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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十三朽     龙战垣野txt下载     龙战垣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辚辚车马与铁牢笼

    交趾平原斜里便是交趾道,这条道路颇为宽阔,即便是一些官道也是比不上,交趾城本也是秦王朝的重城,位于秦王朝南下方向,城池方位在于一国左肢盘曲之地,所以便呈现出四通八达车马辚辚的景象。

    还未入交趾道,这一带的道路分作岔路,一条直通交趾平原,一条深入江陵郡,一条则是通往南部蛮郡地域,本来这条道路上平日里应该有许多商贾通行,但今日却因为一支军队的拦阻,致使许多本该进入交趾地域的车马行人被挡在外面。

    这是一支铮铮铁骑,约莫千人的规模将这岔路口围得水泄不通,每一名骑兵都展现出了冷漠傲然的颜色,因为他们是这交趾战场上最为优秀善战的轻骑兵,即便在先前的战斗中他们并没有取得过大的功勋,但是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气,等待着他们的将军李正兴给予他们为贪狼骑正名的机会。

    李正兴与寇修永勒马于道前,是不是地眺望着南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他们在罗曜华三将的掩护之下,秘密行出交趾城,来到这交趾道岔路口,来完成一个颇为严重的任务,只是这件事似乎并没有挡住卧华山的眼目。

    寇修永双目犀利地扫视过骑兵队伍,冷声道:“李正兴将军,我注意到你的骑兵之中方才有着几人私自离了队,但是又在短时间归来,恐怕是军中暗谍,虽然我现在并找不到他们位于哪个队列,但是我还是有着不少方法将之找出来。”

    李正兴听见此话蹙了蹙眉,道:“这些我早就知道,其实我们军营之中也有着不少卧华山的暗谍,虽然有可能将我们的行踪暴露出去,但是庞总督没有想过清理过。我也曾经问过总督原因,总督却道,阴谋不及阳谋,将这些并未涉及道高等层次的暗谍留下,有时候能促进战争的胜利。”

    寇修永嘴角掀起阴冷的笑意,道:“总督果然是兵法娴熟,这等思想已是比我们胜出太多了,此时此次任务本来就需要隐密进行,若是让卧华山的那一伙山匪知晓,难免会来掺一手,总督到底是何意思?莫非不是想让他们将那人直接劫走?”

    李正兴道:“应该不会,那人可是蛮郡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将他押送往都城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若是牢笼有失,不止是这里的城主,总督怕也是有个失察失援之罪。总督前时刚刚在战略上在北部山林一战中夺得功勋,应该不会用这种冒险的手段为之。”

    寇修永笑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庞总督先前一战可是让我等极为佩服,虽然我们几个并没有将卧华山的统领杀死几个,但总督暗度陈仓捣毁了卧华山的运粮栈道,并且将南部阻碍蛮兵进入的关隘全部打开,这种成就在战略上有些极强的作用,已经为我军胜战立下了基础。这一次卧华山军营之中大多数八段人位的将领都处于养伤状态,其他七段人位的将领也都没剩下几个,正是我军乘机拿下这支山匪的时机,总督自然也是想的到,要是按照我的意思,肯定会再施手段。”

    李正兴微微惊讶,虽然他在庞路跟前待了这么久,怎么似乎还不如这个新来的将领知事,他不由得慨叹道:“寇兄实在是眼光毒辣,总督用计高超,我倒是完全弄不明白总督的意图,依照寇兄的猜想来说,你觉得我们此次受命护送这牢笼之人,应该怎样做才好?”

    在军营之中不用职位军衔相称,而改称谓为“兄”,足以看得出李正兴的诚意,寇修永身为外来将领,本来在职位上便是低于总督的亲卫将领一筹,受到这般尊敬,自然也是知礼回应,只道:“那在下便私自发表一下拙见,若有不妥的地方,还希望李兄能加以校正。”

    “寇兄请讲。”李正兴道。

    寇修永正了正衣襟,道:“总督兵分三路作为饵兵攻袭卧华山军营,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三支都不是真正的主力,九千人的队伍并不足以攻破卧华山的军营,即便是那些山匪,稍稍一想便也能相出其中端倪。更何况我们军营之中潜藏了许多山匪的暗谍,交趾城中也有着不少地方的眼线,想要不暴露我们秘密出城的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卧华山军营之中还剩下两万多人,大将也都伤势颇重,他们自然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战,即便有着重骑兵那样的杀器,他们也不愿白白地被消耗有生力量。他们虽然面对我们的饵兵只能迎敌,但是却不可能派出自己的主力,到头来只可能是两支饵兵相交,真正意识上打不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这支队伍便成了关键所在,虽然我们所带兵马很少,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李兄手下精锐的贪狼骑,只要我们受到攻击,迅速便能反应反击,再加上我们所做的埋伏,即便是卧华山那些山匪再过狡猾,也难免会受到最直接的打压,李

    兄你觉得他们还敢再与我们交战吗?”

    李正兴思忖片刻,道:“若我是卧华山的人,我便先带一支兵马藏在暗处,查看试探出我们的真正底细,然后向军营之中反映,若是能够调遣出兵马,自然首先是剿灭孤立无援的我们这支军队。”

    寇修永道:“是这样,他们一定会这样做,只要能确定我们所要押送的东西值得出手,他们一定会调遣大量兵马围剿我们。我们此次押送的可是南蛮之中的武道高手,虽然解救这人对于卧华山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却能牵制我们的兵力,这样算来也是间接为卧华山的山匪提供了方便。他们前来调查的兵马一定是营中精锐,而且洞察能力优秀,我们所要做的,便是让这支兵马准确查探到消息。”

    李正兴疑惑道:“寇兄,这话我便有些听不懂了,既然我们的目的是协助卞家押送蛮人,所要保证的便是那牢笼中的人得以别安全送出交趾城地域,那为何还要让卧华山的山匪查探到准确消息?”

    寇修永道:“李兄,你忽略了先前我说过的话,庞总督的计划中,我们才是计划的关键,试问若我们是关键,那交给我们的任务为何只是拦挡住卧华山的骚扰,将牢笼中的人安全送出去?而且既然要押送人,派遣甲兵与盾兵前来不是更好吗,为何要明言将李兄的贪狼骑调遣来?贪狼骑适合在平原作战,即便是佯攻卧华山军营,也好过在山道上交战,这点李兄应该比我更为清楚。”

    李正兴却是很清楚,贪狼骑乃是轻骑兵,在平原之上发挥的能力绝对要胜过在其他地方数倍,而且愈是开阔平坦的地域,愈是能将轻骑兵的优势发挥出来,在这交趾道上能表现出来的综合战力还不及原来的一半,那既然如此,庞路的目的便是在何处?

    寇修永接着道:“总督不是不懂得轻重的人,即便押送的这牢笼中的人乃是皇帝陛下要的,押送途中一旦出错所受牵连甚重,但与一件事相比,这件事却是不足道哉,那便是在与卧华山的交战中取得再一次的胜利。”

    李正兴紧皱眉头,颇为认真的听着寇修永的解释,思索片刻问道:“这个道理倒是很容易听懂,但是怎样才能再一次胜战却是个大问题,总督此次的计划似乎不能够将卧华山重创。”

    寇修永道:“我们自然是无法做到这一步,但是那个关在牢笼中的人却是能够。李兄可知道那牢笼之中关的是谁吗?”

    李正兴道:“说是蛮郡之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莫不是十八蛮地中的一方统帅?”

    寇修永笑道:“李兄说的很对,不过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现任蛮皇的亲弟弟。”

    李正兴惊道:“什么?蛮郡中的那个半步九段的杀神,十蛮统帅干亚留?”

    现任蛮皇继位不过数年,但是卓有建树,其下大将之中最数十蛮统帅强悍,据说为了平定蛮地,让蛮郡所有蛮人都承认蛮皇的身份,他曾深入一方蛮地力斩其统帅,并且大杀八百多人,几乎将那处蛮地的人肝胆都吓裂了,自此之后,蛮皇的统治才渐渐进入正轨,十八方蛮地也先后表示了归顺。

    李正兴道:“蛮郡虽说为郡,但其实已经算得上一座小国,若不是长年以来蛮地内斗不断,近年以来又多了卧华山这样一座势力与其对峙平衡,恐怕我们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将之打压。新一任蛮皇继位,意味着蛮郡内斗结束,而他们的天性便是侵略与征服,想来应该很快便会对秦王朝所辖属的地域进行吞并,我尚不知道他们何时伸出的手脚,怎么这堪称蛮皇部下第一统帅的干亚留便到了我们手中?”

    寇修永道:“这件事极为隐密,恐怕是秦王朝的那些大人物也害怕蛮郡诸部北上侵略,便暗中派遣了兵马进行震慑。我有一支暗谍,正好探查到了这些消息,正是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亲自出手,将这干亚留活捉的,只是此事只有朝中大人物才能知晓,所以并没有传递到我们这里。”

    李正兴道:“先发制人,将蛮皇的大将掌握在手中,抑制蛮皇的入侵,倒是算得上是战略优胜,只是我们若是将这消息传递出去,万一让这干亚留逃脱,这可会引起巨大的灾难啊。”

    “这便是总督的精妙之处,我们在任何角度都不可能放掉干亚留,但若是卧华山出兵将之放走,我们便有机会能得到蛮兵的帮助,从而对卧华山军营造成重创。总督在走之前将一个东西交给了我,这便是证据。”只见寇修永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圆筒,递给李正兴后道:“这是总督要我秘密交给那干亚留的,他说着一路干亚留都眼蒙黑布,耳塞黏土,四肢拴着重铁镣铐,他不会知道押送他的是哪方兵马,无论是秦王朝还是卧华山都有着极大的理由去限制蛮郡的扩张,只要他的束缚

    一经解开,所见到的人便是他的首要敌人。而这黑筒便是蛮郡之中高等统帅才具备的信号弹,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冲上高空,引起数十里地外的人注意,蛮兵也有暗探在交趾地域,李兄你说他们会不会将卧华山当做第一仇敌?”

    李正兴道:“这便要牵扯到将干亚留放出去,所以在山道之上派遣我的贪狼骑最有作用,而且所反映给卧华山的信息最为真实。但是干亚留被俞空桑所擒这是没有办法掩饰的,干亚留脱困之后会将卧华山定为敌人吗?”

    寇修永道:“从地域问题上看,这些年秦王朝与卧华山都对蛮郡进行了抵制,这便是我们与卧华山都不可能成为蛮皇友方的原因,无所谓是谁擒获的干亚留,他们的怒火只会停留在第一眼看到的敌人身上,这便是他们的侵略性。而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乃是九段束灵之境的武学宗师,他们敢去挑衅吗?”

    李正兴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总督有了命令,自然真的想要这样做,只是我们放走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日后再想要将之擒获可不容易了。”

    寇修永道:“这可不一定,总督的统率能力与智慧计谋并不在三大兵马大元帅之下,如何会不知道干亚留会成为秦王朝的巨大隐患,这种人我们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将之剿灭,想来总督已经安排好了。今早战会的时候,不知李兄有没有发现,孙桡、宿捷、逯初、娄终我们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李正兴道:“大战将起,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有邓准、吕刑阳两位将军护卫总督已经足够,他们想来会被派遣各种任务。”

    寇修永笑道:“这便是总督的用兵的高妙之处了,想来不止是干亚留逃走后的隐患问题,还是交趾平原饵兵的问题上,这几位将军都会表现出极大的作用。”

    李正兴听此之后,拂袖擦了擦汗,原来他以为吕刑阳长期在庞路手下做事,已经能够称之为庞路的左膀右臂,但寇修永突然现身,表现出来对庞路战术的理解无疑是要更胜一筹,这让李正兴更加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似乎这些来自于其他军营的将领将会夺走他的位置一样。

    “来了!”

    一队车马缓缓而过,虽然只有一六七十人,但是却让寇修永与李正兴齐齐驻首,他们所惊讶的不是那支车马本身,而是为首的那个人,虽然名义上说的都城卞家的人,但是他们竟然没有想到,竟然是卞家这一带家主的堂兄,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建功无数,被人唤作“卞家两支银枪”之一的卞坚,武道实力亦是在八段人位。

    李正兴看见卞坚便凑了上去,竟是下马躬身行礼,道:“卞坚叔,我是都城监察御史的长子李正兴,年轻时候还去卞府找卞道成玩闹过,不知卞坚叔可有印象?”

    卞坚面色冷漠,似乎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庄重姿态,他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道:“有点印象,小时候那个经常欺负成儿的那个李家小子便是你吧,混的不错,竟然还当上了五品上将,庞路总督派你来迎接我?”

    李正兴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道:“正是我与寇将军来护送你过这段路,若是有需要补给,可以直接同我说。”

    “不枉我与你父亲交好,这般姿态倒是恭敬,比之成儿可是要懂事不少。”卞坚还想要说些什么,那一旁的寇修永也是低着头拱手作揖,卞坚打量了寇修永许久,道:“你姓寇?”

    寇修永道:“回卞老英雄的话,末将叫做寇修永,也是庞路总督手下的将领,虽然也是上将军衔,但只是六品武将,此时听从任务来护送卞老英雄的队伍。”

    “好好好。”卞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人老成精的他便知道此人定然是在都城没有后台,所以官职品阶低一些,因此也没有空暇搭理,便道:“本来因为成儿的事,我想要找庞路要个说法,但是这一路任务还挺重,便只好不再想这些事。李家小子,听说你们这一带卧华山山匪猖獗的很,车队最后便由你们两人护送如何?”

    “听候卞坚叔调令。”李正兴躬身一拜,在礼节上可谓是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他很清楚卞坚所说的事是什么,卞道成原来也是在庞路帐下,但是因为突袭任务失败,擅引交趾城徐家甲兵攻袭卧华山军营,然后被卧华山的山匪五花大绑地送到了卞府门口,这种巨大耻辱让得卞家颜面扫尽,也让卞道成失去了再次出征的机会。

    卞家多年忠心护国功勋累累,竟是被这样一出事情坏了名声,卞家长者在对卧华山山匪恨之入骨之时,同时也对庞路的统率产生了质疑,因此卞坚想要找庞路找个说法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卞家在都城的地位直逼罗家,一家上下为皇室所重视,即便官职不足,但是威望却不比庞路差。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缠一罡与饵下伏兵

    李正兴与寇修永带着一众骑兵缓缓走过整只车队,看见了那个蒙着黑布的铁牢笼,寇修永有意识地在铁笼前停了停,没有人敢靠近的铁笼他却很感兴趣,甚至还上前敲了敲牢笼,引得里面的人怒吼了两声,寇修永这才往前走去。

    卞坚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冷声喊道:“那个年轻人,里面关的人什么身份你应该也知道,最好不要试图接近,不然作为押送官员,我有理由将你就地格杀,即便你也是武学大师,但是我相信即便是庞路也无法包庇。”

    “卞老英雄请放心,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心思,我这就离开。”寇修永远远地躬身一拜,然后迅速地驱动马匹向车队后面走去。

    卞坚望了望寇修永的神情,眼中闪过一缕狐疑,洪声喊道:“车笼中押送的是朝中犯下贪污重罪的大岭郡郡守,必须在近日之内押送回都城接受刑部彻查,若车队中有人不听指令,我当按照国法处之。”

    寇修永走近李正兴,道:“真是人老成精,这么敏锐的反应,差点就把我发现了。”

    李正兴道:“你把东西放进去了?”

    寇修永道:“李兄自然不用担心,我办事不会出错,接下来我们便要演一出戏了。”

    李正兴赞叹道:“寇兄这般能耐让我有些愧之不如,我刚才又看到手下一名骑兵有着举动,想来卧华山的人也快来了。”

    一行车马往前徐徐进入卧华山地域,而隐藏在暗处的人注视着着一幕,悄悄地从山林中撤出身来。

    卧华山军营之中,梁津听着哨探的汇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既然已经探清了俺铁牢笼中关押的是什么,为什么姜鸣将军还不回来?”

    哨探道:“姜鸣将军说,他现在行动不便,行走并不是很灵活,所以便直接跟着手下兄弟们跟踪那支车队,等待着二统领派遣队伍发起总攻。”

    梁津苦笑道:“什么行走不太灵活的理由,分明就是他想要上战场,既然料定一旦我知道那笼中关押的是什么人,便一定会派兵出手,他是想要用他的伤躯再搏功勋啊!”

    一旁的罗湖道:“大岭郡的郡守,我们之前也收到过这人的消息,曾经也曾经重金贿赂过他为我卧华山帮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那人早有心归顺我们卧华山,而且也算是帮过我们不少忙,确实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姜鸣这是什么了,重伤成那样还想要折腾,真不怕真的丢了性命啊?”

    梁津颇为生气,猛地拍向案牍,道:“不能让姜鸣这样下去,林寒之前说姜鸣这些天积郁难解,恐怕是想要多几场战斗让他忘记他的痛苦,这家伙哪都好,就是在感情上死脑筋,若是将他压抑狠了,还不知道他做出什么事来。这不行,我得赶快派遣兵马去帮他,听说护送车队的兵马里也有一名武学大师,为了姜鸣的安危,我必须亲自出手了。”

    罗湖喝止道:“你冷静下,你若是走了,这军营交给谁管理?万一这个时候敌军来袭,没有武学大师的镇守,我们军营将变得无比脆弱。”

    梁津道:“不必担心外面的三支兵马,我已经提醒过寒子,而且其中的一些隐晦阴谋我也是能够猜测到,想来寒子能够自己处理。另外即便我走了,你也足以调遣所有兵马,左双立与右一常都在军营之中,有他们掌握重骑兵,想来只要不出现大问题,没有敌军可以闯进来。而且慕涯先生虽然不在,但是他知道怎么维护好军营,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很放心慕涯先生。”

    罗湖点了点头,微微苦笑着道:“这次决策权就归我了,你下次见我可必须躬身作揖!”

    梁津穿过铠甲,拍了拍罗湖的肩膀,便冲出了营帐。

    却说卧华山军营外,罗曜华、牟玉成、邛乐双三人各带一支兵马叩营,林寒、杜衡与、冯庆兵分三路迎敌,大战起,战鼓擂。

    林寒对阵的是邛乐双,本以为实力差不多,但是在持续交战之中,他竟然有些不能力敌的感觉,并非是邛乐双远远超过他的武道修为,而是似乎他的戟法对林寒有种天生的克制,使得他的基本枪法都产生了巨大的阻碍。

    因为长戟很难使用,所以一些善用兵器的武者都不会选择以长戟交战,林寒遇到的用戟的高等武者并不多,姜鸣一人,呼延伍一人,剩下的便是这邛乐双,这只是稍稍一交手,便察觉除了许多枪法中的错误,虽然有着破坎诀那种高深功法指引,但是在平日的武道修行上他仍然是野路子出身,很难创新自己的道路。

    “既然无法自己领悟,便借别人的手来完善。”

    林寒没有因为邛乐双的戟法克制便生出惧意,而是提着银白刹螭枪冲杀而去,以一种更为主动的形式迎接邛乐双的攻击,此时他已经不算是被动的防御,而是在从防御之中磨练着自己的招式,同时寻找个反守为攻的机会。

    邛乐双从战斗中

    抽出长戟,远远地避开林寒,冷声道:“真不愧是卧华山的六统领,竟然能在战斗中如此镇静,面对我的戟法压制反而以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枪法,我若是还不知道退出,说不定便被你找出机会压制我了。”

    林寒暗暗叹息了一声,笑道:“邛将军见笑了,枪法不如对手,只能另辟蹊径寻找出路,万一被你这缠合如麻绳的戟法一直压制,我便是要丧了小命,要不是我反应地快,说不定便会结束战斗了。”

    邛乐双环望四周,道:“六统领倒是说笑了,这战场上的局势可不是你说的这样,这两方兵马对比起来,你卧华山的兵太过强悍,我的部下似乎有些挡不住,再缠下去,等你的手下围上来,吃亏可是我。”

    林寒淡淡一笑,道:“作为饵兵攻我营门,我们没有派出重骑兵横扫便是对得起你了,毕竟是第一次交战,我们倒是有些心慈手软,不知邛将军打算怎么做?退兵还是继续战斗?”

    邛乐双道:“退兵是不太可能的,虽然六统领识破了饵兵之计,但是总督下令可是要我们奋战三个时辰,退兵便是违抗军令,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是受不起。那么,便只能继续斗下去了,我邛乐双很少与人作战,我的招式也鲜有人知,不知六统领是否想要试一下?”

    林寒紧握枪杆,心中也是极为豪气,朗笑道:“来啊,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将我的枪法完善到什么程度。”

    “你会知道的。”

    邛乐双驭马冲杀而至,突然长戟劈下,林寒心中大惊,慌乱接招,但这一戟却并不像是前时那般绵柔,反而在劲力之上比之姜鸣的方辕戟的霸道也是不遑多让,林寒急忙反转枪杆躲避,然后似以往刺出一招“一损漩”,但是邛乐双的戟法又瞬间变得绵密不可破,那一招本可力破千钧的招式竟然被长戟卡住,然后忽然一个翻身进退卸去了枪尖上七八成的力道,林寒急忙闪退。

    却听得邛乐双道:“六统领,我的这招怎么样?我可不止是会先前那一招,“一缠一罡”你可是了解到了?”

    “一缠一罡,缠时能纠缠万物,卸力于无形;罡时能戟破千钧,八铅莫御。你的这一手本事可不平常,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仅仅只是金林手下的将领吧?”林寒声音阴狠,他确实吃了大亏,而且因为戟法压制的缘由,他占不得丝毫便宜,有了这一缠一罡的结合,他甚至连那种磨合完善都做不了,若是再继续交战,恐怕他会占尽下风。

    邛乐双道:“既然尝试了我的一缠一罡,请问六统领,还敢继续与我战下去吗?”

    (一缠一罡,致敬《斗破苍穹》中角色林修崖。)

    林寒目光闪烁,冷喝道:“有何不敢,只管来攻便是。”

    邛乐双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便举起长戟再次向着林寒冲杀而去,他喝道:“受死吧,林寒!”

    林寒在准备接招之时,赫然看到看冲杀而来的身影竟然变成了两道,一个是邛乐双,另一个竟然是穿着普通兵士甲衣的武者,他不识得此人模样,但是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却能猜测出,这人是八段人位的逯初。

    “原来,你既为饵兵,也是伏兵!”

    林寒慌忙应付,但两名八段人位武学大师同时出手,定然是杀招不断,他们早就便有预谋,在这个时候便同时出手围杀林寒,正是抓住了卧华山军营之中无兵可用的特点,即便他们围杀林寒,也不会有人前来营救。

    逯初冷笑道:“刚来到交趾城便要建下功勋,我都有些激动了。”

    林寒听此,眼中闪过一缕寒光,他既然遭到了伏击,那么冯庆与杜衡与也定然也是如此,这样想来他们将要面临着一场杀局。

    邛乐双道:“林寒,下马受缚吧!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林寒冷笑一声,却是横起枪杆将两人的兵器都挡住,同时道:“你们的饵兵之计的确很高明,若不是梁津提醒的话,我恐怕这次就真的要栽了。”

    林寒说完此话,邛乐双便暗觉不好,他正要喝令逯初撤退之时,只见那军营前不知何时涌出了一大批弓箭手,已经瞄准了他们,林寒强力挡开两人的纠缠,向着身后奔走,同时喝道:“全军撤退!”

    一场箭雨洒下,那些来自于第八营的弓箭手都是箭术极准,随着卧华山的军队纷纷撤退之时,便有着弓箭手将那些试图追击的甲兵射杀,邛乐双与逯初连忙挥动武器抵挡,同时喝令手下撤退但是却仍然显得太迟了,箭雨无情地射穿秦兵的身体,在百米之内他们普通甲兵几乎无法躲避。

    邛乐双望了一眼刚好逃出重围的林寒,眼中充满了遗憾,若是弓箭手出来再晚一些,他与逯初联手便能真正地拿下林寒。逯初也是极为失望,问道:“现在怎么办?计划失败了,似乎他们早就有防备。”

    邛乐双道:“本来就是在他们营门前打仗,自

    然是要劣势许多,总督给我们的伏击与拖延任务都无法进行了,赶紧撤退了。”

    邛乐双与逯初收敛残兵慢慢离开,至于怎么回到交趾城自是不提。

    林寒刚刚回到军营,便见冯庆与杜衡与早已经站在了营门前迎接,见到林寒之后杜衡与便开始絮叨:“二统领果然计谋高深,秦军统领果然计中有计,那一手伏兵令得人防不胜防。虽然让我们独面武学大师还有些勉强,但是凭靠着第八营弓箭手的帮助,我们倒是全身而退了,接下来左右二将的重骑兵已经碾压而去,秦兵应该便会退走了。”

    林寒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也算是在军队的帮助下,第一次将高于自己的将领逼退,这已然算得上是了不起的事了,他也随着两人笑了笑,便来到主营帐中寻找梁津,但却只有罗湖在此。

    罗湖笑道:“没有找到老津,你似乎很失望,莫非你跟老津也有一腿?”

    林寒坐下休息,凝怔道:“为什么要说‘也’?”

    罗湖道:“之前你不是跟姜鸣也有些粘吗?”

    林寒翻了翻白眼,道:“你倒是还有心思说这些,就不问问我的战况如何?”

    “自己倒水喝。”罗湖见林寒找碗,便作势起身,但是没有站起来,便说了这样一句,然后偏过头道:“看你模样便知道有惊无险,没有什么好问的。”

    林寒摇了摇头,道:“你心真大,老津呢?还有姜鸣去哪里了?”

    罗湖道:“他们去交趾道了,姜鸣在前,老津在后,带了差不多五千兵马,还有弓箭手,他们要营救秦军押送的大岭郡郡守,估计这会儿都开战了。”

    “什么?姜鸣也去了?”林寒颇为吃惊,道:“姜鸣伤成那样,不是应该好好养伤的吗?他去了能干什么,秦军一名校尉就能将他杀了,你们怎么能允许他去?”

    罗湖顿时语塞,道:“这……”

    林寒抢着说道:“我明白了,是姜鸣主动要求去的是不是?那家伙一定是心里烦恼的很,便想要用战斗来转移注意力,你们耐不住他的坚持,便让他去了对不对?”

    罗湖咽了一口口水,道:“是这样。”

    林寒追问道:“秦军有多少人马弄清了吗?”

    罗湖道:“那支押送对付不足百人,但是其中有一名卞家的武学大师,还有庞路帐下的寇修永与李正兴也去负责保卫,他们大约带去了三千骑兵。”

    “骑兵?交趾道乃是山道,并不适合骑兵作战,他们既然要护卫,为何要带骑兵?”林寒思索片刻,突然道:“罗湖,帮我调一支兵马,我也要去帮忙,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再出军营应战,没有八段人位武学大师镇守的军营便会变得无比脆弱。”

    随着林寒走出军营,罗湖才露出一脸难看的笑容,自语道:“这家伙,平日里不善打理军中事务,着急时却是什么都懂。又丢下我一个,看我这个残疾人怎么镇守军营吧。唉!”

    交趾道上,梁津终于在姜鸣出手之前赶到,阻拦住了姜鸣想要一个人私自出手,对于姜鸣这不惧万物的性情,所有人都不免感到心悸,他只有几十人,而且他还是重伤之躯,要面对的可是三名武学大师与上千人的队伍。

    梁津在喝斥之后,便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打定主意在不远方的狭窄山道口,埋伏在山坡上准备对这支车队进行袭击,那狭窄的山道为他们的伏击提供了优势条件,只要杀入时间合适,便能阻断车队与后半截护卫骑兵的联系。

    梁津道:“等我们兵马杀出之后,便由弓箭手与我在那山道口拦挡骑兵,其他人便进入前方阻拦卞坚,由十几人组成队伍将那马车从那条小路运走,沿着那条山路便能直接到达交趾平原,我早已经派遣了一支骑兵在平原上守候接应,只要不出差错,这个计划便能完美实现。”

    姜鸣思忖道:“梁津等等,你这个计划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卞坚乃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若是没有人拦挡的话,他一人便会打乱我军阵型,就像是你在狭窄山道上一夫当关一般,没有人可以阻挡。到时候不仅人救不了,你也会陷入他们的联手前后夹攻之中,让我出手对付卞坚,只要能将他稍加拖延,这次计划便没有问题。”

    “不行,你还要在此时观察行走路径,并且探查秦军是否还有援兵,并不能随意离开。”梁津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计划中的问题,虽然姜鸣说的很对,但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更改,只是吩咐十几个负责运走马车的手下,道:“记住,你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行动,在卞坚杀之中心道路之前将马车牵走。”

    姜鸣很清楚梁津给他的任务代表着什么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参与战斗,安安分分地做好辅助工作,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等到梁津一众缓缓离开,他也不知道从何处将方辕戟抽了出来。

    “战斗,自然是要有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山道口

    “杀!”

    那山道边上一声厉喝,便有上千伏兵涌出,朝着那支车队冲去,梁津身先士卒,虽然提着沉重的捣马柝,但是奔跑速度却并不比其他兵士慢, 很快他就跑在了最前方,他的目的便显露出来,乃是那条山道的道口。

    听到山匪袭击,车队立马就作出了防御反应,此时铁牢笼正走至那山道口,卞坚意识到那匪兵的进攻方向,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明白了战机何在,立刻便喊道:“全军往后退守,防止山匪劫车!”

    尽管卞坚的反应极快,但是梁津宛如一只下山猛虎一般,迅速便来到了那个山道口,捣马柝长槊猛地挥动,便将几名抵挡的兵士砸倒,然后一人立于原地,左右格挡,虽千万人而莫入。其他卧华山的兵士也趁机杀到,将铁牢笼的马车护在其中,因为山道狭窄,秦兵一时半会儿都杀不过来,即便是有着高等级的武者,也无法快速攻破。

    寇修永与李正兴望见梁津杀来,李正兴正要向前杀去,却被寇修永挡住,道:“李兄且慢,现在那梁津一夫当关,山道狭窄,我们不能同时进攻,所有骑兵都困在这边,也帮不了卞老英雄,为何不就守在这里?”

    李正兴道:“要是卞坚叔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寇修永道:“此时只有梁津一人守于道口, 其他山匪的目的都是劫走那铁笼中的人,现在卧华山军营中可没有地三位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能出手,不必担忧,我们也刚好可以借此让梁津将人劫走。”

    李正兴沉默,道:“那我们便观望着,若是有其他上等武者出手,我们一定不能让卞坚叔受伤了,卞家与我李家交好,在那朝堂之上也能有个接应。”

    寇修永点头而笑,至于他的笑容下面藏着什么,无人可知。

    卞坚在前方厮杀来阻挡的山匪,眼看着那辆笼车已经被山匪占据,正要往着小路驾走,便直接将武学大师的能耐全部施展出来,那条狭窄的山道上拥杀来的山匪很多,但却不能成为他的一合之将,转眼间便将许多匪军格杀,八段人位又岂是虚设?

    那几个准备驾车的卧华山兵士间卞坚杀来,立马慌乱而逃,他们要面对的事一名充满怒火的武学大师,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战胜的可能,但是梁津交给他们的任务不能废止,他们挺身向前,已经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可就在这时,一柄浑黑色的大戟挡在了他们身前,那是一道未着寸甲的人影,但是他的虚弱病态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姜鸣将军!”

    几名兵士齐齐叫出声来,他们都知道姜鸣身上有伤,不可能直接面对一名武学大师,但是姜鸣还是站在了他们前面,他们又如何不对这样的将领而颔首致敬呢?

    姜鸣冷声道:“将铁牢笼驾走,这里有我阻拦。”

    几名兵士有些犹豫,道:“姜鸣将军,可是你的伤……”

    “走!”姜鸣一声厉喝,这喝声之中的决绝让他们都为之动容。

    卞坚长枪前指,喝道:“姜鸣?你就是那个在暗袭计划之中将成儿打退的山匪?”

    姜鸣颇有疑问:“什么?你说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卞坚道:“那就是了,数月前我侄儿卞道成受庞路计划暗

    渡交趾山脉,若不是你迎战暴露了他的踪迹,致使那之后的所有计划都作废,他也不至于出于下策冒险奇袭卧华山军营,这件事你认是不认?”

    “卞道成?”姜鸣有些摸不清头脑,问道:“看来你便是那卞道成的长辈了,当初本就是敌对,我将他逼退也是应该的,之后我不是都没有杀他吗?难道你还想因为这战事而埋怨我?”

    卞坚道:“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你卧华山做事太过无耻,竟然将成儿俘虏之后捆绑送到了我府上,使得我卞家成为整个都城的笑料,你道我有什么好脸色给你看?我现在恨不得将你一众山匪挨个儿刺死,告慰我卞家的列祖列宗的英明。”

    姜鸣显得颇为无奈,便不由分说刺出一戟,道:“又是一个自恃大家的尊贵者,动不动就是辱了你列祖列宗了,若是这样天下还哪里有能看得过眼的人?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是哪个大家族的人,只要敢来攻卧华山,我便会尽全力将你击杀,卞道成只是一个意外,下一次我绝对不会留活口!”

    姜鸣这话倒是没有丝毫夸大,他这经年以来接触了许多自恃高贵的人,他愈发看的不顺眼,这段时间情绪也是极为不稳定,最需要的便是用战斗厮杀来压制心底的戾气,卞坚的那番话彻底将他心中的不平引动,他相信即便他现在重伤在身,在一定程度上也并不会惧怕卞坚。

    “好小子,这么狂妄的山匪真是不多了,就让我将你的命终结,免得你再去祸害百姓!”

    卞坚长枪横扫,施展出一套与卞道成极为相似的枪法

    ,但是其中精髓却是比之卞道成要高深不少,姜鸣依稀记得这叫疾土枪法,乃是卞家祖传的枪法,特点为绵密无匹,不容攻破。姜鸣见这枪法施展出来,便能判断出这卞坚的武道修为高低,卞道成恐怕在他眼中只是个初学者而已。

    姜鸣长戟不能攻破,又兼之气血亏损,不到片刻已经劲力用尽,眼下只是凭借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与灵活的反应能力在与之交锋,生怕一招失误便会被其长枪刺个透心凉。姜鸣渐渐觉得浑身劲力已经不足以拿起方辕戟,被卞坚趁机一枪打在胸膛上,又倒退之时撞到了山石上,使得他体内气血翻涌,却是感受到一丝无力。

    卞坚立枪身前,喝道:“你竟然身上有伤,在这般状态下还敢与我为战,真是不知所谓!”

    姜鸣擦去嘴角的血,笑道:“没办法啊,若是我不出手,这里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你了。”

    卞坚道:“山匪的言论,不论真假都只能让人觉得罪有应得,你既然劫走了那牢笼中的人,我今日便必须杀你。”

    姜鸣道:“杀便杀,我还没有怕过谁?只是我还有一招,你愿不愿意试着接一下?”

    卞坚怒斥道:“你一个重伤之人,能有什么能耐,要想借机逃跑吗?那便施展出来让我看一看。”

    那站在道口抵挡身后兵士的梁津此刻面对着寇修永与李正兴的围攻,已经有些将要受不住了,他却看见姜鸣这一幕,急忙喊道:“不让你出手你非要出手,你敌不过他的,快走。”

    姜鸣缓缓立正身子,背对着梁津向着卞坚走去,同时含笑喊道:“他们已经将马车驾走了,等我施展完这一招,都该撤退了。”

    卞坚道:“你莫非真的不要命了?现在走的话还有那大汉给你护卫,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姜鸣道:“我从来就不需要什么全身而退,若是见不到血,反而会使得我觉得这场战斗没有意义。”

    “真是个疯子!”

    只见姜鸣将方辕戟横在身前,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身前的卞坚及一众甲兵望这一幕都不敢轻动,但听姜鸣轻声道:“十尺戟,杀无机。”

    倏然间,姜鸣身化残影,长戟猛然挥出,仿佛在十尺之内所有地域都由他掌控,卞坚顿时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似乎对方的戟刃正在从四面八方攻杀过来,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他却无法抵挡,即便他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可是面对着这种没有预兆戟法,再绵密无匹的疾土枪法也不能阻拦,只听得金铁相交的铮铮声,姜鸣的人影却没有人能够清楚定位,下一刻姜鸣竟然从天而降,似乎要直破卞坚的头颅。

    可就在这时,卞坚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动作,横扫一枪,将姜鸣狠狠地抽打了出去,他那诡谲恐怖的招式就此结束。姜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应对任何事情了,即便是一名普通甲士,此刻也能轻易杀死他。

    卞坚直直地站在原地,作为胜利者的姿态永远是光彩照人,但是下一秒他竟然武者腹部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没有人看到他何时受的伤,但是他很清楚姜鸣在先前招式展开的时候已经有一次将长戟刺入了他的小腹,虽然只是很浅的伤口,但是那种霸道的刺伤劲力却是令他的五脏都十分不适。

    姜鸣望见这一幕,大笑道:“若我全盛之力,定能杀你!”

    这一声放肆之笑,顿时震惊了在山道的所有人,平常人只会认为不是全盛时期便能伤到八段人位的卞坚,全盛之力应该很强大了;但是梁津却明白,姜鸣先前的状态还不及全盛之三四,若是在他伤愈之后施展这招,不知道会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此次天赋惊人,这等鬼神招数太过可怕,既然他是我的敌人,便不能让他再有机会施展第二次。”

    卞坚心中打定主意,便猛地出手向着姜鸣刺杀而去,他相信在这般速度之下,姜鸣再也没有机会抵挡。那一旁的梁津开始疯狂挡开寇修永与李正兴的招式,他不能看着没有了力量的姜鸣被卞坚当场格杀,但是他却完全赶不上卞坚的出手速度。

    “姜鸣!”

    听到梁津的喊声,姜鸣竟然有几丝惋惜,他今日不用在想那些烦事了,只是或许的生命也要丢在这里了。他又感到了许多无奈,世上事应该都这般无奈,可是当看到卞坚的枪尖刺来,他竟然还是害怕的。

    但是下一秒他没有面临死亡,他再一次被人所救,但是这次出现的人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那道削瘦的人影并不想是有着八铅的力量,那充满匪气的脸庞也并不像是好人才拥有的。

    不甚将卞坚挡开,冷哼道:“没有能力跟我斗将,竟然就直接拿了命令来跟人厮杀,你们卧华山的观念还真是让我吃惊,就算营中无人,也不能派你上吧!”

    姜鸣苦笑道:“

    这倒是我自作主张出手的,跟你战斗不好尽杀意,何况我又没有跟别人斗将,现在只是帮忙抵挡一下而已。等物品伤好之后,一定先找你比斗,了却你的心愿。”

    不甚冷冷地瞥了姜鸣一眼,道:“走吧,你找的这个对手可比简单,还要还在等我打赢了背你下去?”

    姜鸣知趣,料想就算不甚打不过这卞坚,但想要将之缠住却是不难,便果断拖着伤躯抄小路撤走。梁津也强力摆脱李正兴与寇修永的纠缠,将一众卧华山的兵士集结,护送着姜鸣撤退,这场战斗来的迅疾,结束的也快。

    当卧华山兵士将那马车驾回军营,林寒恰好派遣兵士出营迎接,尽管卞坚、寇修永、李正兴三将正带着骑兵追赶,但是突然遭遇到那一只无坚不破的重骑兵,他们即便用尽了力气,也是无法将之打破,更别说将那铁牢笼中的人抢回来。眼看着卧华山的弓箭手已经站在了营前,深知局势艰险的李正兴连忙建议卞坚撤退,不多时箭雨泄下,没有及时撤退的秦兵通通死在了卧华山军营前。

    重新回到交趾道,卞坚一脸激愤,他抓住李正兴的胳膊喝问道:“李家小子我问你,你带领骑兵来护送我的车队是谁的主意?是你还是庞路?”

    李正兴有点呆怔,不管是辈分还是官职上他都不敢反抗眼前的老人,只得讨好道:“卞坚叔,这自然是我的想法,我手下的这支贪狼骑勇猛无匹,若是在平原上战斗,即便是多出一倍的人马也不会畏惧,今日只是因为那山道狭窄,无法发挥其能力。耽误了卞坚叔的事,我自然罪不能脱,还请卞坚叔处罚!”

    卞坚叔观察着李正兴的神色,找不出欺瞒的模样,便将之松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此时也怪不得你,让你来护卫车队,自然是要拿出手下最强的队伍,你派遣贪狼骑来此并没有错,是我多虑了。只是这干亚留是皇帝陛下亲自要的人,如今被山匪救走,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算计,这任务可算是出了差错了。”

    寇修永逢迎道:“卞老英雄,恕在下之言,陛下想要将这干亚留运回都城,无疑是想要昭示秦军之势壮,并且牵制南蛮北上进军,西部兵马大元帅出手将之擒获依然是彰显了我亲王朝之能,其实将之运送不到都城也没有关系,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勿要要干亚留逃回蛮郡,以免对我亲王朝造成后患。”

    卞坚又是叹了口长气,道:“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还是赶紧进入交趾城,让庞路派遣军队帮我们再次抓捕干亚留,即便卧华山早已经与南蛮结盟,我们也不能因此将放虎归山,若是不能将之擒获,便将干亚留就地格杀,以此来震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蛮皇,我就不信他一个半步九段的蛮人,还能挡得住四五位武学大师的围杀。”

    寇修永笑道:“卞老英雄处事果断,令人敬佩。”

    秦兵退后,林寒与梁津缓缓整合兵马,对于先前姜鸣那种行为,梁津自然是提出了严厉批评,这一次林寒也反常地同意了梁津的观点,一齐对姜鸣进行批判,只是姜鸣还没有听到一半,便因为伤势加重,再次昏厥了过去。两人无奈,只得将之送回了军营,不甚也没有向谁表示友好,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今天姜鸣这行为真是不想说了,明明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体状况,还要冲上去逞能,若不是那个不甚及时出手,说不定他就会被那卞家的卞坚一枪刺死了。”

    “虽然该责怪的还是要责怪,但是姜鸣好像又给你帮了一个忙?”

    “是啊,又帮了一个忙。我在那山道口要挡住寇修永与李正兴,队伍之中便没有人能够阻拦卞坚,若不是他出手的话,卞坚可能就直接杀过来,不仅将我安排劫车的人手全部杀光,还会对我形成合围,我怕也是难以脱身了。只是……只是他还是脑子有问题,虽然那一戟确实将卞坚伤到了,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用,他在哪个时候逃走便好了,也不会面临那种危机!”

    “这家伙,看来最近是真是痛苦的紧,竟然不顾安危地冲杀,好像就将战场当成发泄的场所了。”

    “可不是吗,没有军规,没有军律,真是让人气不过!他非要拼死去帮忙,到头来若是出了问题,让我怎么处理?那大岭郡郡守虽然重要,但是也没有他的命重要啊!”

    “话说你们真的是为了那个大岭郡的郡守去的?”

    “是这样,那人虽然贪财好利,但是在很久之前便已经投靠了我们,我们若是不救他,未免会含了其他城池中有心加入卧华山的人的心,不然他那种角色,我也不会想要出手的。”

    “还有一件事,那个不甚是随你们出营的吗?为什么能出手那么及时,恰好解救姜鸣?”

    “这个我便是不清楚了,我总觉得不甚的枪法有些诡异,今日出手更是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十蛮

    铁牢笼四壁森冷,仿佛要将周围的温度全部都吸摄其中,在被那层黑布隔绝的里层,似乎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外界的人。这马车被运入卧华山军营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管顾,平常兵士不敢前去查探,但几位主事的将军统领都忙于先行安置受伤的姜鸣,倒是将这铁牢笼放在这里晾了许久。

    好长时间之后,梁津与林寒才姗姗来迟,他们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而是梁津提议等待灶上先备至好饭食,对于长期被关押的人类说,突然见到光明并不是最值得庆幸的,在大劫之后喝一份带有肉糜的热汤更适合他们的处境。林寒自然是不懂得这些,但梁津不知经历过这些,竟然知道这些偏门的常识。

    林寒道:“我们是要降服那大岭郡郡守吗?以往只记得他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虽然管控钱财的能力很不一般,但是劣行浊迹也不容忽视,前时与他合作只是为了从他身上套取有价值的情报,还有就是帮助卧华山脱离一时的险局,如今将他招降入卧华山,恐怕以后会成为一个难以处置的毒瘤。”

    梁津道:“你对这方面的理解倒是太片面了些,好坏是相对的,能力与缺陷也是比较形成的。那人虽然算得上是鱼肉乡里,但是对钱财的掌控却是极为精到,蔡元则主簿当初就曾经说过,若是只论对钱财的使用与存储,那人能在秦王朝的所有官吏中排进前三。秦王朝虽然现在混乱了些,但是还有一些有见识的人能看清他的能力,所以便让他在大岭郡一带发展,你却是不知道,大岭郡在十几年前可是一片荒瘠之地,整个郡的人口加起来也没有江陵郡一半人口多,可是在他掌权期间,实行了数条不太平凡的政策,硬生生地将大岭郡的居民生活层次提升到了中等水平,这便是他的不凡之处。我们将之招降过来,只要山主能运用的妥当,定然也能将卧华山地域管理地更为富庶,至于他的那些缺点,只要在大局上步殃及大多数百姓,那便是没有什么大碍。”

    林寒微微吃惊,调侃道:“老津啊老津,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竟然在吏治上面还有这种理解,看来让你当个统领有些屈才,若我站在山主的那个层次,定然让你兼任主簿,你既然有这些思想,说不定在治理上也能有独到的看法。”

    梁津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道:“整天就听你们几个在这里给我胡扯几分,若我要是有那能耐,我自己就当山主去了。快走吧,那家伙在铁笼之中应该也关了很久了,先前晾了他半天,便是想要他冷静下来,想要收服他的几率也就大一些,看来现在差不多了。”

    林寒道:“有一件让我很不解的事情,你现在似乎都没有叫过那个郡守的名字,突然想起来,在前几年与那郡守交易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他莫非名字便叫做郡守?”

    梁津愣了愣,道:“并非如此,因为只要是知道他名字的人,便不会想要叫出来的。那人的先祖曾经是蛮人,身体中流淌着蛮人的血,他姓斡,名叫时律,你连在一起读一遍便知道我为什么避而不读了。”

    “斡时律(我是驴)!”

    林寒尴尬一笑,顿时有许多的话题都压了下去。

    两人来到马车旁,有着七八名兵士守候,还有着外面围观的几十名兵士,但是没有人愿意上前去,都离着铁牢笼远远的。梁津走近将那黑布揭开,通过那狭窄的小窗,能看见其中被铁链拴锁的囚犯,披头散发血浸周身,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也是判断不出死活。

    “等等。”林寒将梁津拉住,望向那铁牢笼中的黑暗空间,狐疑道:“老津,你确定这便是那斡郡守吗?”

    梁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寒道:“你看,透过那小窗能看出里中人物,要想分辨他是不是那大岭郡郡守很难,但是我却有种怀疑,他可能不是我们认为的那个人。郡守肯定是一个文官,肯定没有这么多强的战斗能力,那为何还要用铁链拴住四肢,而且蒙着双眼塞着耳朵,这可并不像是对待一个文官的手段,即便是我们被擒,怕也用不了这种程度的束缚。”

    梁津道:“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十分可疑,虽然我们接到 的消息中斡郡守的确被擒,但是没有消息传出要押送到都城去,就在这个时候卞坚带领着队伍押送一只铁牢笼,并且在道路上便宣称是大岭郡郡守,这样的饭方式未免有些太过张扬。而且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渠道得知,这铁牢笼中的人是否便是大岭郡郡守,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便是卞坚设下的计谋。”

    林寒道:“既然是计谋,他们为何要将这个人送到我们这里来?这人是什么身份?真正的大岭郡郡守到底在哪里?”

    梁津望着那铁牢笼,不禁陷入了沉思,但是似乎中间

    的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他们将要面对什么也无法得知。

    就在这时,两支羽箭突然破空射来,林寒与梁津同时反应,一人抓住一人回过头来。

    “是谁!”

    营中兵士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放出的冷箭,但这时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两名甲兵,已经迅速接近到了铁牢笼,两人持刀,瞬间便把那铁笼的大锁砍断,然后在梁津与林寒赶到之时,已经退出去七八丈。

    “邓准!”那两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如果不仔细全然看不出来是谁,但是他们认识那柄瞬间砍碎大锁的长刀,除了邓准没有人拥有这造型奇特刀刃极为锋利的刀,梁津喊道:“来人,将这两人格杀勿论!”

    邓准却喊道:“梁津,与其杀我,还不如看看,你们将要面临什么危险吧!”

    梁津与林寒瞳孔猛地紧缩,他们赫然看到那铁牢笼之中倏然蹿出一道黑影,紧接着一道火光冲上天际,夹杂着刺耳的杂音在百米高空出爆响,将小半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这是……信号吗?”

    在数十里地外的山林之中,两名身穿兽皮肤色黝黑的男子从草丛中冒出头来,他们恰好看到了这红色闪光在天空爆裂的景象,一人道:“没有错,这肯定是干亚留统帅的信号,具体位置应该是在卧华山军营之中,你快去传递给其他哨探,让其他蛮地的统帅派兵来救。”

    梁津望着站在铁牢笼边上的囚犯,此时他扬起了头,两颗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梁津与林寒,怨毒的神色让人心惊,他嗓音沙哑地道:“你们是秦军那支队伍?不对,你们好像是卧华山的人对不对?”

    梁津冷声喝道:“你是谁?”

    那散发囚犯邪笑道:“你们将我带到了这里,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我该说你们傻,还是该说你们蠢!”

    听到这般蔑视,即便兵士都已经围了过去,但两人却没有打算动手,此时那邓准两人早已经不知道何处去了,他们若是不弄清楚此人身份,定然不会轻易出手针对,但听到散发囚犯这话,肯定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此处。

    梁津道:“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将你关进这铁牢笼中。”

    散发囚犯冷笑一声,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威胁到了他们,你们虽然不是秦王朝的狗,但却一样不是好东西,我曾经立过誓言,只要手中还有兵马,定要荡平秦王朝,此次若不是俞空桑出手,我怎么会被关进这铁牢笼中?”

    梁津与林寒大为吃惊,此人的身份尚且不明,但却是秦王朝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亲自动的手,梁津试探道:“俞空桑一人动的手?”

    散发囚犯道:“自然是他一人,九段宗师境界,只需他一人便能在万军阵中将我抓获,况且当时我中了秦军的奸诈之计,单身杀出脱离了大军的保护,若非如此,即便是俞空桑想要拿下我也得费些功夫。”

    “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林寒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道:“想来阁下便是蛮郡之中的十蛮统帅干亚留吧?”

    那散发囚犯面色微变,道:“看来我还是有点名头,竟然让你们这一群山匪能记下,该说我是庆幸,还是荣幸?”

    林寒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低声对梁津道:“我听过这十蛮统帅的名声,前些年便是他辅佐现任蛮皇横扫蛮地,可以说一半以上的蛮人属地都经过了他的屠杀,这才致使蛮皇的统治如此顺利,也可以说,没有干亚留,便没有蛮皇。”

    “没有这么有名气,我是他的兄长,自然有义务帮他开疆辟土,若不是他在后帮我出谋划策,只是凭靠一身蛮力也无法将那些各有图谋的家伙收拾干净。现在的话,你方才说的也算是中肯,蛮皇统治之下,再也没有分散的蛮地,因为每一寸土地都是蛮皇的,当然我的现在封地也是如此。”干亚留仅仅瞥了一眼,便在这十多米的距离外听到了林寒的窃窃私语,这种听觉让得梁津两人身躯俱是一震。

    林寒道:“阁下真是好听觉,我等本来还想秘密议论什么,看来是瞒不过阁下的耳朵。我军中也有一人听力极佳,就是不知是否能与阁下相提并论。”

    干亚留道:“何人?这秦王朝能与我相比之人不多,尤其是在听觉这方面,即便是九段宗师,也不具备与我相比的能力。”

    梁津道:“阁下听力高超,我们自然不敢将平常人与你相比,但是我要说的却是我们卧华山的八统领,他的七空箭应该在你们蛮地名声应该很响亮吧?刚好,他的听觉也是极好,虽然他比不得阁下的武道修为,但是在这方面却是能够一比。”

    “七空箭?”干亚留面色微微诧异,思索片刻道:“七空箭我倒是听说过,三年前在南关七

    百米外,一箭射翻我军战旗,又将三蛮统帅差点射残废,还有不久之前赫尔波来过,据说也是被七空箭惊退的。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七空箭,但是料想弓箭手肯定是有着极强的眼里与听觉,不然也不足以在万军之中辨别方位。”

    林寒笑道:“确如阁下所言,七空箭不仅威能强悍,而且能够跨越武道修为射杀武者,别说是八段人位巅峰,就算是九段宗师他也能一箭射之,只是他现在军营之中处理事务,并不方便出来,不然也可以让阁下指点一下。”

    干亚留惊问道:“他在哪儿?”

    林寒道:“我已经说了,他在军营之中,我也不知道,毕竟能掌握七空箭那种大杀器,我可不能控制他安分地坐在这里。”

    干亚留微微有着一丝忌惮,袖中握紧的拳头也是悄悄放下,他面色微怒地望着林寒,喝问道:“你又是谁?”

    林寒微微躬身,道:“我乃是卧华山六统领林寒,使一杆银白刹螭枪,之前也跟蛮地的军队交过手,应该有人会很熟悉。”

    梁津也同时笑道:“我乃是卧华山二统领梁津,用的是一杆捣马柝长槊,阁下应该没有见过我出手,但是应该对我营外的重骑兵很有印象,因为跟我交过战的人,都只记得我的重骑兵,而不记得我。”

    干亚留轻哼一声,冷声道:“真是极响的明白,我干亚留只是在蛮地中赫赫凶名,但是你们卧华山的统领却是在整片秦王朝地区都有着盖世功勋,这样算起来,你们倒是要压我一筹了。”

    梁津道:“这倒不是,我们现在的军营之中,虽然兵马不多,但是统领却是有五名,阁下不管问谁都知道,我们两个只是来处理外来事务的,至于其他人我们着实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能是真的无暇顾及我们,可能是去与秦兵交战了,也可能就藏在这军营的某个角落,只是阁下没有发现而已。但是不管怎样,还请阁下放心,只要阁下能友好对待我们,我们自然也没有什么针对的,我们与蛮郡的恩怨可没有秦王朝的深毕竟阁下半步九段的武道修为足以令我们忌惮了。”

    干亚留眼神深锁,梁津话中用意已经足够明显,现在双方身份都已经明了,所以他们也不必再掩饰什么,但是他却因为梁津这或实或虚的话弄得有些难明真假了,卧华山两名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确实挡不住他,但是又五名统领就要另当别论了,他们只要联合的好,杀死他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干亚留虽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隐藏的上等武者,但是却能察觉到暗暗运动的甲兵分开在周围,他原本在被俞空桑擒获之后充满了愤怒,甚至打算在脱困的瞬间的大杀四方,可是在此刻他却犹豫了。因为卧华山五名统领联手,完全可以在战略上压倒他,别说大杀四方,一旦出手他想要逃脱也不会太容易了,

    可是,难道他的怒火就要深埋吗?即便秦王朝才是蛮皇最主要的敌人,但是卧华山在南关一带对蛮郡做的抵制并不比秦王朝少,况且经过先前的几场试探性的战争后,他也开始明白,两方都是将蛮郡视为敌方。他本来应该是落入了俞空桑的手中,但不知为何竟然在卧华山军营之中脱困,这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猜想有了这种差错,莫非秦王朝与卧华山有勾结?或者,卧华山与俞空桑有勾结?

    他在被捆锁关押之时不能听视,因此先前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所在的无尽的黑暗中,突然被人塞到了手里一个黑筒,他很清楚那是可以召集附近蛮兵的信号,他在自主意识里便认为将那黑筒传递给他的,一定是潜藏在敌军中的蛮兵暗谍。而随着不知谁的大刀劈砍,直接将困住他的大锁砍断,使得他可以摆脱束缚,这应该都是自己手下的功劳。可是,为什么会身在卧华山军营中?

    干亚留冷笑道:“虽然我并不能解除其中的一些疑问,但是并不妨碍我做一些事。”

    梁津挥手之间,手下甲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再次将干亚留的包围圈裹上了一层枪戟,同时营外隐隐有着战马嘶鸣与甲衣碰撞的声音,那是重骑兵已然在布阵,只要营内梁津发号施令,他们定会将营内的乱局踏碎。

    林寒笑笑一声,铿然道:“阁下应该是有些小瞧我们了,你固然是蛮郡之中凶名赫赫的十蛮统帅,但是我们卧华山的兵将都是鲜血浇铸而成的猛士,别说是半步九段,即便是真正的九段宗师站在我们眼前,我们也敢在摧枯拉朽之间将之碾灭。”

    林寒话中的冷意无疑使得干亚留更加警惕,他此时面对着这些卧华山的年轻统领,才真正地意识到这几人的强大,不在于他们八段人位巅峰的武道修为,而是这种面对任何对手都不畏不惧的勇气。当他们凝聚成一股绳准备战斗的时候,任何境界的敌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百七十章 先礼后兵

    卧华山本来与南部蛮郡有着相似的对手,那便是疆域广博的秦王朝,卧华山为山匪,而且是新生的极具威胁性的山匪集团。而蛮郡之所以被称为郡,也是由于许多年前败给了秦王朝的平乱大军,所以在为了族群苟活的基础下,蛮地作出让步收敛扩张势力,并且承认了蛮郡这个称谓。

    虽说两方的关系历年来并不是太过僵持,但也算不得友好,至少在卧华山认为,蛮皇的野心膨胀实在太过令人惊人,他们不仅挑衅秦王朝的边境,而且还屡次攻袭卧华山地域边关,使得两方的战争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干亚留作为协助蛮皇上位的最强蛮地统帅,曾经有着横扫蛮地的战斗历史,本以为凭借着这层经历便足以震慑卧华山这群不入流的山匪,但是梁津与林寒快速调动的甲兵、骑兵顿时使他慌乱无比。他并不想死,不管是作为十蛮统帅,还是蛮皇的左膀右臂,他都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败给九段宗师的 俞空桑并不丢人,但在卧华山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前喋血便是折辱了面子。

    干亚留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兵士,随后便将怨毒与愤怒全部倾泄到了梁津与林寒身上,他的骄傲来自于他是十蛮统帅,他是现任蛮皇手下最信任也是最强大的战力,于是他怒喝道:“莫非你们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剿杀我?”

    梁津突然脸色阴狠道:“这些当然不够,我们二人顶多能将你缠住,这些兵士也最多限制你的行动范围,但阁下请放心,你若是只相信这军营之中只有我们两人的话,你说不定是要吃大亏的。蛰伏的毒蛇永远比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更为恐怖。”

    这段话只是说给干亚留说,即便全营将士大多数人都认为其他几名统领都已经重伤难以行动,但是此刻他们却相信,那些人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整个军营。每个兵士虽然清楚面对的是一名仅次于九段宗师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畏惧,大将在,战旗在,这军营便在。

    干亚留再次震惊,他想要趁机逃脱的想法顿时就被梁津一语喝灭,他环望四周,似乎那些隐藏在周围的暗谍并没有前来,而且即便他们全部来到,似乎也对于这种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不由得有些失了底气,话语中也是泄气数分,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既然将我押运到卧华山军营,不愿与我谈判,也不肯放我走,是何缘故?”

    林寒笑道:“这件事有些误会,至于阁下为何来到我们的地盘,我们也很难解释,但是一些隐晦的事情我们已经了然于胸,现在并不能放走阁下。当然若是阁下认为你出手之后能逃脱,那出手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阁下呆在铁牢笼之中数日,既然来到了卧华山军营,那我们便要略尽地主之谊,所以还请阁下喝完热汤,休息片刻再作离开,我们定然不会再阻拦。”

    干亚留道:“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却之不恭了,再给我来一坛好酒来!”

    梁津挥手喝令身后的兵士连忙送上肉汤饭菜和烈酒,远远地朝着干亚留拱手道:“阁下请慢用,自现在开始一炷香后,你便可以自由离开了。”

    干亚留闷咳一声,将嘴中的脏血吐出之后,便将食物翻来翻去一阵细看,似乎在查探里中是否有毒,他似乎很相信自己这种验毒手段,完成之后便抱起酒坛开始狂饮,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这肉汤与饭菜,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个平常人,更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进食的野兽。他大笑几声,喊道:“梁津是不是?我信你,希望你能守信用,不然我就算是凭着身死,也要斩杀卧华山的几个统领。”

    梁津微微点了点头,与林寒往远撤了撤,但还是保证干亚留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不然他们并不会放心。

    梁津道:“这干亚留是半步九段,三名八段人位巅峰的武学大师才能与之堪堪持平,我们两人根本将他没有办法。我先前唬他其他统领都在隐藏,使得他行动生出许多忌惮,但是这个计划并没有办法持久,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军营只怕要死伤无数。”

    林寒担忧道:“半步九段已然是极为恐怖,当初我们对阵大明窟的毒龙子便是如此,今日这干亚留只怕实力更为凶悍,我猜想他不止是忌惮长子他们突袭,而是在意他身上伤势严重,很可能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综合实力,另外,他应该也在等待援兵。”

    梁津点了点头,道:“前时的信号应该便是蛮兵的召唤方式了,我的哨探已经在四面八方监察到了蛮兵的动向,想来在一炷香后他们便能组建起一支千人军队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放出干亚留。只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蛮郡诸部野心也十分巨大,他们不止想要攻占秦王朝的疆土,还想将我们卧华山吞并,若是将这干亚

    留放回,我们以后难免要受到极大的针对。”

    林寒道:“干亚留被擒之后便没有了洞察方位的能力,秦兵施展的手段也是高明,误让我们认为铁牢笼中是大岭郡郡守,引我们前去营救,但却将这么个大麻烦抛给我们,这无疑是祸水东引,将我卧华山与蛮郡的矛盾提升至最高,在这种情况。干亚留只要在哪里脱困,便有一定的理由相信之前是谁在跟俞空桑合作,致使他陷入了囚笼之中,我们与蛮郡的仇恨这下子可是撇不清了。”

    梁津冷哼一声,道:“应该是庞路的手笔,真是心机歹毒,不惜将这样一个重要的囚犯当做实施工具,看来他还真是自信我们一定会上钩,不过说到底,我们确实没有合适的办法将这件事处理好。既然不管如何都要引起卧华山与蛮郡的战争,那我们便及时的消除隐患。”

    林寒双目圆睁道:“你的意思是,联合全营之力将之剿杀?”

    梁津道:“我先前在酒菜里都没有放毒,但是早已经命令手下,在酒坛的边沿上擦了一种毒药,那便是上次姜鸣中的箭毒,被周医师提取出来之后给了我一份,我前时没有什么作用,便将之收藏了起来,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我们没有送上酒碗,蛮人素来生性豪迈,自然会直接举起酒坛狂饮,而他先前的验毒手段并没有办法查探到酒坛边缘,而且周医师早时便说过,这塞北龙红霜无色无味,根本不是平常手段能够查验出来的,怕是只有毒发之后才能发现自己已经中了毒。”

    林寒远远地望向干亚留果然在举着酒坛豪饮,确信这么远的距离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但是眼中还是有些闪烁,犹豫道:“梁津,这种事我还真是做不出来,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如此,不过我还是缺少了些杀伐果断与不顾是非的能力,不过想来,姜鸣应该也会这般做的。”

    梁津嘴唇动了动,低叹了一声道:“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做坏人,但若是为了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挺正确的。姜鸣最让我看得顺眼的地方也在此处,他虽然也是善良,但是他的善良却只是自己的善良,他的道路也是自己的道路,是只要自己认定了,便一定回去坚守的善良。这点,我其实希望你能借鉴一下,白面君子的称谓虽然很不错,但是很多时候因为是非黑白的掣肘,不能做许多的事。”

    林寒若有所思,他竟然有些迷茫。

    梁津又道:“我已经派遣了杜衡与前去解决外面的蛮兵了,而左双立、右一常带领的重骑兵也已经列阵在营外,弓箭手布置好了,即便没有长子的七空箭,他手下的弓箭营也是有些非凡的射术,这次就靠我们两人了。”

    虽然一炷香慢慢燃尽,干亚留的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仿佛对于时间有着极大的感悟,干亚留也察觉道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喊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梁津与林寒缓缓走近,他们手中的武器反射出森冷的锋芒,这已然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但是梁津仍然躬身道:“阁下请便。”

    干亚留看见这一幕,望见两人都嘴边挂着微微笑意,便是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他豪迈大笑,道:“不愧是卧华山的统领,这般见地也是很让人意外,我突然有些怀疑你们的年龄是否真的是二十多岁,这般的谋略以及思想即便是一些不惑之年的善谋者也不具有。我脱困于这座军营,自然便与你卧华山挂上了恩怨,这此后肯定双方也不安生,不如舍着面子派兵将我围杀,以免放虎归山养成大患,你应该便是这般想的吧?”

    梁津笑道:“阁下头脑很清楚,我们的目的也其实很简单,卧华山能做的这般大,靠的的确不是一味的善良,而是将善意藏在杀人技之中,我们猜想阁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只要来日搏得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有所欺瞒也请阁下原谅。”

    干亚留阴狠道:“真是好狠的手段,用我的性命来换取那一声致歉,我虽然受了伤,但是没有伤到脑子,不用这般低估我,我也早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决定,所以趁着你们远离的工夫观察了周围布局,这兵阵之中应该没有其他的八段人位的统领了吧?”

    梁津与林寒同时面色一寒,若是让干亚留肯定这军营没有可战的第三位武学大师,无疑会使得他逃走的几率更大,梁津率先反应过来,冷声道:“阁下的猜测可是没有依据,不然你便试一试有没有其他人。”与其欺瞒,不如故意营造出一种难以探查的现状,使得干亚留无法准确判断围兵人数,这也是能够削减他的战斗力的方式。

    干亚留双眼尽是怨毒之色,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便向着那些兵士闪去,就在连杀数名兵士将要跑出一层包围

    的时候,梁津与林寒紧随其后,银白刹螭枪与捣马柝长槊已经齐齐攻杀而来,干亚留虽然是半步九段境界,但在受伤之时直面两名八段巅峰的武学大师也是极有压力,更何况他还没有一把合适的武器。

    “看来干亚留受伤不轻,寒子你攻他下身,我来替你防守。”梁津大喝一声,捣马柝长槊便朝着干亚留砸去,这种笨重的长型武器,可以算得上是战场中最为冷门的武器,一般没有一定劲力的武者都不会选择这样的武器,因为他笨重不灵活,而且还是长柄很难做到精准出手,近战能力也十分弱小,但是在梁津手掌,捣马柝长槊却被他施展的恰到好处,无论是前砸还是后防都极有风采,梁津可以说的上是马上重武器第一人。

    因为梁津率先发动进攻,致使干亚留慌乱应对,下身便空出许多漏洞,林寒趁机在其脚下一阵横扫,将干亚留逼出去十多米,若不是配合得并没有那么完美,十有**便能借此对干亚留造成一些伤势。当然他与梁津很少联手,因为梁津素来都是在军营之中指挥,很少担任冲锋,而且受他的兵器与作战方式限制,他也极少参与直接冲杀的任务,而林寒不同,他率领轻骑兵时常奔赴在战场第一线,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之上借助灵活速度与进攻方式取得优势了。

    “可以了,方才我那一槊若是跟上你的速度,便能击伤他了!”梁津微微叹息一声,神情颇为惋惜,一旁的林寒却道:“你便知足吧,你的长槊霸力已然恐怖的很,若还要在速度上跟上我,我还怎么有脸面上阵杀敌?方才那一系列攻击已经给了他极大的震慑了,想来干亚留也要施展隐藏的真本事了。”

    却见干亚留从一旁的兵士手中抢过一柄长刀,左手摸着长刀的刀刃,便能判别出刀的材质好坏,他冷目望着梁津与林寒,向后又是一声怒斥,吓得一种兵士都不敢轻易上前,他道:“虽然只是柄普通的刀,但总是比没有的好,你们既然选择了围杀我,那我就有义务让你们感受到后悔,毕竟能跟半步九段的人交战,你们估计也是用尽了手段,那我便让你们看看我有何能耐?”

    干亚留举起长刀,向着两人直接冲杀而来,与方才一味的闪避与防守不同,他此刻的招式已经完全成为了攻势,身后的兵士似乎已经入不了他的眼球,他的刀也是格外霸道,梁津挥动捣马柝长槊防守在外,林寒也趁势后退,在后退之中寻找这突破的机会,不时刺出一枪,但是却没有办法打断干亚留的进攻,可见半步就算也是极为厉害。

    梁津暗想不能这样一直被压制,竟是直接放弃防御,借助着长槊将干亚留的长刀格挡到其他地方,而他的长槊竟然是直取干亚留心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得后者大惊失色,但是多年的战斗经验又在不停地提醒着他,若是不后防护住心脏,就算是真正的九段宗师也会被捅出个大窟窿。

    干亚留眨眼之间便是作出了决断,比起单纯地进攻或者防守,他自然是选择将结合两种方式,以刀刃挑起林寒的银白刹螭枪,而转而攻向身体已经失去重心的梁津。林寒虽然有心阻挡这一招,但无奈干亚留反应太过迅速,他的枪尖刺穿了梁津的肩头,而干亚留的长刀划伤了他的手腕,最值得庆幸的便是梁津的捣马柝长槊也意外地砸中了干亚留的后背,即便干亚留早有防备,借助着刀柄泄去了许多的力量,致使那一槊他受伤并不是很重。

    林寒与梁津连忙后撤数步,早已经箭在弦上的弓箭手瞬间发箭,将想要再次乘胜追击的干亚留挡住,但仅仅是短暂片刻,干亚留便借助着自己半步九段境界对武道与兵器的掌握,靠着一手长刀劈开数十支羽箭,而后直接杀出了甲兵阵列之中,若不是这些甲兵早已经能够摆好了作战是的兵阵,恐怕瞬间便会让干亚留冲破。但饶是如此,干亚留想要突破这支队列仍然不需要太久。

    可是梁津与林寒不会给他机会,在干亚留拼命地向营外冲锋之时,梁津两人已是再次拿着武器冲锋在前,这次他们出手便是自己的绝杀招式,即便是干亚留自恃境界高超,但若是不正面抵挡,根本不足以挡住他们的攻击。干亚留被迫放弃突围,再次与梁津缠打在一起,但是他要面对的事这千军万马,若是不尽快突破,迟早会被困死在这军营之中。

    “你们真的打算将我杀死在这里吗?”

    “如果阁下肯割颈自杀,我们自然愿意。”

    “想要杀我,你们会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你们卧华山承担不起。”

    “若是不杀你,我们呢也将面临那种代价,阁下在蛮地的名声可并不好,与其让你成为我们的后患,还不如早早将你这种敌人格杀,震慑之下,即便是蛮皇也不敢复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留罪于人头

    这番决绝的对话已经使得干亚留与卧华山再无缓和关系的可能,局势逼迫之下这是必然的结局,干亚留逃回蛮地便意味着卷土重来复仇卧华山,卧华山站在主要的利益位置上,也只能选择不管付出代价也要击杀干亚留,反而是干亚留心中还有着一丝侥幸,以为他那些忠诚的部下已经准备营救他。

    卧华山重骑兵坚不可摧,短时间内集齐的军队都没有多少战斗力,干亚留却是不知,他的那些蛮兵已经与重骑兵交战过,并且被碾压清除。,莫说只有千人,即便是万人的蛮兵,也没有可能撑得过重骑兵的横扫。只可怜干亚留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卧华山的兵将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干亚留久久盼不到援兵,眼看着梁津与林寒再次围杀过来,他的体力已经慢慢不足以支撑他战斗,他必须尽快地脱困。干亚留低喝道:“既然你们非要阻我,那我必须让你看看我是凭靠着什么在蛮郡大杀四方的,屠伐之下,只有着红眼如血。”

    只见干亚留的双眼顿时变成了血红,身上的暴戾之气四散开来,即便这种气势无形但却令得梁津与林寒暗暗生畏。梁津低声道:“我之前看过这干亚留的资料,说他精通一种奇异的凡武功法,通过运转功法达到一种‘血戾’的状态,可以使得身体机能在瞬间攀升增长到一种可怕的地步,据说他在征伐各大蛮地的时候,便是凭靠着这招,将三大蛮地的统帅正面碾压,我们看来有麻烦了。”

    林寒道:“ 我的‘一损漩’能在瞬间爆发出双倍力量与速度,但是比起这干亚留的功法却是弱了不少,我完全没有持续能力,但是他的状态却能延续很久,若是只有我们两人,恐怕再难与他纠缠下去了。”

    就在两人议论的时候,干亚留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如血,甚至他的手掌都变得坚硬,在这种状态下,他便是一台真正的杀人机器。干亚留兴奋地感受着身体中力量的暴涌, 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地笑着,不止是普通兵士,梁津与林寒都选择了旁观,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与这种状态下的干亚留交战会有什么后果。

    “噗嗤!”

    干亚留突然感受到一种冷气突然灌入肺腑,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之前由血戾功法积攒起来的力量都在这瞬间溃散,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目光狰狞地望着梁津二人,喝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下的毒?”

    梁津与林寒双视一眼,后者脸色冷淡,而前者嘴角则挂着一抹微妙的笑意,注视着暴露的干亚留道:“阁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竟然有些听不懂,只是我清楚一点,你完了。”

    话音刚落,梁津与林寒便再次出手,一枪一槊各自施展出许多招式,一一倾泻在干亚留身上,塞北龙红霜带来的晕眩感,以及身体疲惫带来的脱离感,使得他闪避已然都不容易。在撤走之时没有预料地被刺伤数处,鲜血顺着他破烂的衣袖间流下,此时的干亚留便再无半步九段武者的强悍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此时的干亚留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他所能做的只是在两人的夹攻之下尽量使得自己不被击中要害,但是在两人表露杀心并且有精准弓箭手辅助的情况下,他已经很难保证自己能够存活下去。

    梁津横起一槊,直接砸断了干亚留之前拿着的长刀,而林寒趁机一枪刺向了干亚留的心脏,两人同时收手,因为现在的干亚留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就算没有人管顾,他也会在塞北龙红霜的毒素下丧命。

    林寒看着干亚留还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爬走,之想着一代屠夫也只会在这种场景下丧命,他对此没有什么怜悯,但是却有些一丝慨叹,望向梁津道:“杀了他吧,十八蛮地之中最为强悍的统帅,走到这般末路,我们该给他最后的尊严。”

    梁津轻嗯了一声,便缓缓走近,举起沉重的捣马柝长槊便要砸向干亚留的头颅,但是那突然飞出来的黑影却引起了林寒的注意,长枪飞快刺出,便将那黑影挡飞,只见那铁牢笼处又站立着两道人影,皆身着卧华山特制甲衣,但是两人的武器却并不像是个普通甲兵该持有的,林寒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大喝道:“老津小心,是邓准!”

    邓准的刀不是凡刀,梁津看到邓准那沧桑的双眼,紧接着一只大刀照着他的脖子看来,梁津将捣马柝横在肩前抵挡,但是邓准劈下来的刀却没有收住那股劲力,另一名使用长枪的武学大师再次露出脸来,竟然朝着梁津的脑袋刺出,梁津看看躲避,但那使枪者竟然借助他的肩膀,直接将他的捣马柝挑飞,邓准的大刀也没有余力地落下,正中的肩膀,若不是他躲避的快,只怕是半边身子也要被劈开。

    “银枪虎娄终,长刀邓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单身闯我军营!

    梁津怒骂之时,却见不知从何处也走出来了一名武学大师,赫然是那惯用各种武器的金水宗孙桡,正与林寒斗得不可开交,却见那邓准与娄终竟然趁着他受伤之际,竟然直接将干亚留一枪刺死,并且割下了他的头颅,邓准道:“梁津,虽然这种行为太过狡猾,但是这干亚留之死的锅你确实背定了,看你们先前还有犹豫,我便替你们动手了,至于这人头我却是还能拿回去,至少能换几万两白银了。”

    梁津暗自一想,干亚留出现在卧华山军营之中,并且死在这军营之中,他们与南部蛮郡的仇怨已经无法调节,虽然他也会杀干亚留,但是被人操纵一切,梁津感到十分不舒服,而面对着两名武学大师,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邓准突然喊道:“人头已经到手了,快撤!”话音落下,邓准、娄终、孙桡三人便闪入了兵阵之中,因为有着与卧华山甲兵相同的衣着,邓准三人不出片刻已经消失。此刻甲兵与其他弓箭手已经围了上去,但是梁津与林寒却没有打算再追,先前疏忽了这几人的存在,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只要确定这三人是离开卧华山军营便好。

    “你怎么样?”林寒看着梁津流血不止的肩头,皱起了眉头。

    梁津道:“没有什么,邓准的长刀果然厉害,还有那银枪虎娄终,竟然拥有着不逊色于邓准的实力,我大意了。”

    林寒道:“我们都大意了,我们先前以为他们只想让我们坐实囚困干亚留的事情,没想到他们还想借我们的手杀死干亚留,他们再次出现意味着我们军营之中有着一条隐密的秦军暗谍线路,若是没有这些背叛者的引导,他们定然是没有办法这么精确地定位我们。”

    梁津捂着伤口,吸了一口凉气,道:“便宜那几个家伙了,不过既然这条路出现,那就想办法将之完全揪出来,不能再让这些叛徒祸害我们第二次了。还有,我们现在军营中能动用的八段、七段武力都严重稀缺,看来我们是时候找一些解决办法了。”

    林寒将梁津送给周医师治疗之后,便开始整顿整座军营,针对营中的布防也要变化,那其中的一些暗谍卧底也要将之拉出来,尽管林寒并不擅长这些事情,而且并不喜欢这些事情,但他已经没有选择。

    在这种地毯式的清扫之下,许多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开始露出头来,林寒因为梁津的受伤,已经真正地让他生怒,他没有姑息这些人,只要有所牵连的,全部从重处理。这个从重,大多数情况下便是就地斩杀。虽然这种手段很容易引起兵士的不满,但是林寒此次并没有罢手,军营之中的兵士第一次看到素来处事和善的六统领动了杀心,一夜之间杀了两百多人。营兵皆惊。

    “所以说,这就是你大开杀戒的理由?”

    姜鸣再次醒来,便看到林寒坐在旁边,他没有意外地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听众,虽然这件事情太过血腥,但是姜鸣却始终面色平淡。

    林寒道:“他们太过狡诈了,竟然借助着营兵换防与新兵入营的空当,将许多暗谍插入了我军中,我们素来在这方面管理松懈,因为这些事情平时也都是我和长子处理,你也知道我们两人是这军营之中最不管事情的两个统领,自然会有很多疏忽。当然,这次疏忽直接造成了秦兵有机可趁,邓准三人潜入了我营中,他们知道直接刺杀受伤的你们很容易引起围攻,便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且将目标定为了老津,毕竟他才是这军营的真正统领。”

    姜鸣笑道:“然后梁津就中招了,根据你先前说的,他被邓准与娄终突然袭击,使得他差点被砍断了肩膀?只是你的这种自责有些太过迟了,既然已经发生成这样了,耿耿于怀还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不想一些更好的办法处理一下?”

    林寒担忧道:“应该是我真的不适合在这军中生活吧。我做不好一个将士,也做不好一个统领,现在你们都受伤了,此次邓准他们也肯定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兵力部署,定然会在你们伤愈之前再次向我们军营发起进攻,我们没有大将交战,肯定会吃亏不少。而且蛮兵此次有了正当理由对我们宣战,由于南部关隘的丢失,我们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探测位置,有可能蛮兵成千上万地涌上交趾平原,我们也不能及时发现。还有大明窟,这次清扫之中我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放弃从间谍这条路上破坏我们的军营,我们面临的挑战有些应接不暇了。”

    姜鸣看着林寒这般神色,不由得大笑起来,道:“你这般面容倒是让我惊喜,虽然你所分析的军营现状很精确,但是我却从中听到不少其他的东西。这些其他的东西比之这个现状更为重要。”

    林寒问道:“什么现状?”

    “你的智谋。”姜

    鸣缓缓站起身来,没有让林寒搀扶,自己来到一边坐下,倒了一杯水慢饮,这般举动又引起了林寒奇特的眼光,毕竟昨日他才经历了一场重创,只是经历了一个晚上,便又能恢复行动能力,怎能不让人诧异?只是姜鸣却仿佛不知,对于这些他没有任何意外,边喝水边道:“这营中的人都以为你不善军营管理之事,甚至梁津他们也是这般认为,但是我从你之前的话中我察觉到了,你其实对于军营之中的现状分析的格外透彻,军营中的兵力调备与补给安排你也了然于胸,你之所以没有向他们表示你有着管理军营的能力,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惰于管顾这些事吧!”

    “就像是我,为了自身的自由干了很多事,我也挺不喜欢管理这些俗事的,说起来这点上我们很有共同话题。我所要你做的也不是非要揽起这军营扛纛者的大旗,而是换一种方式去思考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既然受伤了,但是脑袋还能动弹,何不将这些事交给脑袋能运动的人,而你只需要守护着我们慢慢恢复即可。”

    林寒白了姜鸣一眼,道:“虽然说的可能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认为你是在说废话,军营中的事务其实还是很好处理的。外面的游侠曾经赠我一个白面君子的称谓,不仅仅说我长得白,更多的原因是我善有策略,而且心思和善,不过仅仅凭靠这个,却是没有办法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守护住这座军营。”

    姜鸣淡淡一笑,道:“你觉得庞路会在何时进攻军营?”

    林寒道:“我觉得吗?我觉得这两天都有可能,尤其是后天。先前我去询问过慕涯先生,他虽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应对的计谋,但是却说明了后天夜晚将会一夜无月,更适合敌军偷袭。”

    姜鸣道:“这样不就算是给了你答案了吗?慕涯过不了很久便会离开军营,若是一味地依靠着他的计谋并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看来我们的猜想也没有错,怪不得这些天慕涯先生对于我们军营之中的事再也不热衷了,他先前已经帮助我们打了数次胜仗,倒是我们有些太过勉强他了。”林寒微微皱了皱眉,接着道:“他却是给了我那个消息,可即使我知道后天夜里庞路会派遣兵士前来袭营,但我却做不了什么,即便能设置许多陷阱,但面对着南北失于防守的局面,说不定会导致整个军营的溃败。”

    姜鸣耸了耸肩,但是却好像将肩膀上伤口有挣裂了,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林寒看在眼中,夹杂着调侃与连连哭笑。姜鸣轻咳了两声,道:“谁说这军营之中还剩下你一个武学大师?”

    林寒道:“还有谁,你们可都是重伤状态,梁津现在也没有办法战斗了,他被劈中的可是右边肩膀,捣马柝那般沉重,他一只左臂完全挥动不起来,所以你就别想让他参战了。至于其他人,副将都处于七段人位,而只要大战开始,他们都没有资格踏足八段层面的战场,我一人的确很难应对庞路手下的将领。”

    姜鸣笑了笑,戏谑道:“我可没说他们,除了你,这军营之中还有我,别说你直接将我忽略了?”

    林寒望着姜鸣许久,苦笑道:“你现在这副身子能行吗?”

    姜鸣突然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从今天下午之后,别让闲杂人等打扰我,等到后天晚上,我能恢复八成实力。”

    林寒吃惊地望着姜鸣,突然脸上的惊讶尽皆变成忧虑,嗓音也变得低沉,道:“姜鸣啊,其实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伤势,靠的应该凡不是俗手段吧?”

    姜鸣道:“怎么说?”

    林寒眼神靡靡,低声道:“在破坎诀上有一段简述的文字,说的是想要让一个人拥有不死之躯,便必先使其肌肤有灵,然后五体大穴通灵,血有凝功,功含造化,再使其伤而不破,其命破而不损,其心损而不毁。我觉得这与你的非凡愈合能力很相似,但是这种恢复能力所要交换的条件可是极为巨大,每一次恢复躯体都要经历非人的折磨,直至人体适应那种强度,才能初步锻造成不死之躯。你应该便是处在这个过程之中吧?”

    姜鸣愣了半晌,试问道:“那破坎诀中有没有说,非凡恢复能力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获得?”

    林寒道:“还有三种,一是天位强者的造化传承,二是神物庇佑,三是顿悟道义。这三种都太过玄虚,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在用自己的痛苦换取那种非凡自愈能力,况且,你现在真的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是吗?”

    姜鸣在此一愣,他低下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你猜错了,你忽略了我有荒源鼎碎片那种神物,可以能调节自己的身体机能。

    但,你是对的。

    你知我痛,天下无再出你这般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临摊边一碗抄手

    你知我痛,天下不再出你这般人!

    无论对错。

    姜鸣幸之能有这样一位朋友,也许他不能为他分担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痛苦,并且时刻准备着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扶起他继续坚持,他其实已经有了很多欣慰了。

    林寒看见姜鸣呆怔的神色,还以为他是暗自承认了,便道:“这种能力表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想要用这些痛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未免取得抱薪救火的结果,我还是当初那句话,有什么不痛快了,喝酒!喝酒便好。”

    姜鸣微微有些感动,但是没有说什么,也像是他没有反驳林寒意识里的错误,那些比起某些东西,都微不足道。

    姜鸣道:“好了,我明白了,酒肯定是得喝的,但是我们眼下的事情还得办。”

    林寒道:“你似乎有了定计?”

    姜鸣笑道:“我可没有这种能耐,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些辅助你计划的事情,比如将受伤的人治好,比如将蒙阆的疫病解决掉,比如,与你一同守卫这座军营!”

    林寒怔于此话,半日未语,随后站起身,笑道:“如此,我便安心了。”

    自次日起,卧华山军营内的一切事物交由六统领林寒处理,梁津退于暗处,至于受伤的楚泓、罗湖,身中疫病缠绕的蒙阆都是帮不了什么忙,各种军阵的演习秘密进行,与之以往截然不同的营防布置也一一展开,各种兵种各营兵士都在林寒的调遣下展开防御,所有人都在拿着武器有条不紊地训练着,即便是一些新入营的兵士,也感受到了这风雨欲来的气氛。

    梁津与罗湖坐在营帐中相对饮茶,两人有着与帐外完全不同的心情,时不时地放下一枚黑白子,对弈之时倒也有几分意思。黑白子纵横十九道,其实是朱天野中早有的一种棋法,但是现在朱天野多崇武,就算是文法方面也多疏忽,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将心思放在这些无趣的事情上。

    “我输了!”罗湖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输赢无法引起他的心思变化,他笑着看着梁津的安然神色,道:“这一天过来,寒子将军营整理得不错,看来你也休息得不错,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便有将这一军营事务扔出去的想法?”

    梁津淡然道:“或许是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扔不掉。此身一入军旅,便必须承担起必要的义务,我以前以为你们都不擅长这些,寒子也一直在表示自己并不喜欢,我这么久一直将整个军营的管理任务攥在手里,便是想让我们的行动拥有一些意义。不过以后还是要分担一些给你们了,让我一个人整天累得要死不活,你们一个个倒是过得潇洒。”

    “现在最潇洒的可不是我,长子近来可是整日与那环子鱼粘在一起,看样子是真心喜欢了,不过那般亲密模样倒是让我羡慕许多。”罗湖说到这里,敏感地将目光投向了梁津,发现他满脸阴翳,急忙赔笑道:“我这不是说出我的不满吗,没有别的意思。”

    梁津闷哼了一声,道:“真是一群禽兽啊,见色忘义太过绝情,我再给你说一遍,别让我听到这类充满了炫耀语气的话,不然就决斗。”

    “决斗就决斗,你现在也算是重伤残疾者,我可是不怕你。”说着罗湖已经抄起了身边武器架子上的长枪,吓得梁津连忙退了退,表示了不再挑衅之类的话,罗湖才放下武器。

    罗湖又道:“寒子之前便说过,在这里的战事结束得差不多了,他想要去真正的三垣九野走走,估计也是真的不想理会军中的事,等我们伤好之后,难免还得你继续这些工作。”

    梁津低低叹息了一声,道:“那就走吧,又不是多纠结的事,我们也一起经历了太多,他想要找一些新的生活便去,没有人会阻止他的。我现在只是有些惊讶,你说姜鸣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将寒子说服得唯唯诺诺的, 如果是我的话,他应该都听不进去吧?”

    罗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姜鸣对于寒子可不一般,就敢长子经常说的一样,他们两个有奸情,我也相信是真的,跟他们比什么?难得寒子现在对现下事情,已是比之以往好太多了,况且现在姜鸣也是我们的兄弟。”

    梁津笑了笑道:“对,是这样。不过姜鸣这都出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罗湖道:“应该快了,要是真像他说的,能借助第七幕找到那种神奇的丹药,我们便能得到极好的恢复,恐怕那种效果不会比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差,毕竟即便是地位强者想要拥有一块中品金属也是极不容易,而那几枚丹药便能换取一两元金,足以见其价值所在。还有蒙子的事,要是姜鸣能在这段时间内将他的疫病也解决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梁津微微有些失神,呢喃道:“那样的话,便欠姜鸣太多了

    。”

    交趾城平静如常,庞路以及八万大军的驻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平常百姓每日辛苦生活,为了生计出外奔波,在城中本来做吃食的小本买卖很少,因为三大家族存在之时,他们会受到各种打压,所以许多百姓便直接放弃了做生意,改为了凭靠着苦力赚取钱财。

    不过现在却是与以往截然不同了,没有了那三座大山的欺压,并且城主羊塔风积极支持各家各户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只要在没有触及国法的基础下,买卖什么东西都是被认可的,而且用羊塔风更是宣扬了另一条规则,秦王朝体恤百姓疾苦,特地将交趾城周围的城池中百姓税收降低,至于低到了什么程度,据说还不到先前的一半。这样宽松的政策更是催动了百姓积极致富,虽然恢复经济还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却已经有了蓬勃发展的趋势。

    妇人靠着城兵丈夫的俸禄,终于将母女二人的命挽救了回来,虽然丈夫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此次超过往月许多的钱财却是能让她女儿改善生活了。但是妇人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继续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便想出了办法在城中管理谋了个摊位,打算在城中一角开一家小吃经营,若是经营的好便能摆脱那种在繁华城池中饿死的命运,当然若是经营的不好,她与女儿往后的日子便难过了。

    “玲儿,娘要去摆摊子了,昨日城中的客人没有几个人驻足,但是尝了我做的抄手的人都说好吃哩,我今天继续做生意,说不定要不了几天便能把本赚回来了。”抄手是妇人的家乡传出来的一种小吃,在交趾城中没有人做过,估计在这繁华的交趾城中也没有像她一样从那遥远的地方漂泊过来的人,但是这却给了她一个机会,没有人知道这种小吃,便意味着她的生意没有竞争,只要能够将之做好,自然是能够赚钱的。

    小女孩满脸委屈,道:“娘,今天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家里光线不好我不敢呆,外面那几个男孩子还要一直吵我,让我跟娘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娘添乱,说不定我还能帮娘一些忙。”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颇为心疼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笑道:“那好,我帮你梳梳头发,那会儿你帮我洗菜又把头发弄散了,到城里去可不能这样,要是让客人看到这种凌乱的样子,都害怕我们的抄手不干净,所以便不来吃了。”

    “好。”女孩欢欣雀跃地跑到了屋里,取出木梳给妇人,妇人将女孩抱在怀里,慢慢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又梳得齐齐整整,还特地取了一件新洗的衣服给她穿上,这才将屋门锁好,带着一应东西往城里去了。

    交趾城现在已经比往日要繁华太多了,对地主豪绅的打压使得富人不再拥有天生的优越感,面对平常百姓也不再蔑视与嘲弄,因为羊塔风制定的规矩在那里,至今城门口都还挂着几个因为欺杀穷苦百姓的富商子弟的人头,他们若是还不知所谓地张扬行事,只怕迟早会被羊塔风盯上,毕竟在这交趾城中,羊塔风便是他们的皇帝。

    虽然这些话不会明说出口,但是许多明事理的人都很清楚,交趾城能变得像这样和平安定,与他实行的新政紧密相关,这一切便都是羊塔风带来的。昔日那些谩骂羊塔风身为城主从无功绩的人也没有再说了,因为现在的城主将是平常百姓的依靠,只要羊塔风还在交趾城担任城主,那他们便能一直安定下去,想来以后过上吃饱饭睡好觉的生活也并不是幻想。

    因为庞路的兵士虽然驻扎在交趾城中,但是羊塔风却给出了一条不容跨越的规矩,在和平时期不得让甲兵结队出现在城中,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欺负诈骗百姓,若是不能那这交趾城便不容易他们再驻扎。羊塔风对庞路的所有要求都十分客气,但是在这点上却是不容商量,这也是的庞路这个正二品官员有气无处使。但也索性他不是纵容部下胡作非为的将领,他本来便在军中规定了这一条,但是羊塔风的强硬要求让得他很没有面子。

    所以在街上经常看到这样一幕,零散的兵士走在街上购买物品,不小心踩踏了妇人小孩的脚,竟然首先说道歉,而对方也因为兵士的身份而不敢冒犯,竟也是躬身道歉,这样和睦的景象很多,在各自规矩约束下,他们的行为也越来越文明。

    “玲儿,帮我把橱篮里的碗筷再拿一套来,这里还有一位客人等了很久了。”

    妇人今日是忙碌的,似乎是因为昨日一天打响了名声,这日里更多的闲散百姓前来品尝这稀奇的吃食,这名为抄手的面食虽然没有奇特的食材,但却在这交趾城中格外稀奇,大多数不太贫穷的百姓更愿意尝个新鲜,几经传播便使这家的抄手有了个好名声,所以许多人都来捧场,这倒让夫人很是吃惊,当然吃惊之中更多的是欣喜,若是能日日卖出去这么多分,这个月她们一家人便能有个好日子了。

    小女孩将

    碗筷取出,害怕自己摔了碗筷,但又急着交给母亲,便慌张跑了起来,一时没有注意到脚下石头,竟然一头跌倒向着地上摔去。妇人第一时间也是看到了这幕景象,惊呼着跑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若是让女孩跌倒碰到了石头,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就在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手将失去平衡的小女孩抓住抱在了怀里,小女孩一时愣在了原地,竟然在那陌生人的怀里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是妇人跑了过来,满脸担忧地叫喊道:“玲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没事吧?”

    小女好望着那个救他的陌生人,但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又想起了之前你那次官兵围捕的人影,正与这个人的长相不谋而合。她心中害怕,便抱起陌生人的手咬了一口,挣开他的束缚冲进了妇人的怀里。

    “娘,我没事。他……”

    妇人听到女儿回应,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便朝着那救了他女儿的年轻男子躬了躬身,道:“谢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妇人抬头之时,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人的面貌,便立即别吓住了,她记得,这人曾经被交趾城的城兵追捕。她愣在原地,紧紧将女儿护在身后,没有敢在说话。

    “老板娘,你这抄手还有吗?”

    那摊位外面便又有着一名身着还算光鲜的女子前来,并且询问生意的事情。

    姜鸣低低叹了一声,含着一丝苦涩,向着妇人表达了歉意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肚子饿了,想来吃点东西。”

    妇人回神过来,突然想起似乎他真的没有恶意,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他都是救了女儿的人,即便他有可能不是好人,但是妇人这一次有了自己的论断。妇人将女孩送到身后,指了指身边的凳子,道:“那你坐坐,我马上就做好了。”

    姜鸣觉得甚是安心,这妇人对他的信任便是最好的答复。他坐在一旁,只是看着街上的百姓来回穿行,觉得这座城池竟然比之前要繁华许多。他不禁道:“这座城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行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认识他。那个小女孩也是一脸不悦地望着他,那妇人面无表情地送上一碗抄手,虽然只是青菜作为陪衬的一种面食,但看上去却十分干净,对于此时的姜鸣来说正好可以裹腹。

    没想到妇人道:“羊塔风城主实行了新政,对我们这些平常百姓极为照顾,不仅允许我们以各种方式经商,还减免了我们的税务,城主是个好城主,要是没有他,我们一家都会饿死在无人知晓的旮旯里。”

    姜鸣愣了愣,笑道:“确实,不得不说,这羊塔风还是挺有能耐,虽然诡计也是很多,不过没有这些诡计,他也没有办法将三大家族赶出交趾城。”

    妇人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既然在我这里吃了饭,那便听我一句劝,逃出去之后就别在回来了,以后别在做坏事了。”

    姜鸣再次一愣,旋即听懂了妇人的话,原来她是将自己当成做了恶事的犯人了。姜鸣看着妇人又去忙碌,他没有想要解释了,就算要解释,也不应该在人家赚钱的时候解释。

    姜鸣开始慢慢地品尝起这所谓的抄手,没有太过惊艳的味道,毕竟他在军营中也是统领级别的伙食供给,以往也曾经在交趾城的一些名贵地方吃过东西,虽然算不上遍知天下珍馐,但也对于食物有着一定的判断标准。这抄手清淡有味,但是缺少荤腥,可以裹腹,但无法供给那些大户人家长期食用。但是姜鸣吃的很尽兴。

    “多少钱?”姜鸣随意问了一句,便开始从怀里掏钱。

    那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道:“三筹钱。”

    “玲儿,别过去。”那妇人也随后过来,拉住女孩,向着姜鸣道:“那是别人的价钱,你不用给钱。”

    姜鸣笑了笑,道:“吃饭是要给钱的,不然让你白白辛苦。抄手很美味。”姜鸣从怀中取出一两白银放到了桌子里,便站起身来离开。

    这时妇人才看到桌子上的钱竟然是一两白银,眼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地喊住姜鸣,道:“公子,你的钱我找不开。”

    姜鸣没有回应妇人,也没有回应女孩,他并非是怜悯这家人,而是敬佩她们在这乱世之中仍然能以自己的风采活着,即便只是一碗三筹钱的面食,妇人也能作出特有的味道来,姜鸣吃的很痛快,甚至觉得意犹未尽。

    “可能是大鱼大肉吃的太多了,都忘记了以前在黄石是怎样生活的,那时想要吃这么一碗精致的青菜面食可不容易,而且那时的黄石并不开放,也没有这般好的城池。”

    姜鸣慢慢走着,并非他不着急,而是他现在伤势并没有痊愈,经过了一晚的荒源鼎碎片激荡治疗,他只是恢复了三四成而已。

    他走着,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二两六枚丹药

    “麻烦通报一声,我是姜鸣,要见常安楼主。”

    千枫客栈的门房换了个生面孔,似乎是因为交趾城中羊塔风事无巨细地排查,致使他们也作出了相应的处理,但是这名门房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自姜鸣说出楼主二字,他便知道姜鸣的身份并不简单,急忙叫下手看住,自己则是亲自向客栈内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姜鸣熟悉的理事女郎便再次扭着身子赶来,她这时改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也是姿色非凡,她赔笑着道:“公子,楼主已经临水楼阁上等候,请跟我来。”

    姜鸣眼神扫过周围景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就当他走进理事楼的时候,昔日熟悉的身影便再次出现,赫然是插花女白姑娘与炼茶师老先生,姜鸣便立刻向前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老先生,白姑娘,近来可好?”

    插花女眼神飘忽,却当做没有看见,直接擦着姜鸣走出了楼殿,正当姜鸣疑惑之时,炼茶师向前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倒是很有缘分。”

    姜鸣笑道:“确实是很有缘分,而且我的麻烦也不少,这才是又来找常安楼主索求办法了。不知白姑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我来的不合时宜?”

    炼茶师道:“并没有什么,还是当初的事情。”

    姜鸣又想起申夷忧转述的炼茶师与插花女的故事,也知这老先生现在追悔莫及,可是他这女儿一旦生恨,却并不是那么好转变的,他只得安慰道:“老先生也别太担心,想来再过几年白姑娘便会自己想通了。”

    “再过几年就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了。”炼茶师喟叹一声,望着姜鸣那真诚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目光闪烁,便道:“年轻人,这次要不要尝一尝我种的新茶,前些日子卧华山的四统领亲自要人,你还没有苏醒便离开了,倒是无缘赶上我给你煮茶,不过这次也是挺好,刚好八月初,我种植的新茶中有一株刚好摘了新叶,经过烘焙处理之后便能直接煮来喝,虽然味道不及旧茶有味道,但也远非外面那些枯枝烂叶能比。”

    姜鸣拱了拱手道:“多谢老先生好意,只是小子今日还有要事处理,不能陪老先生喝茶了,先前我被你们所救,竟然没有说过道谢便离开了,这次必然要先补上,再来谈事情,不然我这就太没有情义了。”

    炼茶师道:“你此次来找楼主是有什么要事吗?”

    姜鸣犹豫片刻,道:“不瞒老先生,我此次来是因为卧华山军营陷入了险境,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与庞路军营相争,便请求常安楼主给予一些帮助。”

    炼茶师紧皱眉头道:“你应该知道第七幕的规矩,不能轻易干涉凡俗国家宗派势力的争斗,现在你是代表着卧华山的利益,若是我们出手便会坏了规矩,你这般要求想来是很难得到楼主的同意。”

    姜鸣笑道:“我自然知道这其中规矩,但是这个规矩却是可以变通,虽然我现在是卧华山的将领,但是终究没有编制官职,所以也算不上是卧华山的人。而且我此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卧华山无关,我也并非是想要第七幕帮我出手打压庞路军营或者给予作战信息,只是想向常安楼主做几笔交易。”

    “哦?你这般一说倒确实没有违背规矩。”炼茶师轻咳两声,连忙拿出手巾捂住嘴,缓了许久才道:“年轻人,虽然你这般有故意挑第七幕规矩漏洞的嫌疑,但是即便是站在楼主的位置上也不能否定你的请求,我只是想要问你,你想要跟楼主做什么交易?”

    姜鸣沉吟道:“我想要向第七幕购买五颗萧命丹。”

    “萧命丹?”炼茶师金喊出声,道:“年轻人,以你的阅历,以及经历的层次,不应该知道萧命丹这种东西,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姜鸣道:“第七幕探查天下,若是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很是容易,以我的经历确实不该知道这个东西,但偶然便是偶然,我也就在偶然之中知晓了。萧命丹,由远古时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炼丹师发明炼制而出,有着能够聚集天地灵气为伤者恢复元气的能力,这个伤者可以使无法驾驭天地灵气的人位武者,也可是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这个丹药的作用是在短暂时间内以丹药之能强行恢复伤者的身体,只要不是中毒或者元结伤害,都能起到不错的效用,只是现在天下人大概都是丢失炼制萧命丹的方法,但是我偶然得知,这种丹药是第七幕的必备丹药,小到楼主,大至脉主都有着这种丹药的储备,以预防组织中的重要人员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亡。”

    炼茶师略感吃惊,低声道:“年轻人,你的这个偶然得知可是太过含糊,要是让第七幕的其他人知道有人暴露了萧命丹的消息,恐怕你立马便要人头落地。且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

    是这般说法便足以定你的罪。第七幕可不比天罡门,一旦引起第七幕的追杀,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姜鸣拂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笑道:“老先生,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仅仅是偶然得知而已,后果没有这么严重吧?”姜鸣之所以知晓这萧命丹的存在,其实并不是出自偶然,而是那次在下染城中被秋绝设计与地位强者余肇锡死战重伤之后,扈江离用来救他与楚泓的丹药有着奇效,他便询问过扈江离那丹药的名称,因此他也得知了萧命丹的名臣称,以及扈江离的一句话“这萧命丹现在天下都没有人能够炼制,只有第七幕中的几位炼丹师掌握着炼制方法,这便是宗门内向第七幕购得的”。

    这时常安缓缓走楼梯走下来,神情庄重地道:“这一点白老没有说错,姜鸣少侠,你若是泄露了这萧命丹的秘密,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的安全,因为此事牵扯甚大,甚至有关第七幕的发展与殿主级别的人物的利益,姜鸣少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提起。”

    常安缓缓做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姜鸣坐下。理事女郎朝着常安躬了躬身,炼茶师也拱了拱手,都向着楼外退去,显然是在避讳着什么。

    姜鸣颔首躬身道:“常安楼主,前日里多次相助,姜鸣自是感激不尽,多亏楼主出手,我才得以安然活命至今。还有上次麻烦楼主寻找夷忧的事,也是劳烦楼主操心了。”

    常安道:“那些事都不算什么,你也帮我守护了一次千枫客栈,算得上是我的私交,你有麻烦我自然要帮一下的。但是一些牵扯第七幕规定的事,我却是没有办法做,还希望少侠能体谅,至于先前袭击你的黑衣人,第七幕现在也没有明确答复,还有申小姐的下落,我们也没有找到,所以并不用感谢什么。”

    姜鸣仍然躬身一拜,道:“楼主费心,我已经是过意不去了。但我今日也有所求,不知楼主能否将那萧命丹卖给我几枚?”

    常安微微叹息一声,道:“姜鸣少侠,我先前已经给你说过这萧命丹的重要性,除了一些三垣之地的大宗派与九野的超大势力,第七幕的萧命丹是不会出卖给任何人的,而且即便姜鸣少侠能拿出这些宗派的凭证,想要出售萧命丹也需要汇报给上级脉主,等到层层批文下来才能确定是否给予出售资格,这萧命丹你是真的没有可能购得的。”

    姜鸣本以为从记忆之中找到了解除现在军营困局的神奇丹药,想要凭借这萧命丹一夜之间将受伤的罗湖等人统统治好,但是竟然直接断送在了最开始的阶段,如何不让姜鸣失望?

    常安又道:“而且,你可知道这萧命丹卖给那些大宗派的价格是多少吗?萧命丹分为三等品质,一枚三等品质的萧命丹相当于五块小型中品金属,约莫一千万白银。”姜鸣更加震惊,他原以为自己有着三两元金足够购买萧命丹,但是此时才发现自己也完全算不得富有,也做不出阔绰的动作。他本来想要掏出扈江离给他的羿玄宗的令牌证明身份,来获得买萧命丹的资格,但是听到常安这话,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常安道:“姜鸣少侠,并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萧命丹太过贵重,我也做不得主。你若是想要迅速恢复伤势的丹药,完全可以选择低等级的,虽然无法想萧命丹那般神效,但是也足以称得上非凡了。”

    “什么丹药?”姜鸣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问道。

    常安慢慢抿了一口杯中的白水,道:“在我们第七幕中,本来也是做着出手各种丹药的生意,其中在恢复伤势方面有着奇效的有着三类,第一类是融血洗骨丹,价格一枚十万白银,可以使得受了重伤的武者在五日之内恢复六成伤势;第二类是是罗厄凝碧丹,一枚六十万白银,重伤武者可以在三日之内恢复六成伤势;地第三类叫做红磷丹,此丹能在一日之内恢复重伤武者八成甚至九成伤势,至于价格,一枚最低为二百五十万白银。当然,我先前所说的伤势并不包括一些特殊的毒素、疫病、地位强者元结伤势等。”

    姜鸣再次吃惊无比,叹息道:“那按照我的财力来说,似乎只能买得起罗厄凝碧丹了,这红磷丹太贵了,我身上只有着三两元金,只能买得起一枚。”

    常安却道:“姜鸣少侠,想来你是对于这等价货币的互换有着一定的误解,平常只是说,筹、白银、元银、元金之间的兑换皆为一千比一,其实这种说话存在着一定的错误。元银与元金都是中品金属,元银在价值上排行在中品金属的末尾,根据元银在炼器方面的稀缺程度有着时效性变化,总体价值涨幅在九百八十八两白银到三千二百零五两白银。而元金在中品金属中的排名居中上,无疑价值更高,而且因为元金也是修器者常用的中品金属,所以他的价值也

    会根据时间涨落,大概在五百万白银到一千四百万白银之间,换算元银更为准确一些,大概是一千九百五十两元银到一万四千两元银左右。而根据现在的市场价值,一两元银可以兑换两千三百两白银,一两元金可以兑换八百万两白银。”

    姜鸣恍然顿悟,听到了常安的解释瞬间明白了许多,若是他直接拿着一两元金去那些富人面前换,只怕是真的只会换取一百万两白银,这便是认识一个懂得时事的熟人的好处了。姜鸣道:“常安楼主,那照你的说法,我拿出二两元金,便能换取五枚红磷丹?”

    常安道:“正确的说是六枚红磷丹与一百万两白银,当然我可以将这找来的零钱全部帮你换成银票,便于携带。”

    姜鸣听见这话,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道:“那就请常安楼主帮我换成五枚红磷丹吧,这是二两元金。”

    常安哪里听不懂姜鸣的话,便将理事女郎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将二两元金揣进了怀里。不一会儿理事女郎手中捧着一个小玉瓶走来,常安将之接过来,道:“如你所愿,我们交易了五枚红磷丹,剩下的都是手续费了。其中还有一枚红磷丹,算是我送你的。”

    姜鸣不得不感叹常安处事精明,几句话便将自己的讨好变成了手续费,而且还用多出来的一枚红磷丹反而给了他好处,他只得逢着笑意接受。

    常安问道:“姜鸣少侠,这红磷丹你是打算用来治疗卧华山的那几名统领吗?”

    姜鸣道:“正是。想来楼主已经从消息中得知了我们军营现在的处境,若是不早早解决,只怕庞路真的会用现有的优势找到突破口碾压我们。”

    常安轻嗯了一声,道:“果然是这样,看来我将红磷丹卖给你果然是违反了规定,当然你不用担心我再收回去,毕竟这二两元金的价值也是不低。我想说的事,你向我购药的事不能被任何势力的人知晓,切记。还有卧华山的五统领蒙阆,他身中疫病,这红磷丹对他没有作用,所以你也别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他服用,疫病之症,在于五脏,若是不能清洗五脏器官,是不可能治好的。”

    姜鸣的眼神中突然黯然下来,因为这红磷丹对于蒙阆无用,他又再次丧失了解救蒙阆的道路,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常安楼主,既然你知道这疫病的要害所在,那知不知道何人何方能够治愈这疫病?”

    常安摇了摇头,道:“这疫病本来就是无解之症,数年前在卧华山北部山林一带爆发,殃及了上万人,多少名医为之费尽手段,但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其中还有着不少第七幕组织成员,也感染了疫病,但到最后只能由我们自己人来解除他们的痛苦。事情过去这几年,人们说起疫病便色变如遇虎豹,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沾染了疫病便是再无生机。”

    姜鸣显得极为恼恨,他又想起军营中对待蒙阆的隔离措施,以及那些兵士远离不敢触碰的恐惧模样,顿时也是感到有些后怕,但是此刻的他却没有放弃救活蒙阆。姜鸣道:“既然常安楼主也没有办法,那我便只能另寻他途了。”

    常安突然喝住他,道:“我只是说疫病之症难治,但从来没有说过现在还无人能治。”

    姜鸣激动地问道:“楼主有办法?若是能有什么办法救蒙阆,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都可以去做。”

    常安道:“我说的便是这样,其实上一次救你我便是有着打算,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只是这件事太过凶险,不敢轻易请求,现如今我愿意用第七幕驻交趾城楼主的身份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代表千枫客栈参加第七幕旗战。”

    “第七幕旗战?”姜鸣疑惑地望着常安,道:“这是什么?”

    常安道:“第七幕旗战,便是第七幕旗级层次组织的赛会,用以选拔旗级人才以及第七幕中表现突出的组织成员。每一场旗战由一地域的旗主在上级脉主亲派使者监察之下举行,在武力比试上分别由武道实力在七段人位、八段人位、半步九段、九段宗师以及地位强者参与,但因为我们所在这片区域内,并没有其他的地位境界的组织成员,所以便可以取消最后一场。”

    姜鸣道:“第七幕中人才济济,比我强的比比皆是,为何要我参加?况且我也不是第七幕的人啊。”

    常安道:“第七幕却是有很多人才,但是八段巅峰境界的武学大师争斗最为激烈,你具有着极强的潜质,胜过了我的下属,所以我才请求姜鸣少侠参加。当然,是不是第七幕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些身份全部都可以由我来处理,只要你愿意帮我千枫客栈出战,这些都不是问题。”

    姜鸣凝视着常安,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场战斗,也可能是他不得不参与的战斗。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远走,茶树尽毁土销根(

    常安无疑是个精明人,在这种情况下占尽了先机,完全可以依仗先前给予姜鸣的恩情与现在的局势相要挟,逼迫姜鸣同意参加旗战,但是他却用了这种卑微的请求,使得姜鸣一时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姜鸣终于还是妥协了,猛地抬起头,道:“这旗战我可以帮楼主接下来,但是我并无法保证自己能取得什么成绩,这点我要提前说明。而且我希望在此之前,常安楼主能帮忙救治蒙阆,这也算作交易。”

    常安思忖片刻道:“也可以称之为交易,只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能治愈卧华山五统领的疫病,只能说的上是尽全力。”

    姜鸣道:“能有几成把握?”

    常安道:“白老这几年来研究茶道,在之前也曾经研究过疫病,而且有着一些建树,同时的把握我不清楚,我会派遣白老前去,他的能耐你或许知道一些。”

    “炼茶师老先生?”姜鸣思虑片刻,终究也是点头了,他不知是因为什么,对于炼茶师与插花女的信任远超常安,虽然常安待他一直以来算是极为不错,但是如同慕涯所说一般,常安心思缜密令人生畏,并不适合做“朋友”身份。

    向常安询问了旗战日期之后,姜鸣便离开了千枫客栈,他走时看见炼茶师与插花女正在院落里说着,前者形容谄媚,后者颜色嗔怒,见到姜鸣从楼堂里走出,皆是噤声不语。姜鸣方欲打招呼问好,却见理事女郎已经蹑着小步走到了炼茶师旁边,又似乎是刻意避讳姜鸣,也凑近了炼茶师耳边说了一句话,在这之后炼茶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斜光瞥过姜鸣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姜鸣离去后,理事女郎也像是故意一般没有再掺和炼茶师与插花女的家事,知趣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插花女一脸阴翳,道:“不用说什么,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去找楼主,收回这个命令。”

    炼茶师抓住女儿的手,他的笑容中夹杂着一种苦涩,面色却像是央求,道:“别去了,没有用的。”

    插花女怒喊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已然颓然成这副样貌,他为何还不放过你,第七幕莫非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炼茶师一边示意她低声一些,一边张望周围人,再次道:“楼主虽然平日里还算和蔼,但是并不像表面那般亲于常人,我们都只是他的下属,理应听从他的调命,这都是我们该还的。”

    插花女沉默许久,道:“这算是什么,十几年养育我可以还,为何要拿你的性命来交换?我们好歹也是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为何不体恤我们?而且你能将还清欠第七幕的,那何时才能还清欠我和母亲的?”

    炼茶师轻轻松开了手,神情因为激动,反而憋得重重咳了几声,抬手捂住口鼻时,手掌已经染成了红色。他没有理会,将手掌紧握成拳来掩饰,插花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一次她却没有上前去察看,而是低叹着坐在了一旁。

    炼茶师道:“胡医师之前便说过,我大概只有两年的寿命了,旧伤难愈祸及五脏已然是不治之症,纵然是真正的萧命丹也不起作用。找到你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不知我是否还能将医师所说的两个年头过完,不过我也该知足了,一个抛弃妻女的人该有什么好的结局?其实上天已经待我不薄了。我现在很老了,常言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倒是比他们更早一些,我的天命或许该了结了。”

    插花女眼中积愤,神情在愤怒与阴郁间转换,她最后却只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去跟楼主说,毕竟我还有着花之褪忆的能力,他用得着我。”

    “够了!”炼茶师怒喝一声,接着又连咳了十几秒,眼神灰暗地道:“没有用的,第七幕以传递消息与交易重物在九野立足,想要跟他们谈论其他的还有用,但一旦涉及利益纠纷,只要他们认为值得,便能舍弃任何东西。第七幕的腐朽与势利像是时代催生的武器,一边扼杀了天下人的自由,同时禁锢这手下人的生命。一入第七幕,便再无后悔的机会。这是参入第七幕的代价,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即便现在是地位强者,也无力与之谈判什么。”

    插花女眼神黯然,缓缓道:“可是,他不该让你去死!”

    炼茶师终究还是心软了,他将另一只干净的手掌放到了女儿的后背上,勉强撑出一抹笑意,道:“理事说,如果能够将任务完成,便等于拥有了一次五等功,这个功劳可以兑换成第七幕七等成员以下者褪忆离开组织的机会,你当年年幼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误入了第七幕组织,我现在将你换出来,就算是你娘也会同意的。”

    插花女不语,她已经没有任何辩驳的力气了。

    炼茶师道:“理事告诉我,今天下午便要去,所以我先去收拾一些要用到的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

    炼茶师走后,插花女望着那冰冷的楼堂,

    毅然走了进去,没有过许长时间,她便走了出来,半步九段的浩将剑放到了她的雪白的项颈上,她慢慢退了出来。

    常安缓缓走出,道:“小白,并非是我无情,组织之中必须要有人付出,这是每个成员都应该守的本分。何况老白他愿意这样做,我也不会逼他,若是他不想用自己的研究去尝试,只要呆在客栈中便好了。不过,我们毕竟主属这么多年,我对他知根知底,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你所要做的便是支持他的决定。”

    插花女向前一步,浩手中的刀刃收了收,但还是将她的脖子割出了一道血痕,浩低声道:“白姑娘,不要做傻事。”

    插花女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双眼望着地面,身体有些颤抖,她竟是没有发现,她流泪了。自从入了第七幕,便不知道什么是眼泪,眼泪只是弱者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而形成的,她在那么多孤苦无依的日子里没有能够哭的机会,她后来也不会哭,但是今日,她哭了。不是为了自己而落的泪,都是悲伤。

    插花女道:“第七幕,果然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常安低声道:“你回去吧。”

    浩向着插花女拱了拱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犹豫道:“白姑娘,回去吧!”

    炼茶师并没有再次向插花女告别,他收拾了一些要用到的东西,便急步走出了千枫客栈。

    他种的茶树,正恁流翠。

    他种的茶树,皆是世上极品。

    他种的茶树,被一刀斩尽,毁土销根。

    这千枫客栈再也没有能种茶煮茶的炼茶师,这第七幕中也再也没有一个能藏伤轻咳命不久矣的老者。

    其实,他不是很老。

    插花女跪在茶圃之中,看着那些被毁的茶树,再次泪奔如雨。

    “他除了我,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些茶树了,既然毁了,还有什么炼茶师。”

    “你又走了,上一次跟娘没有交代,这一次只留下一封书信给我,有什么用!”

    “你要是还认我,就该回来陪着我,陪着,你的女儿。”

    ……

    姜鸣踏出千枫客栈的那一瞬间,便察觉到周围有着数名暗哨正在盯着自己,他原以为只是千枫客栈中的手笔,毕竟要运作起这样掌控一片地域的信息组织并不容易,有些暗手隐藏也很正常,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自他进城之后还是有着许多人跟着他,他甚至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故意拐进一道巷口之中,在那一瞬间闪身上向房梁之上,他静静观察着,许久之后几个暗探才露出头来,姜鸣从这些暗探的谨慎程度上可以看出他们绝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在这之后,又进来了几名暗探,与先前的几人对视之后,竟然是直接厮杀起来。

    姜鸣从中似乎看出了一些东西,跳落下去,正好落在巷子中间,那两方暗探同时停下手来,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正想要离开之时,姜鸣却已经按住了两人的肩膀,朝着所有人道:“你们要是觉得能在我的手上逃走,便尽管试试。”

    暗探之所以称之为暗探,主要能力都在跟踪与探查,若是行踪暴露,便只是普通的恶武者,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也不过只是六段人位而已,想要在姜鸣眼下逃走,根本不可能。

    后面来的一队暗探中走出一人,道:“姜鸣公子,我是楼主派遣来的,楼主说现在城中有着一些不知身份的人,所以在姜鸣公子出城之前我们都必须跟着你,若是出现什么事情,也好派遣人手照应。”

    姜鸣稍稍思忖,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之前也是与千枫客栈并肩作战过,此人的招式与探查方式都与第七幕的人很相似,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常安派来的。而且现在姜鸣答应了帮常安参加旗战,自然是要派出人手支持保护,这在目的上也是有着一定的理由。

    另一队暗探中走出一名领头的,道:“第七幕,你们有着规矩不得加入国家或者大势力的争斗,现在他是卧华山的将领,你们这种行为可是违规了。”

    第七幕的人道:“那又如何?莫非你还敢得罪第七幕?只要将你们这里的人杀光,你觉得还会有人知晓吗?”

    “够了!”姜鸣现在并不想听到宣扬第七幕很强的话,便喝止了那名暗探,面朝向另一队的暗探,道:“你们对我也似乎没有杀意,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有着什么目的?”

    那名暗探阴狠地看了看第七幕的人,走近姜鸣身边,悄声在姜鸣耳边说了一句话,姜鸣听闻之后,便朝着第七幕的众人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帮我谢过常安楼主的好意,但是我并不需要他人的保护,我的身手足以应付所有事,不要让我生厌了。”

    第七幕的暗探道:“可是,楼主有命……既然姜鸣公子不愿意让人跟着,那我们离开便是,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

    要清除你公子身边的威胁,姜鸣公子只须做自己的事即可,我们绝不会打扰到你。”

    姜鸣看着第七幕的暗探又在剑拔弩张地准备着战斗,心中不由得生怒,喝斥道:“他们是我的人,你要杀他们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常安让你们来监视我,我能够理解,但是你想要掺和我的事,我不能容易。”

    “可是姜鸣公……”

    姜鸣一掌派出,将说话的人派出去七八米,这一掌虽然没有刻意伤人,但是仍旧让那名暗探乏力地跪在了地上。他看到姜鸣已经动了杀意,于是想着同伴招了招手,道:“多谢姜鸣公子手下留情,我们撤退。”

    几个暗探闪身离开,而围绕在姜鸣身边的几个暗探则是分散出去,在四周警戒之后,确定周围再也没有其他暗探之后,那名暗探才回到了姜鸣身前。

    姜鸣问道:“羊塔风到底要我干什么?我与这交趾城主关系并不是很好。”

    暗探回应道:“城主说了,若是公子想要知道上次在交趾城中杀你的黑衣人是谁,便请移驾。”

    姜鸣犹豫许久,道:“即便我将那几个第七幕的暗探赶走,这城中只怕是还有着许多第七幕的眼睛,毕竟第七幕的手很长,若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走路线,也十有**能查出你们背后的人的身份。”

    那名暗探道:“这一点公子不用担心,我们早早便是做了准备,城主已经在等候之中,公子只需要跟我们走便是了。”

    姜鸣愣了愣,道:“那就走吧!”

    姜鸣走后,一支铁甲军队突然中各方巷子中穿过,打着搜查敌军暗谍的名号,几乎将附近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够通过。隐藏在百姓之中第七幕的人看到这一幕,向着身边的同伴道:“快回去禀告楼主,突然一支甲兵出现,挡住了目标的行进路线,我们跟丢了。”

    十字包厢,姜鸣曾经与申夷忧来过,当时林寒、罗湖、楚泓、蝶都在,也算得上是一次感觉不错的聚会。作为交趾城中中上层次的消费场所,十字包厢的风格确实有着独到之处,在一些服务上即便是一些极为挑剔的贵家公子也找不出毛病。

    “为什么是这里?羊塔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难道只是巧合?”姜鸣暗暗思忖,跟随着一名暗探走上了包厢,这日似乎客人萧索,并没有上次他来这里的那种热闹场面,他甚至怀疑是羊塔风造就了这般景象。

    姜鸣刚刚踏入包厢,就看到一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坐在窗边饮茶,他身边站着一道高大的黑衣人影,姜鸣双眼瞳孔紧缩,脚下也有着呆怔,但是羊塔风向着姜鸣招了招手,道:“你便是姜鸣吧,请坐。”

    姜鸣缓缓坐在羊塔风的对面,羊塔风淡淡笑着,黑衣人则向姜鸣瞥过来一眼,接着背过身去,仿佛没有看见姜鸣一般。

    姜鸣试探道:“羊塔风城主,我不算是秦王朝的人,也不是你的下属,所以我应该也不用向你行礼了吧?”

    羊塔风道:“自然不用,我将你请到这里来也是有事相谈,所以就不上酒菜了,免得太过浪费。”

    姜鸣听见这话,微微感到诧异,作为一城之主,没有多余的派头,甚至在这种事情上都表现得极为吝啬,倒是不辜负百姓口中的美名。他方欲说话,羊塔风便给茶水递了过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是觉得我做作,身居高位,掌握着一城百姓的生命,但还是会在乎一桌饭菜浪不浪费,这种行为确实有些做作了。只是没有经历过那段日子,便不知道百姓有多么疾苦,三大家族压迫之下,每天都有人饿死,我作为交趾城的城主,也差点饿死了。”羊塔风顿了顿,道:“所幸是熬过来了,但是早上吃的很饱,所以这会儿不想吃东西,我的人也看到你在那摊边吃了一碗面,所以一年也是不饿,所以便没有想到给你叫来饭菜,不用花费那么多了。”

    姜鸣戏谑道:“外面的百姓可没有人说,城主羊塔风是因为勤俭博得他们的民心的。”

    羊塔风道:“那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大多数人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便好了。”

    姜鸣没有在意羊塔风说的话,问道:“你是在一直派人监视我吗?”

    羊塔风道:“那倒没有,我虽然几个忠心的下属,但无论怎样都做不到第七幕那样的水平,只是在你进入交趾城的时候,我的人侥幸发现了你而已。当然也是因为你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跟踪下去。”

    姜鸣道:“那这座十字包厢呢?”

    羊塔风道:“这个倒是意外了,因为十字包厢本来就是我秘密扶持起来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信,几月之前你在此处与卧华山的几个统领聚会,我也是知道的。至于这次选择了这个地方,其实也没有其他意思,可能就是方便谈事,而且还能规避第七幕的眼睛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十字包厢中的城主

    羊塔风的回答听似随意,但姜鸣却是听出了不少东西,比如羊塔风对交趾城的掌控,还有安插在城中的眼线,以及他对于外界局势的分析,这些都让姜鸣觉得羊塔风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城主,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护城十五年身无寸功的城主。

    姜鸣犹豫了半晌,道:“羊塔风城主,不知你将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莫非真的是为了让我听你的那些奋斗故事?”

    羊塔风笑道:“说笑了,既然姜鸣将军觉得无趣,那我便说真是吧。你可能不知,在数日之前,我被人暗杀了一次,现在侥幸能坐在这里,已经是身在福中了。”

    姜鸣道:“羊塔风城主,不知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暗杀过你。我们虽是处于敌对阵营,但是现在并没有对你出手的理由,卧华山的敌人是庞路,而不是你羊塔风。你不想与庞路扯上关系,虽然同意庞路率军驻扎进交趾城,甚至是没有任何条件地将城防的任务全部交给庞路,由此便能看出你的志趣并不再我们战斗的胜负上,而是这座交趾城。”

    羊塔风道:“你说的很对,我却是没有理由与你为敌,我当然也不是因为这次暗杀想要诬陷谁,我知道凶手是何身份,所以便也不会靠这些为难你。”

    姜鸣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羊塔风道:“带你来时应该也说了,不然你也不会来。他便是当初在交趾城中要杀你的人,要不要认识一下。”

    姜鸣微微一愣,手掌心沁出了汗,但他却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佯装作平常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有这种感觉,没有想到还真是,既是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羊塔风笑道:“怎么说?”

    姜鸣道:“那当初想要杀我的,应该是你吧?”

    羊塔风道:“算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让你活着比让你死去更有价值。”

    姜鸣眼中闪现一道杀意,只见那黑衣人已经在无声之间站在了羊塔风的身前,要是姜鸣有任何举动,他都能率先阻挡并且反击。

    “九段宗师,果然不凡。”姜鸣心有不甘地端起了茶水,一口灌入了口中,然后怨毒地扫视过二人,道:“先前我已经说过了厉害关系,我与你羊塔风并没有多少解不开的恩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想要杀我?”

    羊塔风道:“这件事啊,其实只是来源于一个猜测,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因为你的消息本身已经很神奇了,我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所修习的凡武功法一定是越字级别的,甚至有一定的可能是空字级别的,所以我才想要杀你,并且取的你的功法。这个理由说出来便是杀人劫财的勾当,并且算不得正大光明,不过确实只有这个理由。”

    姜鸣微微一怔,道:“你这判断的方法也是有问题,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拥有着高等凡武功法,万一将我杀了,得到的却只有普通的烈字功法呢?”

    羊塔风微微一笑,道:“先前我确实不太确定,但是现在却能确定了。只有拥有着高等级功法的人才会说,烈字功法是普通的功法,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秦王朝内有着许多达到了七段甚至八段的人,连最基本的烈字功法都没有修行,若是一名武者修习了烈字功法,一定不会说它普通。”

    姜鸣沉默没有说话,羊塔风无疑猜的很对,这让姜鸣更为心惊,若他面对的只是一名九段宗师的刺杀,他倒是在精神上不会惧怕,但当他面对的是一名弄谋者的布局,他便会体验到一层又一层的惊悚,这才是让他的精神足够折磨的事情。

    羊塔风也感受到了姜鸣神情上的变化,道:“别紧张,我若是还想要杀你,自然不会自己出面,让他再次出手将你击杀不是更方便吗?他可是秦王朝的第四位九段束灵之境的武学宗师,即便是四五名八段巅峰的武学大师也没有拦住他。”

    姜鸣冷声道:“可能你并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了是谁想要杀我,我以后的目标便是将那个人杀死,不管是九段人位还是地位境界,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我相信这句话,我从你的种种资料中看出来的,你重情义,也重仇怨,欠人恩情十倍去还,与人结仇百倍去解,这种性情我便虽然有些不屑,但是不得不说很像是评书里的正派角色。但是……”羊塔风顿了顿,紧紧盯着姜鸣的眼睛,道:“但是你现在没有报仇的能力,所以只有潜伏等待着自身实力的提升,在这期间我们不会杀你,但是为了必要的利益联系,我们却是可以先撇开这些做笔交易。”

    姜鸣道:“什么交易?”

    羊塔风道:“帮我击败庞路,将他的兵士赶出交趾城。”

    姜鸣道:“这并不算是交易,我现在是卧华山的将领,本来这就是我的任务,不

    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羊塔风道:“因为他的兵士严重影响了我城中百姓的生活,这个理由够不够?”

    “不够!”姜鸣冷哼了一声道:“我虽然知道你对待交趾城百姓的确很好,但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迁怒于庞路,毕竟庞路是秦王朝正二品官员,而且手下还有着八万兵马,若是将他惹恼了,他说不定可以直接让这交趾城换个城主。”

    羊塔风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若说是因为我受到了威胁,庞路一定对我起了杀心,值不值得提出这个交易?”

    姜鸣思忖许久,道:“你若是想说暗杀你的人是庞路,那么你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反击。但是我首先觉得暗杀你的肯定不会是庞路派的人,庞路面对我们已经很是艰难,难得有你管理交趾城,为他的兵士提供一部分的粮草供给与长时间的居住权力,为了保证自己的后方稳定,庞路自然是不会选择自断生路的。而且即便是庞路对你起了杀心,你也不会选择与庞路为敌,因为你很清楚,你若是在明面上与庞路发生冲突,遭受损害的一定是交趾城的百姓,我虽然对你的人品没有深信到那种程度,但是却没有理由地相信你不会伤害自己的百姓,即便是为了自己的生命。”

    羊塔风低叹一声,道:“难得你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如你所想,那次暗杀不是庞路及其兵将所为,我心中也是认为交趾城的百姓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现在无法再继续隐藏下去了,只有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交趾城才能恢复安定。”

    姜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让局势稳定,不一定是击败庞路,就算击败了庞路秦王朝也可能会派遣其他兵将前来,你的交趾城也照样身在战乱之中。与之相比,貌似全力对付卧华山,将卧华山的山匪剿除干净,这样的计划似乎更为容易一些吧?”

    羊塔风道:“如你所想,可是,你知道吗,那次暗杀我的人是四皇子秋绝。”

    “秋绝?”姜鸣再次震惊,他听到这个名字现在都有些惧怕,前日之中那一幕幕布局,甚至在下染城中计杀三大地位强者,这种能耐已经足以使得秦王朝的任何人谈之色变,姜鸣难以掩饰这种情绪,缓缓道:“秋绝怎么会掺和进交趾战场的?”

    羊塔风道:“你在名义上是四皇子的结拜兄弟,但其实对于四皇子秋绝知之甚少,四皇子很久之前便注意到了交趾战场的重要性,掌握战争的起止,便能拥有战略上的主动。在交趾战争开启之时,秋绝已经将手伸到了这里,血红玛瑙的丢失便是秋绝布的局,我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被去除官职,但也是因为秋绝的手段我才能保住交趾城主的职位。我在他之后便辅助过他的行动,甚至传递过多次消息,直到在数日之前我围剿柳家,因为我不允许交趾城再存在任何的霸主家族,所以决意杀死柳其敦。而秋绝便在那时给我传过信,要我留下柳其敦的命。”

    姜鸣表情有些微妙,道:“但是你还是决定将柳其敦击杀,以绝后患?不得不说,你这交趾城主真是厉害,竟然连皇子的命令都敢违逆。”

    羊塔风苦笑道:“没有办法,我对于交趾城有着许多的构想,即便他出手救过我,但是我却不能听从他的决定,柳家作恶多端,若是我不杀他,怎么对得起交趾二十多万百姓?而且东部兵马大元帅也给我传递了消息,当然都是留下柳其敦性命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没有听她们的话。反正他们都是秘密传递的消息,没有任何官方的证据可以证明,我自然也可以当做没有见到过,虽然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姜鸣道:“结果怎么样?”

    羊塔风道:“结果自然是你们卧华山的六统领林寒与柳其敦暗中做了交易,将他救走了,我还以为你很清楚这件事。自这以后,我也算得上是与四皇子秋绝决裂了,而且还无意招惹上了孟降炎这个麻烦即便我都不在乎,但是他们的怒火迟早会释放到我身上。”

    姜鸣道:“是那次暗杀?”

    羊塔风点了点头,道:“出手的是一名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而且用的是专业的暗杀术,我没有可能夺得过,若不是我以前学过些拳脚,只怕是要被那杀手一击致命。再然后,便是他出手,救了我,追杀那名杀手好远,然后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姜鸣缓缓将目光望向了那名黑衣人,发现他的眼中尽是冷漠,似乎对于羊塔风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这让姜鸣不禁生出了疑问,这名突然出世的九段宗师到底是什么身份。

    羊塔风也注意到了姜鸣的目光,便道:“你也不用猜测他的身份,即便是第七幕的消息网,也无法洞破他的真实姓名,我自然也不会给你说。不过他是我的人,是我信任的人,会在一定程度内保护我的

    性命。”

    姜鸣道:“你倒是好运气,竟然能肯拐骗一位九段宗师保护你,作为这秦王朝的第四位九段宗师,一旦他曝光身份,恐怕你们的生活没有办法安定。”

    羊塔风忖度道:“秋绝应该已经知道我身边有着九段武学宗师的存在了,他那日去追杀那名武学大师,其实并没有直接直接将之击杀,而是通过断定杀手的伤势,判断杀手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杀手能回去,定然会将消息传递给秋绝,这样他的身份也就会曝光了。”

    姜鸣道:“他的身份曝光,与交趾战场有什么关系?”

    羊塔风道:“秦王朝再现一位九段武学宗师,对于朝堂的冲击是巨大的,你并不了解武学宗师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力,他出现之后必然会受到无数人的招揽与打压,更重要的是,秦王朝那个空置许多年的北部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也会变得炙手可热,这样一说你应该知道了吧?”

    姜鸣缓缓道:“庞路本来是北部兵马大元帅的最佳人选,但是庞路多年以来已经很难晋升之九段,他突然出现很有可能便会抢走应该属于庞路的殊荣,即便庞路不出手针对,但是倾向于庞路的官员,与庞路背后支持的皇子定然会用尽手段将隐患抹除,这便是他要面临的危机。”

    羊塔风道:“不仅如此,四皇子秋绝插手交趾战场的目的很明显,掌控战争的平衡,使得你们两方不输不赢,这样便可以吸引王朝中大多数官员的眼睛,从而保证自己韬光养晦。但是庞路的手段愈发凶狠,他所要的只是胜利而已,完全不在乎我的交趾城与城中百姓如何,我在他身边留下了暗谍,可以知道他设计的计划,他甚至想要借助硫火弹那种武器将你们引入交趾城一网打尽,而这样的后果便是我交趾百姓死伤无数。我不能再容许他驻兵于交趾城,我要将他赶出去,所以我只能找你合作。”

    姜鸣沉默半晌,道:“不得不说,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很佩服你,至少作为交趾城城主,你对得起城中的百姓,这秦王朝之中很少有你这样的官员。”

    羊塔风道:“我并不是官,而且我那十五年都没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即便现在有一些救赎,但还是无法反驳我当初治城无功的事实。”

    姜鸣思虑了许久,问道:“羊城主,那你打算怎样与我交易?”

    羊塔风笑道:“并非是我们如何交易,而是我帮助你击败庞路,将这支军队赶出交趾城,交趾城是哪方的附属都无所谓,我作为交趾城的城主,只在乎这一城百姓而已。你觉得如何?”

    姜鸣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所求?这样的话,我倒是不敢与你交易了。任何交易都是有来有回互通有无的,假若一个地道的生意人愿意不要报酬地为另一方服务,我可以将这视为一场阴谋。”

    羊塔风道:“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的目标便是这样,要是我真有什么再说吧,只要你们能将庞路尽快击败,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我的要求便是不要祸及我的百姓。只要这城池还在,只要羊塔风还在,交趾城的百姓便不会亡。”

    姜鸣点了点头,不管羊塔风是何目的,即便他没有目的,姜鸣也会选择与之交易,因为现在的卧华山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羊塔风许诺,在后天夜晚,九段人位的黑衣人会来到卧华山军营,帮助他们镇守军营,甚至是击杀秦军大将。

    姜鸣走后,黑衣人祝祸也坐在了一旁,朝着羊塔风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与卧华山合作?他们即便与一般山匪不同,但还是山匪,你现在是秦王朝官员,我以往也是,即便如今你我陷入险地,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

    “不愿意做?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秋绝已经知晓了你的存在,今天之后第七幕也定然会更加着重对你的搜索,你要是完全暴露,你的下场将会变得格外凄惨。我先前所说都是真的,之所以让你帮助卧华山,既是为了保护这交趾城百姓,也是为了保全你,只有将你与各方势力都染上关系,秋绝才难以找到你,毕竟你十五年前的事也是与秋绝有关。而且根据传回来的各种消息得知,孟降炎似乎已经投靠了秋绝,你若是被他盯上,可就真的麻烦了。”

    祝祸道:“十五年前的凌统之,九岁的四皇子秋绝,真是可笑的一场戏,谁能想到堂堂三品官员竟然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设计陷害?秋绝有着绝代智谋,你先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若我直接去寻找秋绝复仇,只怕是会被孟降炎抓个正着。不过也好,杀人始终都是小道,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能够为我平反,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羊塔风低叹一声,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道:“被陷害十五年的罪名,想要平反太难了,我们的路还有很久要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脉一隅的交易

    当姜鸣回到卧华山军营之中,急忙将红磷丹分发给了罗湖等人,一枚达到三百万白银的天价丹药拥有什么奇效无人可知,但是一切还得等待梁津、罗湖、楚泓、环子鱼四人伤势恢复之后才见揭晓。可当姜鸣与林寒来到蒙阆的营帐外面,想要用红磷丹先行将蒙阆身上的伤势恢复之后,再让千枫客栈的炼茶师治疗,应该对于治疗效率能有所裨益。

    “五统领现在正在休息吗?”

    营门前的侍卫道:“一个时辰前已经送了饭菜进去,五统领用了饭菜便没有动静了,估计是……”

    姜鸣隐约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便直接走过去掀开了帐帘,他却发现蒙阆早已经不再营帐之中了,他望向林寒,林寒顿时向着兵士喝斥道:“这便是你说的估计是?我想问一句,他人呢?”

    侍卫立刻跪在了地上,面色惶恐,道:“属下也不知晓,前几日这个时间点五统领都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五统领很可能只是在营中转转……”

    林寒怒道:“他现在可是身染疫病,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不想要将病传染给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还留在军营之中。我这上半日安排军中事宜,没有前来查看,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疏忽!”

    姜鸣淡然道:“林寒,算了,以蒙阆八段人位的实力,他想要找个空当逃走并不是很难,我们先前都太过疏忽了,当务之急将他找回来,千枫客栈的炼茶师老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千万不能让他放掉这个机会了。”

    林寒轻叹了一声,将侍卫驱散,低声道:“我们找了那么多名医都无法治疗他的疫病,他估计也是心寒了,可能料想着这病无人能治,留在军营之中只会害我们,所以便打定主意逃出军营,至于他会去什么地方,倒是无人可知了。”

    姜鸣点了点头,道:“你觉得蒙阆的性格会不会去直接刺杀秦军将领?”

    林寒思忖道:“这样说的话倒是极有可能,但是我觉得不会,他呆在军营的时候为了麻烦我们,拖着伤病之躯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他虽然病症已经很严重,但是脑袋却很清醒。要是他想要去与秦军的某位将领同归于尽,自然会给我们留下书信,防止我们为了他的事情再多奔波。而且他现在可是重伤不愈,而且有着疫病在身,顶多也就只能跟平常七段武者过两招,想要击杀八段人位武学大师根本没有可能,他应该也很清楚这些,如果失败被擒他的计划可就落空了,他素来明白事理,应该是不会做这种傻事。”

    姜鸣道:“这可是正常人唯一能想到的出营道路了,若是他没有去找秦军,那他会去哪里?”

    林寒道:“第一种可能是北部山林,因为他的三名副将都身损在那里,还有他的五千名营兵无一生还,他极有可能前去吊唁,北部山林一战是他经历过最大的一场失败,他是一个很少在打仗上败过的人,甚至说他自傲也不为过,很可能这件事不能让他耿耿于怀。第二种可能便是他心生绝望,找不到大夫可以医治他,他也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可能会病症发作,直到像他的营兵一样死去,便索性不给我们留下麻烦,直接一个人离开了。”

    姜鸣道:“第二种可能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轻生?”

    林寒道:“轻生应该是不可能的,我了解他,虽然有时候是有些急性子,但是不可能会选择这条路。我们都是在多次生死战斗中磨砺出来的,不到最后一步,即便是死神撵在身后,我们也不会自己了结生命。就算是站在了地狱边缘,也可能有着一线生机,但若是真的自己将自己放弃了,那便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姜鸣道:“照这样的说法来看,我们得兵分两路了,一队前往北部山林,一队则是这周围的路上搜查,蒙阆没有走多远,应该快一些还是能找到的。”

    林寒歉意道:“我却给你调一队山林甲兵,我现在还要管顾军营,只能你去远一点的地方寻找了。”

    “没事。”姜鸣点了点头,正准备前往营帐去取方辕戟,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苦恼地道:“蒙阆既然走了,为什么把我的玉如意也带走了?”

    林寒突然问道:“那柄玉如意很重要?”

    姜鸣道:“能让一个人百毒不侵,你说重要不重要?”

    林寒又问:“仅仅如此?”

    姜鸣又道:“还是一位前辈送的。”

    林寒道:“还有其他意义吗?”

    姜鸣无奈地道:“你这想要套我的秘密的手段还真是拙劣。好吧,那柄玉如意真的很重要,至少在今后很多年我都要带在身上,虽然可能一时没有什么用,但是一旦有事就关系到两个人的命。”两个人的命不包括他自己,只是夜泉与林诗。

    林寒微微吃惊,道:“那就一定不能丢了,赶紧出发去寻找蒙子吧

    !”

    姜鸣虽然感觉林寒言语间有些古怪,但说不上来何处古怪,便只当做是错觉,向着自己的营帐去了。 这之后军营两支军队调离,一支在交趾平原附近展开了搜寻,另一支则是深入了交趾山脉,由姜鸣的带领一直深入查找。在卧华山军营外数里地的小丘上,几名布衣佯装作百姓哨探缓缓露出头来。

    “看清楚了吗,果然不出矫平文将军所料,他们果然出营了。”

    “老大,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就去汇报给将军吗?”

    “再等一会儿,等到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诡计,便由你们几个去将姜鸣那支队伍跟上,然后推测出这支队伍的巡逻时间差,我亲自去禀报矫平文将军,率军活捉蒙阆。”

    姜鸣带着这支队伍向前走着,穿过交趾山脉之后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带领的这支甲兵虽然应该适合在山林作战,但是姜鸣问及之后才发现其中还有着许多第八营的弓箭手。

    “既然要给我一支山林甲兵,为何其中要派遣超过一半的弓箭手?以我对于兵种的认知,弓箭手除了在大面积作战担任反击与埋伏的任务,便是在小型作战中担任围剿职务,而对于远程奔袭搜寻目标来说,弓箭手的身体素质无疑要弱于一般的甲兵,在一般情况下带一小部分就可以了,为何要安排这么多的弓箭手。”

    姜鸣对此疑惑不解,他甚至只能认为是姜鸣对于兵种调令不太擅长,但是他又停步一想,自己现在也并没有恢复伤势,虽说现在军营之中只有他与林寒两名武学大师能够发挥实力,但是对于搜寻目标这件事,即便是杜衡与、冯庆也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为何偏偏要让他亲自带兵前来?

    姜鸣感受着身体的伤势,虽然前夜经过了没有间断的荒源鼎激荡治疗,但仍然没有恢复多少实力,现在能发挥三四成的战力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要是能让他继续采用激荡的手段恢复,从今天到明天下午,恐怕便能使自身伤势完全痊愈,那样对于那样预测的大战也有了不少的胜率。

    “对了,大战?”姜鸣突然想起还有着着一要事,自己若是前往北部山林,那卧华山军营怎么办?蒙阆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放弃了对比卧华山军营的守护,那么梁津、楚泓等人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他此次的任务倒是有些没有意义。姜鸣自语道:“林寒在派遣给我任务的时候没有说起半点关于大战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那么为何要将我调离开军营吗?”

    姜鸣顿时恍然,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有些迟钝了,旋即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被今日常安与羊塔风的话弄得有些懵了,不过还好不算太迟。”

    他正在此时,感受到了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也在盯着自己的队伍,顿时便有了兴趣,对这校尉说了一声小解一趟,便离开了自己的队伍。不多时后,姜鸣从树林中钻出来,对这校尉道:“传我的命令,全军隐藏入山林,快速撤回。”

    校尉道:“将军,为何突然下此命令?我们不是要搜寻五统领的踪迹吗?”

    姜鸣淡淡一笑,道:“我已经找到他了。”

    之后校尉派人在树林之中找到了三具尸体,三人皆是布衣打扮,但是尾随在这支队伍后面,可见并不是什么好人。从他们手上携带的短刀等物品足以判断出他们是某一方势力的哨探,被姜鸣发现之后杀死,姜鸣也因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林寒,你现在掌控着全营兵力,竟然还想让我出一盘棋,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恰好也不是很笨,你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

    交趾山脉一隅,愿望卧华军营,可以看见如同黑点的营中排布,但是因为这里的树林遮挡,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的人物。若是在平日,这里定然有许多卧华山的暗探监视,以达到监察四方的作用,但是今日却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树林与石头很是孤独。

    从那平原上缓缓走来一道人影,披着一身黑布斗篷,根本看不清其面目,他走得也极为缓慢,似乎是因为身上有伤,也似乎是因为这日的骄阳实在是有些毒辣,他走路的速度让人看着极为焦灼。

    他来到这片树林之中,环顾四周之后,随便地喊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他又重咳了两声,伸出生满了水泡的手掌擦了擦,又道:“你们到底出不出现,我蒙阆站在这里数三声,若是没有人来,我便就此离去。”

    “三!”

    微风吹过,没有送来清凉,反而像是点燃了干燥的空气。

    “二!”

    酷暑的高温将人的肌肤晒得生疼,似乎树上的叶子也开始无力地皱缩了。

    “一!”

    蒙阆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犹豫地向着卧华山军营走去。

    “五统领且慢,在下矫平文,已经恭候

    多时了。”

    蒙阆再次转过身去,看见那树林尽头有着十数人缓缓走来,领头一人一生铠甲,手持黑铁长刀,看上去格外地威风凛凛。

    蒙阆取下斗篷,露出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上皮肉,他**着上身,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将我约来,却不速速现身,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矫平文望着蒙阆这般恐怖模样,眼中没有任何惊疑,对于蒙阆话语中的不善也仿若未闻,道:“这疫病果真是恐怖,先前那般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将领,竟然被折磨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我想要不是五统领的那几个兄弟一直在给你寻找医师,用各种药物帮你抑制延缓疫病的发作,恐怕你应该早就不治身亡了吧?”

    蒙阆道:“别说这些废话,要不是你说能有医治好我身上疫病的办法,要我用我的冷锯昆吾刀与寒子的银白刹螭枪交换,我是怎么也不会与大明窟的人有接触的。当年你大明窟的总基地便是在北部山林那一带,那时疫病爆发死了很多人,你大明窟因为预防过迟,差点儿被这疫病灭了所有人,要不是有着这段历史经历,我确实不会相信你们有办法能治好疫病。”

    矫平文笑道:“当然是能治好,那段历史是真非假,我大明窟能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靠的当然不是运气,若不是我军中有着一位医术通神的医师,可能当年我便会像你这般死去。他确实能治好疫病,但是我现在却是犹豫了,将你治好之后,你还是卧华山的人,还是我们的敌人,我这般行为不是为我大明窟多立了一名强大的敌人吗?”

    蒙阆道:“你不必打其他主意,我蒙阆与我的兄弟们同生共死,万万不会投靠你们大明窟与卧华山为敌,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你要这两柄武器,我拿了给你,你将治愈疫病的正确方法告知我,我们自此再无关系,以后见面还是会以兵戎的方式,这两柄武器我也会重新拿回来。”

    矫平文轻轻松了口气,道:“五统领这话说出来我就没有什么疑虑了,先前还以为五统领想要将我等一网打尽,毕竟这可是你们卧华山的地盘,我哪能不防备?你若是趁机说出要投靠我大明窟,或者是忘记说要拿回兵器的话,我便不得不怀疑你有着其他的心思,毕竟重情重义的蒙阆可不会为了自己的命与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这是你去年对毒龙子大人说过的话。而且你的这柄冷锯昆吾是宝刀,你素来爱惜如自己的手足,若是不立誓取回,可并不像是你的风格。我在方才也已经查探过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跟着你,我们可以放心这场交易了。”

    蒙阆冷哼一声,道:“你们大明窟还真是一群鼠头蛇尾的胆小家伙,竟然谨慎到这种程度,真是丢了你们大明窟的脸了。枉你还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这般行径对待一名重伤的武将,倒是有些为人不齿。”

    矫平文皱了皱眉,道:“五统领,这也不怪在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处事谨慎一些才能活得久一些,你也勿怪,我们立即展开交易。”

    蒙阆道:“我的兵器都是真的,自可一览无遗,但我却不知道你的治疗方法是真是假,想要公平交易先得将那方法念一段给我听听,我还是懂的一些医道常识,若你想要用一般的药房哄骗我,那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矫平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笑道:“这当然不会,药方是那位高超的医师写的,救过我大明窟成百上千的人,自然不会作假,你想要验明,我便先给你念一段听听。”

    “疫者,鬼神所作,阴阳失位,寒暑错时,随邪气所生。庶民得之,一人至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治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综述为洗涤五脏,防以节令,调以阴阳……”

    许久之后,矫平文的讲述戛然而止,他笑道:“已经将其中大多数内容讲述出来了,再念就是所有治疗方法了,不知五统领可是消除了疑虑?”

    蒙阆思索了许多,觉得与疫病的症状很是相似,其中的一般调理办法也是符合医理,便算是相信了,遂道:“既然如此,你将药方给我,我将两柄武器给你,我们同时交易,也不怕谁捣鬼,如何?”

    矫平文道:“那就如你所言,接着!”

    药方在那一瞬间被抛了出去,冷锯昆吾刀与银白刹螭枪也是飞了出去,两人将交易物品接住,各自验明之后,皆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果然是银白刹螭枪与冷锯昆吾刀,蒙阆多谢你送兵于我,不过为了防止你将这桩交易泄露出去,我还是将你就地击杀吧!”

    “放箭!”

    只见不知何时那树林中冒出十数名弓箭手,随着矫平文一声令下,羽箭破空而至,蒙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面色狰狞。

    “矫平文,你不得好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荨岩二三事

    荨岩曾经是这样出现的,但似乎又从来没有出现。

    史记里说,荨草是天生绝毒,触者无相无生,七日后化为铜水,无药可治,故又名“七情子“。荨草虽毒,却非凡有,只仙地荨岩广植,盛时连为花海,奇香千里,色引万类蜂蝶,如在大千身享逍遥。

    还有这么一段传说,人见荨岩山野,如逢山市,山崖似飞,青碧极致,好似翩翩公子也。然,终看不清楚,只道山市。

    人如迁北的鱼群熙攘着越过海天,就像是破晓时那一缕金黄色的曙光逗引千生葵的花面一般齐整肃然地转头,不论是谁来的容易去的简单,荒芜而锦绣的天下留下这些人朝圣般的脚印,会指引着更多的生灵向着那里行路,那里被他们称为,荨岩。

    名字叫做“荨岩”,意为寻找崖前的飞亭。现在名改为龙战垣野,并没有太过突兀,因为现在荨岩的戏份本来就不多,现阶段重要的故事情节便是在姜鸣缓缓踏足真正的三垣九野中的种种经历,几乎在任何一段时间内都有着极深的矛盾展开,所以说他现在只是荨岩的一部分卷也是合适的。

    这样说来便是意味着荨岩会有很多部,古人曰“三即为多”,至少超过三部才能这样说,当然也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曲十三的废话积累到底能有多少,所以很难推算在故事完结的时候会拥有多大的篇幅。

    或许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当夜晚睡觉的时候,脑海之中会蹿进去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也许会有一幕场景让自己颇为感动,也许它算不得是一个美梦,但是却让自己很舒坦,在曲十三理解范畴内,曲十三将之认为是让他人生有意义的事。可能一个人一生都会庸庸碌碌,但是对于这些梦却必须郑重起来。

    最符合荨岩思想的现实之物,应该便是新海诚大导演拍出来的电影,你的名字那四个字其实能代表很多东西,似乎天地万物也能被赋以新的意义,他说,梦这东西,醒来后就会忘记。的确是这样,但是对于那些不能被忘记的东西,就算是一次两次忘记了,他们还是会出现在曲十三的脑海之中,就像是曲十三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一样寻常。

    荨岩二字,思之甚切,逐之甚远。这更像是一种魔咒,像是与梦境最好的诠释,很久之前他就那样存在,所以他不应该被遗忘,这一个个梦更应该被记录下来,因为生活很苦,很难,所以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自己的支撑动力,并且也是为了让自己平淡的人生拥有一些不平凡的记忆,刻在石碑上的字会有人看见,这个世界也应该有着荨岩的痕迹。

    是的,曲十三相信他的存在,他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而是为了他们整个世界,所以在一个人失望悲伤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就像是西方世界里的上帝一样,他关上一个人的窗户之后,最喜欢做的便是将这个人同时再踩一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常态,才让荨岩的意义更为深刻。

    在故事中有着很多的配角,他们的出场或许并没有那么郑重,但是他们的存在有着深刻的意义。他的意义在于将故事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当成是主角来写,侧重这些配角的故事,可以使得故事更加有张合力,而且已经做过很多次格局的调整,为的便是将主角的戏份打压下去,姜鸣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上帝视角、旁白来看待这些配角,使得他的故事主线更有意义。曲十三想说的是,这个思想可能在现在的网文系统之中并不是太过常有,但是曲十三相信是对的,整个故事为基础,而在上面刻画这些角色,将使得这些人更加有灵魂。是的,有灵魂。

    在现有的章节之中,着重写的配角其实并不多,两个姜鸣的同龄人仲海与小高也被随意带过去了,因为他们的人生很平凡,并不符合荨岩的主题,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能让他们的故事来影响主线。而木青岚,这个姜鸣的青梅竹马,女主之一,自然是要付诸许多的笔墨,从黄石镇的经历,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因为她开始的,从那时起于青梅到姜鸣的宛然拒绝,夜泱城中的种种经历,知道他的父亲死后,才让她真正地认清楚了许多事情,只不过她今后再也无法成为主角团队了。不过可以提一下的是,对于木青岚这样的女人,姜鸣留下的只有遗憾,但是没有愧对。

    木青岚使得姜鸣的情感更为成熟,也使得他的目标更为准确,所以他在侯凤王府施展出了一招半月的招式,那便是 对于木青岚最好的纪念。之后木青岚进入了太微垣风吟宗,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经历,只不过她之后还与姜鸣有着命运纠缠。这个时候便不得不说另外一个人,木川。

    这个木青岚取名的乞丐,仅仅是因为木青岚的可怜,姜鸣便出手将之解救,从而与侯凤王的四公子有了恩怨,这才招致了木父的死亡,

    其实这个过程中真地不能怪姜鸣,可是木川这个人却有着很厉害的一点,他劝说甘邕寨的人援救姜鸣与木青岚,更是与太微垣的天位高手梵烨结成了忘年之交,所以说他还是有着能耐。不过若是有人看懂,就自然有些不懂会什么要将这个人浓墨画一笔,当然这种问题正常,他却是不会与姜鸣产生多大的矛盾,因为之前便提及了,他对于姜鸣其实只有着救命之恩,而对于木青岚便是起名的恩情,这便不是能相提并论的。按照正常情节,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木川其实是喜欢木青岚的,他有的便是与木青岚的纠缠,当然间接地也会牵涉到姜鸣,使得木青岚的形象更为饱满,使得这个故事也真正的完整。

    之后便要提到葵姒这个人,女子之中其实上等姿色的很多,但是真要美出一种特点,其实也不是很多。雪中之中定了个胭脂榜,曲十三本来也想在文中设一个,但是想到又要模仿,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便作罢了。在这里只是简单的说一下,对于女子容貌的评定,现在只针对几个大配角与女主来说,扈江离是充满仙气的,而且因为是三垣之中少有的天才,所以自身修为也是不属于她的容貌,自然是倾国倾城。能让对女色并不是很在意的姜鸣见到的第一眼便吃惊,料想也不是凡间该有的。还有便是两位写过的红裙女子,一个是葵姒,一个是环子鱼。姜鸣的起导者,是姜鸣的好朋友,当然也只能是好朋友,说实话,葵姒是看不上姜鸣的,看中的也只有他的武道潜力而已,就算之后纠葛很多,但是其实葵姒不算是女主。

    葵姒倾城之色,在于她的妖娆与火热,但是环子鱼却是因为她的妩媚和冰冷,两人也算是性格相反,这之后也是不会有任何相关,毕竟股市还是要有主线存在的,若是一味地增加配角的戏份,其实会将整个故事的节奏拖慢,而且整体故事格局变得臃肿,反而不太美观。这两人之后,便是再没有能真正地与她们相比的,梅雨柒、申夷忧、乃至于后来的千,都是不能在姿色上与之相比。这也就突出了另一个思想,女主不一定非要最漂亮的。

    下一个配角便要说这个参子奇,侯凤王的 第五子,此人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智谋算计并不弱于任何人,要是算以后的战绩,即便是他的父亲侯凤王与卫道安差很多,能真正与他决斗的只有慕涯、高新莅而已。但是无奈他们不在同一个战场,想要打也打不上。秋绝是最强智谋的人,在现阶段的战斗之中,其实可以看出不管是哪个方面,秋绝的智谋都能够逆天,姜鸣在他面前干脆就不够看,虽然有着一个结拜兄弟的称号,起初还以为是秋绝在蹭主角姜鸣的光芒,到头来还是姜鸣在蹭秋绝的关注度。当然他是没有办法在人气上超过秋绝的,这个 二十四岁的皇子,不论哪方面都能碾压朱天野的同龄人,智谋绝代,以计谋杀死三名地位境界的强者,然后攻破寒武关,差一点横扫整个秦王朝,这些战绩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为他是最强的秋绝,万里挑一的秋绝。他现在已经是九段束灵宗师之境,实力足以跟邓兴、孟降炎等比拼,当然真正是不能比斗的,因为他是背后的黑手,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推动,凭靠智谋就能达到的事,为什么还有耗费体力。是这样,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便是对姜鸣主角光环最好的冲击。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名字中含有绝字的人,那就是寒武关中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温矢良,还记得他出场的时候说过,名为温绝,字矢良,顿时将所有风格提升了一个档次,因为所有人之中只有他才有小字,他的绝也跟秋绝一样,他当初要以文凝道的想法让所有人都震惊,所以他是要去考取功名了,这样的开始也会伴随着这样的结局,但是他的重要性却是不容置喙。

    其实在这个故事之中,大胆地将现实中的人也带了进去,有好多人都是掺杂了曲十三身边的人的形象,卧华山的五名统领便是曲十三的好友,还有出战的数名将领都是这样,这样虽然不能让故事更加美好,但是作为作者的曲十三来说,足以慰藉自己错乱的神经了。在这之后还打算写进去很多人,虽然这部故事不一定,是一定不会出名,但是能将这些经历的人留在故事之中,当是世间一桩美事。

    插话说完,便要继续说下去,寒武关,守将高逐戌,算了没啥说的,这个人很让曲十三敬佩,当然为什么敬佩还是没有写出来,以后再慢慢说。至于出现的狮虎二将,赵鹏斐与刘天霸,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先说申夷忧,这个人就跟梦里的故事是一样的,因为她始终都是一场遗憾,从寒武关开始,从姜鸣将女拌男装的申羽从幻境之中解救出来,申夷忧便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到之后一起在军营之中训练了十日,关系更是好的不一般,因为荒源鼎碎片那种缥缈的理由走到一起,

    但是真正的有了情谊便是在那一日又一日的积攒下来的。

    素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或许眼底的感觉只是在其次,时间才是最能将真实的彼此供出来的证据。在渊流之中分散,姜鸣便开始寻找申夷忧,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承诺,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心意已经开始不一样了,乃至于在此时经历了初恋深情的梅雨柒也只是拒绝,这种拒绝既是跟他的道路有关,也是跟申夷忧有关。远走隋城,竟然在那妖聚之地得知了申夷忧的下落,姜鸣当时就没有其他的犹豫,仅仅是一句请征火涟,然后不惜向枪侠门人请求,并且拿出了蚀字功法聚阳鉴,要知道这时候的他已经知道了蚀字功法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不惜用这种贵重的东西为交易,请求枪侠门人帮自己解救申夷忧。

    自这之后申夷忧被救出来,他们两人的情感便真正有了蜕变,直到交趾城,他们才真正的说出口,其实说起来也就像是一般年轻人的恋爱经历一样,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深刻难忘。可是啊,申夷忧让他产生的种种的差错,也开始出现,又是因为道路,人生所要选择的道路很是难,但一旦选择便没有了改变的机会,所以姜鸣的无奈也出现了,但是申夷忧却是无路可走,这便是又一层的矛盾了。

    先叹一口气,对于申夷忧的遗憾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曲十三也是一个普通人,写的故事总是不能让自己满意,更别说让别人着眼了。梅雨柒,这个十九的小姑娘,最是让人心疼的,她对于兄长梅恒的依恋,到后来对姜鸣产生的感情,总像是一个青春少女必须经过的,好的一点是姜鸣并不是一个渣滓,只是他们在时间上还有道路上都不相似,曾经有一个人说过,不相似的男女产生的爱情是不完美的。所以姜鸣选择了逃避,梅雨柒只能黯然离场,当然她的戏份还没有完结,在后面还有再一次的交手,只不过那时候她又成熟了许多,便能更清楚地看待自己的爱情了。

    陈乙彻这个人是不得不提的,因为他很平凡,他让人更有很多话题,故事里面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戏份,他所有的光环与幸运便是见到了枪侠门人遗弃的聚阳鉴。陈家,一个已经衰落的小家族,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若有余力,定要光耀门楣。这其实也就是现代许多人的想法,若是有余力,便这样做,若是没有余力,便一直挣扎坚持下去。他的上半生可以说是个孤儿经历,这也算得上是骂人的话,他养活一家人,各位亲戚都已经背弃,只有他与妹妹陈辛雪、小弟陈静洲相依为命,不得不说还是挺凄惨的。之后他获得聚阳鉴之后,便想着人生有了转运的机会,与妹妹陈辛雪来到了松涛岭,请教大哥慕涯,然后在姜鸣的帮助下进入卧华山建立功勋,甚至是分到了二两元金,所以说努力的人都不会面临绝望。

    现在便要谈论一下自己的状态。

    曲十三,终究现在不是真正的曲十三。先前提到过这个称呼,便是林诗送给姜鸣寻找荨岩的羊皮卷中的地图,最后一处地点便是叫做曲十三殿。所以说写这个故事也是在写自己。其实曲十三现在的状态着实不是太好。二十几岁,正是青年奋斗的时间,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点的动力,原来想着,可能以前喜欢文字,便将这当做一样职业如何?可是,即便现在还是在争取着微薄的钱财,但是却感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原来的喜欢也早已经变了质。

    可以说,他现在便是一个没有兴趣爱好的人,乒乓球、足球什么的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是想休息着,但是一天在忙什么啊,根本就不会累的好不好?通讯,一天有着二十五个小时在自己身边,甚至上个厕所都是这样,因为丢开了会感觉到没有意义。其实说实话,即便一直握在手中也并没与什么意义,只是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在第一时间便想到拿起了,然后一顿乱按,然后心情暴躁,恨不得将整个屋子砸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希望着曲十三能够继续将故事写下去,因为人可以有闲忙,但是故事将会一直进行下去。

    对于一个青年来说,下笔无辞是最痛苦的呻吟,相信这句话在很久之后便会成为经典语录,前提是曲十三成为大神。即便生活不如意,即便生活乱的跟一团废纸一样,但是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便是曲十三的坚持。多么希望远方的人能不想现在这样,给让生活多一些动力。

    当然这都是无病呻吟。说出来都让人想要恶心,说起来是真的不好,要用这种东西能写一章情节分析,说起来也是为了让剧情更为的饱满,还有让看不见的人能感受到曲十三内心的焦灼。就此停下。

    在那卧华山军营外靠近交趾山脉的隐密一隅,大明窟的矫平文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他不仅想要占有蒙阆的兵器,还想要将之斩杀当场,现下无人,正是他斩除后患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兵

    天下英雄并不少,但是能够成为枭雄的人却并不多。

    矫平文以自诩枭雄已久,但是没有一件适合自己的兵器,今朝得知蒙阆疫病缠身,便以大明窟中的一则药方为饵,假称交易将之骗出卧华山军营,待得交易完成,他再卸磨杀驴砍下蒙阆的头颅,向大明窟窟主邀功,便可获得极大利益。

    眼下这般景象便像是他预料好的,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跟随他的思想,当他正以为巨大军功将要收入囊中之时,一道人影突然闪现在了蒙阆面前,虽然手中只是拿着一杆普通的红缨枪,但却将那数十支羽箭统统挡下,不一会儿他与蒙阆的脚下已经堆积了上百支折断的箭矢。

    “矫平文,你的这些弓箭手似乎并没有那么厉害,看来你是杀不了蒙阆了。”来人赫然是林寒,能将枪法运用得如此娴熟,在卧华山中除了林寒无人能做到。

    “林寒!”矫平文双眼中突然要冒出火来,他怒喝道:“林寒,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人明明没有发现你出营,带领那支甲兵在这一带搜寻的也只是一名七段武者,莫非是你早就藏在此处?”

    林寒笑道:“你倒是太过小瞧我了,我也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你觉得凭靠几只杂鱼就能监视得了我?卧华山军营毕竟是卧华山的军营,你的暗谍本事再大难免掣肘,我若是一心想要躲避你的那些手下的监视并不难,何况我只是一人前来并没有惊动手下,到了这种程度莫非你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

    矫平文阴狠道:“蒙阆?看来你一早便是堪破了我的计划,之所以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完成表面的交易,可是即便林寒赶过来,我一人杀不了你,但是我还有这么的下属,你觉得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挡得住吗?”

    蒙阆想要说话,但却不由自主地咳了两声,林寒挥手止住,向着矫平文道:“毒龙子近来可好?他都没有多教你一些计谋兵法,导致你现在这般愚笨!大明窟给手下洗脑的本事很厉害,而且武道战力中也有着不少难缠角色,但就是你们的脑子都不好用,这便是你们大明窟不如我卧华山的原因。我既然知道了你的额计划,又怎能没有其他安排?”

    矫平文瞳孔猛然紧缩,警惕地望着林寒,然后挥手将手下叫来,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名手下快速望着树林外面走时,突然有着一支羽箭凌空飞来,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竟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正当矫平文惊疑不定之时,只见那树林外面传来一阵甲兵行进的脚步声,数十支羽箭再次飞来,将那隐藏在树后的大明窟暗探杀死,箭术极为精准,矫平文看见林寒已经跃跃欲试,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挥动武器抵挡,便丢下了林寒的银白刹螭枪,只拿着蒙阆的冷锯昆吾四下闪躲。

    “这是谁?老津还是楚泓?”

    蒙阆也很是疑惑,但听外面的甲兵脚步声难以听见是谁的营兵,但是看这些弓箭手非凡的箭术却是猜出了是楚泓训练出来的,但是真正的领队者却是难以得知。

    林寒笑道:“自然是姜鸣了,除了他,军营之中已经没有可以战斗的将领了。”

    蒙阆皱眉道:“可是,先前你不是说,为了让矫平文相信我们,你会故意将姜鸣调遣出去吗?在这过程之中,他可没有与你再接触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寒道:“没有什么好做的,姜鸣并不笨,他跟我相似,所以知道我的想法。”

    蒙阆道:“你这还真是……真是……算了,我也不是嫉妒,难得姜鸣这么了解你,我现在是信了长子的话了。”

    林寒道:“什么话?”

    蒙阆道:“他说,你跟姜鸣关系不一般。”

    林寒无语。

    却见那树林之外,一道麻袍人影执戟率领着弓箭手与甲兵齐齐进入,赫然是姜鸣面貌,看见林寒与蒙阆只是微微一笑,朝着那躲在树后的人影道:“矫平文,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出来见见吧,我外面的五百甲兵与三百弓箭手等着你啦。”

    矫平文躲在树后道:“姜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前往北部山林方向去了吗?我可不信你有这么兵力,想要我出来,将那些弓箭手撤走!”

    姜鸣笑道:“我又没跟你谈判,你现在手中没有筹码,我为何要撤去弓箭手?你出来跟我见见面吧,你可是武学大师,楚泓不在这里,怎么会怕这些普通的弓箭手?”

    矫平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试探地从树后走出,那些弓箭手果然没放箭,只是林寒与姜鸣都缓缓围了过来,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让矫平文心下一惊。

    林寒道:“矫平文,现在你是否认输?”

    矫平文怒视着林寒三人,道:“有什么好认输的,你们诡计多端,骗我来此杀我手下,只

    怕我安插在你们军营中的暗谍也应该在你们的控制之中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交给蒙阆的那份药方是假的,你们若想要就此擒杀我,解决疫病的方法你们便再也没有可能取得了。”

    姜鸣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你走?你安全离开这里便能将真的药方交给我们吗?不得不说,你们大明窟的人很蠢啊,直接将你抓住,刀架在脖子上威逼不好吗?我可不相信,你的骨头有那么硬?”

    蒙阆笑对林寒道:“真的是跟你一个腔调。”

    林寒回之以笑,洪声道:“矫平文,或许你是在骗我们,或许你是真的不知道,几年前的那场疫病,你们大明窟根本就没有找到疫病的破解之法,其中有一位极有声名的医师去过,研究了接近数日但仍旧无功而返,最后的解决方法是你们那位神秘的窟主几乎埋了一半的人,才将那疫病蔓延的趋势止住,这些密辛你们大明窟中知道的也不多。”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的。”矫平文不可置信地咆哮,他甚至甘愿相信是他们的窟主出手治好了疫病之症,也不愿相信大明窟还有着这样的历史,他怒喝道:“你是在胡说吧?以我现在的地位都不知道这样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是想骗走那份真正的药方吧?”

    姜鸣戏谑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以交流,先前希望你聪明一些的时候你笨的要死,现在希望你能拥有正常人的思维的时候又自诩聪明,你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还说什么疫病,我猜想当年在你大明窟中蔓延的疫病并没有结束,而是变成了脑残症继续在你大明窟内传播吧?”

    林寒与蒙阆笑而不禁。

    矫平文恼羞成怒,早早地便是举起了蒙阆的冷锯昆吾刀向着姜鸣劈砍而来,姜鸣灵活闪避,再次笑道:“你还真是容易被激怒,就是不知道你这种层次的人,怎么还能留在大明窟当将领?唉!”

    姜鸣的低叹声再次将矫平文的怒火点燃,更加疯狂地朝着姜鸣攻杀而去,姜鸣自知伤势未愈不是矫平文的对手,便只是闪避拖延,而一旁的林寒也是趁机拾起了银白刹螭枪向着矫平文攻杀,战局顿时产生了反转。

    “一损漩!”

    一枪刺出,正好击在矫平文的身前的冷锯昆吾刀刃上,双重速度让他无法抵挡,双倍力量震得矫平文的手掌生疼,他不得已退后数十步。而就在这时,在已经恭候多时的姜鸣大喝一声,方辕戟狠狠地向着矫平文劈砍而去,虽然在力量霸道上方辕戟与冷锯昆吾不分伯仲,但是此时持刀的是矫平文,他却无法将这宝刀使出那种霸道无匹的气势来。

    “十尺戟,杀!”

    姜鸣猛然运转全身劲力,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极强的杀意,矫平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姜鸣的长戟已经来到他的眼前,他并不是无法阻挡,而是这十尺范围内都是姜鸣的掌控区域,纵然他挡过了一二式,但还是有着三四式不留余力地倾泄在他身上,他第一次接触如此霸道的招式,只不过是短短三秒钟,他便跌倒在地,全身十多处伤口,已然没有了再起身作战的能力。

    而姜鸣杵着方辕戟单膝跪下,竟然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动用这一招式需要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几乎在那短短几秒钟便已经榨干了他的所有劲力,他所受的反冲之力也颇为不小,虽然已经是胜局在前,但还是伤得不轻。

    林寒不顾那倒地不起的矫平文,急忙搀扶起姜鸣,竟是忍不住地生怒,轻喝道:“你又使用这一招,每一次都会将你的力量完全抽干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鸣抬手抿了抿嘴角的血迹,虚弱地一笑,道:“没有办法啊,我如果不以命相博,心中总是过意不去,似乎便是对待夷忧也是忽视了许多,总要很用力地,很用力地去做。”

    林寒低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姜鸣对于申夷忧的歉意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之前都没有感觉出来,但自从她失踪,他便觉得心中丢失了一块,这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一块,他终究是觉察到自己错了。

    也许道路可以自己选择,也许命运中的人也是可以交由自己决定,但直到自己的生活与她纠缠在一起,他便必须找出一个答案。这不是为了纠结孰轻孰重,也不是想要弄清楚谁先谁后,但是,荨岩与她,只存其一。

    他找了很久的人,终于发觉自己的心开始颤动了,因为他找到了值得去守护的人,他相信自己愿意舍弃全部去拼搏。但是想要舍弃全部何其艰难,人并不是因为一两件事才存活在这世上,人们存在的意义是因为他们可以在这三垣九野留下痕迹,即便只是轻微的不足以让人察觉的痕迹,但这也是足够了。

    他曾经这样纠结,到底什么才是更加重要的。当他将申夷忧也放在这个选择之中考虑,他便知道这辈子都无法

    忘记她。让自己傲然于这片大陆,让自己的性命为人所知,让千万人为他颔首,这是他最初的志向;寻找荨岩,让夜泉与林诗骸骨重聚,见证那艰难的爱情,这是他许下的承诺;守护申夷忧,让她这一生不再忧愁,这便是他的心意。

    这些道路本来相通而且并不矛盾,但是似乎因为自己的随意之举,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申夷忧仍然在卧华山中清受孤独,然后见证了一些她不能忍受的事情,而终于选择了离开。这场远离是有预谋的,但真正的于预谋者却是他自己。是他造就了这一切。

    罗湖因为害怕蝶孤单,即便是一直征战,也将她带在身边,从那山林到交趾城,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慕涯先前也是将妻子尹婉留在了卧华山中,但是为了治疗她的眼睛连夜将之接到了军营,他在这时也终于有些顿悟了,其实危险与否都不是最重要的,申夷忧或许在意的只是孤独。

    孤独是一种很折磨人的情绪,不,这不是情绪,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境界。申夷忧这些年来一直一个人忍受着家族中的压迫,当她想要反抗的时候,能帮助她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只有高逐戌愿意在千里之外协助她逃走。姜鸣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用那些自私的理由将她留在山上,自己要做什么很清楚,但是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她?

    姜鸣突然惊醒,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周围没有人。他摸了摸背上的冷汗,又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恹恹道:“仓绫山脉,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姜鸣沉寂了许久,便站起身来,但是身体的沉重感再次像潮水一般袭来,他脑袋有些发晕,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使用了一次十尺戟,不出意料地再一次将自己的力量用干净了,他现在的伤势又重了几分,照着这样的状况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伤势痊愈。

    姜鸣缓缓走出营帐,帐外的侍卫立马躬身行礼,姜鸣问道:“是六统领送我回来的吗?我睡了几个时辰了?六统领现在在何处?”

    侍卫道:“是几个第八营的兄弟送将军你回来的,但据说是奉了六统领的命令,距你回来已经有两个时辰,现在是日入时分。六统领现在何处我并不知晓,不过自千枫客栈来了一位医师,说是要为五统领治病,很有可能六统领正在五统领的营帐。”

    姜鸣听到回答,便慢慢向着蒙阆的营帐走出,等到达那里的时候,林寒与炼茶师正从营帐之中走出来,见到迎面而来的姜鸣,没有说完,只是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姜鸣走上去问道:“老先生,不知现在蒙阆的疫病该采用什么方法救治?”

    炼茶师还未说话,林寒便道:“老先生只是先诊断了蒙子的状况,应该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如何救治。”

    姜鸣点了点头,炼茶师却道:“年轻人,你跟我过来,我想单独对你说几句话。”

    林寒与姜鸣暗通眼色,姜鸣便走了过去,屏退了四周的侍卫,当下只有他们两人。

    炼茶师环望着四周,道:“你们的军营打理得确实不错,即便是秦军之中的精英部队也是难以比肩。”

    姜鸣道:“这都是他们的手笔,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梁津善于处理军务,这些兵士的训练大多都是梁津负责,罗湖也出了不少力,不过其中却是没有我的事,我除了这一身无武艺,对于军队中的事还不如一名校尉知道得多。”

    炼茶师淡然道:“这也是你的长处,对于武道来说你比他们更为纯粹,除了你们卧华山的六统领林寒,你便是最适合战斗的人,这也是楼主为何挑选你参加旗战的原因。”

    姜鸣道:“看来老先生也是知道了,应该正是因为我与常安楼主做了交易,老先生才会被派遣到这里来吧?叨扰之处,还请老先生见谅,交易是交易,但是我与老先生却并不只是交易,自喝了老先生的三浮三沉的茶水,我便是这样认为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炼茶师低低呢喃了几声,旋即道:“能喝到那茶是你的缘分,这以后想要再喝可是没有那么容易了,我虽然是第七幕的人,但是却并不具备第七幕的心,所以方才你那番话我便当做受用了。”

    姜鸣笑道:“莫非老先生还想再与我做些交易,让我买老先生一些茶叶不成?”

    炼茶师抚着下巴笑了笑,道:“那倒不必了,好茶只能是有缘人才能喝,你也就喝那一次,想要第二次就没有机会了。而且你这些年轻人,雄心壮志,意气风发,怕是最不喜欢的便是茶水的苦涩味道,似乎这军中的烈酒更适合你一些。”

    姜鸣道:“老先生慧眼如炬,我确实比较贪酒,想着今后或许就要跟酒过一辈子了,便放肆地痛饮,沉醉过几回,竟然有些不敢醉了。我想着这今后,可能有一天也会如同老先生一样,爱茶,惜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医有前提

    年少爱慕江湖,便舍弃掉所有,带着一身稚气去闯荡,到得最后浑身受伤,才发现自己疲累不堪,想要回去找一个可以养伤的地方,才发现自己的亲人已经在等待之中死去。那是的少年的已经不再是少年,江湖在他眼中也已经不再是江湖了。

    炼茶师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故事,在梦里,在迷雾之中,他总不是那个最懂生活的人,他甚至都没有认真接触过自己的生活,便已然成了这副样貌,衰老,虚弱,甚至白发斑斑,而且患上了不能治愈的疾症。他也是医者,很清楚自己多年留下来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他此刻看着眼前的姜鸣,竟然有几分感慨,他们也许相识甚浅,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们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雄心壮志,一样的让人可怜。

    炼茶师道:“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呢?”

    姜鸣黯然道:“她失踪了,可能是我弄丢的。”

    炼茶师坚定地道:“将她找回来。”

    姜鸣点了点头,但觉得这样的回答并不够,又道:“一定!”

    或许无法偿还犯下的过错,但若是能够让以后的年轻人能尽早地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故事便能少一些悲伤。

    沉默许久之后,姜鸣道:“老先生,旗战到底怎样的?”

    炼茶师犹豫了许久,道:“旗战啊,我也没有经历过,我的实力与年龄也不足以参加这种第七幕的盛会。你听说过天门榜吗?”

    姜鸣脑海中回忆着这三个字,他记得枪侠门人朱然曾经对他提起过,他道:“这我倒是听过,天门榜分为不才榜、不惑榜、知命榜,在一定年龄范围内达到一定的武道境界才能进入榜单,是整个九野之中所有杰出人才的证明。”

    炼茶师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异,道:“是这样,天门帮网罗九野所有人才,不才榜则最能代表所有年轻武者的综合武力,这份榜单也是由第七幕暗中掌握,但因为有着三垣之地的强大宗派监察,所以一切论证都是追求真实可靠,所以用这榜单来代表其中的实力,倒也算得上是真切。”

    “我朱天野在九野之中实力并不算突出,真正的强者数量也远不及钧天野、幽天野,这数年之内三十岁以下的最强者最强时也不过才是冲到了不才榜第四十五名,不惑榜中的最强者要好一些,但是才在十数位了。我这般年纪,恐怕应该追逐知命榜,但是自身实力才不过八段人位,连不才榜都上不去,真是可笑!”

    “我要说的便是这不才榜与旗战的关系,因为所有旗战的出战者都必须进入不才榜,这样才会被第七幕的监察人员认可,我们千枫客栈之内,只有浩、淼两人达到了这个水准,在位列于不才榜第七百三十与七百三十八的位置,所以楼主便想要让你替千枫客栈出场,博取最后一个名额。”

    姜鸣有些吃惊,浩、淼二人应该都是半步九段才对,竟然能达到不才榜七百多位,要知道当初的枪侠门人朱然也不过只是在四百多位,他恍然道:“照这样来说,我岂不是也在不才榜单之中。”

    炼茶师笑道:“你猜错了,你其实并没与位列这份榜单,不才榜列出了一千人,不惑榜有五百人,知命榜则有一百人,而你的实力虽然在这一带已经算得上不错,但是面对整片九野地域来说,完全排不上名次。如你所知,武道境界越高,能站住脚的武者便越少,整片九野地域能达到地位境界的人并不多,但是能达到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却是以万计数。”

    姜鸣道:“那我没有入得了不才榜,如何才能参加旗战?”

    炼茶师道:“楼主看中你的资质,相信你能在一年之内进入不才榜单,所以便将这个名额交给了你。”

    姜鸣撇了撇嘴,紧皱起眉头,道:“有点难啊,万一进不去,我是不是就没有资格参加了。”

    炼茶师淡淡一笑,道:“似乎是这样。不过我却是知道,在亲王朝之中有着一人进入了不才榜单,只不过他是万万不可能替第七幕参加旗战的。”

    姜鸣道:“是谁?莫非是三大兵马大元帅?不过他们的年龄都应该超过三十岁了吧?”

    炼茶师故弄玄虚地静了一阵,道:“这个人跟你很熟,而且在这秦王朝之内没有人不认识他,秦王朝皇室四皇子,秋绝。”

    秋绝的名字出现,姜鸣的脑袋猛然嗡嗡作响起来,他感到无比震惊,急忙问道:“这不才榜不是武道排行吗?秋绝只是一个善用计谋不谙武艺的人,怎么能上不才榜?”

    炼茶师低叹一声,道:“你倒是对于秋绝很许多错误的认知啊,此人智谋绝代,手段阴狠,若只是个不谙武艺的文人,又怎会有这样的性情?能进入不才榜单的无一不是天赋卓越之人,他的武艺一直隐而不发,这秦王朝中所有人都是你这般认为,但是有一天他展现

    出自己的实力,将会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姜鸣又霍然想起来,在下染城中被楚泓一记七空箭射成重伤的余肇锡向着秋绝发出了临死一击,数名八段的好手都没有挡得住余肇锡,但是最后秋绝却能凭靠着一身甲衣全无受伤,并且那时余肇锡已经身死,姜鸣没有看清楚当时真相是怎样的,但是他没有猜测过秋绝精通武道。是的,他不敢猜测。秋绝的绝代智谋已然令人恐惧,如果他还同时具有着不弱于八段人位武学大师的武道实力,那这个人便真的让人不寒而栗了。

    姜鸣细思极恐,又道:“老先生,你知不知道秋绝在不才榜中的排名?”

    炼茶师道:“自然是知道的,秦王朝中只有着这一人登上不才榜,我肯定会着眼记住的。不过这个排名可有些吓人,他位列不才榜五百二十位。”

    五百多位?这个位置远远高于浩、淼,甚至能够与枪侠门人朱然相比了,那秋绝的武道实力也是不难猜测了,高于半步九段,甚至已经跻身九段宗师之境。

    姜鸣再次震惊,只有切实了解一个国家的强者分布,才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九府联盟有着四名九段宗师,三位都是黑衣捕牙的统领,而秦王朝明面上只有三名方位兵马大元帅达到了九段束灵之境,但其实还有着卧华山的山主宗坤,羊塔风身边曾经刺杀过姜鸣的黑衣人,其实也只有这几人。但秋绝真的步入了九段层次,那他便是亲王朝的第六位九段武学宗师,这个身份可并不简单。

    但是,炼茶师为何要提及这些?

    姜鸣道:“老先生,既然秋绝有意隐藏武道实力,而且第七幕也没有向外人公布过,所以秋绝的事也肯定能算得上是第七幕密辛,为何要告知于我?这种告知,似乎太过特意了些。”

    面对姜鸣的疑问,炼茶师哈哈大笑,但是这笑却是引起了他重咳了七八声,炼茶师取出手巾擦了擦嘴角的鲜红,特意转过身躯,背对着姜鸣道:“这个秋绝不简单啊,二十四岁便能达到这种程度,真是天才之中的天才,若是让他继续修行下去,在三十岁之前达到不才榜第一也是极有可能的。在很久之前,第七幕高层便是对秋绝采取了保护措施,旗以下的组织不能监察秋绝,甚至对他的事情都采用了密封,没有脉主密令不得任何人查阅。前些天在下染城中发生了一场战斗,想来你应该是知道其中情况的,但是我们千枫客栈却无法去监察,只知道在那之后三名地位境界的散修死于非命,甚至惊动了朱天野修行盟的大人物。楼主也只是在那之后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看出,第七幕高层与秋绝做了一场交易,而其实第七幕并没有赚取到什么利益,据说秋绝用来拿来交易的宝藏残图经过专业人员验证,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还是无法打开那处宝藏。而秋绝便像是早就知晓一般,记得到了第七幕的支持,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天下能将那种惊心动魄的事做到那种程度,凡武之中只有他一人。”

    即便炼茶师并没有说明秋绝做了什么事,但是听到这些姜鸣已经能将之前知道东西都整合在一起,他所意识到的东西很少,唯有对秋绝的恐惧而已。

    炼茶师又道:“之所以将这些都讲给你听,是希望你能记下,警惕秋绝这个人,虽然与他周旋是极难,但是千万不要死在他的手上,记着,能逃便逃。”

    姜鸣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炼茶师道:“你就当我胡言几声,但是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毕竟能将一个强大的敌人放在最谨慎的记忆之中,这是作为强者的第一步。”

    姜鸣有些不知言何了。

    “好了,将这些事情都说了,接下来便说说眼下的事情吧,关于卧华山五统领蒙阆的事。”炼茶师转过身来,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却与方才的他似乎又不一样了,不仅仅是表情变得庄重了一些,而且连藏在苍老面皮之下的情绪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地漫溢出悲伤气氛,他道:“你真的想救他吗?”

    姜鸣再次疑惑起来,但面对炼茶师的盘问,只得认真答复:“自然是想让他活着,他是我的兄弟,自然不能死。我明白这疫病很可怕,但若是老先生有方法医治,我定然会拿出珍贵的东西交换。”

    “珍贵的东西?元金?”炼茶师戏谑地笑了笑,道:“我眼前珍贵的东西可不与你认为相似,我现在这般模样,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珍惜了,当然只是除了她。”

    姜鸣又记起在他与申夷忧出交趾城的时候,申夷忧曾经说起过关于炼茶师的事,当然那也是插花女的事,将那段故事噙在齿间,直至渗出丝丝酸感,这时他才会对这其中浓烈的感情有所了解。他也像是年少的炼茶师,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梦,追逐到了无数的遗憾。

    炼茶师似乎也在回忆着一些东西,随后望着姜鸣,呆怔道:“只是,

    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老先生,你说什么?”姜鸣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便又再次问了一遍。

    炼茶师淡然笑道:“元金与钱财并不足以引起我的重视,若想要我救他,你还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

    姜鸣有些不知其可,毕竟这已经与常安做好了交易,但是炼茶师被派遣到这里之后又提出了索要好处的要求,让得姜鸣颇感不悦,但是却仅仅是不悦,毕竟他觉得炼茶师不会这般无故为难他,毕竟这关乎着蒙阆的生命。

    “老先生,你想要生命只管说,我定然会努力做的。”

    炼茶师听到这话,露出了一抹微微浅笑,道:“好,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也会相信了,我希望你能办一件事。”

    姜鸣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炼茶师道:“我的女儿,很孤单,很无助,她自幼便生活在第七幕,在常安的教养下长大,也没有人与她做朋友,我希望你能够与她亲近亲近。”

    “啊?”姜鸣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炼茶师那认真的神情,道:“老先生,你不是在说笑吧?我与白姑娘总共说话都没有超过三句,你这番撮合倒是让我听不太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并没有再纳一房的想发,更何况白姑娘与夷忧也当过几天的好友,这样让我……”

    炼茶师突然怒斥道:“想什么啦,我自然是不会让我的女儿给你作妾,你已经有一位红颜知己,有些太贪心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帮忙照顾她,若是你胆敢仗着武力欺负,我保证你不会有未来的。”

    姜鸣欲哭无泪,莫名其妙地被作了一桩亲事,又莫名其妙地留下一桩嘲讽威胁,姜鸣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老先生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方才你说的话便是让人误会的,我才会那般回应的。且不说夷忧同不同意,白姑娘那种人物自然是看不上在下的。不过老先生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是指帮扶照看吗?”

    炼茶师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在的那段时间,能帮的帮助她,她已经经受过许多磨难了,但是后半生还是飘摇不定,我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托付,只能央求你帮忙照看。而且,她今后的磨难定然不少,我希望你能够发誓,照顾好她。当然,若是她愿意与你做朋友,你也可以用朋友之间的礼节相对。”

    姜鸣道:“这个不用担心,单凭白姑娘与夷忧的交情,我便会时常帮扶的,只是我有一些不了解,老先生是打算前往什么地方去吗?”

    炼茶师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之时似乎眉间的皱眉又多了数条,他轻声道:“算是吧,不得不将她再次抛下了。”

    姜鸣也是随之叹了一声,道:“炼茶师老先生,在这时我也想说一句话,若是事情不是太过重要的话,其实可以选择放弃,毕竟在更多的时候,陪伴才是最重要的。白姑娘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若是你远离了,她其实才是最为孤独的。”

    炼茶师再次点了点头,略微感激地道:“年轻人,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我了,我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现在知道什么更为重要,只是,这件事太过重要,我不得不做。”

    姜鸣无奈地笑了笑,算是认同了炼茶师的说法。

    炼茶师轻叹了一声,道:“走吧,我现在可以医治他了。”

    姜鸣将一张纸片递了过来,道:“老先生,这是我们从大明窟的一人手中拿来的,我方才细细看过,似乎并不违医理,你觉得对于治疗疫病有没有什么帮助。”这张药方自然便是矫平文拿来与蒙阆做交易的,自他醒来之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衣服里。

    炼茶师将那药方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许久,旋即将之撕成了碎片,随手扔到了地上,道:“这没用,不用再看了。”

    姜鸣一愣,没有想到炼茶师竟然直接将之撕碎了。

    炼茶师道:“这份药方就是我写的,估计你是被大明窟的人骗了,当年我曾经为了研究疫病的治疗方法前往大明窟,足足待了个把月才离开,虽说是有些成就,但还是没有找出解决疫病的方法。你拿的这些都是我写的研究心得,至于准确的方法却是不曾得出,那时大明窟之所以能够抑制住疫病的扩散,更多的原因是大明窟窟主埋了千万人,将那疫病传播的途径全部都打断了,才能克制住疫病,与我的研究倒是没有半点关系。”

    姜鸣再次震撼,原来矫平文口中那位医术超绝的医师竟然是他,姜鸣终于是相信了常安的话,说不定炼茶师真的有这一定的几率将蒙阆治好。

    姜鸣试探地问道:“经过了这几年的研究,老先生是不是有了一定的把握治好疫病了。”

    炼茶师轻哼一声,似是戏谑道:“还是治不了!”

    姜鸣再次呆怔。

第一百八十章 疾热之毒

    “疫者,鬼神所作,阴阳失位,寒暑错时,随邪气所生。庶民得之,一人至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治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综述为洗涤五脏,防以节令,调以阴阳……”

    炼茶师的治疗疫病的方法其实与那纸片上的道理相通,只不过却精确到了一些细枝末节,治疗方法自然是不能外传,杜衡与在外等候,姜鸣等了许久也回到了营帐,想来这是一个颇为复杂漫长的过程,而这军营还有着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办理,明日的夜晚还需要他的守护。

    林寒开始忙于自己事情,与其说是自己的事情,还不如说是军营军务,因为现在营中的所有决策都是他来处理,梁津似乎也是有意做一次甩手掌柜,完全放下这是事务开始了自己的养伤之旅。除了他,罗湖、楚泓、环子鱼都在养伤,有着红磷丹的奇特药效,想要在明晚恢复伤势并非不可能。

    姜鸣躲在营帐之中,盘膝而坐,这样的似是并不是能更好的聚气甚至是运转周身凡武功法,而仅仅只是为了舒服,让自己的精神更为专注而已。荒源鼎碎片的激荡需要用极为凝结的精神来支撑,若是在精神衰弱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做到的,但是现在时局紧张,他虽然并不能达到全盛时期的精神状态,但还是决定继续采用这种方式恢复伤势,现在的卧华山军营之中只有这林寒一人可以为战,他若是不帮他,他便是孤身一身。

    “放心,还有我,与我的方辕戟。”

    姜鸣嘴角掀起一抹浅笑,旋即又进入了到了精神空间,开始用激荡之法治疗自己的伤势,旁人只以为他是在修整,可他每时每刻都在耗费着极为庞大的精神力量,催动这荒源鼎碎片完成着那样枯燥的过程,自荒源鼎中逸出的能量寸寸传递如姜鸣的周身各处,在用一种极为神奇的手段滋养着他的身体。

    酷夏的阳光极为狠毒,似乎要将人身躯中的水分全部蒸干,因为现在卧华山军营的驻扎地正处于平原,无处能够遮阳庇荫,虽然许多兵士原本预定好的训练科目都暂停了,但还是有不少的兵士因为长期暴露在烈阳之下,导致他们脱水中暑而昏厥。

    但是军营各处的防卫还是得正常进行,若是因为怜悯兵士执勤便撤销这些岗位,卧华山军营无疑将会面临具备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名侍卫都在苦苦坚持着,希望白日早早结束,黑夜早一些来临,至少能将这无法忍耐的炎热带走,送来一点点清凉的感觉。

    “慕涯先生说今年的八月可能是秦王朝内百年难遇的酷暑月份,似乎草原上的各种野兽都收敛了踪迹,那会儿巡营的士兵出去,竟然在外面捡了一头晒晕的青鹿,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扛回来,说是要让统领们吃顿好的。”

    暂时担任林寒副将的一名六段武者跟在林寒身边,帮他处理着重重军务,虽然他的工作经验并不是很丰富,但仍旧是让林寒轻松了不少。粮草供应,林寒需要时常翻看粮本,并且及时地调整军营的补给用食用度,一般情况下粮官虽然都有掌控,但仅仅是盘查都足以让林寒耗费巨大的工夫。军营人员岗位设置,因为将要面临一场大战,所以要牵动的兵马并不少,林寒已经费尽心力地在布置,所有的漏洞与并不完善的地方也需要一点点排查,甚至是兵器上保管,军营中的大小琐事,为了不错过一些细节,他都要自己一一盘查。

    林寒微微有些疲累地眯了眯眼,道:“汪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被叫做汪晖的部将道:“统领,现在正是日央时分。”

    林寒道:“日央?现在应该是白天最热的时候吧?今日外面的营兵晕倒了多少了。”

    汪晖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很仔细地看了看,道:“现在已经有三十七个,还有着不少的兵士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这烈阳未免也是太毒了些,那些巡营的与站岗的都是听从了统领的命令,减少了执勤时常,通过多次换岗来减少中暑脱水的情况,今日已经比昨日晕倒了七十四个好很多了。”

    林寒微微点了点头,道:“慕涯先生的本事却是厉害,竟然能早早地算出气候变化,若是我们能早些听从他的话,多从山脉之中运来一些水就好了,现在平原之中的溪流已经将要枯涸,我们储存的水源也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容易引发一些病症。”

    汪晖道:“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派人下去排查了,若是一旦发现有人身患流感内病症,便立即隔离处理,防止外传,并且周医师的几位弟子也都回来了,想来这般情形应该足以应付军营中的医疗状况了。至于水源的问题,接到了统领的命令,我们已经派遣了一支队伍往山脉中寻找水源,不过因为前一条被不知名的敌人破坏的缘故,想要

    找到第二条怕是得耗费不少的时间。”

    林寒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再派些人去吧,水源对我军很重要,另外粮草的事情也早早地预备,让粮官早些前往卧华山要索要粮食,毕竟现在运粮栈道已毁,想要将粮食运送过来,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是!”汪晖点了点头。

    林寒又准备开始查看这些文本,但又想起了方才汪晖说的话,道:“那头鹿煮了之后不用给我送了。嗯……也不用给姜鸣、二统领、五统领、四统领、八统领他们送了,他们都在养伤,怕是吃不得这些腥物,让手下做了之后给慕涯先生夫妇送一份,给蝶姑娘送一份,给海洛她们送几份,对了,再给炼茶师老先生留一份,其他的便给火头军的还有几名执勤的校尉过过瘾吧!另外,今晚得早一些起灶做饭,晚上让执勤的士兵多多警惕。”

    汪晖迟疑片刻,还是道了声是。

    等到汪晖出去,林寒有些失神地道:“要是柳观与骆风至还在该多好,也不至于这么忙碌,直接将这些事务交给他们便好了。唉,可惜啊。”

    汪晖现在是林寒心中副将的人员,卧华山的每一营的副将也通常都是统领选择,标准在于有着一方面的出色能力,并且实力达到了七段人位。汪晖其实在处理事务这方面已经具备了作为副将的能力,但是其武道实力一直停留在六段人位难以进步,这让林寒的调令还是有了迟疑。现在第六营中并没有副将,平日里营中事务都是林寒亲自处理,现在林寒还有掌控整个军营的事情,自然是没有空暇再理会自己的军营了。

    于是林寒将这些任务交给了三名能力还行的校尉,打算让他们在磨砺之中进步,并且给予他们副将的职位,只不过这个事情还是有待商榷,虽然现在第六营中缺少管理层面的人,但是秉着宁缺毋滥的想法,林寒还是打算将这个事情再往后推一推。

    汪晖来到火头军中详细讲述了林寒的意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便看到有一名兵士栽倒在地,于是上前去亲自将之扶了起来,但是他突然发现那名晕倒的士兵身上竟然有着许多红疹,遂向周围的士兵问道:“这个兵士平日里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与昏倒的士兵在同一间营帐中一名兵士道:“他好像有些身痒,回到营帐之中也是时常挠背,每一次都把背部抓烂他才舒服一些,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状况。”

    汪晖想了想,将这个营帐的位置问清楚之后,便派几名兵士将之抬到了隔离的营帐,周医师亲自出现诊治,不一会儿林寒也来到了这里,汪晖便将事情的先后说了一遍,又道:“我已经让人将那个营的兵士都撤了下来,并且劝说他们接受检查,我们发现他们其中大概有五六人也是染上了这种红疹,但是现在还不能排除是否其他营帐之中也有着这种情况出现。”

    林寒点了点头,见周医师出来,便询问情况,周医师道:“果然是疾热之毒,在这般高温之下,恐怕早就生出了这种病了。这种病症以为可怕,若是不及早施救,恐怕我们这个军营都会被传染。虽然这种病症比不得五统领身患的疫病传播能力强,但却更不易被察觉,通常在腋下、口腔、腹部出现红疹,并且引起痒痛感,要是有这样的情况的兵士应该及早治疗。六统领,我建议赶快对全营兵士进行检查,并且派遣兵士买药采药,想要治疗这种病症并不难,所要用到的药材也是很普通,但是却耗时颇长,而且在治疗过程中要避免接触阳光,我现在就写下药方,统领需要赶紧去措置药材了。”

    林寒担忧地吐了一口气,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军营之中一旦开始蔓延流行疫病,那将是很难治理。虽说这疾热之毒并不是太过致命,但一旦大范围地蔓延,全营将会有超过一半的人不能执勤,到时候军营的战斗力也会大幅度降低,应对敌人的偷袭也将变得不能持久。

    林寒道:“汪晖,你这件事干得很好,但是今日却不能为营中兵将进行检查了,今晚大战之后再做定夺。你现在将这件事告诉慕涯先生,询问一下他的意见,说不定他会用好办法。”

    汪晖有些犹豫,道:“统领,慕涯先生前段时间虽然立功许多,但是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参加过战会了,他会不会因为要离开卧华山,便不打算帮助我们了。”

    林寒道:“应该不会,我相信姜鸣的话,慕涯对待妻子比我们要重要的多,所以才会不理军务,当然这本来也就不是慕涯先生的义务,当初他能选择能帮助我们,并且在几场大战之中出谋划策,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已,不管他现在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能抱有这种瞧不起的态度。他,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时间也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夜幕降临,烈阳终于坠落,这对于全营兵士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欢欣雀跃的事情,最起码又在这般酷暑之中活下来了。

    林寒在军营之中指挥若定,虽然各方证据证明庞路很有可能在今夜前来突袭,但毕竟只是猜测,即便慕涯神机妙算,但也有一定的可能会猜错,所以庞路会不会派人袭营还是疑问。不过,他却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防垒措施,将整个军营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同时为了保证守营之事万无一失,还埋伏数股伏兵在各处,虽然经历了一天的暴晒,各营兵士的战斗状态都不是很好,但林寒对他们有着极大的自信,当然也是对于自己能力的一种自信。

    姜鸣走进营帐,手中握着方辕戟,眼神之中有些疲累,但是全身的劲气却是恢复了不少,他来到林寒面前,笑道:“你现在一直在做这些事,不烦吗?”

    林寒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没有其他办法,你们都能因为受伤抛下所有事情,老津那家伙明明只有手臂受伤,但却要装出一副半身不遂的模样,随手他可以为了养伤躲避这些,但是将所有事情都抛给我,有些太过分了。”

    姜鸣哈哈大笑,直接坐在林寒旁边的地面行,道:“估计他们都觉得你平日里闲散管了,现在有了这么好的理由,哪能不让你多干干活?况且,这些活我看着不是太累啊。”

    “你试试?”林寒没有好气地叹了一口气,又将头转向姜鸣道:“你的那红磷丹有没有用?你是不是也服用了,现在看起来似乎伤势恢复好多了。”

    姜鸣道:“我没有服用红磷丹,一枚二百五十万白银,我可舍不得,这都是我修养的结果,我现在应该有接近全盛时期的八成力量,足够应付这场战斗了。至少这红磷丹的效用如何,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去找常安的时候,本来想索要萧命丹,但后来才发现萧命丹才是真正的神丹,我是真的买不起,所以也只能听从常安的建议。”

    林寒微微诧异,啧啧嘴道:“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一枚红磷丹便是需要二百多两白银,那萧命丹不知要贵到何种天价?难怪在军营之中一般见不到这种速效灵丹,并不是人们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换取,只是他们压根就用不起啊。即便是秦王朝的财力,想要买下几颗也是不太容易,更何况那些真正管理军队开销的官员可不会允许这种消费。”

    姜鸣笑道:“知道就好,我为了帮你们恢复伤势,可是付出了几百万的白银,你难道不报销一下吗?毕竟这可都算是军费。”

    林寒道:“别妄想了,我这里可不管银钱。而且你帮的是他们,又没有给我,我凭什么给你报销?我们卧华山也从来都没有这种惯例,你要是想要钱,可以直接去找老津,他若是伤好了,肯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

    姜鸣不寒而栗地浑身一抖,道:“那就算了,为了些身外之物,我犯不着将自己的命搭进去,跟梁津打一场可真是要命,那充斥着霸道力量的捣马柝我可不愿尝试。”

    林寒道:“等今晚过了之后,我陪你过两招,好久都没有切磋过了,让你看看我的枪法有哪些进步。”

    “好啊。”姜鸣朗然一笑,打趣道:“那你跟我打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放水,我是不会有丝毫留手的,若是将你打伤了,也不要跟我所要医药费用,这是前提。”

    林寒轻嗯了一声。

    两人之后便再也没有继续说话,现在正是夜入时分,如果有人袭营还要等待夜色深沉,想来还有着两三个时辰。

    林寒便继续审阅这军营事务,姜鸣竟然是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旁人应是不知,他连夜动用庞大的精神力量催动荒源鼎碎片完成激荡,虽然能使得他的伤势迅速好转,但却没有办法回复精神上的疲累,他若不是因为还有一场大战要却上,怕早就睡倒了。到了林寒这里,有了林寒相陪,他才觉得安心了一些,便在这种情况下昏昏睡去。

    林寒摇了摇头,也没有打算将之叫醒,毕竟外面的营防都已经布置好了,他所要等待的便是庞路派人来袭,只要不是非常的手段能一击打破营门,那他与姜鸣赶过去便不会迟。

    两个时辰过去之后,天色开始昏沉,这夜无月无星,八月初,无夜光,有寒刀。

    突然一声震响,林寒听到了许多兵士的嘶喊声,姜鸣也被惊醒。这时一名侍卫在外报道:“六统领,秦军来袭,分为两股,自北边与西边进攻我军营门,杜衡与将军、冯庆将军已经带人赶过去了,具体作战还待统领发号施令。”

    林寒站起身来,与睡眼惺忪的姜鸣相视,朝着帐外喝道:“传我命令,大军分为两股,由我与姜鸣将军带领,迎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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