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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石全文阅读

作者:南觉     阴阳石txt下载     阴阳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朵皿拉克海贼团——远去的帝王

    正发着狂,背后却传来了冰块碎裂的声音,赤君立即回头,便瞧见方天慕双手持刀,而他背后正掉落着碎裂的符文块,原来方天慕的招数再次使用失败了。

    赤君脱口说道:“这么快就恢复了?”

    拔出红刀影,方天慕双刀并用,能量奥义做辅,先拖缓了赤君的行动速度,接着朝着赤君躯体上攻击。他知道能灭掉赤君的法子只能是让他登上陆地,虽说赤君的诅咒也削弱了,但方天慕自认为,由于自己的介入,杜小月所遭受的诅咒应该更小,是存在能够登上陆地的可能的。

    几番进攻下来,赤君依旧在刀影中游刃有余,被切开的身子会变成血水,只要有一滴血液沾到方天慕身上,便会使方天慕全身的血液沸腾。所以方天慕打得畏首畏尾,越往后越寸步难行,反而自己不得不说退出平衡奥义圈外。

    杜小月此刻脑子废了,方天慕想出了一个或许能对付赤君的法子,但必须让杜小月有所牺牲,而且万一杜小月糟了难,方天慕恐怕也难以施救。但除此之外,方天慕暂时没有其它法子了。正此时,赤君冲出了平衡圈,速度一瞬间提升,他要先将杜小月和那条该死的鱼送上陆地,然后将方天慕做成船员。方天慕窜到空中,躲过赤君的一道血爆,血气中包含能量,方天慕可以凭此判断血气的大致范围,但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方天慕早晚会被血气追到,彼时,杜小月同样会遭难,他也活不得,想清楚这点,方天慕下了决心。

    鬼罗刹落下,血气被开出条口子,方天慕瞬间错开赤君来到杜小月身旁,紧接着单手揽住杜小月的腰,将其横着拉到了天空。

    天空中白光一聚,一道五十丈长的光刃劈落下来,红衣女鬼海贼船再次被切毁。赤君嘁了一声,扭着舞步登上天来,接着空中漫步,双手有节奏的打着响指,每一声,空气中的血气都要爆发提升一倍速度。船员们不敢忤逆赤君,但也不敢帮着打杜小月,杜小月被送往陆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若是他们出手了,一千年后,杜小月再次出来,岂不是要找他们算账。

    方天慕躲避之间,将黑刀“大灭”凝聚白光成为一柄长约两丈半的流行光锤,他低喝一声:“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以最快的速度将光锤投向了赤君,光锤砸中了赤君,但赤君却以血幻影的方式直接穿了过去。由于方天慕所处的位置高于赤君,所以那光锤斜着砸入了海面。

    雷厉地打出了三段刀术,方天慕便抱着杜小月开始逃离血气,几息时间后,三股暴风声划破空海,近两万道光刃从天而降,光刃之间密集缝窄,远的看,如同无数细长银针刺落下去,光刃穿透赤君,打进了海面,激起了数丈浪花,仿佛大海被热火煮沸,一直翻滚了百息时间。

    这时,方天慕的黑刀因烈焰而烧红,他又低喝一句:“火刀秘——朝凤!”他高度在身前划动大灭,无数火焰斑点如凤凰摆尾一般排排飞出,覆盖上能量平衡奥义,所有的火斑点会在移动中吸收能量,从而胀的更大,烧得更烈。然而这招却并不是朝着赤君去的,而是与屠戮镖的光刃一起打进了海面,翻滚和灼烧的作用,立即让大海之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方天慕揽住杜小月躲藏进了浓雾里,赤君噗嗤一笑 ,歪门邪气地拖长了声音喊叫道:“血液,就是我的眼睛!”他化成了一个血魔头,朝着浓雾中钻去。

    二人的激战卷动起层层雾流,方天慕放开了能量平衡奥义,期望减缓赤君的行动,不料这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因为平衡奥义下,赤君的能量已经降低到了可忽略不计,浓雾之中,方天慕反而成了瞎子。但方天慕却是故意为之,他大可以将平衡的度调高,却没有这么做。

    赤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方天慕身后,贴紧他耳朵说道:“在找我吗?”方天慕单刀后入,赤君化作血幻影穿过了他的身体。方天慕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方天慕果断在自己身上切开了三道口子,一头钻进了水里,靠着海水的帮助,他暂时稳住了身体里血液的温度。

    赤君大嚎一声,海面上升起了几十道水柱,每道水柱都卷动起了一旁的浓雾,把海面变成了有暗有明的“迷宫”。方天慕方才使用了两种上乘刀术,能量消耗的很多,黑洞抛出后,期盼能吸收海能,但赤君造成的海柱,将此范围内的大型生灵都驱散了出去,剩下的东西体格微小,所含的能量着实不多。

    “大刀秘——真·百鬼夜行!”方天慕的背后开了一个阴间开面,黑刀悬浮于空,方天慕单手快速滑动,指头点出白色的光弧,拖着长长的尾巴,几息后便消失了,片刻候,阵法由无形变为有形,在方天慕身前海面逐渐扩大。

    同时,胸口闪烁出阴阳丸的光芒,阴间的厉鬼们受到了阴阳丸的操控和吸引,瞬间冲出了阴间开面,穿过那阵法之前,稍稍停滞,只见得方天慕做道士的手势并说道:“摆阵,十六方位!”

    厉鬼们冲过了阵法后,全部按照阵法的指向,从十六个方位按照天地实虚,日月张拢等阵法妙义,对赤君展开了虐杀。

    空中可见黑色与红色的烟,爆裂又愈合,相撞又错离。厉鬼是没有血液的,赤君很快便倒下阵来,阴间的寒气渐渐浸透了他的灵魂。

    方天慕此刻极度虚弱,这一刀术再次消耗了巨大的能量,而他体内的血液仍旧在升温,心脏的压力渐渐增加,他若是现在死了,赤君也没有功夫把他做成船员了。

    感受到方天慕的疲乏,阴间开面里缓缓探出了几只黑色的小爪子,手臂很长,爪子却很小,他们悄悄往方天慕的背上抓去。方天慕一侧头,横眉冷目,悬空的黑刀当即低落下一滴熔浆,熔浆烧开了方天慕的衣裳,也烫开了方天慕肩膀上的皮肉,但就是那一滴小小的熔浆,所散发出来的暴躁的戾气,让那些个阴间深处的爪子哆哆嗦嗦地缩了回去。

    “啊——啊——”赤君披头散发,在空中被厉鬼的连环攻击打得怒火中烧,他突然完成了一次比之前强数倍的爆炸,同时分化成了十道血流,血流在移动之时,成了大量怪异的鸟,当这些鸟分散开来后,铺天盖地,用数量的优势将方天慕的阵法强行破掉,厉鬼们“没了规矩”,只会胡乱进攻,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终于钻回了阴间开面。

    方天慕碰了一抔海水撒在自己的伤口,一皱眉,拍了下海面,震出来自己的身体,伤口离开海面后,方天慕身体的血液成倍升温,方天慕拼力忍住剧痛,在手脚麻痹之前,贴着海面朝着浓雾里飞去。赤君发了怒,所有的鸟聚集成了三群,紧跟着方天慕追来。

    方天慕七窍开始流血,右腿的血已经开始沸腾,皮都要绽开了。他如今可不敢切开条口子,若做了,那腿内的血液恐怕会瞬间冲了出去。

    方天慕转回身子,以后退的形式逃离,身子后仰贴紧海面。三群鸟距离他只有两丈左右距离,方天慕脸上的血扬到了鸟群里,更让鸟群变的疯狂起来。

    终于在离着方天慕一尺左右之时,三群鸟聚交在一起,渐渐化出赤君的身体,赤君还是太强大了,方天慕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赤君戏虐地狂笑,喊道:“人类——”

    嘶.....簌簌.....

    一道怪异的声音划过,方天慕睁开了眼睛,破天荒弯动了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赤君几乎就贴在他身前,愣住了面容。一阵暴风声响起,浓雾被数道光刃推动出去。

    方天慕仰躺在土地上,方才的声响正是黑刀滑动土壤的声音,因此,杜小月与赤君此刻同时躺在或者站在大陆之上。

    原来方天慕激起大雾只是为了挡住赤君的眼睛,之所以召唤出厉鬼,也是为了挡住他另一双“眼睛”,即用阴间的怨气遮掩住陆地上的血气,逃离的同时,再用自己的血引他上钩。

    “不...不好!”赤君终于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他转速转身,那时,身上已经开始起烟。方天慕奋力跳起,用黑刀将赤君插进了地面。

    赤君趴在地上,全身贴地,他的诅咒虽然削弱了,但果然还是不能够上岸,而且一站到土地上,自己的术再次大打折扣,连化成血幻影都做不到了。

    “不!不!”赤君双眼血红,他疯喊道:“不可以,我才刚出来!人类!人——类——”赤君拼命向前爬,那海水离着他的手只有四寸距离,但他始终触及不到。

    浓烟升起,船员们神情迥异,不知道是该乐还是恼。

    赤君回过头去,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愤恨地怒吼着,他如此的不甘,如此的大意,这卑微低贱的人类,竟然引得他自己飞上了陆地,又是一万年,一万年后,他去哪发泄这股怨气。

    在消失之际,他怒吼道:“下一次,我要杀尽千万人!”说罢变成了青烟消散开来。

    方天慕扑倒在地,身上的血液渐渐回温,他身子极度虚弱,连呼吸都变得乏力。赤君就这样仓促地被关了回去,不由分说,方天慕阻止了一场人间灾难,但一万年后,那一场人间大难,将会因此而更加的惨烈。

    “糟了!”方天慕蹭的转回了身子。愕然发现杜小月在地上变成了干尸,见此,方天慕先松了口气,他的确大幅度削弱了诅咒,让杜小月可以登上陆地,但成为干尸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天慕爬起身子,双手捧起一抔海水,浇到杜小月的身上,惊喜发现,海水会被干尸吸收,并且恢复一小范围的躯体。见之有效,方天慕不断将海水浇到杜小月身上,许久后,杜小月湿漉漉着身子恢复了原貌,也睁开了双眼,做起了身子。

    “我这是...这是在哪?”杜小月痴痴地望着海水问道。

    方天慕冷道:“大地之上。”

    杜小月立即跳起了身子,往海里跑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起烟,又尝试般往地面上走去,双脚踩进土壤之后,她喜极而泣道:“我可以上岸,我没有消失。”

    一束阳光落下,蒸发了杜小月肩膀上的海水,她的肩膀再次萎缩。方天慕感激浇上了海水。

    杜小月见之后,吃了一惊,转而失望道:“没有海水,我依旧不能在陆地上活。”

    方天慕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侧头冷道:“但你终归是能活,这就够了。”

    红衣女鬼海贼船缓缓靠近了海面,泽海升站在船头,弯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难以置信,小月大人,您还在,真是太好了。”

    杜小月长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潮水不时打湿她的身体。

    跶跶....哒哒哒...

    众鬼人赫然一怔,巴谱脱口道:“这是....这脚步声是...”

    铛铛铛浑身一震,又蜷缩成了一团,说道:“这是医女....”

    泽海升回头望了一眼杜小月,恍然大悟道:“小月大人登上了陆地,虽然还是船长,但大海之上的朵皿拉克海贼团不可能没有船长的灵魂,所以,迫使医女提前苏醒了。”

    那脚步声从船舱内传出,众人摒足了呼吸,方天慕则抓着杜小月慢慢后退,此刻的他,真的没有能力再与一位船长决斗了。

    脚步声停了,船舱顶部忽然开了个洞,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个拥有圣女气质的人,她苏醒之后的模样正是她当年登船时的样子,泽海升每次看到她都沉醉的痴哑。她一身朴素的白衣,裙子是淡淡地雅绿色,一双鞋子精致小巧。她的面容不可用审美的观点来评判,因为那张脸很圣洁,观之如观仙。

    她正站在船舱顶上理着头发,将那束搭在胸前的秀发解开了樱绳,接着一扬手,把秀发向后一抛。

    活动了活动脖颈,她昂着头,半眯下了眼睛,盯着众人。

    一阵沉寂后,医女扭动着身子,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刻意为之,显得虚假,仿佛是故意显得她有点毛病一般,又扬了头发,顺势往旁边一倒。

    空气中出现金币瞬间聚成一张金光灿烂的床,医女“哼唧”着趴了上去,接着伸展四肢和臀部,期间,发出了轻浮又放浪的叫声。她单手撑住头,懒洋洋说道:“白蝶——”

    白蝶猛地冲了过去,跪到地上,连头不敢抬,回道:“紫葉大人请吩咐。”

    “我想吃点心。”

    白蝶磕了一个头,说道:“紫葉大人,船舱里的肉都是隔天的,您想吃多少岁的肉,我立即给您抓去。”

    医女拖长了声音,道了句好,又撒娇般,将手指伸进嘴里,其姿态声音可用淫而卑贱来形容,她哼着令人发麻的声音道:“人家还要男人啦——”

    阿金跪倒说道:“紫葉大人,我的主人,阿金这便给您去抓人。”

    “那不是有个小哥哥吗?”紫葉躺在金床上,指着方天慕说道。

    泽海升低头回道:“紫葉大人,他正站在陆地上。”

    “哦——”医女吮 了一下手指,伸出舌头出来,舔了舔嘴唇,她忽然发恼,虚假地发脾气,双腿如孩童一般蹬着,娇滴滴喊叫道:“那还不快去給我找海上的来,人家忍不住了!啊——啊——忍不住了!”

    “好好好,快走快走!”巴谱跳进了海里,在船底推动着红衣女鬼海贼船滑行。长长双手抓在船栏上,用长长的双脚划水,所有鬼人都活动了起来,仿佛将杜小月给忘了,而那艘船也消失在了弥散着的海雾之中。

    “他们...他们竟然不管我了!”杜小月抬脚往水里走,只要她站在海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红衣女鬼海贼船都能被她掌控,当然医女也能,不过人家似乎比较娇蛮,不喜欢自己动手。

    方天慕伸手将其拉住,冷道:“不能去,去了你还要与她站,把她送回去,你又在陆地,赤君又会出来了。”

    杜小月一怔,忙道:“是啊。”哼了一声,说道:“那群家伙估计也是怕我回去打败紫葉,怕赤君又出来罢,所以才溜得这么快。”

    二人坐在海边,这几日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二人都累了,在海岸的血流中,紧靠着躺了下来,一闭眼,便是天黑。

    潮起潮落,海上的雾飘到了陆上,遮掩住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大海啊,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宁静。

    那艘船早已在几百里外,船杆上的旗帜背面,依旧飘着那行字:闻到了海腥味,就代表你噩梦的开始。海洋啊,你的帝王永生不死!

    ——朵皿拉克海贼团特别篇章结束

南岐州“点点”——天罡——狗——戌男

    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点点”

    背景:

    (时间退回到众人分散的那刻)

    “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杀光——天下人。”

    六百位尸体傀儡追杀着望乡,他身上血肉模糊,从没有停下奔跑。他双脚踩中的地方,二十丈以内,草木凋零,花朵枯萎,活物则被吸干了生机。

    可傀儡本就是尸体,没有生机可供他吸噬,因此,他与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道龙吟传来,望乡后背遭受重击,他像被扔出去的木球一般滚在了地上,趴在了泥壤里,半眯起的眼睛,愈发的模糊,身边能吸噬的生灵所剩无几,他注定要死了。

    正文:

    望乡睁开了眼,他疲乏的很,饥饿感让他心里慌躁。

    “戌男,你醒的太晚了。”耳边想起了这道声音。

    望乡瞬间坐起身来,抬头便望见身前坐着的,这位衣着朴素,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这老人的身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恶意,望乡也感知不到任何敌意,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与老人正坐在荒山野林之内,老者架起了火堆,正煮着一锅肉汤,汤里还有着宽面。

    肚子叫出了声响,老人说道:“吃吧,煮了很久了。”

    望乡沉默不语,忽的伸出手来,双手抓着锅里的面和肉便往嘴里送去,他狼吞虎咽,根本不会去品味面的滋味,时不时警惕地盯着老人看。

    老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缓缓说道:“戌男,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已经六十岁了,不能再老了,你会把我吸干的。”

    望乡不明白老人问什么叫他戌男,但也不想理会,只想填饱肚子,至于自己的能力,他自己也控制不了,除了风筝,没人能够一直待在他身边。

    片刻后,一个布衣妇女领着两个孩子小跑了过来,三人手中都拿着篮子,脸上热气腾腾,看来爬上山来累得不轻。没有做歇息,她们一同来到老人面前,女人感激涕零地说道:“老神医,谢谢您,我两个孩子吃了您的药,这便已经好了,您真是活菩萨,我给您磕头了。”

    女人和孩子一齐跪下磕头,孩子嘴中也止不住的道谢,老人和蔼一笑,说道:“免了免了,救死扶伤是老朽的乐趣。”

    “您真是好人!”女人抹了抹泪,将带来的篮子推出,说道:“这是我们自家母鸡下的蛋,好吃得很,还有这些腊肉干果,虽然值不了几个金银,但总归是我们一家子的心意,您老一定要收下。”

    老人摸着胡须,呵呵笑着,说道:“好吧好吧,我收下了,多谢你了,哦对了...”老人从怀里掏出块布,展开后,抽出了一根银针,接着对女人说道:“把手背伸到此。”

    女人缓缓抬起手来,老人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扎,一会儿后问道:“感觉如何?”

    女人静了会儿,欣喜道:“哎呀,全身像是年轻了十岁,活菩萨,您真是活菩萨。”

    老人笑的和蔼,又伸手在两个孩子手背上各扎了一下,接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去那边。”

    女人望了旁边一眼,愣了愣神,说道:“那?哦...”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过去,说道:“是这吗?在这做什么,老神医?”

    “再往那边走一点”老人笑眯眯着眼睛。

    “好嘞。”女人和两个孩子又走出去几丈远,回头后,喊道:“老神医,在这行了嘛?”

    “行啦,呵呵呵...”老人温和一笑,便把头转了回去,看向了锅里。

    三四息后,女人还是不懂老人的意思,随即要再次喊问,谁料她扫眼之时,忽然发现两个孩子趴在了地上,全身发紫,眼球凸出,嘴角还有白沫,女人浑身一颤,未来得及抬头,全身骤然一紧,忽的就死了过去,而且死相更加难看。

    噗!望乡把面吐了出来,当即向后跳了三步,煞气大发,紧瞪着老人。

    老人一怔,哦了一声,摸着胡子道:“戌男,你莫非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望乡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烈,他沉沉地望了一眼方才还活蹦乱跳,如今却诡异死去的母子三人。

    老人又狐疑地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望乡看向的三具尸体,随即恍然大悟,轻摇着头,摆着手说道:“嗨!三条猪狗罢了,你吃什么惊。那日碰见了他们,我刚巧想开药,就熬了锅汤给他们,今日她们来这,我又想杀了他们,离得那么远,也不该扰了你的胃口吧。”老人剥开了女人送来的熟鸡蛋,两口吃下了一个,点头赞许道:“不错。”

    望乡可不会在坐在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头身旁了,他虽然腹中未满,却也没了食欲,那母子三人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死了也关不得他什么事情,索性走吧,离得那老头远点。

    眼见望乡要下山,老头问道:“戌男,你又要去哪?我得带你去见见其他人了。”

    望乡侧回过头,冷若冰霜道:“我不是....你口中的人,休要在烦我。”

    “唉”老人叹了口气,“‘没规矩’对咱们内部也不是什么好事嘛,可惜我或许还打不过你,戌男啊。”

    望乡瞬间来到老人身前,一手锁住了老人的喉咙,望乡面带杀气,冷道:“我是望乡,你多说一句,会点燃我杀你的兴趣。”

    老人怔了一下,轻而易举摆脱了望乡的手,温和笑道:“‘点点’之内,不允许打听成员的来历,大家都是无规则之人,你无须告诉我你的俗名,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戌男,而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未老就够了。”

    望乡微皱起眉,他不明白老人的意思。那老人又恍然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呵,怪我怪我,你一直昏迷,自然不知。”

    老人看着火堆,说道:“这片海域里,有许多势力,有些势力比较张狂,喜好卖弄,所以人们为他们起了个俗称,叫做天宫斗,实际上不过是一群稍稍厉害的蝼蚁罢了,咱们啊,也是一股势力,像一个组织,却没有首领,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创立的。可惜啊,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知道咱们的存在。”

    老人的目光忽然冷厉起来,他侧目望着望乡,平平说道:“我们没有规则,什么都不在乎,饿了,抢?买?偷?看上了谁,或者想杀谁,从来都是想做就做,我们的组织由南岐州起源,名字叫做‘点点’,你或许会认为这名字很怪,但你要习惯,因为我们可以叫‘点点’,叫‘爷爷’,叫任何名字,只要我们喜欢....”

    望乡默不作声,老人接着说道:“是午佛救了你,你受了很重的伤,你应该庆幸他当时是起了让你加入我们的心思,而不是‘忽然想杀了你’。想让你加入,是因为你的能力,呵呵,真是个可怕的能力,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一直不敢相信。由于是午佛带你加入的,所以你的名字和派别也是由午佛所起。你已经是‘点点’的一员,你是天罡——狗——戌男。这便是你以后组织里的代号。”

    望乡冷哼一声,面上无情,踱步往山下走去。

    老人低头一笑,喊道:“试试吧,没有规则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会立即着迷的,我们不需要人性,不需要人间的一切戒条,这便是我们的风格。”

    望乡依旧没有回头,老人站起身喊道:“戌男,我能帮你控制能力,让你可以随时停止自己对周围生机的吸噬,也可以让你变的更强,呵呵,最——强——”

    望乡忽然怔住了身子,他寂静着,石化了一般,十几息后,他猛地瞬移到了老人身前,面对面错开贴紧肩膀站着,把手抓在老人的左肩上,望乡幽沉着脸,冷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人摸着胡须,说道:“我为地煞羊——未老,人间有个俗称,叫做神医,你的能力失控,是因为你身体穴脉的缘故,而且,你的穴脉仅仅张开了表面一层,你若一直放任它们,总有一天,更深层次的能力会爆发出来,彼时,你会成为一个漩涡。”老人在望乡耳边低沉道:“一个能把石头吸干的漩涡,任何人,即便是神,都会在你身边死去。”

    望乡微微睁大眼睛,他忽然想到了风筝,他的女神。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蔑视了老人一眼,转身走了。

    “还不信?那这样呢?”老人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望乡的身体悄然发生了变化。

    望乡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不再增加,愕然感到四周的生机也不再朝自己这边流动,他惶然回头看向了老人。老人邪邪一笑,说道:“怎么招,要加入了吗?戌男?”又伸了下懒腰,说道:“我真的很久没这么认真了,我其实想宰了你,你太浪费我的时间了,老朽六十多岁了,耗费不得光阴啊,只可惜,你已是内部成员,虽说我们都没有规则,但以后若是有难处,相互之间还是要帮忙的,所以我忍着耐心要帮你,如何啊?戌男。”

    望乡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不再吸噬生机,太离谱了,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什么狗屁组织他根本没有在意,但这个老家伙竟然真有控制他能力的本事,如果他自己也学到了,以后或许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了,或许就能一直陪在风筝身边,甚至....

    老人温和地望着望乡,许久后,他从望乡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他勾嘴一笑,转身朝着另一侧山路走去,说道:“跟上来,先去见见其它的成员,你会让他们感兴趣的,呵呵呵...”

    望乡沉默不语,矗立许久后,才跟了上去。

    南觉的话:我帝终于赢来了自己的篇章了!南岐州——点点,是海域里的五大暗势力之一,这个说法之前的篇章并没有出现过,文中也给过解释,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这是个极其恐怖的杀手组织,没有任何规则,想杀谁杀谁,想干嘛干嘛,可恨的是,被当做目标的人,从来没有活下来过的,即使对手是天宫斗的首领级别的人。他们只要晚上睡觉前忽然有了那么个想法,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而且结果百分百是成功杀人,不漏痕迹。

    我帝现在还是小白白阶段,除了能力逆天,别的什么都不会,这当然不能允许了,毕竟慕哥已经开着挂一路高歌猛进了。

    有人想让剧情回到木子云那里,这个真的不急,他正醉生梦死着呢,让人家趁此机会快活一阵吧。(毕竟梦境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哈!)

    我帝,哦不对,是望乡,我很早就说提到过,他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其实每一部的主角们都具有不能被替代的地位。这并不是个群像剧,但类似,是不同的故事线由木子云这一条线串到了一起,接下来的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个队伍的特别篇章都很精彩。有人问朵皿拉克海贼团就这么结束了?当然不是,但是这一阶段的方与杜的故事暂时就结束了,以后当然会再次登上舞台啊,我医女姐姐可是费了我不少墨水呢。

    什么?挂檀族和幸运,还有祝融之子?不急,只有一条时间线,却有大量的故事,其实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篇章也大大影响了幸运和挂檀族,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点明。对南岐州——点点这一系列篇章,南觉脑洞开得不弱于未来的小人国,因此,敬请期待。

南岐州“点点”——水月镜花

    原来山下就是一座小城,孤独的城,也是祥和的城。

    从南山淌下来的一条蜿蜒的溪流,算是这座小城的护城河,河上有石桥约两三丈长,桥上过人过马,不热闹却也不宁静。

    未老和望乡前后走着,两人一直没有再交谈。望乡的身体依旧停止了对周围生机的吸噬,但二人都能感觉到,那可怕的能力正在积蓄力量,就像临时在溪流窄弯处新堆砌的小坝,虽然能阻拦水流一时,却早晚会崩塌,彼时水流会更加猛烈。

    一个皮球滚动着打在了未老腿边,五六岁的孩子跑过来捡球,道了句:“老太爷,我踢的球,你见谅。”

    未老和蔼一笑,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也没追究。孩子抱着球走了,路过望乡身旁。

    望乡扫了那孩子一眼,心想着,这家伙应该要死了,却也不在乎,他从来只会害人,不会救人,心里已经麻木了。

    有两辆牛车要在桥上过,互不相让,所以拥挤着错开着,未老和望乡只好站在桥头等着。这期间,桥头还站着一对男女,郎才女貌,一看便知是对鸳鸯。只是此刻二人的情况看似不乐观。

    男的二十三四,举止温文儒雅,此刻鼻子发红,哽咽地说话,声音里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他说道:“应蓉,你说的是真的吗?娘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女人才十九岁,穿着小家碧玉,面容也姣好耐看,女人一脸苦相,眼神却带着莫名的憧憬,她叹气道:“夫君,我没有说谎,你忘了吧。”

    “应蓉,我们才成亲两天啊,你我青梅竹马,早就心心相印,今儿早来此城前,我们还执手游湖,相濡以沫,你...你你...莫非是中了妖术了!”男人越来越激动。

    女人又叹了口气,眼望着别处,面色潮红道:“原是这样,可方才我瞧见了那位公子,只觉得自己魂儿都被他勾走了,我这才发觉以往时日都算是白活了,夫君,应蓉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应蓉不知廉耻,只是心中只剩那公子一人,今生只愿陪伴他左右,任其驱使便好。”说罢,女子便跑上了桥,从牛车之间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男人大喊娘子,追了上去,却被车挡住了,他脑袋至今都在发懵,他和娘子自小互相爱慕,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婚才两日,娘子说要去这城里买布,给他缝制新衣,他陪着来了。也不知在街道上遇到了哪个公子,竟把自己发妻迷得神魂颠倒,男人是读书人,他娘子更是知书达礼,竟然当场说出这番不知羞耻的话来,不是中了妖术是什么。

    话说那小娘子一路轻盈地跑着,心里仿佛落下千斤巨石,转了几个弯,终于又见到了那位公子,他还站在家门边上,正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女人心里跳得厉害,鼓起勇气跑到公子身前,羞涩道:“公子,小女应蓉,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只一面,小女...小女便将心尽皆倾付公子,还望公子收了小女做女婢,小女愿...愿为公子做任何事。”

    牛车终于错开过了桥,未老和望乡一齐走上桥去,巧了,那个方才踢球的小男孩又从两人身边跑了过去,望乡盯着那男孩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未老似乎什么都能看透一般,说道:“我没对那娃子出手,我当时不想杀他,你要尽快习惯,咱们不是一群杀人狂,而是没有规则的——人,我们想怎样就怎样,我可以给那孩子一点钱,让他今天过得更好,也可以做别的,比方说这样。”未老手指打出一道银针,那针如蜂刺一般细小,正好扎进了奔跑的孩子的脖颈,未老摊了摊手,说道:“他今晚就会死了。就这样,随心所欲,你今后也会为之着迷的。”

    望乡皱了一瞬的眉头,侧头不理会未老。未老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待会儿见到的是地煞猪——亥子。他是个不错的家伙,重情重义,也易躁易怒,跟他没有隔夜仇,他是个老好人,有了难处可以找他,很可靠。”

    未老接着说道:“算上你,‘点点’一共有九位成员,天罡地煞分别有三位,云宫有两位,海殿有一位,唉,慢慢认识吧,老朽六十多岁了,午佛这家伙救了你就撒手不管了,让老人家我受累,唉...”

    小城不大,因此路也不长,辗转几回弯,二人来到了一扇黑漆大门面前,未老敲了门环,十几息后,一个门仆开了门,也不认识未老,未老也不跟他言语,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那门仆就石化了般直直地立在了门边。

    未老带着望乡走向了一处房间,还没进房间,二人就听见一阵“暖语淫歌”,推开门走进屋里,一阵**之气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飘着红纱的大床,床上跪趴着一个赤身**的女子,那女子面色潮红,嘴唇微张,眼睛迷离,时时酥喘呻吟。翘着的雪 臀之后,同样跪着一个奋力耕耘的男人,那男人身材臃肿肥大,皮肤黝黑,几乎是肮脏,仔细一看,原来是毛发旺盛,从脚腕到大腿是件“毛裤”,肥大的肚子几乎是放在了女子的雪 臀之上,胸膛上又是一撮长长的黑毛。

    女子可不就是方才的应蓉吗?原来那位勾走了她心魄,让她毅然决然、不知羞耻地抛弃了与自己相爱了多年的夫君的那位公子,就是此刻在她臀后卖力的这个令人“不忍直视”的男人。

    男人看到了未老,开口喘着粗气大笑道:“哎呦,您老来了,等我会儿,我这刚开始。”

    “呵呵不急”未老搬了条板凳坐下,翘起了腿,歇息下来,说道:“你忙就行,老朽也没什么急事。”

    “得嘞”男人加快了速度,腰上更用力气。惹得那应蓉叫的更软更欢。

    望乡心中泛了恶心,走出门去,在院中等着,足足听了半个时辰的香语酥吟。等到房中床声停了,他才走了进来,面上十分不悦。

    屋里的**之气比之前更浓了,那位与丈夫新婚才两日的女子,正一脸惬意满足地软趴在床上,脸上桃花漫开,嘴角隐隐有口水,眼神已不见物,神智也不知飘离到了何处。

    那男人抬手自在地拍了下女子的雪 臀,慢悠悠爬下了床,依旧未着衣物,当下站定之后,立刻从里屋走出来两个天仙一般的女子,也不拿任何物什,就跪在那男子腿边,“清理”起了那男人身子,男人舒坦地叉着腰,挺着肚皮,仰着背,嘴里嘶嘶哈气,快活极了。

    望乡冰冷的面色有了丝波动,他心里只有风筝一个女神,却也能辨识出女人的好坏,床上的那个暂且不说,算得上美人。但此刻跪在男人腿边的,两个太不知羞耻的女人,个个是国色天香之美,从衣着来看,二女又颇有独特气质,俨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

    还真是被望乡看对了,那两个女子,一个二十正好,是某城大文豪之女,赫赫有名的才女,曾出一联上,难倒千万才子,被世人赞为 “咫尺之遥,日月之距”,是男人们,尤其是才子们最想一慕风貌的女子。但那才女某天突然消失,一晃两年过去,仍不见踪影,今个一看,原来是死心塌地做起了这肥恶男人的娘子,也读圣贤之书,也做闺房之诗,只是心里多了一件尽心尽意侍奉夫君的念头罢了。

    而另一个女子也有来头,才十六岁,是偏远宝城的大户人家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首富之女,家财可敌全国。此女子自幼生的貌美如花,也因天资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那日兄长南下跑商路,女子一时兴起求得父亲同意,便跟了兄长一同去了,途中路过了这孤僻小城,也只是见了那肥恶男人一眼,就芳心大许,吵着闹着要嫁给那男人。他兄长起了大怒,绑着女子继续赶路,谁料这可人儿趁夜跑了回来,娇贵的身子,竟然去翻墙抢门,直跑到了那肥恶男人床边,奉上玉体以身相许。

    躲过了几次兄长的搜寻, 四个月后,待她父亲和兄长再找来时,腹中胎儿已有三月,那时,女子才十四岁。她父亲当场气死过去,女子悲痛哀伤,却也没有随兄长送父尸回家,还用性命相要挟,苦苦求兄长放过自己夫君,无奈,兄长自此与她断绝关系,只和外人道,妹妹糟了难,落下山崖死了。

    此时,跪着的二女小腹隆起,看来又得了身孕,半炷香后,男人拍了拍二人的头,两女子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嘴巴,舔了舔嘴唇,心有灵犀地站起身来,各在那男人面颊上吻了一口,目含春 情的羞答答地回了里屋。

    男人闭着眼,喊了句:“舒——坦——”接着睁眼看向未老,说道:“您老就是好相处,等急了没?”

    “没”未老笑呵呵道:“可算自在了吧。”

    “自在啦!”男人拍着肚皮说道,三下两下穿起了衣服,回到床边,揉 摸着应蓉的雪 臀说道:“去去,别回味了,小骚蹄子。去洗干净身子,爷回来还玩你。”

    “是”应蓉目送秋波,含情脉脉的羞赧道:“女婢这就去洗净身子,等...等爷回来临幸。”

    又拍了下屁股,摸了下身子,男人这才满足的走到未老身边,说道:“走走走,去喝酒去。”

    未老起身拥着男人走了出去,两人的身材对比的鲜明,滑稽的很。

    “这人是谁啊?”男人终于问到了望乡。

    未老说道:“这是新伙伴,天罡狗——戌男。”

    男人兴冲冲哈哈笑道:“哦?哈哈,怪我怪我,戌男老弟,你看我晾了你这么长时间,得嘞,今个只好喝酒赔罪了,我是地煞猪——亥子,戌男老弟可别生我的气啊。”

    亥子虽然肥肿,但穿上衣服,遮了他身上的“毛衣裤”后,就没那么狰狞吓人了,面上浓眉大眼,也有几分模样。

    出门竟然做起了轿子,这轿子由十个壮汉抬着,更像是抬着一张只有顶盖的大床,四面都只是隔着一层纱。未老和亥子都坐了上去,望乡坚持不上,还是未老和亥子强行抓上去的,望乡现在没有了能力,对付起来也容易了。

    一路颠簸中,亥子说道:“这么厉害的能力吗?开眼了开眼了,这要是开发到极致,可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吗,戌男老弟,你未来一定是站在巅峰的人啊。”

    望乡面无表情,奈何亥子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他只好开口冷道:“你是什么能力?”

    “我?”亥子指着自己鼻子,哈哈大笑,说道:“我天生英俊潇洒,可迷倒万千美女。”

    未老也哈笑起来,拍着亥子肥壮胳膊道:“他说得对,这就是他的能力。”

    见望乡面容沉冷,亥子晓得这人是个冷主,不爱言笑,他耸了耸肩,说道:“得嘞,我给你演示一下。”他拨开了右边的纱,看着过往行人,忽然瞧见了个小女孩,嘴角一笑,接着放下了纱。

    这一对兄妹今日是随着长辈出来买货,女孩才十二岁,走在路上,忽然怔住了身子,她蓦然回头,眸子中像是能凝出水来。哥哥问道:“妹子,你看什么呢。”

    “哥,你看见刚才那人了吗?”女孩气息有些乱。

    哥哥回道:“看见了,应该是大户人家,或者是修行之人,你看那肥猪,怕是有三百斤吧。”

    “不许你这么说他!”女孩忽然发怒,吓了哥哥一跳。

    “你没事吧,你...你发什么火啊?大伯都走远了,走吧,跟上去。”

    “不,你走吧,我...”女孩咬着嘴唇,回头又望向了那轿子,她鼓起勇气,红扑扑着脸说道:“那位公子,我爱上他了,他...我此生非他不嫁,做他身下一丫鬟也罢,我是他的人了。”

    “什么?”哥哥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的妹妹跑了出去,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妹妹不见了。

    一个女孩扒住了轿边,望乡侧头一看,发现那女孩稚嫩的很,也不过是十一二岁,未老和亥子也没管她,女孩终究是爬了上来,羞答答望着亥子,声若蚊音地说道:“公,公子,奴家,你收了奴家吧。”

    望乡面上露出惊异之色,这实在不该是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孩该说出来的话。谁料未老和亥子毫无惊讶之意,亥子大手一挥,立即将小姑娘揽进怀里,粗鲁地将手伸进了女孩的衣裤之内,那女孩被揉捏着身子,竟更加羞赧,软趴在亥子怀中,比小绵羊还温顺。

    望乡微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

    亥子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把那小姑娘羞的脸能凝出血,舒坦地吃了几遭女孩的小舌头,亥子转头对望乡说道:“戌男老弟,这就是我的能力。哈哈哈,你的能力是吸噬生机,可怕啊,未老是神医,而我呢——催眠,我的才女娘子起了个文雅的名字——水月镜花,她或她心中所想,皆是我心中所想,哈哈哈,可以对任何人用,包括你戌男老弟,不过啊。”亥子乐呵呵玩弄着小姑娘,低头说道:“我只对女人感兴趣,男人就算了。”

    南觉的话:有点...额...有点过了是不。表达的意思是这样,但语言描述的有点露骨,南觉是相当讲究细节的,这个...这个习惯我在这一章克制了下,看来不是很彻底,希望不会让读者反感。读者要是反感的话,可以在评论区里告诉我,我会立即修正的,以后也会注意的,尽量避免描述这样的场面。我的书里,这样的场面不会多,但只要写到了,南觉就会放平心态,毕竟,讲故事是重点,晚安。

南岐州“点点”——坚守理性

    暖春阁二楼雅座,坐着望乡三人。这里的酒菜远近闻名,但它挂在阁面上的最鲜明的特色,便是这孤僻小城中的唯一一家妓院。

    出奇的是,好色又精通催眠术的亥子并没有对妓 女们动手,反而手中一直摸索着那小女娃子的身体。

    女孩坐在比她的屁股还要宽大的亥子的大腿上,享受般低着头,面上红扑扑的,时时抬起头用娇羞的眼神鼓励亥子继续手上的动作。

    太可怕了,坐在对面的望乡心生戒意。那可怜的女孩毫无防范地被洗脑,整个人的观念情趣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何去使自己清醒才好?

    亥子乐呵道:“未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原来是午佛那家伙给您老出了个大难题,戌男老弟现在半点控制能力的水平都有,您老可打算怎么教啊。 ”

    未老酌了杯酒,砸了几下舌头,回道:“能控制他能力的,只有戌男自己,我没有教他的本事,只是将他身体里的穴脉条路通通告予他知晓便罢,老朽的建议是....”未老看着望乡说道:“戌男你应该将自己的能力分成数个阶段,在你这可怕能力的关口处多加几级大门,平日里关门不用,待到用时一级级的释放自己的能力,做到收放自如就妙了。”

    望乡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话,许久后,他压低着声音,回道:“岂不是更费力气,却做了无用功,生机吸得更慢了。”

    “非也!”未老夹着筷子点着盘面道:“老朽之前就与你说过了,你当前的能力似乎都停留在穴脉的表面,面下深处,那才是你真正的能力,也因为你穴脉迟迟不加限制,导致你吸噬的万物生机大多白白浪费掉了,若是在穴脉各处加上‘门’,让‘水流’只进不出,效果就立竿见影了。”

    见望乡仍旧不懂,未老说道:“譬如一根野草,此刻的你吸干了它生机,可转化成让你呼吸两次的能量,但若是你给穴脉加上了门,一根草或许能让你呼吸一天,毕竟与纯粹的能量不同,那可是生命啊,能量吞干了还能重补,生机一旦失去,除了死亡别无他路,因此一缕生机应当在你体内转化成巨大的能量。”

    “在理”亥子说道:“你一下子吸干了人家的寿命,它一生能产生多少能量啊。”

    又是一阵沉寂,望乡开了口,却并没有提及该怎样去做,反而冷了语气,问道:“为何?要帮我,你们不是不讲究规则吗?”

    亥子忽然一怔,未老没有理会,低着头嚼菜。片刻之后,亥子突然暴起,一巴掌拍碎了桌面,脸上怒火冲天,嘴里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接着指着望乡的鼻尖怒骂道:“个老饼儿,你他娘的吃屎了?老子乐呵陪你走了一路,你他娘只会拉着个黑狗皮脸,给你爷爷难色看!你当老子没脾气!”骂语里多含祖宗亲娘之类,污耳浊心,难有人听得下去。

    亥子骂了盏茶功夫,口干舌燥,心里的气顶到了脑袋,接下来就开始往脚下挪了,再怎么火气也慢慢弱了。只是望乡自始至终没有动过身子,也没回过话,让静下来的场面有些尴尬。

    望乡不是不想动,他的能力虽然被未老强行阻住,但怒气一上来,蓄足了气势,就足够让能力冲毁“拦河的大坝”,被这番羞辱,纵使是个冷主也该暴怒了。望乡自知对他有用的只有未老,亥子的能力虽然棘手,但只要一瞬间吸干了他的生机,也是可行的。只是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身体包括舌头都僵硬的很,心在动而身不可动。

    原来未老在亥子暴起的那一刻,就暗自用银针封住了望乡的身体,他太了解亥子这家伙了,脾气火爆,但为人朴实,没有歪心思(不包括对女人),让亥子把这股气发出来就好了,原先怎样就是怎样,没准两人的关系还能更好。

    果然,尴尬之中,亥子的火气快速的消退了,他反而先不好意思了起来,面上已经不恼了,但实在不好说话。这时,未老说话了,他开口道:“他可不就是条黑狗皮脸吗?不然能叫天罡狗?你也是头黑皮猪罢。”

    “额哈哈哈哈....”亥子全然没了火气,拍着脑袋说道:“未老说的对,咱就是黑毛黒皮的猪罢,戌男老弟,咱俩可不就是一对好伴。这方才老哥我酒劲上头,耍了酒疯,诶?你可不能见外啊。”

    未老暗暗解开了望乡的封印,并立即按住了他的腿,面上带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人却是大好的,你以后会靠他帮忙的。”

    望乡阴沉着脸,终归是没有动作。亥子的直心肠,一瞧见望乡没有发火,自以为他又是个和未老一样脾气的家伙,心里发喜,想着要和戌男处好关系。

    三人转而来到另一张桌子,走动时,亥子摸着女孩道:“回家洗干净喽,和你应蓉姐姐扒光了去床上等老子。”

    “是,奴婢回家等老爷。”小女孩娇滴滴回道,接着便小跑着往亥子家赶去了。

    新的酒菜一上来,三人和没发生方才之事一般,继续说起话来。

    亥子给望乡倒上了酒,说道:“老弟,你可得快点参透自己能力了,咱们这一行人,活的是逍遥自在,你早点卖力,就早点享乐了。你瞧我,除了我那两位天仙儿一般的娘子,家里还有百八十个漂亮奴婢,过半都给我下了崽,下了我也不养,扔了烧了,我得了自在,反正我能力一开,娘们儿心里就只剩下老哥我。老哥我还偏要良家姑娘,味道美得很,咂咂....”

    “再说未老”亥子指了指桌面说道:“天上的咱不说,地上的人间,咱未老的医术那是首屈一指,看人未老现在,一边济世救人,一边杀人,怎么招?自在啊,你现在没体味到这种感觉。”忽的大喊了一声小二,亥子撸起了袖子。

    小二慌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爷,您吩咐。”

    亥子手起便落,一根筷子穿透了小二的脖子,阁楼里的人本来见着亥子方才发怒,心里有些惧意,这下倒好,可算是把店里人吓傻了。亥子却毫不在乎的说道:“就是这样,有什么?能怎么样。”忽的跳起身来,从窗口隔空抓过来底下过路的一个女人,一巴掌拍在那女人屁股上,女人裙子便碎了,亥子竟当场褪了裤子“**”了起来。那女人回过神来,又哭又闹,奋力挣扎,不料亥子又一巴掌直接拍软了女人的后脑勺。

    众人只见得两坨黑白身子“做事”,也再没听到那女人的哭声,等到亥子舒服够了,那女人刚巧也咽了气。亥子抬手一抓,就把那女人扔出了窗外。

    清脆地拍了下手,亥子耸了耸肩,对望乡说道:“有什么?我就这么做了?谁能管我?来男的我杀,来女的我干,想来就来,我自在做事。”

    望乡喘息的有些不均匀,他自小便是“恶魔”不假,但却不是此等变态。但未老一句话,竟勾起了他心弦。

    未老不愧是老江湖了,他勾嘴缓缓一下笑,对望乡说道:“戌男,我猜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其实你大可不必披着阴影活着,你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未老靠近望乡的耳朵,轻声说道:“说明你不凡,你是天生的神,既然为神,你怎能用猪狗的戒律来规矩自己呢?错的不是你,而是全世界。”

    望乡心中一颤,他早将自己当做了恶魔,但当遇到风筝之后,他拼尽一切想要做一个正常人,为了能陪在风筝身边,他付出过全部。但事与愿违,他终究是个魔鬼,多年的躲在阴暗中的孤独生活,足够使一个人产生扭曲的心里幼苗,他不是变态,只是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反抗命运,无法融进世界后,他渐渐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而错的是世界,即便这是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在永无宁日的阴暗中变的合情合理了。他太渴望、太爱慕自己的女神了,做凡人不成,做一个神,以神的姿态来接近风筝,或许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甚至曾经疯想过,杀光所有人,只剩下他和女神,或许会是个完美的结果。

    “戌男老弟,来吧,你还等什么?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快了,你会着迷的。”亥子裤子还没提上,摊开双手邀请着望乡进入无规则的世界。

    未老意味深长地对望乡说道:“哎,你莫非就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或者——人?”从望乡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未老猜到了些事情,他拿起酒杯道:“那人——看来你得不到,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将自己放的位置不对。”他再次说道:“戌男,望乡?别犹豫了,你是神?人....当然无法理解你,既然这个世界与你格格不入,不如毁了他,或是杀光不服从你的凡人,从此,人间的条例由你制定。”

    亥子抓来一男一女两人,摔到了望乡身前,亥子说道:“杀了他们,快啊,杀了他们!”

    未老也忽然站起身子,喊道:“戌男,还等什么?你不想变强吗?你难道要躲避凡人过完一生吗?你的,那个想得到的人...哼哼哼”未老阴邪着声音,说道:“或许已经属于别人了。”

    呼....大风四起,未老和亥子眨眼消失,与此同时,未老解开了对望乡能力的封印。

    然而,一阵呼啸过后,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未老和亥子飞回了阁楼,发现阁楼里的人摊到在地,不少人黑发中生出白发,却多是无碍。

    望乡双手抓着自己的身体,他狰狞着脸,指甲和嘴唇都渗出血液,他拼命压制住了自己的爆发的情绪,几乎奇迹般控住了冲毁禁锢的能力。

    亥子一脸诧异的说道:“戌男老弟,你....”

    望乡抬起头来,眸子中红血鲜明,他目光冷彻坚决,他字字说道:“我的....女神,不会允许我...那样做,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是望乡!不是——戌男!”说罢,他冲碎了窗板,跌落到了街道,接着跳飞出去。

    未老瞬间飞到望乡身前,单手将其拦下,抹着胡子闭着眼睛道:“罢了罢了,你已认识了亥子,我带你去见别人吧,你的加入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若是实在不愿,最后杀了你便是。只是老朽得带你见见其他人,你推辞不得。”

南岐州“点点——”一众成员

    小城的桥头,亥子对未老悄悄说道:“未老啊,戌男老弟怕是融入不了我们,如果真是这样,最好现在把他....”亥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未老回头望了眼坐在远处大树下的望乡,接着叹了口气,对亥子说道:“我实在是想杀了他,老朽很累啊,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咱们在人间没规矩,可组织里还是要讲规矩的,否则哪天糟了难,也没人来救了。”

    亥子拍胸脯道:“我救你。”

    未老回道:“就算如此, 老朽答应午佛,就得做到。”靠近了身子,未老压低声音道:“换个角度想想,戌男或许是我们未来最大的依靠,他的能力很吓人,他会是个怪物。”

    “可他压根没有入伙的态度啊。”

    “你放心”未老半眯着眼睛笑着:“他会成为‘我们’的。”

    “得嘞得嘞”亥子摸着后脑勺,说道:“我不送了,回去了,您老就好好活着吧。”

    未老笑道:“嘴碎子。”

    亥子也没再言语,转身过桥,伸手抓来旁边过路一女子,大手摸在女子翘臀之上。那女子丈夫就在一旁,举着家伙扑了过来,亥子一脚将其踹散了架,而女子却羞赧地依偎在亥子怀中。亥子笑喊道:“舒服,今晚来个三凤齐鸣。”

    未老来到望乡身旁,说道:“走吧,戌男。”望乡正盘腿打坐,使自己的能力减弱到较低的水平,不料未老直接投出了飞针,再次封印了望乡的穴脉。未老说道:“这些都无用,我路上教你穴脉之理。”

    望乡默默爬起身来,跟着未老上了路。

    路上,望乡主动开了口,问道:“那人是彧弃之境。”

    “亥子吗?是啊。”未老没有回头,但身体却散发出缕气息,他原来也是彧弃之人。未老歪歪脖子,说道:“老朽是入神彧人,亥子是入魔弃人,你与我们不同,你天生拥有能力,而我们,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亥子从前也没那么胖,只是修得合欢功,采了上万次女子阴气,才肥成了这样,达到弃人之境后,才将术进化成了催眠。”

    望乡待他说完便道:“你们之中,谁最强。”

    未老哼了声,似是有些轻蔑,他背对着望乡摆手道:“这个问题很愚蠢,不被规则束缚的人,都是最强的。”

    “彧弃之上,是什么?”

    未老突然怔住身子,顿了许久才接着走路,他回道:“老朽不知,我三十岁便是彧弃之境,又三十年从未进步,海域重组之前,老朽故地最强者也不过是彧弃之人,在我看来,达到彧弃之上,并不是修行者自身能够完成的,或许需要某种机缘吧。哦?莫非你想走这条路?可你天生有能力啊。”

    望乡寂静一阵后,冷回道:“除了能力,一无所有。”

    未老哼笑一声,回道:“看来你对我封印你的能力,很有意见,别生气嘛,老朽六十多岁了,再被你吸,怕是活不长了。也好,你既然想走修行者的路,那就从头开始吧,去了能力,你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正说着话,望乡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及其熟悉的声音,它喊道:“你在做什么?”

    望乡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身后站着另一个未老。

    两个未老?望乡的第一反应是,瞬间飞退到距离两人都安全的距离,接着感知两人的气息,却又发觉这两个未老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存在,莫说神态语气,就是内里气息都毫无差别。

    后出现的未老恼道:“等了你半天,你这跟着谁跑了?”

    先前的未老无奈的耸耸肩吧,捻动了下手指,而望乡的能力被解开了封印,望乡这便得知,之前的未老才是真人。谁料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后来的未老同样捻动起了手指,结果望乡的能力又被封印了。

    太奇怪了,难道两个都是真的,是未老在捉弄自己?

    先前的未老摸着山羊胡笑道:“申悟,这可是新加入的天罡狗戌男,若把他惹急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轰隆隆一声,地动山摇,原来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了望乡身后,望乡迅速转身,只见到一个九尺之高的魁梧男人,叉着头昂着头看着他。望乡心里一惊,蹬地后腿,却撞上了面墙,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完全一样的壮汉站在自己后面,而两个未老已经只剩下一个。

    魁梧男人胸膛鼓起,看来要使大力气,望乡此刻还被封印着尼能力,只得奋力冲破禁锢。未老急喊道:“打住!戌男的能力可怕得很,我勉强将它封印住了,可别把惹毛了!”

    魁梧男人朝着未老点了点头,瞪了另一个“自己”一眼,那人忽然变成了个孩童,约莫十岁,古灵精怪,像个小猴子一般。

    未老走上前来,介绍到:“这人是海殿牛——丑代,这孩子是。”

    孩童恼地打断他话,跳过了,抓住未老的胡子荡起了双脚,说道:“我揪干净你的胡子。”

    丑代伸手把孩童抓到了空中,擎举着移到望乡面前,未老摸着自己下巴道:“这是云宫猴——申悟,就是个孩子,才十岁。他呀,什么东西都能变,一模一样,能力也好,说话的语气、做事的习惯,都能模仿的没有差别。”

    “能力也...”望乡蓦地看向那孩子。

    申悟叉着腰,被抓在空中,张扬道:“没错,小爷我无所不能。”

    未老半眯着眼,说道:“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申悟嘁了一声,瞬间变成了丑代的模样,摆脱了丑代的手掌,接着变成了望乡的模样,气息容貌完全无差别,抬脚跳了过来,仔细打量着望乡道:“天罡狗?你是什么可怕能力,把老头子吓成这鸟样?”

    望乡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模仿,随即露出了丝杀气。

    申悟哼了一声,还想整蛊望乡一番,结果被丑代抓了回去,变回了原样,果真是个爱闹脾气的顽皮孩子。

    “真是巧,本来想带戌男去见见组织里的成员,这样就免了去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这一对和午佛那家伙是最难找的啊。”

    “午佛那老秃驴?”申悟挠着头道:“我们遇见过他,又在骗人玩呢,我本来想搞砸他的场子,嘁,结果丑代这家伙不让。”

    未老说道:“你得谢谢丑代,不然你死了好多回了。”

    正说着后话,申悟忽然呦呵了一声,猴子一般爬到了丑代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道:“我嗅到了人味,哈哈哈,又来乐子了,丑代快走!”他抓着丑代的头发,急切切催促着他。丑代竟然丝毫不恼,扛着他飞向了别处,也没有跟未老和望乡道别。

    未老对满脸疑惑的望乡说道:“申悟就是这样,孩子脾性,他杀的人可比老朽多多了,而杀人的花样也多,这家伙,呵呵呵。”未老摇头道:“组织里的大事多是他惹出来的,海域重组之前,他跑到一国皇宫里,把皇帝和妃子们逼得上吊、投井,还有疯了的,哈哈哈。”

    “你们之前就存在?”望乡问到。

    “是啊”未老说道:“海域重组之前,‘点点’就存在了,从前共有十二位成员,天罡、地煞、云宫、海殿各有三位,那天巧了我们八个聚到了一起,一同跟着陆地挪动到了这里。唉,亥子那家伙心疼的啊,他那从各门各派,各国各地聚集起来的几千爱妃全都没了踪影,可把他难受坏了。别看他那两个娘子极好,你可不知,他之前的女人仿佛云中日月,夜中璨星,哎,多好的姑娘啊,十七岁的潇潇仙子,卢顶峰的神女,那时,已经给亥子生了三个娃了。海域重组之后,我们八个便把从前的成员弃了,权当是只有我们罢了,否则也不会有你接替进来。”

    二人又赶了半日,天已入夜。

    他们停在了处湖边,未老算道:“差不多了,应该就是在这范围才是。”

    二人空等了半个时辰,迟迟不见人影儿,望乡倒是不恼,未老却是烦了,皱紧眉头,跺着地面道:“怎地还不见人。”

    四周只有虫鸣声,见到的也只有泛着月光的湖水。

    一阵凉爽之风袭来,一绢纱仙子仿佛从天外飞下,脚尖离着湖水只有半寸距离,她一定是个美人,虽然其容颜掩在那轻薄面纱之下难为人见。

    这女子体态轻盈,前挺后弯,身材十分标致,她的出现,让林中虫鸟、湖里鱼儿都偃息停唱,女人侧着身子飞到望乡身前,一双美目如清潭浅溪,右眼眼角下还有一个痣。

    她没有停下,脚尖在望乡身前地面轻轻一点,同时一道美声冷冷脱出,她原来说了两字:“戌——男——”

    接着便飞向了远方,几息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久之后,林子湖水才恢复了夜中喧嚣。

    未老呼了口气,说道:“真是有格调,这是地煞兔——卯白。”

    “女人?”望乡疑道。

    “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女人吗?”未老面色怪异道,“我们原先的十二成员里,她是最后一个加入的,也是我引她加入组织的,为此,亥子跟我大闹了一场,这女子本来要成为亥子的床上香雏,未想到我让她成了卯白,这下亥子可动不了她了。她本是个大门派天才,如今也二十三四了。钟黎之境,但她的术在达到钟黎之时因某些原因,发生了超度的进化,据老朽所见所闻,卯白拥有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遇见的,最强的感知能力。不仅可知百里之内风吹草动,更能极限感知到人心所想。”

    见望乡有疑,未老说道:“你也许会奇怪这样一个名门出身的高贵女子为何会加入我们,原因就出在她那能力上,与亲朋好友亦或者旁人面对面时,她能看透人面下对方心中所想,我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么滋味,毕竟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二人在湖边将就睡了一夜,翌日太阳高照,未老才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

    “还有三个成员,虎马龙。”未老松了松筋骨,“午佛(天罡马)就算了,你本来就是他带进来的,何况找他也太费劲。”

    二人也不知从哪抢来了辆马车,载着他们缓缓走了半日,午饭也没有讲究,未老想吃什么就动手拿了。来讨钱的,遇见未老一时心情不好,就被宰了。望乡很不适应这种行为,即便挨饿,也不愿动手杀人。未老本来想杀光整条街的人,逼望乡吃,想想又算了,真就掏出了钱,给他买了两题蒸包。

    又坐着船过了道海湾,期间发生了一次没缘由的怪异的海啸,把他们拉进了海中,未老有些慌,说是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怪物可能在附近,一把年纪亲自背起望乡飞到了岸上。接着说道:“海上麻烦,那群恶心的怪物怎么杀都杀不死,真让人不痛快。”

    两人抵达的陆地其实是一座小岛,岛上没有人家,尽是山林。刚一进岛,二人便听见轰天雷声,似是深山正火山喷发。未老叹了口气道:“哎呦,真是头痛,来的不是时候,这一龙一虎又在斗了。”

    爬到山峰处,望乡这才发现,他们所见的小岛其实只是外面一层屏风,而内里已经变成了火海地狱,随处都在发生剧烈的爆炸,黑漆漆地焦土从岛的那头流进了大海。

    片刻之后,便见到两个身影在空中追逐决斗,一人头发为蓬松卷毛,皮肤黝黑,打动时时长掉落头发,一根发丝可以轰炸平一座山丘。

    “这是云宫龙——辰角,这人性子很急,最好不要惹他,他做事偏激,缺乏耐心,又颇有些傲慢尊大,免不得我们自己受罪。”

    另一人外表豪放不羁,浓眉方脸,一身阳刚之气,手持双铁戟,暴动时常常呼嚎。

    “那是天罡虎——寅王,虽说咱们组织没有首领,但很多时候都是他打头,并不是他最强,只是他就这个性子,天资鳌里夺尊,又专断独行,喜欢做王。”

南岐州“点点”——开始修行

    打斗中的二人感知到了陌生气息,同时停滞在空中,撇开头一看,见到未老和一个陌生家伙。

    二人飞快扑落下来,辰角(云宫龙)却直接冲向了望乡。未老暗自提前解开了望乡的封印。寅王落到未老身前,还未说一句话,身边地面便震裂开来,辰角单手锁住望乡喉咙,并将其紧紧按躺在地,并用右膝盖顶住了望乡的胸膛。

    辰角歪着嘴脸,他身上火气很足,卷着的头发时时向上飞翘,他俯视着望乡道:“这野货是谁?老头儿你的相好?”

    就在那一刹那间,辰角的右臂突然“缩水”般皱起。辰角痛叫起身,他的这条胳膊缩的皮包骨头,而外皮也显得苍老多斑,这可比直接砍了他胳膊要痛苦的多。望乡漠然起身,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未老急忙点中辰角身上穴脉,接着用银针在他几乎废掉的胳膊上开了一条口子,嘴上说道:“这是咱们新进的成员,天罡狗——戌男,能力可吸噬万物生机,戌男,快把你吸收的东西放回来。”

    望乡冷道:“我只会吸,不会放。”

    “老朽帮你。”未老封住了望乡的一半穴脉,断了他能力的吸收线路,而剩下的留在穴脉表面的生机还未来得及化成能量。未老给了望乡一个眼神,望乡这才不情愿地抬起手来,推送着生机进了辰角胳膊上的口子,仿佛是瘪了的皮球重新鼓足了气。辰角的右胳膊又恢复到了原先大小,也还能口子流出了血,但他左右胳膊明显不是一个颜色模样,想来是生机这东西太难以掌控和被认知,不容易转化和移动,更何况灌输入辰角胳膊的生机原本就不及失去的多,因此他的右胳膊要比身体老了将近十五六岁。

    辰角自知身体的变化,痛感缓解后,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往望乡身上拍。寅王跳了过来,推走了望乡和未老,挥拳拨偏了辰角手掌的方向。只见二人双手右边那侧,以一息十爆的速度发生了一场连环爆炸,即便没有可炸的物什,那爆炸却仍可以继续,仿佛是空气都被引爆了一般。

    待爆炸声停后,寅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喝道:“还不住手,你也听见老爷子说了,这是新的成员。”

    “这家伙坏了我的胳膊!”辰角怒道。

    “你是咎由自取,想发泄去海那边杀人去,随你杀多少,无所谓!”寅王冷着眼,态度毫不退让。

    辰角猛地甩开寅王的拳头,恶狠狠瞪着望乡道:“这账早晚算!”接着对寅王道:“别用这种嘴脸与我说话,你没有支配我的资格。”说罢,便真飞过了海,去了那边陆地。

    寅王转过身来,挺直身子,昂起下巴,用一种领导者的语气问道:“你叫戌男?”

    未老替他回道:“是他,寅王啊,老朽答应了午佛,要带他见见大伙。”

    “午佛呢?”

    “遇不见”未老眯着眼睛笑道:“他什么样子你也清楚,没个定处,要找他可是麻烦透了。”

    “方才听未老说,你的能力是吸噬生机。”寅王又问向了未老。

    未老再替望乡回道:“正是。”

    谁料,寅王忽然微微作怒,威严厉声道:“我再问你!”一双眼睛瞪得圆大,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望乡的眼睛像是睡眼朦胧,也半点面子不给,毫无惧意,依旧默不作声。

    “你!”寅王不喜欢不服管的下属,冷哼了一声,便对未老说道:“用心把他带上道,别跟个呆子似得。”

    “好的,我知道了。”未老朝他点了点头。寅王再未看望乡一眼,也抬脚飞走了。

    未老收起了谄媚的笑容,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他们把这搞得太热了,你也热坏了吧。”

    望乡冷道:“你比他弱吗?”

    “并不”未老取出条颜色暗淡的手帕,擦着脖子上的汗,回道:“寅王喜欢有部下,我只是满足他一时的感觉罢了。要学会和组织里的人相处,我们这种人活在规则之外,做的事情太大,难免会遭难,能救你的,只有组织里的人罢了,不和他们处好关系,他们依旧会救你,只是没那么诚心,多少会让你遭些罪,那滋味可不好受。”

    “我厌倦了。”望乡说道,“教给我控制能力的方法。”

    “那得换个地方,这里太糟糕了。”

    二人转而过了海,未老还是带着望乡飞了过去,他们不能在海面上呆太久,很久可能被朵皿拉克海贼团感知到。

    也没有费心思,就在相邻陆地找了一处田野,专挑了处有人家的,如此吃住就不愁了,未老岁数大,自然不能总风餐露宿。

    第二天清晨,未老领着望乡上了山,不多时便爬到了顶头。未老用五根针封住了望乡的大穴脉,再用几十根蜂刺一般粗细的小细针封住了其穴脉上的联通点。其实人的穴位的种类并没有一个大概的数目,譬如大多行医之人将人体穴位分成百余个,但在部分修行者眼里,穴位可分化成千种以上(如第一卷里的李自问,但没有到千穴的地步),而未老这种级别的人物,自成了一种穴脉认知体系,若细细划分,则能分出六千多种穴脉纹理出来,一个穴位上用不同的力道和针头来扎,效果会大相径庭,譬如死穴(通常是指背部),在未老眼中,那穴位用的得当,甚至能延年益寿。

    插完之后,未老仔细揉了揉目穴,说道:“眼睛渐渐花了,比不上从前了,我已经封住了你所有穴脉,只留了一个细孔,那细孔只容得下一丝能量通过,你就从这山头开始拔草,拔一根草,便吸它的生机,渐渐用积蓄的能量来冲开阻住你穴脉通道的小针刺,一点点摸索探知自己穴脉的纹路,不可急功近利。据老朽估计,你只需扒光三座山的草,就能记住身上穴脉位置了,彼时,我再教你去返之策。”

    望乡撸起了袖子,真就低下头,弯下身子拔起了草。

南岐州“点点”——穴脉之路(一)

    一根草或是一根野菜,若生嚼之,则难以果腹。但若吸噬其遍身生机,则用之有余。

    望乡从山头开始拔草,此刻坐在个灰石头上,双手各攥紧了颗野草。他闭目凝神,细细品味那不断涌进身体的生机。由于所有穴脉都被未老封印,因此他吸噬的速度大幅减弱,效率也比之前降低了很多,原本吸噬十分生机,可利用的有两分,而这两分里能转化成能量的,远远不足一半。而现在吸噬十分生机,仅可利用的就达不到一分了。

    “阴通百达,狱池卫亿,骤进不停,缓退还上.....”望乡心里思索着未老教给他的穴脉之理,将心神渐渐凝聚在了那存在却似不存在的穴脉表面。

    只感觉一丝生机爬进了那仅存的小孔,缓缓糅合下,蜕变成了能量。随着拔草的数目增加,进入那小孔的生机也愈发的多,待到转化而成的能量达到一定的额度,小孔便从里面被撑开,打通了紧贴着它的另一个穴脉点。

    一座山的草数不胜数,但真要拔起来,也并不费时日,痴迷在穴脉之上的望乡,在翌日晌午几乎就将此山的草拔个精光,他的眼睛很少张开,全心全意在记忆穴脉的纹理。未老提着午饭而来,见之问道:“戌男,记了多少了?”

    “大半”望乡闭眼回道。

    “哦?”未老有些吃惊,“比预料的快这么多?怎么回事?”

    望乡睁开眼道:“如今十分生机,我可利用四分,只是能量的转化没有提高多少。”

    “呵呵,看来你本就不擅于运用能量,无妨,你本身的能力就足以杀人了。”未老摸着胡子,半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接着说道:“这海域里有个‘霞’组织,不久前被灭,成员是逃的逃,死的死,其中有一人,能力十分特别,与你相似,只是他所吞噬的,是能量,这人你可认识。”

    望乡脸上“习惯”的涌现出一股杀气,未老隐隐勾动了嘴角,说道:“太巧了,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般,你们二人的能力仿佛相衬,却又似天生相克,老朽甚至认为,你二人之间必有一大战。”

    望乡没有回话,只是身上杀意愈来愈浓,未老并不知道望乡与“霞”的关系,“点点”里没有一套情报体系,因为完全不需要,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去关心其他事。未老问道:“怎么?你与他认识?”随即又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看来不光认识,还有不小的恩怨。依老朽之见,你与他决斗,要处下风。”

    望乡抬起头来,皱眉冷问道:“为何?”

    “原因就在你二人的能力之上”未老说道:“你虽然吸噬生机,可生机被你利用只能转化为能量,但他却可以直接吞能用能,在效率上,你已经输了,除非你有直接吸噬他生命的机会,但那个时候,他也能够直接吞噬你的能量,最好的结果,你们二人会两败俱伤。而且你现在空有能力,不仅不能自主控制运用,还没有其它术相辅,你败的可能性很大,唉,也不必考虑这些,咱们没有人间的狗屁规则,若是你想杀他,咱们一起去宰了他便是。”

    “杀他之人”望乡冷道:“只能是我。”

    “也罢,你想怎样就好,这是吃的。”未老将篮子放到望乡身前,转身便走,忽的一停,背对着望乡说道:“若是觉得乏味,我给你找些乐趣,我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细皮嫩肉长得水滴滴的,用亥子的话讲,是青涩的*,摘之不早,食之甚好,呵呵呵,需要吗?”

    望乡冷哼一声,接着闭上了眼睛,继续吸噬草的生机去了。

    未老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佝偻着身子往山下走去,嘴中说道:“哎呀,你这人活得真没趣味,难道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吗?”无规则的人越多,对未老这些人来讲就越有利,未老此次当真费了心,以往他招卯白进入的时候,根本没花多少心思,这次的戌男确实很棘手。目前为止,未老还是不清楚望乡好哪一口,只猜测他想得到某个人却暂时得不到。未老想尽快让望乡体味到为所欲为的快感,只要他开了一个头,那么,他就停不下来了。

    又半日,入夜后,第二座山已经被望乡拔了近半的草,对生机的利用效果愈来愈好,已经能达到七分效果,而能量的转化速度仅仅提升了一点,这并不妨碍他冲开锁住穴脉的禁锢。他夜里没有睡,坐在星空之下,虽不在拔草,却专心将“眼睛”放在体内,他看到穴脉如浩瀚宇宙,其中星点密布,云彩斑驳。细看之下,有九条蜿蜒曲折的星线盘旋在穴脉的外围,再往里看,又见到五条缥缈银河隐在其里,真如雾里看花,梦里追梦一般绕人心弦。

    望乡在穴脉之中飞动,许久后,望见无数野草成群划过,那些便是他吸噬生机时,未能利用的部分,它们蕴含着不小的能量,却找不到任何“门路”进入穴脉之中,只得白白浪费。

    “我见到了穴脉首尾,却为何只见其外口,而不见内道。”望乡将穴脉纹路理得清楚很多,却发现吸噬的生机最终并没有进入望乡体内,而是在穴脉之中流动时,渐渐转化成能量,进而被粗糙的吸收,那些多余的生机或者能量在走完穴脉之路后,会在末尾端移出体外,也就是说,他一边在吸噬,一边在释放,怪不得总是效果不佳。

    望乡放弃了控制生机的念头,转而想控制穴脉,“阴通百达,狱池卫亿....”他找准了中间一处穴道,以意识去控制它关闭,竟然稍有成效,那穴道干瘪收缩,堵住了流通着的生机。

    不料几息过后,望乡忽然腹中剧痛,宛如白刀豁开了他的肚皮,他猛地睁开眼,跌落到地上,捂着肚皮打滚。未老不在,没人听见他哀嚎之声。转眼他就要晕厥过去,末了,他额上滴着冷汗,奋力闭上眼睛,凝出心神去看体内穴脉,赫然发现一半穴脉似是浸染上了鲜血,肿胀通红,他找准了阻住的穴道,“催促”着它重新开启。倒是成功了,只是被阻住的生机和能量如冲堤之洪,对剩下的那段穴脉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这一回,望乡直接昏了过去。

南岐州“点点”——婴儿穴脉

    望乡犯了个大错,这也是未老没有预料到的。他这一夜过去, 几乎成了废人。

    望乡的穴脉纹路与凡人大有不同,他的身体仿佛是个无底洞,需要不断填补外来的生机,之前未老也多次提到过,生机这种东西,与纯粹的能量不同,能量就是一时的,而生命却是长久的时间,它代表着无法估计的能量价值。从这点来看,望乡的穴脉构造要比方天慕复杂强劲的多,也因此显得更加脆弱。

    当穴脉被封,生机暂时无法进入,而这段时间里,是望乡自己的生机在被消耗,也就是说,望乡自己的生命在维持自身的机理,这种说法很奇怪,但联合他的能力一想便通了。他之前不断吸噬并消耗着其他生灵的生命,大大削弱了自身寿命的损耗,他依旧会完成成长或成熟,甚至衰老。但是他作为人的存在时间,或者说寿命要比常人多得多,旁人或许能活到一百岁,但他至少会到一百五十岁,甚至两百岁。

    当他的身体常年习惯了这种活下去的方式时,体内穴脉的纹路便会进化成相应的流道,这种情况下封印穴脉,体内所需的生机量太大,只能加速消耗自身的生机,因此他老的会更快。但当他将穴脉通道自行堵住之时,由于没有未老那样的经验和医术,会造成通道的完全阻塞,彼时他体内的生机秩序仍在继续,而生机的供应却骤停,势必会让穴脉的后半段发生空虚坏死,而前半段因积压而爆裂。

    所以,望乡这一夜在痛苦和煎熬中崩溃,虽说即时将阻住的穴脉通道打开,但仅仅几息时间,不再流过生机的穴脉之路便已经发生了干瘪甚至坏死,开堤之洪如凶猛巨兽,几乎冲垮了那脆弱的穴脉。他全身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但却渐渐朝着死亡的方向走去了。

    真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活过这一夜....

    红日初升之时,这座山成了一道奇景。山上的草木虫鸟千奇百怪,山顶一颗低矮之树,其枝叶肿长宽厚,像一把黄绿绿地油伞罩住了整座大山。而某条枝干上站着的一只麻雀更奇了,它全身正常,只是那一双翅膀变了模样,仿佛是把鹰的翅膀安在了这小麻雀身上。另有一爬虫走在地面,小小的身躯,却独有四肢如人腿一般高肥粗壮,宛如将四条人腿截下来,安在了一块指头大小的石子上。再看那遍山的野草,要么面上不惊不骇,其根却插地百丈,要么其草叶肥大,原先手掌大小的叶子,如今比整头牛还肥宽。

    等未老走到山脚一看,顿时就惊得连扯胡子,慌忙上山来看。从怪异的丛林中找到了埋在枝叶下的望乡。望乡身边躺着一个丑陋头颅,长着獠牙,仔细一看,原来是只蚂蚁,只是头变大了数百倍,它的身体拖不动了,只能呆呆趴在那里。

    未老飞出银针探气,发觉望乡已近垂死之息,不禁大疑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莫非是老朽的法子出了差错。”却不敢上千去摸索他身子,害怕自己也被变异。可停了许久,也没有觉出自身生机的流失,未老又皱眉道:“他看来已经冲破了我所有封印,按理说应该回归从前,继续吸噬旁人生机才是,怎么现在如死水一滩,完全没有活气了?莫非是走火入魔,连天生能力都没了?”

    再看这山上“妙景”,心里一阵恶寒,掂量一番,匆忙赶下山去,跑到那山好水正之处,避免被“牵连”,自想着,在外面等他几日,若是他活不过来,我也干脆撒手不管了。

    这山上的奇景正是由望乡崩塌穴脉之后,所释放出来的生机所致,望乡十七八年来吸噬了大量生机,部分转化成了自身能量,部分与自身生机一同维持了身体机理(正是那九条曲折星线),剩下的大部分挥散出去浪费掉了,小部分存在了穴脉之中(正是那五条缥缈银河),当穴脉崩塌后,它们一同散出体外,强行灌入了身边生灵体内。

    这与风筝的“木”之能力可不同,它更加片面,投射到鸟的翅膀上面,便会大幅进化鸟翅,且由于是不完美的生机,因此使周边生灵的快速进化变的畸形脆弱。

    望乡如今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丝生机的流动,他忽然没了能力,但因为穴脉全毁,身体打开了口子,他自身的生机却在向外流逝,所以未老感受不到他的能力。一个时辰他便生出了白发,又半个时辰他整个头都花白起来,渐渐苍老,渐渐死去。

    但他的意识还是存在着的,他依旧睁着眼睛。对于自己当下的绝境,除了动动脑子,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怜的人儿啊,自小就被当成恶魔,连死去都这么孤独窝囊,被自己杀死,着实可悲。

    他并不是失去了吸噬生机的能力,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近在咫尺的蚂蚁头颅,离得他还是太远。濒死的求生欲,让他慌不择路,他竟开始吸噬自己的生机,再转化为身体能量并维持身体机能,这是一个相当于饮鸩止渴的法子,是直接让自己寿命再打折扣的决定,因此他老的更快了,皮肤干皱起来,眼睛也凹了进去。但他恍然发现,当他自我吸噬之时,生机的利用效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能量的转化能力也出现了质的飞跃,他的气息一瞬间暴涨,这个涨幅如何来形容,仿佛是一个凡人一瞬间达到了钟黎甚至彧弃之境的地步。

    他终于挨不过去了,停止了对自己生机的吸噬,同时,他此刻的模样也相当于人类的九十岁高龄,牙齿也脱落下来发黑发臭,但方才那积攒在他体内的超额的能量,给了他一瞬间回光返照的机会。他侧着躺在地面,将全部能量集结于心,破败不堪的穴脉纹路已经无法修复,他只好呼唤着身体的本能,那种他从降生之时就自带的真正能力,在穴脉的“断壁残垣”之中,那最原始,最普通、最单调的星线终于出现了,如新生婴儿一般,它保持着穴脉最初的模样。(前文已经说到,现在的文脉是由于长期吸噬生机等等铸造而成的,是一种最符合望乡当下状态的纹路。)

    那穴脉稚嫩的很,让人不忍去看去摸,望乡用这股巨大的能量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婴儿穴脉,开始从最稚嫩的阶段使用起了最稚嫩的能力,他要重新铸造自己的穴脉,这一次,他不会任其发展,而是要做穴脉的“主人”。

    望乡眯着眼睛,其实视线已经花了,毕竟“上了年纪”,他望着那模糊不看的枝叶,迷迷糊糊说道:“吃了我的,现在,还给我....”

南岐州“点点”——亥子之意

    有三股风分别从山脚、山腰、山顶刮起,由外及里,在大山之中循环成了一个流动的封闭空间。从远处看,大山的模样类似于披上了幻影般的迷纱。

    流动的风影侵略着草木虫鸟,并带走它们的生机,一根草,却幻化出了无数的草影。草影在风中飘摇,仿佛灵魂剥离,但细细去看,便会发现,一根草之上原来有十多种不同模样的灵魂幻影在被吸噬。原来,望乡的能力在原始之初时,尽管稚嫩,却也因此毫无规则可言,也正因无规则之限制,所有吸噬方式的可能性都一齐出现了。

    生命跨越了有限时间,但“生意”即生的意念,却超离时间以及空间之外,而那些所谓的奇形怪状的幻影,是属于那根草的无数次生命的可能,在它出芽之时,它或许将未来的自己想象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或许想长到几尺高,也或许又想做一根普通的野草,“生的意念”原来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它虽然抽象而难以被认知,却左右着生灵“想怎么活,或者要不要活”的选择,它代表着生命的内涵,也是望乡一直停留在穴脉表面,而无法探其究竟的生机的秘密。

    这种“生意”程度的力量,是无法被估计的,徘徊在幻影之中的望乡,也只是被动的感受着生机的进入,他着重将心神凝聚在婴儿穴脉的成长之中,但总归是将生机分成了阶级,那些个他无法掌控的,或者完全认知不了的力量,全都被安置在穴脉的最深处隐藏了起来,或许有一天,他能够有资格触碰到这些力量,甚至将其掌控,彼时,他该在这人间站到了何种位置。

    一座山的生机看似流动的快,消耗起来却是要多些时日,这期间,未老来山下探查过一次,他望到大山的模样,便知道了望乡没死,却如何也不敢靠近大山半步,他又不喜等人,只停留了几个时辰,便离开了。

    临走一时兴起,杀光了借宿的主人家,并打晕了那个十五六岁的漂亮丫头,单手抓着作为见面礼,往那孤僻小城走,回去找亥子去了。这两人关系从来都是最好,海域未重组之前,亥子的府上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未老,当然未老并不好这口,也是因为年龄大了,好不动了。而其他人,除非是嫁女或送美人来的人家,连组织里的成员都不能轻易进入他弄凤玩凰的屋子。

    回去的路,走的优哉游哉,半日功夫来到了小城,又辗转来到了亥子的屋子。依旧是暖语淫歌,未老这么些年竟然也没有听腻。推开门进去之时,亥子巧了刚刚完事,未老一瞧,眼前的这欲眼摩挲、桃花遍布的“小妇人”,可不就是那日路上“捡”到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吗?这几日功夫,丫头已经滋润出了妇人相。

    亥子诶了一声,问道:“您老不是陪着戌男去找其他人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出了点状况”未老抬手把手中丫头扔到了地上,并发出针刺激她醒来,丫头醒来后,魂不守舍的投到了亥子身下。

    亥子一边享受,一边说道:“难道是戌男反了水?”

    “没有,成员到是差不多见完了,赶得巧,本来最麻烦见到的申悟、丑代,半路就与我们碰上了,其他人轻易就见到了,戌男这家伙正开发自己的能力,好家伙,整座山都被他吸成了沙子,我可不敢靠在边上,所以回来歇息来了。”

    “原来是这样”亥子扒了身下卖力的丫头的衣裳,一扭她身子,便粗鲁的做起了事来,嘴上若无其事道:“他的能力要是控制不了,谁跟他站在一块都要遭殃,不过这家伙人还可以,要是有困难,我倒是可以帮他一马。”

    “你能帮上什么忙?你就会睡女人哩。”未老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道。

    谁料亥子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一说起女人,我这心里就难过的很。”

    “哦?”未老来了兴趣,睁开眼笑问道:“女人除了由你乐子,还能伤你心?快说说怎么回事。”

    “哎”亥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您可听说海域里不久前出了个‘霞’组织?”

    “有所耳闻,不是已经被灭了?”

    “灭的早了,早了啊”亥子恼道:“我昨日听道上消息,说是这‘霞’组织里面,有个妙龄姑娘,不仅小巧酥身,还长着张无与伦比、空前绝后的脸,说是叫什么?什么铃铛?话说见过这女子之人,心中从此便有了世间最美之人。”

    “这倒没在意”未老摸着胡子道:“可有你那曾经的潇潇仙子美吗?”

    “差不许多吧”亥子说道:“潇潇至今是我认识中,最美的女子,从道上的消息来看,这叫铃铛的丫头是要比潇潇玲珑一些,个子稍矮,那前后就...”亥子眼神**,手上坐着比量的动作,随即重重拍了底下丫头的屁股,叹道:“哎,可惜了,据说那姑娘死了,要是没死,我又多了个下崽的好娘子了。”

    “下了崽你又不养”未老大笑道,“你下他作甚。”

    亥子摆手说道:“诶——这您老就不懂了,潇潇最美的时候,不是她做神女之时的容姿,而是身着片缕,挺着滚圆大肚皮,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做着侍奉我身子动作的时候,那模样,那滋味,滋滋...想来,这叫铃铛的女子那模样估计也很迷人。”

    又叹了几句可惜了,摇着头,卖力动起了身体,又一阵“淫歌”过后,亥子没了兴致,下了床,穿上衣服坐到未老身旁,说道:“辰角闹了大事。”

    “我猜到了,那家伙碰见了戌男,闹了些不愉快,以他的性子,势必要大闹一番,说吧,他又闯到了哪里?”

    “鸟儿人。”

    “鸟人?”未老怔了一下,“他该不会去翻了天宫斗的天吧。”

    “差不多吧”亥子挖着耳朵说道:“他心里有气,杀普通人没意思,杀正常修行者也没挑战性,他就跑到鸟人那里杀人去了。”

    未老忍俊不禁,笑得抖了抖肩膀,捋着胡子说道:“这个刺头,结果挑了一窝铁头去碰了,哈哈哈...他遭罪了吧。”

    “可不是?”亥子也笑了,随即又叹道:“他本事的确高,破坏起来也没人能拦住,可鸟人这一族可不是善茬,一来二去久了,人家就反守为攻了,个个不怕死,顶着爆炸往前冲,这不,才一天工夫,辰角打到了深处,被团团围住,困在了里面,不久前传出话来,说是需要人去帮忙。”

    “谁去啊”未老眯着眼睛道:“鸟人这帮人是一群疯子。”

    “我打算去”亥子严肃着脸,显得很认真,他转了转眼珠,又摸着鼻子说道:“干了这么久美人,还没体味体味鸟人的娘们是什么滋味。”

    “啊?”未老蓦的呆了,随即笑得直拍桌子,指着亥子鼻尖说道:“你呀你呀,也只有娘们能请得动你了,哈...”

    鸟人是**天宫斗之一,这个势力很独特,他们其实也被当做人类,因为他们的翅膀非常的小,想象成年天使长着双婴儿翅膀,就能知道那是个什么模样了,而翅膀也并没有赋予他们飞行的能力,鸟人族自己也将翅膀视为累赘,如今也只是用来象征一下身份而已。

    鸟人被海域人称之为“战斗民族”,人数不多,但无论男女老少,都具备逆天战力,而且打起仗来不废话,不拖沓,往死里出手,对自己也相当狠,他们这一族让整片海域里面流行的骂人的话——鸟儿人,从此变成了“敬语”,这就能看出他们有多么强悍了。

南岐州“点点”——路遇卯白

    当他的身上披上第三缕夕阳的霞光,他终于苏醒了过来。大山已成荒山,山上除了望乡自己,再无半点生机,若无外物影响,这座山三百年内不会再出生灵。

    此刻的望乡仿佛脱胎换骨,皮肤虽仍显黄黑,却比从前白净了许多,眸子里也更加有神。只觉得胸腔中空灵透彻,免不得要长舒口气,痛痛快快伸了伸腿脚。这几日下来,他不仅身体复苏重生,连体内穴脉都完成了重铸,并且这一次铸造的穴脉完全是由着他自己的意志去完成的。也多亏他这吸噬生机的能力,若换做别人,全身穴脉崩毁,除了等死别无选择,他却可以强夺身旁生灵的生命为自己延续,也不知是否因为吸噬了太多生灵“生意”的缘故,他的心也变的柔和了许多,见着夕阳也生出哀叹之意,见着光秃秃的山石,竟也生出几丝怜悯,可他毕竟是望乡,很快便从这些无用之情中冷漠了出来。

    此时他的身体并没有在发动能力,而体内的穴脉也并无波动。

    望乡站起身来,抬脚跑下了山去,却又爬上了临着的山峰,站在草木中央,闭目凝神之后,他低沉沉说道:“开!”

    只见身边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恰似晚秋早至,但草木根部却还完好,只是花蔫了,叶黄了。这便是血脉重铸后,吸噬能力的第一阶级——开。十几息后,望乡尝试控制能力,使其停止,而能力停止的虽然缓慢,却也成功封闭起来,证明了望乡如今有了至少能令自己不再胡乱吸噬生机的能力,他越发的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存在了。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他要面临的“必须修行”的问题。以往进入的体内的生机转化过程,都是被动的在进行,生机被利用的效率十分低,但现在不同了。别看这第一阶段的能力对生灵造成的影响比之以往弱之百倍,但其给望乡转化而成的能量却比之前要多上百倍。方才十几息的时间,望乡全身的能量达到了最满的状态。因此不得不尽快收回能力,长期吸噬生机,会渐渐将他的身体撑爆,再度破坏他那来之不易的新穴脉。

    而储存能量的方式,正是修行达到珑人阶后,完成神魔丸的开启。也趁机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眼睁睁望着风筝被追杀,他却没有力量去阻拦和营救,这种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了,甚至至今也不清楚女神还是否活着,他说到做到,如果她死了,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无辜,在他眼里,都已经变得毫无存在的意义,他会让所有生灵给女神陪葬,包括他自己。

    肚子里一阵骚鸣,吸了那么多生机,却也无法果腹,山上有无野物他自然能感受得到,如今能力掌控在手,他感知的方式也完成了进化,任凭对方如何隐藏,只要还有生命,那就躲避不了望乡的搜查。如此看来,挂檀族可真是完克这家伙了。

    他身无分文,其实他以往的作风与“点点”真有些像,没钱,饿了困了怎么办,只能去偷去抢,但做起来往往会避免让人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会立即脱身,绝不杀人,以免被风筝讨厌。

    他又不认路,也不识得人,似乎离得风筝很远,他暂时感受不到风筝的气息,走了半个时辰,看见了座简朴闲适的村庄,这村庄里大半房子都是由黄土堆砌而成,房顶盖的是晒得发黑的排排的硬草。

    刚到村口,就嗅到烧肉的味道,便循着那炊烟袅袅升起的人家走去了。那原来是家饭馆,简陋的很,坐的也都是几尺高的小板凳。院里角落用铁钩挂着剥了皮的半只羊,院后的大锅里炖着羊肉,羊杂之类的物什,再加上椒盐葱花佐料之类,香喷喷正是一锅美味的羊汤。

    望乡藏在门边朝里望去,饭馆只有三人,一个伙计端盘、烧火,一个负责切下羊肉,拌理羊下水之类的事情。只有一个食客,坐在张四方的小木桌边,背对着门口,桌上摆着一盆羊汤,实则肉多汤少,而碗筷则准备了两份。

    这食客身影好生眼熟,望乡仔细一想,这人原来几天前见过。

    食客一袭白衣,正是地煞兔——卯白,卯白头也未回,说道:“还不进来?莫非不饿了?”

    望乡在门口站了小会儿,也不多想了,抬脚走进去,坐到了桌旁板凳,也不跟卯白言语,大勺子舀了碗肉,埋下头扒了起来,吃得很粗鲁,时不时警惕地盯卯白一眼。卯白也动起了筷子,动作要优雅的多,吃得也不快不慢。

    二人就这样各吃各的,也不说话。望乡足足吃了大半盆,饱了便站起身,冷了一句:“我没钱。”接着便走了,卯白那一碗汤还未吃完,也未拦他,从容的吃完,再付了钱,接着才不慌不忙地追了出去。

    走在望乡身旁,卯白说道:“你很特别。”

    望乡没有回话,显得很冷漠,卯白语气稍冷,又道:“你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有事吗?”望乡转过头来,声音冷淡。

    卯白怔了一下,撇开视线,说道:“你很特别。你是想去找未老吧,让他助你修行到珑人境地,你知道他在哪吗?”

    仅仅停了一息时间,卯白便接着说道:“你倒是聪明,他的确是和那头死肥猪在一起。”嗯了一声,又说道:“这的确是我的能力,是啊,未老说的没错。”

    望乡此刻什么都不愿想了,卯白的确有感知到人脑想法的能力,这种对话的方式十分怪异,自己连嘴都每张,就听见卯白一直在说话,而自己想说的或者不想说的所有话,都被卯白听到了心里。这种被无秘密的窥视,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望乡不再理会她,扭头走了。

    卯白又赶上来,再说了一句:“你很特别。”又道:“未老现在帮不了你,那头猪要去鸟人的地盘,未老也会跟去,你要是想修行,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望乡冷回道。

    卯白呵了一声,轻声道:“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随我来吧,跟着我,你会进步的很快。”说罢便引着他往回走去,方向是朝着那简朴的村庄。“我对很感兴趣”卯白语气忽冷忽热,背对着他说道:“你方才想的那个女人,她也想让你跟着我,哦?你在动摇?两个选择?你还犹豫什么?对嘛,这才对嘛。”

    望乡随着卯白走去了。

南岐州“点点”——四种术

    卯白今天很反常,她自来少话,不知怎地,对望乡起了大兴趣。

    二人回到了那简朴村庄,来到了方才的饭馆,一壶浓茶煮好,这便叙上了话。卯白跟谁都能说上话来,甭管是哑巴,还是望乡这种冰葫芦,随他嘴硬,只要心还活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卯白都一清二楚。

    卯白的气场其实不比望乡暖多少,也寒的很,她坐的端正,开口道:“事到如今,你只需选择个称手的术便足够了,你的能力,可以源源不断为你提供能量,凡人到珑人的蜕变,是可以由能量生生推动而成的。”

    卯白望了眼望乡,又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只会体术,只会蛮干,所以我....什么?你想我为什么要帮你?”

    卯白也并不恼,转过脸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望乡看,望乡毫不退缩,横眉冷对罢了。卯白虽蒙着面纱,但其外在容貌着实是个美人模样,尤其是右眼眼角下的一颗痣,使人见之如醉。她睫毛又天生的长,虽目光冷寒,却也似弥漫情波。令人观之有欲,却也亵玩不得。

    “你很特别”卯白移开了视线,说道:“或许因为你是个愣瓜,脑子总是转不过弯儿来。人的思想是守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在我面前。只是你这家伙,心里干干净净,我感知到的只是表面几句话,反而陷入了被动,我不喜欢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旁人‘**裸’地站在我面前。”

    望乡面无表情,低头嘬了口茶,忽的觉出口中茶味有变,却习惯地咽了下去,没来得及吐掉。接着胃中一阵骚 热,鼻子忽然红了,脑袋也开始迷迷糊糊起来。拍桌子时候,力气小了很多,瞪着卯白的眼神也恶狠地不到位,时常在飘。卯白掀开面纱饮了口茶,说道:“烈酒而已,原来你酒量差成这样,只一口便晕了?”

    再见那杯子,的确飘得是茶味,喝进肚中又确实是酒,望乡心里可恶,稍一不慎,便着了这女人的阴招。

    卯白开口道:“不看透你,我心里难过,来吧,聊聊你的秘密,不必张口,动动心就好了。”说罢,又小饮一口,说道:“你在乎什么?”

    望乡的脸红了两片,原来他这么不胜酒力,假装冷漠也无用,心里开始打飘了。卯白哦了一声,说道:“还是那个女人,还有呢?”

    过了十几息时间,卯白忽的皱起了眉,说道:“怎的?你心里除了那女人再无旁物了?你最想做什么?”问了一句后,卯白冷哼了一声,道:“又是那女人,原来真是个愣瓜,好吧,你想把那女人怎样?”

    望乡寂静地盯着卯白,眼神里的杀气像箭雨一般射来,卯白并不畏惧,忽的一怔,微微一眯眼,轻蔑地语气说道:“原来你也是个腌臜龌龊的主儿,也对,你既然喜欢她,自然要将她据为己有,嗯?原来你这么狠,可以不择手段?木子云?他是谁?妙极了,你的思想终于活跃起来了。想吧,接着想吧,只要开了头,你停不下来。”

    又十几息时间过去,卯白有些恼了,说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好特别的人,难道你除了她,一无所有?好啊,我杀了她。”

    饭馆从中间碎裂开地面,望乡爆发出的气势很快很猛,卯白却身轻如羽,总能快他动作半步侧开身子,她整个人就像是根白羽一般浮在空中飘来飘去,望乡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她。

    紧接着两人先后一怔,卯白面色有些吃紧。望乡再次动起身来,这次他像条疯狗一般冲来冲去,毫无章法的出拳,甚至大多时候都不是冲着卯白去的。卯白对望乡新立的想法一清二楚,但正因如此,才自乱了阵脚,终于被一道拳光扫到身子,卯白轻盈地抓着望乡胳膊,并绕着他胳膊自转了一周,指尖轻轻点了下望乡的脖颈,望乡便麻了脖子,又几个指下来,望乡就暂时动弹不得了。

    卯白小指自然翘起,优雅地落回地面,拨了拨额前秀发,轻轻呼了口气,说道:“学了几招未老的手段,果然管用,你这家伙空有能力,却不似前几日那样肆虐不堪了,你就算解开了,也伤不了我啊。”

    望乡的确在方才打开了第一阶段能力,但这阶段能力只能令植物枯萎,对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大用处,即便把他体内的能量补满,又有何用。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卯白走到他身旁,“我跟你道歉可好。”象征性的弯了身子,鞠了一躬,便解开了望乡的麻意。望乡的脸黑得厉害,他心中没有想法,却也令卯白心寒。卯白说道:“看来要了解你的秘密需要很长时间,也好,你想什么呢?你杀不了我,你也不能杀我。若杀了我,其他成员会要你的命,你死了,谁还去保护你的小情人呢?”

    望乡冷冷走向门口,卯白快语道:“现如今有四个术,你要学哪个。”

    望乡停住了身子,几息后,再度向外走去。卯白提高了嗓音,说道:“其一,云游孚龙术,为南平国国师所有,实属上乘,若学之,不及钟黎之境便能飞行,走可日行万里,战可缥缈无痕,你练成了,无论那女人离你多远,你都能最快赶到她身旁。”见望乡停住了身子,卯白隐隐一笑,接着说道:“其二,我的术之一,名为御雷三体,原是我宗门宝术,若学之....哦,你不感兴趣。无妨,其三,是一部枪法,你先别失望,呵呵,你这家伙,别一听枪法心中就这番嫌弃?”

    卯白不满道:“这并不是普通的枪法,是一套炼体决奠基,符阵做辅,最后才是枪之修炼,可随你进步而自由进化,可塑性很强。你....好好好,没兴趣算了。最后一种——帝修罗。”卯白似是有些迟疑,停了许久才说道:“你若想学便学,这术应该是属于最强之列,只是至今无人学成,也没有反悔的余地,学不成便死了,不过....哦...”卯白忽然恍然大悟,笑了一声说道:“我说嘛,为何未老心里想着要把这术告予你,想来,这或许是苍天专为你打造的,怎么?感兴趣了?哎...是啊,这原本是未老想要让你学的,我却只是推荐了三种无用的术罢了。愣瓜,第三种术不会比第四种弱的,你....好好好,不学算了。我这便带你去寻这第四种术吧。”

南——神话中的术——帝修罗与四骑士枪法

    (题目中的“南”是南岐州“点点”的缩写,字数太多,只能略写)

    两人乘坐上了一艘小船,沿着海岸线朝着不同的方向航行了大约三个时辰,离得陆地最远的时候,也不过是几里的距离,卯白能感知到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她可不想碰到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家伙,要知道一百里的距离,那群鬼人几十息功夫就能冲过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望乡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早就被卯白感知到了,却还是“倔强”的说出口来,他至今对卯白还是冷漠的态度。

    “去一个让‘点点’无法触及的地方。”卯白望着海平面说道:“我们原先的八个成员,正是因为那个地方才一时间聚集到了一起,也因此随着海域重组来到了这里。寅王称那里是‘刀山火海’,你去了便清楚了。”

    半炷香后,望乡忽然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扒住船栏,头一低就要跳进海里。卯白立即拉住了他身子,说道:“你既然感受到了气息,说明她活的还很好。”望乡方才的确一瞬间感受到了风筝的气息,他可谓是激动万分,风筝还活着,太好了。哪里还理会卯白,一头钻进了海,朝着陆地游去。

    卯白站在船边冷喝道:“你现在回去,依旧是个无法保护她的废物,你若随我去学术,归来之时,再无人能欺辱那女人。”

    也许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望乡最终还是回到了船上,一言不发,脑子里也空白的很。卯白什么都感知不到,这也是望乡最令她感兴趣的地方,她好久都没有过神秘的感觉了。

    也许跨越了大半片海域,船最终航行的时间是足足五天。

    这期间曾经发生过奇怪的事,那是第三天晌午,小船经过了一群小岛,望乡正倚靠着船栏睡觉,忽的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生机,他当时有些懵,却总以为自己感知错了,但人生命的味道是不会骗人的。卯白走到他身旁,感知到了他心中所想,皱了皱眉头,说道:“哦?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那是你的朋友?嗯——我的确感知到了一个人,他在四处乱窜,移动的速度快得可怕,如同闪电一般,似乎也很炙热,他是谁?咦?他消失了?”

    同样的那个生机在第四天之时,又被望乡感知到了,虽然当时没有亲眼见到,但只要人的生命一结束,望乡是能够感知到的,他在奇怪为什么那个家伙的生机还存在着。不像是虚假之物,它应该是有意识的,它在有思想的快速移动着。

    卯白并没有在意别人,目前她感兴趣的只是接下来,望乡能不能通过“刀山火海”。

    (注意:一条时间线,多条故事线,同一时间里,不同故事中的主角或许会有交集,或许会互相影响,这个时间点发生的怪事情,或许安置到另一个故事线里就正常的多了,而那些,都是后话,以望乡在时间线所处的位置来看,他的故事跨度长,从‘霞’分崩离析那天至今,已经超过十天了,远比方天慕的长,也或许长于风筝、木子云之类。)

    所谓“刀山火海”,卯白的说辞有点从简了,他们来到的岛接近于圆形,约二十里宽,从中央两隔,一半红如罂粟,一半却是染青之色。

    二人登上的是青色的陆地,卯白领着望乡朝着那一半“世界”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个地方,存在了许多年了,非要深究,怕是要追溯到百万年以前。这个地方本来就存在于传说之中。海域未发生变化之前,‘点点’阴差阳错找到了这里。”

    终于走到了那红色的边线前面,卯白说道:“不知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神话,传闻天有十神,有三位掌管人间,三神视人命如草芥,常降灾难大祸,屠人以自乐。有一人砍倒众神之旗,率众揭竿而起,以人力抗天,此人本名早已不为人知,世人只称其为‘帝’。三神原本不将他当回事,未想到那人越来越强,果真强到能伤神之性命,彼时,三神下凡齐力镇压‘帝’,竟最终铩羽而归。”

    卯白叹了口气说道:“这多半是神化了的传说,不可全信,那三神见人间暴动的愈发不可收拾,害怕被神王责罚,因此违背天理,强行施展神术,令七大灾祸同时降落人间,那位‘帝’人造就了三座塔楼,可比做擎天之柱,却也仅仅救下片片之人。‘帝’怒,燃命与天争,百战之后,成功弑神,却也只是杀了一个神罢了。但惊动了整个神界,神王大惊,观人间已成炼狱,生灵所剩无几,遂暴怒,将剩余二神分别压在东海、南海之下,亿年不可得解脱。而‘帝’人已死,不可再将其处置。而剩余生灵数目又太稀少,神王也再不能降天灾惩戒暴民,只得作罢。却不愿承认人类弑神的事实,宣告众界道,此人非人,而为喃神(级别低的神仙的统称,不算在大神之中)转世,因有神力,故能杀神,并赐其名为‘修罗’,神、人便称其为‘帝修罗’。”

    望乡沉默许久,开口道:“这里,是他的坟墓?”

    卯白说道:“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个虚假的神话,直到‘点点’找到了这里,并从阴墓中找到了那个术,我才知道,神话也是有根可循的,传说帝修罗的尸体落到海中,烧化了整座海洋,最终浓缩成了半圆形的‘刀山火海’,正是眼前的这片土地,而他生前的四位得力部下也自刎于此,他们的身躯化成了这半边阴墓地。”

    “你要学的术,就在这里。我想要教给你枪法,便是神话中的四骑士枪法,而未老想要给你的,是那片‘刀山火海’中,神话中的弑神之术——帝修罗,传说谁能进入其中,谁就可得到帝修罗的力量,‘点点’没有人进去过,我们相信神话,也抓过修行极强的人扔进去过,所有进去的人,没有活过十息时间的。”

    “两种术都在你眼前。”卯白右掌抬高,掌心凝聚出了四条颜色光影迥然不同的能量,“我先找到的四骑士枪法,所以怎么处置,我说了算。我还是建议你选择这个,而那个,你没有命去后悔——”

南岐州“点点”――成功却又失败

    望乡的选择很明确,王与部下,他自然选择为王之术。不学习最强的术,怎能变成最强的人,他这番想法虽然无理,却也无奈,从未修行过的他,只要变强,就足够了。

    卯白抬手拂动发丝,似是想要摘下面纱,犹豫间又放下手来,说道:“你进去吧,立刻开了你的能力,那些草木虽然古怪,却到底是有生命的,可以为你所用。”

    望乡想都未想一头栽了进去,卯白抬手想拦也未拦住。

    所谓“刀山火海”,其实就是一种激射着特殊光线的地方,那种光线偏红色,可瞬间烫开烫化人的皮肤,接着令人血肉自燃,且过程发生的很快,进去过的最厉害的修行者,从被烫开皮到死亡也不过十息时间。

    望乡刚一进去,衣裳便皱缩着,紧贴起他的身体,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尤其是头颅,最先开始发生“变异”般的灼伤,整块头皮脱落下去,成了个血淋淋的光头模样,那滋味一定让人生不如死。

    望乡倒也忍住了气,或许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哀嚎了,第一阶级的能力释放出来,源源不断地将从那些怪异植物身上吸收的生机,流转进血脉,填补自己生命的“漏洞”,因此,他一边“剥皮”,一边长出新的皮肤和头发。

    时间远远超出了十息时间,卯白对“刀山火海”里的场景有些不忍直视,望乡就像是一只羽翼丰满的公鸡,被重复的烤到皮包骨头,这种情况的剧痛下,这个男人竟然到此都一声不吭。火海里的草木在红色射线下得以出现和生存,但在外来之物面前似乎显得脆弱不堪,不仅仅枯萎,只要叶子一落,便连根死了。

    望乡起先一步步挪动,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噪音,耳膜不至于裂开,却渐渐发硬,导致他的听力迅速下降,走的慢了,脚丫子容易黏住地面,他便奔跑了起来。不久便没入了丘凹之内,没了踪影。

    卯白感知着望乡的一举一动,虽然她不可跨过红线一步,却能通过望乡来了解内部的情况。

    这片红色陆地着实没有什么其他稀奇之处,一眼望去,尽是映红的土壤和怪异的草木,望乡不能久待,一旦草木被吸噬干净,望乡就危险了。

    卯白心想道:四骑士虽然也是神话,却终究是人,其术隐藏在地下,可帝修罗接近于神,他的术又会隐藏在哪里呢?

    望乡在其中徘徊,身上的痛苦并没有麻木,反而扰的他心中燥恨,那红色射线不断令他剥皮灼骨,可他却找不到反抗的方向。再者,那神话中的帝修罗的术是否真实存在,还不可确定,就算有,这般来找,何时是个尽头。

    回去的路,草木已尽,他弱原路返回,无生机可吸,多半会死,当下也不敢停,停了也是死,最终被“驱赶着”,这也不可走,那也不能去,性命和道路完全被它物掌控,红色射线是光,光来自于天,他莫非还能与天斗吗?

    刚想至此,他蓦然停住脚步,对苍天勃然一怒,“与天斗,又如何!神若欺我,我亦渡仙上界,杀他个干干净净,打他到规规矩矩。燃我心血,人可胜天!”

    想罢,他矗立在原地,昂首挺胸,他生来为人间恶魔,害人无数,莫说这剥皮射线,就算阎王至此,也不能轻易被他夺走性命。

    越来越多的光线聚集到他的身体,望乡成了个“猩红”的人,他早已放弃自救,全凭一口狠气撑住身体,红皮中,焦骨露出,他的身体已经走到尽头。望乡忽的奋发全身气力,抛弃一切吸干了陆地上所有草木生机,濒死之际全力打在脚下地面,虽然激起的动荡不足以毁山捣海,却也向人间,向天宣告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卯白坐在红线之外,眼睁睁见着红色的陆地逐渐缩减,沉入了海中,她追随着光环而去,终于发现一具骸骨,而骸骨旁,飘着一道橘黄色的朦胧光芒。

    卯白伸手抓来那光芒,叹了口气,说道:“帝修罗也在等一个与他相似的人出现,却原来不是要传给他力量,而是要用那人的命再次让人类找回与神抗争的勇气啊。术,我留下了,安息吧,戌男。”

    叹气转身,猛地打了个哆嗦,忽然看见望乡活生生站在她身后,惊的花容失色,连说了几次:“你...你你...”又道:“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没有感知到。”

    望乡冷冷伸出手来,表情冷淡,卯白将光芒递给了他,喘着气,看来还未恢复,说道:“我并不是想抢你的术,我以为你死了。”

    望乡心里空白,他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神话中的帝修罗,临死之时完成了最后一道封印术,并心神传音给了四骑士,让他们告诉人类,帝修罗的墓地藏着弑神的本事,好令人类继续与神抗争。但他错误地估计了人类与神的真实差距,他认为程度刚好的试炼,结果成了一处“绞肉机”,不断灭杀赶来的修行者,反而让人类放弃了此地,并渐渐将其遗忘。

    望乡的意念虽然与封印的帝修罗的思想发生了呼应,但仅凭此和那一拳是远远不够的,整片墓地的封印关键就在那些怪异的草木上,正是那些草木引来了射线,那是神话中被帝修罗灭掉的,那位神的“煜草”,只有试炼者抗着射线的灼烧,砸毁所有煜草才可解开封印。

    而砸毁煜草难如抗住射线,望乡却天生可无视其防御,直接要了它们性命,这才阴差阳错的完成了试炼,至于望乡为什么没死,或许是帝修罗残存力量的缘故吧。

    望乡单手将光芒捧到了自己面前,闭目感受其间力量,结果半点皮毛都没得到,他甚是诧异 又试了几次,也没见光芒发生任何变化。

    卯白说道:“一场徒劳,却也不是坏事,你不必费力了,我方才感知了那光芒,连我的感知力都无法探其究竟,更别说你了。”

    又读到了望乡心中所想,说道:“你不需要试了,这术应该只有持有者达到一定水平才会显露内容。”

    “什么水平”望乡问道。

    “彧弃之境,或者,更高。诶?你别恼啊?”卯白将光芒推进了望乡的心脏,说道:“这不是坏事,说明它比我们预想到的,更具有价值,不是吗?又恼了?哼,愣瓜。”说罢,将四骑士枪术投进了望乡心口,转身说道:“天意如此,明天开始,你随我学习此术吧,我保证,未来,此术不会弱于帝修罗。”

    望乡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大量决斗的身影,战乱?龙啸?诡异的笑声充斥在其思想之中。

南岐州“点点”――强身健体?

    望乡的身子被切开了多条细口,用肉眼难以发现,倘若伸手去掰动,便能见出血痕。

    望乡盯着卯白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幽怨,这就是她所说的“首先要强身健体”?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虐待,卯白在望乡身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总能变换不同的花样来惩治望乡的身体。从最表面的皮肤开始,她至少在他皮肤上划出了百十道伤痕。

    卯白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身子,比女人还娇嫩,轻轻一碰就开了皮肉,要是放上一把刀,你的胳膊轻而易举就断了,还谈什么与人决斗。”

    望乡心中一瞬想到“她的身体也经受不住长刀的刺入,有何资格说他”。卯白自然感知到他心中所想,开口道:“帝修罗下四骑士,在那一神话中,被后人称为人类中最强的四个男人。(帝修罗被称为神),你若是想学习四骑士枪法,就必须练就一身刀枪不入,游刃有余的躯体,以便令自己能应对四种枪法的不同的风格,这之后你还要学习阵法和符文之法,最后才可学习枪法,不要这么烦躁,会让你的想法变多,你被我得知的秘密就越多,我就会愈发失去对你的兴趣。”

    望乡心里有怀疑,卯白读到了他的想法,一改方才平淡语气,转而神秘莫测又冷血漠视道:“是啊,我对你的兴趣的确不足以让我做这么多,我帮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做件事情,一件我不能做的事情,别瞎猜,你猜不到。”说罢,手中多了一条“气流”鞭子,心里一狠,甩到了望乡身上。

    虽皮开肉绽,望乡仍旧咬紧牙关,眼睛里多了血丝,这一记鞭子,下手好狠,卯白心里有恨,且恨得不清,还有“点点”不能杀的人吗?

    “继续”卯白这狠毒的女人,抽了望乡一夜,第二天令其吸噬草木生机恢复身体,那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恢复,“内伤”还是有的。望乡的皮肤也一直没有“长进”,依旧很脆弱,久了,他挨不过去了,开始尝试自救,起先将能量平铺在皮肤表皮之下,结果加速了体力的流失,转而加快生机的吸噬,又提高能量转化的效率,都治标不治本,成效很低。

    两日后,面对不成材的望乡,卯白面上一暗,说道:“不准再用能力,你的血肉因为这种不劳而获的能力,变得腐朽不堪,如蛀虫一般只等着被救,以后你的伤口要它自然愈合,长不起来就一直流血吧。”这狠女人说到做到,望乡也横下心,收回了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的第一条伤口,持续淌血将近一个时辰,还是借助卯白的药粉,才凝固了伤口,看来望乡的身体基本机理真的差到了极致,连普通的轻微伤口止血都无法自主完成。

    收拾一番后,卯白接着动起手来。他们选择的修炼之地很偏远,无人打扰下,二人昼夜不停地进行修炼,望乡原来天生一副好身体,快速的适应了没有生机补偿的状态,转而通过吸收体内能量,快速结疤修复,望乡只将吸噬来的生机转化为能量,让自己劳累感降低,身体活力大幅度增加,两天后,虽然全身尽是伤疤,模样甚是吓人,却也脱胎换骨,血皮强劲了近十倍。

    卯白说道:“你吸收的四骑士枪术中,有四位骑士锻炼体魄的不同法子,他们存在于上古时代,法子也粗糙简单的多,因此你越用这样野蛮的方式炼体,便越能得到术的帮助,进步的就越快。”

    卯白的虐待花样也愈发的狠,她令望乡坐于一瀑布之下,在瀑布中洒下雷流刃(卯白曾推荐给望乡的第二种术,她自己也运用的很娴熟),好比一面流动着的千刀绞肉机,无差别的划开望乡的身体,待到他血肉模糊,望乡吸噬大量生机为己用,重新生出血皮,连伤疤也消失不见,之后,便是无限次数的重复,借助体内术的作用,他渐渐将身体的强度提升,划满伤疤再剥皮,剥完皮再重生血肉,卯白休息之时,望乡便自残,从不停歇。

    如此又过了四日。(望乡的故事线跨度太大,已经被迫必须要与其他故事线接轨)

    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望乡身前,望乡停下修炼,伤痕累累地望着眼前这怅然若失的男人,许久后,卯白替他说出了心里话,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此人,是木子云。这个时候的木子云,没有抬过头,似乎也懒“懒”得说话,望乡读不出他的心思,可卯白却从这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些东西,虽然男人脑子里空白,心神却十分忧伤,甚至有些诡异的矛盾情感流露出来。

    这木子云抱着某棵树干,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九十九息过后,他飞奔出去,瞬间没了身影。

    “要追吗?”卯白问道,却未等他心里说话,又道:“你追不上,那人身上雷能极胜,速度与你天差地别,这样的男人,脑子里 竟也是空白的?”

    望乡无事般打起坐来,不久又来了一人,却是辰角。

    卯白疑道:“你不是被困在鸟人那里?”

    辰角一怔,摆手道:“多少天前的事了,我来找你回去。”

    “做什么?卯白读到了辰角的心里话,却还是等他说出了口,毕竟望乡也是“点点”一员,也需要知道内部的事。

    辰角说道:“未老死了,需要你回去找出杀他的人。”

    卯白直勾勾盯着他道:“杀他的人是你,未老。”

    望乡正疑惑着,辰角拔出了刺在穴位中的银针,身形立即变成了未来的模样。未老如临大病,脸色苍白,无力道:“死的确实是辰角,也几乎是我害死的。”

    “发生什么事了?辰角怎么会败,是鸟人?”

    “一言难尽,总之,我和辰角联手一齐败了,我最后一次挣扎,使用了易容,未想到害死来辰角。”未老心情急切,精神却有些飘忽憔悴,甚至都没跟望乡打一次招呼,就带着卯白飞了出去。

路在何方,处处是尽头,今夕当停或断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读者,也许这种事情对于看书的人来说,真的不重要,也不需要去在乎,但对于我来说,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现在是18年四月十八日,我将原来的内容删除了,但因为是上架章节,我不能随意的减少字数和章节,所以我选择写几句话。

    我现在脑子很乱,每一卷几乎都换了一种风格,第三卷故事框架太大了,南觉似乎有点掌控不住了,我知道这在读的人眼里,就是南觉的牢骚罢了。

    我16年下旬开始写这部作品,说实在的,舍不得放弃。但这条路还很长,长到我渐渐失去了信心,因为我从未听到过读者的回声,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建议。

    这也证明了,我的读者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也间接证明了,我的作品,真的有些差,差到用手机搜的话,订阅章节一直都是免费给人看的,我知道自己这是被平台抛弃了,也知道自己再坚持其实也没有意义了,毕竟,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

    昨天想更新,但是没有动力,很疲惫,心里疲惫,虽然我心里不想承认,但这个阴阳石的故事的确不被读者喜爱,亦或者,我根本不是当作者的料。

    这并不是自我讥讽之类的,就像时下在年轻人的新兴事业——电子竞技里,成绩和实力支撑着一切。

    这本写了将近两年的作品,也曾经给过南觉快乐,开始的时候,十天时间有过百的点击量,南觉兴奋的跟宿舍哥们吹了一两天,我依然记得那时候的心情。

    自娱自乐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南觉整理整理头脑, 大概就停下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写才能得到读者,也许换一个平台,换一个故事能好一点,这个故事有些大,太复杂,或许显得南觉太过自私,总以自己中意的幻想来感染别人,却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南觉的故事。

    这段时间,也许有看过南觉故事的人,我知道你们看不到,但是谢谢你们。

    也谢谢那些一直为我签到的作者大大们,感谢你们的陪伴。

    南觉可以自豪的说,当初一起写书,一起努力的曾经的作者们,只有南觉自己坚持到了现在。我的书架上,仍然有那些早已放弃了的,朋友们的未完成的书籍,那代表着,我们曾经陪伴着,渡过了写书最初的困难时光,没有钱,没有浏览量,没有红票,没有订阅,一个个朋友们的离去,让我渐渐意识到写书是多么不容易,而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再见,我的《阴阳石》,再见,南觉。

    我如今很激动,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但这对于旁人,是微不足道的,我习惯了,也许是时候该走出去了,做一些其他的,有趣的事情了。

    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写书,我的好友让我别走得太急,让我转而再仔细读一读自己的书,从头读,再修改,再添瓦,或许让自己找回创作的兴趣。我会这么做的,哪怕最终还是没有留下,但我为曾经写过一本自己的梦幻故事而自豪,而不留遗憾。

    愿还在坚持和彷徨着的作者们,你们会找到一条能走入人心的路。

    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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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4843/ 第一时间欣赏阴阳石最新章节! 作者:南觉所写的《阴阳石》为转载作品,阴阳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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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石介绍:
如果世界的最初,是一道法则,那么新生的、淘汰的, 都会回到轮回的起点。三千年一次轮回战争,活下来的却永远只能是一个。这个关于轮回的故事共有十八位主角,为了方便陈述,本部作品通过其中一位主角的故事线,将各个主线串联到了一起。阴阳石——世界法则的起点,轮回战…阴阳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