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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全文阅读

作者:蛤蟆吞地     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txt下载     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7章 门下监【第三章完】

    客巴巴捏着鼻子,不满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朱由校也没师明说的这么可怜,看着是消瘦了些,但若整日待在身边,是看不出来的,感受着鼻中臭气,不由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木箱前,疑惑看向刘卫民,说道:“大兄,是榴莲吗?”

    刘卫民一笑,说道:“我就说嘛,也就陛下比较识货些,正是蔬果之王榴莲!”

    “好东西呢!”

    刘卫民弯腰,一边打开木箱,一边说道:“看着果皮,疙疙瘩瘩,还比较坚硬,看着不好看,内里却细腻柔软,闻着臭,让人乍一见不愿再见,吃到嘴里却让人回味无穷、流连忘返,若君子之茶,饮入口中苦涩,后味却清香馥郁、真淳厚朴。”

    手里拿了一个,正想打开一个请大舅哥尝一尝,又像是想起了屋内还有大臣们商议事情呢,又放了回去。

    “倒是忘了,孙大人还在商议着事情呢,这气味是不怎么好,陛下还是等些时候,自己尝尝好了。”

    “刘驸马,不远千里,耗费无数运送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妥?”

    刘卫民正要给大舅哥介绍一旁的方逢年、卢象升两位英年才俊,话语还未开口,一青年突然发难,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前青年个头不是很高,看着他青色官府,胸前补子图案是鹭鸶图纹,当是六品文官无异,身形清瘦,官府穿在身上稍显宽大,脸颊稍显狭长,眼睛扁长,嘴唇较厚,只是他不怎么喜欢颧骨太过突出的人,而不远处抱着一本书册的另一六品文官就要柔和一些。

    见他在观察着自己下属,孙承宗心下一叹,不着痕迹站在前面,笑道:“孙某让刘驸马笑话了。”

    刘卫民不由一笑,说道:“笑不笑话的无所谓,反正刘某也不占用朝廷一文钱,只是……孙大人这位下属……若真说了实话,孙大人想来是不喜的,不说也罢!”

    孙承宗正要开口,被他挤到边上之人又开口了。

    “刘驸马,当着陛下的面,有何话不能说,还是说刘驸马只能说些背后之言?”

    刘卫民心下有火了,看了眼孙承宗,又看向皇帝大舅哥,见大舅哥神色不愉,突然笑道:“有些意思了,臣竟然成了背后言人是非之人了,若非给陛下个颜面,刘某伸脚踢人都是轻的。”

    “第一呢,陛下是君,刘某是臣,榴莲虽只是些吃食,与国家大事相比,真算不得什么,但是呢,一个榴莲也能说明很多问题,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南海就是我大明朝的水塘,南海还在我大明朝的掌控下。”

    “第二点,陛下是大舅哥,是刘某妻子的兄长,穷苦百姓人家还讲究没事儿送些礼品,还讲究礼尚往来呢,难道这位大人家没有亲戚,是个绝户不成,还是说这位大人从不与亲戚往来走动?若真的如此,刘某有理由怀疑你的人品,一个乡里尊敬爱戴之人可不会连这些都不懂的,还有,别用什么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那一套说事,心中无垢,又何来怕?”

    “第三,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我大明朝物产丰富,茶布丝瓷颇受海外欢迎,此物为榴莲,乃渤泥国之土产果蔬,渤泥国有何物是我大明朝所需?货物卖了出去,难道就要空船回来吗?船只自苏杭前来京城,是不是也要刘某空着船只跑着玩?”

    “海上行走不似陆地,可以随时吃到菜蔬,长时间若不吃菜蔬、水果,人就会得一种败血病,会死人的,所以呢,海上航行,果蔬是救命必须品!”

    “第四,此物乃是渤泥国之树而结果实,喜炎热之地,小琉球、广东之地可以栽种此物,南方之山不似北方之岭,南方多雨,若山无树木根茎裹土,易于发生山洪、泥石流毁坏田地、屋舍,此物有健脾补气,补肾壮阳,活血散寒之功效,对妇人痛经之症尤好,闻之令人不喜,食之甚美,陛下乃天下之君,陛下喜之,百姓富户亦喜之,广东、小琉球地贫,百姓穷苦,此物种之山岭不占农耕之田,以柑橘、荔枝、榴莲等果蔬,以船运送之扬、苏、杭、南京等富裕之地,增广东穷苦百姓之财,又有何不可?”

    刘卫民有些不愿搭理他,说道:“做事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就算刘某真的花费了钱财,那也是宁德驸马府自己花钱,花了银钱到了谁的手里?还不是操舟之百姓手里,还不是路过途经之店铺商贾之民手里?宁德驸马府钱财再多,也是不偷不抢,交了税自己挣得的,就算真的奢侈了,他人也说不了一个不字!”

    “还有,论文职,刘某是皇家学堂祭酒,是皇爷爷钦点的祭酒,与国子监祭酒一般无二,从三品;论武职,刘某是净军总督、幼军总督,是二品武职;论虚职,那也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太保,勋爵亦是伯爵!”

    “你一个六品兵部主事,你是御史吗?就算你是嘴大的御史,想骂谁就骂谁,见了刘某,对着刘某说话,是不是要做个样子抱抱拳,是不是也得自报家门后再骂人?”

    刘卫民看向嘴角微微上翘的大舅哥,叹气道:“现在的礼部也太敷衍了事、尸餐素位了,都啥玩意儿,连起码的官场礼仪都不讲了,就俺这么浑,进来时候还跟孙大人抱了拳呢!”

    “你……”

    “你啥你?你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老子连孙大人一起都揍了,信不信老子都把你们扔出去?”

    当着皇帝的面耍横,方逢年、卢象升全傻眼了,他们顶多听过刘大驸马蛮横霸道不讲理,可他们何曾真正见识过,反而孙承宗却苦笑不已,拱手叹气道:“刘驸马还请谅解,袁主事是有些鲁莽了。”

    “姓袁?广东袁崇焕?又一嘴大之人,孙大人给你个警告,此人为主事可,绝不可为将,不管你将他带到陛下面前,是如何的看重,记着了,此人绝不可为将!本督是认真的!”

    刘卫民一脸郑重,朱由校神色也郑重看向自己老师。

    “这位呢,看着不像是兵部的,更像是吏部的吧?”

    孙传庭忙上前一礼,说道:“万历四十七年己未科,三甲进士孙传庭,见过刘驸马。”

    刘卫民听到“孙传庭”三个字,登时有些惊讶了,走到他面前转圈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又有些叹息摇头,朱由校有些诧异问道:“大兄,此人如何?”

    “记着了,你若低头专心任事,两耳不闻其他,不言亦不语,十年后,你可为三道之督。”

    一脸严肃说完,这才看向皇帝大舅哥,笑道:“挺好的,有西北人的沉稳、坚韧、务实,虽三甲……亦是可造之才,陛下也知,西北之地较为穷苦,无名师教导,文采方面是比不得江南之地,做事方面还是务实些更为妥当。”

    刘卫民又看向方逢年、卢象升,不悦道:“站的跟个橛子似的,还不赶紧过来拜见陛下,也不知你们是哪个教的,傻不愣登的!”

    方逢年心跳如鼓,卢象升也差不了多少,呆愣愣来到朱由校身前。

    刘卫民指向卢象升,笑道:“他叫卢象升,南直隶人,今年的二甲进士,性直,与俺刘家老四是好友,原本也是个大嘴巴,文人的通病,但他更像是个武人,陛下可以给他整个又苦又累,又容易得罪人的活计,好好操练操练,兴许也能整出个一道督抚镇守之人来。”

    “这个陛下应该认识,今年的二甲进士,排名是第四,方阁老家的子侄,家学家风都不错,又有方阁老手把手传授,好好操练操练,将来也能登阁拜相。”

    朱由校、孙承宗一阵苦笑,袁崇焕气的鼻子直冒烟气,遭受一番打击后,也不敢再在刘大驸马面前随意开口。

    见刘大驸马照着方逢年、卢象升一人踢了一脚,明目张胆的要求照顾,朱由校不由苦笑道:“大兄,你就直说吧,想要如何操练他们?”

    刘卫民眨巴几下眼睛,心下反而犹豫了起来,最后更是钢牙紧咬,一副要上断头台一般,转身指着孙传庭,说道:“孙主事也过来。”

    孙传庭犹豫了下,最后默默站到卢象升身边,三人心下也跟着各自忐忑不安。

    “陛下,你看啊,咱大明朝的内阁,基本上都是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然后就是给事中、御史、中允、谕德、侍读学士……一步步,最后成为内阁大学士。”

    朱由校有些不解,方逢年、卢象升身体微颤,知道眼前刘大驸马又要做什么,也更加忐忑不安。

    朱由校有些不解点头,说道:“大兄说的是,基本上确实如此,难道这不对么?”

    刘卫民犹豫说道:“臣以为如此也很稳妥,能成为进士,入翰林都是极为聪明之人,至少在学问方面没有问题,只是……只是臣以为,翰林院与天下有脱节之虑,当增……当另增一部。”

    朱由校听了这话,就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微微点头,说道:“大兄所虑甚是,近些日朝臣也在烦忧自河南、两淮返回的士子之事。”

    “大伴。”

    魏忠贤有些摸不着头脑,听了皇帝话语忙走到皇帝面前,抱拳躬身。

    “老奴在。”

    朱由校看了眼刘卫民,又看向师明,说道:“择自河南、两淮回返之吏优秀者,入内阁门下监,准门下监行走六部、各府、州、县之权,致仕阁老方从哲公中体国、勤于任事,为门下监侍中,二品。”

第348章 你会是个好皇帝【今日三章,晚了点】

    未等待在角落里的魏忠贤大惊开口,孙承宗不由上前躬身一礼“陛下,此事……此事是否还需稳妥一些,与朝臣们……”

    “是啊陛下,老奴……”

    ……

    未等两人开口,朱由校抬臂摆手,看着两人神色也有些淡然,又抬头看向刘卫民,沉默片刻,说道:“内阁门下监几如给事中,行走六部、各府、州、县,亦无十三道御史之风言奏事权,更无干涉地方治理之事,门下监亦要入皇家学堂一年。”

    “陛下……”

    孙承宗刚要开口。

    “老师的事情,朕允了,由内库、外库各出银五十万两,准许山海关与鞑靼市易购马,王化贞勤勉任事,加兵部尚书职,入内阁议事。”

    魏忠贤大急。

    “陛下……”

    “崔呈秀勤勉任事,加户部左侍郎,入阁议事。”

    ……

    一干人全傻眼了,刘卫民更加苦笑不已,看着大舅哥书桌上手臂微微抖动,知晓他有些烦躁、不耐烦了,心下稍微犹豫了下,大步上前两步,照着孙承宗、魏忠贤后背一人来了一下,拍打着两人,苦笑道:“差不多也就行了,陛下只不过在内阁下面增设了个门下监罢了,没有弹劾群臣权利,没有干涉地方权利,只不过是各部走走,向陛下提出更加务实的建议罢了,至于成不成,不还是司礼监、内阁决定?”

    “孙大人,都是大明朝忠臣,你还是陛下的老师,公允的讲,为陛下多提供一个建议,有无过错?没有吧?又有无好处?三人行必有我师,多提供一个建议,或许就是多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这也有好处不是?且门下监与翰林院也是一般,只不过与翰林院稍微不同,翰林院研究的是书本上的学问,而门下监是研究做事的学问,一个是国家大政上的‘兵略’,一个是具体事情上的‘兵术’,两条腿走路,朝廷也能走的更稳当一些,又有何不好?”

    “还有你魏公公,陛下待你如何?待客嬷嬷如何?若父若母啊!司礼监、内阁玩的是兵略,说句难听的,你们就是兵马大元帅,门下监只是你们的小卒子,你们说……河南省一年必须要给朝廷收一百万石粮税,命令下达了,总得有人来做详尽计划吧?!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到了门下监,由他们来根据河南省人口、田亩……啥的,制定几个计划方案供你们来选择,具体如何选择不还是你们说的算?”

    “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不是?”

    ……

    魏忠贤身子一阵剧烈摇晃,脑袋都快成了浆糊,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还是依然说道:“驸马爷,若真的需要让河南道拿出一百万石,为何……为何不让户部制定详尽计划啊?”

    刘卫民很怪异看着魏忠贤,两息后才叹气道:“户部账册已经抄写了四份,陛下一份,司礼监、内阁、户部各一份,你也是看到了,户部的账册如何?”

    “以前的烂账也就不多说了,咱就说制定河南百万石粮食的事情,河南人丁、田亩数是户部掌握着,可制定一项详尽计划仅仅只户部一个部门就可以了吗?不见得吧?河南官吏们若捣蛋不配合呢?是不是需要考虑吏部的事情?期间若是哪个混账反抗闹事了,是不是又需要刑部、都察院?”

    刘卫民抬手又重重拍了下魏忠贤肩膀,说道:“司礼监、内阁不是县衙,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而是掌管整个天下大大小小的统筹策划部门,你们的每一个命令都牵扯到了方方面面,这就不再是一个户部,或是一个吏部能够解决的了,很可能一件事情需要两个,或是整个千步廊所有官署的配合。”

    “有了门下监就不一样了,一二三策划方案摆在你们面前,想选哪个,你们来选定,选定好了,其中涉及到了哪个部门,直接下令即可,哪个部门出了问题,直接追究出了问题部门的责任即可,也省的今日户部将责任推到吏部身上,明日吏部又将责任推到礼部身上,一二三清清楚楚,谁没做好,你就整谁!”

    “这不是挺好吗?”

    魏忠贤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事儿。

    “打仗最是讲究令行禁止,有了决定就怕没有具体做事的,也最怕责任不清,你自个想想,明明是户部的责任,结果这么一推,推到了礼部身上,前头你一点头,说河南必须拿出百万石粮食,啥计划没有,没有一二三可以挨个查询,你找谁的责任?就因为户部夜里给你送礼了,你就把责任安在礼部头上,礼部就愿意捏鼻子认了?肯定又得吵,吵十年一百万石粮食也还是没有,有了一二三,是户部的事儿,我谁都不找,直接拿一二三拍在你脸上,该撤职的撤职,该下大牢的下大牢,该咋整咋整,也就没人敢不听话不做事了,也就令行禁止了,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门下监就是陛下的赞画,就是司礼监、内阁的赞画,当然了,刘某相信公公肯定也有自己的‘赞画’参谋,甚至朝廷每一个大臣们都有自己的‘赞画’,说实话,刘某还真看不上你们手下的赞画……孙大人不用这么看刘某,包括山海关在内,刘某都是丁点都瞧不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专业!”

    “盖房子,就要去找泥瓦匠,做张床也需要去找木匠,因为泥瓦匠、木匠够专业,他们会告诉你,你想要建造的房子,想要做的木床用料几何,需要多久,能够使用多久,你让一个书生来盖房子、做张床,他能给你讲出这些?顶多会告诉你这样的房子好看,这张床精美,但这些真的就是作为决策者真正想要的答案?”

    刘卫民拍了拍魏忠贤肩膀,感叹道:“决策者动的是脑子,一个脑袋就够了,再多一个脑袋就成了畸形人,让一个畸形脑袋来决定自己心意,公公觉得如何?是否有种自己是提线木偶的感觉?所以啊,赞画一定要够专业,要啥事儿都少管,反正俺觉得陛下英明无比,门下监没有风闻奏事权,没有干涉政务权,却有六部、各府、州、县行走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门下监需要了解大明天下各府、州、县最为真实的情况,这才是真的专业,就你们这些赞画们天天待在京城,户部说什么就是什么,账册你也是看了,真实情况是这样吗?账册都这般了,地方与账册之间又有多大的差距,你又知道多少?你的赞画们又知道多少?”

    朱由校缓缓点头,看向孙承宗、魏忠贤,不冷不淡说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此次朝廷选派河南、两淮吏员择优入门下监。”

    “你们三个也入门下监,朕向门下监下第一个君命,制定丈量天下田亩之策。”

    方逢年、卢象升、孙传庭忙上前礼拜。

    “臣等谨遵圣命!”

    朱由校一只手微微捏着眉头,一只手轻轻摆了摆。

    “大兄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若愚,你也出去!”

    刘若愚是谁,屋内除了方逢年、卢象升、孙传庭、袁崇焕四人不知,听了皇帝连刘若愚也要赶了出去孙承宗、魏忠贤、客巴巴也只能苦着脸,无可奈何躬身退出了房门。

    ……

    朱由校起身来到刘卫民身边默默坐下,脸上一片愁苦。

    “大兄心下怪罪了小弟了吧?”

    刘卫民一把掀开两人之间的小几,“哐哐”几声,屁股连离开椅登都无,两张太师椅几乎贴在了一起,抬起的手臂有气无力搭在朱由校肩膀。

    “怪罪?你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么久没入宫,若想听冠冕堂皇理由呢,就是避嫌,若再多一个呢,就是大兄自个屁股还一腚屎呢,一大帮子王爷、郡王整日屁事不干,老堵大兄家门,大兄的脑袋也不比你小了!”

    “可若说真心话,大兄是想着多让你喘口气,缓一缓,静一静,有些事情你不说,大兄也明白,心下的苦涩也只有自个知道,有些事情,大兄也没法子帮你,只能自己咬着牙走过去。”

    “皇家无情啊……”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大兄知道,你的性子敦厚,若他真开口问你讨要皇帝,大兄觉得,你肯定会给他,你就不是个喜好权利的人,伤心失望,也是因为人心中的阴暗,与你无关。”

    ……

    “父慈子孝,兄慈弟恭,夫妻相敬如宾……大兄,小弟挺羡慕大兄的,真的!”

    “呵呵……你小子也只是看了表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帝王家更复杂一些,毕竟……整个天下,亿兆子民的担子全在你一个人身上,考虑的也更多,而偏偏有些人只是看到了权利,却不曾注视本应担负的责任。”

    刘卫民很是摇了下他的肩膀,像是给他自己的力量、依靠、温暖一般。

    “你会是个好皇帝!”

    鼻子酸涩,一滴清泪滴落。

    “可……可小弟不是个好相公、好父亲,不是一个好兄长……”

    手臂微微摇动,一声叹息无奈散出……

    “行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不想了!哦!对了,昨夜还与你六妹商议着呢,就是不知该如何与你开口。”

第349章 都得退一步【第二章,晚一会再发一张】

    “大兄想收……收张氏……”

    “啪!”

    刘卫民“啪”的一巴掌拍下,一阵郁闷道:“瞎想什么啊?!就算大兄无所谓,也不怕戴了帽子,难道你小子心下就无芥蒂?”

    朱由校一阵苦笑,原本还暗自心伤,听了他的话语,也被他惊吓的屁心情都没了。

    刘卫民又说道:“张氏先皇后有了生孕,若是个女娃还好一些,若是个男娃,你咋整?一个太子的事情就够你烦得了!这下好了,原本就挺烦心今后事情,如今又发生了这么一拖烂事,不让出生吧,是你的骨血,让生了出来呢,他的娘亲咋整?他的未来又咋整?难不成将来与你幼时一般?”

    “跟个孤儿似的日子有多难受,你也是经历过了的,心下也绝不愿让你的孩子也是如此,你还没这么绝情绝性。”

    “所以呢……大兄就想了这么一出,妍儿是你亲妹妹,性子如何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大兄也决定了,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也随妍儿的朱姓,孩子们都一个姓,绝不会让他少了丁点父爱母爱,成了妍儿的孩子,皇后生了太子,你也不用这么挠头了,再说了,就算进了我驸马府,不也还是你的孩子,将来想疼爱给点产业就给点,不想给,我驸马府的东西都给他。”

    “考虑考虑,若觉得还成,就把张氏……那个……你自己关着也行,送去驸马府也成,生了娃娃后,是囚是杀也由你自个决定,大兄能帮的也只能帮到了这里,别的……大兄是真没法子了。”

    刘卫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好好考虑考虑,也别让她待在别宫了,做了错事,该打该杀都让她自个承担,肚里的孩子却是你的,也挺无辜的。”

    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都有些难以决定,也不打算逼迫。

    出了天工阁,见孙承宗、魏忠贤等人还没离开,刘卫民又是一阵脑袋大。

    “魏公公、孙督师!你们还有完没完?门下监难道你们不会往里面塞人?你们光知道吵架,屁正事儿也不做,难不成陛下给你们寻些做事的人都不成?”

    “你们吵架,争权夺利,门下监不管,只要你们吵架的闲暇时,稍许将需要做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成,你们爱怎么争怎么争!政治交易,陛下为了让你们能坐的位置更久……退了一步,你孙督师想要的权利、银钱给了你,你魏公公想要的权势也给你!难不成陛下退了一步,你们就不知道让让道?”

    “所以说吧,你们连当官都不专业,这么下去,陛下早晚也得换了你们,寻些更专业当官的!”

    这话一出口,魏忠贤心下大惊,忙上前拱手一礼,急声道:“驸马爷,不是……不是老奴不愿退一步,老奴愿意退,陛下说的挺在理,老奴也……也觉得门下监对朝廷大有益处,只是……只是方阁老……”

    孙承宗也是一脸担忧看过来,刘卫民心下叹气,说道:“门下监没有风闻奏事权,只是做事的,若真的犯了规矩,御史弹劾就是了!”

    刘卫民一把搂住魏忠贤脖子,低声说道:“若魏公公真的不放心,魏公公可以请奏陛下,将本驸马也塞进去,由本驸马这个祭酒、教喻大人看着,谁敢犯了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净军、幼军赞画们整日吵的血头血脸,又有哪个敢犯了本驸马的规矩的?”

    “门下监只要不与你抢权,你又怕个作甚?只要你能击败了内阁,门下监就是你魏公公最大的助力,自个想想,你当家,天下整的条条有理,你不死,那就没人能动了你的权势!”

    “自个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刘卫民搂住魏忠贤脖子,如同一个大狗熊搂着个小羊羔一般,听着他的“窃窃私语”,孙承宗一阵哀叹无语,此时的他也明白了眼前小子究竟想做什么,想要反对,内心又不愿。

    谁都知道朝堂纷争不止,这都天启三年了,朝堂上的争斗依然未有想要停止的迹象,只是他们不知道,甚至刘卫民自己也未曾意识到,魏忠贤并未像历史发生的那样,一方拥有绝对实力压倒另一方,双方反而因为他的存在,竟然成了势均力敌。

    刘卫民也不理会他人如何作想,皇帝大舅哥都开口立起“小内阁”,方从哲若不出一丁点力气,他觉得也没必要整了。

    交待了几句方逢年、卢象升、孙传庭几句,自顾自拉着马车跑去了仁寿宫。

    在乾清宫待的时间太久,等他前往仁寿宫的时候,朱徽婧、朱徽俩小姨子正在欠着脚,等他乖乖送上好吃的呢。

    拖着马车刚出现,俩丫头就自己跳上马车。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嘴馋。”

    嘟囔一句就不得不闭嘴,丈母娘傅懿妃正与一群大大小小姨娘出现在眼前。

    “可别有事没事送东西了,外臣们会弹劾的。”

    刘卫民心下一阵叹息,还是丈母娘心疼女婿,与李庄妃、李康妃一干大大小小姨娘见了礼,才笑道:“皇爷爷、父皇待俺与子侄没啥区别,不过是送些吃食罢了,谁爱说就让谁说去好了,孩儿才不管这些呢!”

    “驸马,这个……这个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坏了啊?”吕美人有些疑惑看着朱徽抱着个榴莲跑了出来。

    刘卫民笑道:“这东西是渤泥国之物,名叫榴莲,福建、广东等地较穷,不少人暗地里出海为生,有些人去了渤泥国,远离故土,故而都称呼它为‘留恋’,留恋故土之意。”

    “样子丑,闻着也臭,但吃着却好吃,是瓜果中的王者,性温,行血散瘀,对女子胃寒痛经效果不错。”

    “真有这么好?”李康妃有些不信。

    朱徽忙说道:“娘亲,榴莲真的很好吃的!”

    “嗯嗯,中午的时候,就在姐夫家吃了呢!”朱徽婧忙点头。

    刘卫民笑道:“孩儿也是让各位姨娘尝尝鲜,若觉得喜欢,孩儿那里还有不少,不喜欢还是有其他的,荔枝、芒果、甘蔗、香蕉、菠萝蜜……”

    “娘亲,菠萝蜜好吃!”

    “嗯嗯,甘蔗甜!”

    俩丫头小脑袋更是直点,菠萝蜜个头大,她们还真不一定搬得动。

    一大车水果、特产,一人分一些也并不显得有多少,朱徽爬上马车,拍着菠萝蜜让宦官们帮她抱下来,看的一些年纪较小的小姨娘很是眼馋。

    因为时间的缘故,他不能在皇宫待很久,一帮子妇人在一旁,更没法子开口与丈母娘说张裕妃的事情,最后也只得拉着空车返回。

    刚拉着马车回府,朱徽妍就告诉他瑞王、惠王、桂王三个皇叔亲自送来一千两银子,一干王爷、郡王们可是把他闹腾惨了,有了三个王爷离开,心想着一干王爷们也该熄火了吧,结果第二天,刘卫民还没吃了早餐呢,一群王爷们又跑了过来。

    怀抱着书夹,正准备给孩子们上课的刘大祭酒、教喻,看着又堵门的王爷们,很是无奈,指向他们。

    “你们愿意来,天天来好了,你们爱如何如何,反正老子又不掉一块肉!”

    “刘驸马,俸禄降了一半,这事儿咱就不提,俺们好不容易攒下的王庄,你说分了就分了,这事必须得给俺们一个交待!”晋王朱求桂拦住去路。

    晋王一系的辈分是“济美钟奇表,知新慎敏求,审心咸景慕,述学继前修”,朱徽妍是明成祖之后,也就是燕王之后,辈分排序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两人都是太祖第十世孙,所以论辈分两人是同辈人,按照百姓宗族来说,两者根本就不是一房人,关系早远了去了,

    刘卫民可以对福王、瑞王、惠王、桂王四王客气些,那是因为有万历帝这位皇爷爷在那摆着,至于晋王朱求桂,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晋王爷,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祖上也是为国镇边大将,怎么到了你这一代就就成了蠹鼠了呢?”

    “你……”

    “你什么你?皇爷爷在的时候,怎么说来着,非嫡子不可为亲王,嫡系一脉无子则封国消,你是嫡子吗?你一庶子袭承晋王位,皇爷爷已经看在了你祖上镇国的面儿上,没取消你晋王一脉封国,你朱求桂还想要什么?”

    “土地?没本事就别娶这么多婆娘啊?娶了婆娘,生了娃,咋了?不准备养吗?”

    “你还有脸提王庄,你真以为王庄就是你一人的,那是老祖宗给你们这一系人丁的奉养田,是你们这一系,不是你自个的,是公产田!还跟老子提王庄……老子都替你臊得慌!”

    “滚滚!”

    “站老子家门口,老子都觉得脏了!”

    朱求桂一脸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还是如何,指着刘卫民的手指乱颤,又被一巴掌拍掉。

    刘卫民一脸不耐烦,推开挡在身前的朱求桂,秦王朱存枢皱眉上前,说道:“刘驸马,本王知道你也是为了朱家子孙,我等也不再与你争执俸禄的事情,陛下分置田产,我等也知并非无因,只是……族人艰难,我等生计亦是艰难。”

    刘卫民点头,说道:“各位日子艰难,刘某知晓,可诸位想过没,今时今日已非太祖立国之时,诸位艰难,大明朝更是艰难!”

    “都难,怎么办?只能大家伙齐心合力将日子过下去!”

    “怎么过?都问朝廷要土地吗?朝廷又哪里有这么多土地给你们!”

第350章 做个异类【今日有点事,两章,莫怪】

    “你又不是王爷,凭啥你有这么多土地?”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利,一听这变声期尖叫,刘卫民就是一阵恼火,红着眼睛指着人群怒吼。

    “老子土地数万顷,谁要?”

    “谁想要?”

    “站出来!”

    “按照老子的规矩,老子把田地都给你们!”

    “谁要?!”

    ……

    人群顿时一阵寂静……

    “格老子的!你自个傻,兄弟们又不傻!”

    “刘三,少他娘地与俺们胡咧咧,俺就知道你刘三田地最多!想让俺们不天天来闹,除非……除非你养着俺!”

    “就是,大家日子都这么苦,减了俺们的俸禄也就罢了,还抢俺们的田地……”

    ……

    有的高声怒吼,有的低声窃语,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们不管别人难不难,他们是宗室王爷们,他们难过了就不成!

    看着眼前情景,刘卫民心下恼怒,还不如让这些混蛋十几年后,全他娘地死了个干净呢!

    “哼!”

    “你们爱咋滴咋滴,想与老子耗,你们就耗着吧,反正是你们自个吃喝自个的,老子连一口馍馍都不给你们!”

    刘卫民转头指着小三。

    “三儿,你就在这给爷守着,哪个敢过线,给爷们狠狠抽,抽死了正好换王爷,若没了嫡子更好,直接取消了封地!”

    “哼!”

    大手一挥,军卒忙持着鞭子开道,一干王爷、郡王全退到一边不敢阻拦,眼前的混账刘三可真的敢打人啊!

    眼见着刘卫民带着人去皇家学堂了,朱由检气的牙痒痒,自打被赶出了东宫,这辈子啥想法也都没了,剩下的也只有与该死的刘三对怼了!

    朱由检一阵恼怒,大叫道:“啥时候他养咱们,啥时候这事儿算完!大伙去学堂!”

    一听说要去学堂闹腾,晋王朱求桂有些犹豫,拉着朱由检手臂,担忧道:“信王弟,这该死的刘三下手狠,万一真的答应养了咱们,与陛下说,建了个院子将咱们圈起来可咋整?”

    秦王朱存枢也一脸苦涩道:“这刘三油盐不进,其实……大家伙也不想与他这么闹腾,福王、周王、代王、衡王、鲁王他们去了安南,大家伙也都知道五王如今过的是啥日子,大家伙也就想着让刘三出兵多抢些南洋田地,大家伙也都能去了南洋封国,若真的逼急了浑小子……”

    “是啊,俺觉得还是别去了皇家学堂,那可是先皇所立,俺还听说,就是学堂门口的大石狮子还是他硬抢了乾清宫门前的石狮子呢!”

    “岂止如此,皇家学堂里的书也是千步廊六部和孔府的,俺听别人说,那小子最是紧张皇家学堂,不妥,大大的不妥!”

    “俺觉得闹学堂不甚稳妥,那里的娃娃们都是幼军和咱们宗室娃娃,恐有激怒了陛下啊”

    ……

    朱由检爬上马车,双手不住下压。

    “诸位!诸位!”

    人群嗡嗡声顿时一静。

    “诸位,那该死的刘三就是不理不会咱们,我等又能如何?”

    庆王朱倬心有危机,推开人群走到前面,说道:“信王爷,俺觉得还是该稳妥些!今早瑞王、惠王、桂王三王都已经离开了京城,听说昨日还亲自送给了刘三一千两银子赔罪,本王以为,定然是得了什么风声,还是稳妥些较好!”

    韩王朱点头说道:“昨日刘三入宫,不久瑞王、惠王、桂王就急匆匆送来了龙票,显然是被宫里训斥了,究竟如何,三王也不肯说,今早确已经离开了京城,本王亦赞同庆王,还是稳妥些为好。”

    沈王朱犹豫道:“陛下既然让我等来京,自然是想着为我等海外封国,如今海外暂封安南,或许要等些时候,海外有土之时方才能封国,是不是再等一等?”

    见他们纷纷点头,朱由检心下恼怒,大声说道:“安南封国了四国,没了地方封国?难道苏禄就没地方封国吗?那混蛋搜刮了我大明所有的船匠造船造炮,难道还不能为我等抢一些地方封国吗?以本王看来,他不是不能,而是根本就没想过!”

    众多王爷眉头微皱,韩王摇了摇头,说道:“本王还是觉得应该稳妥一些,刘三虽浑,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庆王,前些时日的《卫民早报新闻》应该看了吧?本王觉得,信王有句话语说的好,刘三掌着咱大明水师,就算今后与咱们封了国,若没他看顾,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法子坐安稳啊!”

    庆王微微点头,这些王爷们天生就对权势极为敏感,报纸上虽对他们没有点透,但说的也足够多了,也不相信朝廷会骗了他们,唯一不确定的谁先谁后。

    一干王爷点头,朱由检也没了法子,皇帝削了他们一半的俸禄,又将王庄分配给了族人,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赶紧跑去海外封国。

    此时的宗室不是早先年,早先年各王府还能说话硬气,有兵有粮,朝廷就是想削减俸禄都不能,如今几乎个个都是头圈起来的肥猪,已经没了反对的资本。

    刘卫民也知道他们心下里的小九九,但封国不是说这边封国就可以立即封国,大明朝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格兰四国遭受了重创,随着新旧教派的三十年战争激烈厮杀,必会对殖民地竭力搜刮,南洋的怨气也需要时间的积累,封国有的是机会,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合适入场的时机而已。

    一帮混账王爷如何,在刘卫民进入学堂大门的那一刻,他就将一干破烂事情甩在了脑后。

    “东主(大人)!”

    刚进了学堂,就见周义淮和黎宏业两人抱着书本,远远的也不知道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见他来了学堂,上前就是一礼。

    刘卫民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在学堂里,咱们都只是学堂老师,没什么东主、大人的。”

    又看向周义淮,笑道:“义淮,宗室子嗣都安排妥当了?”

    周义淮忙说道:“宗室送来的学子不少,一共一千一百余人,按照大人的吩咐,增设了二十五个初级班,只是……食宿的事情还需大人定夺。”

    学堂越来越显得小了些,听了他的话语,刘卫民也是暗自点头,想了下,说道:“宗室子嗣虽个个爵位颇高,却也不能将之当成龙子龙孙,该如何就如何,在学堂里就只是普通学子,不能另类相待,至于食宿……由学堂出面,先在周边找些空房租着,先保证每个人都有住的地方,过些日,驸马府在南海子新盖一座学堂,新的学堂建了起来,也就算不得多大问题了。”

    见两人说完话语,黎宏业边走在石径小路上,边问向一旁的刘卫民。

    “东主,昨夜与建斗饮酒时,陛下欲要另立门下监,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对了,门下监确立后,一些监生会进入学堂,你们再准备另开一个班级,他们要在学堂内就学一年,学习一下数字统计啥的,具体需要安排哪些老师教导……你们先自己商议,确定后名单交给我。”

    “东主,门下监真的……真的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吗?”黎宏业又犹豫问了句。

    “嗯?”

    刘卫民脚步一顿,有些诧异看着他,又微微摇头。

    “你们站在人群中,如同一只羊在千百只羊中,如何才能让牧羊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无他,只有表现的异于他人,又如何让牧羊人将你当成领头之羊?就要表现出有足够能力不让羊群散掉,要足够的强壮,表现力要足够强!”

    “当今天下弊病很多,每个人都只是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却从不想着低头做事,一心想着该如何尽快成为执权者,就如同昨日在乾清宫见到的两个官吏,万历四十七年己未科三甲第四十的袁崇焕和第四十一的孙传庭,仅做了一年县令,一年县令……说实话,在刘某看来,屁都不是,一年又能干啥?”

    “三甲进士,按理说他们也就那回事儿了,也就是命好,皇爷爷时空了不少职司,这才有可能让三甲之人进了京城任事,但是两人选择却不同,一个选择去了孙承宗门下,一个进了户部为小吏,看起来袁崇焕挺聪明的,知道哪条路子更加易于成功,但在刘某看来,此等人最是不能太过重用,太浮!”

    “功利心且不说,每个人都有,但在朝廷为官、掌权,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都会对整个天下有诸多影响,需要的是更加稳重、持重之人,你们能沉下心来老老实实做事,积累更多经验,这才有可能厚薄激发,而且脚步更加稳健。”

    “人人都是嘴上说话,低头做事的人反而会成为朝堂上的异类,门下监会与内阁一般,会在宫中有值房,在陛下跟前,陛下又岂能看不到?”

    “门下监游走天下各府、州、县,游走与六部,也就掌握了咱大明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看起来不理会朝政,只要事情做的好,无论是陛下,还是内阁、司礼监都离不开门下监,今后的内阁阁老也只会倾向于门下监。”

    刘卫民叹气一声,拍了拍黎宏业的肩膀,说道:“你啊就别管了这么多了,若想从政,来年送你去衮州,在衮州待一年,再去登莱,之后就去河南或是安南都可,三年后,中了举,刘某亲自送你进门下监。”

第351章 一个小妾

    这个时代的士子都想着一步登天,刘卫民也没太好法子,只能慢慢来,刘卫民主要代的课是《数学》、《物理》、《化学》三门课,这三门课程也只能由他来教授,其他人并不懂这些。

    课堂较小,让他很怀念庞大的阶梯教室,听讲的人很多,却都很安静的听他授课,一个个全低头速记黑板上内容,这让他尤为欣慰,听着下课铃响起,刘卫民合上课本,说道:“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为何我们可以看到彼此,就是因为有光线进入了我们的眼睛,为何筷子插入水中会变歪了,那是因为水的密度与空气的密度不同,发生了折射,而密度越大,同体积的物体质量也就越大,比如一杯水与一杯铁水,重量是不同的。”

    “为何水与铁,与空气密度不一样?筷子入水发生折射,折射率多少?光线的折射有无用处,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等等,等等诸多问题,万物存理,想要改变世界,就需要弄明白万物存在的道理,并加之利用。”

    “改变世界的不是刀枪,不是权势,而是万事万物存在的道理,并且将道理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就比如火可以取暖,可以烧熟食,有了火,人们不再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再比如织布穿衣,再比如车行于路、舟通于海,再比如刘家寨造的压水井……等等,都是利用万事万物存在的道理,并加以利用,而刀枪、权势改变的是什么呢?”

    “改变的只是王朝的更迭,只能让人过得比别人好一些,穿的光鲜些,但你还得穿衣吃饭,并未真正彻底改变人们的生活。”

    “当你们拥抱世界的时候,世界也在拥抱着你们,你们是世界的宠儿,老师希望你们在未来的人生路途上,在科学与真理的道路上走的更远、爬的更高,可以用你们的双手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为百姓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啪啪……”

    一阵雷鸣掌声过后,刘卫民抱起教案、课本,笑道:“下一讲,老师着重讲光线反射、折射的实际运用,以及会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产生多少影响。”

    “下课吧。”

    “起立!”

    “轰”

    刘卫民只是摆了摆手,自顾自抱着教案、课本离开课堂。

    刘卫民的事情多,课讲也无法与其他人一般,往往都是随来随时上课,《数学》还好一些,是每一个学员都要学习的,《物理》、《化学》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专科了,而这个时代,真正愿意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不是很多,两三千人也就不到两百人,少是少了些,对他的教学压力也轻了不少,让他想不到的是,朱徽妍、朱徽婧、朱徽三姐妹都对此很感兴趣。

    宦官不耐憋尿,为了照顾小宦官们,一堂课仅半个时辰,休息一刻钟,数学是科学之基,所授的课业也以数学为主,午时与一帮娃娃们一般无二,自个拿着饭盒排队盛饭食,也有富裕些的孩子或是教师会出去寻自己喜爱吃的饭食,对此学堂并不怎么干涉。

    刘卫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教导孩子们知识,打造自己这个时代的工业体系,可当他回了府邸,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张裕妃张氏那一刻,脑袋就大了。

    夫妻两人坐在厅堂,看着一半大宫女搀扶着的大肚婆,竟无一人开口。

    司礼监张文元见无人开口,弓着身子上前,自看到这家伙手里拿着的信封,刘卫民心下就有股不祥感,犹豫着伸手接过,又转头看了眼看过来的朱徽妍,苦笑摇头叹息。

    “想不到大舅哥竟然如此果决,还以为要等上几日,会……那啥,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朱徽妍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张裕妃,轻声说道:“相公,这可咋办啊?”

    刘卫民一阵苦笑,他也就与自己大舅哥这么一提,哪里会想到竟然连大的也送了过来,叹气道:“算了,还是看看大舅哥咋说吧。”

    心下有不祥预感,拆开信件后,更是无奈叹息。

    “得嘞!你皇兄把你卖了!”

    朱徽妍忙拿过信件去看,也是一阵无语,叹气道:“算了,古有风流文士送妾之事,算是便宜了相公,恭喜相公,除了宝庆公主,也就驸马相公最厉害了!”

    刘卫民对她就是一阵翻白眼,不由说道:“在相公眼里,咱宁德驸马的媳妇儿好像也不是个醋坛子啊?可……可相公怎么闻着这屋里有股酸味呢?”

    “哼!不理相公!”

    “呵呵……相公苦啊,竟然娶了两个不能动的女人,真是太悲剧了!”

    刘卫民抓住她的小手,轻拍了两下,看向低头的张裕妃,叹气道:“自己愚蠢也就别怪了别人,今后呢,宫里就没了‘张裕妃’这个人,只有宁德驸马府张氏女,你肚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个女娃,今后也只是宁德驸马府的子嗣,当然了,他也是陛下的孩子,你心下知道就够了,孩子出生后,也不许再在此事上胡言乱语。”

    “陛下仁慈,将你放出了宫,若非如此,后果……你应该很清楚,要么死,要么与陛下生母一般,囚禁至死。”

    “别怪陛下狠心,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份上的帝王也没几人。”

    “三儿!”

    刘卫民一瞪眼,偷瞧的刘卫坤、余小胖脑袋一缩,小三却收腹挺胸,很严肃整理了下身上军装,大踏步走入厅堂。

    “大人。”

    刘卫民说道:“西院还算不错,仔细整理一下,今后就是二奶奶的住处,丫鬟婆子也小心安排着,不许委屈了二奶奶,听着没?”

    “三儿明白!”

    “行了,先带二奶奶下去歇着吧。”

    “诺!”

    小三抱拳弓腰,刘卫民微微摆了摆手,张氏犹豫了下,还是跟着退出了厅堂。

    直到张氏远去,刘卫民才站起身来到张文元跟前,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一脸苦笑。

    “张裕妃患病已死,还请公公代刘某向陛下请罪,臣一时情起,未曾想外室竟有了十月生孕,若为女还罢,臣会寻一个相亲相恋之佳婿,若……生而为男,也是我驸马府之嫡长子,自当继承我驸马府之产业,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臣犯了错,自请禁足半年,罚奉一年,以赎其罪。”

    话语不伦不类,张文元却叹息一声,拱手说道:“老奴……敬佩驸马爷之忠心,老奴……老奴……”

    “啥也不说了,公公的心意,刘某心知肚明,陛下若恼怒臣之罪,还请公公代为求情一二,刘某感激不尽!”

    “老奴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张文元忙起身抱拳还礼,心下更是感慨不断,他知道刘卫民话语意味着什么。

    送走了张文元,还有一个噘嘴不满的小媳妇需要安慰,好说歹说,最后答应她,提前一年要娃娃,这才把事情糊弄过去。

    张文元坐在马车上,还未刚进了西华门,就见魏忠贤带着几个小宦官来回走动,显得颇为焦躁不安。

    “魏公公?”

    张文元有些不解魏忠贤在此处作甚,魏忠贤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张文元手臂,轻声说道:“张公公,驸马爷……驸马爷要护住那贱女人吗?”

    张文元心下一阵不悦,皱眉道:“哪来的什么‘贱女人’?若魏公公说的是张裕妃,公公就不用多说了,宫内张裕妃已经于今早病逝了,是咱家亲手送走的裕妃娘娘,而宁德驸马爷私藏外室,已经托咱家向陛下请罪了。”

    “魏公公明白咱家的意思吧?宫中没了张裕妃,今日没有,将来也没有!宁德驸马府多了个小妾,仅此而已!”

    魏忠贤一阵皱眉,不悦道:“张公公,您这是狸猫换太子啊!”

    “狸猫换太子?魏公公,你是不是看戏文看多了啊?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张裕妃先于皇后有了生孕,陛下是天子,将来会如何?本来就是个麻烦事儿,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让陛下如何抉择?”

    张文元双手拢在袖中,悠悠道:“驸马爷可是说了,生若为男,就是驸马府嫡长子,是要继承驸马府一切的,魏公公又有何担心的,公公的对手不是驸马爷,皇后可是要生产了,魏公公还不明白么?”

    魏忠贤一愣,再看时,张文元已经带着人离去……

    ……

    “陛下,驸马爷的确当着臣这般说的,老奴绝不敢有半分虚言!”张文元跪伏于地,一五一十说着宁德驸马府中发生之事。

    朱由校沉默许久,轻轻摆了摆手,张文元躬身退出门房,细细将房门关严实了。

    “皇后,你……满意了吧?”

    房中突然一声无奈感叹,却无任何回应,只有无奈、孤独、寂寞……

    ……

    “皇后娘娘,驸马爷的确是这么说的,小的绝不敢有半句撒谎。”

    ……

    “什么?那个龟孙真是这么说的?老娘……老娘……”

    ……

    “唉……那孩子也太……太胡闹了,这种事情怎可答应?今后……今后我儿又当如何啊?”

    ……

    “你再说一遍!那佞臣真的是这么说的?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

    “小的真……”

    “不不,一定是你听错了,那奸逆小儿绝无可能如此!绝无可能!”

    ……

第352章 阶梯教室和儿子的出生【七十岁生日了,祝祖国万世永昌!】

    禁足,又是禁足,不是禁足三五个月,而是整整被禁足一年。

    原本以为只是面儿上的惩罚,谁知竟然是真的被禁了足,还是净军亲自看押。

    无可奈何,他的家就成了实验室,成了课堂教室。

    ……

    “这里给老子推平,这里,这里,整个外墙全部推倒!”

    刘卫民就差头带安全帽了,比划着自己所画图纸,一旁的工匠们却犯了愁。

    年纪较大的张头叹气道:“驸马爷,您的墙院已经很牢固了,推倒重建花费颇大的。”

    刘卫民一翻白眼,说道:“你是驸马爷,还是本驸马才是正牌的驸马爷?让你咋整你就咋整,本驸马不给银钱咋滴?”

    一干工匠们苦笑不已,张头也只能无奈答应。

    被大舅哥禁了一年的足,地儿绝对是不够娃娃们听讲的,无可奈何,他只能一面在南海子规划一片地儿,准备重建一个皇家学堂,而自个家也要建一个临时大讲堂,反正都是要重建,干脆就将自家院子全都建成水泥钢铁建筑。

    为了保证足够的水泥,刘家寨也只能暂停下来,先以皇家学堂为主。

    他也不懂什么建筑,而自个要修建的也只能是两层半的建筑,再高就逾制了,与一帮子工匠们开始规划他的庭院和皇家学堂。别的还好说,只要他将自己大致意图说了一遍,经验丰富的泥瓦匠都能为他设计出来,唯独在宁德驸马府的外围庭院这一块上卡主了。

    新的皇家学堂占地两千亩,甚至连南海子湖都划了一片进去,如此巨大的院落,也不可能跟个长城一般建了一圈,而宁德驸马府就那啥了,竟然欲要围着一圈,全部建成上下两层半的楼房。

    众工匠无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又不花他们的银钱。

    刘卫民将皇家学堂和自家院落设计图大致整好了后,说道:“爷也不与你们论什么月薪如何,你们就与本驸马正儿八经的修建,要建的高度你们也是见了的,刘家寨咋建的房子,你们也是看过了,一应材料都是本驸马的,一米……一步,本驸马给二十文钱,向这样……这样的都算,丈量后,该多少给你们多少,你们用一年盖好也成,一个月盖完也罢,总之就这么多钱。”

    张头心下一惊,忙说道:“驸马爷没诓骗俺们吧?”

    刘卫民一瞪眼,训斥道:“我说老张头,你啥时候听过爷们欠过人家一文钱过?工钱呢,先预付给你们一万两,里面有啥门道你们自己知道,本驸马只有一个要求,赶紧给爷开工!”

    “驸马爷放心,俺们明日……不!今日俺们就招够人手,明日就能开工!”

    张头胸口拍的震天响,他给刘家寨帮过忙,刘家寨的工钱就是一步二十文,有了水泥和砖石,建造的极为迅速,驸马府还好说,关键是皇家学堂,这才是真正赚钱的大买卖。

    士农工商,说是商人地位最低,但地位最低的其实是工匠,工匠们很少能够拿到工钱,拿到的也只是养家糊口的粮食而已,如今刘卫民欲要让他们当包工头,自此踏上建筑商人行列,一干设计师兼建造师们全都大喜。

    刘卫民这次是真的发狠了,准备砸数百万银钱建造皇家学堂,还别说,第二日一下子冒出五千多工匠,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甚至连妇人也撸袖拿着铁锨铲灰上墙。

    二十文,看起来真的不多,但也绝不少了,一般人一日可盖出25平方,一步一米,上下两层七米计,一日也能挣个八十文左右,一两银子可买顶好的江米三石,可买麦谷四五石,一日也能挣个百十斤粮,这已经算是顶高的人工价了。

    刘家寨欲要建起一座北京城子成,所用工匠皆出自皇庄,京城工匠们眼馋也是无可奈何,结果传出刘大驸马又要败家了,能上墙盖屋的全都跑了过来。

    工匠们欢喜,刘大驸马也开心,可还没一日呢,就皱眉了,不是工匠们不用心,工钱付出,甭管老少全都极为卖力,主要是工匠们活灰让他有些皱眉,修建子城时,他并未怎么关注,全都交给了刘家寨的老人们,被禁了足才发觉少了搅拌机。

    搅拌机不是很复杂,也可以直接铸造,也无需使用什么精钢之类顶好材料,钢筋、石灰、石沙全都紧着用,建造的速度很快,就在数千人,仅用一个月已经建造好了五百平的巨大阶梯教室时,小三急匆匆跑到正在铺设瓷砖的刘大驸马。

    “大人,生了!”

    “生了就生……嗯?”

    刘卫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男孩女孩?”

    “大人,是……是个小子……”小三一阵郁闷。

    刘卫民却不似他这般,心下狂喜炸裂,仰天大笑。

    “哈哈……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哈哈……”

    刘卫民撩袍就是一阵狂奔,一路大笑不止,小三却有些纳闷了,他哪里知晓刘卫民心下的担忧。

    大喜的刘卫民,刚来到西院,狂喜的表情登时一僵,见小媳妇的横眉怒目,又是一阵苦涩。

    “哼!这回你开心了吧,白得了个儿子!”

    “媳妇儿,你不……也得了个儿子嘛……”

    “哼!晚上……哼!”

    刘卫民心下哀叹,原来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自打张氏进了家门,他的日子就难过了许多,也知道她因何生气,上前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叹气道:“咱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生气了?莫不是又在宫里受了气,或是哪个混账东西背地里叨咕被你听到了?”

    “没有……相公……”朱徽妍欲言又止。

    刘卫民叹气道:“放心吧,咱们的孩儿绝不会太差的,本就不打算要大明本土什么东西,留给他也算不得什么,若再听到谁在背后叨咕,你就给相公使尽整,无论出了多大的事儿,相公扛着,谁若不服,就让他来寻相公,相公打不死他!”

    “嗯,就是听了人家背后话语,心下不怎么好受。”朱徽妍喃喃低语。

    刘卫民能够体会这种难受,叹气道:“纵然不是亲生娘亲,你也是这个孩子的亲姑姑,与一个孩子置气就有些过了,更何况,自今个后,怎么着都要叫你一声‘母亲、娘亲’的,又何须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天地能够证明也就够了。”

    朱徽妍竟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起来,点头道:“嗯,妍儿听相公的。”

    “真是个端淑大方、贤惠善良的小媳妇,放心,相公心下只有你一人,房子太小,住不下这么多。”

    刘卫民拉着她的小手,正要推门……

    “相公,此时是不能进去的,放心吧,张氏生产很顺利,没一刻钟就生了下来呢!”

    刘卫民微微点头,他知道皇宫选妃的规矩,外貌、品性是重点,但合不合适生养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条件,皇宫也确实没有多少妇人真正是难产而死的,多是因这个时代的婴儿太过难以养活,早早未成年就已夭折。

    正当朱徽妍拉住他手臂劝慰时,房门打开,产婆抱着个襁褓走了出来。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八斤一两,是个胖小子呢!”

    “呵呵……”

    刘卫民心下欢喜爆棚,双手接过襁褓,想也未想。

    “三儿,重赏!”

    “民女谢过驸马爷赏!”

    产婆大喜,刘卫民双眼却紧盯着一张小脸,忙送到朱徽妍面前,笑道:“媳妇,看看像不像你?这小眼睛、小鼻子……简直与你一模一样!”

    “真像啊……”

    人就这么回事儿,未见到娃娃前,嘴里说着不喜,可真当小娃娃对你笑的时候,心下母性就会瞬间爆棚!

    “相公,真的很像呢!”

    朱徽妍唯恐伤到了孩子,小手碰触粉嫩小脸时都是颤抖着的。

    “相公,他……他笑了……”

    “咯咯……还咬了妍儿……”

    ……

    刘卫民一阵无语,屁大的娃娃如何咬?

    “行了,你进屋去与张氏说说话,相公为臭小子擦个身子。”

    “相公,会不会冻着了他啊?”

    见她有些犹豫担忧,刘卫民却笑道:“放心吧,相公知晓该如何奶养孩子,不会冻着的。”

    婴儿暖房早就备下,谁也不知张氏何时生产,按理说已经过了产期,却又延长了小半月,自打张氏进了驸马府后,暖房就准备好了,还是特意用了温度计测试屋内温度,有专门人员定时记录屋内温度变化。

    温度计原理并不是很难理解,利用热胀冷缩造成的压强变化,以此来记录温度的变化,其中较为关键的是确定一个零度和一百度两个标准,冰水混合物为零度,沸水为一百度,以此来平均成一百份即可。

    刘家寨也做了几支水银体温计,但这个难度较大,主要是玻璃中微细的管道制作不易。

    刘卫民弄的育婴房,估计是这个时代最为高级的地方了,墙壁、地面一律用烧瓷工匠烧制出来的瓷砖铺就,事先用大量酒精消毒,拥有专门的通气、换气管道,通入的气体也要经过高温消毒后的管道才能进入,这种标准已经是阿蛮一帮小丫头手术室的最高标准了。

    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怕,心底梦魇不得不让他紧张这个孩子。

第353章 小火把【今日是祖国七十诞辰,向先烈致敬!】

    在育婴室给孩子擦洗一番,或许是精神消耗颇大,也或许孩子本身就易于犯困,很快就安然熟睡,看着俩小拳头紧攥模样,让他想起了前世今生……

    “相公,喜欢吗?”

    刘卫民回头看了眼已经换上消过毒绿衫的她,微微一笑,伸手轻握她手掌。

    “咱们的孩子,个个都乖巧可爱。”

    刘卫民轻轻站起身子,拉着她走向房门,轻声说道:“走吧,这里有专人看着,不会有问题的,等些日,咱们可以天天看着他,看他一日日长大,叫你娘亲,叫我爹爹,你为他做小衣衫,讲故事,送他上学堂……我教他骑马,教他领军打仗本事……”

    “相公……”

    “好好,相公不说了。”

    心下微微一叹。

    “其实吧,相公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是老大,将来肯定是要照顾弟弟妹妹,别以为老大是这么好当的,苦着呢……让这小子给咱家当长工,当苦力,做牛做马!”

    “相公就会骗人!”

    朱徽妍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妍儿知晓相公的打算,有他在,咱家就安稳无比,皇兄也就彻底放了心,还欠了咱家老大的人情,妍儿才不担心咱们的孩子未来呢!”

    刘卫民一愣,苦笑道:“你这不是啥都明白吗,咋还这么欺负相公啊?”

    “哼!张氏不是个好女人,妍儿情愿相公对英儿动心,情愿是那个妖女沈允、对那个叛贼徐娇动心,也不许对张氏动心!”

    看着一脸坚决的朱徽妍,刘卫民心下一阵哀叹,苦笑道:“你这不是乱扣帽子吗?相公何时对张氏动过心了?”

    “哼!”

    朱徽妍冷哼一声,刘卫民更是苦笑连连,不讲理还真的成了女性的专属权,甭管年纪大小。

    得嘞,老老实实的给媳妇打了洗脚水,老老实实蹲在地上伺候着,相比之下,皇帝大舅哥的待遇可比他强多了,至少不用打洗脚水,张嫣还得小心应付着。

    人比人气死人,来到阶梯教室都是黑着眼圈的,不时就会有人偷偷瞧上几眼,暗自捂嘴偷笑,大明驸马悲催传说也一直延续。

    一大早,朱徽妍走路都是带着风的,在要孩子一事上,刘大驸马终于做出了重大妥协,她也很志得意满来到皇宫,早朝未散,也只能先去了趟仁寿宫,结果傅懿妃又是一阵哀叹,越是怕什么,还越是来了什么,宁德驸马做出的承诺几乎是人皆尽知,若是个女娃还好一些,结果却是一个带把的小子……

    傅懿妃心疼闺女,朱徽妍只能低声劝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告别了自己娘亲,一路来到乾清宫门前,正见到挺着大肚子的张嫣看了过来。

    “皇后嫂嫂。”

    朱徽妍微微蹲身福礼,张嫣却灿烂一笑,说道:“听说驸马府添丁了,可喜可贺啊!”

    朱徽妍心下叹息,上前微微搀扶着她手臂,苦笑道:“整日也没见驸马相公如何,却不曾想在外还养了房妾室,都将要生了,妹妹也不能拦着不是。”

    张嫣一愣,微微点头笑道:“男人其实都一样,有了腥味总是想着往前凑,可就是苦了咱们这些妇人。孩子还好吧?几斤几两?”

    朱徽妍从跟随着的宫女手中接过坐垫,搀扶她坐到阁廊下横凳上,笑道:“臭小子还真是不小,八斤一两呢,驸马宝贝的紧,小妹也只能将就着。”

    “听说……刘驸马欲将那孩子立为嫡长子,是不是不妥,妹妹也太委屈了些。”张嫣笑容依旧。

    朱徽妍没想到她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叹气道:“皇后嫂嫂又是不知,驸马相公的性子倔强,他若一意如此,妹妹也是无可奈何,左右都是自家的孩子,嫡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一家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

    张嫣微微点头,笑道:“妹妹说的是,还真有些羡慕了妹妹呢,还没当娘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用受十月怀胎的罪了,嫂嫂可是被折腾坏了,腰也酸的紧。”

    朱徽妍心下一阵不喜,很想起身离去,一想到相公话语,还是犹豫说道:“嫂嫂腰酸也只酸了这两日,孩子出生了也就不这么受罪了,不过让人按摩时还需注意些,别伤了孩子。”

    张嫣心下一紧,脸上却微笑点头,说道:“谢谢妹妹提醒,嫂嫂会注意一些的。”

    朱徽话语说出口就有了些后悔,见到她神情,更加后悔,可话语已经说了出去,也只能无可奈何起身,笑道:“嫂嫂先歇着,莫要太过劳累,妹妹还有些事情寻皇兄,妹妹这就与嫂嫂别过。”

    朱徽妍微蹲福礼离去,看着她走向天工阁,张嫣眉头微皱。

    “张嫂没问题吧?”

    身后宫女忙蹲身福礼道:“张嫂是老爷寻来的自家人,当无问题。”

    “嗯,一会拿一百两与张嫂,就说是本宫的赏赐!”

    “奴婢知晓了。”

    张嫣皱眉抬头,看向推门走入天工阁的朱徽妍,神色颇为复杂。

    ……

    一脚踏入天工阁,正见朱由校默默站在早已做好了摇篮前。

    “皇兄。”

    朱由校沉默稍许才转头看向她,叹气道:“孩子出生了?”

    “嗯,八斤一两,挺壮硕的,与皇兄挺像的。”张嫣微蹲回答。

    朱由校伸手示意她坐下,叹气道:“皇妹一定是怪罪了皇兄吧?”

    朱徽妍微微摇头,叹气道:“驸马相公刚一提起的时候,皇妹的确心有不乐意,不是因为皇妹不愿养皇兄的子嗣,而是……张氏毕竟是皇嫂,若非……若非……皇妹是不可能答应的,皇妹是他的姑姑,不能眼看着未出生就逝去,也不能眼看着皇兄心下悲痛而不顾,希望……皇兄莫怪。”

    “莫怪……是皇兄让皇妹委屈了……”朱由校苦涩叹息一声。

    朱徽妍微微摇头,笑道:“谈不上什么委屈,皇妹是他的姑姑,与自家孩儿也没多少区别,相公也说了,将来我家的孩儿们,是要前去大明岛开垦荒芜之地的,大明国土上的一切终究还是要留给大明的,留给皇兄的儿子,给了相公亲自教导的孩子,相公也能安心些,也挺好的。”

    朱由校一阵恍惚。

    朱徽妍说道:“相公说了,今后自家的孩儿们都随国姓,第一个孩子总是要由皇兄亲自赐名的,皇妹也好去宗人府换了玉碟。”

    “皇妹,这……不妥……”

    朱徽妍微微摇头,笑道:“没什么妥不妥的,若非相公颇有不便,今日就该是相公来向皇兄讨个喜名了。”

    朱由校看向朱徽妍良久,微微点头,说道:“就……就叫朱慈爝吧。”

    “挺好……挺好的名字,就叫慈爝吧。”朱徽妍有些郁闷,怎么给了个“火把”的名字来。

    朱由校犹豫道:“皇妹不喜欢么?若是不喜欢……”

    “不不,挺好的,慈爝名字挺好听的,真的,挺好听的!”朱徽妍忙说道。

    朱由校沉默片刻,说道:“听说大兄为了……为了那孩子,特意建了座房子,是用瓷砖建造的吗?”

    朱徽妍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件事情,犹豫道:“是建了座育婴室,地面和墙壁也的确是用工匠烧制的瓷砖,只是……只是无法制成与瓷器一般精美,好一些的准备送入皇宫,差一些的就用于了皇家学堂和育婴室。”

    朱由校感觉她有些担忧,说道:“皇兄也就这么一说,并无责怪之意,皇后与范贵妃也快要生产了,皇兄也想建了这么一间育婴室。”

    朱徽妍提起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以瓷砖为地面太过奢侈,不少朝臣私下里很是不满,就是两宫娘娘们也多有劝解,可刘卫民依然决定烧制瓷砖。

    瓷器烧制技术极为成熟,但这也只是瓷器,而刘大驸马需要的是瓷砖,是大量的烧制,也就无法与瓷器那般精挑细选,经过锻压磨具烧制出来的瓷砖,残品很多,不是成色不好,就是花纹短缺,技术上的缺陷也不时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

    虽残品较多,但也是瓷砖不是?用于阶梯教室、图书室、手术室、育婴室、实验室……诸多需要防潮防湿、消毒等处还是不错的,而他之所以坚持烧制瓷砖,最为重要的就是想弄一些标准的手术室,让阿蛮一干古越女子走上另一条道路。

    反正都是自个花钱,又不花别人的,他也不会太过在意朝臣们的不满来。

    刘家寨就是座实验基地,甭管好坏,总要有些人去开头,瓷砖虽残品多些,不断改造总会慢慢变好的,而第一批挑选出来的佳品就会用于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三大殿,也能捞了个免费的最佳广告。

    明朝有钱的人家不少,再不济就卖去海外,差的就用于皇家学堂教室、住处好了,自一开始,他就没准备让瓷砖赚多少钱,能裹着本就成,就算赔了点银钱也无碍,算是他的一时之兴好了。

    朱徽妍又与朱由校介绍了下刘家寨烧制瓷砖的事情,以及说着刘大驸马在府邸瞎整胡闹,最后叹气道:“相公啥都好,就是喜欢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盖房子就盖房子,非得盖了座六棱形的巨大房子,仅钢铁就花费无数,还要全部装上琉璃玻璃窗,地面铺设瓷砖,屋顶更是要安装二十六盏巨大的琉璃吊灯,也就是刘家寨自家生产造出来的东西,换了哪一个人家,也绝无可能建造如此巨大讲堂。”

    朱徽妍叹气道:“若是在皇家学堂建了这么一座讲堂也就罢了,可相公却建在了家中……”

第354章 和平使者【三章,第一章。七十岁诞辰,愿中国繁荣昌盛!】

    宁德驸马府阶梯教室,几乎就是按照后世钢铁水泥楼房一般建造,楼板制造不是很难,只要有水泥、钢筋,这些都不是问题,承重墙、钢筋水泥柱,全都依照最高规格建造,玻璃、瓷砖啥的都能自己烧制,但是近一亩地的巨大教室,光线问题就必须要考虑,又没有电灯,只能在屋顶另建一个二楼阁顶,夜晚或是阴雨天之时,人员爬上低矮的二楼,为一个个巨大琉璃灯添加灯油并一一点燃。

    如此这般的房子花费就海了去,也幸好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制造,只需要付出人工、原材料费用,尽管如此,一座房子也花费了五万两银钱。

    刘大驸马被禁足一年,他总不能一年啥也不干吧?有些课讲也只能他来教授,一咬牙在府邸整了这么一个巨型教室来。

    数千老老少少泥瓦匠日夜不停建造,等到迈克尔带着一群水师将领来到北京城时,如此恢宏教室已经封顶、铺设地面瓷砖。

    小媳妇对他在府邸建了这么一座房子有些不满,年岁渐长,越是担忧他招惹是非惹祸能力,在自个家里胡闹,总好过跑出去胡闹好一些,也不再反对。

    刘大驸马成了囚徒,外面的事情也只能让小媳妇一力操持,去宗人府报备,刘家寨、河南、山东、山西、江南、辽东……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只能由一个年十四的女主一力操持。

    小慈爝身体很不错,能吃能睡,在育婴室待了一周,就被刘大驸马抱了出来,而他也成了十足的奶爸,胸前弄了个背带肚兜。

    张氏身体刚刚恢复了些就哭闹着要孩子,好像所有人要害了她的孩儿一般,结果被刘大驸马很是训斥了一顿,更是关了她好几日,这才老实了些。

    “小旗大人,迈克尔回来了。”

    正坐在书房里的刘卫民,一边翻看着各管事送来的月度财物报告,一边不时拨弄两下拨浪鼓,在小三轻敲房门进来时,他也未抬头去看,胸前的俩漆黑眼睛却看向房门。

    刘卫民合上报表,抬头看向身体微躬的小三,不由一笑。

    “迈克尔做的不错,让他过来吧。”

    “诺!”

    小三躬身退出房门,越来越有大管家的模样,看着他的样子,也只能微微摇头叹息。

    将书桌稍微收拾了一下,拿起报表起身来到书柜前,将之放到木匣里,这才看向角落里瞪过来的眼睛。

    “跟个木头似的……你小子要跟你娘似的蠢笨,老子揍不死你,听到没?”

    刘卫民将小慈爝放到眼前,一阵凶狠威胁,却被小手不住打脸。

    “行,你小子够狠!等你能打的着时,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屁股!”

    “梆梆!”

    “进来。”

    刘卫民走到一旁的椅凳随意坐了下来,迈克尔、小三推门走了进来。

    “大人……”

    “屋里没外人,不用如此多礼,坐吧。”

    刘卫民示意迈克尔坐到自己身边,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大下巴,不由笑道:“不错不错,瘦了些,也精神自信了不少,怎么样,收获不少吧?”

    迈克尔微微低头抚胸说道:“依照大人的意志,十艘大船硝石,四艘金银,余者皆是一些作物种子和橡胶。在前往美洲和返回时,一共有九艘海贼袭击了我们,击沉了四艘,俘虏了五艘,其中有一艘受伤太重,最后卖给了野人酋长。”

    “不错不错,前些日沈姑娘来了一趟,说你杀光了西班牙人,本驸马很有些意外呢。”刘卫民不由一笑。

    迈克尔一脸认真道:“他们是海盗,万恶的海盗!”

    刘卫民一愣,随即笑道:“不错,是海盗就该让他们回归海神的怀抱。”

    迈克尔犹豫抬头看了眼,从怀里拿出一方木盒,说道:“迈克尔不知大人有了小公子,并未准备合适礼物,这个是母亲大人临终前给的迈克尔,虽不怎么珍贵,还请大人收下。”

    刘卫民低头看向迈克尔手中木盒,看着上面陈旧家族花纹,就知木盒里的东西颇为珍贵,微笑摇头道:“令慈遗留给你的怀念之物,又岂能轻易与了他人?在我大明朝,你这可算是不孝之子,会被人鄙视的。”

    刘卫民下巴微抬,示意迈克尔衣领上铜扣,笑道:“小孩子喜欢光亮的东西,那个铜扣子不错,就它好了。”

    迈克尔忙伸手摸向铜扣,一把扯了下来,双手递到刘卫民面前,说道:“迈克尔下次一定补上。”

    “有这个心就够了,补什么补的,年前就别出海了,休息几个月,来年有两艘大舰下水试航,随你们一同前往美洲大陆,而这一次会有百艘大舰随同,你来做统领。”

    刘卫民随意逗弄了下胸前儿子,迈克尔却是一惊,犹豫道:“大人,小的可否用银钱购买几艘海贼船只?”

    “嗯?”

    刘卫民一愣,随即“呵呵”一笑。

    “呵呵……”

    “是在提醒本驸马信诺之事吧?放心,本驸马极为遵守信诺,答应的事情依然有效,马六甲以西所获,本驸马只占两成,当然了,去岁你们在马六甲停留的时间较短,也无多少时机,今次在美洲俘获的四艘西夷大船,你本人可以得到两艘,另外两艘以及海贼奴隶,你都可以购买,而且……今后依然有效,马六甲以西所获,本驸马占两成,美洲大陆所获,以功劳计算,若你小子觉得还算公平,今后就以此为约……一直到你自觉无需本驸马,可以独立得到想要的一切为止,契约终止。”

    迈克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郑重躬身按胸。

    “迈克尔感谢大人地慷慨,迈克尔愿意永久跟随大人!”

    刘卫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如此,本驸马一直秉承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也好聚好散,但要提前说一声。”

    “你呢……身上背负的东西不少,本驸马也不愿死死拴着你,怎么说你也算是西方顶级家族,家族的荣耀……本驸马懂的!”

    迈克尔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道:“迈克尔会永远记着大人话语,就算……有一日迈克尔离开了,迈克尔也绝不会与大人为敌!”

    “好小子,就这一句话中听,不错不错,今日就留在府里,与本驸马好好说道说道马六甲、美洲的事情。”

    他对眼前的大下巴很是满意,将孩子送到一脸怪异的张氏怀里,与迈克尔一同走入院中,闲聊着马六甲、美洲事情。

    西方世界也就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格兰走海经商,马六甲也好,美洲大陆也罢,其实也都差不了多少,三十年的战争拖住了整个西方世界,西班牙、荷兰、英格兰付出了银钱,赎回了被俘虏的船只,暂时四国也不敢轻易招惹大明水师,南洋暂时平稳。

    平稳的也只是西夷四国与大明朝的关系,暗地里却波涛汹涌,正如刘卫民所料,损失如此之多,对所属殖民地压榨更加残酷,整个南洋都在酝酿着残忍杀戮,逃散的大明海贼,以及大明南洋求生商贾感受到了南洋风暴前的阴霾,在刘卫诏、迈克尔接手了马六甲后,竟有三千余人住进了马六甲。

    不仅仅南洋平静水面下波涛汹涌,美洲大陆亦是如此,土著大量遭受杀戮,也正因此,迈克尔也用枪炮与土著换来大量田地、矿产。

    午饭时,迈克尔讲着美洲大陆的富饶,刘马氏、朱徽妍、张氏、朱徽婧、朱徽、刘英儿、小辣椒徐娇、刘卫坤、余小胖、小喜儿、妞妞全都傻眼了,刘卫民却丝毫不在意,他当然知道那里究竟蕴含着多少惊人财富。

    沾着甜汤汁水抹在儿子嘴上,看向一干傻了眼的大大小小家人,笑道:“迈克尔做的不错,暂时不用与他人起了争执,至于土著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又与咱们何干?”

    刘卫民看向朱徽妍,笑道:“明个去一趟刘家寨,火铳多造些,大明军卒们不愿购买,咱就卖个那些富得流油的土著们,当然了,西夷四国若想要购买,咱也卖给他们,只要付钱,咱就卖!”

    “还有,派人去陕甘、山西、河南、山东,招募一万人手,过年后随同船队一起前往美洲,既然买了田地,总是要有咱们的人看着的。”

    朱徽妍犹豫道:“相公,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咱卖给那些蛮夷土著,又卖给西夷四国,是不是……是不是……”

    “不规矩?不人道?”

    替她说了出来,见一帮大大小小皆点头,刘卫民却看向迈克尔,说道:“迈克尔以为如何?”

    迈克尔眉头微皱,说道:“迈克尔并不以为错了,咱们只是做生意,谁买都应该卖,至于他们用手中武器做什么,这与咱们无关,但是正如大人所虑,咱们需要足够人手保护自己的利益。”

    刘卫民微笑点头,赞同道:“这句话说的很对,生意人吗,富贵者的生意要做,穷苦人的生意就不做了?刀枪无错,错的是人,没有刀枪他们就不杀人了?该杀人的还是照样杀人,或许双方都有了枪支,双方都忌惮而不杀戮也不一定了呢!

    “所以呢,咱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做个和平使者,挺好!”

    众人全傻眼了,怎么杀戮就成了“和平使者”了呢?

第355章 丧子,三司会审【第二章】

    “小旗大人。”

    就在刘卫民得意时,小三急匆匆到来,得意瞬间在脸上凝结。

    “半个时辰前,皇后腹痛,流……流产了,发疯般……发疯般说……说是公主害了太子……”

    小三话语如同一股寒风,瞬间击倒了朱徽妍,身体就要向后摔倒,刘卫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不是妍儿……相公,不是……”

    “哇哇……”

    儿子大哭,刘卫民目光转动,看向一脸惊骇的朱徽婧、朱徽等人,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襁褓交到刘马氏手里,笑道:“婶娘帮着照看一下孩儿。”

    很霸道将她直接抱到自己大腿上,抬眼看向众人,笑道:“没多大的事儿,皇后一时间心志失守,胡言乱语而已。”

    抬眼瞪向小三,冷厉道:“自个去门外,领十棍!”

    “诺……诺!”

    小三额头全是冷汗,这才惊觉自己的冒失,忙躬身一礼退出房门。

    “相公……”

    感受着她的颤抖、恐惧,刘卫民伸手夹了根青菜送到她嘴巴,笑道:“咱家就没这么阴暗的人,要真的做,那也是光明正大的做,又何须偷偷摸摸?”

    “嗯!姐夫说的对,姐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自个没了孩子,却胡乱怪了他人!”朱徽婧大声说着。

    朱徽忙点头,说道:“六姐最是心善了,一定是她胡言乱语!”

    “嗯嗯,公主姐姐心最是好了。”小喜儿小脑袋连点。

    刘英儿、刘卫坤、小辣椒、余小胖、妞妞也不由点头,整日在宁德驸马府,他们最是知晓朱徽妍的性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她做的,根本就是不信。

    刘马氏眉头紧皱,说道:“皇后痛失孩儿得了失心疯,可……这要是被他人传了出去……”

    刘马氏在皇宫里待了几十年,知道这种事情带来的严重后果,刘卫民眉头不经意皱了下,低头看到媳妇眼中惊慌,无所谓笑道:“放心吧,你皇兄又不傻,咱家门口可还盘膝坐着一帮士子呢,只要咱大舅哥不动如山,任谁也动不了咱家,放心吧。”

    抬头见一桌人愁眉苦脸,不满道:“一个个年纪不大,心思还不少,你们还是自个担忧月末的考试吧!”

    “相公……”

    “别说话,好好吃饭!”

    ……

    一顿饭吃的让人郁闷难受,直到所有人离开,刘卫民才背着手走入书房,小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随手拉过椅登坐下,看向转着身子跪在眼前的小三。

    “究竟怎么回事?”

    “砰!”

    小三重重磕了一头。

    “三儿惊了公主,三儿该死!”

    “说事!”

    “半个时辰前,皇后突然腹痛,陛下焦急等在坤宁宫外,可还没一刻钟,皇后就流产了,是……是位小王爷,皇后尖叫着说……说是公主害了大明朝太子,说……说是公主收买了她身边张嬷嬷,按摩腰身时下了重手。”

    ……

    “陛下如何说?”

    “陛下……陛下已令司礼监收……收押了张嬷嬷,并……并打杀了坤宁宫数人。”

    ……

    “让人告诉五弟一声,我要知道张嬷嬷每一句话语。”

    “诺!”

    刘卫民微微摆手,小三缓缓退出房门,将房门仔细关好。

    “不是屎也跟屎一般恶心啊……”

    沉思良久,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奈叹息,此时的皇宫全被阴云笼罩,所有人都不敢大气喘息一声,司礼监王体乾、魏忠贤、史宝、诸栋、梁栋、张文元、裴,内阁顾秉谦、魏广微、**星、朱国祚、亓诗教、王化贞、崔呈秀,大臣左光斗、孙慎行、王纪、杨涟、张鸣鹤、汪文言……数十朝臣站在殿上,大殿却诡异的寂静。

    王纪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皇帝,咬牙拜倒大声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当彻查……”

    砰!

    “彻查?爱卿彻查什么?彻查皇妹暗害皇后,还是扯查皇后污蔑皇妹”

    朱由校如暴怒雄狮,一把扫掉桌案上所有笔墨纸砚。

    哗啦……

    杨涟“砰”地一叩首,伏地大声道:“臣以为皇后痛失爱子,心神失守,一时失言亦是可能,但臣以为,无风不起浪,此事当彻查,若真是皇后失言,亦可还宁德公主清白,臣恳请陛下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方从哲心下狂震,忙上前抱拳一礼。

    “陛下,宁德驸马、公主素来忠贞大明、忠贞陛下,老臣不言自宁德驸马入京为民为国所做之事,臣只言我大明宝钞一事,任凭哪一家也无人敢替国背下如此巨额债务,臣以性命担保,公主绝不会做下此等悖逆、人神共愤之事!”

    方从哲看向王纪,冷脸说道:“王大人,三思会审,仅仅以皇后丧子心痛心神失守之言,变欲要以莫须有之名三司会审为国忠贞之人,若王大人最后确定真是莫须有,还了公主清明,王大人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天下忠勇将士又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皇后?”

    汪文言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方大人,公道自在人心,三司会审最后证明公主无辜,天下人也只会称赞陛下公正无私!”

    御史田珍上前一礼,说道:“启禀陛下,臣不赞同汪舍人话语,仅以皇后丧子失言之语,就要对忠贞国臣行三司之事,若真如此,明日慈宁宫、仁寿宫两宫娘娘失言说王大人、汪大人造反、贪污纳垢之语,是否说也要行三司之事?”

    御史薛国观上前行礼道:“禀奏陛下,臣赞同田大人之言,皇后丧子失了心志,言公主之语自不能为刑审之事,亦不能让天下忠贞之士心服口服,臣以为,皇后恢复神智后,当由皇后亲告方可理之!”

    尚宝司司丞刘文炳上前深深一礼,说道:“臣以为田大人、薛大人之言乃老成之语,皇后神智尚未恢复,又怎能令天下心服?诚如杨大人、汪大人所言,若查实却为皇后失神之语,公主确如清白若厮,天下知晓皇后丧子心痛失言者,以为是皇后失言之语,不知晓者又当如何作想?言皇后构陷忠贞臣子么?又置陛下于何地?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臣之语甚为偏激,还请陛下治臣忘语之罪!”

    给事中傅上前奏道:“臣弹劾刑部尚书王纪王大人,身为刑部尚书却枉顾朝廷法度,以人之失神之语构陷宗室公主之罪!”

    “臣弹劾左都御史杨涟枉顾朝廷法度……”

    “臣弹劾给事中汪文言……”

    ……

    魏忠贤心下震动,看向方从哲的目光甚至有些惊慌,川陕、山西、河南、山东登莱等北方官吏,以及福建、云贵、广西等大小官吏全都站了出来反对,一眼看过去,竟有三成官吏出来反对。

    朱由校心下稍微舒缓了些,他知道,一旦三司会审,无论输赢,都是他这个皇帝输了,他根本就不信自幼看着长大的六妹会做这种事情,见有人站出来反对,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第一次没有看向魏忠贤,而是看向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

    “内相以为如何?”

    私下里,司礼监、东阁的确被人成为内外相,可也只是私下里,皇帝却从不公开说什么“内相”,今日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开口称呼王体乾,王体乾也是一愣,忙出列跪倒在地。

    “老奴……老奴不信公主会做出悖逆之事,张嬷嬷乃皇后之族人,皇后娘娘所出乃嫡长子,日后亦是我大明太子,老奴没各位大人学究惊天,老奴却知晓一人飞升仙及鸡犬,老奴以为……老奴以为张嬷嬷不可能如此愚蠢,当是粗心之失。”

    “发生此等之事,老奴亦谨之慎之,仔细询问过皇后娘娘身边之人,公主确时于数日前入了皇宫,也确实与皇后娘娘言及腰酸之事,也只是担心下人手脚粗重,要皇后小心着身子,老奴以为,此乃姑嫂相善之言,公主若真欲行悖逆之事,当不会言及此等之语。”

    见皇帝询问王体乾,魏忠贤危机感顿时拔高三尺,忙跑出来大声说道:“陛下,确如王公公言,照看嬷嬷是皇后娘家之人,仅此一点就无法说服天下百姓,老奴……老奴以为此事当属意外,是皇后娘娘失神之语!”

    朱由校看了魏忠贤片刻,又看向堂下群臣,面无一丝表情。

    “朕痛失爱子,朕……心若刀绞,但朕不能仅凭皇后失语之言降罪他人。”

    “退朝!”

    身影刚站起就是一阵摇晃,差一点再次跌坐龙椅,师明忙伸手轻轻搀扶着下了丹陛,只留下一群躬身抱拳大臣……

    “方侍中……”

    方从哲眉头微皱,正要前往宁德驸马府,**星突然开口。

    “陛下言,门下监不宜轻易插手朝政,方侍中今日是不是有些过了?”

    方从哲眉头一挑,低头看了下身上衣袍,笑道:“赵阁老所言甚是,门下监却如赵阁老所言,只是……方某也是无可奈何,陛下给了方某一个‘侍中’之职,赵尚书乃我朝内阁之臣,见识自是不弱,‘侍中’为何意,赵阁老不会不知吧?”

    “况且,以一失了神智之人话语,就要三司会审我朝公主,赵阁老,是不是极为不妥?”

第356章 三国抵力之势【第三章完】

    “方侍中,无风不起浪,皇后丧子,又言公主之事,总是要查清事实,也好断了天下人流言猜测不是?”朱国祚一脸笑意微抱双拳。

    方从哲却是一笑,对朱国祚抱拳还礼道:“自然是无风不起浪,没了风,又怎会起浪?皇后丧子,失子悲痛人之常情,公主以姑嫂之情事前劝解,亦是人之常情,悲痛之人可失神以此疑虑,诸位大臣就可凭此臆断是非真伪?又将国法律令置于何处?”

    ……

    “门下监事务繁忙,赵阁老、朱阁老莫怪。”

    一干大臣无力辩驳,方从哲稍等数息,见无人开口,向两人微微抱拳,大步走出乾清宫,稍片刻,一干北地御史也默默离去。

    一直未曾开口的顾秉谦微微叹息,看向眉头微皱的魏广微,叹气道:“魏大人,以你之见当如何?”

    魏广微看了眼顾秉谦,又转头看向魏忠贤,微微摇头说道:“无凭无据,皇后亦未出面状告宁德公主,仅以坤宁宫些许流言,三司会审公主自是不妥,况且此事疑点颇多,还需谨慎为佳。”

    亓诗教微微点头,说道:“魏大人所言甚是,无凭无据就要会审当朝公主,老夫亦觉不妥,当谨之慎之。”

    崔呈秀也苦笑点头,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而且他们今日作为已经让北地、偏远之地官吏不满,这让魏党一系颇为担忧。

    魏忠贤见手下三员大将如此,也知道无可奈何,只得领着一干人等离去。眼见着朝堂上没了大半官吏,**星、朱国祚、左光斗、杨涟等人摇头叹息一一离去。

    ……

    站在乾清宫门前,朱由校突然有种不知所措感来,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隐隐约约的哭闹……

    站立许久,身形萧瑟缓缓离去……

    一辆没有任何印记马车,出现在残破倒塌院墙的宁德驸马府前,马车没有停顿,径直进入了到处碎石杂乱的院中,一人正抱着个孩儿,在花园中,正笑意盈盈看着来人。

    “含饴弄孙,大兄好不自在……”

    刘卫民示意他坐下,又将怀抱着的儿子送到他怀里,笑道:“大兄还没七老八十呢,你既然想这么含饴弄孙,那就过过弄儿瘾头好了。”

    朱由校有些不知所措,忙双手接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刘卫民见他笨手笨脚,又教了几下该如何抱着孩儿,笑道:“孩儿太过幼小,经不起太大折腾,任何动作都要小心着,此时可不似在娘肚子里,可没羊水作为缓冲。”

    朱由校却不为所动,看了一圈小亭封闭着的玻璃,笑道:“大兄为了这亭子,花费不少银钱吧?倒是遮风保暖佳处。”

    刘卫民却不甚在意笑了笑,伸手为他倒了杯茶水,笑道:“花费银钱事小,主要是让孩儿见见外面风光、晒晒太阳,臭小子太小,又不能见风受凉,就弄了这么一个亭子,咱爷们也只能在这里享受一小会,不出一刻钟,你六妹一准前来叨咕烦人!”

    又看向微躬在一旁服侍的小三。

    “三儿,去将刚刚做出的巧克力拿来,让陛下尝尝鲜。”

    赶走小三,见大舅哥有些疑惑,笑道:“迈克尔不是回来了么,带回来一些可可豆,一种挺不错的东西,与牛奶、糖在一起熬制,做出来的就是巧克力,昨日刚做出来,孩儿们都挺喜欢的,对了,过两日,自行车就可以做了出来。”

    刘卫民叹息道:“早先年就已经答应了你,框架也早就做好了,就是少了橡胶作为里外带,没了缓冲太硌屁股了,也没法子给你,等做了出来,你试一试。”

    朱由校一阵沉默,叹气道:“大兄,你就不问问皇后的事情吗?”

    ……

    刘卫民一阵叹息,无奈道:“还能问啥?你心里比大兄心里还苦,大兄还能说啥?一面是自己的媳妇,一面又是自己的妹子,夹在中间的最苦,却又有苦说不出,大兄能够体会这种滋味。”

    “大兄……”

    “行了行了,不说了,该过的日子还要继续,皇后是过过苦日子之人,过几日缓过来也就没事儿了,不过……范妃你要注意些,不能再大意了。”

    “嗯,大兄放心吧,已经专门安排了些人,不会再出了意外的。”朱由校不着痕迹擦拭了下眼睛。

    刘卫民轻叹一声,说道:“有些事情真的就是命里注定,大兄比任何人都紧张你的子嗣……唉……”

    朱由校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儿,见他俩漆亮眼睛盯着自己,突然低声说道:“小弟知道。”

    刘卫民一愣,又看向“自己”儿子,微微摇头,苦笑道:“皇后骤然失去了孩儿,大兄知道你心下更加难受,可毕竟你是个男人,皇后可以哭闹撒泼,你可不能就此消沉,叩天成人方为命,天门未开,这也只是那孩儿的命,只能怪他福分不够,可这不是你的命,轻重是非要弄明白了。”

    “生活总不是一番平静,总是伴随着各种波折灾厄,身为一国帝王,就要比所有人都要坚强,背负的东西越多,命越重,就要愈加坚强!你是有儿子命之人,也没这么命苦,不用太过悲观、消沉。”

    朱由校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只有一根手指大小的小手。

    “朕记下了大兄话语。”

    抬头看向远处站立的朱徽妍、张氏,朱由校缓缓起身,将襁褓送到刘卫民怀里,稍微整理了下衣衫。

    “朕私下里出宫不能太久,大兄还请代朕向六妹表达歉意,朕这就回宫了。”

    刘卫民站起身子,苦笑道:“臣能够理解陛下心下苦闷,公主也从未怪罪过陛下、皇后,只希望陛下、皇后能够振作起来。”

    “嗯,朕记下了,大兄还请留步,外面有风莫要冻着孩儿。”朱由校点头,转身推开玻璃门大步离去。

    小三个混账,等到大舅哥离去了,才急匆匆跑了过来,朱徽妍、张氏一脸担忧推开玻璃门。

    刘卫民伸手捏了个小鹿状巧克力放入嘴里,抬眼看向小媳妇脸上哀戚、担忧,不满训斥道:“都说了不要乱说,偏偏不听,就没一个省心的!”

    唉……

    “大舅哥心情不好,心下也知晓与你无关,可话语总是他媳妇说出来的,惹了这么大的风波,朝臣们都要三司会审了你,你让心怀愧疚大舅哥如何面见你?说不让你跑出来,这下好了,人都跑了!”

    “不省心!”

    “相公,是……是妍儿没……没忍得住,是……妍儿错了……”见他有些不满,朱徽妍心下一阵后悔。

    在皇帝大舅哥出宫的那一刻他就得了消息,就千叮万嘱,不让她们出来,一个是“前妻”,一个是发生了烂事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妹妹,两人跑出来,可不就是赶人走么?

    张氏也不敢开口,只是落后低头认错的朱徽妍半步,见两女低头,刘卫民心下叹息,也不好再训斥。

    “陛下能在此时前来,还穿着一身常服,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血脉亲情哪里说想割断就可以割断的,就咱家做的这些事情,大舅哥怎么可能会将莫须有罪名扣在咱家头上?”

    “整日瞎猜疑,有那闲工夫,你们两个还不如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呢!”

    “相公……”

    “哼!”

    朱徽妍刚想委屈,就被不满冷哼打断,刘卫民看向低头的张氏,训斥道:“别以为不吭声,老子就不知你心思如何,公主年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下恐慌失了分寸,难道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会不清楚轻重缓急?”

    “人不大,心思还怪颇多的,老子再一次警告你,自打你进了宁德驸马府,与皇宫就再也没了一丝一毫关系,自己愚蠢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

    看着低头不语的张氏就来气,戳着怀里儿子脸颊,恶狠狠模样,非但未能吓住小混蛋,反而咧嘴要咬他手指。

    “娘地,你也是个小混蛋,很不满老子夺了你王爷咋滴?难道老子的驸马府还差了一个王爷不成?你娘是个蠢笨女人,你个臭小子同样也是,还敢咬老子……打不烂你屁股!滚滚,滚你娘怀里吃奶去!”

    刘卫民一瞪眼,面色微白的张氏忙低头上前,默默接过小屁孩朱慈爝。

    看着张氏坐在椅登上,用厚实大氅遮掩了下,刘卫民心下一阵叹息,他可不信自家小媳妇会这么不听话,定然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挑唆,这才赶走了自个大舅哥,感情是需要日日交流培养的,最怕的就是心下有了个疙瘩,这下好了,还没聊几句呢,就被她们赶跑了。

    估摸着小媳妇也发觉了自己的错误,低着脑袋,绞动着衣角,嘴里还不时“相公相公”低语,看的他又是无奈,又是好气,还不得不劝慰。

    “行了,相公没有生气,你皇兄此时正尴尬不知所措呢,过些日,事情过去了,也就与以往一般了,没多大的事儿,对了……相公嘱咐的事情要让刘家寨小心着做,还有……一会儿,将巧克力点心包装了一些送入宫中……”

    “相公……”

    “媳妇啊,大舅哥尴尬,你可不能也跟着尴尬,总得有一人提前踏出一步,各家都送去一些,司礼监也送去点,以前咋做的,今日还咋做,别人爱咋说,咱不堵着,心下无愧就是了。”

第357章 孙承宗欲要北上讨贼【三章,第一章,感谢朋友们的推荐、月票】

    无论朱徽妍愿意不愿意,最后还是在刘英儿拉着马车护送下,与朱徽婧、朱徽、小喜儿三人一同回到了皇宫,喜儿嘴馋,一早就吃了巧克力,尽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驸马爷就叫它巧克力。

    刚送小丫头到了慈宁宫,一路连蹦带跳跑回宫院内,不一会,甚至没等刘英儿将各家礼物搬了下来,小喜儿已经拉着郑贵妃走了出来。

    看着消瘦了些的朱徽妍,郑贵妃心下一叹,脸上却绷着不动。

    “贵妃奶奶……”

    郑贵妃手指恨恨戳在低着的额头。

    “你说你,非得找那个麻烦作甚?”

    “贵妃奶奶……妍儿真没做……”

    “你还有理了你?!”

    ……

    李顺妃上前一步,拉住郑贵妃手臂,将可怜兮兮的朱徽妍拉到身后,叹气道:“妍儿也是好心善意,肚子那么大了,就算腰酸一些,自个也当小心着……”

    “哼!”

    郑贵妃冷哼一声,说道:“好心好意是不假,可挡不住人家往身上泼脏水!”

    “你说你,明明知道她与你家不怎么对付,偏偏往上凑干嘛?这下好了,一群混账竟要对你三司,要对你动大刑了,你说咋整吧?”

    刘昭妃一阵叹气,拉着郑贵妃手臂劝解道:“陛下何曾要对妍儿动大刑了,别吓着了孩子。”

    自坤宁宫传出消息,郑贵妃又惊又恼,谁也不曾想皇后竟然说了那些话语,更想不到朝臣得了消息,竟然欲要对眼前丫头三司会审。

    郑贵妃恼怒道:“咱这皇宫里,谁都能做那般混账事情,唯独妍儿和那混账小子不能!”

    “驸马府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张嫣张氏比谁都清楚,自家的婆子不小心,倒是怪到了妍儿身上!”

    “姐姐,可莫说了……”李顺妃心下大惊,忙要劝解。

    “为啥不能说?!俩孩子虽莽撞,可谁不知他们忠义?”郑贵妃一阵恼怒。

    周端妃也上前劝解,说道:“皇后刚失了孩子,失了心志,妍儿、镇国两人为朝廷,为陛下做了这么多事情,陛下又岂会听了外朝话语,姐姐也莫要担心了。”

    刘昭妃心下叹息一声,说道:“陛下不会不分是非的,咱们也是知晓了究竟,确是那张嬷嬷自个不小心缘故,怪不得他人。”

    郑贵妃心下恼怒张嫣,见躲在李顺妃身后的朱徽妍甚是可怜,又有些心疼,指着她气道:“看你可还长了记性!今后不许去后宫,听着没?”

    朱徽妍忙点头说道:“孙儿知晓了。”

    “哼!”

    郑贵妃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这些恼人话语,照着正翻弄礼盒的小喜儿脑袋来上一下。

    “也不知哪来的贪吃丫头!”

    他人颇为畏惧泼辣的郑贵妃,小喜儿却不甚害怕,捂着小脑袋说道:“皇奶奶,驸马爷做了好多好吃的,还是从万里外寻来的呢!喜儿午时就吃了两块,可好吃了!”

    郑贵妃差点被小丫头气笑了,又狠狠戳了下仰着的小脑袋,看向朱徽妍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去乾清宫可以,但不许与乱七八糟的人说话,送了东西就回来……阿福,你陪公主前去乾清宫。”

    阿福宦官忙弓着身子说道:“老奴这就送公主前去,绝不让公主受了委屈。”

    “嗯。”

    郑贵妃微微点头,小喜儿年纪太小,唯恐在乾清宫又遇到什么糟心事情,派了阿福也能省了不少心,就算真的有了事情,也有自个人做个证明啥的。

    一干妇人见此,相视一眼也不由微微点头,上次就是因为身边没自个的人,差点吃了大亏。

    看着马车远去,郑贵妃心下一叹,身居皇宫这么多年,知晓宫里的烂事较多,谁又能想到会发生了这般事情。

    “姐姐不用太过担忧,那日又不止一人在场,也是有净军杂役在的,作证是没问题的。”李顺妃劝慰道。

    净军在皇宫地位不是很高,但人数却高达六万,皇宫各院各房几乎就没有哪个妃子、嫔女不用净军伺候的,刘卫民身为净军大都督,虽不怎么过问净军内务之事,但净军上下就没哪个敢不听话的。

    有奶就是娘,以往没多少人愿意管年老宦官,要么在净军张嘴等死,要么送去皇陵等死,刘卫民接手净军后,年老的宦官一律塞入养老院,名下田庄、矿山以及诸多产业管事,基本上都是出自养老院宦官,仅此一事就收拢了无数宦官们的忠心。

    众娘娘知道李顺妃话语是对的,但郑贵妃却依然担忧不断,叹气道:“话语虽不错,可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愁人啊……”

    一干妇人忧愁不断,小喜儿却喜滋滋掰着巧克力,一点点塞入口中……

    马车骨碌碌,一路来到乾清宫门前,正见方从哲与一小吏说着话语走了出来,见朱徽妍跳下马车,方从哲一脸笑意上前拱手。

    “老臣见过公主,听闻驸马府建造一个举世无双大房子,老臣正想着见识一番呢。”

    朱徽妍忙蹲身还礼道:“阁老说笑了,驸马只是觉得学堂课讲屋舍小了些,这才建了个大一些的房子。”

    “呵呵……老夫可是听说了,刘驸马都是用的瓷砖铺设的地面,满朝文武也无哪一家敢如此手笔的。”方从哲捋须一笑。

    朱徽妍心下一惊,叹气道:“方阁老有所不知,前些日陛下还说起了此事,原本烧制瓷砖是为了给损毁的三大殿铺设地面的,阁老也知金砖烧制非比其他,耗费颇多,驸马就想着让刘家寨烧制些瓷砖铺设地面,既大气又不失威严,也好省了百姓耗费,只是瓷砖烧制次品较多,毁掉又甚为可惜,也就用于了学堂。”

    方从哲微微点头,说道:“果然如此,老夫就说么,刘驸马再如何奢侈,也不当如此,原来是专门为内廷提供的,如此老夫也算放下了心来。”

    朱徽妍微微一礼,说道:“本宫还要谢过阁老,谢阁老说几句公道话语。”

    方从哲微笑道:“公主这话可就说错了,公主本无过错,姑嫂之间说些宽慰体己话语,怎可以此论罪,朝臣亦不能违法乱制,方某不过是做自己该做之事罢了。”

    眼角看到顾秉谦走了出来,方从哲拱手笑道:“门下监初立,事务过于繁忙,老臣就此别过,还请公主莫怪。”

    朱徽妍忙微微让开一些,微蹲还礼道:“方阁老太客气了,是本宫扰了阁老要事。”

    “岂敢岂敢。”

    方从哲微躬身体,与小吏一同远去,顾秉谦看着他离去,上前一礼。

    “臣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莫怪。”

    “顾阁老多虑了,不知皇兄可在宫内?”

    两人相互一礼,顾秉谦微微思索,笑道:“一刻钟前,辽东来奏,想来陛下当在宫内,公主寻陛下,不知可有要事?”

    朱徽妍笑道:“并无多少要事,登莱船只自万里外归来,带了些稀罕之物,驸马做了些吃食点心,本宫特意送来宫中一些。”

    顾秉谦一脸感叹道:“果然还是公主、驸马最有心,老臣还有些公务,就不叨扰了公主,老臣就此别过。”

    顾秉谦走出数丈,脚步停顿,回身看向正提着食盒进入乾清宫的公主,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又叹息微微摇头,这才向千步廊方向走去。

    乾清宫正殿,朱由校正听着孙承宗介绍辽东之事,孙承宗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又说道:“刘驸马击散了我大明海贼后,登莱水师又惩罚了倭国,倭国不敢收留海贼,这才逃入了建贼之地。”

    “探子探得建州贼正加紧锻造西夷火铳、火炮,臣担忧日久生变,又因将士们士气鼎沸,求战之欲甚盛,故而,臣请命与建贼一战!”

    王化贞上前躬身说道:“臣以为孙巡抚老成持重,就近调山西、河北、山东共计十万大军,鞑靼答应出兵一万为左翼,登莱、金州、复州、盖州一万军卒为右翼,再调东江镇之卒扰其敌后,定可一战而平建贼!”

    朱由校仿佛心不在焉,看向兵部尚书张鸣鹤,说道:“张爱卿以为如何?”

    张鸣鹤与王化贞,甚至还要算上孙承宗,三人都是“兵部尚书”衔,看起来是不大可能,但在这个时代很正常,通常一地督师都会加一个兵部尚书衔职,厉害些的还要加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啥的,如此就相当于一地之王,意味不受监督,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王化贞与张鸣鹤关系不错,一见皇帝看向自己,有些犹豫,又不经意看了眼孙承宗,手捋须片刻思索,说道:“刘驸马一日间迁走了沈辽数十万百姓,鞑靼无人可为其耕种,故而两年来频繁掠夺鞑靼人丁,以至于两者势若水火,老臣以为……鞑靼愿出兵一万,此言……可信!”

    “西有鞑靼,东有登莱强兵,又有后路侵扰……臣以为可以……可以试上一试。”

    王化贞不住使眼色,张鸣鹤心下却嘀咕不断,他算是被几路几路兵马吓怕了,也不敢将话语说死,但一想到刘卫山在东面看着,就算遭受损失也不会太大,还是勉强算是同意了。

    朱由校眉头微皱,看向新任的户部尚书何宗彦,说道:“十万大军所用粮资,户部可否准备妥当?”

第358章 兄,妹【第二章奉上,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源泉】

    何宗彦犹豫拱手道:“陛下,欲调十万军卒,需……需钱百万两,臣……恐卫民钱庄不应。”

    王化贞皱眉不悦:“此乃国事,卫民钱庄岂敢不应?”

    又拱手说道:“辽东近年来耕种积攒了些粮食,趁鞑靼不满建州贼之时,正可出兵讨贼,一举荡平贼寇,还请陛下为国讨贼!”

    一小宦官走入殿内,师明忙上前低声询问,碎步快走到朱由校身边,低声说道:“宁德公主送来了些吃食点心,陛下可否见一见?”

    朱由校一愣,面色顿时有些犹豫扭捏,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说道:“招公主入殿。”

    “老奴遵旨。”

    师明又碎步快走出了大殿,不一会,朱徽妍提着食盒进入殿内,在外面已经得知了孙承宗他们正在商议大事,并未太过慌张。

    “皇妹见过皇兄,驸马做了些吃食,还请皇兄品尝一二。”

    听到“皇妹”两字,朱由校心下微微叹息,点头说道:“皇妹来的正好,孙爱卿欲要年后出兵沈辽讨贼,皇妹以为如何?”

    孙承宗、王化贞、张鸣鹤,就是新任户部尚书何宗彦也不由眉头微皱。

    朱徽妍不由一愣,蹲身行礼道:“皇妹不太懂兵事,只是……皇妹在军中待过一段时日,知晓兵马未动钱粮先行,若孙太傅以为此时可以讨贼,若钱粮兵甲充足,陛下可以考虑。”

    王化贞皱眉道:“辽东粮食尚还充足,兵甲、火铳火炮需要刘家寨提供些,卫民钱庄亦要出纳一百万两银钱。”

    谈到刘家寨和卫民钱庄,朱徽妍郑重了起来,说道:“内、外库银钱虽在钱庄库存,但也还是朝廷之财,出兵讨贼之事钱庄不过问,朝廷决定了,钱庄即可拿出银钱,至于刘家寨提供兵甲器具……兵部拿银钱去兵工厂购买即可。”

    朱徽妍想了一下,犹豫说道:“前些日皇家学堂重新清理户部账册,陛下也知户部有诸多疏漏,若朝廷决定了来年出兵讨贼,皇妹想请陛下提供此次出兵将勇名单,开拨银、饷银皆从钱庄出纳,皇妹也可为出征将士登记造册,为将士们一一开设账户。”

    众人一愣,王化贞顿时不悦道:“公主,臣以为甚是不妥!自山西、河北、山东调遣各卫所将勇,人员太过复杂,与净军、幼军不同。”

    朱由校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王化贞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朱徽妍此时竟与男儿一般抱拳微微一礼,说道:“诚如王尚书所言,各卫所调遣将勇确实麻烦了些,但本公主并不觉得太过麻烦,所有出征人员皆要入山海关,钱庄可于山海关开设分部,亦可遣人与户部官吏一同前往各卫所,为将士免费登记开户,将士只需凭借凭证,在各府州县卫民钱庄均可提出银钱,户部只需监督查账即可。”

    何宗彦傻眼了,这么整,几乎所有银钱皆不用户部插手,这还要户部作甚?忙说道:“公主此言甚好,如此也少了不法军将贪墨银钱之事,我户部亦可如此,还是不麻烦了钱庄,公主只需将百万两银钱拨付给户部即可,由臣来做!”

    朱由校眉头微微皱起,又看向六妹朱徽妍,说道:“皇妹以为如何?”

    朱徽妍心下微微叹息,说道:“诚如何尚书所言,军卒银钱不从各级将领手中过手,也就没了贪墨之事,军卒也才知晓朝廷忠义,银钱自谁手中出纳都无关系,只不过卫民钱庄更加方便各卫所将勇,无论走到了何处,都可就近府县分部钱庄换取所需银钱,寄给家中妻小活命银钱也无需通过走商商贾,可直接自钱庄划拨,由家中妻儿自取银钱即可。”

    朱由校微微点头,孙承宗却皱眉道:“军卒身在辽东,需要向家中寄出五两银钱,千里外家小如何接收?”

    朱徽妍回答道:“钱庄开户本册都是一对一,凭着本册可以在任何钱庄支取银钱,为了方便山海关出征将勇照顾家小,可以指定选择家中一人为自己饷银出纳人,发放饷银的时候,家中之人可以到任何一个钱庄领取饷银,同时也可以自己妻儿之名办理户头,将自己饷银一分为二,便于自己在外花费,实在不行,亦可通过每月发放饷银钱庄工作人员,随时办理需要寄出银钱事宜,自有钱庄办理。”

    朱由校微微点头,说道:“孙爱卿以为如何?”

    孙承宗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公主之言甚好,但臣以为此事银钱过手之人太多,很难说期间会有如何的疏漏,净军、幼军还罢,人在京城,易于操作,此次调遣之人太多,若出了纰漏……臣以为还当稳妥一些。”

    王化贞忙上前一礼,说道:“孙大人所言不错,臣亦以为当稳妥些,大战前任何疏漏都可能影响到了军卒士气,还请陛下三思。”

    何宗彦、张鸣鹤相视一眼,齐齐抱拳说道:“臣等亦以为大战前当稳妥为要。”

    朱由校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说道:“众爱卿所言甚是,战前确实不宜不稳,朝臣们商议后,再决定出兵事宜,诸位爱卿退下吧。”

    孙承宗、王化贞、张鸣鹤、何宗彦四人齐齐躬身退出大殿。

    没了别人,只剩下了朱徽妍一人,之前的静定一下子全消失不见,手脚无措低头揪扯着衣角。

    “大……大兄,六妹……六妹没有阴害……皇嫂……六妹真的没有……”

    看着局促不安的她,朱由校暗叹一声,起身站到面前,伸手牵着她小手,就像年幼之时……

    “皇兄信六妹,六妹不可能做那种事情,只是……委屈了六妹。”

    坐到大兄身边,朱徽妍突然泪眼蒙蒙。

    “六妹不委屈,只……只是心疼大兄……”

    “呵呵……还哭鼻子了,皇兄……好怀念小时候啊……皇兄还记得,好像是检弟抢了六妹的书,六妹哭的……”

    “大兄别说!更别在相公面前说,相公会笑话六妹的……”

    朱徽妍好像真的怕刘卫民偷听到一般,很是抹了把眼泪,又忙不迭看向殿外。

    “呵呵……”

    呵呵一笑,伸到半空的手臂也无力垂落,嘴里无奈叹息一声。

    “长大了啊……”

    ……

    “慈爝……还好吧?”

    “嗯,会吃会睡,还会闹人,相公成宿成宿睡不着!”

    “天工阁的小床搬回驸马府吧……”

    “那可不成,大兄又一个孩子就要出生了,六妹可不敢跟大兄讨要。”

    朱由校苦笑叹息,也不再提及,叹气道:“委屈了六妹,委屈了大兄……若非因为皇兄,以大兄的脾性,早带着人打上了坤宁宫了,更不能六妹被辱而不出府门一步……”

    朱徽妍沉默不语,他最是清楚自家相公是啥脾性,仅仅一个皇后身份根本镇不住他,更别说内阁大臣了。

    ……

    “大兄,相公做了些西夷点心,挺好吃的,若是喜欢,过两日六妹再送来一些。”

    两人沉默许久,朱徽妍将食盒递到朱由校身前,并低头打开食盒,自顾自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示意他尝一尝。

    皇帝的饮食颇为严格,每每需要他人试吃,而且还都是司礼监的大公公,但他自皇长孙时就在驸马府蹭吃蹭喝,对刘大驸马亲自做出来的食物也从不怀疑,闻着淡淡苦味透露出来的香甜,捏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番,微微点头。

    “很不错呢,如何做出的?”

    朱徽妍笑道:“相公说是美洲所产之物,叫可可豆,是树上结的果实,迈克尔搜集了不少各种各样种子,准备在南洋栽种。”

    朱由校突然说道:“听七妹、八妹说,大兄在那个……美洲得了不少好处,是不是真的?”

    朱徽妍苦笑道:“怎么七妹、八妹什么都说啊……”

    “呵呵……不想让大兄知晓?”

    “当然不是了,只是……只是一旦说了,天天堵在家门口的王爷、郡王们,又该整日来烦相公了,又该让相公为他们打下封国了。”

    他当然知晓宁德驸马府门前事情,笑道:“若皇兄也是个王爷,皇兄也整日去烦,明明都可以跑去万里外抢金子、银子,却不为皇兄抢地盘,当然是要上门烦你们了!”

    “大兄,你怎么也成了目光短浅的王爷们了?”朱徽妍一阵哀叹,说道:“想要安稳、长远封国,让南洋诸国成为大明朝的国土,就需要合适的时机,只有人家请咱们进去,哭着求着咱们的王爷去做国王,王爷们的封国才能长久,而且……美洲大陆距离我大明朝万里之外,自然越早占了地方越好。”

    朱徽妍噘嘴道:“南洋时机不对,我大明最强水师若整日在南洋乱转,西夷四国就会恐慌,少了我大明水师,遭受惨重损失的西夷四国,才会更为欺压南洋土著,而且南洋传回来的消息也验证了相公是对的。”

    朱由校不由笑道:“没想到咱朱家子孙竟然也出了一个女元帅,可惜了,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心结解开,听了朱由校话语,朱徽妍反而白了他一眼,不满道:“大兄就会骗人,六妹是女儿身才够好呢,若真是男儿身,大兄就该愁眉苦脸了!”

第359章 立于不败之地【第三章完】

    哈哈……

    “六妹就这么对大皇兄不自信?”

    朱由校一阵仰天大笑,朱徽妍却叹息道:“不是对大兄不自信,而是帝皇皇家本就应该如此,一强余者皆弱才符合帝国安稳!”

    “相公说的!”

    朱由校一阵沉默,叹气道:“所以大兄才不愿插手朝政,才只是将自己困在一地,大兄……”

    朱徽妍站起身来,白了他一眼,说道:“大兄是想说相公憋屈吧?才不是呢,相公可不是寻常之人,只要大兄啥时候觉得……六妹由一弱变强时,与六妹说一声,六妹就会去大明岛。”

    “走了。”

    朱徽妍向后摆了摆手,这一刻竟如此与他相似……

    人影离去,师明只是弓着身子,头颅不敢抬起半分。

    “皇后的事情查明了?”

    “回陛下,确实与公主无关,好像……与客嬷嬷有些关系。”

    屏风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师明额头汗珠微冒。

    ……

    “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查了。”

    “诺。”

    “不许再出现此类之事,再有……你明白后果。”

    “诺!”

    ……

    朱由校默默走到房门口,背着双手看向已经没了人影的远处……

    朱徽妍、刘英儿拉着马车来到仁寿宫,整个仁寿宫都乱了,傅懿妃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诸多大小娘娘们对坤宁宫也颇为不满,纷纷劝解成了泪人的傅懿妃,出了仁寿宫时,傅懿妃还一再拉着她手臂,一再交待千万别再招惹是非。

    小媳妇回家说起乾清宫见闻后,刘卫民心下就是一阵欢喜,正愁没人转移视线呢,好人卡孙承宗就送了个枕头,对小媳妇随机应变本领很是欢喜,很是美美啃了小媳妇一口。

    果然,正当朝臣们私下里嘀咕不断时,孙承宗正式在朝堂上上奏,欲要亲领十万大军北上征讨沈辽建贼,整个朝堂就吵成了麻花来。

    十万大军,又是四路兵马,萨尔浒吃了老鼻子大亏的朝臣们,对孙承宗策略很是不满,尤其是魏忠贤,不仅要内库出银七十万两,还不让他遣人任监军。

    方从哲也不怎么同意,吃分兵的亏吃多了,鞑靼一方他管不着,可余丛升、刘卫山、刘卫海一部却只是偏师,这让方从哲颇有些不满,而且他更加知晓刘卫民究竟想要做什么,更加不愿此时出兵。

    三方相互争吵不休,大朝上大大小小官吏们都在,江南一系官吏占了上风,但也没能最终确定。

    散朝后,魏忠贤跑到了驸马府一阵唉声叹气,魏忠贤前脚刚走,方从哲又苦笑连连,结果刘卫民连一句话语都不说,只是低头逗弄着襁褓里的儿子。

    刘大驸马一副高高挂起啥都不管,魏忠贤、方从哲无可奈何,只能又与东林党乱斗成团。

    刘大驸马啥都不管不问,时间已经来了十一月,冬雪足有了两尺后,经过三四个月数千工匠日夜奋斗,宁德驸马府几乎就成了座巨大的学堂,围墙不在,已经被上下两层楼房替代,后院花园没了,只有一座巨大近一亩地的庞大阶梯教室,地面光滑锃亮,正面是一面庞大的数丈黑板,如此巨大的黑板用粉笔书写显然是不可能了,于是教室授课就成了“投影仪”授课,电灯他没有,可他有蜡烛,有油灯,尽管火苗闪动影响了些字体清洗度,但放大的足够大,也就勉强凑着使用。

    四周窗户全部被厚重黑布遮掩,只有讲台上的光亮,怀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不时用着近三米的竹竿指着黑板上的数字,讲着混合运算规则,并且用三个生活中实际案例进行运算,数百人无一人开口,只有屋内沙沙记录声,怀里的娃娃不时咿呀声……

    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刘家寨仿制西班牙的吊钟时间,将手中竹竿丢在桌案上,又随手拉拽了几下讲台边的绳索,仅十息时间,屋顶巨大的灯光一一亮起,照射的怀里朱慈爝直往怀里躲藏。

    “今日课讲到此为止,明日讲解几何图形,讲解角度的问题。”

    “下课。”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整理桌面上散落的教案纸张,小三忙收拾颇为简陋投影仪,虽简单的很,可要不收拾好了,一帮好奇心颇重小子三下两下就给弄坏了。

    屋内灯光通明、温暖若春,墙壁四周围了一圈暖气管道,屋内根本不冷,出了屋子就不一样了,怀里的小屁孩左扭右扭,小手更是想要将头上火车头小帽扯下来。

    “浑小子,你是一点都不体谅老子是不?还想让老子挨骂不成?不戴……反正不是你挨训!”

    火车头小帽戴上,小口罩戴上,不愿戴手套也不成,唯恐臭小子甩掉手上套子,还特意在小三抱着帮助下,在手臂上打了个结,全方位保护,这才抱着咿呀不乐意的浑小子出了阶梯教室。

    刚出了教室,就见门外站着一个与儿子穿戴差不多的女人。

    “天寒地滑,就你这小脚走路都不稳当,也不知整日瞎跑个甚?”

    沈允伸手逗弄了着朱慈爝,笑道:“老爷不喜女婢小脚,可女婢也没了法子啊,打小就成了这般,奈何?”

    “哼!也不知你娘究竟长的是啥心,自己的孩儿也能下得去手!”

    刘卫民嘴里不满冷哼哼,还不得不将手臂曲起,以便让她可以架着自己手臂。

    “天寒地冻的,让其他人前来就是了,用的着你这江南女豪前来么?”

    沈允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滑趟着积雪,嘴里说道:“江南沈氏再如何叱咤风云,不也还是老爷的女婢?过年了,自然是要来伺候老爷的。”

    “伺候老爷?屁!老爷伺候你还差不多!”刘卫民一阵气哼哼。

    她在江南绝对算是一号人物,海贸司一把手,江南三大水师副督都要躬身应对的人物,哪一个敢在刘大驸马未倒前对她呲牙,找死不是。

    江南巨大财富让人眼红,不算杂七杂八花费的银钱,入库的银钱就有千万两,而且还不是民间那种灰不溜秋的劣质银,全都是亮瞎眼的上等金花细银。

    无数人觊觎,内阁时不时就会收到南京奏报,话里话外都是颇有些不满,但全都被皇帝丢入垃圾堆里,不管不问。

    “今岁小琉球开采了八万两黄金,三十万斤铜,年后开春运入京城,还有……回来的时候,刘公公送来了信件,安南发生了三起民变,因土司赋税过重造成的,三个土司被夺了领地,周将军斩首两千,另外……”

    刘卫民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听着她讲着江南之事,直到说完后,刘卫民才开口道:“小琉球开采的黄金、铜,数量上有无操作的可能?”

    他对安南的事情并不是太过在意,反而问起小琉球的矿采来。

    沈允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笑道:“当然可以,全都是咱们自己人经的手,不过黄金只能扣下三万两、铜十万斤,再多就有些麻烦了。”

    刘卫民微微点头,说道:“足够了,朝廷就不能给他们太多银钱,还是留些在咱们手里好了。”

    他对朝堂上众臣越来越不满,原本说是十万军卒,如今竟然要增加到二十万兵马,近年来鞑靼可是被建州贼欺负惨了,调山西、山东、河北军卒北上,花费还只一二百万两,可要调川贵、两广、江浙军卒北上,那花费可就海了去,而且他并不认为此时是最佳之时。

    心下感慨,却也不愿理会,这帮人就看不得库里有点钱,等一帮混账花光了,人也就老实了。

    沈允像是知道他心下不满,笑道:“老爷要是不满,为何不出面说服陛下呢?以陛下对老爷的恩宠,说服陛下并非很难吧?”

    刘卫民嘴里轻哼一声,说道:“你也就看着精明,朝政上的事情你最好别掺和,否则死了还要替人数钱。”

    “老爷不说,奴婢又怎会知晓?”沈允却毫不在意,反而对他调皮一笑。

    刘卫民更是无奈,叹气道:“还真是个妖精儿……”

    “朝堂上的事情太过复杂,自俺那老岳父登基后,朝堂上就是东林党势大,几年过去了,内阁顾秉谦、魏广微、亓诗教,再加上新进的崔呈秀,魏忠贤已经占据了四人,东林党呢,**星、朱国祚、王化贞,如此也才三人,如今前朝首辅方从哲为门下监侍中,三扯五扯,东林党已经被扯的三叉两耳,如此情况下,东林党如何夺回失去的权势?只有获得足够的民望,民望又从哪里获得?”

    “门下监安置过河南、两淮百姓,安置的过程还算四平八稳,自然得了不少民望,魏忠贤也不算太差,本身就是宦官,报社、钱庄宣讲朝廷政策的都是些宦官,还多是司礼监门下宦官,龙票国债代替不断贬值的宝钞,一帮宦官整日读报,文官再如何说坏话,效果已经弱了五成。”

    “魏忠贤、方从哲都在抢夺东林党民望根基,想反击……选择性很少的。”

    沈允听明白了他的话语,轻声一叹,说道:“所以他们选择朝廷此时还有足够银钱时,拼力一搏,一战而功名成就!”

    刘卫民轻轻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论帝宠,本老爷为首,在卫民钱庄接下了大明朝数亿两债务的那一刻,别说皇后胡言乱语,说句不客气话语,就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了驸马府,在那一刻时,宁德驸马府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第360章 大舅哥,恭喜,恭喜啊!【今日两章,第一章】

    “无论是魏忠贤,还是东林党,亦或是其他人,心下都应知晓,我宁德驸马府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造反,任谁也无法动摇。”

    “恰恰因此才形成了眼前局面,东林党不想失去权势,就只有获得一场大胜,魏忠贤自然不希望好不容易熬死了叶向高,转头又被**星夺了阵地,方从哲同样也不愿意,于是就成了纠缠不休,成了二十万军卒调动……”

    一阵叹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大舅哥也掺和了一脚,察觉到了这些后,更不愿意介入其中。

    沈允沉默不语,一步一滑走了数丈,突然说道:“老爷,此战可否获胜?”

    刘卫民一阵沉默,最后叹息道:“五万人可胜,十万人,小败,若二十万军卒……大败!”

    “啊?”

    沈允一惊,就是跟在后面的小三也不解抬头。

    刘卫民苦笑道:“出兵五万,所出者何人?唯辽东之卒尔,一者上下一心,建州贼对辽东军卒野外作战能力颇为熟悉,五万军卒不会让建州贼动用全力,建贼需要防备鞑靼,需要防备东江镇,需要盯着登莱水师,并不能全力抵挡,五万人可胜,亦是小胜。”

    “十万人,调山西、山东、河北诸军,兵杂而乱,一军慌乱败退,全军崩散,如萨尔浒之时,但因侧翼有登莱、金州、复州、盖州诸军为侧翼,纵使明军败退,建州贼亦不敢轻易杀过三岔河,故而小败。”

    “二十万……二十万,任谁也不相信会失败,原本威胁建州贼越过三岔河的大兄,很可能不再拥有独立作战权,或者……情况更差一些,被罢去职务也是可能……二十万大军压境,建贼会如何,老少皆兵,不惜一切代价与鞑靼和好……二十万,如此多之各卫所军卒,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大败啊……”

    刘卫民缓缓闭上双眼,他能看到大败后的情景,能够看到血流漂杵惨况,可他却不能轻易插手。

    小三突然插嘴道:“小旗大人,既然明知道朝廷会败,为何不阻止啊?”

    “唉……”

    刘卫民微微摇头,叹息道:“有些事情你不懂,萨尔浒咱们可以拼命,因为那时的皇爷爷希望咱们胜,此时……此时陛下更愿意孙巡抚获胜,无关喜欢与否,无关宠信与否,这是政治决定的。”

    “行了,自个知道就行了,不许胡说八道,公主就因为一句话语,赶出了皇宫的二舅哥又回了东宫,不许胡说,听到没?”

    小三忙点头,郑重道:“三儿就算没了命,也绝不说半句!可……小旗大人,咱真的不管不问吗?”

    看到张氏向这里张望,对小三话语有些不耐烦了。

    “也不知道咋这么多问题,少问,多看,多想!”

    小三低头不语,沉默跟在后面,快到了前院时,一脸惊喜抬头,下一刻又忙低头不语。

    张氏从刘卫民怀里接过扭来扭去的小混蛋,看了一眼挎着他胳膊的沈允,说道:“宫里……宫里来人传话,说是……说是永宁公主庆生,要老爷明日入宫。”

    刘卫民眉头一皱,不满道:“本老爷的禁足令还没过去呢,不去!”

    张氏犹豫说道:“是师明公公前来传的陛下旨意,说是……明日特例……”

    刘卫民眉头紧皱,沈允却笑道:“小公主满月庆生,老爷不去终究有些不妥……”

    “你想去?明日老爷有课,明日你这个怜花郡主代替老爷去吧!”

    牛眼一瞪,背着双手自顾自进了屋,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沈允莞尔一笑,逗弄了两下小屁孩,也转身走入旁边的屋舍,只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三和抱着小屁孩的张氏。

    说是不去,媳妇自皇宫回来后,又提了出来,最后不得不哀叹答应。

    自打范氏生了个闺女,她就整日不见踪影,天天往皇宫里跑,自家娃娃出生也没见她这么勤快,更没见哪个跑来贺喜的,对此很是不满。

    也不管媳妇乐不乐意,就用背带将自己儿子挂在胸前,挂着儿子去皇宫抗议,朱徽妍知道他因何不满,却只能苦笑任由他胡闹,沈允、张氏终究是没能去皇宫,但沈允的侍女杨柳儿却成了朱徽妍的侍女。

    刘卫民身披甲胄,大氅在身,若无胸前的贼眼骨碌碌的小屁孩,刘大驸马算是标准的大明大将军装扮,坐在马车里的朱徽妍见他一意如此,也只能无奈苦笑。

    ……

    “驸马爷这是怎么了?好像还从没见驸马爷这身披挂入宫过。”

    “瞎猜测个甚?驸马爷的事情你也敢管?”

    “老赵,俺估摸着……驸马爷要闹事……”

    “滚滚,别瞎胡说……”

    ……

    西华门前抱着木棍军卒一阵嘀咕,可看着净军头戴火车头棉帽,身穿厚实棉布大衣,脚下蹬着大皮靴,又是一脸羡慕、感叹。

    三百净军护卫,大将军左右睥睨,一路上但凡遇到的宦官、宫女,全都低头让到一旁。

    “喝!刘驸马,不会是要去开疆拓土吧?”魏广微上前一礼。

    刘卫民翻身下马,提着马鞭抱拳还礼笑道:“刘某入宫可不就跟上战场没区别吗?今日魏阁老可得手下留情啊!”

    魏广微一愣,微笑上前,看着胸前只露俩骨碌碌眼睛的“刘大少”,笑道:“刘驸马是大将军,大公子也是小将军啊!不过……刘驸马可是说错了,魏某也觉得孙大人有些……燥进了。”

    “燥进不燥进的,只要与刘某无关,刘某也懒得理会,老魏,你与刘某实诚说一说,俺刘家老大会怎么安排?”刘卫民凑近了些。

    魏广微嘴角泛起弧度,笑道:“魏某就说刘驸马看起来鲁莽,实则内里颇为锦绣,刘驸马以为令兄会如何?”

    刘卫民眼睛微眯,一把搂住魏广微,低声说道:“不想人头滚滚,就别动刘家三兄弟,至于其他的,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刘某不管不问,当然了,若你们一心要动大哥、二哥,那也随你们,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魏广微心下剧震,一脸惊骇看着眼前有些淡然面孔。

    “刘驸马是说……是说……”

    刘卫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已经打开了车门的朱徽妍。

    “刘某什么都未说过,老魏自己估摸着做就行了。”

    魏广微心下惊慌,看着刘卫民搀扶着朱徽妍下了马车,看着两人两仆走入乾清门。

    皇帝大舅哥对小公主极为重视,不仅册封了范氏贵妃,更是在乾清宫庆生,刚进入乾清门,就见两侧阁廊里站满了朝臣。

    刘卫民身量颇高,又是一身大将军披挂,刚入乾清宫就成了所有人转头注目的对象。

    魏忠贤距离十丈外就双手抱拳,小碎步极为迅捷。

    “驸马爷,公主!”

    刘卫民眉头不由微微一抬,双拳一抱,笑道:“魏公公你可真够可恶的,仅一句话语就给老子招来无数仇恨啊!”

    魏忠贤一愣,随即虚掌了下自己嘴巴,笑道:“老奴这张臭嘴该掌,该掌!还请公主莫怪,莫怪……”

    方从哲上前微微抱拳,笑道:“镇国怎么连小将军也带了出来,鲁莽,有些鲁莽了啊!”

    刘卫民却笑道:“没法子啊,俺家的娃娃没捞到过满月庆生,这不就想着沾沾小公主的喜气么!”

    “哈哈……”

    刘卫民很无形搂住魏忠贤脖子,恼怒道:“老子可不管,今个你老魏要敢短了俺家娃娃份子钱,老子就与你没完!”

    “那哪能啊?驸马爷开口,老奴岂敢短了半分?”魏忠贤忙一脸笑意点头。

    朱慈爝是个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这么敏感的娃娃谁也不敢轻易碰触,满月庆生是举办了的,只不过自家关门自家过,并未邀请他人,谁也不曾想,今日大小混蛋全都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一个威胁,司礼监大公公们,内阁大佬们,就是锦衣卫、东厂一干人也没能逃脱,总之就是一个字,要钱!

    “小人!”

    看着刘卫民一会捶了捶这个胸口,又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甚至不时还很无形搂着他人的脖子,孙承宗淡淡笑容始终未变,直到听到身后不满低语,这才回头看向袁崇焕,脸上笑意逐渐成了肃然。

    “元素,要稳重。”

    袁崇焕心下一惊,忙低头认错。

    “是学生鲁莽了,还请老师责罚。”

    孙承宗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又转头看向已经进入乾清宫的刘卫民。

    “莫要以为刘驸马真的如此轻浮,你差的还很远。”

    孙承宗见魏忠贤、方从哲走入乾清宫,也不再多言,大步紧跟在**星身后,走向乾清宫,只留下眼中阴沉的袁崇焕。

    一句话,仅仅只一句话语,那该死的混蛋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看向人群逐渐涌入乾清宫,忙快走几步,紧跟在老师身后。

    一手牵着媳妇小手,胸前挂着俩眼睛骨碌碌乱转的儿子,一脚踏入乾清宫大殿,正见皇帝大舅哥也抱着闺女坐在龙椅上逗弄闺女,咧嘴大笑。

    “哈哈……”

    “大舅哥,恭喜,恭喜啊!”

第361章 宴无好宴【第二章完,有点忙,暂时就两章】

    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刘大少”不由一愣,朱由校笑道:“朕在殿内生了无数火炉,如此才敢将朕的小公主见见众臣,大兄倒是更加厉害,如此天冷也敢将孩儿带了出来。”

    刘卫民咧嘴一笑。

    “男孩子么,自然是要无惧风雪,再说了,臣这不是将臭小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么?”

    说着,大手提着“刘大少”小胳膊向朱由校挥了挥手,嘴里更是捏着嗓子……

    “义父,孩儿来看望小妹妹了,小妹妹可不可爱啊?”

    “呵呵……”

    众臣大惊,朱徽妍低着脑袋不敢视人,朱由校却呵呵一笑,向“刘大少”招了招手,“刘大少”忙一溜小跑登上丹陛。

    “哇~”

    “好漂亮的小妹妹哇~”

    “欺负妹妹,揍他!”

    又是捏着嗓子惊喜欢呼。

    “呵呵……”

    朱由校一笑,戳了戳戴着口罩的小脸颊,笑道:“你爹若打你屁股,也与义父说,义父帮你。”

    刘卫民却有些不满道:“大舅哥啊,妹夫有些话语可是要说一说的,小公主满月庆生是不错的,却不应抱了出来,这里人多,有些病菌很容易染到孩子身上的,呐,俺家的娃出来都是要戴这玩意的,一者防寒,二者也能阻止些病菌,还是送回后宫吧。”

    朱由校一愣,一旁包裹着头巾的范贵妃有些着急了。

    “陛下……”

    朱由校见他神色有些郑重,也不由微微点头,将襁褓送到范贵妃手中。

    “大兄对孩子们了解的多一些,送娥儿回后宫,屋内用柳树汁液仔细擦拭一遍。”

    “臣妾晓得了。”

    范贵妃抱着一个月的永宁小公主离开了,刘卫民也抱着儿子下了丹陛,并将臭小子送到她娘怀里,示意媳妇去后宫。

    朱由校得了女儿,虽不是个儿子,但也足够欢喜,见大臣们全都一一上前恭祝,笑道:“诸位爱卿,此处非宴饮之处,众爱卿陪朕一同入御花园。”

    皇帝宴请群臣规矩颇多,一般比较正规些的,比如殿试后皇帝宴请中了举士子的国朝大宴,或是其他重要宴会啥的,都是在皇极殿门处,以示国朝重视、恩典之意,若举办有功将勇,通常会在西华门,西方主杀伐,故而在西华门,一般的家宴就随意了许多,在御花园以示亲近即可。

    御花园在坤宁宫之北,御花园正中间则是钦安殿,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御花园亦有万春亭、千秋亭、对育轩、清望阁、金香亭、玉翠亭、乐志斋、曲池馆、四神祠、观花殿、石子山御景亭、池塘东西游碧厅、澄瑞亭等处。

    御花园是皇帝私有花园,又在后宫,刘卫民也不经常跑到这里,不过每次来都觉得较为新鲜,这个时代的人颇为喜爱栽种盆景,尤爱菊花、牡丹,不仅大臣们值房喜欢摆放,皇宫也喜欢,但此时冬雪这么深厚,啥花也都没了,全看着冰花、雪花而已。

    朝臣们一个个进入御花园,大臣们看不出什么来,一个个全戴着耳护,穿着官府,这些刘卫民早就看腻歪了,无非是胸前子和服色不同,一个个还故意整的比较陈旧,宦官们就不同了,大宦官一个个都是喜庆的大红丝贴裹,貂鼠披肩,看着胸前、双肩、衣摆上或莽或斗牛、麒麟、飞鱼图文就甚是好看,而且“刘大少”也一个劲盯着花花绿绿的大宦官猛瞧。

    真武大帝老人家的地盘是不能抢的,宴会也只能算是家宴,并非是册立太子,也就没这么太讲究,大舅哥也很体谅各位大臣,并未让人坐在雪地里,而是各个亭子、阁廊都安排了些座位,内阁大臣以及皇帝、裹着白色毛巾的皇后、一干妃子们、信王朱由检,以及司礼监魏忠贤坐在万春亭中,与正儿八经的宴会座次一般无二,皇帝坐在主位,左手首位则是皇后,皇后身边是王良妃、段纯妃,对面是任德嫔、李德嫔、冯德嫔、胡德嫔,原本张裕妃、范贵妃是应该坐在皇后张嫣身边的,一个成了刘大驸马“小妾”,一个要在后宫看守着永宁小公主,未能出席。

    皇帝与他的宫妃们,甚至各位大臣身前的餐桌都是单独的小桌,并且下面用黄稠铺设的桌面。

    刘卫民正左顾右盼呢,朱由校举起酒盏,笑道:“大明朝世事艰难,朕日夜忧虑,今日却喜得爱女,朕不胜欢喜,与诸位同乐!”

    众人齐齐饮下酒水,魏忠贤忙弓着身子起身,一脸谄笑道:“陛下喜得爱女,我大明朝亦多了位尊贵公主,老奴身家较浅,只能寻得东珠十六,还请陛下笑纳!”

    说着,魏忠贤打开木盒,只见木盒红绸中静静躺着十六颗龙眼大小东珠。

    “嘶……”

    “公公好大的手笔啊!”

    刘卫民也有些惊讶了,他之前也有些上好东珠,还是辽东二哥与野人女真交易获得的,只不过都被他卖钱了,现下却没有此等好货。

    不仅刘卫民惊讶,一干阁老也颇为吃惊,方从哲却叹息一声,说道:“魏公公这等贵重礼物一送出,我等反而没法子出手了。”

    “正是如此,魏公公一会儿可要多罚几杯!”

    “哈哈……”

    一干大臣或是送了金银锭,或是送了些笔墨纸砚、《女训》啥的,魏忠贤见无人与他礼物珍贵,心下甚是得意,笑道:“咱家也是极力搜刮家资,七凑八凑才弄了十六颗东珠,驸马爷身家巨万,咱家是如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刘卫民眼皮一翻,笑道:“刘某还真可能让魏公公失望了。”看着老宦官以及一帮人不信表情,站起身来,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黄金锁来,一边送到大舅哥面前,笑道:“小孩子没必要这么太过宠着,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才是福,俺家的臭小子浑身上下就一个小金锁,与这一般无二,将来让浑小子罩着小妹妹。”

    众人一阵愕然,朱由校却很是满意点头,笑道:“大兄所言甚是,一模一样,有浑小子罩着朕的小公主,今后也没人敢欺负她,这可比钱财珍贵的多了。”

    刘卫民微笑点头,又坐回自己座位,向朱由校微微拱手,咧嘴一笑。

    “有没有人,敢不敢,不好说,谁又能知道一二十年后的事情,但臣敢保证,拿板凳拼命的勇气还是有的。”

    众人眉头微皱,相视目光中异色连闪,场面一时间也显得诡异寂静,桌面上饭食更无一人碰触。

    “陛下,臣知晓刘驸马颇为精通兵略之术,臣想知晓,我军二十万与建州贼交战,可否一败?”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居于末尾的王化贞突然举杯,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方从哲的不满来。

    “王阁老,朝廷尚未决定二十万军卒之事,阁老当着陛下的面,是不是孟浪了些?”

    朱国祚举杯向方从哲,笑道:“方侍中说笑了,王尚书只是这么一比,并无肯定之言,朱某想来陛下也是想听听刘驸马的高论的。”

    众人看向刘卫民,却不知何时,他已经撕掉一条鸡腿塞入口中,嘟囔道:“御膳房的鸡腿还是不错的,诸位可以尝尝,真的!”

    王化贞有些不悦,看向正低头啃食鸡腿的刘大驸马,一脸阴沉说道:“刘驸马,难道就真的不屑与陛下开口?”

    一条残碎瞬间飞出,王化贞忙退身闪避,鸡腿砸在未来得及闪躲的崔呈秀身上。

    啪!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刘卫民一手抓起桌案上的猪蹄,啃食了一口,笑道:“这猪蹄谁做的?太够味了,魏公公应该赏他!”

    魏忠贤忙点头称是,刘卫民这才看向衣衫污了一块的崔呈秀,笑道:“崔尚书没恼怒吧?”

    崔呈秀哪敢轻视刘大驸马眼中的威胁,忙起身抱拳道:“是崔某不小心弄脏了衣衫,怎敢怪罪刘……驸马爷?”

    刘卫民看向魏忠贤,笑道:“魏公公,你这侄女婿可不老实啊?回去后可得好好教导教导,是刘某弄的就是刘某弄的,何来自己弄脏了自己衣服?”

    崔呈秀心下暗怒,却被魏忠贤瞪了一眼,悻悻坐下。

    “驸马爷说的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怎能胡言乱语呢?”魏忠贤忙举起酒盏。

    刘卫民亦与魏忠贤隔桌对饮了一杯,笑道:“魏公公话语不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明明陛下并未问起,非得往陛下身上乱扯,非得拉陛下做大旗,也是够奸诈得了。”

    刘卫民向朱由校抱拳一拱手,叹气道:“臣是武将,朝臣们亦未决定是否出兵沈辽讨贼,臣又怎敢以武乱政?”

    话语刚落,魏忠贤忙抱拳说道:“陛下,老奴以为驸马爷此言大善,等朝廷决定了,再询问询问驸马爷好了。”

    魏忠贤算是怕了眼前坐着的爷,只要一让他掺和,啥事儿都轮不到他们开口,不得不果断开口,希望第一时间掐断话题,心下更是暗恼王化贞,眼睛也不住向顾秉谦、魏广微等人示意。

    顾秉谦犹豫,魏广微想着乾清宫外情景,起身向皇帝抱拳一礼,说道:“臣以为魏公公所言不差,亦以为刘驸马之言实为至理,臣以为……”

    “魏阁老,此时并未朝政决议之时,我等也只想听听刘驸马对此次讨贼的看法而已。”**星突然开口打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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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介绍:
刘卫民,是明神宗朱翊钧的殿前骑士,是明光宗朱常洛并不喜欢的女婿,是明熹宗朱由校的大兄兼妹夫,是朱由校妃子的相公、长子的老爹,是明思宗朱由检最为厌恶的大明镇国公,是大明朝文臣最不喜欢的驸马爷,是大明朝最为锋利的战刀…………
第五本新书《三国之西凉兵王》正在前进的路上,敬请收藏。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