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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全文阅读

作者:叹清萧     仗剑皇子闯天涯txt下载     仗剑皇子闯天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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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孤寂

    距离有多远天高云淡远

    当你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永远是一片空寂

    而这片空寂恰恰是你内心深处最值得珍惜的东西,而不是用找寻来抚慰失落,有些孤单必须学会独享、独担。

    殇沫带着女儿缓缓走向一片竹林中,准备就此了结余生,但是女儿却是他唯一的牵挂,也是他唯一活下来的理由。

    “父亲,这里好美”

    “是啊,汐儿喜欢就好,倘若汐儿不喜,为父另找他地就是。”

    “不,父亲,我很喜欢”

    女儿的话音刚落,殇沫便拨出手中长剑,轻轻一挥,眼前高大的竹子倒了一大片,随后跃起将倒地的竹子削得锋利无比,人还未落地,便用单掌将削好的竹子全部震起,侧拿剑柄引入真气一一敲向震起得竹子端头,数根竹子向前方飞去,直至山底,插入山体。

    “父亲,前面好像有条溪流。”

    “是啊,也许只有打破现局,才能看到更美的景色,刚刚溪流被眼前的竹子遮挡,现在能清晰的看到了,我们去瞧瞧。”

    清澈见底的溪流不知源头在哪,也不知流向何处,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新。

    “汐儿,插入山体的竹子已成基台,父亲劈些嫩竹做成竹绳搭间房子可好?”

    “好,我帮你父亲。”

    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使殇沫陶醉,真像她的母亲...渐渐的走入回忆...

    明建文四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起兵攻打建文帝取得胜利,在应天府称帝,年号永乐,成为明朝历史上第三位皇帝。而这时,建文帝朱允带长子朱文奎逃离应天府,一路西逃,仓促之际未带任何细软,西逃之路艰辛无比,虽已换上布衣,还是怕被偶尔路过的骑兵发觉,东躲西藏,朱允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可是年仅6岁的儿子朱文奎是他唯一的希望,终有一天要攻回应天府,拿回自己的天下。

    “父皇,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湿漉的破庙里传来了朱文奎幼小的声音。

    “父皇没事,父皇乃真龙天子怎么会有事呢,我们再西行几天可能就能定居下来了,没事。”

    朱允抚摸着朱文奎的头发顿时悲伤了起来,面前清澈无邪的儿子,以后能不能担起重任拿回江山,手刃朱棣反贼呢,天大的重任等着这个孩子去完成,回眼又看看自己日渐憔悴的身体,不禁叹息...

    燕王朱棣刚刚称帝,流寇四起,社会动乱,虽说朱允用长子朱文奎随身玉佩换了一些金银,但是标志着自己身份的盘龙白玉一直未敢拿出,盘龙白玉确实能换不少金银,但是一旦盘龙白玉出现就标志着他还活着。

    宿安人纪纲效命燕王已经2年有余,此人胆略过人,弓马娴熟,是燕王的亲兵。燕王无法确定当日攻入皇宫内看到的两具烧焦的尸体是否就是建文帝朱允和其长子朱文奎,又不敢随意命人去查,一旦走漏任何风声,朝堂必将动荡不安,便命纪纲带数人秘密追查,虽然追查无果,但是始终未有放弃,急于立功的纪纲更是用尽手段探索蛛丝马迹。朱允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拿出盘龙白玉的,只等朱文奎长大,手持盘龙白玉号召亲部,夺回天下。

    数月之后,眼见金银所剩不多,朱允带着长子行经的路上到处可见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未到四川境内,朱允便震咳不断,全身乏力。

    来到过境交际之处,茶馆里坐满了人,大多是一些流民,朱允拖着疲惫的身体,拉着长子朱文奎也在此喝茶稍作歇息。忽然大批流寇包围了茶馆,朱允紧紧抱着幼小的朱文奎将盘龙白玉偷偷塞进他的怀里,并小声嘱咐:“这盘龙白玉,你定要好好收管,它和你的生命一样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拿出,让它随你终身。”

    朱文奎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依偎在朱允怀中,颤抖道:“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回宫,我好怕。”

    朱允双眼如,紧盯着流寇的一举一动,微声道:“快了,快了。倘若父皇今日死于这些流寇手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朱文奎尚未回话便听到一流寇高声喝道:“不想死的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倘若不拿,就死在老子的刀下。”话落,顷刻之间便砍下了身边一跪在地上的流民头颅,朱允怕急了,将朱文奎抱得更紧....

    流寇逐一逼问跪在地上的一众流民。眼看就来到了朱允身边,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惧怕之下他低下了头,紧闭双眼,直接一流寇恶狠狠的将刀架在他的肩头,喝道:“你呢?”

    朱允全身一惊,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那一流寇的脚,回道:“我没,我没。”其内心却在想:就算死也不能将盘龙白玉交出,一旦交出和死没区别。

    “你不怕死吗?”那一流寇弯下腰,死盯着朱允森然道。

    “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和你这幼子的忌日!”那一流寇见朱允不答,便高声喝后,侧举单刀向朱允的脖子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飞来数枝箭雨,流寇倒地不起,无一幸免。

    “大人,这些流寇训练有素,不似一般乱贼!”当先一卒说道。

    “的确,这些流寇更像是被逼反的官兵,想我大明何等昌盛,可如今...变天了,百姓又怎不遭难?”锦衣卫千户萧左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兵卒,回复着他的话,内心却悲伤至极。自己虽然只是千户,却深受皇恩,得到建文帝朱允的青睐,成为锦衣卫中的密探首领,其下属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建文帝朱允深之锦衣卫之重,一方面怕锦衣卫势力太大,又怕自己没有亲卫,虽没有常设锦衣卫指挥使,但是萧左却是他亲卫中的亲卫,甚是信任。

    “大人,你看前方抱孩子的人形态有些熟悉。”

    “走,去看看。”萧左让属下将倒地的流寇一一擒住,自己下马徒步来到了建文帝朱允和朱文奎身边。

    “您是?陛下。臣锦衣卫千户萧左叩见陛下,臣罪该万死,没能好好保护陛下,请陛下降罪。”萧左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近百士兵扔掉武器,纷纷跪下,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回音缭绕,不绝于耳。

    “陛下,您受苦了,臣被奸人围在北镇抚司衙门不得出门,手下兄弟又不能进入北镇抚司衙门,等臣得到消息后,朱棣反贼已然成帝,臣万分痛心,便秘密联络亲部,连夜逃离,可叹亲部的671人,只逃出不到百人。陛下,臣誓死效忠陛下。”萧左跪地不起,泪流满面,只盼建文帝朱允能够回应下自己。

    “萧左,今时今日能见卿,朕倍感欣慰。好,好,好,想我朱允一代天子,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今日与卿相见,朕...朕也算有些期许,起来吧。”朱允回想起自己西逃的日子,又看了看眼前的萧左,不禁泪流,与萧左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颤音道。

    “陛下,您先坐,如今反贼朱棣刚称帝不久,臣愿随陛下奔走旧部,联络边关守将,攻入应天府砍下反贼朱棣首级。陛下可书信于朝鲜国王李芳远派兵相助,大事可成。臣怕日子久了,反贼朱棣坐稳宫廷,再难图之啊,陛下。”萧左搀扶朱允在茶馆内坐下,又俯首跪下哀求。

    “萧卿所言极是,朕与萧卿相遇,萧卿替朕谋划,定朕心神,有萧卿相助,朕定能夺回天下。可朕的长子朱文奎尚且年幼,只能随朕置身险境,他是朕独一的希望,也是未来大明的希望啊。”朱允轻轻的抚摸着朱文奎的头发,神情凝重,万分痛心。

    “陛下,此地向西便可进入四川。臣这些年网罗天下名仕,秘密建立了天翱门,本是为陛下培养江湖势力,但如今可做为皇长子朱文奎的栖身之地,门中人全是臣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皇长子入门,做少主,必能安身立命。”萧左起身指了指西边四川境内的高山,连连诉说,意让朱允快点安心,早下决断。

    “天翱门?朕怎么从未听闻,又怎会在四川境内?”朱允依然有些许疑虑。

    “陛下,天翱门本意为天子翱翔之所,此门门人均效忠于您,本做为消灭江湖反叛势力而生,但终究是江湖门派,所以陛下不曾听闻。天翱门内虽高手众多,门主郭明轩的功夫更是化境之巅,飞仙有望,甚少理睬世俗之事,但全门实力不足以和锦衣卫抗衡,所以臣一直未报。”萧左慌忙解释。

    “陛下,反贼朱棣的势力在北,应天府又是您的居所,四川境内地广人稀,山体林立,又偏西方,在此培养江湖势力最好不过。”萧左又连忙解释道。

    “好,萧左听旨,朕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分散人手,携带圣旨传于旧部,尔随朕一起奔赴边疆,亲见边关守将整顿兵马,等朝鲜国王李芳远的大军一到,尔等随朕直袭应天府!”朱允起身将手指指向东方应天府方向,战意满满。

    “遵旨!陛下,随臣一行中,且有臣心腹四人,他们分别是八目尚赏:赏风萧风、赏月萧月、赏秋萧秋和赏冬萧冬。风能带来万物复苏,萧风的医术更能复苏一切病人;月皎洁通透能入天入地入水更能入得杯中酒,萧月轻功一流,家传蹬云式更是举世无双,打探消息、窃取宝物如探囊取物一般;丰收之秋,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充实,萧秋为人大度慷慨,擅长经商之道,一杯水在他手里也能变成聚宝盆;冬藏万物,藏得稳,藏得住,所藏之地无处不在,萧冬暗器、机关一流,更会钻地之技,所挖地道宽敞平坦,能到达凡人不可达之地。陛下,您曾经下令选造的皇陵就是萧冬之功。让八目尚赏终身守护长皇子朱文奎,带长皇子到川境天翱门,陛下可无忧也。”萧左自信满满的介绍着他这四位兄弟,他们也是萧左当下的骄傲。

    “甚好,甚好,卿肯割爱,是朕这长子之福啊!朕本还有些许疑虑,如今朕再无牵绊,卿等随朕出发。”朱允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久违的笑容让朱允仿佛又置身于龙椅之上,天下在手,独尊无惧。

第二章 天翱门

    幼小的朱文奎不舍得离开了父皇朱允,没有一丝哭闹,好像能读懂父皇的心思,去夺回本该属于父皇他自己的天下去了,只是右手伸入怀中,紧紧的握着盘龙白玉,不时的回首眺望远去的父皇。

    “萧风、萧秋、萧冬,你们看护好长皇子,我先去面见天翱门主郭明轩。“萧月话音刚落,便无了踪迹。

    走过重重山林,眼看就要登顶,却依旧未见天翱门的踪迹,长皇子朱文奎已经没了力气,爬在了萧风的肩头。

    “萧秋、萧冬,我们已经走了许久,也越过了众多山头,为何还不见天翱门的大门?”萧风四处张望,若有所思,眼前的景象和普通山林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水杉林立,毫无章法的排序着,脚下已经没有路了。

    “哈哈,这么多年代悠久的水杉,此处必是聚灵之地,我想我们已经到了。”萧冬满怀自信的说道。便朝向南方双掌抬到胸前,嘴里念道:“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破!”只见萧冬双掌展开,左腿弓前,眼前的水杉林瞬间有了章法,刹那间出现了一条青石板道路,道路的前方云雾缭绕,隐约可以看到天翱门三个大字的门牌坊。

    “果然不出我所料,想必门主郭明轩对兵法谋略多有钻研,如此巧妙的布阵,甚妙,甚妙啊!”萧冬对此阵法赞不绝口,边抚摸周边的水杉枝干,边随萧风、萧秋、朱文奎来到了山门前。

    不料刚到山门,一行人却被四个女童持剑拦下,“那个和我们一样大小的孩童可叫朱文奎?”其中一位女童剑锋直指长皇子,萧风、萧秋、萧冬见势急忙护住朱文奎。

    “四位女仙童,在下萧风,其弟萧月比我们先行一步,想必四位仙童早以相见,我等奉萧左大哥嘱托前来拜见门主郭明轩。”萧风彬彬有礼的弯腰拱拜。

    “你们言中的萧月已在门主居所等候各位,但是尔等要想过此山门,须要打过我们四姐妹再说。”话落之间,一女童便飞身跃起剑锋向萧风刺来。萧风连忙躲避,从腰间摸出银针,视机找到能够封住该女童穴位的机会,可女童接连攻向萧风,萧风只能连连移步避开,却迟迟没有出针。

    “大哥,这女童剑法精妙,浑然天成,如傲梅独立雪中,虽然片片雪花可覆盖大地,却无法阻挡梅展花颜,小心啊。”萧冬急忙提示萧风。的确,这女童虽然和朱文奎一般大小,不,甚至比朱文奎还要幼小一些,但能有如此剑法,真乃罕见。

    “大哥,我们来助你。”萧秋、萧月纵身来到了萧风身旁,亮出真言笔和掘地铲试图硬挡这女童手中长剑,结果三人均被该女童群斩剑气震伤在地。

    “三弟、四弟你们没事吧?不好,长皇子,保护长皇子!”没等萧风站起查看两位弟弟的伤势,这女童持剑犹如微风拂面一般轻盈的掠过三人头顶,直向长皇子朱文奎刺来。情急之下,萧风拔下数根发丝,绑住手中银针,抬手发出,银针穿过朱文奎衣袖,被萧风拉到身旁,紧紧抱住,用身体护住朱文奎。

    “三弟、四弟,就算我们今天死,也要护好长皇子。”萧风紧邹眉头,喝道。双眼愤怒得看着这女童。

    “是,大哥,誓死保护长皇子!”萧秋、萧冬齐声回道,两人迅速紧贴萧风左右,展开攻击姿态。

    没想到这女童见状,却微微一笑,把手中长剑插入剑柄,道:“刚刚过去的萧月,轻功绝顶,我们四姐妹恍神间便没了踪影,试想三位叔叔和萧月叔叔一同前来,必然也武功卓绝,没想到如此结果。我们四姐妹是天翱门门下梅、兰、竹、菊四剑,我们一时贪玩,多有得罪,还请莫怪!你们护主心切,想必定有要事上山,请,各位叔叔,我们门主已久候。”四位女童均单手引接萧风一行人上山。

    进入天翱门,没走多久,萧风四人便觉得犹如身置仙境,两侧山崖到山顶均有数座楼宇,行至千米有座高耸入云的白玉桥,桥体壮观,犹如鬼斧神工,走至桥心,便看到了一座宏伟楼阁。

    “门主就在楼外楼的觉他阁等候各位,请。”梅剑仙童笑颜全开,指向楼外楼顶端说道。

    楼外楼虽看似高耸,但是走至顶端却好似数十步路程,极快便进入了觉他阁,一进觉他阁,只见数名白衣青衫男子持剑分站两旁,萧月却在此喝茶。

    “大哥、三弟、四弟,你们怎么才到此啊,兄弟我三盏茶都下肚了,已续上了第四盏。”萧月从座椅上起身相迎。

    “二弟啊,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的脚程就不如你,谁知道一到山门,便被这四位女童拦下,耽搁了不少工夫。”萧风话音刚落,只听到哈哈哈的长笑。

    “本尊的四位顽童,确实顽皮了些,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请坐。”门主郭明轩转身面向了萧风等人。萧风、萧秋、萧冬看到郭明轩则呆愣不动不语,均被眼前天翱门门主郭明轩的容颜惊住了。脸如白玉,五官精秀,额头饱满...眼前的门主就像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壮年,没有丝毫老容,但是一头银白的头发直至腰间,举手投足间气质风华,给人万分的信服感。

    “哈哈,老朽已知你们的来意,如今年岁已不需要太多客套话,我就直言不讳了。”郭明轩轻轻得坐下,同时示意萧风、萧秋、萧冬也坐下。

    “我本是修真之人,天下大事已与我无关,但我久居天翱门,又是这天翱门门主,也算是得过你们主上的恩惠。也罢,长皇子朱文奎到老朽这里已是死人一个。今日,老朽见到的孩童乃是殇沫,殇指没成年就死去的人;末为尽头,但却留下滴滴水珠,所以成沫,至于成沫的滴滴水珠日后能否融成大江大海,就看他的造化了。”郭明轩的语气威严十足,又具有几分玄机,萧风四兄弟,均不敢多言,兄弟间彼此相互对视了一下,又纷纷转向了郭明轩。

    “殇沫从今日起,为我天翱门少主,梅、兰、竹、菊四剑为少主侍从,全力保护殇沫安危。四位萧姓贤弟也可终身居住在我天翱门,哈哈哈哈。行了,各位,老朽后阁还有事,先行离去。”郭明轩看了看台下的萧姓四兄弟依旧没有任何言语,释然一笑,拂袖而去。此时的萧风、萧月、萧秋、萧冬望着郭明轩离去的背影,已对这位拥有惊世美颜的老者敬仰万分。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都在改变着,时间更替季节也会更替人心,会有结束也会有新的开始。

    殇沫在天翱门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能够无忧无虑的活着也许是最大的幸事。时常手握着盘龙白玉静静的发呆,因为谁也不知道,殇沫何时能再遇到父皇。

    萧氏兄弟则是在天翱门门外的水杉林中搭建起了住所庄院,沉迷于各自的特长。萧风时常为附近村镇的居民进行义诊,得到了周边百姓的爱戴,天翱萧风的名号也盛名一时。

    萧月踏雪无痕,皇宫禁内、各大门派来去无踪,到处搜寻着什么,可每次归来总是略显不悦。

    萧秋冬藏夏售,短短六年时间就将首饰铺、当铺、银号等等几乎遍及四川全境,有些银号甚至全国各地都有分号。

    萧冬却很少出门,但是又常常现身于郊外,因为无人看到他从大门走出过,却又能在天翱门、附近村镇、郊外看到他的身影,百姓都传闻他得到了天翱门门主郭明轩的真传,会瞬行术,能见到他的百姓都参拜行礼,而他总是微微一笑,转身间便无了踪影,又忽然在其他镇子上出现。

    而这萧姓四兄弟中,要论声势,当属萧秋的声势最大。川境偏远、道路难行,当朝官吏总是有惊无恐的以户籍难查等原因苛扣盐运中饱私囊,很多地方的百姓难以吃上盐巴,萧秋则与朱棣朝廷实行的“划区行盐”政策分庭抗衡,堵截盐运、贩卖私盐,常常无偿的分发给川境百姓食盐。从而跟随萧秋的义士也越来越多,久而久之由萧秋组建的天翱镖局声势浩大,远近闻名。

    虽四兄弟整日忙碌不已,但他们对殇沫甚是关心,视为主上,并将自身的绝技毫无保留的传给殇沫。唯独萧冬以君子应立于天地间,主上身份尊贵,不可卑躬屈膝的钻地行走为由拒绝传授。

    殇沫的性格也变得逐渐开朗起来,明事理、知进退,与天翱门上下的关系极其融洽,更与梅、兰、竹、菊四姐妹形成一体,相伴长大,时日一久殇沫也深懂女儿家心思,总能讨四姐妹欢心。

    天翱门主郭明轩,常年不理俗事,闭关修真,却不时的出现在殇沫身边与殇沫谈心、玩耍,陪殇沫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天翱门上下事务则一直由门主郭明轩首席大弟子邢云飞打理。

    荷月之际,繁星点点,微风阵阵,殇沫走出屋舍分别望了望早已没了烛光的梅、兰、竹、菊四姐妹的房间,微微笑之,缓缓抬头看着星空,自语喃喃道:让她们好好休息吧,她们都累了。整日的陪伴使她们想尽办法给殇沫带来快乐,殇沫怜惜之情又加上与四姐妹种种相伴的回忆,又不禁的无声抿笑,感觉幸福而甜蜜。

    没过多久,殇沫的笑意褪去,看着山下微光处的村落,眼神又逐渐往更远的地方移动、遥望,像是在找寻着什么。夜,最容易让人孤独,就是这一个又一个孤夜使殇沫不得不想起父皇朱允:他在哪?在做什么?是否已完成心愿?为何迟迟没有听到朱棣被诛的传闻呢?

    种种疑问,在殇沫的脑海中来回冲撞,不由的使殇沫眼前出现了母后死前的凄凄哀求,只为让他和父皇安全逃离,她却用自己的尸体来证明宫殿内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太监就是自己和父皇。想到此处,殇沫不禁的流泪...

第三章 初露锋芒

    “这小子这么小的年龄就是我们少门主,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有萧氏四兄弟撑腰吗?”天翱门徒行天阳又一次在饭堂望着殇沫不屑的道。

    第二人连忙道:“是啊,这小子何德何能能让梅、兰、竹、菊四剑成为他的侍从。”

    第三人道:“哈哈,想必师父之意,日后还要把梅、兰、竹、菊四剑许配给这个殇沫吧。”

    第二人道:“如若师父真许配了梅、兰、竹、菊四剑给殇沫,这小子日后一定会继承门主之位的。”

    行天阳恼怒的将手中筷子拍在桌子上,道:“休想,梅、兰、竹、菊四师妹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却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悟性极高,分别授予梅剑、兰剑、竹剑、菊剑四种绝世剑法,好事岂能让这小子占尽。”

    “休要多言,好好吃饭。”这声音虽然柔弱,却极其清晰。行天阳三人听到这声音后,再也不敢多言,低下头吃起了手中的白饭,饭堂侧门的珠帘外正是天翱门小师妹柳韵锦。

    虽然隔着珠帘,但也能感觉到她强势的剑气,更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容颜,细长且浓重的眉毛下,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好像是一潭清泉里的缕缕波光,挺拔的鼻梁鼻头却很小,薄薄的嘴唇透着嫣红,嘴型好像娇嫩的柳叶,整体看上去好似月光下的水中百合,精致美艳却又有点模糊,眼睛总想一直盯着好好看清这绝世容颜。

    年芳二八的柳韵锦端着手中木饭盘缓缓走进饭堂,饭堂里众师兄弟的目光不由得朝她看去,好像在欣赏一幅美画一般,显然众人对这位小师妹爱慕有加。

    柳韵锦冷冷的目光一直没有凝聚在饭堂内任何人的身上,却在行天阳身边缓缓坐下,道:“少门主就是少门主,其身份、地位是不容置疑的,师兄应尽力辅佐,休要胡言乱语。”

    “师妹,少门主刚满13岁,如此幼小的年纪如何让人服众?师兄弟们都知道,这门中上下事务这么多年都是由大师兄邢云飞打理,这少门主又做过什么。”行天阳双眉紧锁,振振有词的看着柳韵锦言道。

    柳韵锦往口中送了些许白饭,柔声喃喃道:“大师兄...大师兄确实如高山巍峨峻拔,使人仰止...”

    没等柳韵锦话落,行天阳忙道:“师妹,你说什么呢,我是说大师兄这些年尽心尽力的管理这门中事务,如今天翱门一片繁荣景象,全是大师兄的功劳。”

    柳韵锦迟疑了一会儿,低下头又往口中送了些白饭,定了定神,道“是啊,大师兄凡事亲力亲为,确实劳苦功高...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少门主就是少门主,以后也请各位师兄不要诋毁少门主!”柳韵锦的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听到柳韵锦的语气渐渐加重,行天阳没有再多说任何言语,干笑着看了看她,便丢下碗筷,拂袖离去....

    高耸的山崖边,孤芳泉涌动着,远处的荷叶滴滴水气,荷花也开的甚是娇艳。饭后的柳韵锦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孤芳阁,静静的饮下一口茶水,弹起了陪伴自己16年的古琴,琴弦缓缓波动...

    她闭上眼睛,内心却久久不得平静。回忆起少门主殇沫刚进门时的幼小,一时贪玩的他总是来到阁前的孤芳泉戏耍,那天真的笑容是柳韵锦从未见过的。孤僻的她,也许只有这孤芳阁相伴,一张古琴则是她诉说心事的唯一方式。

    想着这里,她不由的一怔,紧随着骤雨般的琴弦也停了下来,又回想到:年幼的殇沫,几次脚滑差点落入泉中,当她急忙起身欲纵身相救时,却总被梅、兰、竹、菊四位师妹抢在前面拉起殇沫,随后往往是五人的嘻嘻谈笑。那时,她很想陪这五人一起玩耍,但是又止步不前,也许是怕打扰到她们的气氛,也许是怕自己无法融入其中。

    想到这里,柳韵锦的琴弦又被波动的极快,毫无章法,直到弦断手破,鲜血滴滴落在古琴上,此时的她微微一笑,也许这就是她一生的宿命,注定孤独一世。

    “师妹,好好的琴声怎么连续断了两次?你没事吧?”天翱门首席大弟子邢云飞快速的走到孤芳阁台阶下,急迫的问道。原来邢云飞已在阁外听柳韵锦抚琴多时。

    柳韵锦不自然的回道:“没...没事,今日,大师兄怎么有空来我孤芳阁?”

    “刚好路过,给师妹带了些许茶点,顺便看下师妹你。”邢云飞有些拿捏的回道,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润。

    “师兄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师妹这有些茶水,还请大师兄品鉴。”柳韵锦缓缓的起身,来到孤芳阁门前顺势相迎邢云飞。

    在阳光的照耀下,邢云飞净白的面容又多了几分鲜亮,浓浓的眉毛下,那双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柳韵锦久久不能离去。“大师兄?大师兄请进。”柳韵锦被邢云飞的眼神烧得很不自在,连忙唤邢云飞进入阁中。

    “好,好,好。师妹请。”邢云飞收起眼神,低了低头,拍打了几下衣袖,进入阁中。其实他的衣袖很干净,但是每次前来孤芳阁,他总是这样先拍打几下,也许是怕在柳韵锦面前失了光彩吧。

    入阁后,柳韵锦静静的坐下,慢慢的将断弦续上,正准备将这张琴放回卧榻,却被邢云飞得话语打断了,“师妹的手怎么受伤了?让我看看。”他急促的来到柳韵锦身前,欲用手去抓她受伤的手指,但却被柳韵锦一个转身给错开了。

    她缓缓的拿起古琴进入卧房,道:“我的手没事,还请大师兄品一品我这孤芳阁的茶水。”

    “师妹,手受伤了要上药的,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让大师兄我看一下吧。”邢云飞接着说道。随后,欲进入内阁,可见柳韵锦默不作声,他只好无奈的回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大师兄觉得,这里的茶水比你飞云阁的茶水怎样?”柳韵锦缓缓的走出内阁,受伤的手指已经缠上了雪白的纱巾。

    邢云飞来不及回答茶水的味道,便接着问道:“师妹,前段时间我写给师妹的书信,师妹可有收到?大师兄并非轻薄之人,信中以真真切切的写明了我的心意,师妹...”

    “师兄还是先认真的品一品茶水,这茶喜静,若大师兄的内心无法平复,还请师兄隔日再来。”柳韵锦立即打断邢云飞得话语,静静的坐下,拿起茶磨粉轻轻的拨入壶中几许,抬眼看了看大师兄邢云飞,道:“大师兄,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实无他意,如若大师兄一味的强求儿女之情,怕是韵锦要辜负大师兄的一番情意了。”

    此时的邢云飞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漠,低下头凝视着桌上的茶杯,就这样一直得看着....

    “我们的少门主原来如此无用,只会来回躲闪再无其他本事。”远处,行天阳的叫喝声打破了孤芳阁的僵局,邢云飞和柳韵锦几乎同时往御剑台看去,两人又几乎同时纵身跃起,均稳稳得落在御剑台的高台上。

    只见13岁的少门主殇沫急促道:“天阳师兄,小弟入门以来从未学得一招半式,今日苦苦相逼,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你乃这天翱门少门主,整个天翱门谁不知晓,少门主身份尊贵,自然武功卓越,何来强人所难?”行天阳冷然道。

    话落,行天阳的剑又直接向殇沫挥去。殇沫脚尖一点,用萧月传授自己的蹬云式一闪再闪,可行天阳连连挥向殇沫的剑,却使殇沫有些失了阵脚,一时无法提气,重重得摔在御剑台的青石地板上。

    然而,行天阳依旧不依不饶,剑锋又直直的刺向殇沫,冷笑道:“任你身形再灵敏,也无法连续躲避我的剑,今天就让少门主领教一下我的剑法。”

    看此情形,邢云飞和柳韵锦几乎同时拔剑,可柳韵锦没等邢云飞出招,便随一阵微风吹过,重重得挥了一下手中长剑,剑气随着微风向行天阳的剑端斩去...

    谁曾想,挥出的剑气还未到,她身后便出现数道冰锥,以更快的速度向行天阳的背后飞去。这显然是梅、兰、竹、菊中兰雨晴的御水剑法,这数道冰锥逼近行天阳背部时,瞬间化成滴滴骤雨重重得将行天阳击飞,行天阳瞬间脸朝地倒在数米以外...

    “看来雨晴师妹还是念点同门之义的,否则也不会化冰成水击飞天阳。”邢云飞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对柳韵锦说道。

    可此时,柳韵锦的御风剑气也已击出。倘若,殇沫立即站起,移动了方位,很有可能会伤到殇沫。想到这里,柳韵锦没有理会邢云飞,便极快的移至殇沫身边,欲推开殇沫,就要伸手之时,只见兰雨晴从侧面掠过,其间推了下殇沫的臂膀,殇沫便离原地数米以外。

    见状,柳韵锦一怔,眼神失去了光芒,站至原地一动不动。此时,她挥出的御风剑气,重重得划开了她脚下寸米处的青石地板,看到柳韵锦差点被自己的剑气所伤,邢云飞急忙远远喝道:“韵锦,当心!”

    邢云飞望着柳韵锦的背影,疾步而至,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被剑气划开的青石地板,已破至数米之深。他瞬间面色惊然,别说行天阳的剑,倘若是一块金刚石也能瞬间变成两半。

    邢云飞从未见过柳韵锦如此模样,更不解柳韵锦为什么会下手这么重,他看着丝毫不动的柳韵锦,略微颤抖道:“你...你没事吧?”

    柳韵锦未答。见柳韵锦不动声响,数米之外的殇沫也好奇的回头看了看柳韵锦,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像石头一般。

    “走吧,殇沫,到我们的住所,定要好好给你看看哪里受伤了。”在兰雨晴的催促下,殇沫只好随兰雨晴先行离开...

    柳韵锦直到殇沫离去,还是冷冷的站着,就这样一直站着....

    忽然,一滴眼泪从柳韵锦的眼中流出,她的眼神变得忧伤极了,看上去使人阵阵心碎。这眼神,好似一朵被骤雨击打得体无完肤的花朵,在用早已弯曲的颈藤争取着自己的生命,让人怜惜,却又不敢上前。

    (又是这样,对,就是这样,每次柳韵锦出手相助殇沫时,总是被梅、兰、竹、菊四姐妹捷足先登,就连靠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也许是太过于关注这个可怜的孩子,自打殇沫入门,韵锦的心思就在这孩子身上,也许是与自己同命相连,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这种关注也慢慢得变了味道,变成了向往,可遇而不可求的向往。)

    此时的韵锦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刚入门之初,种种闲言碎语击打着柳韵锦幼小的心灵,使她不敢过多出门,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比她大5岁的大师兄邢云飞更是时常捉弄她,每次都哭丧着脸孤自走回孤芳阁。

    直到殇沫入门,一入门便被封为少门主,虽然整日有梅、兰、竹、菊四姐妹紧紧相伴,殇沫却少言寡语,没有丝毫笑容。那时,她看到不开心的殇沫就想到了自己,于是几乎每天都要到殇沫练功的地方,找一个无人能察觉的角落看上一会儿,从小自带功法的她也总是在殇沫出错的时候,将身边的石子用手指弹出,去纠正殇沫的错误,殇沫也总是来回的找寻石子的出处,好笑极了。

    幼小的柳韵锦每次都会心情欢快的离开,虽然从未直接出现在殇沫身边,但是回到孤芳阁,殇沫那傻傻的找寻石子出处的情景,总能让小韵锦开心好大一会儿...开心完了,她依然冷冷的坐在孤芳阁窗前,静静的看着枝叶摇摆,孤泉涌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有时甚至一天都如此...

    “行了,天阳,以后不可对少门主无理,如若今日不是雨晴师妹留情,你的小命休矣,快回去休息吧。”大师兄邢云飞的话,打乱了柳韵锦的思绪。她回过头来,冷冷的向邢云飞道:“大师兄,没事我先回了。”没等邢云飞回过神,柳韵锦已经走远。

    而此时的行天阳面部红肿,不时的还渗出血来,他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伤痕,愤怒至极。又看到大师兄邢云飞的眼神一直留在柳韵锦的背影上,咬牙讽道:“大师兄,刚刚韵锦师妹居然也出手伤我,你都看到了,师弟们都知道你爱慕韵锦师妹已久,可今日韵锦师妹的表现,很明显心思并不在你身上!”

    邢云飞怒怒的看了看行天阳道:“这与你无关,殇沫师弟尚小,韵锦比他整整大了三岁,她们两个又从未交际,不可能有什么,韵锦只是护少门主心切罢了,休要胡言,还不快快离去,难道今天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行天阳森然着脸,将手中长剑重重甩在地上,用衣袖遮挡住疼痛无比的面部,赫然离去....

第四章 拜师

    行天阳与少门主殇沫争斗之事,很快传遍整个天翱门。

    萧月听闻后,不顾夜色已深,立即出现在了少主殇沫身边。此时殇沫已经入睡,他仔细得打量着殇沫的整个身体,生怕错过了什么,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确实没有一点伤痕为止....

    “你是何人?敢夜潜我天翱门少主房间。”此时萧月的背后已经被一柄冷剑紧紧顶住,这声音很微小,好似这持剑女子也怕把少门主殇沫吵醒一般。可是这女子何时进的门,怎么进的门,房间不大,又没有感觉到门窗被打开后渗过来的微风。萧月自恃轻功天下第一,可这女子居然能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并用剑将他制服,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是谁,你看下不就知道了。”萧月含笑转过身来,可让萧月没想到的是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孩。

    “呵呵,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女娃。”萧月狂笑道。

    “你...你休要猖狂,你来此处是何目的?”女孩紧锁眉头连忙问道。就在这时,萧月从女孩话音停顿之间,找到了空隙,迅速跃身飞出窗外。

    “怎么了?是谁啊?”正想紧追出窗外的女孩听到这询问声后,便一步跨到殇沫床旁,扶起卧床的殇沫,道:“我,竹琬婷,有人潜入你的房间,刚刚跃出窗外,你自己下床吧,我出去看看!”

    竹琬婷追出门外时,萧月并没有走,只是坐在石道旁的石凳上把酒葫芦举过头顶,往自己嘴里倒酒,甚是悠闲...

    “好你个狂徒,好生放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饮酒,看剑。”只见竹琬婷稍稍的移动下身子,石凳便被剑气斩成两半。萧月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酒葫芦的酒也洒了自己一身。

    萧月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的默想:这女娃...她出剑了吗?的确没看到她出剑,但是石凳却被硬生生的斩成两半。萧月急忙站起,回过头定神看了看竹琬婷的剑,尚在剑鞘之中,她是如何出的剑,这剑法之快犹如迅雷一般,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今日,只能算你倒霉,看来你是走不了了。”竹琬婷来回走了几步,略带笑容的讥道。

    “住手!”殇沫缓缓的走出了房外,提声喝道。

    他懒懒的揉了揉双眼,看了看眼前的萧月,惊道:“萧月叔叔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话落,萧月尚未回话。远处正东方的屋顶上便传来菊若雨的叹息声:“哎,原来是萧月叔叔,我以为有架可以打了呢。”随后,她无精打采的跃下房顶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是啊,没架打了,雨晴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吧!”梅心影对着西方房顶上的兰雨晴嘟嘟嘴道。

    此时的殇沫环视下四周,不禁暗想:梅心影、兰雨晴、菊若雨三人怎么都在外面,也许是竹琬婷斩断石凳的声响,把她们吵醒了?也或许她们一开始就知道有人潜入了君子阁,只是静观其变,等待出手吗?

    梅、兰、竹、菊四姐妹分别进入各自的房间后,萧风拍了拍洒在身上的酒水,向殇沫苦笑道:“这四个女娃就是梅、兰、竹、菊四剑吗?”

    殇沫点了点头道:“是啊,萧月叔叔,她们就是梅、兰、竹、菊四师妹。”

    萧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初,四个幼小的女娃,如今如此厉害,真让人匪夷所思啊,可现在她们也只是孩子啊...哎,看来萧月叔叔老了。”

    殇沫急忙安慰心情低落的萧月,近身道:“梅、兰、竹、菊是师尊郭明轩的关闭弟子,分别传授梅剑、兰剑、竹剑、菊剑四套绝世剑法,叔叔在她们面前出丑,大可不必介怀,她们心思单纯,也绝不会恃强凌弱的。叔叔来此所谓何事呢?”

    萧月挠了挠头,不解道:“也没什么事,听闻你被人欺负了就来看看你。对了,这梅、兰、竹、菊四套剑法的要领是什么,刚刚竹剑出手极快,根本看不到她出剑,连剑柄动过没动过都看不到,令人甚是疑惑。”

    殇沫低下头,抓起萧月的左手,傻笑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也从未问过她们这些,不过她们都是极好之人,对我也百般照顾。”

    “也罢,有她们四姐妹护你周全,我也欣慰。可是你今日怎能落败?我传你的蹬云式施展开来,根本不会给对手伤到你的机会啊!”萧月慢慢的将左手从殇沫的双手间抽出,放在殇沫的肩头,急迫的问道。

    殇沫望了望萧月的脸,靥颜道:“不...不是,是这样的叔叔,我当时脚步太急了,没来得及提气,就...就摔倒在地上了...”

    萧月听后,皱起眉头,殷切的看着殇沫,放在殇沫肩头的双手抓得更紧了,缓缓道:“少主啊,我们八目尚赏四兄弟的绝技,你定要好好练习,如我的蹬云式;你萧冬叔叔的暗器、机关;你萧风叔叔的圣手回春及识毒解毒;你萧秋叔叔的经商之道,你则要学习的是他的为人处事。”

    萧月把双手收回,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说道:“也罢,今晚我既然来了,你现在就施展一下蹬云式让我看看。”

    “好,请叔叔指教。”这时,殇沫右脚一蹬便跃起几丈之高,但是很快就掉下来了。

    萧月摇了摇头,脸上略显不悦,使得原本从高处落下的殇沫有些内疚,小声喃喃道:“叔叔,我做的不好吗?”

    萧月望了望殇沫孩子般天真的眼睛,不忍过多指责,则甩袖转身,自愧道:“哎,也怪叔叔近几年,忙于他事,没有督促少主好好练功,还好少主已经掌握了蹬云式的要领,可这吐纳方法甚是不对。”

    “你再跃起试试。”殇沫在萧月的指示下又跃起几丈之高。

    “跃至高处,不要急于唤气,继续气压丹田,纵身向前飞行。”萧月抬头守望着空中的殇沫大声喝道。

    萧月又忙喊道:“等熟悉了飞行,一切习惯后再缓缓唤气,自由呼吸即可。”

    只见殇沫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怕急了,大声呼救:“叔叔,我怎么下去啊?叔叔快让我下去,我怕。”

    此时,萧月大笑道:“下来,呵呵,熟悉飞行的感觉了吗?”

    “熟悉了,熟悉了。”

    萧月听到殇沫的急语后又连连狂笑道:“气沉丹田,先使自己停止飞行,再把气提至头顶百会穴就能随意落地了。”

    殇沫按照萧月的口诀,真的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萧月惊道:“好,好,好,少主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话落,殇沫尚未开口,萧月便又是一阵狂笑,向不远处的山崖边跃去,就这样无了踪影,消失在黑夜中....

    “叔叔,萧月叔叔。”殇沫有些沮丧,萧月每次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又毫无察觉的离去,想和萧月叔叔多聊聊的殇沫低下了头,缓缓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就在殇沫缓步慢行时,忽闻几丈之外,好像有人叫喊殇沫的名字。这声音宏厚浑圆,可又看不到这人的踪迹,殇沫只好来回跑动着寻找,“谁啊?我看不到你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找寻间,殇沫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殇沫惊吓极了急忙转身,一看究竟。

    这时,天翱门门主郭明轩已经站在了殇沫面前,“孩子,刚刚萧月教你的功法,你日后可要多加练习,以后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满带笑容的郭明轩使殇沫倍感亲切,他高兴的抱向郭明轩喊,“师父!师父你怎么来了?”

    “师父?孩子,我好像从未收你为徒啊,呵呵,既然你都叫师父了,为师也该教你点东西了。”郭明轩脸上持续的笑容使殇沫也露出了笑脸,他连忙跪地向郭明轩磕了三下头。

    “起来,孩子,你想学什么?你告诉为师。”郭明轩笑容未退缓缓的向前走去,来到了君子阁断崖处,静静的看着星空。

    “师父,我们天翱门最厉害的可是天翱剑法,梅、兰、竹、菊四姐妹学的是什么啊?”殇沫欢快的跑到郭明轩身旁。

    “小心,孩子,前面可是万丈深渊。来,坐,为师也随你坐下。”

    郭明轩拦下跑至断崖边的殇沫,拉着他的手往回退了几步,缓缓的坐下道:“天翱剑法,呵呵,天翱剑法在我看来,殇沫你不学也罢。”

    郭明轩抚摸着殇沫的头发,殇沫舒服极了,静静的躺在郭明轩的怀里问道:“为什么啊?师父,虽然我不知道梅、兰、竹、菊四姐妹修行的是什么剑法,但是师姐柳韵锦使用的一定是天翱剑法。”

    听到殇沫提及到柳韵锦,郭明轩的笑容退去,略带迟疑的回道:“韵锦...你近日可见过韵锦?”

    “见过,见过,今日师姐还帮我解围呢,她的剑气可厉害了,把御剑台的青石地板都划出了一道很深很深的缝隙呢。”殇沫用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郭明轩,手舞足蹈的回道。

    “韵锦...殇沫,你想听故事吗?为师这里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是为师的心结...孩子,你可愿听?”郭明轩神情凝重的看着怀中的殇沫道。

    “好啊,好啊,师父要讲什么样的故事啊?”殇沫一脸好奇的问道。

    “呵呵,你听完便知。”郭明轩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笑容,连续抚摸着殇沫的头发...

第五章 苍琼阁

    (引读提示)

    第一卷《未知的迷途》完结

    第二卷《郭明轩番外篇》开始

    郭明轩拥有最接近神的气质,他从何而来?又准备去向何方?本卷以第一人称:“我”,来进行郭明轩的回忆述说。

    .............

    万里星海万里途,万分情愫万分愁。

    从未提及过的经历,从未敢回忆的恩仇。郭明轩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故事讲述给殇沫,也许是因为殇沫的纯净让他想起了少时的自己;也许是因为藏在心里太久,刚好遇到肯听他倾诉的人....

    洪武二十三年,郭氏家族因牵扯到“胡惟庸案”被削除爵位,由于父亲(郭明轩的父亲)已故,早年一直跟随父亲的秦大叔连夜将我(郭明轩)带出,一路北上,意在归隐修养生息。

    我还依稀的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明明是初春时节,但是雨却紧凑极了,打在身上凉凉的。秦大叔带着我一路北逃,没有一丝停歇,但行至河南省境内时,不知是何原因,秦大叔不得不返回应天府,独留我一人在镇上客栈之中...

    在客栈的日子里,我从未出过客房,每日的饭食都由店小二送至房中。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窗外梨花碎碎飘落,雪白的地面上又迎来了几片桃花的点缀,甚是美艳。可没等桃花完全凋零,也没能等回秦大叔前来寻我,客栈老板就因留存的银两不足,将我撵出门外,我独自一人沿着一条出城的道路走啊走啊,食不果腹,晕倒在道路边...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白玉床上,询问过前来送饭的老佣,才知晓我竟然在一个从未听过的地方苍琼阁,阁中人不苟言笑,气氛阴沉,而我所居住的地方,好像在山体之内,四周的铜镜对应着中间的烛台,其他陈设与客栈无异。

    大概两个月后,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来到我的住所,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她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却暗示我跟着她走。

    跟随她行走的途中,我发现苍琼阁竟藏匿在山体中的洞穴之中,每每前行几步,就要转过一个弯口。如果不是长期在此生活之人,想必是要迷路的。

    当洞穴的前方出现阳光的照射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峰顶,这峰顶四周平坦,没有一棵树木,甚至连花草都没有,只有土里掺杂着石头的山路,不远处却有一间黑色的房子。我又环视下周围,连绵起伏的山体紧紧得环抱着脚下的峰顶,但是这些山体都没此刻我脚下的峰顶高耸。

    随后,她带我在峰顶的黑色房子门前停下,推开了房门,这房门厚重且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进入这间房子后,我惊讶的看着房内的一切,房内的桌台上摆满了酒水、食物和各种书籍。然而就在我疑惑不解想要询问来这儿的意图时,那位中年妇人却趁我不备,快步移出房外,将房门从外紧锁,独留我一人在这房中,她却离去了。

    她离去之后,我惊慌失措,四处敲打,竟然发现这间房子好似一个密室,且由全铁打造的四方屋舍。只有南边的铁壁上有几道缝隙,用于通风之用,除此之外就剩一扇紧锁的铁门。也就是在这间铁房密室之中,我迎来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历程...

    夏至一过,炎热无比,脱去全身衣衫也犹如将身子架在火上熏烤一般,缓不过气。无奈之下,我又拼命的四处寻找机关暗门,一心想要早点出去,可不但出不去,还消耗掉大量体力。

    我全身燥热的拿起摆放好的书籍不断的来回摆动,来使自己降低体温,一本不够,我拿两本,直到自己的双手拿满了书籍,不断的摆动着。此时的内心越来越无法平静,内心的恐惧告诉自己,终究会死在这里,倘若真死在此处,也算是一种解脱,身体越来越疲惫的我,一动不动的躺在从自己双手中掉落的书籍上,我的脸却紧贴在铁制的地面上,眼神越发朦胧起来...

    忽然发现,在我右手边散落的书籍中,有本记载着一种御水成冰的法门。也许是因为将死之际,我的精神格外集中,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的看了个通透,但是当时自己完全不懂任何功法,尝试了很多次,才能御水成霜,又尝试了很多次,终于能够御水成冰了。

    我欣喜若狂的将桌台上摆放的酒水全部凝成冰,一粒一粒得含在口中,直到日落。顶住了浴火的夏炉,我以为自己已经度过了所有危险,可谁知这只是开始...

    一夜,熟睡的我被数道惊雷惊醒,轰轰的雷声在铁房内反复回荡,一时耳膜震裂,剧痛无比,只好用双手紧紧得捂住双耳,一头钻进书堆之中。可随后的一道闪电稳稳得劈在铁房上端,我只觉得浑身酸麻,动弹不得,若不是躺在散落的书籍之上,也许此时的我已经是死人了。

    当时,我默想:既然这铁房密室之内有化水成冰的法门,必定也有与这雷电有关的心法和书籍,我便手脚并用得找了起来。虽然在电闪雷鸣之中,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御雷决和御电术,这两本术决的基本理念与御水法门大致相同,只有真气运行的经脉位置不同罢了。

    不到清晨,我便完全掌握了,这时,雷雨天气也渐渐转晴。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整,我的身体也恢复如常,我奋力的去击打那锁死的铁门,叫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始终无人理睬。

    又过了几个时辰,初到苍琼阁时给我送饭的老佣打开了铁房密室门下端的微小窗口,把食物和水递了进来。随后,他转身就想离去。

    我提声喝道:“别走!放我出去!带我来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关到此处?”

    老佣闻言惊道:“我以为我带来的食物和水要浪费掉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戟指骂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我关到此处,到底是何居心?”

    老佣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你居然不知道送你前来之人,正是这苍琼阁阁主柳落衣!你若真死了,岂不是连害你的人是谁,都不知?真是个糊涂鬼!至于柳阁主为什么要把你关在此处,小老儿我就不知了。”

    话落,老佣大笑着离开了....

    心情极差的我在铁房密室内徘徊不停,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阁主柳落衣要把我关在此处,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关在这里。我愤怒的踢着脚下的书籍解气,踢开大半书籍后发现全部都是法家思想的著作;我又踢开了另外一半的书籍则全是道家思想的著作。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另外一本功法御火真经。

    这御火真经的内容全是经文,可又怎么会出现在法家和道家的著作之中呢?我皱起眉头,左右思索,定神细看,发现御火真经的经文旁边有译好的微小文字相对应。我不加考量的便练了起来,没想到练到末端,我体内无比焦热,温度越来越高,我双手紧抓胸口,晕倒在地...

    夜晚,我又被数道惊雷惊醒,即刻想到了御雷决,我提气御雷将回荡在铁房密室之中的雷声从南边铁壁上的缝隙中引出,铁房密室中瞬间恢复了平静。

    当我洋洋得意之时,又被一道闪电劈至铁房密室顶端的火花吓到,这火花从南铁壁上的缝隙外不断的落下,像烟花一样绚丽。我心中默想:御雷决能引雷到铁房密室之外,那么御电术更能引电远离了,可是闪电的威力之强,怎能御之?先跳至桌台上再说吧。

    没想到跳至桌台上后,桌台却瞬间塌倒一地。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重新站回书籍之上,尽管站在书籍之上也抵挡不住闪电传至而来的电击之痛,浑身又酸麻起来。

    随后,闪电的频率越来越快,我不得不闭眼高举右手强用御电术,随着我高举的右手,已至的闪电全部凝聚在我右手手心之中,全身剧痛无比,我强忍剧痛重重得将手心之中凝聚的电击甩在了南铁壁之上。没想到南铁壁瞬间出现了一道极小的缺口,直穿铁壁之外,此时的我也无比虚脱,口吐鲜血。

    迷离之际,我的眼神落在了南铁壁上原有的几道缝隙上,瞬间明了,原来这几道缝隙是数道闪电所致,有人比我更早得运用御电术不断的击打南铁壁才会留下这些缝隙,这个人会是谁?这苍琼阁瞬间又在我心中增添了几许神秘。

    铁房密室的生活无趣至极,我索性连续看了几本法家思想的著作,可这些著作让人看后,越发不得平静。上面除了记载了立君之道外,还记载了很多为人要讲究诚信、要有真才实学,不能好逸恶劳、坐享其成、贪得无厌等等的故事,更有很多阴谋算计的典故,每每看到这些用阴谋诡计去致人伤残或死亡,从而达到自己目的的典故,我都愤怒不已。

    其中有一篇这样写道:魏王又送给楚王一个绝色的美人,楚王的心很快就被魏美人迷住了。

    楚王的夫人郑袖,内心非常嫉妒,对外却表现出比楚王还要喜欢她,珠光宝气的衣服珍玩,一切都让魏女挑选,然后送给她。

    郑袖的这些假象,完全蒙蔽了楚王,楚王对郑袖说:“夫人知道我喜欢新来的美人,你能顺承王意、爱王之所爱,喜爱她却甚于我了,这是孝子赡养父母,忠臣侍奉君王的行为啊!”郑袖确信楚王不再怀疑自己嫉妒魏美人了,便暗地里加快了设计加害魏美人的步伐。

    因此,对魏美人说:“楚王非常宠爱你,但不喜欢你的鼻子,小女子去见大王的时候,要掩住自己的鼻子,这样就会经常受到楚王的宠幸了。”

    于是,魏美人毫不戒惕地听从郑袖的话,每次见楚王时,都掩住鼻子。楚王对郑袖说:“新美人来见我,经常掩住鼻子,这是为什么呢?”郑袖故意遮遮掩掩,假装糊涂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楚王丝毫没有意识到郑袖的构陷,不知不觉地落入了郑袖精心设计的圈套,硬要追问个水落石出。

    郑袖窃喜时机终于等到了,便加油添醋地回答说:“不久前曾经听她说过,不喜欢闻到王的臭味。”楚王一听怒不可遏,大声喝道:“把她的鼻子割下来!”由于郑袖事先曾经告诫侍卫说:“楚王如果有什么命令,必当立即执行。”所以,未等楚王息怒,侍卫顺势挥刀,便把美人的鼻子割掉了。

    典故中被害之人的身影连续几天在我脑海中来回穿梭,甚至梦中还能出现被害之人鲜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

    又过了多日,我静下心来,又细细想想这些法家著作,忽然觉得这些著作很是矛盾,既有很多育人的道理,又有很多害人的方法,而总体却是让君主识人用人,不被奸邪蒙蔽,身正坦荡。不过现在感觉这些著作,殇沫你看了之后,也许会大有所用吧。

第六章 苦修两年

    “师父,你的无尘阁中是否有这些法家著作呢?那铁房密室当中的道家思想的著作又是讲得什么呢?师傅你怎么从铁房密室中出来的呢?你后来找到了那个在铁房密室中的南铁壁上留下数道缝隙的人了吗?”殇沫用无邪的眼睛望着郭明轩,抬头连连发问。

    郭明轩笑道:“有,有,有。我的无尘阁中的藏书架上什么都有,殇沫闲暇之时可以去翻看,哈哈。殇沫不急,为师我慢慢给你道来。”

    在那铁房密室之内,我熟读了法家著作后,自然也把道家思想的著作看了个精透。道家思想著作讲究人们要悠游自在,才能在精神上达至绝对的自由;也讲究万物保持阴阳平衡才能存在,人在世间也需要保持心态和谐状态,是一种不为外在名利引诱,也不为内在思虑控制,自然而然的发显自我性情,是一种天地万物为一体的精神境界。道家思想著作也使我受益匪浅,也正是这些受益,才有为师我今天的修为。

    那时,我也瞬间明白铁房密室之中为什么要把法家和道家的著作一同摆放在一起,原来摆放之人用心良苦,怕看书之人看多了法家的犀利直接的阴谋后,会生出害人之心,便想让看书之人再去看道家著作去平衡心态,保持和谐状态。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而不用,用而自守,方为正道啊。

    原以为我会很快的走出那铁房密室,可没想到,我却在那里被关了整整两年。在这两年之中,还有一道考验那就是严寒...

    初冬之后,天气逐渐变冷,送饭的老佣从那时开始。只给我送起酒来,每次不多,两坛酒。至于饭食则是三天一送,送一次的饭食也只够当天食用。多次与那老佣讲话,他再也没有理睬过我,送完就走。

    直接深冬之际,我才知道酒的用处。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刮走了一切生物的气息,只留下它自己的声音,峰顶的雪也越下越大,初起还能看到铁房密室南铁壁上几道缝隙外的一景一世界。可到了后来,大雪将几道缝隙也完全掩埋,铁房密室内寒冷极了,每一寸肌肤犹如刀割一般,整个身体也几乎冻僵,再好的食物和水也瞬间觉得无趣,只能饮酒来取暖,可当饮酒也不行的时候,就是濒临死亡的时候...

    就在那时,我想到了之前所修炼的御火真经,难道就是为了此刻能够化解僵冻而被放置在铁房密室之中的嘛。我闭上双眼,就这样僵硬的躺在书籍之上,用微弱的神识将御火真经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随后,身体慢慢的也有了知觉,便盘坐起来,开始提气御火,御火之气很快的从丹田行至腰间,然后游遍全身,身体瞬间感觉犹如酷夏一般燥热了起来,而这种燥热还在不断的加剧,难道这御火真经也像御雷决和御电术一样最终是要从身体中击出的吗?我不禁自问。

    我又意识到,不能再任由身体灼热下去了,便聚气至双手掌心,然后双手向下用力展开,两道火团从掌心击出,瞬间坐在身子下的书籍着起火来...虽然身体已恢复常态,可书籍一本都不剩的化成了灰烬。

    我无奈的用手抓了抓燃烧后的火灰,又望了望已经倒塌的桌台,这个冬天还很漫长,难道我要直接卧躺在冰冷的铁地之上度过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在铁房密室中徘徊起来,心想是否能找到些可以铺垫的物件。可是这铁房之内确实再无它物,心灰意冷的我只好站在角落里,依偎着坐下...

    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我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身体却始终没有出现异常。原来运行过御火真经之后,行经过的几大经脉会持续的散发热量,身体根本不惧严寒,即使再冰冷的地面,也难以使我的身体僵硬,始终暖暖的。

    就这样,我分别修习了御水法门、御雷决、御电术和御火真经后,一年也接近尾声。从南边铁壁缝隙外,飘进来了春天的气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舒畅不已,我来回摆动着拳脚,身体的劲道也比之前强了甚多。

    这时,铁房密室门下那扇微小的窗口被轻轻抬起,送饭食的老佣又准时的递进来了食物和水,而这次却没有了酒。我欲想开口询问:酒呢?老佣却蹲下来透过窗口看了一眼我,微微一笑,先我之言,道:“哈哈,青年,你过了寒冬,也就过了所有劫难,以后定会前途无量的。”

    我忙问道:“何时放我出去?”老佣不再答复,漠然的离开了。我细细的琢磨着老佣刚才的话,心中不尽欢喜:莫非阁主柳落衣要放我出去了嘛?虽然我被困在此将近两年,但是我意外修炼了四本神奇的功法,是福还是祸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春天很快过去了,没等到阁主柳落衣把我放出,却等到了伏月里的电闪雷鸣,熟知了御雷决和御电术的我,很轻松的就把雷电引出。可我每次引出雷电之后,身体都会出现一些损伤,大自然的力量太强,凡夫**的我连续的接引雷电怎能不受一点伤害呢!受损的身体越来越找不准南铁壁墙上的几道缝隙,有的偏左、有的偏右,最后偏下的最多,以至于几道缝隙之下又被我击出了数道小孔,循环回来的电流使我的身体先出现酸麻,最终到不省人事...

    第二天清晨,我揉了揉眼睛,望了望被我击穿的数道小孔,感叹自己还是挺过来了。我慢慢的走近被自己击穿的数道小孔面前,忽然发现了这个铁房密室中的另外一个秘密,原来已有的几道缝隙下面,其实还有一道缝隙,只是被一本厚厚的书籍填补住了。如若不是我昨夜连续接引雷电,最后无力提气,击打出来这数个小孔,还真发现不了这本书籍,于是我吃力的用手在缝隙中掏了起来....

    掏出之后,蓝皮黑字的书籍完全展现在我面前,虽然书角被我击打出的雷电损坏,但是里面的文字却丝毫未缺,这本书籍就是御风术,也就是我们天翱门现在的天翱剑法的由来。

    “师父,师父!天翱剑法和这本御风术有什么关联啊?”殇沫打断了郭明轩诉说的故事,好奇的问道。

    郭明轩低下头捏了捏殇沫的脸蛋,微笑道:“天翱剑法又名:御风剑法,也就是御风术。所谓的剑法只是你附带的武器罢了。殇沫你想,若想在这天地之间任意翱翔,岂不是要先会御风才行?不然这凡身**怎能翱翔这辽阔的天际,鹰御风则展翅滑翔,风筝御风则升空不落,哈哈。”

    殇沫眨了眨眼睛,又抬头望着郭明轩连问道:“师父,那这御风剑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此时的郭明轩没有再低头看殇沫,而是闭上了双眼,将右手微微抬起,任由微风在手中流动,“殇沫,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微风,它很柔和。”

    “是的,师父。”殇沫闭上眼睛回道。

    郭明轩又接着微笑道:“任何东西,都有正反两面,它此刻虽然柔和,但是它也有凛冽之时,御风剑法承微风起势,启飓风击之,身姿缥缈,灵动起落,风有大小,而剑法却随人的心情波动而变化。御风剑法能在悄然声息之中致人死地,也能掀起数米巨浪横扫众敌,梅、兰、竹、菊四剑中的梅心影就是习得这御风剑法。对了...还有你师姐柳韵锦也会这御风剑法。”

    此时的殇沫却听得越来越糊涂起来,问道:“师父,这天翱剑法就是御风剑法,但是御风剑法好像并不完全是天翱剑法,梅心影和师姐柳韵锦固然是一路的,但是大师兄邢云飞的天翱剑法明显和她们不同,这是为什么呢?”

    郭明轩听过殇沫的话后,神情略显惊讶,但最后还是满脸笑容道:“殇沫能感觉出来这两者的不同,说明殇沫你悟性极高,最起码在你大师兄邢云飞之上。你大师兄邢云飞研习天翱剑法多年,韵锦是他的师妹,也算是朝夕相处,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不同,从未找过我向我发问。殇沫,你记住无论是功法还是做人,只有自己感悟到才能真正的提高,如果自己都察觉不到,说明无法突破现状,何必再告知更深的法门呢?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可能连现状都无法维持。”

    郭明轩右手拂过身边的花草,又道:“御风剑法真正的精髓在于风能给万物带来生的希望,使大地变得更有生机;也会给人间带来鸟儿的歌唱、林间清泉的叮咚、漫山新绿的笼烟,鲜花的姹紫嫣红。除此之外,它还能治愈人的伤痛,调解和恢复人的身体机能,想我在那苍琼阁铁房密室中就是运用御风术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的。可你大师兄邢云飞一味的追求飓风杀招,求狠、求快,他的剑法固然犀利,但日子久了难免戾气过重,终究不是好事。”

    殇沫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天翱剑法和御风剑法的区别,天翱剑法是从御风剑法中演变而来,但是只有掌握御风术的精髓才能将天翱剑法同御风剑法归为一路。

    随后,殇沫调皮道:“师父,你在那苍琼阁铁房密室中,就领悟到了御风术的精髓了吗?”

    郭明轩抚摸了几下殇沫的头发,仰天大笑,道:“是的,在苍琼阁铁房密室之中,只有求生的渴望,没有俗事的烦扰,更没有万劫的杀戮,感受春风的气息,将全身心都重新洗礼,为师先得其精髓,所以自然也能运用到剑法之中。”

    听完御风剑法的由来后,殇沫从郭明轩的怀中坐起,将双手展开,深深得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去感受风的气息。

    忽然殇沫转过头,看了看微笑着的师父郭明轩,坏笑道:“御风术果然让我舒展很多,哈哈。师父,我想梅心影修行的是您的御风剑法;那么兰雨晴能将剑气形成冰锥,又化冰为水,那想必就是铁房密室中的御水法门;竹琬婷动若迅雷,剑法之快根本看不到出剑的影子,应该就是御雷决;至于菊若雨嘛,我虽还未见她出过剑,那必定就是御电术了!可是...门中哪位师哥、师姐修行的是御火真经呢?”

    郭明轩点了点头,凝视着殇沫,笑道:“小小殇沫果然悟性极高,梅兰竹菊正是分别修行了:御风剑法、御水剑法、御雷快剑和持剑电击。她们四姐妹年龄尚少,为师便各自分授一剑。至于御火真经,灼热之气太过猛烈,为师便把御火真经与这御电术相融合,倘若你日后有机会看到菊若雨出剑,你就会发现,她持剑击出之处,必定会留下火光,所谓剑法也只不过是怕她忍受不了引电至掌心时的剧痛,固然用剑做为身体与大自然的阻隔之物罢了。”

    此时的殇沫瞬间明了,又急忙向郭明轩问道:“师父,你修成这五种绝世功法之后,你必定难逢敌手,是否就能从这铁房密室中出来了呢?”

第七章 刺杀

    郭明轩慢慢的抬起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微笑的脸也逐渐变成了痴痴的样子,喃喃地道:“后来....出来了....出来了,出来后我也就遇到了她,你师姐柳韵锦的母亲...”

    话说一半后,郭明轩右手揽住坐在身边的殇沫将其揽入怀中,脸上又露出了微笑,道:“殇沫,这世间事因果循环,早有定数,倘若殇沫长大以后,遇到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之事也不必过于执着。”

    “我师姐柳韵锦的母亲?她是谁?”殇沫不停得晃着师父郭明轩问道。

    郭明轩低下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殇沫,那双清澈且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使郭明轩回过神来。

    他皱起眉头,眼神又慢慢的迷惘起来,微声哽咽道:“你师姐的母亲叫柳若锦,韵锦是我和若锦的孩子。当初也是我拉着韵锦的手,来到这天翱门的。”

    话落,郭明轩缓缓的抬头望着星空呆怔了良久,他的神情使不懂情爱的殇沫也悲伤起来,他不忍再扰师父郭明轩的思绪,眼神也移至星空,直接眼沉无力渐渐睡去...

    翌日。

    清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入无尘阁,一阵阵微风吹向床榻上熟睡的殇沫,他前额的发丝不时的摇摆着。窗外的小草伸了伸懒腰,在它身上的露珠晶莹透亮,就像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耀。荷花池里的荷花也舒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摇曳...

    阵阵鸟声,扰醒了殇沫的清梦,他缓缓起身,好奇得看着屋舍中的一切。然后,下床慢步走到屏风旁看到,师父郭明轩正在阁外的台榭之上闭目打坐。殇沫瞬间喜悦至极,毫无顾忌的跑向郭明轩,重重得趴在他的后背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道:“师父,你在这里啊?嘻嘻,抓到你了。”

    郭明轩屏息收气,双手缓缓放置在了腿上,定神干笑道:“哈哈,是啊,你抓到为师了。说吧,想让为师怎么奖励你?”

    殇沫眨了眨眼睛,将中指放置嘴边,左右迟疑了一会儿,尖声道:“师父,我要你教我最最最厉害的武功!”

    “哈哈,你这孩子一开口就要学最厉害的武功,好啊,你要学,为师就教。”郭明轩拂袖站起,定睛看着殇沫,狂笑不已。

    “好啊,好啊,师父教我最厉害的武功了!师父教我最厉害的武功了!”殇沫欢喜道。

    “哈哈,别高兴太早!从今日开始,殇沫每天都要熟读为师无尘阁内的道家著作,不管懂否,牢记便可。”郭明轩看着殇沫的笑脸也满心喜悦,指着身后的无尘阁说道。

    殇沫连连点头,道:“遵命,师父!快教我,快教我!”

    郭明轩摇头关怀道:“孩子,不可急功近利,能吃进去多少是多少,切莫勉强!”

    “要说为师最厉害的武功,莫过于这刚领悟出不久的天傲剑法,此剑法融合了御风剑法、御水剑法、御雷快剑和持剑电击,又以御火真经做为内功辅助,将身体的各个经脉互通互贯,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最适合男子修炼。”

    “可此剑法最忌贪功冒进,一旦风、雨、雷、电、击的功法和身体内金、木、水、火、土无法相辅相融,便极易走火入魔....”

    殇沫听着郭明轩连连不断的关怀语气,不由得心中一酸,流下了眼泪,哽咽道:“师父,你对我真好,我只是随口一说,您不但当真,还关切连连,你好像我父皇...”

    郭明轩神情凝重,双眼满怀柔情的看着殇沫道:“孩子,想你父皇了?无妨,孩子。等你长大,自会有与你父皇相遇的一天...”

    殇沫擦了擦流在脸上的泪水,抿抿嘴道:“嗯,师父,我知道了,我现在一定要学好功法。但是徒儿有一事不知,天傲剑法和天翱剑法这一字之差,其区别是否就是天傲剑法把御风剑法、御水剑法、御雷快剑、持剑电击和御火真经都融合在一起了呢?”

    郭明轩抬起头望着晴空万里、风卷云舒,道:“是的,其实天傲剑法不光如此,它的要领在于融入自然,化己境为物境。殇沫如若现在不懂,也无妨,先学会与树木、花草、鸟兽对话即可。”

    殇沫一怔,问道:“与树木对话?与花草、鸟兽对话?真的可以吗?师父。”

    郭明轩大笑道:“可以,需要你慢慢去领悟。行,我把天傲剑法的总决式传于你,你要听好!以道为背,以德为锋,以阴阳为气,以五行为柄,上可断天光,下可绝地维....”

    殇沫摸了摸头,虽然听得一塌糊涂,但总算把师父郭明轩所有的话都记住了,微声道:“我记下了,师父。”

    郭明轩上前,轻抚了几下殇沫的头发,殷切道:“不急,不急。去吧,先到无尘阁中看些道家著作去吧,只有先熟读、领悟道家著作,天傲剑法便能很快的学会了。以后,殇沫定然能傲视于这天地之间...”

    翌日。

    在无尘阁内醒来的殇沫,远远望到师父郭明轩在阁外台阶之上背手远望。殇沫蹑手蹑脚的走近郭明轩,瞬间感到一丝忧伤...欲言又止的殇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低头转身欲轻轻离去....

    “殇沫,你醒了?来,来师父这,把昨天看得道家著作背给为师听听。”郭明轩微笑道,并抬手暗示殇沫来他身边。

    殇沫望着师父郭明轩脸上的微笑,心中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难受万分,暗想:虽然每次见到师父郭明轩,他都微笑着,其实他心中的苦闷,并不比我与父皇难逢的苦思之情少。我虽再难回应天府,但师父待我犹如亲子,我也该让师父快乐!

    殇沫慢慢的走向郭明轩,喃喃自语道:对了,师父前日提及到师姐柳韵锦的母亲后,便神情忧伤。莫非是太过于思念师母...师父平时被尊为真仙,极少与人说话,更别提袒露心扉了。也许,让师父把他的故事讲完,他会畅怀一点吧....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师父,我背得对吗?”殇沫欢喜得来到了郭明轩面前。

    郭明轩连连点头微笑道:“对,对,对。殇沫真聪明。”话落,便把郭明轩抱起,举得高高的。

    “师父,我能再接着听你讲故事吗?”殇沫迟疑的小声道。唯恐再勾起郭明轩的伤痛。

    “当然可以,殇沫想听,为师就讲,哈哈。也许,殇沫听后,能更好的领悟天傲剑法!”郭明轩放下高举的殇沫,拉起殇沫的手,向无尘阁台榭之上走去,他边走边讲.....

    这苍琼阁铁房密室中的御水法门、御雷决、御电术、御火真经和御风术,经过我的细细体会,领悟到了大自然中的风、雨、雷、电、击五种力量,而这五种力量又与道家的金、木、水、火、土相辅相成,能够相互转换变得越发凌厉、势不可挡,也能相互克制阻其势头。若风雨雷电相融合,击打出去,世间万物皆灭之;但风又能吹散层云,产生不了雷电;雷电又能击入水中,将水化为自己的辅助物,去无限放大其威力。种种融合和相互克制,内含奥妙颇多,为师在铁房密室之中思来想去,瞬间也其乐无比...

    深秋的一天,我记得南铁壁墙上缝隙外的远景都呈现一片灰黄,在风中摇曳,凋落。苍琼阁阁主柳落衣,来到了铁房密室之中,看到盘膝而坐的我,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可造之材,没有死,也说明你已今非昔比。”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开口说话,她虽然是位中年女妇,但她的声音却宛如少女一般柔净,我急忙站起,回道:“柳阁主将我关入这铁房密室之中,虽说有谋害之嫌,但也有再造之恩,真不知柳阁主是何用意!”

    柳落衣闻言后,看了看站起来后的我,转过身去,呆至不动。没过多久又转过身来,不停的对我冷笑...表情变得也令人恐惧,不知该如何形容,多少有一丝恨意,又有一丝爱意,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舍,更多的是种刻骨铭心的伤痛...

    她语气凝重的道:“连你都懂得道理,而他却不懂。你未死活着,犹如再造;他也是未死活着,岂不是也欠我一份再造之恩!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俩个此刻的话语,却有天地之隔,他始终不懂,始终不明白我对他的良苦用心。”话一说完,柳落衣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我见柳落衣丝毫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做声响,我便问道:“柳阁主,你没事吧?”

    柳落衣狠狠得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道:“你从小并非在我苍琼阁长大,你又机缘巧合被我所救,也算是我阁中之人。可你半路入阁,身上又无一点功法,从零开始修习,不知要到何时,更不知有没有修我阁中武学的悟性。索性,我便引你入这铁房密室之中,要么死在里面!要么身负绝学活着出来!”

    她又冷笑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看似呆弱,却是可造之材!也好,你我既然有缘,你以后就是我的亲传弟子!随后,你便出去,沐浴更衣休息几日,几日后,你出阁替我执行刺杀任务。”

    柳落衣的话,使我迟疑起来,我忙问道:“刺杀谁?什么任务?”

    柳落衣却不做任何回答,敞开铁门,离去了...

    随后,我被一绿衫侍女带回房间,这个房间是我初到苍琼阁所居的住所,虽然房内的陈设丝毫未变,但是我的内心却欢喜不已。高声感叹道:“终于出来了!”

    房内已备好热水,我沐浴更衣之后,坐在镜子面前。这是我两年以来第一次看到镜中的自己,却发现,我的头发从头顶到发中都变成了银白色。我一时慌乱极了,捋了捋头发,将仍是黑色的发梢抓在手中,瞬感岁月多扰...

    默想:也许是我在铁房密室之中连连接引雷电所致,后来虽习得御风术,但身体受损在前,想我刚刚而立之年,头发日后会完全变成银白色,不由得伤感起来...

    几日后,柳落衣来到我的房间,对我环视一圈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趁我不备之时点了我的穴道,强喂我吃了一颗药丸,我不知是什么药丸,吃完之后,也没有任何感觉。

    疑惑之中,我便向她询问给我吃了什么,她却瞪了我一眼,解开我的穴道,冷冷的回道:“你不需要知道,跟我来。”

    途经弯弯绕绕的道路,就这样她带着我走出了苍琼阁,出来之后则是一片树林。也就在那时,我遇到了她柳落衣的独女柳若锦...若锦的样貌美极了!回想来,你师姐柳韵锦现在长得越来越像她了...

第八章 柳若锦

    眼凝清露重,眉敛翠烟深。

    柳若锦淡淡的表情,与苍琼阁门人一样孤冷、阴沉,如说带刺的玫瑰太过于鲜艳,不如说她是一朵带刺的百合,使人难以接近,又如天仙塑立,另人窒息...

    苍琼阁阁主柳落衣看了看聚集在此的三人,点了点头,高声道:“你们三个这次出去,去刺杀的是当世绝顶杀手。他们不止一个人,而是五人,江湖人称五阎王。”

    柳落衣转身背对,又道:“江湖中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样貌,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江湖人分别唤他们为阎大、阎二、阎三、阎四和阎五。他们五人出手狠辣,只要他们出手,对方绝对必死无疑!其五人常常结伴而行,终日一身黑衣,分别佩戴一把乌黑的剑。”

    柳落衣冷冷的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又道:“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不要妄想逃跑!你刚刚已经吃了我的毒药,不按时回来服用我的解药的话,你也将是个死人!”原来在我房间,柳落衣点我穴道后,给我吃下去的药丸,是一粒毒药。

    除此之外,那时的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与我同行的两人除了若锦外,还有苍琼阁首徒萧未遇。即使萧未遇和柳落衣没有血亲关系,但是若锦却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世上怎么会有让亲生女儿去杀人的呢?还是去杀五个这么厉害的职业杀手,难道柳落衣一点都不担心女儿的安危嘛....

    “师父,我们如何能找到此五人?”萧未遇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开始打量着这位苍琼阁首徒萧未遇,他面无表情,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利剑,剑柄细长,雕花很精致,且剑鞘是暗红色的。想必他的剑法定然是犀利无比的,因为他脸上的桀骜,紧握着利剑不曾有丝毫松弛的手,加上他身上强势的杀气,已经给我无懈可击的感觉了。

    萧未遇话落,只见柳落衣缓缓抬起左手,两指之间夹着一张纸条,森然道:“我接到消息,此五人近日要去刺杀江月门门主暮云烟。你们三人不必理睬暮云烟的死活,我只要五阎罗死!”

    随后,她又狠狠得瞪了一下柳若锦,语气中略带几分威胁,道:“若锦,我交待你的事情,切莫忘记。你们即刻出发吧。”

    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走在了赶赴江月门的路上,若锦和萧未遇一路上没有任何话语,我自然也闭口不言...行至离江月镇数十里的郊外,天空下起了大雨,深秋的雨特别寒冷,又临近夜幕,我们只好来到一处山洞中取来枯枝,燃起火堆取暖。

    没等我身上的衣服干透,萧未遇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傲慢道:“你叫什么?行了!不管你叫什么,今晚你去洞口处守着,我和若锦在洞内休息。”

    我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一句话。拿起身旁的剑,独自走到洞口处,虽然有些冷,但是却不必淋雨也算不错。我背靠着洞口一侧慢慢的坐下,静静看着外面的雨落。没过多久,我便听到洞中若锦和萧未遇在争吵,萧未遇显得很生气,对着若锦吼道:“从小到大,我对你那么好,这还不够吗?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柳若锦闻言不答。片刻间,她拿着苍琼剑走到了我身旁,淡淡的看了看我,在我对面的另一侧坐下了....渐渐的,她双臂环抱双腿,眼睛出神得看着外面冰冷的秋雨....

    那时,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甚至连怎么开头,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凝视着她,这是我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她脸上略带委屈,眉宇间也有几分忧伤,微弱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在这陌生而又无助的夜里,我忽然心痛不已,莫名的流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为什么流下,只是感觉那时心好痛。这个在我面前的女子,除了美如昙花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许这种感觉很荒谬,但是却在我脑海中过了无数次此生能与她相遇,将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守护...

    或许,我并不知道若锦都经历过什么,但是可以看出她是位心思很重,又不愿轻易述说的女子。夜是冷的,她的脸也是冷的,可是即使再冷也无法让人忽视她那双柔情的眼睛。

    倘若有天,性命和若锦只能选择其一,我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若锦;无论是应天府内的碧玉妖娆,还是宫墙内的高贵艳丽,那晚,都难比若锦的一颦一笑,多少次想退去外衫为她披肩,甚至想要去紧紧的抱着她,即便只是惊鸿一瞥,我也甘做殷勤过客...

    “你冷吗?我去捡些枯枝来。”若锦居然先开口对我说道,随即便欲起身走向雨中。

    “我...不冷,我去,你坐着就好。”我急忙起身,双手有些不听使唤,也许是被她的声音惊到;也许是太想和她说话,而她又忽然先开口,我没有丝毫准备的原因。总之,那时我的脑子懵懵的,耳朵里不断的回荡着她那可以融化一切的话语。

    我笨笨的走出,回头看了看若锦,差点摔倒,真是像个傻子一般。可是若锦看到我的样子,却笑了。看着她的笑,我痴痴的站在寒雨中,丝毫不能动弹,倘若有天仙也似如此吧...

    “你还不去?”若锦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润,轻轻的道。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转身走向雨中。这场雨渗透了整片大地,想要找到干枯的树枝,已非易事。我走了很远都没能如愿,心里却没有一丝抱怨,却欣慰此时在寒雨中苦寻枯枝不是若锦...

    渐渐的,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破庙,我暗想:这破庙的屋檐下应该能找到些枯枝碎叶吧。我便走了过去,走近之时,听到庙里好像有人在讲话,其中一人道:“大哥,小小的江月门也配我们五阎王亲自动手?”

    第二人道:“是啊,想那江月门门主暮云烟武功平平,只是水性好于常人罢了,只要我们将他引出到陆地上,我一人足矣。”

    第三人道:“二哥,三哥,凡事还需小心,既然尊上做此安排,定有深意!听闻近日来,尊上派出的多名刺客都莫名的失踪了,所刺杀的目标有活着的,也有死去的!想来针对尊上之人,并不是为了去救那些被刺杀的人,而是要削减尊上的实力。”

    第四人道:“是的,四弟所言甚是,我们定当小心行事,否则有钱拿,无命享用,也是一件憾事!”

    我透过窗口看去,此五人的穿着和佩剑都与苍琼阁阁主柳落衣描述的一样,他们样貌凶神恶煞,眼神个个冰冷无比,应该是五阎王无疑。那时,我便想立即回去,把他们的行踪告诉若锦和萧未遇。离去之际,右脚却踩断了庙角的干柴,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话音刚落,庙中一人已破庙门而出,我只能快速躲了起来,那人环视了一圈,向我走来....

    “五弟,休要疑神疑鬼,这么大的雨怎会有人?倘若真的有人也该有脚印留下,这干干的庙台上没有丝毫脚印,想必是风吹断了树枝吧。”另一人出来言道。

    “是,大哥,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进去吧。”两人相互搭肩回到庙中。

    脚印?是啊!这湿漉漉的雨水肯定沾满了我的鞋底,为什么我走过之地,没有留下脚印呢?我又慢慢的走到刚刚站立的窗外,仔细的看了看地面,确实干干的庙台上没有任何脚印。我默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否与我练的功法有关呢?那时,我来不及多想,便抱起庙角的干柴裹在怀中,快速得离去了...

    回到山洞之时,若锦已经靠着洞口的一侧睡着了。我将干柴放下点燃起来,便脱去外衫在柴火边烘烤,可又觉得烘烤太慢,我便提气将御火真经的灼热之气引向双手,想快点把湿漉的外衫彻底烘干。烘烤之际,我的眼睛一直死死得看着若锦完全清晰的面容,她的睫毛好长,左手特别纤细,右手却紧握着苍琼剑...

    “呀!”我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由于看若锦太痴迷,御火真经的灼热之气已经将我的双手烧得通红,我急忙放下早已烘干的外衫,将双手伸至洞外,让雨水来降低我双手的温度。随后,我将双手在身上的内衫上擦拭干净,拿起已烘干的外衫给若锦披上。

    倘若是醒着的若锦,我绝不敢这样做。因为即便是熟睡的她,我靠近之时也心跳极快,喘不过气来,额头上的汗已流至脸颊...浑身发热的我,瞬间觉得还是将柴火放得离若锦近一些好,我静静的蹲下,开始往靠近若锦的地方添置干柴。添置后,我满意的回到了洞口的另一侧,看着熟睡的她,不忍闭眼休息。那时,什么五阎王的行踪都早已抛之脑后,只想让若锦好好的睡一觉...

    翌日。

    清晨,萧未遇走到我身边,将熟睡的我踢醒。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晨风虽略带寒意,但依稀还能听到鸟儿叫的声音,我转了下头,看到若锦站在洞外看着刚刚醒来的我,我对她微微一笑做为回应。

    萧未遇却怒道:“快点启程了,我们还不知道五阎王的行踪,我们必须先赶到江月门的附近进行部署,否则很难再找到他们的踪迹。”

    我揉了揉眼,站了起来,发现昨夜亲手披在若锦身上的外衫从我身上掉落,我急忙捡起,不禁看了看若锦,她还在看着我,像似在想着什么,我又对她微微一笑,却被身边的萧未遇看到,他冷冷道:“看什么看,还笑?走了!”

    行途中,我盘算起昨夜破庙和我们留宿山洞的位置,如果都是清晨启程,应该是我们先到江月门,但是五阎王如想掩人耳目,肯定会天未亮就开始启程吧...我思来想去之时,脚步也慢了下来,萧未遇已经离我十米开外。

    “昨夜,谢谢你。”柳若锦故意慢下脚步,目光凝视着前面,微微的说道。

    我笑着看了一眼她,道:“没...没事。”

    除了若锦向我致谢外,我们三人一路上还是如出发之时一样,再没任何话语,快步向江月门走去.....

第九章 江月门

    怒江涌动十里寒,孤帆远处老翁竿。

    朗声万里诉江月,月影云烟船儿辗。

    远处的江面上,一老翁朗诵着江月门门主暮云烟的诗歌:“欲眼独醉楼阁巅,拂风掠影笑迎月,絮絮月光烙冷颜,吾欲随风去,惟恐醉步越江心。”

    “柳,妖娆静垂,风萧吹尽伊人思。”

    “烟,袅袅凌人,粼粼微波破月宫。”

    “谁?月阙行来把歌唱,斗笠摇摆逍遥游。”

    “谁?跃过龙门宫阙现,轻狂划破美人脸,撕心冷颤节节退,无心散乱杯中月。”

    “寒梅零落杯中酒,伊人胭脂粉中游,拂袖半遮饮其味,楼阁潭下透皎洁。”

    “风逝笠回龙门闭,天水连月双双映,君意醉杀清江月,何知月轮终皎洁。”

    在夜幕下的江面,老翁之所以能如此逍遥、畅快,则是得到了江月门门主暮云烟的庇护,江月门统管着万里江域,门主暮云烟更是亲护渔民,撵走了恶霸,杀跑了水贼,震慑着漕运安危。

    江月镇的百姓视他为守护神,更有:江月门中升云烟,万里晴空无波澜。的说法闻名郊野。侠名远扬的暮云烟水性极好,潜水破浪无不精通,能到人不能到的江底,能破人不能破的涛涌。如今,五阎王奉命要将暮云烟杀之,可他却尚不可知,没有丝毫防备....

    时过晌午,我、柳若锦、萧未遇一行三人来到了江月门门牌坊之下,远远看到江月门门主暮云烟已经倒地不起,口吐鲜血,五阎王冷嘲热讽的对他喝道:“暮云烟,我五人来时,就告诉过你,让你自己自尽,你非但不听,还与我们动手,当下你们全门上下只剩下你一人,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暮云烟面色苍白,颤声道:“尔等小人,有何资格说我罪孽深重,我全门上下皆死在你们手中,我自问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五阎王中的阎大,道:“是啊,我们确实无冤无仇,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也只能算你倒霉吧。”话落,阎大便横起剑锋向暮云烟的喉咙刺去。

    萧未遇见势,极快的跃至还在仰笑的阎二、阎三、阎四、阎五身后,举剑一挥,凌厉剑风斩落,将身前的阎二直接斩杀。随后,只见萧未遇左闪右击将阎三、阎四、阎五挡至数米之外,形成对立之势。此时的柳若锦并未直接向五阎王出手,而是凝聚剑气斩断了刺向暮云烟喉咙的阎大的剑。

    阎大怒气勃发,喝道:“尔等何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斩杀我二弟?你们何时来的?”

    萧未遇缓慢的摇着头,双目往上翻了一下,沉声道:“少废话!五阎王如今剩下四个,不如你们下去问问真正的阎王爷为什么吧?”话落,萧未遇的剑直接向他们四人挥去。

    萧未遇的剑法凌厉,身形迅捷,每出一招身边便有数道剑影相随,实在看不出使用的是什么剑法。相随他的数道剑影足已护他周全,使敌人无破绽可寻。四阎王连续抵挡萧未遇的攻势,没想到萧未遇以一敌四却依旧占得上风。

    此时的柳若锦跑到江月门门主暮云烟身边,将怀中的金疮药递给了他,并盘膝坐下运功替他疗伤。见状,我心里不禁暗想:柳若锦如此心地善良,难道每次“刺杀”任务,都是她救人,萧未遇杀人吗?难道昨夜破庙内五阎王所说的有的刺杀目标死了,有的刺杀目标却还活着的原因,就是因为柳若锦的出手相救吗?

    种种疑问在我脑中不断的徘徊,呆滞不动的我,一时手脚无措,只好拔出手中长剑挡在若锦前方,护她周全。

    “你们俩个在干什么?难道忘了阁主的话了吗?不要管暮云烟的死活!”萧未遇怒喝道。

    柳若锦皱了皱眉,无奈的站起,右手高举剑身,左手戟指从剑柄处运气至剑尖,重重得挥了出去。我定神一看,若锦使用的是御风剑法,原来铁房密室中最后一本御风术,若锦早已熟练自如。她群斩剑气直接将四阎王击倒,萧未遇见机,立即砍掉了四阎王中阎大的右手臂...

    看到若锦出手,我不得不瞬移到四阎王面前,用剑分别挑掉了阎三、阎四、阎五三人的手中长剑,四阎王面色惊恐,向我和萧未遇颤声道:“大侠,不知我们哪里招惹到了你们,如若今天你们放了我们四人,我们就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休要多言,你们已是死人!”萧未遇话音刚落,眼神变得恶狠无比,直接将面前的阎五斩杀。阎三、阎四见状,急忙搀扶起阎大,分别从怀中抛出白色粉末,刹那间,我和萧未遇跪倒在地,手捂胸口,再也无法提气...

    “若锦,杀了他们!”萧未遇急喝道。

    “哈哈,你们俩个已是待宰羔羊,剩下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正好让我们兄弟享受!”阎三奸笑道。

    萧未遇回头看了一下柳若锦,对着阎三张口大叫:“我要杀了你!”欲站起冲向阎三,却重重得倒在地上,沉吟道:“若锦,杀掉他们,杀掉他们....”

    “我说,你就别挣扎了,慢慢看着我们怎么调教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吧,哈哈。”阎四狂笑道。

    此时的我,虽然也因中毒痛苦万分,但是我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柳若锦,面对阎三、阎四的轻薄之言,若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说任何话语。

    “三弟、四弟,快上,先制服了这冷若冰霜的貌美姑娘再说。”阎大咬了咬牙将断臂处的穴位封住,从身上撕下一片碎布,简单的缠绕后,道。

    “好的,大哥!”

    话落,只见柳若锦高举苍琼剑,右脚点地,轻轻旋转跃起,周身出现无数剑影缠绕,随着一道微风在空中重重击出,数十道剑气斩向阎大、阎三、阎四,剑气一过,只见他们跪倒在地,痛苦无比。

    我定睛一看,此三人的双腿全部血流不止,不能移动分毫。我一时惊想:若锦不但会御风剑法,还把萧未遇使得剑法与御风剑法相结合,这一斩,怕是世间难逢对手!

    “杀了他们!若锦!”萧未遇颤声道。

    柳若锦冷然道:“五阎王如今只剩下三个废人,又何必再徒增人命呢?”

    “对,对,对。这位貌美如仙的姑娘所言极是,我们已是将死之人,何不放过我们?我们愿意把解药双手奉上,大家各自退一步可好?”阎大挣扎道。

    萧未遇再次提气站起,却还是没有成功,急迫的看着若锦道:“若锦,让他们把解药交出!快!”

    “给,给,给。这就是解药,女侠放过我们吧。”柳若锦接过阎三手中的解药后,打开瓶盖闻了闻,欲将解药分发给我和萧未遇。

    萧未遇却颤声道:“慢...着!若锦,将...解药都给我!”那时的若锦没有多想,便把瓶子直接递给了萧未遇,萧未遇急忙打开瓶盖,立即服用了解药,并盘坐运气恢复。

    “师哥,快分郭明轩一粒啊!”柳若锦的眉头微微皱起,急促道。

    “不急,不急。”说话之间,萧未遇慢慢的站了起来,点了阎大、阎三、阎四的穴道,并将他们拉到了我的面前,森然道:“郭明轩,你虽然也中了毒,但是你在你自己面前拿剑杀人并非难事吧?来,杀了他们!”

    “为什么要我杀他们?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我一愣,道。

    “哈哈,阁主果然没有猜错,你小子不敢杀人,既然不杀人要你何用?不为苍琼阁办事,就留你不得,你死?还是他们死?”萧未遇怒目圆睁冷冷的说道。

    一时之间,我被萧未遇的话语惊到。心中默想:苍琼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逼着别人去杀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我淡然道:“苍琼阁与我有再造之恩,就因为我不愿杀人,便要杀掉我吗?”

    萧未遇狂笑道:“你出门之时,阁主给你吃的药丸你可知是什么?那是腐血碎骨丹,其毒性是从琼州鳄鱼血中提炼而出,又掺杂着一毒草和一毒虫,两月之内不服用解药的话,你全身上下的血便会变成绿色,然后身体的每一寸筋骨就会慢慢断碎而死,你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难道我以后都要像你一般不分是非善恶,只听从阁主的命令去杀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且不认识的人吗?难道我只能变成苍琼阁的杀人傀儡才能活命吗?原以为苍琼阁救我性命,阁中奉行的是侠义之道,救人水火的宗旨!没想到,如今我不愿杀人便要死。既然如此,你就杀了我吧!”

    那时的我心灰意冷,本以为苍琼阁可以成为孤路上的避所,原来这避所只是我美好的想象罢了。

    我又看了看萧未遇,瞬间觉得他可怜至极,想必他每次出来执行刺杀任务,阁主柳落衣必定先让他服用腐血碎骨丹后,才让他出门的...

    可若锦...我的眼神不由的落在柳若锦身上,她是如何在这样行事恶毒的地方长大的?也许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地,这可能也就是为什么柳若锦脸上时刻带着冷漠的原因。想到这里,我心痛不已,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若锦,出门前阁主嘱咐你的事,你没忘吧?!这小子既然如此,杀了他,以绝后患。”萧未遇察觉我一直看着若锦,便逼迫道。

    “师哥,明轩既然拒绝杀人,如今又服了腐血碎骨丹,仅剩两月的寿命,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柳若锦的表情变得紧张而又伤感起来。

    “若锦,你可知道这郭明轩在铁房密室中都学会了什么吗?他学会了我们苍琼阁的不传之密,你和阁主的御风剑法他也会!想当初我连御风术最初级的功法都无法领悟,而他何德何能竟有如此造化。此时我们不杀他,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动手了!更何况阁主也已明示过,不能为之所用,便杀之!阁主对你的再三嘱咐,难道你忘了吗?”萧未遇狠狠得喝道。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出门之时柳落衣瞪一下柳若锦是何意了,想必她所交待若锦的事情,就是倘若我不为苍琼阁所用,就杀之的命令吧。

    “师哥,我做不到。我求你了,放过郭明轩吧,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对阁中事情一无所知,放过他吧!”柳若锦神情凝重得看着萧未遇连连为我求情。

    “哈哈,放过他?我的剑又曾放过何人?!”萧未遇见柳若锦迟迟不肯动手,便提剑向我的胸口刺去.....

第十章 生死之际

    “不要!得罪了!师兄!”柳若锦一掌打在萧未遇的胸前,他被击退数米倒在地上。

    此时,萧未遇手中的解药瓶子也随之飞出,被柳若锦伸手抓到。柳若锦即刻扶着我的臂膀向远处逃离...

    倒在地上的萧未遇从未见过柳若锦如此决绝,眼中一向善良柔弱的她却为了救我,连回头看一下萧未遇的举动都没有。萧未遇发疯一般的大叫,他没有追赶我们,反而剑锋转向了已被点穴的阎大、阎三、阎四身上,一顿乱刺,直到此三人的鲜血溅满他的脸,顺着脖颈往下流....

    随后,萧未遇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呆愣了起来...

    深秋的天气,虽然阳光很足,但是微风中夹杂着的寒意却丝毫未减。柳若锦前额的头发来回摆动着,头上的汗珠也格外闪烁。

    就这样,她搀扶着我,毫无目的的走着,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也许此时的她已赫然醒觉,刚刚救我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看似有迹可循的人生,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举动。第一反应做出得行为,又让多少人惊讶无比,不知所措。也许,若锦的内心深处是不愿臣服于一眼见底的现状的,恰恰不假思索的直接反应,帮她选择了内心的渴望。当然,还有一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可对我而言,今日的所有点滴过程,最终将变成魂牵梦绕…

    走着走着,她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薄薄的嘴唇显得格外红艳,并微微张缩着,使呼吸能够更好的配合急促的步伐。她直直得凝视着前方,没有丝毫想要停歇的意思。

    我被搀扶的臂膀不断摩擦着她的侧胸,急促的心跳让我不敢开口说话,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唯恐一张口,这梦就散了...

    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的我,使柳若锦的脚步也开始放慢,我实在不忍,叹道:“若锦,我们相识不过数日,你今日能救下我一命,我已万分感激,把我放下吧。”

    柳若锦不答,只是将她手中紧握的解药瓶子直接塞给了我,继续往前走。她剔透的汗珠已流至脸颊。

    我接着道:“若锦,别走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贵为苍琼阁少主,身份何其尊贵,如今,你不但违背了你母亲的命令,又打伤了你师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柳若锦依旧不答,搀扶着我缓慢的向一棵大树下走去。我双眉紧皱,神情凝重的望着她的脸,那一刻,更加确定她将是我一生最大的牵绊。也许,她为救我性命,向萧未遇出手的那一刻,也注定这惊鸿一瞥从此变成了铭肌镂骨...

    “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你先把解药服药吧。”她的身子有些不稳的将我放在身旁的大树下,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至眉间的汗,急促的说道。

    服下解药后,我在没有调息的情况下,已感觉身体如常。我整理下身上的衣衫,对她微微一笑。

    她回过头来也对我一笑回应,好奇道:“你的毒已经解了吗?看起来你已经没事了,这下我也放心了,嗯....我也该走了。”若锦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表情多少有些无奈,也许更多的是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

    “你要走吗?去哪!?”我慌忙的拉住她的手,追问道。

    “回苍琼阁。”她低下头,弱弱道。此时,她的脸上随之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绯红。

    “你现在回去,阁主肯定不会饶过你的!?你救我时,难道就没想到这些吗?”我不解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愿看到你死在我面前,其他的便没有多想....可对于苍琼阁来说,至从母亲柳落衣接任阁主后,它便是我的家,无论回去会受到何等责罚,我都是要回到母亲身边的。”她的表情有些凝重,话语也越发坚决起来。

    我顿时有些沮丧,心痛极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想到自己身上还中着腐血碎骨丹之毒,只剩下两个月的性命,即使能阻止若锦暂时不回苍琼阁,又能如何呢?

    我低下头,心中不禁重重的叹息,眼神凝聚在若锦塞到我手中的解药瓶子上,细想到:我与若锦整整相差十岁有余,就算我对桃李年华的她早生爱慕之心。此时此刻,自己又能承诺她点什么呢?!

    而如今,又欠下了她的救命之恩,两个月后是死,现在回苍琼阁最多也是一死,何不陪着若锦一起回去面对呢!虽说柳落衣行事狠辣,但若锦终究是她的女儿,也许柳落衣见我随若锦回到阁中,反而不会再过多责怪若锦,也未尝不可一试啊。

    “好,我知…留不住你,眼下我也只剩两个月的寿命了,我便随你一起回苍琼阁。”我斩钉截铁道。

    话落,柳若锦凝视着我,神情中带着些许不舍,她犹豫道:“其实,你...你身上的腐血碎骨丹的毒,我...我能解。”

    我微微一怔,尚未说话。若锦又道:“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向往自由且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的人。索性,我就将你身上的毒全都解了吧,这样,你就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好好的过完一生了。”

    说完,柳若锦的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又微声道:“我回到苍琼阁后,可能以后很难再出来了,你、我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吧。我若为你解了腐血碎骨丹的毒,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希望你从此不要再记恨我母亲...”话落,她强忍着泪水对我微笑着。

    看着她的微笑,我心里酸楚无比,泪水也湿润了眼眶。心中不禁自责:也许,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才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其实,在皇帝朱元璋罢免已故父亲爵位的那天,我就是个该死之人。可老天不但没让我死,还让我遇到了若锦!可是…难道,真的只是遇到而已吗?!

    我欲开口告诉若锦:不管我有没有中毒,我都已决定陪她一起回到苍琼阁领罪。

    也就在这时,柳若锦却趁我不备,突然点了我的穴道,我惊想:她为什么要点我穴道?就算是解我身上的腐血碎骨丹之毒,也没必要点我穴道吧!莫非……若锦,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已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我,定神得看着若锦,只见她将真气凝聚在左手食指之上,用食指重重得向她的右手腕处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流出。她半蹲在我面前,用柔情的眼神直视着我,眼中有些闪烁,道:“没事,我这就为你解毒。”

    话落,她便把血流不止的右手腕,紧贴在我的嘴上,她的鲜血不断的流入我的口中…我眉头紧锁,神情慌乱,用尽全力想去摆动自己的身体,并想要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嘴绷住,反去顶住她鲜红的手腕。可始终未能动弹分毫,我不禁泪流,脸上持续露出抗拒之色…

    我嘴角处,时时渗出若锦手腕中的血来,不断的滴在我盘坐的双腿上。没过多久,她全身瘫软在我的怀中,颤声道:“好了…你…你身上腐血碎骨丹之毒,应该…应该已经解了....我能够这样死去,其实….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话落,她便没了任何声响,手腕处的鲜血却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很快得染红了我的衣衫…

第十一章 暗生情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眼见柳若锦即将香消玉殒,我强行提气使用御火真经,使自己被点的穴道快速灼热起来,加快了体内血脉的流速,想尽快使身体恢复机能。

    没想到,片刻之间我便冲开了穴道,我紧紧的抱着柳若锦,失魂的叫喊道:“若锦?!若锦?!”

    我看着昏厥在我怀中的她,眼泪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我实在想不出她会用这种方式去救我,我迅速扯下衣角,紧紧缠住她受伤的手腕,四处张望,手足无措的抱起她,向附近的江月镇狂奔…

    我心中不断向天地祈祷,暗下重誓:若救不回若锦,我便自绝经脉,陪她一起躺在冰冷的棺椁中。

    “大夫,大夫,快看看她。”我六神无主的来到镇上一家医馆内,大声的喝道。

    “快,将她放下,我看看。”医馆里的大夫示意我将若锦放在座椅之上,立即为若锦把起脉来...

    “这位...你....你虽相貌清秀,却满头银发,实在让老夫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不过,你带来得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老夫开几贴补血方子,你煎熬之后喂她服下,再好生休养几天,便可好转。”大夫说完,拿起纸笔便把方子写得清清楚楚。

    直到这时,我快跳出嗓子眼的心,才慢慢舒缓下来。我到药童处抓了药,摸了摸怀中从苍琼阁带出的银两,维持数日的开销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抱着若锦走出了医馆,拎着包裹好的药包,往东行至数米,便看到了写着:江月楼,三个大字的客栈。这家客栈共有三层,大门宽阔,无论陈设还是桌椅都甚是讲究,我想若锦也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小二,店中可还有上房?”我对着店小二高声道。

    “有,有,有。三层天字号上房,请问客官要几间?”店小二打量着我和若锦问道。

    那时,若锦还在昏迷当中,我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方便照看,便急促道:“一间即可。”

    “好的,小的明白。”店小二伸手引路,接着道:“天字号上房一间,客官楼上请!”

    来到客房中,我将昏迷不醒的若锦放置床榻上,店小二看到我手中拎着的药包道:“客官,可吩咐小的为你煎药吗?”

    “也好....不,不必了!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就行了。”我本想答应店小二,让他为若锦煎药,但又想到若锦如今的身子,补气血的草药至关重要,我实在不想让他人代劳。

    询问清楚后,我将店小二送出门外,来到了床榻旁坐下,轻轻的举起若锦受伤的右手。看着那被我绑上碎布的手腕,眼泪不由的在眼中打转,暗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她。

    若锦已经救过我两次了,第一次如若说是举手之劳,那么第二次的以命相救,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照顾好她就能让我释怀的了...

    我出神得凝视着床上的若锦,她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淡白的衣衫,静静的躺着。我轻轻的端起客房中的水盆,用干布小心的为她擦洗,可她衣衫上的血迹始终无法清除。

    也罢,先为她把药煎好再说吧,我立即起身,拿起药包,欲出房为她煎药。

    脚步刚移至客房门前,忽然觉得心中一沉,顿时发觉不该将她独自留在房中。若锦如此美貌,足已让世间男子痴迷不已,如今,她又不省人事,怎么让我放心离去呢….

    可是,药是必须要煎的,不然若锦怎么能好,我又一次打开房门,最后还是犹豫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紧紧抱着若锦的身体,一起去煎药。这样药不但煎了,还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也只能如此了...

    来到厨房,道道寒风透过门窗不时的吹进来,我打了个冷颤后,将若锦的身体放在我双腿之上,使她的头枕在我怀中,我慢慢的脱去身上的外衫,紧紧的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我紧盯着药壶,生怕过了火候…

    药煎好了,我的心也舒缓了许多,蹑手蹑脚拿起药勺,反复得吹着,感觉温度适中后,便把药勺中的汤药,慢慢的放在若锦的嘴边,使汤药慢慢的渗入口中。

    可当两勺汤药入她口中之后,便不断的往外流出,我慌乱极了,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样喂药是不行的,她应该还在昏迷不醒当中,是没有往下咽得意识的。咳咳咳…”一白发老翁背着双手缓缓走进厨房,嘶哑着嗓门道。

    “您是?您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紧迫的看着这位老翁,道。

    “我是这厨房的师傅,你不必多心。你用嘴对嘴的方法喂她吃药,再用舌尖顶一顶她的喉咙深处,汤药自然就流入肚中了。对了,还可以适当的紧贴着她的嘴缓缓吐气,这样会更快的让她喝下。”老翁缓缓道。

    老翁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我赫然醒觉,可嘴对嘴….实在让人无法照做。

    “你还不快点喂她喝下,一会儿汤药凉了,岂不白费了这些名贵药草!”老翁端起热气腾腾药壶,晃了晃,紧皱眉头喝道。

    “我….我…”我喃喃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难道要让我这个老头喂她喝药吗?还想不想让她快点康复了?”老翁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想到要和若锦嘴对嘴,我顿时脸色通红,心跳不止。我缓缓的端起盛放着汤药的瓷碗,往自己嘴里送了两下,然后托着若锦的下巴,迟疑着向她的嘴贴去……

    她的嘴唇软软的,且光滑湿润。这时,我头上的汗珠已湿润了前额两侧的头发,浑身的汗水也渗透了整件衣衫。

    当我用舌尖顶向她的喉咙深处时,口中含着的苦涩无比的汤药瞬间有了一丝甜意….

第十二章 危机再现

    我日日夜夜在床榻前,守护着若锦。大概过去了三、四天左右,难以支撑精力的我,沉睡在她的床榻边。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客栈楼下有人大声喝道:“你这蠢材,快说,杀五阎王的人在哪?”

    “我...我看到杀五阎王的其中一位男子抱着一位极其貌美的女子,朝着这江月镇的方向来的,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我本想一路跟随着他们,想要感谢救命之恩,可半路就被你拦住了...”

    我抬起头,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缓缓的走出客房外,伸头一看,断断续续说此话的,居然是重伤未死的江月门门主暮云烟,他的表情显得痛苦万分。

    想来暮云烟不惧生死,是个侠义之人,定是连续几日,受尽了百般折磨才将挟持他的人引到此处的...

    “小二!你们店中可有一男子抱着一美貌女子,前来投宿?”挟持暮云烟的红衣男子恶狠狠的喝道。

    “没…没有…”店小二怕极了,半弯着腰干笑道。

    “真的没有?!想清楚再说!”红衣男子怒视着店小二道。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银针,狠狠得扎向暮云烟的头顶,暮云烟顿时在地上抱头翻滚起来。

    店小二认出了倒地不起的暮云烟后,更加恐惧起来,又颤声道:“暮门主!暮门主…我说,我说!但是我说后,还请您放了暮门主。”

    暮云烟在江月镇何等名望,是人人称赞的大侠。如今,被这红衣男子折腾成这般模样,店小二心中不寒而栗的又道:“前几日,确实来了一满头银发之人抱着一位貌美女子前来投宿,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现在在哪?”红衣男子斜视着店小二,森然道。

    “在…在…在楼上天字号房内…”店小二沉吟道。

    闻声至此,我急忙回到客房之中,看着尚在昏迷的若锦,方寸大乱,心慌不已。

    倘若我自己还好,无论是破窗而出,还是杀到楼下都绝非难事。可若抱着若锦,是万万不能的。此刻,若锦的身体正是恢复的紧要关头,一定再经不起折腾了…

    犹豫之间,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慌乱之下,我跳至若锦的床榻之上,拿起被子将我和她盖了起来,我压在她的身上,脸上顿时通红无比,她的身体软软的,体香阵阵,她微微张缩的鼻子,与我呼出的气相互交叉。一时,我全身出满了汗,不敢低头看她一眼…

    “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客房的门已被这红衣男子踢开。这红衣男子,俊秀无比,但身上的胭粉气息极重,他打量着床榻上的我和若锦,脸上渗出几分邪气,尖声道:“哎呦呦…哎呦呦,多好的景色啊…大白天的,还有人行**之事,真是好不寂寞啊!”

    我皱眉赫然道:“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话落,这红衣男子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暮云烟,拉着他的肩膀,道:“快说!是不是此二人!?”

    暮云烟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看我和若锦,颤声道:“不是他们,杀害五阎王的三人,都是黑发青年,没有白发之人!”

    闻言,这暮云烟显然并不想让红衣男子找到我们。

    可红衣男子听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眼神恶狠的横移了一下,又从腰间拿出一支银针扎向暮云烟的头顶,怒喝道:“你以为我应萧索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说!是不是他们?”

    此时的暮云烟面色惨澹,抱头躺在了地上,惨叫道:“不是他们,让我说几遍,也不是他们!”

    原来这红衣男子叫:应萧索。眼下,暮云烟极力维护我和若锦,应是想报答若锦的救命之恩,可看到地上痛苦不堪的暮云烟,我一时心里难受不已。

    应萧索的眼神从暮云烟身上,移向了我身下的若锦,叹息道:“呦呦呦,这小娘子这么漂亮,居然和一个头发都白了的人在此偷欢....可惜...可惜了!”

    应萧索眼放淫光,接着又道:“小娘子如此心急,大白天偷欢,何不换我如何?小娘子,你开口说下话,可好?最起码也让我知道一下你的心意啊!”他丝毫没有察觉出柳若锦仍是昏迷不醒着的。

    “闭嘴,你这娘娘腔!”我身子微起,对着应萧索戟指骂道。

    “呦呦呦,笑死我了…这大白天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中偷欢已是少见之事,可这位公子好像衣服都没脱吧?干这种事,你不需要脱衣服的吗?”应萧索刹那间奸笑不断。

    “呦!你这身下的姑娘也没脱衣服吧?莫非,她一直被你点着穴,你还没来得及享受吧?哎,我和这姑娘真是有缘,我的及时出现,让你这小淫贼无法得手……”应萧索探着头,欲细细打量柳若锦,又奸笑道。

    闻言后,我索性完全起身,坐在床榻边,这样也能遮挡住若锦的上半身,冷然道:“我劝你早点离开,别自找没趣。另外,暮云烟是侠义之士,还是早早放掉为好,免得遭受骂名!”

    应萧索在门前来回走动了几下,忽然停步,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对我道:“你到底是谁?江湖上并未听闻有你这么一个银发且容貌年轻的人物...难道你是刚在江湖上走动吗?可你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

    他接着讥道:“小银毛,你如若真有本事,不妨现在就了结了我。不过我想,若我真的被你杀死了,你也别想长命!”

    我摇了摇头,不屑的笑道:“我活不活的成,不需要你来管。行了,你打扰我们已经太久了,速速放掉暮云烟,滚开!”

    此时,只见应萧索面目狰狞的转过身去,森然道:“你如此狂言诳语,就让我看下你的真本事吧!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话落,应萧索持剑跃起,向我刺来...

    见状,我欲凝气抵挡。忽觉身上前几天被若锦点穴的位置,灼热难耐,隐痛不已,只得提起三分功力。想必是被御火真经灼伤了经脉而致……

    随着一袭微风从窗外而来,我顺势戟指挥出‘御风剑气’,只见应萧索前额的头发微微的动了一下后,他持剑的右手臂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他脸色苍白,瞬间无力的跪倒在地,捂住失去臂膀的肩头,咬紧牙关,颤声道:“御...御风剑法....你和我师父故遗名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用御风剑法?”

第十三章 苏醒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

    已断一臂的应萧索,面色惊恐的道出,他师父故遗名来。我面露讶异,怔怔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刻,虽然我只有三成功力,但是,要想杀掉应萧索,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我却犹豫了,没想到一时的心软,却带来了又一场几乎灭顶的危机。

    “如今,我还是那句话,放掉暮云烟,快点滚!”我忖道。

    “你….你真不杀我?你就不怕自己会后悔吗?”应萧索迟疑的颤声道。

    “我想,我可能会后悔,但我却没有必杀你的理由,你走吧。”我转头看了看尚在昏迷中的柳若锦,轻声道。

    倘若此刻,让若锦来做决定,我想她也会放掉应萧索吧….

    我看着缓缓走出客栈外的应萧索,来到了暮云烟身旁道:“暮门主,今日救你纯属偶然,这江月镇也算是你的地盘了,你应该能自己照顾自己吧?”

    “是,我在镇上还有些门人,大侠不用担忧。只是…哎….”暮云烟叹声道。

    “暮门主有何话,还请直言。”我扶起他,微笑道。

    暮云烟皱眉道:“你、我都是大男人,我就直言了。你和床榻上的那位姑娘,先后救我两次性命,这等大恩,我暮云烟不得不报!大丈夫顶天立地,受到恩惠,自当涌泉相报!以后,我愿归您麾下,任凭差遣。”

    我微微一怔,干笑道:“我一不是将军,二不是什么江湖势力,怎么收你入我麾下啊….你还是回到你的江月门,重整旗鼓,修养生息吧。”

    话落,没曾想暮云烟直接俯首而拜,道:“是,尊上!我这就联络散落在外的门人,重建江月门!”

    随后,他便赫然离去…我心里却忽感不适,望着他的背景,哭笑不得….

    又过了两日。

    窗外送来阵阵凛冽的寒风,透过窗口我向群柳看去,大面积叶子变成黄色,偶尔抗拒寒风挥动了一下,那么无奈,那么无助。这初冬的幽暗,使我增添无限烦恼,若锦,究竟何时能够醒来…

    我披上了厚厚的披风,耸了耸肩,来到若锦的床榻旁,把她身上的被子提至下巴处,盘膝坐在一旁,闭目调息。客房里的烛光虽然很微弱,却数夜不熄,唯恐若锦忽然醒来,看不清这一丈二尺宽的宿处。

    天未亮时,我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头发,我缓缓睁开眼,朦胧间好像看到若锦正在对着我微笑。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我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果然是若锦,她苏醒了。我心中甚是欢喜,微微一笑,道:“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柳若锦不答,反而本是微笑的脸越发苦涩起来,渐渐的她的眼泪开始不停的落下。我慌忙的将若锦受伤的右手腕捧到自己眼前,不停的来回翻看,急迫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手腕处还很痛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身上的毒已解,你大可一走了之,为什么要这般照顾我?”柳若锦哽咽道。

    我慌乱道:“你…你先救我性命,又…又为我解毒,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强行冲开穴道,先为你止血,恐怕就算我守在你床榻前一生,你也醒不过来了。”

    我接着道:“你不惜以命相救,我又怎能一走了之?就算你没救过我,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离开人世的。对了,我知道你终究是要回苍琼阁的,我愿意陪你一起回去,我….”

    没等我的话完,若锦便紧紧的抱着我,含泪道:“你可知,为你解腐血碎骨丹之毒时,我已抱着必死之心。死了,也许就一了百了了,既能救你,也不用想回到苍琼阁后,该如何面对母亲了…”

    我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背,使哭泣的她能够尽快舒缓过来,小声道:“你真傻!对了,你的血怎么能解腐血碎骨丹之毒?你自伤手腕的那刻,我又惊又怕,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为我解毒和你身体里的血有何关联之处…”

    话落,原本哭泣的若锦,反倒咯咯笑了两声,道:“你可能不知,我母亲为了控制苍琼阁阁中之人,让他们都服用了腐血碎骨丹。因我是阁主之女,从我还是孩童起,便有图谋不轨的阁中之人想尽办法,使我也中那腐血碎骨丹之毒,方便他们窥得解毒的方法。”

    “啊,还有这种事儿?”我骇然道。

    “母亲发觉后,将他们都一一处死,并让我服下数碗汤药,连续数月浸泡在药缸之中,使我的血与那腐血碎骨丹之毒相克,这样即使再有阁中之人想要从我身上下手,也是徒劳!”

    说完,柳若锦的脸在我脖子上轻轻的偎了偎,又柔声道:“你对我真好。你可知,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虽说我是阁主柳落衣的独女,但是我对她却是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孩子在母亲面前的娇气,更像是她的手下,甚至有时连手下都不如,有丝毫不顺她心意之处,便非打即骂,从她的眼神中时常可以看出几分恨意来。”

    “那...你师哥萧未遇呢?”想起刺杀五阎王之初,躲在山洞中避雨的夜晚,萧未遇与若锦争吵的话,我不禁道。

    “师哥,他自负至极,他所谓对我的好,都是他自以为的好。他不止一次逼我杀人,也不止一次的拿我母亲来威胁我,从未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也从不在乎我内心是怎么想的。”

    说着说着,柳若锦又语不成声的哭啼道:“虽说日常起居上,他的确对我照顾有加,但我只把他当成亲哥哥,甚至有时厌烦他所谓的对我好。可你不同,你从未对我多说过话,却默默的用行动对我好。”

    我尚未说话,柳若锦便立起上半身,抹了抹泪水,凝视着我道:“你知道吗?避宿在山洞里的那天,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上披着你的外衫和离我不远处烧尽的干柴,又看到你没了外衫紧缩成一团,靠在山洞另一侧熟睡的样子,我已感动不已。”

    “你...你别多想,你我本属同门,苍琼阁又对我有恩,我照顾你理所应当。还有我比你大十岁有余,照顾你这个妹妹也是情理之中。”我惊慌道。

    “只当我是妹妹吗?可是,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并不是只把我当妹妹。我是个女子,我能感觉到你看我的神情中是有些许爱慕的,真的是我多想了吗?”若锦微微笑着质问道。

    “我...我确实对你有些爱慕,你美如天仙一般,试问哪个男子不被你迷倒,我...我那也属正常...”我吞吞吐吐的道。

    可若锦根本不顾我说什么,便淡然道:“至于你的年龄,我不在乎。你面目俊朗,英姿勃发,除了一头银发外,实在看不出,你比我大多少。”

    “我...我...我出去一下。”我慌乱无措的起身,促步至客房外,连续缓了数口气,还是感觉内心沸腾,久久不能平静….

第十四章 灭影门

    灭影绝杀江湖戮,干戈寥落泯悲愁。

    。。。。。。。。。。。。。

    “柳若锦刚苏醒后,对我说得那些话,应该不是梦话吧…”我微笑着,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这时,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我这里跑来。他一身白衣,时而跑动,时而探望着他身边的客房。

    这个身影,我一眼便认出是:萧未遇。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带走柳若锦的吗?顿时,一股危机感,涌向我心头…

    我摸了摸鼻子,看到他双手中分别拿着一把剑:左手中的剑鞘是暗红色的,是他自己的剑;另一把则是银柄兰鞘,应是若锦的苍琼剑。

    想必是:在江月门时,若锦既想救我,又不想重伤到他,所以,弃剑换掌将他击倒。随后,若锦不但走得冲忙,又要搀扶着我逃离,所以把苍琼剑遗忘在了原地吧…

    萧未遇既有心前来送剑,至少不会做出对若锦不利的事情来。想到这里,我欲转身进入客房,却被萧未遇看到。

    他急速的向我走来,死盯着我,喝道:“郭明轩!柳若锦在哪?我找她有急事!你们俩惹上大麻烦了…”

    “怎么了?我和明轩数日都在此处,并没有招惹到什么人啊?”柳若锦闻言,打开客房门,道。

    “若锦,可能你还不知,这郭明轩把灭影门门主的义子应萧索给废掉了……”

    萧未遇将柳若锦拉至一旁,又道:“若锦,你和郭明轩分住两间客房,自然不知那郭明轩的所有事情。如今,灭影门门主故遗名,率众人前来讨说法。此次,郭明轩是凶多吉少,我们还是早早离去吧!”

    柳若锦的眼神移向了我,柔情似水得看着我的侧脸,暗想:明轩,废掉了应萧索,我怎不知,我和明轩从始至终都在一个客房里住,没发现房内有血迹,更别提打斗的痕迹了。

    莫非,是我昏迷不醒之时,发生的事情吗?事后,明轩把客房清理过了?

    “若锦!你在想什么?现在整个江月镇都传遍了,那郭明轩为救江月门门主暮云烟,斩掉了灭影门少门主应萧索的右臂!”萧未遇神情慌张,道。

    “灭影门?没听说过,很厉害吗?”柳若锦恍惚道。

    “若锦,事到如今,给你说实话吧!往日,你母亲柳阁主让我们所刺杀的人,都来自灭影门。”

    萧未遇凝视着柳若锦,语重心沉的又道:“我们每次执行刺杀任务,实则是在不断地减弱灭影门的实力罢了!”

    “那郭明轩伤应萧索之时,如果用的是我们苍琼阁的功法的话。我想,即使我们逃回苍琼阁,也是不安全的。若锦,你随我避得远远的可好?先逃过这一劫!”应萧索的语气,越发慌乱起来。

    “我们每次出去执行刺杀任务,为什么都是杀得灭影门的人?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灭影门和我们苍琼阁有什么恩怨?”柳若锦疑惑道。

    “我不知道有什么恩怨,我更不知道,阁主为什么要我们刺杀灭影门的人。我是后来才发现,我们所刺杀的人,脖颈上都印有一朵黑色的梅花。我陆续打探、寻找,才查证到这黑梅花是灭影门门人的暗记!”

    应萧索越发亢奋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柳若锦的肩头,接着道:“若锦!跟我走吧!这灭影门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连少林、武当、昆仑都无法与其抗衡,他们想让谁死,谁就会死!”

    “师哥,你走吧!但是,师哥,你明明知道灭影门如此厉害,你不回苍琼阁保护我母亲,却一心想着自己与我怎么逃命,你怎能对得起我母亲!”柳若锦甩袖,微怒道。

    “不是的,若锦。柳阁主我们自然要救,可灭影门……合你、我之力根本无法抗衡!你是少阁主,你跟我走,也算是保下了苍琼阁的根脉,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的!”应萧索急促道。

    “够了!我不想听你再言!你走吧!”柳若锦柳眉剔竖道。

    “若锦,相信我,我都是为你好!你可知道,每次我们执行刺杀任务时,柳阁主都背着你,私下威胁我道:切莫留活口,一但刺杀任务失败,便不给我那腐血碎骨丹的解药!”萧未遇神情凝重,道。

    萧未遇见柳若锦迟疑不动,接着疾言厉气道:“若锦,说句大不敬的话,连你母亲柳落衣都畏惧那灭影门门主故遗名,一直只敢暗地刺杀他的门人,从不敢把苍琼阁暴露出来!跟我走吧!”

    萧未遇话落,柳若锦不但不听,还欲向我走来。

    恼羞成怒的萧未遇一把抓住柳若锦的手臂,道:“若锦,直到此时,你还是要去那郭明轩身边吗?你跟我走,我们回苍琼阁,保护你母亲,可好?”

    柳若锦蛾眉倒蹙,凤眼圆睁,道:“师哥,你要做什么,便去做!何必与我说个不停!我喜欢郭明轩,我愿意为他而死!”

    闻言,萧未遇眼神瞬间失去了神采,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呆滞不动…

    柳若锦缓缓的来到我身边,她静静的看着我,微声道:“明轩,你伤了应萧索?还砍下了他的手臂?我怎么不知?”

    我微笑道:“是的,他的右手臂的确是我斩下的。当日,你昏迷不醒,他却屡次对你出言不逊,还先出手挑衅。我已饶他性命,怎么?他师父来了吗?”

    柳若锦皱眉,道:“是的,明轩,他师父故遗名将至,据说故遗名是这江湖上的狠角色,你打算怎么办?”

    我淡淡的笑道:“没事,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了,应该能和他拼上一拼。若锦,你随你师兄萧未遇先行离开吧。”

    “不,明轩,我已决定与你生死相伴,你是撵不走我的!除非,我死!”柳若锦摇了摇头,指天誓道。

    “那我们走吧,不能明知有人要来杀我们,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吧?”我淡然的笑道。

第十五章 故遗名

    风停了,雪来了。

    我和柳若锦漫步来到镇外的江岸边,雪和雨混合在一起打湿了岸上的所有景色。

    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小雪,像月光落下一般。我远望着江面,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我的心里却是温暖的,因为若锦正依偎在我的肩头…

    “明轩,与那应萧索一战,必是凶险万分吧?只怪我当时昏迷不醒,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柳若锦展开双臂从侧面紧紧抱着我,道。

    “应萧索不堪一击,只是爱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我的头,顶了下若锦紧靠在我肩上的脑袋,道。

    “你总是这样,默默的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却从不多言,以后可不许这般了。”柳若锦柔声道。

    “我…我还有一事,没….没对你说…”我摸了摸头,瞬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道。

    “什么啊?你快说啊!”柳若锦凑近我的脸,道。

    “我喂你吃药时…你无法正常下咽…我就嘴对嘴的喂你….还有….”我低下头,喃喃道。

    “还有?还有什么啊?你都对我做什么了?”柳若锦粉拳相向,连续击打我的胸口。

    “还有应萧索初来时,我不想惹出麻烦,就跳上你的床榻,压在你的身上,与你盖了同一床被…”我紧张急了,索性一口气,道了出来。

    柳若锦努努嘴,道:“还有没有?”

    “没了,真没了。还有,我为你煎药时,我是一直抱着你的…其他的真没了…真没了…”我接连摇头,向柳若锦求饶。

    没曾想,柳若锦闻言后,不但没有继续打我,还低下头,笑靥如花,道:“我以为,是我自己不知廉耻的硬要跟着你。没想到…你我早有肌肤之亲了…”话落,她的脸更加绯红起来…

    江面上,一叶扁舟划入我的视线,船头坐着的老翁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独自在寒冷的江上垂钓。

    若这辈子,在这大江之中,饮酒垂钓,又有若锦相伴,再赏那岸边雪景,将是多么自在。我转头,看了看若锦,心中不禁暗叹:什么皇权霸业、奇珍异宝,我身边已经有了天下最好的宝物。

    “哈哈,哈哈哈,好一对痴情男女啊!”话落,只见天雷乍现,电光闪耀,伴随着刺骨寒风的焦雷,更显得威力震慑,令我骇异动容。

    一人,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他衣着华丽,身形高大,且威风凛凛。

    大概,不惑之年的他,五官却卓绝出众。

    “请问,这位前辈,你在讥讽我们吗?”我对着他,微笑道。

    “哈哈,我在夸你们是一对痴情男女,哪来得讥讽之言呢?”他沉声,道。

    “前辈是?”柳若锦骇然道。

    “哈哈,老夫是应萧索的师父故遗名,听我徒弟说,你身边的这位青年只用一招,便斩下了他的手臂。老夫我甚是好奇,就来看一看。”故遗名高声道。

    “师父,就是他,他斩掉的我的右手臂。快,跟上,把他们围起来!”远处的应萧索,戟指喝道。

    “哎,我说萧未遇,你可真是让人同情呀!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喜欢对面的那位姑娘吧,可你看看,人家姑娘始终都站在别人身边,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啊!”应萧索擒着萧未遇来到我面前,指着柳若锦,道。

    “都退下,我看我面前的这位青年甚是顺眼,我一人便可!”故遗名下令,让欲包围我和柳若锦的门人退下。

    “前辈,我叫郭明轩,不知前辈今日前来,想要个什么说法?”我冷然道。

    “哈哈,郭明轩,好名字,好名字!你是苍琼阁之人吧?你还在阁顶的铁房密室中待过,对吗?”故遗名森然道。

    “是的,前辈,你怎知阁顶有一间铁房密室?”我微微一怔,道。

    “哈哈,想必,你已经学会了御水法门、御雷决、御电术,你也找到了我藏在南铁壁之内的御风术,对吗?”故遗名指着应萧索断臂的肩头,道。

    “是的,前辈。原来南铁壁之内的御风术,是前辈所藏。那南铁壁之上的数道缝隙,也是前辈所致了?”我赫然醒觉,惊道。

    “嗯!你我既然有缘,我现在给你两条路:其一,做我的义子,成为我灭影门的少门主;其二,和老夫一战,你若赢了,我转身就走!”故遗名点头,道。

    “师父,你怎可让郭明轩做本门的少门主,那我怎么办?师父…”应萧索忙道。

    故遗名挥了下手,应萧索立即闭口不言。

    “前辈,我既不想做你的义子,也不想和你一战,直接放我们走,可好?”我淡然道。

    “哈哈,青年,你未免有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放眼天下,谁能与我一战?我给你的两个选择,乃是莫大的尊荣,你可知?”故遗名厉言道。

    “前辈,看来今日你我难免一战了,出招吧!”我将若锦揽过身后,道。

    “哈哈,你这青年很有胆识。好,好,好。好得很!”故遗名话落,盘聚在我头顶的天雷,隆隆巨响,眼见闪电将至。

    我右脚点地,抱起若锦,跃至数十米之外,将她放下。欲拔剑斩去,却被若锦拦下。

    “明轩,这是苍琼剑,乃天下至宝,你拿去应敌。明轩…你记住,若你死了,我绝不独活!”柳若锦面色惊恐,颤声道。

    我拔出苍琼剑,将身边的寒风聚集在一起,横挥斩出,剑上烈风卷去,地下沙尘飞扬,向前方密布的乌云斩去。

    只见乌云消散,灰蓝色的天空展现在我眼前。故遗名见状,拔出手中紧握的乌黑色的刀,聚集烈火层层,向我斩来…

    我侧剑高举,引大江之水,筑起数丈屏障,向故遗名跃去…

    只见,水火在空中不断的发出“滋啦滋啦”的巨响,全部化为阵阵白烟…

    故遗名纵刀挥出,一时飓风四起。我在空中平翻转回,左手戟指从剑柄处运气至剑尖,一道凛冽的寒风,穿透眼前四起的飓风,破出了数米缝隙,直逼故遗名而去…

    故遗名横刀而立,引来数道江水,形成厚厚的冰墙,挡下了逼近他的寒风,又挥刀击破冰墙,万道冰锥向我刺来…

    我剑尖指地,缓缓上提,引地心之火,燃燃升起。我不断提气运之,火层也越来越厚,随后,弓步下劈,数层火墙向前平移。万道冰锥瞬间化成骤雨,快速落下。

    此时,故遗名停下手中的刀,看了看数米之外的门人,已全部毙命。应萧索则用左手,按着萧未遇的头,趴在了地上。

    他狂笑道:“青年,你悟性极高。但是,不知苍琼阁的无极圣剑,你学了没有?”

    “无极圣剑?那是什么?我的确还未学过。”我一怔,道。

    “哈哈,想必在杀五阎王之时,你已见过萧未遇的剑法,那就是无极圣剑。青年,我们这样打下去,太无趣,你也伤不了我,我也伤不了你,你可愿吃我终极一杀?”故遗名提声喝道。

    “什么终极一杀?前辈,尽管来就是,为什么还要和我道明?”我目扼腕,道。

    “狂妄青年,你可敢与我同时凝聚风雨雷电,相互斩杀吗?”故遗名怒气勃发,喝道。

    “有何不敢!你聚风云之时,我不加阻拦就是!尽管来!”我抹了抹汗,嘶哑着嗓门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最新领悟的招式!”故遗名话落,便高举乌黑的刀,望向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寒风呼啸,接着便听到空中电闪雷鸣之声…

    我欲同时聚集风云雷电,却被若锦叫住。

    “不好,明轩。你与他都聚集风雨雷电,他如果再融入无极圣剑的万道剑气,你必败无疑!”柳若锦忙道。

    “明轩,先不说,风雨雷电同时击出之处,皆是万灭具灰,你和他必定同时身受重伤。再来,他还有无极圣剑的剑气,能护体,也能斩出,对你大大不利啊!”柳若锦皱起眉头,大呼道。

    这时,我忽然想到:在江月门刺杀五阎王之时,若锦将御风术与无极圣剑相融合后的威力,使我不寒而栗起来…

    “若锦,倘若今日,我难逃一死。我只能下辈子,再来寻你了。下辈子,我一定娶你!”我颤声道。

    “明轩,我有一策。一会儿,我用御风剑法将故遗名聚集的乌云驱散,你再引大江之水,凝聚成厚实的冰墙,横在半空之中,挡下已成型的雷电之力。我想,这样就行了!”柳若锦忖道。

    “行,若锦,我听你的!”我对若锦微微一笑,道。

    只见,柳若锦举剑跃起,停滞在半空之中,东、南、西、北四方风卷,齐聚在她的剑尖。见势,我剑指江面,大江之水也涌向我的剑身。

    瞬间,涌向我剑身的数道江水,与若锦的风卷相融合后,形成巨大的水龙卷,向空中密布的乌云卷去…

    我又提气,凝聚起万道冰锥,直挥向故遗名…

    故遗名见状,面露讶异,怔怔地看着万道冰锥向他刺去。若再强行凝聚风、雨、雷、电,他必然丧命于这万道冰锥之下。

    他只得停下,使用御雷决中的迅雷之速,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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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介绍:
不争的善胜,往往是后知的领悟。而头破血流的争斗,又是场悲欢离合的体验。万世皇权,转眼间变成虚幻,繁华落尽,处处孤零。郭明轩的世袭爵位如此,殇沫的皇位继承更是如此,是痴醉于夺回霸权?还是笑傲天涯?灭影绝杀江湖戮,干戈寥落泯悲愁。苍琼剑起百丈湫,万里光寒十四州。长大后的殇沫,独自面对江湖险恶,不得不勇斗灭影门门主故遗名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又在艳遇群芳中,选择了奇女冷溶月,两人爱恨纠缠,无法自拔。身世复杂的冷溶月,又该如何抉择?是选择相忘于江湖;还是选择与这命运斗上一斗呢?叹世间纷扰,多情自怜恨。灭影镇千魂,苍琼讨叛臣。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仗剑皇子闯天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皇子闯天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皇子闯天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