一定是吕布,连忙上前拱手行礼:“这位莫非就是铲除了董卓、扶保汉室的温侯吕布吕奉先吗?”

    吕布虽然是心高气傲之主,但见到一个州牧如此奉承自己,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他在马背上冲韩湛一拱手,大大咧咧的说:“韩冀州,吾这厢有礼了。”

    冀州众将见吕布对韩湛如此无礼,脸上都不禁显出了怒容。但韩湛却若无其事地朝伸手朝函谷关的方向一指,说道:“温侯原来是客,请入关歇息,沐浴更衣之后,本侯再为温侯设宴接风。”吕布点点头,手持画戟跟在汉献帝的车后,缓缓朝函谷关而去。

    董承见到吕布如此做派,也凑近韩湛低声地说:“亭侯,吕布无礼,你为何如此忍气吞声?”

    “董国丈,”韩湛笑着回应说:“此乃小事,不必挂在心上,先安排圣驾入关歇息吧。他连着赶了几天路,想必一定又困又乏。”

    跟在吕布身后的张辽等人,见吕布对韩湛的态度如此敷衍,深怕韩湛会大发雷霆,到时他们还不知该如何应对。没想到韩湛对吕布依旧是彬彬有礼,让众人大跌眼镜。此时此刻,张辽心中不禁动了跟随韩湛的念头。他的这个表情,被并辔而行的宋宪看到眼里,但宋宪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在汉献帝的马车,以及数百骑兵过去后,后面又来了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韩湛出于好奇,忍不住朝马车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看,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只见一个绝色的女子,正撩开布帘,朝车窗外张望。蔡琰算是美女,但和此人一比,顿时逊色了不少,更不用说还不曾成年的甄宓。

    那女子看到韩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禁冲他嫣然一笑,随后放下了帘子。韩湛忽然觉得全身发热,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窗帘后一闪而过、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竟象闪电一样击中他的心脏。他心里暗暗念叨:这难道就是华夏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么?

    回到了函谷关中,韩湛安排好了汉献帝、吕布等人之后,将沮授召到自己的房间,问道:“公与先生,麻烦你将你们营救当今皇上的过程,给本侯将一遍。”在耐心地听完了沮授的讲述后,韩湛若有所思地说,“按照先生所言,此刻京师已经落入了李郭二贼之手,王允等朝臣也必遭了毒手。”

    虽说沮授因为蔡邕之事,和王允翻了脸,但毕竟是多年的旧识。听说王允如今是凶多吉少,也不会唏嘘不已。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韩湛便问到了吕布的来历。沮授便将他们在途中如何遇到吕布,又怎么来了一个冀州版的“三英战吕布”,都详详细细对韩湛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主公,授认为吕布乃是当世猛将,不亚于楚霸王项羽,主公若能收入麾下,势必如虎添翼。”

    韩湛虽然也想将吕布收归己用,但一想到丁原和董卓的下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对沮授说:“公与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

    沮授听到韩湛这么说,慌忙答道:“主公英明,是授孟浪了。”

    “公与,你刚刚称呼本侯什么?”韩湛此刻才发现,沮授居然没有像在城外那样,称呼自己亭侯,而是称呼自己为主公。不禁好奇地问:“某非是一时口误。”

    沮授慌忙朝韩湛深施一礼,随后说道:“主公,授这数月经过反复思索,觉得只有追随主公,才能一展平生所学,希望主公莫要将授拒之门外。”

    听到沮授愿意真正地归顺自己,韩湛真是喜出望外,他连忙起身扶住沮授,笑着说:“本侯若得先生相助,天下不足虑也。”

    正在两人谈笑风生之时,罗布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韩湛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慌忙问道:“罗布,何事?”

    “启禀主公!”罗布躬身抱拳施礼道:“外面有一员武将求见。”

    “武将?”韩湛以为来的是吕布,便试探地问:“来的是某非是温侯吕布?”

    罗布摆了摆手,说道:“来人自称姓张名辽,字文远。”

    张辽求见?!听说外面求见的武将,居然是张辽时,韩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吩咐道:“快快有请!”

    韩湛压根没想到,张辽之所以急着来见自己,都是和宋宪等人商量的结果。当时几人入住了韩湛为他们安排的客栈之后,宋宪抢先问张辽:“文远,不知你将来作何打算?”

    宋宪的话将张辽问住了,他原本和吕布同属并州军一系,但此时并州军已名存实亡,吕布身边只剩下不足百人,除了寄人篱下,估计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他认真地思考起宋宪所提出的问题。

    过了片刻,他开口问宋宪:“宋宪,说说你的看法。”

    宋宪的目光从成廉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见几人都望着自己,急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这才开口说道:“诸位,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温侯虽说和我等都属于并州军一系,但手下的兵马所剩无几,就算想东山再起,也并非一件易事。我今日见韩冀州乃是谦谦君子,不如我等去投奔他,如何?”成廉等人听完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张辽,想听听他怎么说。

    张辽等宋宪说完后,有些迟疑地说:“我等就算想投奔韩冀州,但他是否愿意收容我等,还是一个未知数。”

    “文远,”宋宪继续说道:“我观韩冀州对你似乎颇为赏识,不如前去探探口风。若是他不愿意收留我等,再另谋出路也不迟。”

    对于宋宪的这种说法,成廉、魏续等人立即表示了赞同:“宋宪所言极是。文远,我看你还是到韩冀州那里去探探口风,若他肯收留我等,我等就不必像丧家之犬一般四处流浪了。”

    张辽见自己手下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劝自己投奔韩湛,便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来求见韩湛。本以为自己会碰个软钉子,没想到进府去通报的罗布,没过多久就一脸喜色地跑出来,对张辽说道:“张骑都尉,我家主公有请!”听到罗布用了个“请”字,张辽心中不禁一阵暗喜,慌忙跟着罗布走进了守将府,去觐见韩湛。

    进入府中,隔着老远,就看到韩湛和沮授二人站在议事厅外等候,张辽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来到韩湛的面前停下后,张辽朝着韩湛深施一礼,态度恭谨地说:“骑都尉张辽,见过韩冀州!”

第216章 函谷关内

    韩湛朝张辽拱手还礼,笑容满面地说:“文远专程来访,本侯不曾出府相迎,还请不要怪罪哦。”

    张辽来这里之前,本来是抱着忐忑的心情,见韩湛对自己如此热情,悬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放下了。

    来到议事厅内坐下,韩湛命人摆设酒宴,招待张辽。虽然他急于招纳张辽,但他心里更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等酒菜上桌之后,不停地向张辽劝酒。

    酒至半酣,韩湛忽然对张辽说道:“文远,函谷关的设施简陋,待回到冀州之后,我再重新设宴款待你们。到时一定要请成廉、宋宪等人同来哦,此次能救出圣驾,他们也功劳不小。”

    听到韩湛夸奖成廉、宋宪等人,张辽连忙谦虚地说:“韩冀州过奖了,此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文远此言差矣。”一旁的沮授插嘴说:“若不是成廉、宋宪、魏续三位骑督,领着兵马在东门内和李郭叛军厮杀,确保城门不失,否则我等哪里能将圣驾救出京师。”

    三人相谈正欢之时,董承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几人在饮酒作乐,先是一愣,随后朝韩湛躬身施礼,说道:“亭侯,在下刚收到京师传来的圣旨,让我等关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过关。待李郭二位将军的人马到了以后,再做处置。”

    “奇怪?”沮授听董承这么说,一脸疑惑地说道:“圣驾如今就在函谷关,他怎么可能从京师传来圣旨?莫非是李郭二人假借圣上之名所发的矫诏?”

    韩湛不是神仙,自然不清楚王允发现汉献帝失踪之后,曾经命一名内侍假冒皇帝一事。但对于沮授的猜测,他却表示了赞同:“公与所言极是,圣驾离宫匆忙,不曾随身携带玉玺。李郭等人伪造圣旨,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韩湛接过董承手里的圣旨,快速地浏览一遍后,起身说道:“诸位,随本侯到后堂去见驾,让陛下也看看这道假圣旨。”

    …………

    且说李郭等人取了长安,按照计划,原打算寻找董卓的尸首,并风光大葬。但忽然出了假皇帝一事,两人就无心再在长安待下去,留下张济、樊稠两人负责安葬董卓之事,自己领两万骑兵,昼夜兼程赶往函谷关。

    行军途中,郭汜问李傕:“稚然,你觉得函谷关接到了我们的消息之后,能将劫持圣驾之人拦在关内吗?”

    李傕皱着眉头说:“据内侍所言,劫走圣驾之人,是让天子乘坐马车离开宫城的。只要有马车的拖累,那么他们的行军速度就一定不会太快,我们都是骑兵,想必能在到达函谷关前,追赶上他们。”

    郭汜左右张望了一番,将所有的兵将都在数步之外,不用担心他们会听到自己和李傕之间的谈话,便压低嗓门问道:“我们追上圣驾之后,若是他不肯回转京师,我们又该如何处置呢?”

    李傕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他不识好歹,不肯随我等返回京师,到时……”说着他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就别怪我等不给他面子了。”

    “你要弑君?”李傕的话将郭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小心翼翼的问:“稚然,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杀掉了当今皇帝,我们该如何面对天下人?若是各路诸侯联合来讨伐我等,我们可有应对的实力?”

    郭汜的话给李傕提了个醒,让他想起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之时,若不是有吕布、华雄之流给联军已重创,如今皇帝在哪家诸侯的手里,还真说不定。同时,他也想起如今还踪影全无的吕布,便喃喃地说:“不知吕布逃出京师之后,可否遇上了劫持圣驾的人,双方见面后,是否会打起来。”

    “我觉得不可能。”对于李傕的这个猜测,郭汜立即摇着头表示否认,他甚至还强调说:“不光不会打起来,没准吕布还是同谋。否则皇宫大院,岂能如此容易就将皇帝劫持出来?”

    “若吕布真的与劫持者是同谋,”李傕皱着眉头说:“如果两军相逢,我们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对于李傕的担忧,郭汜想了想,随后说道:“若真的与吕布狭路相逢,我们只能闭门不住,但贾军师所率的大军赶到,再和吕布决一死战。哼哼哼,他就算勇冠三军,面对我们的千军万马,他一个人也是独力难支。”

    两人在路上行了两天,忽然有探马来报:“启禀两位将军,吕布和圣驾已经进入了函谷关。如今关门紧闭,城上戒备森严,似乎早就有了准备。”

    “该死,”李傕听到探马的回报,不禁气愤地说:“关中守将是怎么回事,函谷关易守难攻,也能叫吕布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占去?”

    郭汜考虑问题,要比李傕全面一些。他仔细将探马的话分析了一番,便猜出了端倪:“稚然,非是关中守将主动开城迎吕布,而是他早就遭了毒手。”

    “遭毒手?”听到郭汜这么说,李傕一脸茫然地反问:“谁会对他下毒手?”

    “还能是谁,”郭汜撇了撇嘴说道:“自然是关中副将董承。”

    “董承,他不是牛辅的旧部,怎么会对守将下毒手呢?”李傕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抬手在自己的额头猛地拍了一巴掌,懊恼的说:“该死,该死,我怎么忘记董承之女,乃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董妃呢。看来是董承看到圣驾到了函谷关,就动手杀掉了守将,擅自开关迎吕布入关。”

    想到这里,他连忙将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命令大队停下。等骑兵都停止了前进,李傕连忙叫过一名都伯,命他带人火速赶往贾诩的营中,让他昼夜兼程地赶过来与自己回合,等兵马充足之后,再攻打函谷关也不迟。

    …………

    按照韩湛原来的想法,让汉献帝在函谷关里休息一天,然后第二次便马不停蹄地赶完冀州,尽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但看到李郭等人所发的假圣旨之后,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他知道就算自己此刻弃关而去,李郭等人也可以率兵尾随追杀,到时就是兵败如山倒,就算自己有经天纬地之能,也无法扭转乾坤了。

    因此他第二天一早,就召集冀州文武到议事厅议事。董承、吕布、张辽等人也列席了会议。会议开始后,沮授先出来对众人说道:“据探马回报,李郭所率的两万骑兵,距离城池只有四十里。若我们此刻弃关而去,李郭二贼势必会率兵尾随追杀,到时别说圣驾会被他们劫走,就连你我的性命也难保。”

    “沮监军,”沮授的话刚说完,典韦就站出来说道:“若是李郭二贼来犯,请让典某出战,某一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李郭二人不足虑,”韩湛开口说道:“他们手下的军师贾诩,是一个难缠的角色,若是有他在,我们要想打败李郭二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向心高气傲的吕布,听到韩湛这么说,忍不住站出来说道:“韩冀州所言极是,吾曾与李郭等人交过手,交战之处,某还是所向披靡,杀得李郭等人望风而逃。奈何出了个贾诩,他所用的计策煞是歹毒,一免让李郭二人拖住吾,另外一面则让张济、樊稠二人绕路去攻取长安,使某首尾不能相顾,结果大败而归。”

    站在附近旁听的张辽,听到吕布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不禁一阵冷笑,心说要不是你当初惦记着长安的美人,一意孤行非要回长安,结果差点害得出征大军全军覆灭。自己如果不是命大的话,早就死在乱军之中。

    自从昨日他私下拜访韩湛,并向对方表明投靠之意。但韩湛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委婉的说:“此乃人生大事,文远千万莫要轻易地做出决定。不妨随本侯前往冀州,且住上一段时间。若到时你还觉得本侯是一个可以投靠的主公,还愿意来投靠的话,本侯一定扫榻相待。”

    在了解了韩湛的心事后,张辽返回住处,对成廉、宋宪等人说明了韩湛的意思。虽然韩湛只是让众人跟着到冀州走一趟,但宋宪却从中听到了不同的味道,他连忙朝张辽抱拳施礼,口中说道:“恭喜骑都尉,看来韩冀州是准备接纳你了。”

    张辽和成廉、宋宪等人达成了共识后,对韩湛和冀州文武的态度,也就变得越发恭谨。此刻听到吕布在谈李郭等人如何难对付,他心里不由无名火气,他等吕布说完后,上前一步说道:“亭侯,若是您信得过在下。请拨给我五千人马,我定可取李傕、郭汜二人的人头来见。”

    “文远请起。”韩湛见张辽主动请战,心中暗想,连忙让他起来,同时说道:“虽说关中的兵马,没有李郭二人的多,但是他们要想夺取函谷关,却无异于登天。等他们来到城下后,我们不妨坚守不出,待他们粮尽之后,再出城决战也不迟。”

    张辽听到韩湛这么说,连忙答应一声,又重新退入了队列之中。而一旁的吕布,见到张辽对韩湛如此恭谨,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他朝韩湛抱拳说道:“韩冀州,吾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告辞!”说完便扬长而去。

    看到吕布的背影,几名冀州武将都气得头冒青烟。典韦怒气冲冲地说:“主公,吕布无礼,请允许某带三千兵马,前去与他决一死战。”

    韩湛听过沮授所说的冀州版“三英战吕布”,知道典韦不是吕布的对手,连忙安慰他说:“典将军莫要气恼,吕布勇冠三军、武艺天下无敌,难免会心高气傲一些。你不必和他计较。”

    说完这番话时,韩湛朝沮授抛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说:“看到了吧,我说吕布不好收拾吧,说对了吧?”

    沮授自然知晓韩湛眼神所代表的意思,点点头说:“主公所言极是,吕布武艺高超,放眼天下,能与他单挑获胜者还一个都没有,因此难免有点心高气傲,典将军不要和一番见识。”典韦见韩湛和沮授都这么说,只能乖乖地上嘴,气呼呼地退回了自己站立的位置。

    沮授等典韦退入了队列中,又向韩湛建议说:“主公,若授所料不差的话,贾诩此刻一定不在军中。”

    韩湛忌惮的只有贾诩一人,此刻听沮授说他不在军中,便好奇地问:“公与,你是怎么知道贾诩不在军中的?”

    “李郭等人从西凉兴兵进犯长安,无法是为董卓复仇。”沮授望着韩湛,向他解释说:“如今他们已经攻破了长安,肯定要留人在京师搜寻董卓的尸骨,然后风光大葬。这些繁琐的事情,交给张济、樊稠两人来办,肯定是不行的。因此授觉得,贾诩一定还在京中布置董贼的葬礼,无暇顾及到函谷关这里。”

    对于沮授的分析,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许。韩湛更是问道:“公与,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郭二人兵多,但大多新附不久,尚未归心。”沮授信心十足地说:“若是我们派出一支骑兵,前去袭扰的话,定可使李郭二人军中大乱。只要两人心生恐惧,不敢率兵攻打函谷关,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做防御准备。甚至还可以乘机派人先护送圣驾离开,等圣驾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离开函谷关也不迟。”

    韩湛原本就有想给李郭二人来个下马威的想法,此刻听到沮授这么说,他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望着黄忠说道:“既然如此,待李郭二人率兵前来函谷关之时,汉升便领三千骑兵出城,给他们一点颜色尝尝。”

    站在队列里的黄忠,听到韩湛的吩咐,连忙出列,躬身抱拳施礼,大声地说:“末将领命!待明日李郭二人的兵马到了,末将一定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第217章 孤军守关隘

    李傕、郭汜二人忌惮关中的吕布,不敢率兵攻打关隘,而是在距离关隘十里的地方下寨。而关中的韩湛,又因为手里的兵力太少,而无法主动出击,双方进入了对峙。

    双方僵持了四五天之后,典韦有点沉不住气,跑来主动向韩湛请缨:“主公,据末将所知,李傕、郭汜二人武艺平平,请让末将率本部人马前去搦战。若是不能取二人的首级回来,末将甘愿军法从事。”

    韩湛之所以不出战,是因为顾虑重重,别看函谷关原来的守将被自己杀掉了,但城里的守军是否被董承收服了,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自己领兵出战,城里的守军发生哗变,杀掉了董承,再将城门一关,自己的兵马就会陷入绝境。

    刚来到议事厅的沮授,猜到了韩湛的心事,连忙说道:“主公,圣驾不宜长期停留在函谷关内,以属下之间,还是尽快派人将他送回冀州吧!”

    韩湛早有把汉献帝送走的意思,之所以迟迟未动,是因为汉献帝从到函谷关的第二天开始,就一直卧床不起,他深怕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因此才迟迟没有动作。此刻听到沮授这么说,他连忙问道:“公与,不知陛下的病情如何?何时方可上路?”

    “略有好转,若要痊愈还需时日。”沮授皱着眉头对韩湛说:“李郭二贼的大部人马不日将到函谷关。函谷关虽说险要,但关内的存粮不多,若是他们将关隘团团围住,一旦粮尽,我军将不战自溃。”

    沮授的这种说法,也正是韩湛所担心的。别看到函谷关地势险要,李郭等人很难攻进来,但由于这里离冀州太远,自己一支孤军停留在这里,早晚难逃全军覆灭的下场,因此他不得不提前考虑后路。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室内来回地走了几圈后,停下脚步对沮授说:“公与,明日你带上典韦、夏侯兰、夏侯云,以及两千兵马,护送圣驾返回冀州。对了,把吕布、张文远也带上。”

    沮授知道张辽是想投靠冀州,带着他返回冀州,还情有可原,可是带上吕布一起离开,沮授却有点不愿意了。他担心吕布在半路上突然发疯,劫持了圣驾去投奔袁绍或者袁术,自己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因此他不解的问:“主公,既然您也觉得吕奉先和我等不是一条心,为何要让他和我们一同回冀州呢?难道您就不怕他半路劫了圣驾,前去投靠别的诸侯吗?”

    “怕,我怎么不怕!”韩湛满脸苦涩地说:“若是将他留在函谷关内,本侯心中更加害怕,没准啥时候,他就提着方天画戟冲进来取我的首级,然后去献给李郭二人,以达成双方的谅解。至于公与所担心的事情,本侯也考虑到了,因此派典韦和夏侯兄妹通往,就算吕布在路上起了什么歹意,他们三人也足以对付吕布。”

    没想到韩湛刚一说完,典韦就粗声粗气地说:“主公,让末将留在函谷关保护您吧。至于护送圣驾前往冀州,由夏侯兄妹和张辽等人就足够了。张文远的武艺虽然比末将略逊一筹,但和夏侯兄妹一起对付吕布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行,典韦,你必须跟着监军护送圣驾去冀州。”韩湛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典韦的好意,还特地向他解释说:“张文远固然对汉室忠心耿耿,但他和吕布毕竟都是来自并州军,若是吕布要劫持圣驾,他就算不与吕布联手,也不会帮你们的,充其量就是两不相帮。”

    他把手放在了典韦的肩部上,感激地说:“典韦,你的意思,本侯明白,你是担心本侯遇到危险,因此才要求留下。不过你放心,这里还有黄忠,等你们走远了,我们随时可以弃关而走。我们都是骑兵,李郭二贼的兵马要想追上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沮授见韩湛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尽快将汉献帝送走,便向他建议说:“主公,属下有个建议,是否可以命董承率函谷关的守军,随我们一同护送圣驾去冀州。属下近日在城中巡视,发现这些兵马都是可战之兵,虽然带到了冀州,将来不管是东征青州,还是西进并州,都能派上大用途。”

    “没错没错。”沮授的话刚说完,典韦就激动地说:“有了这四千精锐人马同行,想必吕布在路上就不敢动什么歪脑筋,而是还能壮大我冀州的实力。”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韩湛觉得如果将函谷关的守军全部调走,这样就无人掣肘,自己将来是走还是留,都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安排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典韦:“典韦,速去请董国丈到此,就说本侯有要是相商。”

    说来也巧,典韦刚走出议事厅,就看到董承匆匆而来,连忙上前相迎:“末将典韦,见过董国丈!”

    “典将军免礼!”董承见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典韦,连忙笑容可掬的问:“不知亭侯可在议事厅内?”

    “是的,我家主公正在议事厅里。他正命我前来相请国丈,没想到国丈却先来了。”典韦说完,将身子让到了一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国丈,请里面叙话。”

    韩湛和沮授正在说话,忽然看到典韦去而复返,正想问他有什么事情,却看到了他身后的董承,连忙站起身拱手行礼:“原来是董国丈来了,本侯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亭侯,”董承朝韩湛拱拱手,着急地说道:“在下今日冒昧到此,是有要事要与你相商。”

    韩湛虽说有事要和董承相商,但此刻看到他如此着急的样子,便客气地说:“国丈有事但说无妨,本侯洗耳恭听。”

    “亭侯,眼看着李郭二贼的后续大军就要到了。”董承有些着急地问道:“不知亭侯作何打算?”

    “国丈,”韩湛笑着对董承说:“本侯命典韦去请您,也有一件事情要和您商议。虽说函谷关易守难攻,但若是李郭大军停留在关外不去,关内也早晚会因为粮草耗尽而失守的。因此本侯打算明日就让沮监军带人护送圣驾前往冀州。”

    “可是圣驾身体抱恙,不适合长途跋涉啊!”董承刚想劝阻韩湛改变主意,但猛地想起自己此来的目地,便及时地转换了话题,“不知亭侯打算派多少人护送圣驾啊?”

    “本侯原打算派两千兵马护送圣驾。”韩湛有意不谈众人对吕布的担忧,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但考虑到此去冀州路途遥远,沿途又不太平,因此打算向董国丈借点兵马,一同护送圣驾去冀州。”

    听说韩湛打算找自己借兵,董承立即爽快地说道:“不知亭侯打算借多少兵马?”

    韩湛抬起右手,化拳为掌,说道:“本侯欲向董国丈借五千兵。”

    “什么,借五千兵?”董承听韩湛这么说,不禁苦笑着说:“亭侯应该知道,函谷关内的守军也就只有五千人,您都借走了,那谁来受关隘啊?”

    “国丈请听我说,”韩湛看到董承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连忙向他解释说:“函谷关距离冀州太远,我们的兵马只能在这里挡住李郭二贼一时,一旦粮尽,关内的兵马将不战自溃。因此本侯打算请国丈带关内的全部守军,护送车驾前往冀州。至于函谷关嘛,则由本侯率三千骑兵把守,等你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本侯再弃关而去。”

    董承听完韩湛的这番言语,心里暗自嘀咕:亭侯这么安排,估计是怕他出城作战时,我无法掌控城内的守军,毕竟里面有不少是原来守将的心腹,当时要趁机作乱,自己还真的无法弹压。

    想明白这番道理之后,董承点了点头,对韩湛说道:“在下愿意听从亭侯的安排,明日就率城内守军,护送圣驾前往冀州。”

    次日清晨,韩湛亲自护送汉献帝出了东门。汉献帝从车内探出头,强打起精神对韩湛说:“韩卿家,函谷关就拜托你了。朕会在冀州等你归来的。”

    韩湛连忙躬身施礼,答道:“请陛下先回冀州,臣会尽快返回冀州觐见陛下的。”说完,朝沮授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启程了。

    站在路边的韩湛,望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长长的队伍,想到这些兵马到了冀州,就将会被编入冀州军,心里就不禁一阵狂喜。

    “韩冀州,”韩湛正在沾沾自喜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骑在赤兔马上的吕布。吕布在马上抱拳施礼:“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想到马上就能将这个瘟神送走,韩湛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吕布过去后不久,是两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在吕布部下的簇拥下,随着队伍朝前行进着。韩湛的眼睛盯着其中一辆,心里暗想:“里面坐着就是三国里最美的女人,可惜她也是吕布最宠爱的女人,否则自己真想把她留下来。”

    正想着,忽然看到那辆马车窗户上的布帘,被掀开了一个角,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韩湛不禁长叹了一声,随后对站在身后的黄忠说:“汉升,我们回城。”

    汉献帝离开的当天下午,贾诩就带着兵马赶到了。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这名多兵马,足足有八万之众,加上李郭二人原先带来的两万骑兵,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万人。

    站在城门楼里的韩湛,望着远处的营寨,心里还是一阵阵打鼓。如今李郭的兵马有十万之众,而自己只有三千骑兵。虽说这些骑兵都装备了马镫,战马也钉了马掌,战斗力远远超过任何一支骑兵,但韩湛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认为,凭自己的三千骑兵,就能击溃李郭的十万兵马,因此他下令坚守不出。

    贾诩赶到营中,详细地了解了情况后,对李郭二人说道:“两位将军,城内的守军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战,以贾某的估计,肯定是兵马太少,因此不敢轻易出战。而函谷关易守难攻,如果我军实施强攻的话,就算勉强拿下关隘,也势必损失惨重。以贾某之见,不如就屯兵关前,等关内守军的粮草断绝之后,再发动猛攻,到时定可轻易破城。”

    巡城的黄忠,看到李郭大军逼近到离城池仅仅三里的地方下寨,连忙跑进守将府向韩湛禀报:“启禀主公,李郭二贼的兵马,已在离城三里的地方下寨。末将斗胆请命,请主公给末将一千骑兵,定可将敌军杀得溃不成军。”

    “汉升,并非本侯不愿意出战。”韩湛颇为无奈地说:“奈何敌军势大,如果我军贸然出战,那就是羊入虎口。本侯还是打算坚守不出,等沮监军他们护送圣驾走远后,我等立即弃关离开。”

    好在黄忠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听到韩湛这么说,立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慌忙答道:“请主公放心,只要末将在,就绝对不会让李郭二贼的兵马进城。”

    黄忠刚离开守将府,便有一名骑兵军侯迎面跑来,向他禀报说:“启禀黄校尉,贼兵在城下叫战,请您速登城查看。”

    黄忠跟着自己的这名部下来到了城楼上,果然听到了一阵阵的骂声,低头朝下方看去,只见几十名衣衫不整的军士,站在一箭之外,用手指着城墙的方向,在破口大骂。西凉兵的叫骂声,让军侯有些恼羞成怒,他对黄忠说:“请校尉给在下一百骑兵,在下一定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

    没想到黄忠却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骂,便由他们骂吧,没有我的将令,谁也不准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校尉,”军侯指着城下的那群西凉兵,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下面就只有几十个人,在下率领一百骑兵冲出去,就可以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请校尉允准!”

第218章 弃关

    “你想抗命?”对于执意要出战的军侯,黄忠把眼睛一瞪,说道:“难道本校尉的将令,你都不听了吗?”

    军侯见黄忠发火了,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他倚在垛口旁,望着城下的西凉兵,心里暗叫可惜,心说若是校尉同意自己出战,一定可以将这些贼兵杀得片甲不留。

    黄忠看到军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说实话,本校尉也想带兵出城去杀个痛快。但是主公反复叮嘱,说李傕、郭汜虽然武艺平平,但他们的手下有一名谋士,着实了得,若是贸然出战,一不小心就会中了他的奸计,因此我等只能坚守不出。”

    “校尉,”军侯苦着脸说道:“城中的粮草最多还能维持五日,若是不击退李郭贼兵,一旦粮尽,我们将不得不撤出函谷关。想着千里迢迢来一趟这里,结果寸功未立,便又匆匆地回去,真是心有不甘啊。”

    其实不光军侯是这么想的,周围的那群军士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纷纷附和道:“校尉,我们兴师动众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结果一仗未打,就撤回冀州,别人说起来,我等也是面上无光啊。”

    黄忠虽然心里也觉得一仗不打,就收兵回冀州,别人要是议论起来,的确有点面上无光。但他心里却牢记着韩湛所说的话,为了确保圣驾能顺利地到达冀州,就必须在函谷关坚守五天以上。因为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

    一下城楼,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守将府,对韩湛说:“主公,城外有贼兵搦战,不知可否迎敌?”

    韩湛抬头望着黄忠,奇怪的说:“汉升,本侯不是告诉过你,说贼兵势大,我们必须闭门不出。待圣驾远去后,我们再弃城离开。”

    “可是主公,末将听说城内的余粮不足,只能支持五日左右。”虽说韩湛说不打算出战,但黄忠还是心有不甘地说:“不如我们在弃关之前,与李郭二贼较量一场。”

    对于黄忠的这种说法,韩湛想了想,随后说道:“汉升,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确保沮监军他们能安全地护送圣驾返回冀州。若是贸然出战,一旦中了贾诩的奸计,到时函谷关落入了李郭二贼的手里,他们就可以派兵去追击圣驾……”

    虽说韩湛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但黄忠的心里很明白,自己的主公压根就没有出战的想法,因此只能喏喏地退出了议事厅。

    见黄忠如此沉不住气,韩湛的心里忽然变得有些不踏实。他起身出了议事厅,吩咐罗布备马,和自己一起到西门看看。

    韩湛登上城门楼时,守在这里的军士纷纷向他见礼。恰巧那位怂恿黄忠出战的军侯也在,他见韩湛在和军士们挥手致意,便走过去壮着胆子说:“主公,城外有贼兵叫战,请让属下出战。属下一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湛抬手制止了。韩湛笑着说:“这位军侯,你真的以为城下就只有这几十个西凉兵吗?”

    军侯听韩湛这么一说,不禁一愣,反问道:“难道他们还会有埋伏吗?但不会啊,属下仔细查看过四周,其余的贼兵都待在营寨之中。”

    “若是贼兵都待在营寨之中,难道李郭二人会派这几十个兵士出来送死吗?”韩湛指着两侧的山丘,对众人说道:“两侧的山丘之后,隐隐有杀气透出。若是本侯所料不错的话,贼兵一定在山丘后有伏兵。”

    韩湛的这番话,让众兵士半信半疑。但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主公,就算说错了,大家也做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心中却在想这个主公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胆怯了。

    就在韩湛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一个军士喊道:“你们快看,叫阵的贼兵走了。”韩湛扭头一看,那些在城外叫阵的西凉兵,正拖着兵刃,晃晃悠悠地朝回走呢。

    军侯猛地一拳砸在了垛堞上,懊恼地说:“可惜,真是可惜!”

    韩湛看到军侯的这种反应,反而不急着离开,他停下了脚步,对军侯说:“这位军侯,本侯与你打个赌,若是在叫阵的西凉兵回营后一炷香,还没有伏兵从山丘后出来,本侯就认输了。明日再有贼兵叫阵,本侯就允许你出战。”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军侯听韩湛这么说,顿时是喜出望外,随后他就趴在了垛口,瞪大眼睛朝山丘的方向望去,看是否有伏兵出现。

    “且慢,”韩湛见军侯高兴得有点过于了,便追问道:“本侯输了,就同意你可以出战但假如你输了,又该如何呢?”

    军侯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地说:“若是属下输了,属下愿意谨遵主公号令,主公命朝东,我绝不朝西。”

    那些西凉兵刚刚回到营中,北侧的山丘后面忽然冒出一队人马,沿着官道朝远处的营寨而去。军侯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暗说:“好险,好险。”因为刚刚不光他想出战,甚至还怂恿黄忠也出战。如果黄忠真的点兵出城,去攻击那些叫骂的西凉兵,此刻已陷入了贼兵的重围。

    恰巧此时,黄忠听说韩湛来了西门城楼,也赶上来相见。正好也看到了从山丘后面出来的伏兵,心里暗叫侥幸,心说幸好主公坚决不肯出战,否则就正中贼兵的奸计了。

    韩湛一转身,看到黄忠就站在不远处,便朝他招了招手,对他,也是对城墙上的所有人说:“我们只要在城里坚守几日,待圣驾远去后,我们即可弃关而去。既然本侯把你们从冀州带出来了,那就要一个不少地全部带回去。”

    沮授等人离开了函谷关之后,每日宿营时,都要派出信使向韩湛禀报,说车驾到了什么什么地方之类的。韩湛看了沮授的书信,心中反而越发不踏实。按照原来的计划,车驾每天至少能走七八十里地,自己在函谷关挡住李郭二人五天,那么车驾就在数百里之外,就算李郭二人占据了函谷关,并派兵追赶也来不及了。可如今每天只能走五十里,也就是说,要想等他们到达安全距离之外,又需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命令罗布请来了黄忠,和他商议道:“汉升,我打算晚上派兵去劫营,不知你可否担此重任?”

    黄忠见韩湛下定决定坚守不出,早就放弃了出战的打算。此刻听到韩湛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主公,前两日你一直不肯出战,今日为何反要出击,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韩湛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沮监军他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三天只走了百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比原计划在函谷关多停留两日,方能弃关。我打算派你今晚去劫营,不求杀敌多少,只需让李郭大军陷入混乱即可。这样当我们弃关而去时,他们至少在一两日内不敢再到关前来叫战。”

    黄忠想到城里只有三千骑兵,韩湛让自己去劫营,肯定不会将全部兵马都交给自己指挥,因此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主公可以给黄某多少兵马?”

    韩湛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关内兵马有限,我只能给你一千骑兵。”

    “一千就一千,”黄忠反正也没想到能将全部兵马带走,反正今晚是去偷袭,又不是强攻,兵马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因此他爽快地答应道:“末将一定不负主公重托,定将李郭二贼杀得魂飞胆丧。”

    当夜,黄忠带着一千骑兵,马摘铃铛,人衔枚,悄悄地接近了李郭大军的营寨。他们拨开寨外的鹿角后,高声地呐喊着冲进了营寨。黄忠带着一千骑兵在营寨中左冲右突,不光斩杀那些从帐内冲出的西凉兵,还四处放火,让李郭大营陷入一片慌乱。

    站在城楼观战的韩湛,望着远处大营里的火光,心中不禁暗自感到惋惜,假如自己手里还有万余兵马,今晚定可将李郭大军击溃。可惜劫营的只有黄忠的一千兵马,就算李郭大营再乱,但能杀伤的西凉兵也非常有限。

    黄忠带着骑兵在营寨内冲杀了半个多时辰,随着李郭等人缓过劲来,集结兵马来迎击,他才调头返回了函谷关。等到黄忠的劫营兵马离开后,李傕、郭汜派人清点兵马,发现死伤了约有五千人。

    韩湛看到黄忠率兵返回,连忙命人开城门放吊桥,将黄忠等人迎进了函谷关。黄忠见韩湛在城门口迎接自己,慌忙翻身下马,抱拳施礼:“末将参见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将李郭二贼的大营搅得大乱。”

    韩湛望着黄忠身后的那些兵马问道:“不知将士伤亡如何?”黄忠连忙命人清点劫营的人马,发现不过折了数十人,伤了一百多人。

    李郭二人被韩湛劫营后,深怕对方冷不防再来一次,连忙兵退十里下寨。这样一来,函谷关前便变得冷冷清清,连着五天,都没有再派兵挑战。

    虽说李郭二人没有再派兵前来骚扰,但是令韩湛头疼的事情又发生了,关内的粮草几乎耗尽了。关内的三千守军都是骑兵,人一两天不吃饭,还能坚持可是战马没有草料,如何冲锋陷阵?

    因此韩湛和黄忠商议之后,决定连夜撤出函谷关,去追赶汉献帝的车驾。

    当天夜里,他们悄悄地打开东门,三千骑兵鱼贯而出,沿着官道去追赶沮授所率领的大队人马。

    押解粮草回来的贾诩,看到李傕、郭汜等人的大营,居然后撤了十里,不禁惊诧万分。在问清楚情况后,不禁连连跺脚说:“糟糕,韩家小儿要想逃。”

    “想逃?”李傕听到贾诩这么说的时候,不禁一愣,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如今圣驾就在函谷关,他往什么地方逃?”

    此时郭汜也回过神来,对李傕说道:“稚然,我们中计了。那日劫营的兵马,不过千人。而函谷关的守军有五千,若是兵马还在城内的话,他们早就出城迎战了。要知道以吕布之勇,再加上沮授的计谋,我们就算有贾军师的相助,也别想讨到好去。”

    “没错没错,”李傕能混到现在的地步,也不是一个蠢人,经贾诩和郭汜的提醒,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中了韩湛的计谋,连忙吩咐人:“来人啊,击鼓升帐。”

    一个时辰之后,李郭的大军来到了函谷关外。贾诩指着城头对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请看,虽然城头有旌旗如云,但却看不到一个守军,分明是一座空关。”

    李傕听后,顿时怒不可遏,连忙命令手下的兵马扛着竹梯登城。那些兵士战战兢兢的来到城墙前,架起了竹梯,一步一抬头地朝上面爬,深怕会有几块巨石落下。但一直到他们爬进垛口,也没有看到有人放箭或者扔滚木礌石。

    上了城墙的兵士们,在四处搜寻了一番,见没有发现守军,连忙放下吊桥,并打开了城门,让李郭大军进城。

    见自家的兵士爬上城墙后不久,就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李傕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函谷关如今空无一人,他大吼一声:“气煞我也。”随后策马向敞开的关门冲去。

    大军进入关内,到处搜寻一番后,没有发现一个人。贾诩对两人说道:“若是二位将军向救回圣驾,不如立即派遣一支骑兵去追击,若是贾某所料不错的话,昼夜兼程,只需一两日就能追上圣驾。韩家小儿孤军在外,必然挡不住我们的西凉铁骑。”

    李傕望着郭汜说道:“我领两万骑兵去追赶圣驾,你和贾军师留在关内。待这里的事情处置妥帖之后,再领兵前来与我汇合。”

    “吕布勇猛过人,”虽说西凉兵多,但郭汜想到吕布,还是有些不寒而栗,他连忙叮嘱李傕,“稚然可要多加小心啊。”

第219章 韩湛遇险

    韩湛等人带着骑兵离开函谷关后,快马加鞭地沿着官道去追赶汉献帝的车驾。天色将明之时,韩湛忽然看到官道的南面隐约出现了一座城池,便用手中的马鞭一指,问身旁的黄忠:“汉升,不知前方是何城池?”

    黄忠凝目朝远处的城池看了一阵,随后答道:“主公难道忘记了,这就是我们赶赴函谷关之前,所见的雒阳。昔日董卓强行迁都长安之时,放火烧掉了雒阳。如今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估计城里也没有什么百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韩湛心里很明白,李傕、郭汜的兵马,很快就会追杀上来,在这种时候去一个荒芜的雒阳是没有任何必要的,于是他便催促兵马继续赶路,准备在午时赶到黄河渡口,渡河回冀州。

    谁知到达黄河渡口时,却发现这里一只船都没有。韩湛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如果没有船,等李傕、郭汜的兵马追上来,自己的三千骑兵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他连忙叫过黄忠,吩咐:“汉升,你带人沿河搜寻船只,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船只,否则等李郭二贼的兵马一到,我们就插翅难逃了。”黄忠给韩湛留下了一千人马,自己带着两千骑兵顺河而下去搜寻船只。

    韩湛赶了一夜的路,感觉又累又乏,便让找了个山坡休息,让骑兵们卸甲休息,并把战马歇鞍,放在山坡上吃草。听到韩湛的这个安排,军侯连忙劝说道:“主公不可,若是将战马散放山坡,若是贼兵来到,我军根本无法及时穿甲背鞍,还请主公抽回成命。”

    对于军侯的劝说,韩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我军赶了一夜的路,如今是人困马乏,若不抓紧时间休息喂马,贼兵追上来之时,我们的战马哪里还跑得动?”

    军侯见韩湛固执己见,也不好再劝,只好返回自己的曲中,吩咐军士们多加提防,一旦发现有贼兵靠近,就立即做好迎敌准备。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黄忠派人来回报,说在下游二十里的地方,寻找到一批船只,可以将三千骑兵渡过河去,请韩湛立即带着兵马赶过去。

    就在韩湛他们准备出发时,忽然远处扬起了烟尘。有经验的军侯一看,连叫:“主公,大事不好,有大队的骑兵,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韩湛心说李傕的兵马来得好快啊,虽说心里有点害怕,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问:“有多少兵马?”

    军侯脚踏马镫站起身,手搭凉棚朝远处望去。过了片刻,他重新坐回到马鞍之上,对韩湛说道:“启禀主公,来的骑兵至少有万骑,我们人少,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尽快赶到下游与黄校尉汇合吧。”

    好在歇息了两个时辰,战马吃饱了,人的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随着韩湛的一声令下,上千骑兵立即拨转马头,沿着河边朝下游而去。

    谁知奔出去不到十里,官道右侧的山丘上,忽然有大批的骑兵冲出。韩湛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他心里暗说:“这些敌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看着对方至少有三四千骑,韩湛不敢恋战,连忙命令部下加快速度,企图甩掉这股骑兵。

    谁知对方来得太快,很快就冲近了韩湛的队列,就开始发射手中的弩箭。一排排地弩箭如飞蝗般飞来,使韩湛身旁的骑兵不断地中箭坠马,随后被卷进了后面骑兵的马蹄之下。

    看到对方的骑兵冲进了队列,韩湛知道再一味的逃跑,只能成为别人的靶子,便拔出宝剑,和冲来的骑兵展开了厮杀。经过这半年多的锻炼,韩湛的武艺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能在赵云的手下走七八个汇合。

    当他连着斩杀了五六名敌人的骑兵后,罗布冒死杀到了他的身边,冲着他喊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快快随我杀出去。”韩湛很清楚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便跟着罗布奋力朝外冲杀。

    军侯见到韩湛这里危急,也挥舞着兵器,想杀过来。但朝前冲了没几步,就被一个手持大斧的汉子截住,战不两合,便被对方一斧斩于马下。斩了军侯之后,大汉又拨转马头,朝着狼狈逃窜的韩湛追来。

    正在危急之时,忽然前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彪人马,领头的正是韩湛派去寻找船只的黄忠。韩湛看到前方的黄忠,不由心中狂喜,连忙大声地喊道:“汉升救我!”

    黄忠策马上前,挥舞着大刀,截住了使斧头的汉子,两人战到了一处。韩湛盯着使斧头的汉子,心里在默默数着他的招式,心中暗自猜测他能在黄忠的刀下走几个回合。谁知汉子的武艺娴熟,两人顷刻之间战了二十来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

    “这人居然能和黄忠战个平手,真是不简单啊。”韩湛看到汉子和黄忠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难解难分,心中不禁起了爱才之心,想将对方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使斧头的汉子和黄忠又战了几合,终于支撑不住,虚晃一斧后,拨马便走。黄忠见对方逃了,连忙引着人们跟着追杀下去,准备将困在官道上的骑兵都救出来。

    韩湛心想,有黄忠出马,要救出那些被围的骑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便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和罗布以及七八十名骑兵,待在原地等待黄忠等人归来。

    谁知黄忠没等来,从河边却忽然杀出一支人马,旗号上是一个“杨”字。看到仿佛从天而降的这支兵马,韩湛心中真是叫苦不迭,连忙带着兵马朝下游跑去。准备跑到河边登船渡河。那支兵马虽说步卒居多,但却跟在韩湛的身后追杀下来。

    等韩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河边,却看到河边停了不少的船只,黄忠留在这里数百骑兵,正在与数量更多的步兵厮杀。由于骑兵失去了冲击速度,因此对上步兵不管没有优势,反而还渐渐处于下风。

    看到这种情形,韩湛终于明白,那支从河边来的军队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们是乘船顺河而下,到这里来断了自己的退路。他不敢恋战,连忙叫了一声,“我们走!”便带着罗布等亲随朝另外的方向逃去。

    韩湛边逃心里边在想,这个贾诩还真不简单,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支骑兵,又派一支兵马顺河而下,断自己的退路。此人若是将来不能收归己用,一定要将他杀掉。

    正逃跑之时,忽然前面又冲出一队人马,将前面的道路拦住。一名手持长矛的武将大声地喝道:“韩家小儿,哪里逃?”

    罗布来到韩湛的身边问道:“主公,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们该怎么办?”

    “狭路相逢勇者胜!”望着前面堵住去路的敌军,韩湛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句话,他知道现在只能破釜沉舟,否则自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将手中的宝剑一挥,大喊道:“杀过去!”

    列阵的兵马,没想到韩湛居然会带人冲着,仓促之间还来不及列好阵势,就被韩湛的兵马冲开了一个缺口。那武将见韩湛等人居然冲了过去,连忙命令手下放箭。落后的十几名骑兵纷纷中箭落马,就连罗布的背上也中了几箭,强打精神朝前冲了一段后,噗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

    别看罗布是韩湛的手下,但韩湛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看。此刻看到他中箭落马,撕心裂肺地狂吼了一声,拨转马头就想回去救他,但却被左右随从拼命地扯着他的马缰,拉着他继续逃命。

    韩湛扭头朝后望去,只见敌将领着兵马追了上来,再环顾左右,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知道再打下去,就只有全军覆灭的下场,连忙策马狂奔,希望能早点逃出这危险之地。

    在说黄忠刚刚从乱军中,救出了被围的骑兵,便有人来报:“启禀校尉,大事不好,贼兵乘船沿河而下,杀散了我军在渡口的守军,夺了船只。”

    黄忠听后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主公何在?”

    那名骑兵摇摇头,说道:“只看到主公和近百骑朝南而去,如今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黄忠有心立即领兵向南面去寻找韩湛,但看到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知道凭自己手下的一两千兵马,要挡住李郭二人的大军,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带着骑兵向东退去,准备寻找合适的地点渡河。

    韩湛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完全是拜贾诩所赐。他在领着大军到达函谷关前,见韩湛等人闭门不出,便心生一计,命人绕到潼关,去函谷关的背后,想将关内的兵马活活困死。

    没想到韩湛居然会让人带着汉献帝先走一步,使贾诩的计策落空。但贾诩知道韩湛已经率兵离开了函谷关,连忙命人去通知绕到雒阳附近的杨奉,让他兵分两路拦截韩湛。那名带着骑兵,杀得韩湛落荒而逃的使斧头武将,就是徐晃徐公明。而杨奉则带着兵马乘船而下,截断了韩湛的退路,抢夺了黄忠所寻到的船只。

    李傕带着兵马,与杨奉汇合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知韩家小儿现在何处?”

    那名曾拦截过韩湛,却没有拦截住的武将,连忙回答说:“启禀将军,韩家小儿突破了我部的防御,率领二十余骑向南而去。小的带人追赶了一阵,没有追上,便回来向将军复命。”

    谁知李傕听后,立即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名武将说:“吾命汝堵住韩家小儿的去路,汝居然让他逃走了,留汝何用。来人啊,将他拉下去斩了。”

    杨奉看到李傕要杀自己的部下,正准备开口求情。但李傕手下的一名亲兵已冲过来,直接挥刀将那名武将斩于马下。

    看到李傕说杀人就杀人,杨奉手下的将校们都被吓了一跳。李傕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后,冷冷地说道:“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务必要捉到韩家小儿,死活都要。若是到时交不上人来,哼哼,”他用手一指地上的那具尸体,“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将校慌忙答道:“属下遵命!”

第220章 逃命

    侥幸逃生的韩湛,带着一群骑兵,慌不择路地朝南而逃。狂奔了不知多远,直到战马跑不动了,才停下休息。

    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了十八名骑兵,而是人人身上有伤。见到这种情况,韩湛的鼻子不由一阵阵发酸,三千骑兵,如今就剩下这点人。罗布在自己的面前,被乱箭射死;而黄忠,如今也不知所踪。也不知汉献帝如今到了什么地方,要是他再出点什么意外,自己这次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名姓秦的队率来到韩湛的身边,向他请示道:“主公,我们该往何处去?”

    往何处去?队率的话,还真把韩湛问住了。他朝四周看了看,到处都是高低起伏的山丘,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选择行动方向了。

    韩湛的心里很明白,越是在陌生的地方,越不能四处乱窜,否则一不小心遇到追杀自己的部队,就凭自己手下的十几名骑兵,还不是羊入虎口。他看到前面的一座山丘之上,隐约有个村落的影子,开口说道:“秦队率,前方好像有一个村庄,你派两名骑兵到前面去探探路,看能否搞点吃的回来。”

    “属下遵命。”秦队率答应一声,叫过两名机灵的骑兵,吩咐他们继续向南部的山地前进,看能否遇到村落,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再弄点吃的回来。

    等两名骑兵离开后,队率又问韩湛:“主公,我们在这里补充了食物之后,是否趁着夜色,悄悄调头向北,返回河边,寻找船只渡河?”

    对于队率的提议,韩湛考虑了一阵,还是摇头否决了:“不行,李傕、郭汜的大军,此刻一定在河边张网以待,我们现在返回河边,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只能继续向南,将追兵甩得远远的,最后再绕到北上,寻找合适的地段渡河。”

    派出去寻找村庄的骑兵,很快就返回了,神情沮丧地向韩湛禀报说:“启禀主公,前面倒是有个村庄,不过只剩下了残垣断壁,看来很早依旧就被毁了。”

    听说山中只有被毁的村庄,韩湛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因为这么一来,自己就没有地方补充食物。这样一来,就算李傕、郭汜的兵马不追来,自己也难逃活活饿死的下场。

    秦队率在得知前方只是一个废弃的村庄后,也有些着急了:“主公,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找不到地方补给的话,就算没有敌军追赶,我们也会冻饿而死。”

    “车到山前必有路,”在这种情况下,韩湛只能赌赌运气了,他对秦队率说:“就算没有村落,但山里一定能找到食物充饥,我们还是先进山吧,不然等李傕的兵马到了以后,我们就跳不掉。”

    韩湛带着十八骑刚刚进入了山间的小道,徐晃率领的两千骑兵就赶到了。在前面的骑兵,发现了韩湛他们留下的踪迹,连忙喊道:“启禀军司马,此处有新鲜的马粪,想必是我们追赶的那群人留下的。”

    徐晃听到手下这么说,连忙策马过去,下马仔细地察看了地上的马粪,随后又重新上马,说道:“他们走了还不到一注香的时间,速速随我追赶,莫要让他们逃走。”

    徐晃手下的一名军侯,指着远处山丘的村庄说道:“军司马,那里有一座村庄,他们肯定逃往那里去。”

    徐晃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后,摇摇头说:“那个村庄早就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他们就算逃到了那里,也无处栖身,我们还是沿着官道继续追赶吧。”

    “军司马,”军侯见徐晃丝毫不重视自己的发现,不禁有些急了:“请让在下率本曲人马,前往村庄一探究竟。”

    好在徐晃不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听到军侯坚持自己的意见,便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就率你本曲兵马,前往村庄探个究竟。其余的人跟我来,我们继续沿着官道追赶!”

第221章 罗布获救

    徐晃手下的军侯,带着五百骑兵来到了荒芜的村落,搜寻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只能长叹一声,带着人下山,追赶徐晃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韩湛和他手下的十八名骑兵,就躲在附近一个山头上,心惊胆战的看着这股骑兵,深怕他们心血来潮回来搜山。自己早就人困马乏,一旦被贼兵发现,他们想逃出生天,就难于上青天了。

    不过好在韩湛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徐晃手下的军侯在村庄里只停留了一炷香的工夫,便下山离开了。

    看到贼兵远去,秦队率心有余悸的说:“幸好主公英明,不让我们去那个村庄,否则被贼兵围住,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韩湛看到这支兵马的出现,便猜到此刻在黄河边一定是李傕、郭汜布下的天罗地网,如果自己急于脱险,带着人朝河边出发,只能是自投罗网。仰天长叹一声后,对秦队率说:“我们往山里走,等风声过后,再想办法渡河回冀州。”

    …………

    就在韩湛带人逃往山中之时,在罗布等人遇险的地方,出了一支小型的车队。三辆装潢精美的马车,在十几名骑士的护送下,沿着官道缓缓地朝东而去。

    走着走着,前面开路的骑士忽然大声地喊道:“车队停下!”

    车队停下后,中间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名美妇人从车内探出半边身子问道:“前面出什么事情了?”

    一名骑手策马来到了美妇的马车前,恭恭敬敬地禀报说:“回八姑的话,前面的道上发现了不杀的死人。”

    “死人?”美妇的脸上露出了惊惶的表情,她有些紧张地问:“是被劫道的土匪杀死的商人吗?”

    “不是,”骑手摇摇头,说道:“是官兵。从他们身上的盔甲来看,应该都是冀州的军士。”

    “什么,是冀州的军士?”美妇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害怕,连忙吩咐骑手,“小六,你们快去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等骑手离开后,她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冀州的军士怎么会在死在这里呢?”

    过了没多久,那名骑手又兴冲冲地赶回来,激动地说道:“八姑,还有一个活着的。”说完,他冲着前面喊道,“快抬过来!”

    随着喊声,四名下了马的骑士,带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冀州军士,吃力地来到八姑的车前。八姑听说还有一个活的,连忙让人搀扶着自己下了车,来到那名军士的面前仔细的打量。

    假如郭嘉在这里的话,可以一眼就认出,这位美妇就是涉国县花暖阁的老鸨八姑。八姑看清楚军士的脸之后,不禁吃惊地说:“这不是亭侯身边的侍卫队长,叫什么罗布的吗?他为何会在这里?”

    “八姑,”骑在马背上的骑士,对八姑说道:“看样子他的伤势很重,需要立即给他找个大夫,不然小的担心他性命不保。”

    八姑看到罗布的背上还插着几支箭,伸手想帮他拔下来,骑士连忙制止她说:“八姑,使不得,你把箭一拔出来,他立马就会毙命。”

    听到小六这么说,八姑也有点乱了方寸,慌忙吩咐道:“快点把他抬到我的车上去。”等众人七手八脚将罗布抬上车以后,八姑立即吩咐:“快快启程!”

    车队启程后,八姑在马车内和侍女动手将罗布身上的盔甲扒掉,又用小刀将箭杆切断。做完这一切后,八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个罗布会在这里呢?难道说,亭侯也在附近不成?”

    向前走了十几里,骑士小六再次来到了八姑的车外禀报说:“八姑,天色已晚,前面有个镇子,我们是否在那里打尖住店?”

    “找家宽敞的客栈,”八姑在车内说道:“你再去找个郎中,来给罗军爷治治伤。”

    没过多久,车队就进入了镇子中间最大的客栈。小六安顿好一切后,立即赶到镇上的医馆,请郎中来为罗布疗伤。

    一名背着青囊袋的郎中,在小六的引导下,来到了八姑的房间里。等他看清楚躺在榻上的伤者之后,不禁惊呼一声:“这不是韩冀州手下的罗布罗军爷吗?”

    八姑见郎中居然认识罗布,也不禁好奇的问:“这位郎中,原来你认识罗军爷?”

    “没错,在下在冀州曾经和他有一面之缘,”郎中点着头说:“当时韩冀州的兄弟被人打断了腿,还是在下帮他治疗的。”

    别看八姑在冀州时,很少和韩湛照面,但她一个开青楼的老鸨,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听郎中这么一说,她顿时猜到了对方是谁,便试探地问:“敢问这位郎中,某非您就是神医华佗?”

    “神医称不上,”华佗谦虚地说:“不过在下的确是华佗。”

    “谢天谢地!”八姑在确认面前的郎中,就是华佗之后,连忙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说:“有了神医在这里,罗军爷的性命就保住了。”

    华佗蹲在罗布的身旁,用小刀切开箭头附近的皮肤,小心地将箭头挖了出来,然后再附上他特制的药膏。等他把麻布将罗布的伤口包扎妥当之后,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幸好罗军爷的身体壮士,若是寻常人,中了这么多支箭,又流了这么多的血,早就一命呜呼了。对了,罗军爷是怎么受伤的?”

    八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瞒神医,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他的,当时官道上有不少的死人,他是唯一活着的。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等他醒过来,我们才能知晓真相。”

    华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八姑说:“他的伤势太重,在五日之内不能移动,否则一旦伤口爆裂,就会有性命之忧。”

    华佗所用之药物甚是神奇,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罗布便悠悠醒过来。正跪坐在旁边的侍女,听到罗布的呻吟声,又看到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慌忙跑出去向八姑禀报。

    八姑得知罗布醒了过来,慌忙从外间走了进来,跪坐在罗布的榻旁,柔声说道:“罗军爷,你醒了。”

    罗布感觉全身火烧火燎的疼,疼得他有些迷迷糊糊。他嘴里喃喃地说道:“主公,这里危险,你快走,快走!”

    由于声音太小,就连跪坐在榻旁的八姑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将耳朵凑近他的嘴巴,才勉强听清楚他所说的内容。八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追杀冀州牧,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她正想问问罗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罗布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水……水……”她连忙让侍女端来了一碗蜂蜜水,自己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喂进了罗布的嘴里。

    罗布喝了水以后,又昏沉沉地睡去。八姑见从他这里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内容,只能起身走出了房间,叫来了小六,吩咐他说:“小六,你立即带人返回找到罗军爷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八姑,”听到八姑的这道命令,小六有些为难地说:“如今兵荒马乱的,要是没有我们在身边保护你,我担心你会出事。”

    “放心吧,”八姑自信地说道:“我进镇子的时候仔细看过了,这里还算平静,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给我留两个人,剩下的人你都带走,一定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白吗?”

    “小的遵命。”小六答应一声,留下两个护卫在客栈里保护八姑,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赶回发现罗布的地方,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离去后不久,罗布再次醒了过来。由于他还有点迷迷糊糊,跪坐在他身旁的八姑,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是谁。而八姑所说出的话,对他来说,又像来自遥远的天际,根本清不清楚,他的嘴里只是在不停地念叨:“主公,此处危险,你快走……快走……”

    看到罗布依旧是神志不清,八姑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旁边侍候的侍女说:“你先下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侍女连忙答应一声,后退着出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房门。她刚来到了屋外,就看到客栈的老板,一脸惊惶地站在门外,便低声地问:“老板,有什么事嘛?”

    老板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心中忐忑不安地问:“听说屋里的那位伤势不轻,不会死在这里吧?千万别给小老儿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死不了。”听到老板这么问,侍女微微一蹙眉头,不悦地说:“华神医已经亲自来看过了,说过几日就能下地走动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听说华佗亲自来诊治过了,心里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连忙对侍女说:“既然是入城,小老儿就不打扰了,告辞!”

第222章 线索

    就在韩湛带着十八骑逃进了山中,黄忠带着剩余的近两千骑兵顺着黄河南下之时,护送汉献帝的兵马,从五社津渡过了黄河,已经抵达了山阳县,与郭嘉、张郃所率领的三万大军相遇。

    在前面开路的典韦,见有大军挡路,不知对方是何来历,连忙命令军士们停下,随后一边派人去打探,一边派人到后面向沮授报讯。

    汉献帝得知前方有兵马拦路时,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神情慌张地问沮授:“公与先生,不知前方来的是何处兵马啊?”

    沮授想了想,回答说:“启奏陛下,以微臣的判断,来的无非是东郡太守曹操曹孟德,或是车骑将军袁绍的兵马。曹太守与我家主公颇有几分交情,想必不会为难我军而袁本初虽说和我军交恶,但他数月之前曾经惨败于我军之手,就算人数众多,也不足为虑,我们现有的五六千兵马,足以将其击溃。请陛下安心!”

    经过了沮授的这番分析,汉献帝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车驾正准备继续前行时,典韦已经再次派人前来报讯。来人在沮授面前勒住了马,抱拳施礼:“启禀监军,前方兵马乃是郭先生与张将军所率兵马,他们是前来迎驾的。”

    听说来的兵马,是由郭嘉和张郃所率领的,围在马车四周的沮授、夏侯兄妹等人,俱是满脸喜色。而汉献帝却好奇地问:“公与先生,这位郭先生是何许人也?”

    沮授听到汉献帝问自己,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郭先生在冀州,虽无军师之名,却有军师之实,乃是我家主公最器重之人。想必他来迎驾,也是主公的授意吧。”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郭嘉和张郃二人双双来到马车前下马,匍匐在地上向汉献帝施礼,口称:“参见陛下,臣是奉冀州牧、漳水亭侯之命,前来此地迎接陛下的。”

    “两位卿家免礼!”汉献帝伸手虚扶了一把,客气滴问:“不知此地离冀州还有多远的路程?”

    “启禀陛下,”郭嘉连忙回答道:“从此地到最近的馆陶,还需要五日的路程,请陛下起驾。”

    马车重新启动时,张郃独自一人返回了大军,而郭嘉却留下伴驾。沮授趁着与郭嘉并辔而行之际,低声地对他说:“奉孝,主公和黄校尉率三千骑兵,还留在函谷关断后。不知我们是否应该留下来等候?”

    郭嘉听说有三千骑兵跟着韩湛,便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对沮授说:“公与先生,既然主公的身边有汉升的三千骑兵,就算遇到形势不妙,也能从容脱身,我们不必为他担心。此地乃是魏郡所在,我军携带的军粮有限,若是被袁本初切断了归路,大军危矣!”

    别看郭嘉在历史上是有名的谋士,但此刻他还太年轻,能力还无法与真实历史上,成为曹操军师时相提并论,因此他在听到沮授的提议后,并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从而差点害了韩湛的性命。

    …………

    黄忠带着骑兵杀出了重围,到了安全的地方清点人数时,发现折损了千骑,可把他心疼坏了。要知道这支骑兵可是冀州最精锐的骑兵,由于都配备了马镫、钉了马掌,就算对上五六千骑兵,也不会落于下风。没想到今日一战,却折损了三成。

    一名骑督问黄忠:“黄校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找地方渡河?”

    “主公如今下落不明,我们怎能轻易渡河呢?”黄忠等了那名骑督一眼,随后吩咐道:“立即派出探马,一伍为一组,去寻找主公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回报。”随着黄忠的一声令下,两百名骑兵分成了四十路,同时奔向了不同的方向,去搜寻韩湛的下落。

    说来也巧,其中一路探马来到了韩湛等人遇袭的地方。还隔着老远,带队的伍长,就看到几名穿便衣的骑士,在一堆尸体附近徘徊,连忙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便朝那些人围了过去。

    穿便衣的骑士,正是八姑派出打探消息的小六等人,小六离开了镇子,觉得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到发现罗布的地方来,才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便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就在他们仔细地检查路边的尸首,要确认袭击冀州兵马的是何许人时,黄忠派出的哨探便到了他们的附近。小六身旁的一名骑手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正朝他们迂回过来的冀州骑兵,连忙大喊一声,随后拨马就逃。

    探马人少,再加上小六等人又四散逃离,要想将他们全部截住,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在伍长的眼睛毒,看出小六是带头的,便亲自带着两名骑马追了上去,追了五六里终于追上了小六。

    经过一番较量后,小六手里的兵器被打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伍长将刀架在小六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小六原本想装硬汉,为了不牵连到八姑,就算被打死也绝不吐一个字的,但当他看清楚伍长身上的军服,和罗布的相仿,便试探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冀州兵马。”伍长说完后,将架在小六脖子上的刀稍稍带了点劲,逼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六在确定对方是冀州兵马后,心里立即觉得踏实了许多。他连忙将架在脖子上的刀轻轻拨开,嬉皮笑脸地对伍长说:“军爷,你这刀子太快,小心把小人的脖子割断,到时就问不出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伍长见自己的几名部下,正围在四周,就算自己不把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他也是无路可退。于是,他收回了刀,冷冷的问:“你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吧?”

    “回军爷的话,”小六连忙答话说:“小的名叫小六,乃是涉国县花暖阁老板八姑的亲随,我们在几个时辰前,经过这里时,发现了一位带伤的军爷,便把他救了。八姑命我等到此来打探一下,搞清楚军爷是如何受伤的。”

    伍长听小六说他们救了一名冀州兵,心里不由暗喜,连忙追问道:“那人姓甚名谁,如今人在何处?”

    小六想了想,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八姑认识被救之人,好像是姓罗……”

    “姓罗?!”伍长听到这里,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连忙问道:“难道你们所救之人,是罗布不成?”

    “没错没错,军爷说得对,那人正是叫罗布。”小六陪着笑问伍长:“莫非军爷认识此人?”

第223章 重见罗布

    在得到确认之后,伍长立即迫不及待地对小六说:“没错,我的确认识他。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知道!”小六连忙点着头回答说:“小的主人将他救了,就安置在前面的镇子里。”

    伍长朝围在小六周围的骑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兵器收起来,随后冲着小六说:“快快引我等前去。”小六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冒冒险,便带着这一伍的冀州骑兵,朝八姑栖身的小镇而去。

    有一个小六的手下,和伍长所率的骑兵遭遇后,仗着马快拼命地逃脱,然后回到客栈让八姑禀报。听说自己的手下遭到一支骑兵的攻击,八姑不由大吃一惊,她慌忙地问逃回来的属下:“你知道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吗?”

    属下摇了摇头,神情慌张地回答说:“小的一看到有官军围上来,心里就发慌,仗着马快逃了回来。”

    见属下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八姑又着急地问:“那小六在什么地方,你总该知道吗?”

    没想到属下还是摇了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小的逃跑时,曾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六哥带着几名弟兄正在和官军拼命,以他的武艺,想必能够成功脱险吧。”

    “八姑,”站在一旁的侍女,在听完属下所说的话之后,神情紧张地对八姑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离开?!”八姑朝躺在榻上的罗布看了一眼,有些迟疑地说:“可是这位罗军爷伤势太重,郎中说不能随便移动。”

    “八姑,如今是生死攸关,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侍女心急如焚地对八姑说:“我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八姑优柔寡断之际,窗外的青石铺成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侍女探头朝外面快速地瞥了一眼,便缩了回来,迫不及待地说:“八姑,官兵来了,我们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伍长跟着小六来到了客栈门外,用马鞭指着楼上问小六:“你说的人,就在楼上吗?”

    “没错,军爷。”小六陪着笑说:“就在楼上。”

    伍长翻身下马,命令两名骑兵留下看守马匹,自己带着另外两名骑兵,跟着小六朝店里走。客栈的老板,见外面来了几个顶盔掼甲的官军,而且是和那位娘子的一名手下,同时走进来的。他在心里不由叫苦不迭,深怕会给自己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心里暗想,待会儿等官兵一走,就把那个漂亮娘子和她的手下都撵出去。

    小六带着伍长上了楼梯,径直朝八姑所在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外,见房门紧闭,小六冲伍长歉意地笑了笑,随后上前扣门,“八姑,是我,我是小六!”

    正在屋里六神无主的八姑,听到敲门声响起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听到门外传来小六的声音,她的脸上又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因为从小六的声音来判断,他并不是受到人胁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她冲一旁的属下使了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属下不敢抗命,只能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当他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俨然就是刚刚还在和官军拼杀的小六,不禁惊呼一声:“六哥,是你?”

    “是我。”小六冲对方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八姑在哪里?”

    那人猛地瞅见了小六身后的伍长和两名兵士,有些结巴的说:“在,在屋里。”

    小六迈步进了房间,绕过自己的那名属下,朝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八姑走去。站在他身后的伍长,也跟着走进了房间,四处张望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朝躺在榻上的罗布大步走了过去。

    八姑看到有一名官军跟在小六的身后,走进了房间,正想开口问的时候,却见对方已经走到榻旁蹲下,她正准备开口问对方要做什么,却听到那人朝躺在榻上的罗布俯下身子,连声地叫喊:“罗大哥,罗大哥……”

    八姑的心原本悬在嗓子眼,听到这名伍长在喊罗布为罗大哥时,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她在花暖阁当了多年的老鸨,自然有识人的本事,她猜到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便款跨走过去,站在伍长的身后,强作笑颜的问:“敢问军爷,与这位躺在榻上的罗军爷是什么交情?”

    伍长站起身,望着八姑问道:“这位大姐,不知我家大哥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

    “军爷,奴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八姑笑着回答说:“我遇到这位罗军爷时,他正躺在死人堆里,身上还中了几支箭。好在他的语气好,遇上我们正好经过那里,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原来是大姐救了我家大哥的性命,请受在下一摆。”伍长说着,便撩起战袍,单膝跪在了八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朝她抱拳施礼。

    “军爷,使不得,使不得。”八姑见伍长居然给自己下跪,连忙伸手去扶他,嘴里连声说道:“奴家早就认识罗军爷,见他有难,岂能不救。”

    伍长听到八姑这么说,连忙站起身,好奇地问:“没想到大姐认识我家罗大哥?”

    “是啊,早在涉国县时,这位罗军爷就是亭侯的亲随,”八姑望着躺在床上的罗布,柔情似水地说:“奴家倒是见过他几次,就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奴家。”

    在前往镇子的路上,伍长因为急于早点见到罗布,根本顾不得了解罗布的情况,此刻在这里见到了罗布,他想起为什么罗布会落单的问题:“不知大姐在就我家罗大哥之时,可曾看到别的人?”

    伍长的意思,是想问在他们发现的尸体里,是否有韩湛的尸首,但由于他没有讲清楚,让八姑误会了。八姑连忙摇着头说:“没有,没有,除了罗军爷以外,一个活的都没有了。”

    伍长曾亲眼去看过堆在路边的那堆尸体,从中间没有发现韩湛,此刻见八姑也不知情,连忙走到门口,吩咐门外的一名军士:“你立即赶回去向黄校尉禀报,说我们发现了主公的亲随。如今他正昏迷不醒,我等留在此处守候他。”

    那名军士答应了一句,转身飞速地下楼去了。

第224章 脱困(上)

    黄忠得到探马的回报,知道韩湛的亲随罗布,正在二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子里养伤,便叫过一名骑督,命他留守营寨,自己带着两百名骑兵,跟着送信的探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小镇。

    黄忠赶到小镇的客栈时,老板正站在离八姑房间不远的走廊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六神无主。他见伍长进了八姑的房间后,久久没有出来不说,还派了人出去报信,若不是看到房门站着的那名兵士凶神恶煞,他肯定已经进屋恳求八姑离开,倒贴钱都干,只希望对方别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外面街道上响起的急促马蹄声,在自家的客栈外停下,老板更是叫苦不迭,心中暗叫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外面有兵马厮杀的事情,他从投宿的客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他担心这支兵马前脚刚到,敌对的兵马后脚跟着就来,到时双方在镇上展开一番大战,别说自家的客栈保不住,没准连性命都要搭进去。

    忽然听到楼梯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朝楼上走来。老板扭头望去,只见一员中年武将在七八名军士的簇拥下,沿着楼梯上了楼,并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老板正在犹豫是否应该上前见礼时,只见守在门口的那名军士,已经冲来人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参见黄校尉!”

    老板看到被称为黄校尉的人,左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右手叉腰,目光朝自己扫来时,慌忙匍匐在地,口中说道:“小的参见将军!”

    黄忠听到老板称呼自己为将军,猜到对方肯定是被吓坏,连忙附身去搀扶他,口中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等老板起身后,黄忠冲跟在后面的一名军士使了个眼色,随后自己继续朝前走,走进了八姑所住的房间。

    伍长真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见到黄忠走进来,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参加黄校尉!”

    “不必多礼!”黄忠冲他一摆手,迫不及待地问:“罗布在什么地方?”

    “将军,在这里。”没等伍长说话,跪坐在榻旁的八姑已惊喜异常地说:“他的眼皮在动,可能要醒了!”

    黄忠快步来到榻旁蹲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的罗布,发现还真的像八姑所说,罗布的眼皮在动,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见此情形,他不禁又惊又喜,连忙喊道:“罗布,醒醒!罗布,醒醒!……”

    在黄忠的呼喊声中,罗布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费了老大的劲,才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黄……黄校尉,你……你们来……来了!”

    见罗布醒了过来,黄忠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随后紧张地问:“罗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主公现在何处?”

    “我……我们在……在路上,遭……遭到了贼……贼兵的拦截。”身体虚弱的罗布,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率领几名弟兄,拼死杀……杀开一条血……血路,掩护主公……主公朝南……南面跑了……”

    “这位将军,”看到气息奄奄的罗布,八姑担心他随时会一口气接不上来,连忙小声地提醒黄忠:“罗军爷的身体太弱,恐不能长时间说话,你还是让他多多休息吧。”

    黄忠这才注意到跪坐在榻旁的八姑,不禁望着她好奇地问:“你是何人?”

    “回将军的话,”八姑听到黄忠的提问,连忙态度恭谨地回答说:“妾身人称八姑,乃是涉国县内花暖阁的老鸨,在路上遇到了受伤的罗军爷,便把他救到了这里。”

    虽然黄忠与八姑素未谋面,但他听对方提到了涉国县,便知道此人肯定和韩湛、罗布之人相认,再加上她不久前,还救了罗布的性命,连忙起身,抱拳向对方行礼:“夺取这位娘子仗义相助,黄某代表我家主公向你致谢!”

    “将军说哪里话,”八姑见黄忠对自己如此客气,也笑容满面地说:“别说妾身和罗军爷乃是旧识,就算是素味平生,妾身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黄忠又和八姑寒暄了几句,将从这里实在问不出什么话,便向他道谢后,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到老板还恭恭敬敬地站在走廊里,连忙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老板见黄忠站在门口朝自己招手,猜到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快步走过去,点头哈腰地问:“将军,不知有何吩咐?”

    “吾来问你,”黄忠客气地问老板:“从此处向南,有什么城池吗?”

    老板想了想,随后回答说:“此去一百余里,有一座关隘,名为旋门关,又名虎牢关。乃是先帝为了抵御黄巾贼所设的八关之一,是扼守雒阳东大门的重要关隘,地势险要……”

    听到老板的介绍,黄忠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想到己方的兵马守在函谷关内,让李傕、郭汜的数万大军无计可施。如今韩湛只率少数的人马,要想通过这道关隘,简直比登天都难。想到这里,他向客栈老板致谢后,命令一名都伯率一百骑兵留下,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匆匆地赶回了军营,准备带兵去寻找韩湛。

    留在营地里的骑督,看到黄忠带人急匆匆地赶回来,连忙追问道:“黄校尉,怎么样,有主公的下落吗?”

    黄忠表情严肃地说:“罗布伤势太重,神志还不太清醒,他也说不清楚主公具体在什么位置,只知道朝南边去了,听当地人说,旋门关就在那个方向。”

    骑督是陈留郡人,对此处的地形颇为了解,听说韩湛朝南而去,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主公向南去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瞎说什么?!”心情不佳的黄忠,听到骑督这么说,不由吼了一嗓子:“主公绝对不会有事的,立即召集人马,我要尽快赶去接应主公。”

    “校尉且慢!”骑督虽然挨了骂,但听到黄忠所下达的命令后,还是劝说道:“据探马回报,贼兵杨奉部就在我军西南方向二十里处下寨。若我们全军前往虎牢关营救主公,杨奉派兵从后面杀来,断我军后路,那么就会因为腹背受敌,而陷入绝境。”

    对于骑督的这种说法,黄忠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的手下就剩下两千来人,如果真的被截断了后路,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看来要去救主公,必须先解决掉西南面的那支兵马。

    想到这里,黄忠问骑督:“你可以什么好办法?”

    “夜袭!”骑督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深怕黄忠不同意,还做进一步的说明:“贼兵都是步兵,就算我们的劫营不能成功,也可以远遁,他们追赶不上。只要我们击溃了这股贼兵,就能放心大胆地向南去寻找主公。”

    骑督的话,让黄忠认真的思索起来,他在考虑是否应该按照部下所建议的那样,想通过夜袭打垮杨奉的兵马,再带兵去营救韩湛。

    骑督见黄忠迟迟不说话,猜到对方正在考虑自己的建议,连忙小心翼翼地说:“黄校尉,属下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黄忠见骑督有点吞吞吐吐,不悦地说道:“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吾也不会怪罪于你。”

    “黄校尉,”骑督在说话前,朝左右张望一下,见没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压低嗓门说道:“主公前往虎牢关之事,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若我们不先消除杨奉这种贼军,就不管不顾地赶往虎牢关,要是没有找到主公,反而被贼兵困在了,到时就会让主公因为孤立无援,而身处险境。”

    如果说骑督前面的话,只是让黄忠的心动,刚才的这几句话,正说到了黄忠所担心的问题。因此黄忠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去把到贼兵营寨附近哨探的探马叫来,我要问问贼兵营寨的情形。”

    听到黄忠这么说,校尉立即明白,黄忠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打算带兵去偷袭杨奉的营寨,连忙兴奋答应了一声,转身找探马去了。

    …………

    就在黄忠等人为了韩湛的安危而担忧时,韩湛此刻正带着十八名骑兵,行进在崇山峻岭之中。由于山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不管是韩湛还是骑兵,个个都是人困马乏。

    秦队率见前面的道路崎岖难行,便向韩湛建议说:“主公,弟兄们都是又累又饿,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歇息吧。”

    “好吧。”韩湛看到道路难行,知道继续走下来,不光人马受不了,没准还会发生什么危险,便同意了秦队率的建议,并对他说:“我们安顿下来以后,你派两名兵士到附近去找找,看是否有人家,给大家找点吃的回来。”

    “属下遵命。”

    众人来到一个避风的山崖下,韩湛见此处的环境还不错,便吩咐众人下马歇息。秦队率扶着韩湛到一个角落坐下后,开始对自己的部下发号施令,他叫过两名身强力壮的骑士,对他们说道:“你们沿着山道继续赶路,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庄。如果有的话,记得找点吃的回来。”说这话时,他快速地朝韩湛瞥了一眼,“主公已经饿坏了。”

    剩下的人围坐在刚升起的火堆旁,静静地等待打探消息的弟兄们归来。等了半个多时辰,探路的骑手没有回来,在附近放哨的军士,却先带了一个山民进来。

    韩湛看到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粗布衣服,上身套着件狐狸马甲,手里提着弓箭。从他的打扮,韩湛判断出这是一位猎人,便客气地问对方:“老丈,吾与属下在此山中迷路了。不知可否为我们指引道路?”

    猎人眯缝着眼,将韩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开口。一旁的秦队率见猎人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老人家,我家主公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而猎人在听完秦队率的话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将军,若是小老儿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遭到追杀,逃到此处的?”

    秦队率被猎人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将手搭在了刀柄上,准备随时拔刀。但韩湛却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制止了他的这个举动。韩湛笑着对猎人说?:“老丈好眼光,不瞒你说,我们的确是逃难到此。不知老丈可否告诉我们,此处是何地?”

    猎人朝北面一指,说道:“若要出山,除非向北走二十里,那里有一个关隘。若你们能顺利通过关口,就能平安脱险。”

    韩湛望着猎人所指的方向,好奇地问:“老丈,不知那边是什么关隘,有谁的兵马把守?”

    “旋门关。”猎人轻描淡写地说:“把守关隘的兵马,是属于朝廷的。至于他们能否能放你们过去,就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

    “旋门关?!”韩湛听到这个地名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老丈,你说的某非就是虎牢关?”

    猎人听到韩湛这么问,略想了想,随后点着头回答道:“小老儿好像听人这么称呼过,旋门关好像另外有个名字,就是叫虎牢关。”

    韩湛的心里自然很清楚,把守虎牢关的兵马,都是忠于董卓的。虽说董卓死了,但如果自己贸然去闯关,对方能否放自己过关,也是一个未知数。这是出于这种考虑,因此他又谨慎地问猎人:“老人,不知除了这条道路外,还有别的道路可以离开此地?”

    “难啊!”猎人叹口气说道:“若是夏天,山中有野兽可以猎食,有野果可以充饥。但此时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你们这个样子,要想穿越这片大山,简直比登天都难。”

    本来满怀希望的韩湛,听到猎人这么说,顿时泄了气。

第225章 脱困(中)

    虽然前途艰险,但韩湛并不愿意坐以待毙,既然前途不通,那就考虑按照原路返回,寻找合适的地点渡过黄河,重新返回冀州。不过当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搞点吃的,否则没等走出大山,大家就都饿死了。

    想到这里,韩湛朝猎人拱拱手,客气地问道:“敢问老丈,附近可有人家?”

    从韩湛说话的语气中,猎人猜到了他的心思,摇着头说:“军爷有所不知,就算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也在百里之外。山里不比平原,这样的路程,你们起码要走两天。而且都是一些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恐无法为你们提供足够的食物。”

    韩湛知道猎人说的是实情,别说现在这个人口稀少的朝代,就算是在后世,一些座落在深山老林里的村落,也没有几户人家。他朝猎人抱拳施礼,客气地说道:“多谢老丈指点。”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马匹,心里暗想,“如果真的走投无路,只能杀马给将士门充饥了。”

    猎人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从褡裢袋里取出一只野兔,面朝着韩湛说:“这位军爷,小老儿这里有一只兔子,是今日在山中刚套到的。若军爷不嫌弃的话,就送于军爷了。”

    一只兔子虽然不能让十九个人都吃饱,但也聊胜于无。对于猎人的这种雪中送炭之举,韩湛还是感激不尽,他对着猎人做了深深一揖后,朝秦队率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从猎人的手里接过了野兔。

    秦队率让人到尚未结冰的溪水那里,将兔子剥皮,并清洗干净,串在一根粗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翻烤。兔子还没有熟,去探路的两名骑兵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然后他们没有在附近找到村落,但却意外地遇到了两只狼。

    对于身经百战的骑兵来说,两只狼根本没啥可怕,相反,还兴奋得两眼放光。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可是送上门的美食。两人摘下肩上的弓箭,将狼射倒在地,深怕对方没有死透,还上去补了几刀。

    看到探路的骑兵带回的两只狼,韩湛的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虽说狼肉不好吃,但至少可以让大伙填饱肚子。他把两名骑兵夸奖了一番后,吩咐人去将狼肉收拾出来,然后也架在火上烤。

    而此刻,远在黄河边的营寨里,黄忠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连夜去袭击杨奉的军营。只要想办法击溃了这支兵马,自己赶往旋门关寻找主公时,才不用担心被人截断后路。

    三更时分,黄忠带着摘掉了铃铛、包裹了马蹄的骑兵,悄悄地接近了杨奉的军营。虽然黄忠的兵马已接近了一箭之地,但他们还是毫无察觉。

    见到杨奉的兵马毫无察觉,黄忠心中不禁暗喜,他将大刀高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杀啊!”催动胯下坐骑,朝辕门冲了过去。

    辕门外站岗的两名小兵,看到有一支骑兵呼啸而来,慌忙举起手里的兵器,试图拦住对方。黄忠将大刀向前伸出,顺势在其中一名小兵的脖子上一抹,因为速度太快,黄忠的坐骑都撞塌了辕门,冲进了营寨,小兵的首级方才从脖子上滚落,片刻之后,颈腔里喷出尺余高的鲜血,溅在了那些从他身边冲过的骑兵身上。

    军营里的兵马正在呼呼大睡,听到马蹄声醒来的只是少数,他们衣冠不整地从帐篷里冲出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疾驰而过的骑士一刀砍倒,或者是战马撞飞。黄忠的兵马所过之处,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人。

    待在大帐里的杨奉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他连忙从榻上翻身坐起,怒气冲冲地问刚跑进来的亲兵:“外面何事喧哗?”他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深夜里如此吵闹,很容易发生营啸的,到时就一发不可收拾。

    亲兵顾不上向他施礼,便大声地说:“将军,大事不好,有贼兵杀进了营寨,正朝我们这里而来,我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的话,估计就来不及了。”

    刚醒过来的杨奉,还有点搞不清状态,按他的想法,方圆几十里内,都是自家的兵马,哪里会冒出什么敌人。“贼兵,哪里来的贼兵?”

    “就是白天走脱的那支骑兵。”

    “他们不是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了吗?”杨奉想到白日里被自己打退的骑兵,没好气地说:“他们还有胆子来偷袭我们吗?”

    亲兵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知道此处不宜久留,立即叫进来一名同伴,拖着杨奉朝外面走。杨奉被亲兵夹着出了帐篷,果然看到外面有一支人数众多的骑兵,正在烟灰来回奔驰,一路上见人杀人,见帐篷就放火,整个营寨已经乱成了一团。

    杨奉被吓得魂飞魄散,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上了坐骑夺路而逃。而此时黄忠正带着人在营里来回冲杀,根本没有察觉到杨奉连盔甲都没有穿,就在两名亲兵的护卫下,逃出了营寨。

    黄忠带着兵马在营寨里冲杀了半个多时辰,觉得有些人困马乏了,便拨转马头,又从来的方向冲了出去。

    李傕、郭汜的军营,距离杨奉的军营不过十里。李郭两人正睡到半夜,忽然被贾诩吵醒,说望见杨奉的军营方向火光冲天,想必是有敌军偷营。

    得知杨奉的营寨遭到了袭击,李傕立即就要召集人马,前去救援。但却被郭汜阻止:“稚然且慢,敌军明知我军和杨奉部相距不过十里,却敢去偷营,沿途恐有埋伏,还是等天明再说吧。”

    “等到天明,杨奉所部估计早就土崩瓦解。”李傕板着脸叫来了部下,让他去点起人马,准备出营去接应杨奉。

    郭汜见无法劝服李傕,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贾诩:“贾先生,你是怎么看的。”

    “郭将军莫要担心,”贾诩见郭汜向自己求助,连忙说道:“以贾某看来,袭击杨奉军营的不过是一支孤军,李将军率兵前往,定可将他们杀个落荒而逃。”

    “孤军?”听到贾诩这么说,李傕也来了兴趣:“贾先生,你说说看,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孤军?”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某非忘记了,韩家小儿的手下有三千骑兵,被我们和杨奉的大军前后夹击,打得落花流水了吗?”

    经贾诩这么一提醒,李傕也回忆了起来:“没错没错,那韩家小儿的骑兵还挺厉害的,居然可以在马背上站起来刺杀,使我们就算有人数优势,也难以取胜。”

    “李将军,贾某仔细地查看过冀州的战马,发现马的脚掌上都盯着一个圆形的铁圈。”贾诩若有所思地说:“而马鞍上,两边各有一个可以蹬脚的圆环。这些东西,都能大大地增加骑兵的战斗力。”

    李傕对贾诩所说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只担心去晚了,杨奉的兵马会全军覆灭。因此等救援的人马一点齐,立即带着兵马出营。

    “贾先生,”望着李傕率领的兵马,鱼贯地离开了大营,郭汜问贾诩:“稚然带兵前去接应杨奉,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贾诩淡淡一笑,回答说:“请郭将军放心,冀州的兵马在袭扰了杨奉的大营之后,肯定会立即撤退。就算李傕将军不出马,也不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说完,贾诩向郭汜拱手告辞,返回自己的帐篷,继续研究他所发现的马掌和马镫去了。

    李傕带着五千骑兵,离开营寨不到五里,就看到前面有几骑迎面而来。他连忙命手下的一名骑督,带人去拦住对方。

    过了没多久,骑督带着一人返回。那人来到李傕的马前翻身下马,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卑职杨奉,见过将军!”

    李傕听说下马跪着的人就是杨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冲到对方怒不可遏的问:“杨奉,吾来问你,你的营寨呢?你的兵马呢?”

    “启禀将军,”听到李傕发火了,跪在地上的杨奉吓得瑟瑟发抖,“有贼兵偷营,属下一时慌乱,上了马就逃了出来。”

    得知杨奉丢掉了兵马和营寨,只身逃了回来,李傕不由大怒,立即吩咐左右:“来人,将杨奉拖出去斩了!”

    杨奉听到李傕要杀自己,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连连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叔父,”李傕的侄儿李别低声劝说道:“若是杀了杨奉,恐他的兵马会不服约束,不如暂且放过他,让他继续带着兵马为我们追杀韩家小儿。”

    李傕觉得自己的侄儿说的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对跪在地上的杨奉说:“杨奉,既然别儿为你求情,吾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你立即随吾回去整顿兵马。”

    逃出生天的杨奉,担心偷营的兵马还不曾离去,心里不免害怕。但他考虑到,此刻返回营寨固然有危险,但若自己不答应李傕,跟他一起回营整顿兵马,那么自己立即就会人头落地。在经过了利害权衡之后,杨奉答应了回营重整兵马。

    杨奉跟着李傕的兵马,重新回到大营时,黄忠的兵马已经撤走,而营寨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不少地方的帐篷还在燃烧,有兵士正在拼命的救火。

    见到有兵马来到,营寨中的兵士们不由大吃一惊,等看清楚人群中的杨奉,以为一直不见踪影的杨奉,是搬取救兵去了,兵士们又立即欢呼了起来。

    且说黄忠带着兵马在杨奉的营寨中大闹一番后,迅速地撤了出来。等回到营地清点人数时,他惊喜地发现,除了有二十几名骑兵受了点小伤外,出击的两千骑兵居然一个不少地全回来了。

    骑督等黄忠清点完人数后,笑着对他说道:“黄校尉,相信经过今晚这一战,贼兵在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和我们交锋,这样我们就能腾出手,向南去寻找主公的下落。”

    而在帐中研究马掌和马镫的贾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韩家的骑兵被李郭的兵马追得四处逃窜,但他们却没有过黄河,相反,还趁着夜色偷袭了杨奉的营地,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片刻之后,贾诩便想明白了问题之所在,连忙放下手里的马掌和马镫,起身出了帐篷,朝大帐而去。

    在大帐中坐着打瞌睡的郭汜,见贾诩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连忙起身,客气地问:“贾先生匆匆而来,否则有什么要事?”

    贾诩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没错,我就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因此才特定到这里来拜见您的。”

    郭汜见贾诩的表情严肃,连忙正襟危坐地问:“贾先生,有事尽管讲来!”

    “贾某知道,为何韩家的骑兵今晚要袭击杨奉的大营。”

    “贾先生,”郭汜想听听贾诩分析出来的原因是什么,连忙客气地说:“是什么原因,请快快讲来!”

    “韩家小儿在我军的前堵后追的情况下,慌不择路地逃往了旋门关一带,与他的兵马失去了联络。”贾诩缓缓地说道:“以贾某的判断,这一定是统兵的将领,打算率兵到南面去寻找韩家小儿,深怕被我军截断了后路,因此不得不冒险夜袭,以便使杨奉的兵马胆怯,不敢再断其后路。”

    郭汜听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他点着头说:“先生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此做呢?”

    “很简单,立即拔营,前去与稚然将军汇合。”贾诩冷笑着说:“假如韩家骑兵的将领急于找到韩家小儿,我们不妨成全他们,这样在黄泉路上,他们主仆也能做个伴。”

    “既然先生这么说,某就立即拔营,赶去与稚然汇合。”郭汜说完,站起身冲着外面说道:“来人啊!”

    随着郭汜的喊声,一名军司马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郭汜吩咐他说:“传令下去,全军立即收拾行装,准备拔营出发,前去与稚然将军汇合。”

第226章 脱困(下)

    黄忠和骑督所定下的计谋,被老谋深算的贾诩识破了,但两人还浑然不知,带着大获全胜的骑兵,沿着官道向南去寻找韩湛的下落。

    沿着官道南下时,骑督对黄忠说:“黄校尉,你我是否兵分两路,各率一路人马去搜寻主公?”

    骑督的这种提议,黄忠毫不犹豫地予以了否定:“不行!我们的兵马本来就不多,若是再分散的话,一旦遇到贼兵势大,我们就会被各个击破。我们就沿着官道寻找,吾觉得定能寻找主公的踪迹。”

    对于黄忠做出的决定,骑督不敢反对,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五百精骑在前面开路,全力寻找韩湛的下落。

    再说追杀韩湛的徐晃,带着两千兵马沿着官道追击,一直到了旋门关外,依旧没有看到韩湛的踪迹。关内的守将,见外面来了一支兵马,连忙派人出去询问对方的来历。得知对方是李傕、郭汜的属下后,立即吩咐打开关门,迎徐晃他们入关。

    徐晃来到了守将府,分宾主就坐后,他向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来历,随后问道:“不知近期可有人从此关经过啊?”

    “没有,绝对没有。”守将等徐晃一说完,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这两日,除了当地的百姓外,绝对没有外人通过关隘。”

    虽然守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徐晃还是不放心地问:“将军再仔细回忆一下,真的没人从此关经过吗?”

    听到徐晃怀疑自己说谎,守将的心里很不舒服,但碍于对方是李郭二人的属下,只能耐着性子说:“若依阁下之言,那人是来自冀州的。那么他要逃,也是朝北面逃,怎么会向南逃到这个难以逾越的关隘呢?”

    “当日他兵败,就是朝南面而来。”没有得到韩湛的下落,徐晃的心里始终不踏实,他说道:“从黄河边到这里,就只有一条路,我们沿途都没看到人,难道他们长上翅膀飞走了?”

    守将见徐晃依旧不相信自己,便向他分析说:“你曾说过,他们在兵败之后,只剩下十余人,完全有可能在半路,遁入了山中,这样才导致你们沿途没有任何发现。”

    守将的这番解释,终于让徐晃释疑。他连忙起身向对方施礼谢罪:“将军,徐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守将冲徐晃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将军就与兵士们在关中歇息一宿,待来日再返回去仔细搜寻,没准能发现蛛丝马迹。”

    徐晃次日率领他的两千骑兵,沿着官道返回,仔细地搜查道路的两侧,看是否能发现韩湛一行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韩湛带着他的十八骑,经过了千辛万苦,终于离开了山中,沿着官道向北朝黄河而行。秦队率对韩湛的这种决定,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最后终于忍不住向韩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主公,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要是和贼兵遭遇,可该怎么办?我们就只有十几个人,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韩湛何尝不知道在官道上行走,有多么危险,但没有办法,要想尽快脱离险境,就必须当机立断,从利用通行的官道,尽快地赶往黄河边,并想办法渡河。

    正走着,秦队率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抬起手,大声地喊道:“停下,都停下!”跟在后面的骑兵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便纷纷勒住了马缰。秦队率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听了片刻,对韩湛说:“主公,官道的南北两面都有骑兵过来,我们如今是腹背受敌,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说两边都有兵马过来,韩湛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朝左右看了看,见路的左侧有个小山丘,便吩咐道:“都躲到小山丘后面去。”

    众人立即策马冲到山丘后面的树林里,韩湛翻身下了马,留下两名骑兵在林中看守马匹,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上了山丘的顶部,趴在地上朝官道上张望。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首先是南面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中有一名旗帜在随风飘扬,韩湛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上面写着一个“徐”字。秦队率低声地对韩湛说:“主公,前两日就是这支兵马一直对我们紧追不舍。看样子,他们是刚从旋门关返回,幸好我们一直在山里转悠,没去旋门关,否则现在就是插翅难逃了。”

    “安静。”韩湛看到官道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队伍,心里一阵阵发毛,他担心秦队率说话的声音,会被耳朵尖的人听到,连忙开口制止:“不要说话,免得我们的藏身之处,被他们察觉。”

    徐晃带着兵马来到了山丘附近,抬手让兵马停下,一名骑兵都伯过来,对他说道:“将军,我们一路而来,都没有看到人的踪迹,某非他们根本不在这里?”

    徐晃没有说话,只是朝韩湛他们藏身的山丘望去。虽然他根本没有看到韩湛,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总觉山丘后面有人,于是他吩咐那名都伯:“你带一队人马,到山丘后面去察看一番,看是否有韩家兵马。”都伯答应一声,带着二十几名骑兵,策马朝山丘所在的位置冲去。

    看到有支骑兵朝自己冲过来,韩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趴在他旁边的秦队率更加是心急如焚,连声追问道:“主公,贼兵说话就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迎敌是不可能的,韩湛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如今能做的,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主意打定,他赶紧对众人说道:“贼兵势众,我等还是速速转移。”

    都伯率领的骑兵来得很快,韩湛等人刚从山丘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他就带着骑兵冲进了树林。看到正准备上马的韩湛等人,他顿时眼前一亮,用手中的长矛朝韩湛一指,得意洋洋地对部下说道:“捉住韩家小儿者,将军一定会重重有赏,弟兄们,跟我上啊!”

    见到自己的行踪,被骑兵发现了,韩湛知道一味的逃跑,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把牙一咬,猛地下来决心,他拔出宝剑,朝冲过来的骑兵一指,大声地说:“要想活命的,就杀光他们!”

    十八骑心里都很明白,假如让这股骑兵逃出去,外面的上千骑兵就会潮水般地涌进来,到时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特别是看到韩湛挥舞着宝剑,带头冲了上去,也挥舞着兵器,策马追了下去。

    正策马向前冲锋的韩湛,忽然看到一支长矛迎面而来,连忙将头一侧,躲了过去。反手一剑,将持长矛的骑兵砍下马去。

    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徐晃手下的骑兵由于没有马镫和马掌,因此打起来很吃亏。双方的第一拨对冲结束后,徐晃的骑兵倒下了七人,而韩湛这边只有两人坠马。

    都伯见势不妙,连忙命一名骑兵回去报讯。性命攸关,韩湛怎么可能让对方有活口逃脱,连忙命令秦队率率领两名骑兵追了上去,一定将要那人置于死地。

    都伯见自己的退路被截断了,决定和韩湛拼个鱼死破,他大喊一声,手持长矛就朝韩湛冲了过去。韩湛的手里只有一把宝剑,对上长矛这样的长兵器有点吃亏,仅仅五六个回合之后,他就渐渐地落了下风。

    看到韩湛有些不支,都伯的心中不禁大喜,手里的长矛挥舞得也更快了。就在他朝韩湛来了个突刺之时,忽然看到对方把身子一侧,躲过了自己的长矛,并伸手抓住了矛杆,让自己无法收回长矛。

    韩湛抓住了矛杆,将手里的宝剑搭在了矛杆上往上一抹,就听得都伯一声惨叫,他的十个手指都被宝剑削断。韩湛趁机夺过了长矛,将手里的宝剑朝前一送,直接刺入对方的咽喉。

    就在韩湛和都伯对决时,其余的骑兵已经将徐晃的部下斩杀殆尽,正准备过来帮韩湛时,却看到他正好将都伯刺于马下。

    徐晃看到都伯带人进入了山丘后面,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心中犯疑。他又叫过一名队率,吩咐他:“你带一队人马,到山丘后面去看看,为什么都伯他们还不回来。”

    就在队率带人准备离开时,忽然察觉到地面有些微微颤动,根据他的经验,这是有一支骑兵正在朝这里接近。他不由大惊失色地对徐晃说:“将军,好像有一支骑兵正朝我们这里而来。”

    听到队率这么说,徐晃还有点不以为然:“是从北面来的,想必是李、郭二位将军的兵马,不必担心。你速速率人到山丘后去搜索一番,看为何都伯没有了动静。”

    “将军,不好了。”一名眼尖的骑兵,看到从北面来的骑兵,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黄”字,他是曾经和黄忠的兵马交过手,自然知道来的不是自己人,连忙冲徐晃喊道:“是韩家的骑兵。”听说来的是韩家的骑兵,徐晃也顾不得再派人去山丘后面,而是命令骑兵列队,准备迎敌。

    黄忠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支骑兵在列队,连忙命令部队放缓了速度,以四十人为一排,准备向对方发起冲击。双方的骑兵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然后展开一场大混战。

    徐晃和黄忠一样,冲在整支队伍的最前面,他舞动着手里的宣化大斧,将接近自己的韩家骑兵一个接一个地砍下马去。而黄忠在徐晃的阵势中,也是所向披靡,大刀所过之处,徐晃的部下也纷纷落马。

    打了一阵,徐晃发现有些不对劲,黄忠的部下居然可以在马鞍上站起身厮杀,而且双方兵器相交时,落马的也以自己的部下为主。打了一炷香的工夫,自己至少就折损了六七百人。

    一名都伯冲到了徐晃的面前,冲着他大声喊道:“将军,韩家军太厉害了,弟兄们有些抵抗不住,我们还是快点撤吧!”

    如果是在双方对决之前,都伯对他说这句话,他早已一斧头将对方砍了。但此刻,他也意识到再打下去,自己的兵马就算不全军覆灭,也会损失惨重。在权衡了利害之后,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撤,快撤!”

    虽说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他并没带头逃跑,而是亲自带着两百名骑兵断后,阻挡黄忠的兵马,以掩护本部人马的撤退。

    黄忠看到徐晃的兵马支撑不住,被迫撤退时,徐晃没有第一个逃跑,相反,还留下断后,掩护自己的部下撤退,他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对徐晃平添了几分好感。

    徐晃和黄忠在官道上厮杀时,躲在山丘后面的韩湛也听到了动静。他觉得现在是白天,李郭的兵马因为误会打起来的可能是不存在,说不定是黄忠的骑兵来救驾了。想到这里,他准备再次到山丘顶部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秦队率深怕韩湛有危险,连忙劝阻他说:“主公,您乃万金之躯,外面的形势不明,您可不能轻涉险境啊。”

    “你可曾听到外面官道上的厮杀。”韩湛听到外面渐渐变得稀疏的喊杀声,觉得战斗应该已经进入了尾声,他更急于知道究竟谁是最后的胜者,因此固执地说:“一定是黄校尉带兵马赶到,正在和贼人厮杀。我们需要立即和他取得联系,否则等他离开了,我们再想找到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队率听韩湛这么说,没有办法,只能再次陪他到山丘顶部,去观看外面的形势。谁知来到山丘顶部一看,外面和贼兵厮杀的,还是真是黄忠的骑兵。这一下,秦队率激动了,不等韩湛吩咐,便主动请缨道:“主公,请让小的前去与黄校尉取得联系。”

    “去吧!”韩湛瞥了一眼还有零星厮杀的战场,叮嘱对方说:“外面还有贼兵在垂死挣扎,你千万要多加小心。”秦队率答应一声,奔到山丘下翻身上马,策马绕过山丘,朝官道奔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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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介绍:
在博物馆参观的韩湛,意外地通过八阵图回到了东汉末年,成为了同名的冀州牧韩馥之子。他原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每天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后就带一帮家丁恶仆去调戏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但随着冀州被袁绍巧取豪夺,他的梦想破灭了。三国之北境之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北境之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