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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丘之永生全文阅读

作者:世外花果香     九丘之永生txt下载     九丘之永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8 鬼胎

    老玄这样一说就有点头疼了,进入甬道不久前就看到了一扇半开合的门户,如果老玄所说不假,那眼前的门又该作何解释?

    思绪百转千回得到三个可能。

    第一,老玄从那图中得来的是虚假的信息,出口并不止一个,但这样一来那张石桌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因此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可以排除,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也有古人想把闯入者送给那些鬼脖子当食物的可能,只是这样大费周折实在没有益处。

    第二,老玄得到的是真实的信息,但是那水车并不是机关运行的枢纽。所以我们将那水车卡住并没有停止这个机关的运行,这就是说这扇门和之前看到的是同一扇,也就是说这个无限循环地甬道依旧在运行,我们又走回来了,可回头去看并没有看见来时的入口,因此也可以排除。

    第三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图是真,所以老玄得到的信息是准确的,水车是机关运行的动力装置所以机关也是存在的,但是卡住机关的石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生了松动。因此在看见之前的门户后,机关又运行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门就随着机关的运行到了我们的前方,而且现在的机关任然仍然出于关闭状态,否则这扇门应该是和墙融合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这门的后面,正是老玄之前遭伏击的城郭形迷宫,虽只有一墙之隔可比不得这里安全。而且老粽子和鬼脖子都能轻易的要了我俩的小命,但是如果继续走,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才是出口,一但那石桌破碎后这里的机关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行起来,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犹豫之间只见那门的通道较之前似乎窄了许多,想来是那石桌撑不了多久,这机关又要开始运行了。

    此时整个石门都在轻微的颤抖,那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闭合,一时之间也来不及解释,推着老玄就冲出了门外,果不其然在,退出来之后那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如果再晚上一秒,非得被困住不可。

    在外面还有脱身的机会,可在那走廊的里面是一点对策也没有,很多时候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要比那神鬼莫测的机关容易对付,而且也不想重复之前的遭遇。

    老玄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只好详细地给他解释了一遍,由于已经到了鬼脖子出没领地,所以只好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那些怪物。

    老玄听罢难免一溜马屁,一个劲地夸我脑瓜子好使,可在下了墓后确确实实地被吓怕了,老是被一些突然出现地东西给整得提心吊胆,所以实在没有心思听,最后也不知道老玄究竟说了啥,想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老玄确认了地形之后,就领着我往外走,老玄指着墙上的标记对我说,他之前来过这个地方。

    看到老玄留下的标记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家人了,就连我俩留下的标记和高度都大同小异,难怪会被对方的方向弄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老玄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个迷宫我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遍,虽然结构复杂,但好在除了这堵墙之外,其他的地方不会移动,再加上之前留下的标记,只要让我们找到了一堵墙,就能保证能带你出去。”

    老玄言之凿凿,不似唬人,也觉得出去大有希望,在老玄的带领下东弯西拐走了十来分钟,时间虽然久我却知道并没有走出多远,因为害怕惊动鬼脖子,所以都尽量压制脚步,就连手电筒的光都用布尽量遮住,光线也压到了最低。

    一路上许多残肢断臂,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许多鳞片,那些肢体都断得极其不平整,似乎是被生生扯断地一样,由于它们特别的指甲和极其修长的指骨,我敢断定这就是那些鬼脖子的物件。

    触景思迁,难免想起之前老粽子掀开鬼脖子头盖骨的一幕,但奇怪的是周围的打斗痕迹很明显,这说明这些战斗是发生不久的,可这些肢体都只剩下了骨头,就连血迹都未曾发现半点。

    就如同被什么啃过一样,第一个瞬间就想到了老粽子,可又否定了这个推断,因为老粽子是不吃肉的,就算吃也不可能啃得这么干净,也会将骨头拆得七零八落,这深藏的地底世界,还有一些隐藏可怕存在。

    刚要把这一发现告诉老玄,话到最边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老玄一动不动,盯着一个角落死死地看,这一次吸取了教训,知道老玄停下来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举着手电一扫,是一处稍微大一点的通道处,地上散落着较为完整的尸骸和鳞片,但它们都只剩下森森白骨,老玄指了指角落里的碎布条,表示之前确实来过这个地方。

    老玄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严肃道:“正常的尸体要变成这个模样,非得三五月不可,之前在墓室逗留不过数小时,这些尸体就成了这模样……莫不是这些尸体都让那草狗给啃了?我就说那僵尸怎么一见面就扑你呢?原来是在这地下待的年头久了,想拿你开个荤腥,都怪你小六子长得细皮愣肉,敢情今儿个我才明白长得安全的好处…”

    知道老玄是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不由打断道:“你他娘的可拉倒吧,你见过哪个僵尸是吃肉的?它要的不过是精血,就算这只老粽子有特别的嗜好,也不过是爱吸些脑浆,真让它吃这么多非得给它活活撑死不可,你还当它肚子里另有乾坤不成?”

    老玄一拍脑门对我说:“小张啊,你是说这不是那老粽子啃的,难不成咱们是穿越了,我们在那破墓室里呆了半年不成?”

    闻言不由笑骂道:“你奶奶的可别开玩笑了,我说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你要记住你是**的接班人,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学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这些牛鬼蛇神的想法是不能有的…”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的声音,我们遁着声音寻去,只见西南角落里的白骨堆得尤其的多,而那声音就是从白骨之下传来的。

    老玄一向胆大,给我打了个眼色,径直用枪杆将白骨轻轻的挑开,露出了一具新鲜的鬼脖子尸体,之所以说它是尸体,是因为那尸体的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而且同之前那只被老玄杀的鬼脖子一样,身体干瘪,明显缩水,而这只更甚,浑身上下只剩一张皮了,骨骼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然而那尸体却挺着个大肚子,比十月怀胎的妇人肚子还要大,而且它的肚子竟在不停的扭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此时既觉得恐怖又觉得诡异,因为只要是哺乳动物,无论什么物种,只要母体死亡,里面的胎儿本应该因缺氧而死去,可现在倒好,那玩意儿不仅没事,反而还有要出来的迹象,它的肚皮也被剧烈的拉扯,随时都有可能撕破。

    老玄递了个眼神,大抵是咨询我的意见,我对老玄说:“现在可不是当善人的时候,看它撕扯的狠劲,就知道它不是个善茬,说不定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两给它打牙祭,这种鬼胎本来就有悖常理自然,本不该存活于世,而且要是它要认你当爹当娘,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好笑,顿了顿继续对老玄说:“其实你也大可帮它个忙,说不定它还会感激你呢,只是它是要喝奶还是饮血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老玄听罢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娘的少挤兑我,俗话说得好咪-咪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但是我这个可没有奶。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老玄被我一番吓唬,明显已经放弃了救它的想法,这明显将生杀大权交给了我,我对老玄说:“不如听天由命,一切都是它的命运,出得来是它命不该绝,出不来是它命中注定?”

    虽然口上这么说,打心里却不希望它能够出来,因为鬼脖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也有九成的把握它出不来,毕竟肉皮的韧性是极好的,试想小鸡破壳而出都有胎死腹中的例外,更别说被脂肪和皮肤包裹的婴儿了。

    那胎儿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挣扎得更加猛烈,但同我预想的一样,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都没有突破出来,见状稍稍放心招呼了老玄就走。

    沿着甬道才走了几步,又静悄悄地退回到了原地,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通道已经被那些鬼脖子给堵上了!

    此时早已将火把拿在手中,随时准备点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紧张,老玄却镇静得多,指了指我们身上的血,这才想起将那鬼脖子的血抹在身上的作用,就是为了混在它们之中。

    而此时谁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突然一只格外强壮的怪物发出了轻微声音,似乎在传达某种命令,随后一只正常大小的怪物缓慢而谨慎地靠近我们。

    老玄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也只好老实呆着不动,可心中却慌得一批,我知道如此近距离它如果突然发难,我不死也得重伤。

    那怪物凑过来先是闻了闻老玄,似乎对老玄非常地有兴趣,那格外壮硕的鬼脖子似乎是它们的首领,对老玄又闻了闻,最后居然一脸亲昵的蹭了蹭老玄的身子,就如同乖巧地宠物一样,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向老玄投去询问的眼神,但老玄一脸茫然比我更懵,此时突然看见那鬼脖子的脚踝上套着一个铁圈,原本应该有铁链的,大概是因为年月久了便腐蚀断了,这样突然想起年幼时在三阿公家里的那一只也戴着锁链!

    一念至此,脑中骤然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推理,那就是有脚铐的鬼脖子都曾是三阿公养的,它们通过血的气味来判断敌友,老玄身上流淌着三爷爷的血脉!

    也就是说老玄之前没有受伤的时候,它们无从区分所以追击老玄,老玄在搏斗中受伤后,第一只通过血腥味认出老玄的鬼脖子,便是在甬道追我们那只!所以当时它临死反扑的不是重伤的老玄而是我!而那只鬼脖子也确实戴着铁链……

029 骨立魂销

    第二十九章妖魔齐至

    这个推断不知怎么向对老玄解释,而且那粽子也老是对我阴魂不散,总不能说那粽子也与三阿公有瓜葛,想到这里难免对自己的推断有所动摇。

    鬼脖子似乎非常惧怕强光,非常不客气地将我手里的光源一巴掌就给拍在了地上,手电在地上扑闪两下又重新亮了起来,对不知来历的东西往往心存敬畏,这一点就如同我见了鬼脖子,和鬼脖子见了发出强光的手电是一个道理,因此原本就谨小慎微的鬼脖子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这才得以保住这个原本就“勉强”的光源!

    身材欣长的鬼脖子在四周一番闻闻嗅嗅后,终于呲牙靠了过来!

    看着它面目可憎的模样,握住扳机的手指不由紧了紧,余光中老玄不动声色地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且看能不能蒙混过关,所以只好强行压下忌惮,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一些。

    那只鬼脖子靠近闻了又闻,最后似乎还是不能确定下来,然后喉咙里发出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咿呀咿呀,不知什么意思。

    半响过去了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双方就这样默默沉寂了下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气氛一瞬间就凝重了起来,整个墓道里落针可闻!

    就在与老玄交流眼神之后,决定先发制人时,那为首的鬼脖子率先发出了一串长音,随后鬼脖子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声音时长时短,时辽远时低沉,毫无规律可言,但似乎又没敢放开嗓子吼,似乎怕招来什么东西。

    声音响了一阵这才放心过来,这它娘的是在报数!

    四周一通乱叫后又陷入了寂静,不禁有些诽腹,“他娘的这也太人性化了吧!”一时之间毫无主意,四周的鬼脖子似乎又生起了敌意,可此时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这他娘的到底是报数还是接暗号?

    如果接错了怎么办,若是一人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若是遇险老玄绝不会袖手旁观,而现在本就伤得重,又没吃什么东西……

    正当寻思要不要唱个歌吹个哨,老玄似乎伤得重了一个劲的咳嗽,我却没有真正意会到老玄的用意,看见老玄的神情心中猛然一动,这他娘的是叫我装病?

    可此时却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咳了两声,只一出深便把自己吓了一条,这他娘的也太难听了吧?

    不大不小的声音通过甬道传出老远,还未收到鬼脖子的反馈,岂料想那沉寂多时的鬼胎竟然又动了,此时却不再觉得诡异,而是切切实实的大恐怖!

    因为在鬼脖子悄然无息包围我与老玄的时候,它便沉寂不动了,起初还以为是死了便没多想,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长的时间,便是天王老子转世怎么着也该死了。

    鬼脖子似乎也被吓得不轻,短暂犹豫之后一只鬼脖子靠近它后用爪了在它的肚子上拉出一条口子,孕妇一样大的肚子,非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四溅,反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快速萎缩。

    短暂沉寂后突然涌出数百只黑色的甲虫,正是老玄喉咙里吐出的三尸虫,而且个头都比之前的那只大出几倍不止!

    靠得最近的鬼脖子毫无防备,那些虫子犹如潮水一般向它涌去,那鬼脖子反应极快浑身上下迅速收拢,鳞片整齐排列,一时之间那些三尸虫也竟奈何不得它。

    但是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它的皮肤尚未完全收拢,便有几只三尸虫扎破了它的皮肤钻进了血肉里,一时之间鲜血喷溅而出。

    血液又对三尸虫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只撕咬得更加迅猛,那鬼脖子吃痛竟然在地上翻滚起来,口中发出了极其凄厉的惨叫,三尸虫瞅准了机会,疯狂地从嘴里鱼贯而入,就连惨叫声都被硬生生地堵住了。

    随后那鬼脖子再也承受不住百虫噬咬的折磨,竟张开浑身鳞片放弃了抵抗,虫子得势便尽数涌入它的身体之中,此时那鬼脖子还未死去,之间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亡,只留下一副骨骼以及众多的鳞片,还有那尚未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味儿!立骨**莫过如此!

    眼前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快到几个呼吸间便将鬼脖子蚕食殆尽,快到旁观者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三尸虫吃完尸体之后意犹未尽,脱离了骨骸便向四面八方涌去。那些鬼脖子却有对付三尸虫的窍门,浑身上下皮肤一收便将自己藏在了鳞甲之下,这招确有奇效,那些虫子当真奈何不得它们。

    但是仍然有几只鬼脖子在惨叫之中倒在了地上,细看之下才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受过伤身上的鳞片不再完整,大概是与老玄、老粽子恶斗时留下的,这些原本都是小伤,但此时却成为了它们致命的缺陷,三尸虫几乎见血即狂,疯狂地钻进鬼脖子的身体,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一度血腥异常!

    其中几只被撕咬的鬼脖子受不了这些痛苦,转身便冲进了甬道深处,但它们却不直行,而是贴墙而走,速度之快实在令人乍舌,然而那些鬼脖子退去不过十余秒,又一步步折了回来,此时四面八方隐隐传来整齐划一的“嘎吱嘎吱”之声。

    此时从尸体中爬出来的三尸虫也终于跑到了身前,老玄直接就被那只大鬼脖子抗在了肩头,可怜没有老玄那般好运,只好将火把点燃,灯油遇火即燃,一时间火光冲天,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万分华彩!

    此时再向四周看去,一颗心已经沉入谷底,只见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已经爬满了三尸虫,那些鬼脖子似乎比我与老玄还要紧张,紧张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一动不动,似死去了一般,好在这些三尸虫天性畏火,一时之间近不得的身来,可也知道这也并非长久之计,一旦火把燃尽,下场绝不会比那鬼脖子好上多少!

    此时不免喟然一叹,真是自己给自己敲了送钟!原来那铜钟的作用并非是和尚庙里清心报时的暮鼓晨钟,而是万虫集会的进食信号!

    此时鬼脖子也不再轻举妄动,老玄翻身下来,几次都想借助火光突破重围而去,可那些三尸虫似乎知道我们的企图,们退它变进,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们非得被活活耗死不可,因为老玄说即使找到找到那条“华容道”,全速出去也需要个七八分钟,更别提现在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几次寻找突破口都被硬生生地堵了回来,此时火把已燃烧过半,同老玄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散在地上的骨骸,强烈的求生欲迫使我俩将这些骨头尽量收集了过来,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只管烧了,尽人事听天命,莫过于此……

030 英雄气短

    原本以为点燃这些“新旧”骨头会费上一番周折,没想到遇火即燃,刹那间幽蓝色的火光熊熊燃烧起来,骨头燃烧发出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油脂经过炙烤后火势大涨。

    片刻之后过蜃气朦胧,隐约可见火光之中构成一方摇曳的“天地”!

    一株通天神树耸立与天地之间,不知其高几千里也,树冠如同卷云托天而起,天上日月同悬,天地间烟雾水气弥漫,地上海浪拍案,岩浆滚滚肆虐,树上莽荒海兽环伺,很有高楼,只是火光摇曳间看不真切!

    老玄此时伸出手晃了晃,等我回过头来时蜃气构成的异景已是荡然无存!而老玄似乎根本没有看见!

    此时此刻,望着那妖异的火光不仅有些失神,相传帝王将相的陵寝中常以万年不灭的明灯作为接引之灯,说它可以燃烧万年实在有些夸大,但一个完整的长明灯是能日夜燃烧几年的,甚至十数年。

    顶级长明灯取自南海鲛人,将鲛人活捉后关在特殊的模型中活活闷死,这种模型一般比本体要小上几分,所以就连它们死后保持的微笑都是被生生挤压出来的。

    设长明灯的起因,主要来自于鲛人生活的海域,秦汉帝王对海岛仙山一说深信不疑,认为得道的神仙都隐居其上。

    又因鲛人与人形似,并具有一定的灵性,理所当然认为鲛人是供神仙们驱使的生灵,再因方士从中作梗,认为它们常年生活在海中,沾染了部分仙山上的灵气,即能够接引灵魂度过茫茫大概抵达仙山。再有帝王大多秉权好杀,所以绝大多数朝代内鲛都遭到疯狂的捕杀。

    关于长明灯的用处其实还有一说,这一说来自羽陵遗书!

    关于长明灯的介绍,与古之相传大同小异,“长明灯遇水俞炽,更可燃尽虚无。”虚无也就是空气的意思,也就是说即便在没有氧气的空间内也能燃烧,直到将封闭空间内所有的气体都燃烧殆尽之后才会熄灭。

    这样就达到了完全真空密闭的状态,使得棺木数千年不腐,墓中一切历旧如新,即便千年之后再度开启,墓中一切依旧不会被瞬间氧化,因为在长明灯燃烧之时同时会为墓中的一切披上一层天然的保护膜。

    但这种格局大多远离江河湖泊以及地下水系,并且对防水的工事有绝对的信心,否则燃烧后的压强便会汲取流水,淹及墓室。

    毁坏墓中之物事小,破坏风水格局、祸及子孙万代事大。众所周知,陵寝为己逝后统御一方为虚,为阴泽子孙为实,况且大多能够配长明灯之物皆为皇陵,又多葬于华夏龙脉,这就涉及到了龙脉一大奇景真龙吸水!

    真龙吸水声势浩大,一般吞江吮海,不吸则已,一吸便可引发天地异象,方圆百里遮云蔽日,电闪雷鸣,汲取百里的湖泊河流雨水,降于一地,光汲于墓室之中的微末水量又哪里能够维持所需?

    届时真龙奔雷而去,原本的格局比被破坏,所以原本极佳的风水宝地便化作废穴,较之平民之墓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这里的空又并非真龙,而是山水剥换,千百年累计的“龙气”!

    顷刻之间脑中便闪过无数的念头,抬头去看老玄,发现他正盯着跳动的火焰愣愣出神!

    惨蓝色的光芒映在老玄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显人,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此时处境不妙,也顾不得其他。用力拉了拉老玄,老玄也回过神来,只是不知道刚刚看见了什么,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加上他本就失血过多,面色不能再难看了!

    此时再看那蓝色的火焰,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只觉得它柔软得像水一样,止不住想去触摸。

    手还未触及到它,老玄一巴掌打在我的手上,一吃痛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蓦然向后退了几步,心也冷到了极点!在这短几秒内竟然连续着了两次道,只觉得它好生恐怖!

    此时火势渐大,直映得甬道内人影错错,此刻三尸虫虽慑于幽火不敢过于靠前,但终究是到了脚边火光之外。

    此时老玄早已经将漏网之鱼踢进火堆中,一时间就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这让我与老玄稍稍心安。

    三尸虫见我与老玄率先发难,竟再也不管不顾,疯狂地涌了上来,此时只好与老玄拿着早先准备好的火把驱散,明火一燃三尸虫瞬息退出数米之远,将我与老玄团团围住!

    僵持了数息,只见数米外虫潮涌动,数以万计的三尸虫相互重叠,眨眼间便堆积成了一人多高的黑色金字塔!

    高度几乎与我齐平,一只比其他小上数倍的金色三尸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最顶端,似乎颇为人性化的站起来挑衅,犹如攻城拔寨的领袖,三尸王虫无疑!

    这不看不要紧,越看越是眼熟,他娘的,这就是老玄嘴里吐出来那只!

    三尸王虫并不着急进攻,俨然是想等火光退散后,再来收拾两个“盘中餐”!

    只见鬼脖子遗骨燃烧之后竟为消散,而是化成如同江水一般粘稠的浓雾,笼罩在三尸虫中间,这他娘的竟然是在借尸骨内的“烟雾”修炼!

    四下里越发喧嚣,三尸虫潮近乎疯狂地向火光靠,四周如同沸水一般起起落落,可三尸虫偏偏不敢僭越边界,偶有几只被挤下“城墙”,便被幽火点燃,落得个烟消云散!

    看着三尸王虫愈发气定神闲,似乎吃定了我与老玄,心中猛然窜出一股“讥讽”味道,对着金字塔的顶端抬手一枪,金字塔尖顿时尸骨无存!

    虫王一死,原本还嘈杂的空间里瞬间落针可闻!随后那些三尸虫悍不畏死,犹如浪潮一般涌来。

    三尸虫沾染上幽蓝色的火焰,直接烧得个皮开肉绽,一时间焦味、恶臭味充斥而来,着实恶心难闻!几乎瞬间便死伤千百,可那些三尸虫仍是前仆后继一波一波涌来,随着那些三尸虫尸体堆积,火势渐大,直烤得我与老玄汗流浃背。

    幽蓝色火焰遇物即燃,本以为可以能够拖住一时三刻,不料三尸虫似乎开窍一般又向后退去,随后重叠起来堆成高楼,站在“楼顶”,双腿一蹬铺天盖地越过火光“飞”了进来!

    绝望!面如死灰的绝望!

    再也顾不得什么狗屁修养,忍不住骂了句:“操!”

    看着三尸虫扑来,只觉得逃生无望,出神之间竟然忘记了躲避,再反应回来之时已然到了眼前,此时已经再顾不得骂娘。

    本能得抬起胳膊护住,老玄应变能力极强,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外套,一提一挽便将大部分尸蝥裹住,抖手间将它们扔在了火光之中。

    饶是如此,任然有几只漏网之鱼的尸蝥,跳进了火圈内,对老玄心存感激之余,只好将“幸存”的三尸虫一一烧死。

    老玄大叫一声:“枪!”

    当下与老玄互换武器,老玄装弹极快,抬手间,必有一栋栋“高楼”土崩瓦解,我也只好一手拿火把,一手拿着刀将圈内的三尸虫一一拍死!

    配合着前前后后抵住了十余次攻击,两人都挂了彩,手臂上背上都是长短不一的血痕,难免激起了年少的血性!

    而此时弹药所剩无几,只要不成势头的“高楼”尽量不用枪,而我俩的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被三尸虫撕成了布条,只是还没有完全散开!

    又一次十多只三尸虫,突破衣服疯狂地撕咬老玄。老玄原地一个打滚甩掉数只,将衣服扔进火中,顺手捡起火把往胸上一扫便将其余的三尸虫打在地上,抬脚踢进火光之中。

    此时“尸骨”与火把燃尽,与老玄各持残存的骨头火把、靠背而站,大有一番豪气弥漫胸间,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此时三尸虫又停止了攻击,之前吃过一吃亏,这回长了记性,更加警惕起来!

    只见甬道中三尸虫似乎炸开了锅,中间分出一条路来,悠远而沉重的声音经过放大传入耳中。

    “咯咯咯咯”极近

    与老玄对望一眼皆是惨然一笑,是那老粽子到了!

    出神之余左手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不知何时一只三尸虫已经半截钻进了血肉里,惊骇之余连忙用手去拔,却怎么也拔不下来!

    但也明白三尸体虫钻进了身体里,非得被折磨死不可,危急关头顾得上恶心不恶心,只好用嘴去咬,或许是用力过猛,这一口直接将三尸虫咬碎了,又臭又腥的墨汁液满嘴都是!

    老玄一拍我的肩膀,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看,却不见人,只感觉到一手握住肘关节用力一按,只觉得左手麻木到了极点,一只火红的骨头,已经结实地按在了我的伤口上。

    出奇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痛,虽然依旧痛,可却没有到达不可忍受的地步,骨头粘之即走短短两秒,算是野蛮地止住了血。

    此时又有几只三尸虫飞身过来,老玄无奈松了手,顿时承受着直达灵魂的疼痛,汗水一瞬间就涌了出来,就连耳朵深处都有些刺痛。

    此时老粽子已经赶来,鬼脖子又伪装得极好,老粽子径直向我们跳了过来,几近飞跃!

    一时之间只觉得人间不值得,回首前半生,全他妈是败笔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啊,有时候就得认!

    老玄却轻声道:“寻秋,等下瞅准机会就跑,千万别回头!不用担心我,你老表命硬可死不了,你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被老玄怎么一激,不由得有些恼怒,老玄的言外之意合着就是拖了后腿。

    老玄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随后举起骨头向一只鬼脖子猛力投去,不偏不倚正中膝盖,鬼脖子毫无防备,应声倒地,三尸虫一拥而上,顷刻间就已蚕食殆尽!

    老玄计划落空,老粽子纵身一跃便到了眼前,只觉得它浑身阴气又重了几分,即便是久扑不灭的蓝色幽火,已然有了熄灭的迹象。

    老玄横跨挡在身前,抬手就给了老粽子一枪,随后当头一棒,随后接过过手中的钢刀和老粽子斗在一起!

    老粽子吃了霰弹,依旧毫发无损,只有这一棒一刀还有点威势。紧接着一个巴掌削来,老玄侧身避过,可那粽子的手却突然间长了一截似的,老玄闪身不急,一把就被扯破了衣服。

    只看见老玄裸着上身,不知何时背上已经多出了一个血洞,此刻没了衣服阻挡,鲜血长流,此时已然明白老玄的意图,心底生出一股悔恨和无奈!

    老粽子受血腥气味一激,更是凶狠异常,老玄落了下风,被粽子一个横扫直直得摔了回来!

    老玄气血翻涌闷咳出声,鲜血破口而出,显然是伤到了脏腑,此刻也生了心中气短的狠劲,就要和那粽子拼个鱼死网破!

    老玄却一只手紧紧地锁住我的腕骨,虽然此刻老玄状态比我糟糕千百倍。

    可老玄这一招使了巧劲,反手扣住了我的脉门,是四两拨千斤的招数,任由我怎么挣脱也难以挣开!

    老玄突然面色郑重、随后又有一丝释然,轻声道:“小六子,哥对不起你,我本就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命丢了不可惜,身体里面钻进了一只虫子,已经活不了了,你走!替哥好好活着……”

031 盘龙玉瓷

    老玄模样凄惨,大有舍身取义的千丈豪情!

    原来不知何时,老玄体内已经钻进了三尸虫,只是强忍着痛苦没有出声!

    此时便是在心坚镇定,还是被老玄感染得鼻子一酸,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只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老玄见我答应,似乎了了最后的心愿,重重喘了口气,扣住我脉门的手指也不自觉放松。

    趁老玄不注意手腕一翻,挣脱了控制,此时老玄后知后觉,可老玄伤势实在太重,此时再难阻止。

    躲过老玄“一捞”,顺势鲤鱼翻身而起,抄起钢刀短助跑对着那凶尸凌空一刀立劈而下。

    这一刀尽了全力,有敲钟引来万千三尸虫的懊悔,有身为拖油瓶的自责,更有心中的热血,大不了就是个死,即便是是也不能把老玄一个人扔在这里!

    变故横生,一刀临顶,便是坚如金石的天灵盖,也被硬生生砍出了半个刀槽。

    凶尸受此重击,后腿半步,脚下的青砖都颤了一颤。凶尸凭借近乎本能的反应,左手一挥,只觉得千均大力通过刀身传到手臂上,双手紧握的钢刀再也拿捏不住,钢刀倒飞而出,刀身没入甬道之方,只发出一阵瓷器崩坏的破碎声。

    一刀一挡不过极快,人还未落地,凶尸右手就已经掐在了脖子上,整个人被它拎着脖子挂在空中。

    虽然凶尸手不过平举,任然不能脚踏实地,加上原本的下坠力道,颈骨一瞬间被绷直了,若不是体重占优,说不定直接歇菜。

    饶是如此,窒息感还是铺天盖地的涌来,尤其凶尸的手掌带着灼烧感,不停地腐蚀着皮肤,就如同有千万只虫在喉咙中爬行,着实难受出奇!

    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难受不难受?强烈的求生欲让死死地扣在它的手腕上,竭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踏在它的腰间,可那大手如同回环锁一般死死箍住颈椎。

    这一下非凡没有将它踢动分毫,反而颈椎似乎折断一般疼痛难忍,不知道是凶尸手上用了劲,还是反作用力太猛!

    只觉得这一股大力超出了身体承受的极限,顿时觉得一口浊气挤在胸腔再难抑制,一口热血喷在了凶尸脸上!

    鲜血淋漓!

    只见被鲜血溅过的凶尸脸,血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尽血肉里,原本干瘪腐烂的脸竟然重新丰满起来!蓬头垢面的头发都焕发了几分光泽!

    数息之后它的脸就恢复成了一张人脸,只是这张脸千疮百孔,惨无人色,就连面孔中半腐烂的组织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心里却惊恐万状,竟忘了此刻不过是待宰的鱼肉。

    凶尸痴于鲜血的滋润,再也不过多的停留,张口就对着脖子咬来,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见气出不见气进。

    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头,想和老玄说上几句遗言,可话到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唯有血沫不停从嘴中涌出。

    只见老玄不知何时已挣扎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助跑,凌空翻转将手中拧成绳子t恤直直套在凶尸的嘴上。

    在这危险时分凶尸终于舍弃了我,直直被扔在地上,一口气总算是回了过来,可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只觉得四肢已不停使唤,再难用处一丝力。

    此时老玄落地与凶尸被背对背,老玄一个后踢腿,踢中凶尸下盘,同时腰与双臂猛一用力,绕是那凶尸体重远超常人,依旧被重重地甩出数米之外。

    一套行云流水的背摔之后,老玄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模样颇为凄楚,由于角度关系,正好看见老玄的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凶尸被砸入三尸虫群中,三尸虫死伤成片,凶尸顷刻间被虫潮所覆盖,虽然希冀三尸虫将它吃个一干二净,但心里也明白这些三尸虫如同蜉蝣撼树奈它不得!

    此时三尸虫依旧将墓道围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余光中却看见那些燃烧的骨头,竟然渐渐恢复成了普通火焰的颜色,不由得眉头大皱,诸多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却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那凶尸携着浑身的三尸虫,弃了离它最近的老玄,反而向我飞扑而来,这一刻没有太多的惊骇,身子还有一丝放松。

    惊奇为什么总喜欢扑我,又觉得终于可以结束诸多身体上的折磨,与精神上的煎熬,若还要多加一心愿,只希望:“撑起它丫的!艹!”

    唯独有憾,便是亏欠的老玄,自下墓后几次三番都被老玄搭救,不然恐怕早死了,若不是拖了老玄后腿,也不至于受怎么严重的伤,以老玄的本事指不定早就逃出去了。

    念头一一闪过,可潜意识还是驱使身体向旁边滚身躲过,明知躲与不躲没有任何区别,就算躲得了凶尸,也决计躲不了三尸虫。

    果然凶尸一扑未中,尸身上的三尸虫却抖了一身,此时早已心灰意冷,再难做出任何反抗。

    生死之际,他娘的突然觉得,有时候反不反抗也没什么区别,真是太监洗澡没得卵搓,没事非得来下面受罪,眼下已经做好到了阴曹地府,和三阿公理论一番的准备了。

    可三尸虫扑身上,不咬我、也不往肉里钻,停留片刻之余,突然发疯似的逃离而去,好似畏惧天敌一般。

    一时之间甬道内,数以万计的三尸虫竟在几个呼吸间逃走了,就连那些鬼脖子也不再畏惧凶尸,沿着墙侧内壁而行,几个闪身便不见了,留下了不明所以的我与老玄满脸疑惑、不知所措,还有遍地残骸。

    “啊~”

    老玄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又痛苦的呻吟,放眼看去只见老玄背部一处皮肤隆起,并不停在背上游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此时才想起老玄的体内,还有一只三尸虫!那三尸虫在老玄皮肤下横冲直撞终于找到了出口,挣扎着爬了出来,三尸虫浑身是血的就想要逃走。

    老玄恨透了它,伸手就去拍,岂料三尸虫突然一跳,竟惊人地跃出数米之外,老玄一击落空,只好任由它逃走。

    两人不甘的视线跟随着它跳跃,在它落地瞬间凶尸却突然一脚将它踩死在地!

    他娘的,注意力都在虫子身上的身上,着实吓得一个机灵。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那凶尸同三尸虫一样在畏惧着什么,如同有思想一般权衡得失。

    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将老玄扶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走,但还是留了个心眼,防止凶尸突然扑上来。

    走出五六来米,那凶尸看着我们离去似乎颇为不甘心,飞身就向扑了过来,此时的僵尸不知它到达了飞僵的境界,还是超越了这个境界。

    只见它来去如飞,转眼之间就到了我们后背,不由得全身吓得都起了鸡皮疙瘩,本有机会躲过,可老玄状态糟糕,对身后之事毫不知情,犹如不知生死一般,一个劲地往前冲。

    就这一眨眼犹豫的迟疑,再想躲避已经迟了,就以为非死即残之际,一道奔雷竟直直地劈在它的身上!

    地下雷霆!匪人所思!

    一道天雷,实在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地上的凶尸还在抽搐冒烟,还会以为是幻觉,这深居地下的甬道怎么会有凭空出现闪电呢!?

    “哐当!”

    钢刀从天而降,只见甬道上方被捅出一道缺口,洞口周围土黄之气旋转,气体中还有破碎的玉瓷片凭空翻转!

    几息之间便形成了一个上小下大的倒龙卷,即时风水里的破地龙,墓道中不曾消散的阴蜃之气被抽出外界,此时龙卷渐渐增大,此时终于明白这一连串诡异的现象!

    此时轰雷震震,经过甬道的不断放大,震得耳膜都快破了,老玄经此一震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气,原本领先于又折回来拽我。

    “究竟怎么回事?”老玄有些茫然,但很多的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望着老玄的后背实在触目惊心,还在不停地渗血,看着都觉得钻心的疼,而老玄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越看越心惊,传闻中的尸毒也没有这般厉害,短短几分钟便成了糜烂状!

    伸手摸了摸老玄的后背,没想到皮肉竟然是腐烂的,略微用力竟然直接扒拉下一大块人皮!

    此时已被吓到了,自然不敢将实情告诉老玄,想来是他刚刚过肩摔凶尸的时候,招惹上了这凶猛的尸毒,而棺材中的五行聚灵之阵,似乎培养了一个看家护院的疯狗!其手笔之大不敢想象,而凶尸血肉里恐怕处处浇灌奇毒,伤人比死,已胜寻常尸毒千百倍。

    心中所想一丁点也不敢告诉老玄,只好强作镇定地试探性问老玄:“老玄,受了那么重的伤,觉得怎么样?”

    老玄想了想:“什么伤?不记得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哪里有受?”

    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莫不是被鬼上了身?

    还不等我开口试探,老玄继续说:“都是些皮外伤,死不了的,回去躺两天就好了。”

    “哎,小六子,你说刚刚那个……雷是怎么回事?”

    听见老玄如此亲昵的称呼,心中最后警惕瞬间烟消云散,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没有处处草木皆兵。

    此时再去看那凶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死去了一般,出于谨慎还是没有上前查看。

    偶有小拇指粗闪电,穿过泥土打在它的身上,虽已不似刚才那番猛烈,可任然能在瞬间要了我的小命,此时一颗绷紧的心放松了许多。

    这种劫后余生,死里逃生的感觉一言难,与老玄相互搀扶,一边向外走。

    一边捋了捋思绪:“刚刚瞬间发生的事确实匪夷所思,这件事从头开始说,恐怕得从我们整个墓室说起,这些个墓室的共同点在于都有一口井。”

    “在风水学上叫做龙穴井,即井设在龙穴之上,至于龙气则是用多少取多少,使得墓中空气畅通,但这种格局只能用在幼龙或者温龙身上,决不可用于凶龙或者气势磅礴的真龙身上。”

    “至于为什么也不难想象,只有温和的龙和年幼的龙才会任由风水师定住己身穴位,至于凶龙和真龙先不问风水师能否有这个胆量,就论工程便难如登天,毕竟真龙大多纵横天下,绵延起伏几千公里,极少数会盘在一处。”

    “这样的工程别说是劳动力古代,便是如今也不可能完成。这是风水学中大吉的穴位,可时间辗转几千年幼龙不过渐大,便压迫到了地下的水系,使得我们之前休整的墓里龙穴井变成了废井”

    “先不论其对龙脉的影响,单说墓室,水为阴,龙气为阳,阳常衰退以壮阴、使得墓室内龙气郁结千年逐渐变成了阴气,随后便招来一些喜阴之物,这更加加速了石棺内尸体尸变”

    “方才又以鬼脖子骨骸为引,此为极阴之物,烧死三尸虫不计其数,此二者皆为阴,再加上那凶尸数千年的阴寒之气,早已打破了阴阳的平衡,只是没有找到宣泄口。孰料那凶尸歪打正着,打破了墓顶正中的窨井,这才使得阴阳失衡,引得雷霆加身,倒也该有此一劫,毕竟这乃是天下的异类,为天地所不能容忍的,只是可惜了一件盘龙玉瓷井盖。”

    如今想来确实太过疏忽,此种格局为了空气流通,达到阴阳平衡,墓顶并没有用砖完全封死,为了保险起见会在墓室上方,留下几处极小的风眼,上封粘土,再以厚土为质,接通阴阳,若是早想到这一层我倒也不用那般拼命了。

    可世事终归如此,当事人亦是后知后觉……

032 有鬼

    老玄一路上沉默寡言,在我一番自认为十分严谨的推理后,老玄依旧没有任何反!

    本想着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转移老玄对自己伤势的自我认识,可老玄偏偏龙骧虎步,走得飞快。

    此时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狭长而窄的甬道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足形血迹,一直向正前方延伸。

    起初以为是老玄的,因为这些血丫子印记过于鲜红,隐约间还有动人的色泽,可见刚留下不久,但老玄的脚上明显穿着鞋子,绝对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而这些血迹又绝不可能是鬼脖子留下的,因为它们的爪子是类似于脚蹼的扁平状,而且裹着马蹄一样半石化黑色角质层。

    低身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比我脚要小上好几分的脚丫,足窄且小,几乎只有正常孩子十二三岁脚的大小,就连脚掌上的掌纹都依稀可辨。

    此时才惊觉到不可思议。我与老玄就是被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引下地宫,后来被粽子突袭被迫分散,各有一番遭遇。

    重新会师后也与老玄讨论过一番,都认为认为老粽子白天出去的可能并不大,否则以粽子这样的极阴之体,否则早引来天雷当场劈了。

    再后来两人都疲于逃命、努力周旋,已经忘记了冒险进入地宫的初衷,此时这个血迹再次出现,说明这未知里的地宫里任然有危险在等着我们。

    而这些足迹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在床上留下第一个痕迹的人,也有可能是在螺旋地道中一闪而逝的“鬼影”,更有可能是偷了三阿公怀表的人,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依旧不知这人根底,丝毫没有!

    短短下山几天,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飞禽走兽”,已经不似起初那么害怕,还未现身的神秘人终究是个人,还能比得上那吸人精魄,啖人血肉的千年粽子吓人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自嘲,就是因为未知的“它”,我和老玄才双双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若是逮到这人非得饱揍一顿,否则难解心头之恨,最起码是在偷东西这件事上。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悲愤,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沿着血迹一路跟去,看着一路斑驳的血迹,猜想这人也受伤不轻,此时同老玄两人自然不会怕他,就是打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而去。

    和老玄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前走,老玄状态尤胜,但眼神不怎么好,就连地上的血迹都不曾发现,只一个劲的埋头赶路。

    这路上我是越走越心惊,走了大概快十多分钟,可地上的血足仍不见尽头,此情此景不由让人浑身发毛。

    若是常人,这样的耗血量恐怕早已经血竭而亡,“他”倒好如同没什么事一样,就连每步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

    或许应该改称为“它”了!

    又往前绕行了半分钟,终于看到一条单独的甬道,两人总算从迷宫里给绕了出来,相信再走上几分钟便,可重新回到最初的墓室里,相当于命给保住了。

    此时自是喜上眉梢,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可就在此时那一直与我们同行的血色脚印,竟然向左拐了一个弯,一直向黑暗中延伸而去,逐渐消失在了更深处的黑暗之中!

    此时老玄在数米之远,我本想招呼他,可连叫了两声,老玄都充耳不闻,也不好再大喊大叫。

    见老玄背上腐烂一片,着实为他担心,便独自拎着电筒去查看,一来快速查看之后就追上老玄,尽量不影响他的伤势继续加重。

    二来终究是好奇心作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害得我们这般凄惨,以及他进入地宫的目的?

    第三,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佛经上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终究还是有些人情味儿。若脚印的主人还活着,想来此刻已受伤颇深,便尽量将他带出去,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大可之后再作清算。

    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犹豫,打着手电就跟着脚印走,七弯八拐走了大约二十多米,就当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就到了一间空旷的墓室中,但此时手电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浑身皮肤不由自主的绷了绷。

    此时此刻竟有些害怕,但终究镇定了下来。灯光向墙上一扫,罕见地看见这个墓室的墙上竟然挂着几盏石头制成的灯台。

    我立马摸了打火机去点,那些灯盏里是某种油脂,虽然过去了千年之久,却保存得很好,一点就着。左右各点了一盏,墓室中的陈列之物逐渐清晰了起来。

    长方体状的墓室约二十余平,两侧是半掘空的墓道,如同打开的柜子一样陈列两排青铜器件,其中佛像居多,形态各一,其次为佛龛,其后是降魔杵、宝缨、器具…虽然满布尘灰,可当时的场景仍不难想象。

    我被眼前的东西所震惊,这里的东西没有一件凡俗,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这辈子可能都吃穿不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恍惚间已经到了尽头。

    此时才陡然清醒,因为墓室尽头的角落里,左右各置放着一个巨大的陶瓮!

    若单说陶瓮自然不可能让我如此惊慌失措,可眼前的陶瓮却非比寻常。这个陶器两边小中间大,陶身上用暗红色的涂料写满了古篆,由于对佛学仅限于粗通,也不知道到底写的哪片经文。

    只知一路跟踪而来的血色脚印,到了此处便突然中断了。除此之外,一双血色手印清清楚楚地映在陶身之上,此处已无别路,“它”若不是会飞,便很有可能藏身在这巨大的陶瓮之中。

    轻轻拍了拍陶瓮,发出了低闷的声音,看来里面确实有东西。

    只是不见其回应,此处乃是陈列陪葬物之地,看这些陈列的物件,便知这些应该是那位远道而来的高僧的陪葬品。

    想到此处,又觉得颇不合理,在佛教之中大多得到高僧都会选择坐化,死后尸体自然风干,数年之后贴上金粉,成就佛像。

    还有另一种方法制成佛像,同样是坐化之后,由一众僧侣将尸身装入陶瓮之中,这样的陶瓮中间由有孔的隔板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方放置尸身,下方用来盛接尸体中多余的水分。必要时还会在陶身外用炭火炽烤,已起到快速硬化成形的目的。

    但又觉得陶瓮放在这里,非常的不合常理,佛教以慈悲为怀,若里面放置的为尸身,这不就是陪葬吗?

    佛教一向笃信往生,相信极乐世界的存在,也明白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向来修来世,不争今生。若以陪葬的身份出现,岂不是与佛教的信仰背道而驰?

    但是如果不是做为陪葬品,那么便没有理由安放在这里,即便是寺内的和尚也该有个法号,而不应该随意地放在这个角落之中。

    思来想去终归不得要领,跟着血迹意外穿进这意外之地,并且已经过去了数分钟时间,若再不跟上,恐怕老玄就该要以为我失踪了,有一股脑子冲进迷宫之中,想到此处便知再犹豫不得。

    看着那一双鲜红的血手印,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先前的思虑不过是推测,倘若里面真是个避难的活人,我此时再逃走便如同见死不救,即使侥幸逃生这辈子都恐良心难安。

    想到此处便大着胆子去揭盖子,谁曾想盖子竟然丝不动,细看之后才发现陶瓮与盖子是用半扣的方式密封起来,需要旋转一定的角度才可以打开。

    心里咯噔一下,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种不详之感。

    这样的设计如同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想到冒冒失失敲响铜钟,放出成千上万的三尸虫,差点落得个剔骨下场,心里略微有些忐忑。可是想到里面若真是个人,恐怕真就良心难安,赌与不赌便在一念之间。

    再三思量之后,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即便有危险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当然在心里依旧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大有抽身而退的架势!

    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一眼看去、只觉得脑袋中如同炸弹爆炸一样“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手中的电筒和陶盖再也拿不住,陶盖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大块,手电筒扑闪两下直接灭了!

    因为我看见那瓮中不是别人,是老玄!!此时的老玄脸上惨无人色,嘴角的血迹都干了,怀着最后的希冀,颤巍着用手指探了探老玄的鼻吸,发现老玄的身体早已经凉了。

    此时此刻是真的彷徨失措,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死寂无力感。

    老玄虽不是我最敬重的人,但是对我实在没话说,居然落得这个下场,越想越觉得胸中淤闷,不知是牵动了伤势还是打击过大,张口就呕出一口鲜血。

    此时此刻已经有些麻木了,但突然想到老玄之前明明先我一步出去了,而且与我不同道,为何会死在这陶瓮之中?

    想到这里不禁万分惊恐,此刻终于回想起刚刚和我在一起的老玄确实诡异,试想活人的背上撕下一整块皮为何没有痛觉?

    那样重的伤竟然走得比我还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那个不是人,不是人那么就只能是鬼了!

    强打起几分精神,顺手取来了一尊生满铜绿的佛像,砸破了陶瓮,将老玄的尸身拖了出来。

    此时才知道老玄的身体有多么糟糕,全身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完好,想再对老玄说些什么,只觉得口中苦涩,眼睛发涨,喉咙发堵,再难吐出一个字,便是再冷血也不免无声落泪。

    将老玄的尸体背在背上,老玄的尸体却出奇的轻,想来是体内失血过多,或者被三尸虫活活掏空了血肉?

    刚起身只见墓室之中暗绿色火光一闪,几乎条件反射回头去看,不知何时另外一个“老玄”,举着一个燃烧着幽蓝色的骨头焰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

    惨绿色的火焰映在“老玄”的脸上更显的狰狞恐怖,同样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不明白“老玄”的底细,出于本能的畏惧,背着老玄的尸体向后退开数步,与另一个“老玄”对恃。

    “老玄”见我向后退去,眉头一皱,颇为迫切地对我说道:“寻秋,你怎么了?快跟我出去?”

    不言语,心里想“装!接着装!跟你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我下了黑手,恐怕连怎么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自知不是“老玄”的对手,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双方僵持了十多秒。

    “老玄”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突然就闪身到我面前向我一把抓来。

    见“老玄”来势汹汹,心知不可力敌,此时我手中又没有任何克鬼降妖之物,不由得慌了神,本能地猫腰躲过,但我竟然在慌乱中忘记了背上还背着老玄的遗体。

    虽然躲了过去可老玄的尸体竟然被“老玄”一把抓住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另外一个陶瓮之上。

    那瓮中倒出一具盘腿而坐的干瘪干尸,虽然样貌丑陋却宝相庄严,此刻在我心里,眼前这个老玄比那干尸还要狰狞千百倍!

    “老玄”一击之力势大力沉,简直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更加笃信自己的猜测。

    见老玄尸身受辱,内心深处最后的恐惧瞬间荡然无存,怒火瞬间就窜了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抄起一尊佛像便向“老玄”扑去,“老玄”看到我主动出击似乎很意外。

    心道“他娘的,这鬼的表情也太丰富了些”,不过“老玄”发愣就说明我的机会就来了,正好吃一记无量天尊的砸头杀,送“它”往生。

    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管它妈的打不打得过,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干-死它娘的又怎么样?

    可奈何“老玄”的反应比我快上几倍,数击不中有些气急败坏,一人一鬼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从墓室头打到墓室尾,厮打得不可开交。

    殴打中动了真火,一有机会就下死手,片刻功夫我们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老玄”身上被我揍了好几拳。

    此时“老玄”似乎也动了真怒,一个翻身便将我的四肢反折住,大有我再乱动将我大卸八块之势。

    我哪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停的挣扎,几次挣扎未果之后以为就这样屈辱死去时,突然感觉全身一松,紧接着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就这麽被一个鬼打晕了。

033 分析

    虽然不知道人死后是什么世界,但睁开眼看见化作“老玄”模样的鬼,仍然站在眼前,就知道自己八成没死。

    既然没死就要斗争,刚想扑过去,却不知道手脚都已经被困住,一不留神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把脸当做刹车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半张脸更是火辣辣的疼,忍着剧痛挣扎着坐起来,此时才发现原来腰带和衣服已经被脱去,各自将我手脚牢牢捆死,想翻个身都难,更别说自由行动!

    此时与“老玄”都赤-裸着身体,不由得一惊,看着那个不怀好意的“老玄”,他娘的难不成是要劫色?

    此时盘腿而坐的老玄终于开口了:“怎么着?醒了?”言语中有些怒气。

    “要杀要剐,随便招呼,你他娘的别扮成老玄的样子,看着恶心。”

    “老玄”眉头一挑,说道:“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老玄恶心?”

    我一时语塞,不知它为何能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连忙改口道:“我是说你这个丑陋又恶心的东西假扮成别人真的很恶心!”

    只见它眉头一舒不怒反笑,便起身向我走来,我心知不好,常言道:“宁招恶面鬼,毋惹笑面尸。”

    说的就是发笑的鬼更难以对付,通常只有厉鬼才会发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心慌,此时此刻就是再想逃也动不了。

    “老玄”见我警觉起来,也不抓我,指了指角落对说道:“寻秋,你看看那是什么?”听着这特殊的语气,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他就是老玄的错觉。

    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思考,是不是中了他的奸计,放眼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角落中哪里还有老玄的半个尸身?地上散乱着一地的青铜器件,杂乱中唯独卧着两具身穿红袍青衣的干尸!

    这个场景不多不少,正是昏迷之前的情景,就连尸体的造型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老玄的尸体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干尸。

    此时脑袋中思绪万千,之前经历的一幕幕似乎都只是黄粱一梦,虽然从小对这些灵异之事了解颇多,可那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此时此刻竟然从骨子深处生起了一股寒意。

    “你真是老玄?”声音有一些颤抖,生怕这也是鬼魄的幻境之一。

    “如假包换!”老玄见我仍有戒备,开口道:“要不要唱一首儿歌自证?”

    此时老玄已经将我手脚解开,感受到它身上的微弱热气,以及喘息声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由衷感叹道:“原来你真的没死啊!”

    老玄一愣,问我究竟怎么回事?

    捋了捋思绪,跟老玄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老玄听完之后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可还是不自然的缩了缩肩膀,又挪了挪屁股向我靠了靠,看来也被吓得够呛。

    见他也会害怕,便更加证实了他就是老玄,而不是那个被我扯下一块皮都感受不到痛觉的老玄。此时此刻才对“这个老玄”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老玄对我说:“虽然我一向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可是我们在短短时间内就经历了这么多,就算现在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真没鬼,我恐怕都不会相信了,虽然我胆子一向都比较大,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它娘的得慌!”

    此时才想起自己是顺着一行血色足迹而来,此时再去看却发现墓室之中积了厚厚一层灰,哪里还有半个血色印记?

    老玄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古怪,老玄略微沉呤片刻后说道:“当时你在一旁,分析为什么阴阳妖蜃时,一开始还挺正常,可后来却越走越快,一边走就算了,还一个人自言自语,就跟人聊天一样,可我明明看见你身边毛都没有一个,最后把我撇在了身后,可让我一个人好走。”

    “招呼你,你又完全听不见,加上当时受伤太重,一时之间也追不上你,好在你你你身上血迹不少,这才远远跟了上来。”

    老玄说到这里,一脸幸灾乐祸,啧啧道:“再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背着一个女尸,跟你说话也不回应。我还以为是你单身太久,连尸体都不放过,但看到你背上的干尸竟然对着我发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当时吓得我头皮一麻,真他妈的尸变了,所以就从你背上将它扯了下来。”

    “谁知道你他娘的竟然不要命的上来就跟我干,看你手下不留情,就知道你可能着了笑面尸的道,怎么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好将你打晕了。”

    “你知道本身就是强弩之末,又担心你醒来任分不清接着跟我干,若平时自然不在话下,一只手少说也能打你十个张寻秋,现在却没有把握再放倒你一次,为了保险起见只好把你手脚捆住,正想着休息片刻将你扛出去,你他娘的竟然又醒了,你说让人省心不?”

    听完老玄的话,终于将整个事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了一起。敢情之前在迷宫中,走在前面的老玄才是鬼,而真正的老玄却在后面。

    想到这里连忙去看老玄背上的伤,虽然没有之前那个老玄的伤严重,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伤口已经开始化脓,部分地方已然失去了自觉。

    心道不好却又觉得奇怪,老玄这伤乃是为尸毒所侵,我之前脚踝和脖子都曾被老粽子掐过,可除了有些发青之外也并没有出现老玄这样的腐烂。难不成我的免疫力竟然比老玄这种铁血硬汉还要强?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想到这一层又不知不觉的想起,我的血竟然有让那只粽子的脸恢复的功效,这在之前更是在见闻之外,也从未听闻过这等奇事更不曾亲身经历,可眼下又的的确确的发生了这等诡异的事,这在我所接触的世界中又未免过于奇幻了些。

    此时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老玄:“在鬼脖子骨骼燃烧之后,你有没有在火里看到一棵树?”

    老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眸子中罕见的有一抹期待,很多的是恐惧。

    老玄最终没能给出一个答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老玄的凄惨样子,心中难免愧疚,于是郑重其事地对老玄说:“有一件事必须跟你道歉,之前在甬道外,不小心敲了一口古怪的钟,钟上刻的就是万虫进食的图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引来三尸虫唯独,害你吃了这麽多苦头,老玄你说我这样的兄弟是不是太损了?”

    老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我的道歉,然后恍然大悟似的感叹道:“是有点…损,不过在你敲钟之前我已经着了三尸虫王的道,估摸着即便不敲那口钟,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这不死里逃生、再世为人了?和你关系不大,不用太上心。”

    明知老玄这个委婉的说法,是为我开脱罪名,但心中那道坎终究是过了大半,继续琢磨着在火光中看到异像。

    于是对老玄说道:“假如说尸骨燃烧那层不升反沉的薄烟,能够让我在视觉上出现幻境,在火光中看见奇异的景象,那麽有没有可能是我吸入了太多的这种气体,产生了幻觉,这才一路误打误撞的闯到这里来?”

    老玄早已经上前去翻动那两具尸体,挺到这个推理停下了活计,考量道:“我觉得这个推理好,而且可能性极大……嗯,我想了想,你所看到的另外一个我,应该是幻觉无疑,毕竟这个世界上也没听说过真正意义上的鬼。”

    早先听闻老玄说我背上背的是女尸,我便颇为惊奇,这一个和尚的墓中竟然出现两句女尸,这事倒也奇了。

    不过我打心眼里就没信过老玄的话,这和尚佛墓中怎么可能有女尸呢?而且看着墓室的沧桑程度就知道,再怎么着也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也就是五代十国与两宋之间,那个时候佛教寺庙可不会收女弟子的。

    对老玄的话终究是半信半疑,穿好衣服凑近一看眼皮一跳,老玄果然没有挤怼我的意思,还真它娘的是女尸!两具!

    一具女尸身着青衣,另外一具则是红袍,长发略微用镶着玛瑙的银簪子束住,多余头发披在身后,光泽虽然被磨灭了几分,不过韧性还在。

    看着那红袍女尸,难免分深,在甬道深处就曾经看到一闪而逝的红袍,模样款式出入无几。

    老玄此时已经将两具尸体翻过身来,两具尸体穿着打扮没有什么差别,看样子像是双胞胎,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中衣女尸嘴角微微上扬,如同在笑一样,还他妈的还真是笑面尸,而这个女尸正是我背出来那一只。

    看着女尸委婉的“笑容”竟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的眼睛竟然张开了几分。想到羽陵遗书上说,尸体受到活人的气场影响可能诈尸,再加上这样完好的尸体可能会更容易起尸,到时候可不一定会有之前那样的好运,毕竟此前就有一个蹦蹦跳跳的老粽子。

    越看越觉得不妥,招呼了老玄就打算撤退,老玄正有此意,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问我如何处理。

    权衡了一番利弊,只好对老玄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还是不要胡乱动的好,所谓逝者为大,胡乱糟蹋尸身可是大不敬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遛了算了!”

    “而且古往今来,死而不腐的干尸更是邪门的很。虽然不明白那行血迹是我的幻觉,还是它俩有意为之,总之,把我引来此地的目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有一种直觉再呆下去会出大事,我们还是走了的好。至于尸体处理,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况且这是佛教墓室中发现的干尸,定当世所罕见,也许是当世仅存,我们只需要点一把火,就可以轻而易举销毁,可是佛教将她们放在这里必有深意,还用罐子装着,其中深意不言而喻。这档子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插手了。”

    老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临走之际,看着满屋子的青铜器件,还是耍了个小聪明,随手拿了尊铜佛。

    老玄笑道:“哟呵,寻秋,见财起意啊?”

    我翻了白眼:“我是什么人,你张宇辰还不清楚吗?我是想着佛像傍身,万邪不侵。这叫高瞻远瞩,居安思危,宁可备而不用,不可用而不备。”

    老玄呵呵一笑:“那我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着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一手拿了一个。

    嗯,真是学以致用,可喜可贺。

    我与老玄对古董一向不懂,也没有刻意了解接触过,更不知道两宋时期的青铜佛像到底值不值钱,但也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的道理。

    转念一想,两宋时期距今正好一千年。想来价钱也不会太低,一千年什么概念呢,打个比方,那时候最不值钱的普通瓷碗也得卖上几万块钱。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玄掂量着佛像的重量,问道:“这玩意儿值钱?”

    虽然不知道价格,可也不想丢了面子。不由笑骂道:“低俗!真是低俗不堪!这是历史的见证,文化的荟萃,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就算上这一层关系它就是万金难求,是无价的!老玄你可别误会,我对这些个古董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防止恶鬼而已,倒是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说咱俩九死一生为了啥呀?不就是为了留个念想吗?眼下你不也是没有找到纪念之物?”

    老玄撇了撇嘴道:“这不是我爷爷的我不会要!”

    被老玄这话噎的不轻,心道好你个张宇辰,书读得不多竟也如此迂腐不堪,故意给你台阶你都不下,成心让我难堪吗?

    但仍是不动声色的对老玄说:“你丫的不在乎这个破铜烂跌,完全可以上交国家,你能尊重古董,尊重历史吗?放在博物馆比放在哪里都强,子孙后代都能看见,也好为中华古玩市场,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虽然卑微而又微小,但从你做起,以点带线,以线成面,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佛教在我中华民族了地位何等尊崇,不也挺好?再说以后下来可就难咯。”

    老玄骂道:“谁特么有病还下来,真是嫌命长。”

    又说:“做人呢也不能太贪心,要学会知足常乐,否则贪多必失。”

    老玄顿了顿:“捉摸这你的意思,是要带动全世界人民掘人祖坟,盗取古董了?身为中华人民特种兵,此时此刻我宣布你被捕了。”

    我呸了一声,骂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身为军人不以身作则,反而将祖国的花朵,国家的栋梁、优秀的先进知识分子,带入此等场地,干这种不可见光的营生,你又意欲何为呀?”

034 活着的死人

    老玄刚想说话争辩,但也知道他的性子,上了话头就根本停不下来,与其在这里做无谓之争,倒不如早些出去,于是连忙岔开话题:“你他娘的可得了吧,小命还要不要了,还特麽废话,磨磨蹭蹭等着尸毒深入骨髓赶去投胎啊?”

    老玄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举着那燃烧的骨头转身就走,我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连忙跟上。

    出了墓室,回到原来的甬道中。此时奔雷已经平息,四下里除了我和老玄已再无活物,确定了方向之后就往前走,刚走出数步之余,甬道深处突然传来了一些异响。

    我和老玄倾耳细听,只听见“咯咯咯咯…”的声音断断续续,这声音不是从干尸墓中传来,而是来自之前与老粽子大战的方位。

    想不到它竟然被被雷劈了之后,还是活蹦乱跳,脸皮不由得有些抽搐,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这也太没天理了吧?这都不死?。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逐渐清晰,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我滴娘耶,关键时候还是得认怂啊,这样强悍的存在老天爷都拿它没办法,两个凡夫俗子还能拿它怎么办?

    老玄一边跑一边对我说:“等下先搭个人字梯,将你送上去,我在下面和它周旋片刻,你在上面固定好了绳索,拉我上去,想来此时已经过了一天,应该是阳气最充足的时刻,料它也不会跟着出去。即便跟出来自身想必也会受到限制,到时候对付起来要从容许多。”

    听老玄说大概过去了一天,才想起来我们二十来个小时下来颗米未进,早先疲于奔命还不觉得,经老玄点破此时竟然感觉腹部酸痛,体能濒临极限了。

    饿归饿,情谊却不减分毫,老玄为了救我已经够惨的了,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冒险?

    想到这里,正想好好与老玄讲讲道理。

    不料跑在前面的老玄,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当反应回来的时候已经刹车不及,一头撞在老玄背上,好在跑得不快,并没有撞疼。

    由于前车之鉴,我知道前面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一边揉头一边扭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只觉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冷汗!

    只见前方数米之外就是出口,至于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皆是出口处的甬道上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惨白色,说是惨白色还不够准确,确切来说是惨白色带着些许绿色的幽光,就连封顶的石头上都厚厚的裹了一层。

    吓人的是甬道尽头,矗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

    惨绿色的荧光映照着它的身上,妖异得紧,此时后方声势渐大,想来是那老粽子离得不远了,虽然慑于前方的影子,可与后方的老粽子比起来,也不再难以抉择!况且前面的东西是死是活、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也有可能是这个设计墓的风水师故意装神弄鬼搞的玄机。

    显然老玄和我想法差不多,两人互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蹑手蹑脚地向前走,走出两米之远,发现它并无异动,此时再去看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心中生起之中熟悉之感,就好像再哪里见过一样,可搜刮脑海,一时之间竟也想不起来。

    再往前数步,愈发分明,哪个影子有些佝偻而又消瘦。我越看越觉得相似,一颗心肝胆欲裂,刚想招呼老玄注意提防,老玄却突然颤抖着身躯“扑通”一声跪在地,朝着那影子叫了声“爷爷!”

    被老玄突然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有些懵,暗道不好,虽然哪个影子确实很像三阿公,可这也太奇怪了,三阿公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这人死自然不能复生,难不成眼前这个影子是三阿公的鬼魂不成?”

    担心老玄同我之前一样着了道而不自知,连忙拉了拉老玄,老玄明白我的意思。带着哭腔反问道:“你看他明明是个人,哪里是什么影子?”

    闻言不禁大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向前迈出两大步,再去看时,只一眼便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这还真它娘还是个人,而且和三阿公的面容一模一样。

    可我又觉得奇怪,在我们耽搁的时间里,三阿公早就下葬了,而且三阿公的风水宝穴,虽说不是百年不遇的奇地,但也是个藏风聚气,福泽后世的宝地,怎么在短短两天时间就起了尸?

    通常老粽子起尸便要葬在一处生机盎然的奇脉之处,汲取大地龙脉之力以保尸身万年不腐。

    其后还需要苛刻的条件,例如并非死于兵祸,也就是说尸体要完整,没有刀伤剑孔。入殓之前还要在尸体的口中放上一颗南海明珠,明珠品相好的,蕴含生气多,可保护尸体万年不腐烂,而且愈发蜡化坚硬,一方面防止尸体腐烂,另外也有防止尸变的功效,可古往今来总是祸福相依,利与弊也不例外。

    珠子长年累月埋在地下便会汲取地下生气,使得己身阴寒远超常物,如同地宫中的老粽子,一出场气温骤降,便是传闻中能燃烧掉虚无的火焰也被压制。

    而且长期侵染会使尸体拥有一些超乎寻常的手段,比如受到到活物阳气的干扰便会起尸扑人,这是因为明珠与尸体本身达成了某种平衡,相当于生物电或者脉冲一样的关系,假若后事人冒冒失失取珠,便会打破平衡,便会招来尸变,若是没有起尸只能说明珠子里蕴含的生气被磨灭了,导致尸体本身石化或者腐烂,也就彻底没了威胁。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生物,都有让尸体起尸的可能性。至于一些阴邪异常之地,再加上风水师倒行逆施,这结果就不好说了,例如这尊五行凝拘为灵的凶尸,竟然有自己的想法。

    可三阿公的棺材,除了占据些许龙脉气息之外,并没有任何一点具备起尸的条件。实在是想不通,况且那个穴位确实没有起尸的道理,毕竟我爷爷也是好不容易撞出来的宝地!

    思虑至此,脑中冷不丁的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那就是“三阿公压根没死。”可至于为什么没死,又说不上来,总之我没有亲眼看见过三阿公的尸体。

    但转念又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生死大事不可儿戏,这个消息可是伯伯亲口告诉所说,也是伯伯为三阿公入的殓。假若死的不是三阿公,那死去的三阿公又是谁!?

    诸多念头一一闪过,面对对面的“人”仍然有些忐忑,此时只见它竟然略微动了动,随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玄闻声,连忙起身而去,我也不好阻拦,只好紧紧跟上。沿路上发现之前散发这惨白色光的物质竟然是掺了水的石灰,想来是用来防三尸虫的,至于发着绿色荧光的东西看起来像某类碾碎的矿石。

    待得近了终于看了个清楚,虽然数年没见可还是一眼睛认出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过世的三阿公!

    三阿公微闭着眸子,老态龙钟的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更显老态,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我有意上前搀扶以测真假,发现他身上竟然有体温,这就说明真是个活人。此时心中有千百个问题想问三阿公,可看见三阿公这个模样实在是开不了口。

    此时后方阴气涌动,温度骤然下降,出于本能地打了个寒颤,老粽子未到寒气先至,不由大骂,“怎么没被劈死,反而有了如此磅礴的气势!?”

    来不及多想,三阿公一抬手示意跟上,三人绕过中间的毗湿奴背负的殓台,此时才看见与甬道相对的位置又多了一条漆黑的甬道!

    我和老玄搀扶着三阿公走进甬道,三阿公伸手将一块墓砖按了下去,想来是暗门的机括,只听机关转动的声音传来,身后的墓道应声合上。

    门刚合上数秒只听见后方“咯咯咯咯”的声音传来,同时暗门处也传来“哐哐”大响之声!确信是那老粽子无疑!

    我和老玄有些担心这暗门能否承受得住,三阿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担心,我和老玄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向前走了十数步就到了一处空旷处,在三阿公的示意下,我只好将一盏煤油灯点燃,此时火光涌动这才终于了整个场景。

    这是一个人工掘成的地窖,一旁还有掘土用的工具,角落里放着一口老木棺材,中间位置略高,铺有草席和棉被,靠墙位置还有一个通往外界的青砖阶梯。

    看来之前在老宅里发现的新鲜泥土,便是从这里运出去的,螺旋通道里的佝偻人影大概就是这位本尊了,但却不敢与三阿公当面对质,在三阿公的示意下,与老玄将他扶着靠在床头。

    刚想问清三阿公死而复生的个中缘由,三阿公却率先对我们说:“两个瓜娃子,真是命硬,饿坏了吧?”说着指了指棺材,示意我们棺材中有吃的,我和老玄本以为打开它会费上一番劲,没想到轻轻一用力棺材盖就划开了,细看才发现棺材盖上竟然还挂着几个铁蛋子,棺材一打开着实让人食指大动,只见面包果蔬,牛奶肉脯样样齐全。

    和老玄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取出赶紧水马马虎虎洗了一下,也不顾及手上干净不干净,两人吃得狼吞虎咽,他娘的,就没吃过这麽好吃的玩意儿!

    此时三阿公卷了只旱烟,在一旁吞云吐雾,喘息了几声开口道:“我晓得你们想问啥子,我勒正斗把我晓得滴先告诉你们。你们吃你们的,等你们吃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们斗把你们遇到滴跟我说!”

    我同老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三阿公理了理思绪,脸上有些唏嘘,对我们俩说道:“这恐怕得从三十八年前说起老,三十八年前有天晚上我做梦,梦到财神爷跟我说我家地下有宝贝。”

    我虽然在一旁吃东西,心里却有些想笑,这故事也太老套了些,谁知道您老说的是真是假?

    “于是我就将信将疑,去问了老四,也就是你爷爷,那个时候你爷爷对这些风水玄学很有见地,但是你爷爷却跟我说啥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啥子命中注定,得不偿失之类的……”

    三阿公还没说完,我一口水直接就喷了出来,我冷笑道:“老爷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说谎的伎俩真不咋滴,我爷爷风水有造诣?凭啥?凭他大字不识一个,凭他从祖祠里拿回来的几本破书?您老说话也太有趣,我爷爷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我小时候他连写字都写不好,你还让我爷爷背锅?不是我说你,您老不厚道……”

    还不等我说完,三阿公挥了挥衣袖,把“云雾”振开,冷冷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我顿时有些心虚,不敢和他对视,毕竟这个人我从小就不喜欢,但尊重还是有的。

    三阿公沉默良久之后,随后喟然一叹:“看来他真的什么也没告诉你,你出局了,不过恐怕海那边的人要不爽咯,你的安稳日子到头了,不知道老四会不会被踢出…祖籍?小崽子,听话不要听半截,你打断我的话,就是对长辈的尊重!老四再自私,这点儿为人处事的家教都没教你?”

    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当下就气得浑身发抖。老玄歉意一小,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我肩膀,这才冷静下来。

    三阿公也不为意,自顾自地说:“我这辈子没得啥子本事,唯独生了双巧手,我不甘心一辈子当个木匠,那个时候木匠这个营生也没得个盼头,我起初还是觉得老四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贫苦下去。”

    “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我晓得到底是忘不了财神爷的话,被金银财宝迷了心窍。考虑了几天也正二八经的思考老嘿多滴想法,我决定要挖开看过究竟……几十年喽,我现在还是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爷爷的话。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清贫一辈子…因为我…把老五害死喽!”

035 真相渐明

    因为五阿公从来没有见过,在我的记忆里可以说是毫无印象。只是在口头中听过,一直记得是病死的,传闻中五阿公体弱多病,又是高龄产子,后天又因贫穷而未仔细调理,所以四十多岁便撒手人寰。

    而按照三阿公的言下之意,显然五阿公的死另有隐情。

    “后来经过了几番周折,总算挖通了地道,然后就发现一层青头砖,于是更加确信下面有宝贝。可是当我撬开一块砖之后,下面却是深邃的黑暗,不晓得有好深,只觉得下方寒气涌动,冷到骨子里切了。”

    三阿公的话多是地方方言,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成白话文。(见谅)

    “我虽然害怕但是却被发财梦冲昏了脑壳,然后在房梁上挂了一根麻绳,另外一头拴在腰间,勒样一来我既不会因为砖头塌陷失足掉下切,二来一有危险又可以马上拽着梭子爬上来。”

    “将青砖打开,感受到下方冷暖气流交错涌动,我便仗着麻绳下去了。我下去之后看见下面不过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但是我却不甘心徒劳无功,终于在来回检查了十多遍之后,偶然发现了老四赠送给我的《天工开物》记载的机关术,因为我是个木匠,所以老四便送了几本涉及到木工机械和机关的构造与破解的书给我。据他说是在越南战争之后带回来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分神,与老玄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那本天工开物秘书卷,怎么可能是我爷爷的东西?

    三阿公的话让我陷入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三阿公早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回过神来,去看三阿公,只见他正睁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个通透!

    三阿公缓缓从我身上移开眸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依照书中所示找到“珠照玉堂”的机关,于是地砖从中间裂开,从下往上轰隆隆的升起一个庞然大物,待的全部升起后我才看清,那是一个石台,石台上躺着一尊手工雕刻的巨大睡佛。精美绝伦,似有佛光普照而来。虽然一向对自己的手艺自负,可与眼前的工艺比起来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佛像刀锋圆润,面目慈善,眼睛、额头、和胸间点缀着宝石,我将这些宝石一一敲了下来之后,本想就此收手。可我竟然发现这个木材上的黑纹并非是漆上去的,而这个木材本身竟是上好的黑檀。我这辈子还从没在这么好的木头上动过刀子,所以一时看见就有些迈不开脚。”

    “当然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尊佛像竟然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因为本生是木匠的关系,细看下就发现它的侧面有一条水平的缝线,这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棺材!”

    “担心里面是尸体,但又实在看上了那块木材,一个人又确实害怕,我知道其他几个兄弟的脾气,所以我只好找了老五来帮忙,我们依照《天工开物秘书卷》中所示,将绳子横跨在房梁之上,一头挂重物,一头系在腰间,重物放在一块木板悬空之上,木板下面是两个崎岖不平的凳子,凳子腿被锯断但没有使它们分开,另外一个凳子腿上缠着一根弹性极好的竹子,用绳子将竹子另一端套住拉满,绳子另一端套在殓台上,只要发生危险时割断绳子,便会触发机关,凳子向两侧分开,重物坠地,虽然不会瞬间拉出地面,也至少能将我和老五拉起来悬在空中。”

    “我们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后就用钢块撬开了佛像。第一次干这种事实在害怕,预料中一张腐烂的面容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里面的东西非常少,只有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竟然是个衣冠冢。那东西一看就是件好东西,就送给了老五,自己要了那尊佛像。”

    “那尊佛像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我尝试了很多次方法都没有将它弄出来,因为十分的太沉、太重,无奈之下就将佛像原地用工具切割开了,让老五帮忙运出去制成了一个床。”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这两个老不死的也忒缺德了,暴殄天物不说,连棺材板也不放过,原本的稀世珍宝,到现在恐怕价值已经掉了几个档次。

    “那后来呢?”老玄问

    三阿公脸色一变,似乎遭受了大难的痛苦状,吐了口浓烟缓缓道:“为免招耳目,担心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于是又调了黑漆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我若就此罢手倒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可一日我闲来无事,偶然在天工开物书中发现了类似的格局,叫什么“神龟负山”,上面详尽地记载了这个墓室的构造和破解的法门,一时之间又来了兴趣,为了验证就又下了墓室,果然按照书中指示发现了两条暗道,一条就在此地,另外一条便是你们去过的地方。”

    “我见书中所指一边平淡无奇,另外一边道路千回百转,实在高深莫测,于是就放弃了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可谁曾想,老五一天来找我喝酒,喝到尽兴时套我的话,一不留神就给我绕了进去。我当时严厉地告诫过他不要下去,可他却有些敷衍,显然对我的话没有上心。”

    “我知道老五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读了个半吊子书,一向认为什么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怕他不会就此死心,所以那段时间我几乎足不出户,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左右,老五也没有再提过这事,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的时候,老五竟然失踪了!”

    “一连几天不见人,村里百十来人都上山去找他,可就是找不到。我心知大事不好,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就又下了墓中。沿着墓道一路向深处走去,一路有惊无险的就到了另外一间墓室。”

    “墓室一侧处打着一个盗洞,看泥土的干燥度也就三五天的功夫,此时此刻心已经凉了半截。此外,墓室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椁,而且那棺椁明显被人撬开过,慑人的是那石椁边上竟然搭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我一向胆子不大,可事关老五生死,只好硬着头皮去看,一看可不得了咯,老五面朝下,扑在棺材之中一动不动。而搭在棺椁上的手不是老五又是那个?!”

    “喊了两声,老五没有回应,只好去拉他的手,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只觉得老五的身体已经变得异常的柔软,柔软到没有任何骨头一样,最少死去一两天了。”

    “此时已经追悔莫及,悲痛之后只好将老五拖了出来,此时才看见老五的脖子上,竟然有着深可入喉的致命伤,就想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手里还拽着一件玉器,到死了也没有撒手。”

    “此时灯光晃动我竟然看见棺材里还有别的东西,掌着灯一看,好家伙!棺材里面竟然还躺着另外一具尸体!说是尸体有些不恰当,那明明是一个睡着的人!口中略鼓似乎含着什么东西一样,越看越觉得诡异,便再也不敢去看,背着老五的尸体就出去了,出去后担心暴露,所以就将那件玉器私自收了起来。”

    “那种背着亲兄弟尸体滋味确实不好受,可背出来之后我又不敢跟几个兄弟说实话,只好说是在一处地陷中发现的。(地陷:自然形成的塌陷处,水和泥沙永远填不满也堵不住,通常连通着地下暗河,有长年吞没溪水。)其他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都以为是意外死亡,并没有发现什么合理之处,唯独老四看了老五的伤口之后从肉里拔出来了一片鳞片,想问我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之后你爷爷亲自为他点了穴,一天之后就让老五下了葬。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满是悔恨和对老五的愧疚,折磨到凌晨终于睡去。”

    “睡梦中老五却来找我,说他后悔没有听我的话…又说他的灵魂被关在了那间墓室之里,阎王爷不让他投胎…要我将他的尸体背进那间墓室中安葬。”

    “梦醒时分,害怕得很,一想起老王的遗愿。实在愧疚难当,所以也就下了决心帮老五了结这个心愿。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这个时候人都睡的很沉,开馆背尸想来也不是太过困难。”

    “此时我出门看见外面明月高悬,即使不掌灯也有十来米的可见度。心想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备。于是就连夜做了个背尸匠人的背尸架,偷得老五的尸体后,将老五的尸体反背在身后,这样一来方便行动,二来也不会觉得害怕。即便是亲兄弟,平时再亲近,死了几天面容也不会好好哪里去。因为本来就胆小,若是平时我是万万没有这样的胆量的,也就是老五我觉得亏欠他,所以也就豁了出去。”

    “由于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大的行动,所以我在出去背老五的尸体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点燃了断魂香,也就是一中致人催眠的药物。此时回来香已燃尽,妻儿也陷入了沉睡,我掌着煤灯就又下了墓去。”

    “再次进去的却不去上次那般顺利,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我在里面背着老五的尸体绕了很久都没有绕出去,当我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远远出现一个模糊的“老五”,我虽然怕但是只好跟着他走,当我再次进去那个墓室的时候,一颗心心总算落了地。”

    “但安置老五的尸体,就遇到了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没有多余的棺材,又不忍心把老五的遗体放在地上,所以就将棺材里另外一具尸体拖了出来,但也万万没想到,另外的一具尸体竟然活过来了!”

    “将老五的尸体放进棺材中,将带着的玉件又重新放在他的手中,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朱红色的棺材盖合上。背后突然就传来了异响,一时之间只觉得毛骨悚然,回头一看,那尸体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祥和,并且面容逐渐扭曲,浑身冒着一股浊气,全身抽搐,这样的变化越来越快,短短时间后,浑身上下突然就瞬间干瘪下去,然后就站起来了!”

036 情到深处感人

    听到此处,再想起我们早先遭遇的鬼脖子,身上便有那样的鳞片,想来五阿公便是在开棺之后不慎被鬼脖子从背后偷袭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被三尸虫啃噬掉,想来这其中隐情恐怕并非三阿公口中那般简单。

    于是心中一动问三阿公:“五阿公叫什么名字?”

    有此一问,并非不知道五阿公的存在。而是因为五阿公去世太早,关于五阿公的一切,都是从长辈们哪里了解到的。他们口中并非直呼五阿公的名字,而是以‘业田’小名称呼。这种感觉就与家里个别亲戚类似,只知按辈分如何称呼,而不知道他们本来的名字。

    显然老玄也不知道,茫然地看着三阿公,三阿公叹了口气道:“老五名正国、字业田。”

    我倒是知道‘业田’二字,出自佛经,经云:“六趣爱生合差别,业田爱润无明覆。”大意是业能生苦乐之果,换言之,种田亦使之快乐。

    有此一问并非毫无逻辑,而是蓦然想起我们之前停留那间墓室,角落里摆放着一口朱红色棺材,碑上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刻着“张正国之灵位。”此刻回想起来确实蹊跷,一个两宋往上的地宫为何会有这样的字体,原来那里面装着的便是五阿公的尸身!

    想到此处很多细节已经能连贯在一起,于是问道:“那粽子想必被你拖出棺材之后,颠破了口中的定尸丹,再加上受您老身上阳气所激产生了尸变?!”

    三阿公闻言两眼放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受此一惊便萌生了退意,见老五最后托付的事已了,便不再停留转身遛了,可刚走出来十多米步,竟然发现早先为老五的准备灵牌还在身上,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放回去,也算是我能为老五做的最后的事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不敢细看,远远感觉到它身上寒气逼人,我见它没有任何异动,所以就大着胆子将老五的灵位放了回去。”

    “和老五作了最后的告别,刚走出几步,只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原来那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扭曲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在原地动弹不得,发愣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而且相貌愈发狰狞、吓人得紧!我这个人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连忙抬起不争气的脚往回撒丫子飞奔。”

    “我跑它追,起初它似乎行动受阻,肢体也不协调,所以一时之间也追不上我。就算这样它依旧纵跳如飞,一跳能飞七八米,虽然总是撞在墙上,可它却不知疼痛一路猛追,几分钟后那个怪物渐渐适应了自身的变化,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大概跑了一刻钟之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我估摸着离出口已经不远了,便咬着牙坚持,可后来也渐渐累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不断被拉近,待得快到出口时已不足米余,想起当年的模样,真恨不得自己身上多长两条腿来……”

    我与老玄两顾无言,老爷子却是沉吟一阵,自顾自地道:“待的它近了我才看清它的真面目,只见其束好的头发已经被撞散开了,体生黑毛,赤瞳褐面,尤其一口獠牙格外吓人。看到如此恐怖的面孔,原本力竭的身体竟又重新生出几分力量。随后一个转弯后就看见了脚手架,这个时候又觉得逃出去有了几分希望。”

    “爬上脚手架手脚并用向上爬,待得爬了两三米高再往下去看,只见那个怪物不知何时消失了。当我回过头来,却差点活活吓死!“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对面,中间唯独隔着一层脚手架,脸几乎都碰在一处了。然后它直接从对面飘过脚手架,贴在了我的背后。当时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心都凉了半截!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扭头一看更不得了,只一眼就让我丢了半条命,就看见它一口就向我脖子咬来,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认定自己这辈子完了。”

    “好在你老子的老子命不该绝,此时外面天色渐明,一声嘹亮的金鸡报晓声传了进来,那个人如同遇到了克星摔在地上,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墓道深处。”

    “过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还有一种感受着一种劫后余生喜悦,不比你们现在的感受差,可论狼狈你们两个小崽子,还真不如我当年,你看看你们浑身是伤,我当年也就衣服被冷汗湿透了而已……有些害怕那个怪物去而复返,所以便爬了上来,关于老五的事算是画上了句号。”

    ……长久的沉默,这个地下空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油灯摇曳的“嗤嗤”声。

    良久后,三阿公皱着眉头敲了敲烟杆,继续道:“那个时候以为老五便是被这个怪物给咬死的,所以还想着有机会为他报仇,所以这个地窖也没有彻底填上。唯独用床设计了一个机关将那个怪物困在下方。”

    “那爷爷你怎么死而复生的呢?”老玄问。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三阿公,只是苦于找到借口和一个开口的身份,我如果问就有一种咒三阿公早死的意味。此时老玄发问我也不再吱声,就等着三阿公回答。

    三阿公洒然一笑道:“这也简单,我这么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为老五报仇,一方面为了不让家里反对和担忧,倒不如提前死了,二来若不能活着回去,失踪总归不太好,所以便想出了这个诈死的办法。”

    “至于死去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用各种材料一比一还原出来的模型,由于我的木工活比较好,所以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结实了一个外国商人,因为爱好比较相同,所以算的上半个朋友,那个模型便是托付他办的。”

    老玄试探问:“是那个化名叫李伊恩的法国人?”

    三阿公点点头,“你倒是记性不差!”

    三阿公说完之后竟然猛烈地咳起嗽来,只见其竟然咳出一滩血来,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我和老玄连忙去扶着老爷子,此时此刻才看见三阿公胸前的衣服上竟然有鲜血渗透而出。想来是被什么伤了身体。

    三阿公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大碍,感慨道:“人老了,不中用,没有为老五报得了仇,自己也搭进去了。”

    老玄带着哭腔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这又是何必呀,五阿公这样去世了我们都很难过,但这错又不在您一人,都是他咎由自取……”

    三阿公勃然大怒,一耳光扇在老玄脸上,怒骂出声:“混账!”

    这一巴掌极重,老玄却也不恼怒,强颜笑道:“爷爷,您跟着我回去,咱们去医院,再重的伤一定能治好!好不好?”

    三阿公揉了揉头老玄的脑袋,欣慰道:“宇辰啊…如你所说,人死不能复生,我这死过一次的人了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而且我现在尸毒已经入了骨髓,已经没有救、活不了了。况且自个儿的身体还不知道吗?我已经八十二岁了,早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世,人活八十多岁已经足够…米饭吃在口中都没有了味道,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好了好了…小辰别哭,爷爷一时三刻还死不了。”

    老玄闻声刹时落下两行泪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严肃地一板一眼道:“爷爷不走,宇辰也不走。”

    三阿公闻言,顿时言正厉词怒道:“小兔崽子休要有这般想法!我本就死过了一次,就算回去几天之后还是会死。亲朋好友本就伤心过一次,难不成你忍心他们还要给老头子送个钟?况且有些秘密…是属于我和老五的,有些事本就做不得,既然做了便要接受惩罚。”

    老玄闻声足足在地上扣了九个响头,方才长身而起,只见老玄顺手抄起一根钢条,转身便向甬道里面走路,竟然是要去和那粽子拼命。

    三阿急声制止“小兔崽子别做傻事!”

    老玄头也不回、“既然爷爷不听宇辰的,那我就留下来陪着您,那粽子伤了您我便取了它的头。”语罢便大步而去,生死全然置之度外。

    我知道老玄的脾气一向倔强,却不料三阿公也好不到哪里去,见他们俩针尖对麦芒,劝谁都不妥,正当头疼时。三阿公却先我一步开口道:“小兔崽子,滚回来、你的背…”三阿公话到一半竟然急火攻心又“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老玄闻声而回,跪在三阿公床边落下泪来,受此气氛一激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喉咙中哽咽,泪水在眼睛中打转。

    三阿公咳了一气之后总算回过了气来,命老玄转过身去,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将我们在墓中的经历,挑了重点讲了一遍。

    三阿公听罢,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当真是作孽啊作孽!当初不过是动了些许邪念,要我老头子和老五的命还不够,就连我这个孙儿也遭了劫。”

    三阿公显然知道尸毒的厉害,于是出声试探,“三阿公您老可别开玩笑,老玄的伤不过是些皮肤溃烂,到医院住两天,保准就好了,哪有您说的怎么严重?”

    三阿公一脸哂笑,气急败坏大骂、“这是千年尸毒,触之便会在全身蔓延。看宇辰的样子尸毒虽然没有深入骨髓,但是已经伤及了肺腑和大脑,你看他现在都感受不到疼痛了。”说着从老玄背上撕下一块皮,老玄却真真切切的没有任何感受。

    三阿公这一手,看得我眼皮乱跳!虽然知道尸毒难缠,但绝对没想到这般厉害,于是脱口问道:“三阿公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有救治的办法对不对?!”

    三阿公有气无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喃喃道:“我若是知道这千年尸毒有这般厉害,也不会着了它的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体内的尸毒已经深入了骨髓,全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或者说已经是个死人。”

    老玄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唯独担心老爷子身体、“爷爷您也别吓唬我,您不过是想施法让我乖乖回去罢了。”

    三阿公怒骂、“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语罢三阿公叫我从床柜一侧取来一个容器,里面看起来像是一些捣碎的中草药。

    三阿公道:“这是用附子、干姜、肉桂、吴茱萸、独活、威灵仙、川乌、草乌等十余种阳性中草药捣碎制成的药膏,对寻常尸毒有一定的克制效果。”

    三阿公说完便用木勺舀了一些涂抹在老玄的背上,只见药膏与尸毒相遇,瞬间就燃起了一股黑烟,那些药膏竟然眨眼之间就被烧成了灰烬,我和老玄此时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玄皱了皱眉道:“这尸毒竟然如此厉害,除了克制之外可还有什么办法?”

    三阿公道:“未曾想到,现在你们立刻出去,开车回县城,也许能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努力回想羽陵遗书上的内容,沉思道:“此刻出去恐怕为时已晚,到医院还要几个小时,在路上受到外界阳气的刺激,阴寒之气便会直入肺腑,恐怕还未到医院便会出大事,况且这个尸毒如此恐怖,医院里恐怕也没有应对的法门,实不相瞒,我在师祖哪里得了一层残书,里面虽然也涉及道了尸毒,但绝对没有这样霸道,再加上那棺材里残破的五行凝灵阵法,我怀疑它是旁门风水术士,用来组织盗墓贼的护陵手段!”

    三阿公见我知道那粽子的跟脚,难免觉得大有希望,于是形如枯槁的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臂,颤声道:“寻秋,你对阴阳之术向来了解颇深,可有应对之法门?我不求你救我这个糟老头子,只拜托你帮帮你表哥。他才二十多岁,还没娶媳妇呢!!”

037 寻药

    三阿公的手抓得愈发紧,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手掌却横生怪力,勒入手臂三分!

    见拗不过只好放松下来,对三阿公轻声道:“您瞧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您老也别客气,即使您不说,但凡能帮上一点忙都会尽力一试。只是眼下并没有万全之策,但是世间万物间必定有所制衡,即使这尸毒万般凶狠,这世间也一定有克制它的法物,千年尸毒本是至寒至阴之物,本该以至烈至阳之物压制,相互削弱以达到自身抱阴负阳调和至平衡的目的。可眼下别说一时三刻寻得这救命灵药,就是再给我三年五载也没有任何把握,所以按照常理来恐怕是行不通…”

    三阿公急喝、“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寻秋,我听你言外之意似乎还有另外的办法,大可说出来商量商量。”

    我点了点头沉呤道:“实不相瞒,我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这个办法理论上可行,只是要冒上一定的凶险,而且被医治的人会吃很多苦头。”

    “什么办法!?”老玄和三阿公异口同声的问。

    我知道老玄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如此急切追问,完全是为了寻得良药为三阿公续命。

    “以毒攻毒、以阴制阴之法。虽然不是什么好法门,但是我认为有八成的可行性。而且此药就在这墓室之中,虽然不易得手,但是总比那飘渺难寻的至阳至烈之物容易的多。”

    老玄皱着眉头问:“你是说那僵尸腹中的珠子?”

    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你也看到那棺椁中的阵法,所以我敢断定粽子体内,一定有一颗盛阴纳气的珠子,在羽陵遗书上成为南海纹,能吸纳地下龙脉生气,比夜明珠还要珍贵千百倍!只是这样做比较危险,因为这尸毒和珠子所汲取的寒气都已经千年以上,高下难分,更无从判断南海纹有没有被尸毒侵染,不过想来明珠本来就有夺阴聚寒之效,应该比这尸毒更加厉害。只是这样一来,若阴珠中蕴含的寒气超过了也不能将珠子强行分成两半,因为打破南海纹后生气也就散开了,蕴藏在珠体内的阴寒之气更会瞬间荡然无存。但一颗完整的南海纹又恐怕多余的寒气会使身体承受不住,况且吸收此地龙脉千年之久的阴寒之气实在难以想象,如此磅礴的力量恐怕血液都会从内而外被冻住,所以这样做十分的冒险,而且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老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即使从那粽子的腹中取出阴珠,也只能保护住一个人的性命?而这个吞下阴珠的人是否能活下来还要看运气是吗?”

    我只好悻悻然点头,“这也并非绝对,不过是根据半卷残书猜测罢了,一切都要将阴珠取出来之后才能够见分晓。只是那粽子实在难以对付,要虎口夺食,剖腹取珠绝非易事。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而且现在正值一日阳气最是充裕时分,想来对付它要容易许多,应该抓紧机会合计!”

    此时三阿公终于开口提醒、“那僵尸被雷霆所击反而没死,恐怕肉身只会更加凝炼,现在对付起来非得借助灼灼烈日不可。不若我们设法凿穿房顶,再移开床架,让日光照射进来,以起到克制之效。”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举万万不可。不可有三,其一、此等阴寒邪物已初具灵智,再加上天生对烈阳存在本能畏惧,只怕会远远躲进更深处的甬道之中,那甬道邪乎异常,又有三尸虫和鬼脖子为天然屏障,到时候对付起来恐怕会更加麻烦。”

    “其二、您与老玄成就有伤在身不可再拖,需争分夺秒;其三、那粽子若不畏惧生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便会在顷刻之间让阴阳失去平衡,届时天降雷霆,恐怕我们所求之物也会同那粽子被劈得烟消云散。此外、这粽子已是飞僵级别往上,若是暴露在外,虽然谈不上大旱三年,但大旱半年还是有的。这恐怕会对我们家乡的环境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这虽然是个妙计,但眼下决不可取。此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南海纹是否真的有效果,若是有类似之物用来实验一二便可真正确定下来。以免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了一场。”

    三阿公无奈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床头上摸索出一个精巧的木质盒子,打开问我可有用处。里面放着两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我细看下竟然发现那竟然是和那墓室墙壁上镶嵌着是同一种材质,只是比起之前发现的少了许多光透之感,略微比普通的珠宝多了几分灵性。没想到那最后的两幅图刻竟然真的被三阿公给凿了下来!

    接过来对着烛光看了看,点头道:“由于长期封闭放置已经让其蕴含的阴寒之气所剩无几,不过用来实验却正好!”

    虽然想知道最后两幅图刻之上,到底记录着什么,但是与老玄的性命比起来我这点好奇心也就不再重要,只管上老玄衔入口中。

    紧接着老玄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尸臭味儿,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老玄感受到身体异常,连忙吐出晶石,已经沦为彻底俗物。

    此时猛然间想起,与老玄在机关桌上发现了众多的小珠丸,那时还顺手拾起一颗放在了兜里。于是将珠子掏出来让老玄试试,老玄捏在手里,刚想放入口中,三阿公一把夺过,怒喝出声、“小宇、不可!”

    我与老玄有些疑惑地看着三阿公,三阿公叹息一声、“这是鬼脖子被虫子蚕食之后的眼珠,里面全是尸蝥透明的卵,只要被吞入口中,数个小时之后便会破壳而出并快速孵化,在体内蚕食宿主养分让自己快速长大,直至宿主剩下一副空壳后才会离开,最是邪恶歹毒。”

    我与老玄不禁浑身一颤,被三阿公一番话吓得不轻,好在它在我兜里并没有孵化,否则我现在可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显然老玄也被吓得不轻,恶狠狠地骂了句“靠”!

    实在觉得背脊有些发寒,于是将珠丸扔进油灯中,只见那明珠瞬间爆开,成百上千个卵在灯盏中烧得嗤嗤作响,看来三阿公所言非虚,只是不知道三阿公如何得知?

    只是眼下并不适合追问,想着此间事了,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看这个糟老头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于是想了想提醒两人:“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收拾掉那粽子,其他事后面再来复盘。”

    老玄附和道:“这粽子留在此地终究是个活该,若再继续修行个千儿八百年,必定为祸一方,况且五阿公的死或多或少和它有关系,于公于私,都应该与它作个了结。”

    三阿公提醒道:“我知道这僵尸难以对付,所以特意提了一壶汽油,只是提前着了它的道。”说着指了指一个漆黑的角落,拿着三阿公给我的手电,将油提了出来,油是用专门装油的铁壶盛着的,略微一估计,少说也有十升。

    见气氛不秒,打了个圆场、“三阿公您真是神机妙算,有了这东西,对付那粽子恐怕要容易太多太多。”

    三阿点点头、沉思道“只是这僵尸被火烧了之后体内的阴珠是否还有作用?”

    “只要尸体里面有珠子,一定是南海纹!那珠子内蕴含的阴寒之气本就过于庞大,正好借火势消磨一些,只要控制好汽油的用量,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这做法虽然没有百分百的保险,但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老玄道:“前提是将另外一条墓道给关上,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老玄可有高见?”

    老玄斩钉截铁、“我先出去和它周旋,你摸黑去将那条墓道给合上,然后我们再退出来,用绳子结成网,将他困在殓台上,趁机浇油点火。”

    “呸呸呸,你想得倒是美,你身上有伤不易太过用力。我现在没有也受什么大伤,不影响行动,虽然正面打不过,可还是有办法脱身,更况且有你在一旁,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老玄略微沉思片刻,眉道:“好吧,万事小心!”

    想了想,还是不忘个老玄打了个商量,“那粽子机灵过人,不可引诱得过于明显。而且最初那甬道莫名其妙自己就开了。若是它也知道开启之法,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不益多拖,还是将网结好,直接带出去,你将另外一条甬道合上后就布置好陷阱,我一有机会就将它引来。”

    老玄和三阿公都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于是我学着老玄用尼龙绳结了网。十多分钟后我与老玄便结出两张大网,此网乃是用渔网的作结方式,想来也足够困住老粽子了。

    此举更是关乎两人生死,我们也算是作了万全之策,同时也用了一些衣物做了两个火把,整个过程轻车熟路,最后浇上汽油,虽然不如煤油持久,但撑上几分钟还是没有问题。

    此时与老玄附耳听见甬道外任然传来,“咯咯咯咯”的声音,看来那粽子任然没有离开。

    与老玄两人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将火把放在煤油灯上点燃,老玄此刻已经将暗门机关打开,我便率先举着火把闪身进了墓室之中。

    那粽子见我自投罗网,本想扑我可又似乎畏惧我手中的火焰,徘徊不前。只好举着火把步步为营,它进一些我就退一步,总之拖住就行,何必拼命?

    老粽子本身就阴气逼人,原本燃烧得极旺的火焰,一进入墓室便黯淡了几分。此刻它一步步近逼,火焰竟然被压制到了最低,当真害怕火把突然间熄灭掉。

    由于另一墓道的入口已经被三阿公用萤石加石灰厚厚裹了一层,所以老玄不需要打电筒也能看个一两米。此刻老玄已经合上了暗门,正忙着布置缚尸网,我心中也略微一定。

    但我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原来是那个布置得莫名其妙的洞穴,虽然手疾,没有直接掉下去,但是一支火把还是脱了手,直直地坠入到了无尽的深渊里!

    连忙连滚带爬地起身,但是那粽子“咕噜咕噜”发出一声怪叫,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恐怖的的是粽子未到,仅剩的另一只火把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直接灭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没有凭着本能的反应躲避,反而抡圆了手中的火把头还击过去。

    这一棒出的虽然急切,但也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只听传来两声沉闷又清脆的声音,手腕粗细的木头竟然折断了!

    打在粽子身上就像打在墙壁上一样,手臂更是失去了知觉。

    一击之后又不知那粽子在何处,一时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此时老玄的支援却到了,之间明晃晃的灯光一闪即逝,瞬间就看清了粽子的方位,于是远远躲开。

    此时老玄吹了一个口哨,表示已经布置妥当,手中的灯光也不在忽明忽现,我径直一个助跑赶在粽子扑上我之前翻过殓台,此时此刻,那粽子就这样站在殓台上,更加“高不可攀”!

    我与老玄见它中计,不由大喜,立马将用杆子撑起来的网猛得向它一挥便将他罩在了下方,我们再用力一拉,绕是它力大无穷,此刻因重心不稳,乖乖地躺在了殓台之上。

    我与老玄分工合作,老玄负责将它困死,我便去提那桶汽油,不知为何,只觉得那壶汽油少了许多许多!

038 殇

    因为老粽子身上寒气逼人,担心“温和”的煤油抵制不住恶寒,所以用了一部分汽油用来制作火把。

    到那杯水车薪,断然不会少去这麽多的重量,更不可能是挥发,在这地下深处本就寒冷,况且盖子也是拧着的。心中虽有疑惑,可眼下并不容许过多思考,只好拎着汽油尽量多浇一些在老粽子身上。

    那凶尸极不安分,疯狂的挣扎,可那尼龙绳单根便有数百斤的承重力量。又是特殊的打结方式,将一处的受力尽数分散开,再加上是双层网,所以即使那老粽子将网都挣扎变了形,一时之间也挣扎不开。

    见那老粽子神力无双,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快了几分。此时油已经里里外外浇透,烧死它已经足够。

    老玄爆呵:“寻秋,快烧!”

    我寻声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之前那被拉伸的尼龙绳,本以为是被粽子用蛮力拉扯开的。不曾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见紧贴在老粽子身上的尼龙网竟然被活生生的腐蚀融化了,再加上它不停地挣扎,里面那层网眼看就要失去了作用。

    老玄见我出神,已经将断成两截的火把头捡起,用打火机点燃,对着那老粽子身上一扔。

    出奇意料的顺利,火焰直接就把粽子身上的汽油引燃,墓室之中瞬间燃烧起熊熊火焰。

    火焰直直窜出去两三米之高,此时受到火光的影响,宝顶上方镶嵌着的明珠霎那间绽放出千丝万缕的光芒,将整个墓室照射得更加明亮。

    老粽子受强光一扰挣扎地越发厉害,由于尼龙网被火烧过,此刻已不再结实,那老粽子冲破网直挺挺的就站了起来。

    随后真切地感受到粽子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度阴寒的气息向我们卷帘而来!粽子身上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直接灭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即便手中还打着手电,可是被烈焰映射后眼睛根本适应不过来。

    此时此刻一颗心心已经凉了半截,我们作的盘算、谋划简直有些可笑,非但没有拿到救命的南海纹,恐怕性命都堪忧了!

    老粽子灭了身上的火焰,“嘎吱嘎吱”发出如同嚼食的声音。听在耳里不由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不知是谁突然拉着我的身体横移了几分,耳边便传来了一道灼热的劲风,想来是那老粽子到了!老玄将我反手推进三阿公挖出的墓道之中,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只好打着手电接应老玄,只见那老粽子手一扫,便将老玄生生扫飞数米之远。老玄摔在地上一时之间难以爬起来,眼看那凶尸就要飞身踏在老玄的身上。

    我知道老玄为了保护我和三阿公,才选择和那老粽子硬拼,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竭尽所能一个助跑,便将飞在空中的老粽子生生撞开了几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如同被卡车撞中一样,整个摔在地上浑身都散架了。

    老粽子不知疼痛,又直挺挺地向我和老玄扑来,我俩只好一左一右各自滚开,那老粽子一击落空,竟然一改常态向老玄扑去。

    我原本都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因此被突然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只好从地上抄起挑网中的杆子,赶在它扑向老玄之前横在了它的身前,另一头卡在墙上。

    那老粽子受此一阻,略微慢了片刻,老玄顺势一滚,已经起身抄起了杆子的另外一端,与老玄四目相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抄起杆子疯狂地往后推,那老粽子一个重心不稳,竟然被我俩推得倒退,不偏不倚躺在了殓台之上!

    此时手臂粗细的杆子正好压在粽子胸前,它两只手又将棍子压在下方,双腿悬在空中无处借力。

    但一起一浮之间仍有千斤大力,只好与老玄用力将杆子两端死死压住,若是平时是万万压它不住,可此时却是借了巧力,绕是它有万般能耐也使不出来。

    见那老粽子挣扎力量越来越小,正在纳闷老粽子也会被噎死时,那杆子竟然传来了“吱呀吱呀”的断裂之音!

    老玄眉毛一竖,大喝、“走!”

    闻声不禁大骂、“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谁他妈说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老玄突然大笑一声、“兄弟仗义,来生再做好兄弟!”此时突然意识到那半壶油在老玄那边,便知大事不妙!

    此时老玄突然怪叫、“油呢!?怎么不了了。”

    听老玄说那壶油不见了,是又惊又喜,惊那油为何消失,又喜老玄没有办法再做傻事。此时没来由想到了三阿公,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此时那平静许久的老粽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然起身,我与老玄竟然被他直直地抬了起来!那杆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般负重,应声而断,我同老玄摔在地上,各自抄起断作两节的杆子,抡圆了照着老粽子的头就照乎了过去!

    由于配合默契,那老粽子挨了个结实,瞬间被轰飞,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老玄手中的杆子径直断作两段,我因为用力过猛,反传回来的力量直震得我虎口裂开。手中的武器再也拿捏不住,直直地掉在地上作响,双手犹如骨折一般疼痛难忍。

    此时已经汇合了老玄的,不忘提醒老玄、“先退出去再想办法,千万不要莽撞!”

    老玄双眼一红、“我等得起,可是我爷爷等不起!我一定要将珠子取出来。”

    老玄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机智,只好继续开解、“这老粽子力大无穷,若不智取根本没有机会…”话没说完,又想到老玄那个犟脾气,认准的事压根儿不会回头。

    看着那爬起来的粽子,酝酿了一番措辞、“这样也好,那老粽子受此重击已经没了当初的威势,不如我们趁它身上的汽油没干,再去点一下火?”

    老玄闻声两眼放光,旋即气急败坏道:“这老粽子诡计多端,此刻也不知是否作假。若贸然靠近近距离点火只怕不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样,我在这里堵住防止它逃走,你去里面用棍子填件衣服点好火拿过来烧它。”

    “你他娘的少糊弄我,这儿已经没有了别路,它还能往哪里跑!?”

    老玄抹了把脸,“忘了它第一次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的!?”

    老玄的话让我细极思恐,难不成那老粽子竟然会自己开机关不成?我想到这里觉得老玄说得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小心些,盯着它就好,千万别做傻事!”

    老玄点了点头,我也不再废话。转身进了甬道之中,刚冲出去两三米,身后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由大骂“好你个张宇辰,竟然骗我!!”

    本想立刻回去,可又想到手中没有趁手的装备,不如快些取好火再出去。

    由于将手电留给了老玄,现在本就是摸黑进来的,两个墓室连接得本不远只有七八米的距离,所以即使没有手电,还是能凭借另外一个墓室里的幽光勉强看见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墓室之中充满了浓郁的汽油味,来不及多想,便几个大步冲了进去,但我环顾一周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往三阿公躺的床上一看,不由背脊发寒,因为躺在的三阿公,他娘的不见了!!

    此时不由得头皮发麻,难不成我同老玄之前真和鬼待在一起不成!?走神数秒之后便回过神来,眼下还是取了火才是真事,挑了一件衣服正准备放在灯上点燃,老玄另一边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声音:“爷爷,不要!”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再点燃衣服,撒腿便往回跑。跑回另外一个墓室之中,瞬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只见老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根钢棍,想来早就准备好和老粽子拼命了,钢棍另一端抵在老粽子胸前,绕是如此老玄依旧被老粽子卡在墙上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三阿公不知何时已经进去到了墓室之中,只见三阿公身穿一套棉衣,身上湿漉漉的,浇了满身的汽油!

    此情此景不言而宣,前后所有的细节联系在一起,一瞬间便明白了三阿公的企图。当三阿公知道珠子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三阿公趁着我进去取火的时候,便趁黑进到了墓室之中。

    只是三阿公腰间还挂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是用木头做成的,形状相当怪异,看不出什么用,木头之上缠着一米来长的铁链,另外一段已经固定在了殓台的石腿上。这个铁链一看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清眼前的状况后愣了一愣,便想上前阻止!

    可三阿公完全不给机会,已经对我有所提防。因为他摊开攥紧的手,里面有个打火机。

    三阿公望着我,郑重其事、又或是苦口婆心道:“寻秋啊,宇辰就拜托你了。小时候那件事是三阿公对不住你。”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三阿公转头看着老玄,一脸欣慰叮嘱道:“好孙儿,活下去,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老玄哽咽,脸上挂满血泪,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再难说出一句话。

    随后三阿公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将铁链反套住那老粽子腰间。那粽子本就比三阿公高一大截,三阿公便被挂在空中,此时三阿公腰间的半圆盘木环,突然从两侧开始收紧,将自己和老粽子死死栓在一起!

    木环不停的收缩,似乎要把人给截断成两段一样。老粽子疲于对付老玄,竟然不曾反抗,此时我才彻底反应过来,想上前已经来不及,三阿公侧过头再看了老玄一眼,眼睛里尽是满足。

    此时木环收缩飞快收缩,三阿公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青筋突显!此时木环已经缩紧了几圈,三阿公强撑着痛苦,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拨动火焰!

    火星刚窜出来,汽油就从上而下的燃烧起来了,此时三阿公提着的一口气一松,体内突然传来了一声脊椎折断的声音,头一倒便永远的睡去,火焰瞬间就将三阿公和老粽子两两吞没。

    起火瞬间老粽子便松开了老玄,翻身一跃便在墓室之中横冲直撞,试图将三阿公甩下来。奈何三阿公死死缠在它身上,任它如何都摆脱不了,此时偌大的墓室之中到处都洒满了燃烧的焰火,弥漫着黑色的烟雾,同时伴随着一股难言的气味。

    凶尸释放出体内的阴寒之气几次都将自己身上的火焰给灭了,可三阿公身上的火焰又将其重新点燃。几次重复下来,粽子已经没有了灭火的能力。此时殓台上和地上多余汽油也燃烧起来,那老粽子如同置身于火海之中。只能发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绝望咆哮。

    老玄却突然得了失心疯一样,一个劲地往火里冲,我见三阿公已无再生可能,哪里还会容忍他再做傻事!?

    只好赶在老玄之前将他扑倒在地,老玄却一把将我推开,不要命的往火里冲,我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酸,抄起地上的铁棍从身后扣在他脖子上,老玄条件反射的握住铁棍,我便趁机将他往后拖,老玄本就力竭又加上伤重,此时还没有我的气力大。

    原本打算把老玄就这样拖进,另外一间墓室之中,可是那老粽子似乎发现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再想办法灭火,反而携着滚滚火浪向我们扑来。我看那老粽子来势虽然凶猛,但是速度并不快,那毗湿奴雕像竟然被它生生从地下拖了出来,于是我便抢在它扑来的最后一刻前,将老玄拖进了墓道!

    随后反手按下暗门机关,暗门运转虽快,可那老粽子一直爪子已经伸了进来!我知道任由粽子进来恐怕没法善了,便用手中的钢棍顶着它的爪子奋力一推,总算将它关在了暗门之外,只让它在外面作困兽之争。

039 大蛇衔珠化龙去

    老玄还想往外面冲,我哪里肯让他出去,劝也劝不了,只好将老玄死死压住,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本来以为老玄可以躲过的,可却打了个实在,不由让我愣了两秒。即便像理性这样的一个人,也难以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可我又不肯当场道歉,只得到忿忿劝道:“三阿公是个汉子,设身处地的去想,我自问是万万做不到的,但你要清楚,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好好的活下去,他死了我也难受,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你这样寻死觅活的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老玄不知道被我打醒了几分,还是真明白了道理,竟然不在反抗,翻身靠坐在墙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只有泪水无声的划过。周围又陷入了安静,唯有断断续续的咆哮之声不时传来。

    待得后来彻底没有了挣扎,只有火焰不时嗤嗤作响。又过了半多小时,就连火焰燃烧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老玄抹了抹脸,对我说:“我爷爷死前说什么1960年,说了一大堆,我没有记住,你自个儿琢磨吧。”

    老玄甩下这一句,长身而起,率先钻进入了墓室之中。这眉头没尾的线索,教我如何琢磨得出个玩意儿?

    只好连忙跟上老玄,墓室之中一片狼藉,零星的角落中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由于墓室之中通着一口深井,所以气味和烟雾也并不是十分难闻,再加上,墓室上方还有我们下来的通道。

    而老粽子终于被灰飞烟灭了,只是拴住殓台的一只腿已经被活生生的扯断,那粽子临死依旧力大无双!

    老玄在墓室一角的灰烬中扯出一根铁链,铁链另外一段竟然是一个扣死的钢环,难怪那粽子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摆脱三阿公!地上烧成灰烬的黑色灰质在地上勾勒出两个人形,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老玄看见后也有些发愣,最后犹豫了十多秒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两者的骨灰不分你我的开始装进准备好的罐子里,只是模样也过于憔悴,看着实在是忧心。

    我知道这种感受不好受,就如同为亲人收尸的时候,害死他的仇人和亲人两者都已经面目全非,无奈之下只好将两者的尸体都收起来,这样的感觉常人实难体会,变想着帮忙,老玄却不领情,一把甩开。

    我只好悻悻收手,不知怎么安慰老玄。此时多言倒不如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想到我们做的努力以及三阿公的牺牲,都是为了粽子体内的南海纹,所以就在靠近尸体腹部的位置去找,可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

    一颗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了,若是阴珠没有得到三阿公又白白牺牲,那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老玄不会原谅我,恐怕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灰烬上下都找个一遍,终于在靠近喉咙的地方找到了珠子,此刻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南海纹如同鸽蛋大小,浑圆天成,蔚蓝之色极为纯粹,即便上面沾着污秽,依旧流萤似水。即便像我这样的半吊子,也知道是个好东西,入手微凉却不寒冷,丝丝缕缕气息透体而来反倒觉得极为舒坦,便是之前一口不顺闷堵也渐渐平复起来。

    用手晃了晃,污秽自行散开,但是考虑到卫生,还是给老玄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三阿公的房间,用饮水清洗了一番,再回来的时候,老玄已经收拾好了三阿公的骨灰。

    将珠子递给老玄,对老玄说:“这枚南海纹中,大部分的阴寒之气已经被烈焰消磨,现在只需要衔在嘴里,尸毒就能尽除。”

    老玄犹豫了一下拿在手中,我也不敢催他,只好静待其沉思。

    岂料老玄拿在手中注视了十多秒后,竟然将珠子猛力的砸在了地上。那珠子哪里承受的住这般大力,始一与地面接触便在顷刻之间,化成了无数碎片。

    我他妈的此刻真是再也忍不住了,怒骂道:“张宇辰,你他娘的疯了?那可是你爷爷用命换来的!”

    老玄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寻秋,那上面有我爷爷的骨灰,我吃不下。”唯独两行热泪落下。

    老玄盯着我的双眼,我看他脸色平静,眉宇间也看不出喜怒哀乐,我知道只有在人最清醒最冷静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见老玄这个模样,再也生不起气来。老玄所言深深触动了我,但我想起三阿公临死前将老玄托付给我的重担,不由得心力交瘁。此时珠子已毁,一时三刻又上哪里去为老玄寻得救命灵药!?

    老玄精神郁郁,明显兴致不高,张口欲言,想来都是些临死遗言。

    我刚打断老玄的话,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来是那化作无数碎片的南海纹,被毁之后竟然将自己千百年之间所吸收的至阴地气,在一时三刻间爆发了出来!

    此时温度直线下降,身上不自觉起了一层寒霜,那些阴寒气息不消散反而向我和老玄聚来,我此刻立即意识到这是阴阳相生相克之理。

    万物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就足矣诠释一切!也就是说倾泄出的阴气便会向阳气旺盛的地方汇集,以达到阴阳平衡的目的。可这墓室之中,除了我和老玄之外,哪里还有第三个活物?

    这对我而言自然大为不妙,因为阴气入体会让人阴盛阳衰,容易召邪引祟,还会使人精神不振,严重者可影响自身筋骨!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但对老玄而言却是一件好事,只见老玄后背上的尸毒化作丝丝黑雾,从身体中窜了出来。

    这阴寒之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得完全消散时,老玄体内的尸毒竟然已经好了五层,原本紫黑色的身体颜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去。

    庞大的“能量”窜进体内,除了感觉后背有些走风之外并与不妥之处,见老玄体内的尸毒已经被清除了许多,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也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不自觉对“祸福相依”、“有得必有失”这两句话有了跟深层次的体会。

    可也知道若是老玄此时就这样出去,必定撑不了太久,除非方才阴珠释放处的阴寒之气,完全被老玄一个人吸收了才有可能痊愈。

    此时想起三阿公给我用来测试是否可以压制尸毒的不明晶石,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用来短暂克制尸毒蔓延还是有些效果。

    想到这里也来不及和老玄商量,便拿着手电筒挨着墙去找,由于知道其大致的高度,所以也没有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就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取下。

    当我取到第三个的时候老玄突然轻声道:“寻秋,快走!”

    我此时有些莫名其妙,这粽子都被烧了,另外一条墓道也给堵住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正寻思老玄怎有心思逗我玩的时候,头顶上当突然传来了一阵风铃极速摇晃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因为这个铃铛即便是烧粽子时的热浪,都没有掀动,此时却却叮鸣大动,必定是有比粽子还厉害的东西来了!

    我回头去看,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差点吓个半死!一条腰围将近三米的巨蟒正从那深不见底的地洞中探出一个头来,说是蟒蛇已经不恰当,此时已经该称之为蛟龙,因为它的眉宇之间已经长出了一只玉角!

    羽陵遗书上曾说,世上本无龙,凡巨蟒身长过十八米便可称为龙,有麟(非鳞)者为虬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者为蛟龙、无角者为螭龙、其中以蛟龙和应龙体型为大,又以蛟龙最善、应龙最恶。至于前不久遭遇到的恶灵之龙便是应龙的一种!

    可他娘的这个记载一直都当做怪谈,从未认真对待过,便是之前遭遇的恶灵之龙,也不过认为撑死了就那样,不曾想今日当真遇见传说中的龙!

    但凡故事都真中有假,谁又能说这蛟龙不吃人呢?毕竟世人可不曾亲眼见过。

    此时我已经彻底被惊呆了,写才恍惚间想起,老玄那句“1960年的故事”。

    三阿公就给老玄的遗言,原来指的是1960年张家梁子惊现的大蛇!此外1960年,也是中国历史多灾多难的一年,大河上下,九曲十八弯,几乎化作一片汪洋大海,那一年被称作“稽”。

    此时此刻,免不了嘴角抽搐,大蛇舒卷身体我的手电也不自觉的向上移,此时才终于看清它的面貌,只见其面相十分友善,眸子深邃却并不吓人。

    更奇特的是它竟然长了长长的眉毛,两腮边靠近耳朵的位置也长有青骢毛发,嘴巴并没有獠牙,两只两米长的触角随着鼻子的气无风自动,当真奇异。

    随着手电向上移动,手电筒一瞬间就照射到了它的眼睛,它似乎有些受惊,身子一俯,头就压在了我身前!

    整个人绷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反而抑制不住害怕,肢体有些抽搐。我和它四目相对,当真是大眼瞪小眼,我他娘的惊奇的发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这种上古遗种见面。

    我就这样僵持住,突然那大头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身体,还得我后退几步。老玄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此时反应过来就想搭救我。我只好做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这样的庞然大物,生死都得看对方心意,否则来再多人也是死路一条。

    此时我脑中突然灵机一动,调整了手电的位置,对准了宝顶上方的明珠一照,墓室中刹那间便亮如白昼!那龙头调转而回,不再害怕反而眼睛中还流露出垂涎之意。

    只见那蛟龙摆过头在看了我和老玄一眼,一声龙吟后便一口吞了明珠,冲破墓顶而去!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就只看见鳞光一闪,那蛟龙就消失了,唯独一些泥土石头纷扬洒下。

    而我们也终于重见天日,只见墓顶上方七八米便是三阿公家中,此时房梁已经折断,房顶被冲处一个大口子,阳光和瓦砾倾洒而下。看着如此祥和的景象,突然觉得以前的平淡生活也挺好!

    可这个美好和谐的景象不过维持瞬间就消失了,只见天空中墨黑色的云朵快速聚拢,紫黑色的闪电便已经开始酝酿。整个天地都是漆黑一片,如同陷入了永远黑暗之中。

    老玄惊叫一声,喃喃自语:“它娘的这黑得也太快了,比零九年的日食还要快!”

    我对老玄说:“你还记得那墙上折射出的壁画,有一个僧人不远千里而来,身上担着一条大蛇。”

    老玄恍然大悟,一拍额头,“你是说这就是当年那个玩意儿?一千多年就化龙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他丫的可真能活,这么多年全四川的人都不够它吃的,它怎么长这么大个的?”

    “这墓室下方有倒吸风的现象,下面大多是众横交错的洞穴,极有可能连通了地下暗河,想来食物还算充足,否则不可能在怎么短的时间内长这么大。”

    由于此时已经电闪雷鸣,我同老玄对话已经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这样交流虽然累,可终究将各自心中压制许久的情绪给发泄了出去。

    老玄大吼,“它成龙就算了呗,还要出去和天地抗争一番作甚,这他娘的不是做死吗?”

    我大笑一声,“天生万物,有生就有死,一千年已经很久了,这时间又有几个活物可以有千年寿命?此时它已化蛟,若是和天地抗争一番,便会化成真正的蛟龙,到时候纵横四海,倏忽千里,与天同寿,岂不美哉?!”

    老玄亦随之大吼,声音犹胜过我,事故要将天上的黑云冲破、“你他娘的懂的可真多,你读那么多年书都是学的这个?”

    我摆摆手,“这些东西书上可没有,你若是想听,乖乖将这几个石头吞磨了,我们也好好早些离去,否则你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实不相瞒我还有本羽陵遗书,可以送给你,你当我徒弟,我觉得找东西这件事,还是你比较擅长啊!。”

    老玄倒也不嗦,取过几个宝石,也不嫌脏,张口含进嘴里。

    我对着老玄耳朵大吼:“我说,你这个尸毒算是祛除了一半,这些石头只能暂时压制住尸毒,若要痊愈恐怕还得费不少劲儿呢!”

040 女尸压浪

    老玄眸子隐晦,喜忧参半,“让你费心了…”

    一听老玄要憋住一番话来,连忙打断道:“你他娘的可拉倒吧,还婆婆妈妈作甚!?留在下面被活埋?”

    老玄也不废话,抱着那个骨灰罐就钻进另外一间墓室之中,因为那边还有一个通往上面的青砖步梯。

    此刻外界已经风云激变,天降雷霆,想来是那蛟龙正在经历上天的考验!因为即使身在墓室之中任然感受得到,外面风雨肆虐无端,此刻我同老玄已经快走到了墓室的最顶部,老玄却突然不走了。

    轻声道:“寻秋,你听。”

    我倾耳细听,外面狂风大作,同时还有“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就如同什么东西悬在空中随时都要掉下来,此时才想起那蛟龙出洞后将房梁都给撞断了。

    此时我们虽然身在墓中,任然听见外面下起了暴雨。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暴雨拍在瓦砾上。老玄道:“这老宅年久失修,现在出去终归不妥,我们不如等雨小一点再出去?”

    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说得有道理,这里想来也足够安全,上面有黑檀木床作掩护,即使土墙塌下来也伤不到咱们。”

    我刚说完头顶上当突然惊雷炸响,随后便是轰隆哐当的倒塌声,那几间土墙竟然直接就垮了下来,只听见咔嚓一声,那黑檀木所做的床发出了如同折断的声音,连通地下都大震不已。

    我同老玄对视一眼,难免有些心虚、“他娘的这个床本来是可以承受这般巨力的,只是土墙被风雨浇灌后重量就会成集合倍数的增长,这黑檀木床受之不住,也合乎常理……”

    老玄道:“你他娘的可闭嘴吧,我发现你乌鸦嘴还挺厉害的。”

    我有些悻悻、辩解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无妨。那般凶险的场面都过来了,我俩可不会轻易折在这里。”

    老玄还欲再言,我打断道:“宇辰,你看地上!”此刻墓室之中灌入了泥水,如同黄河水一样,想来是雨水参杂着黄土灌进了墓室之中。

    老玄用力推了推石门,大骂道:“他娘的,石门被压死了,强行错开了方位,根本打不开!搞不好我俩要死在下面。”

    我皱眉道,“你他娘的可别抱怨了,我一个不会游泳的都不慌,你慌个锤子!”

    老玄神情肃穆,“我倒是不慌,只是等下还要背着你游出去,心里有些没底。”

    我想了想,对老玄分析道:“你他娘的能自己走出去就不错了,还逞什么英雄。现在这边肯定是出不去了,也许只能走三阿公提过,五爷爷挖出的盗洞,才有可能助我们逃出去。”

    老玄一拍脑门,难得露出一丝喜悦,“看宅前和右两面环崖,另外一面又常有人行走,想来五爷爷打盗洞只会从后面打,所以不管盗洞通向何处。都一定是向上的。这样一来即使盗洞走不通了,我们也不会被淹死。”

    我点了点头,打趣道:“孺子可教也!”

    主意一定,我同老玄只好起身回之前的墓室,此时墓室之中暗流涌动,水位已经及腰了,并且水位还在直线上升。

    我同老玄消耗了不少体力才穿过暗门,因为我们都是顶着激流前行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冲回“原型”。

    这才才看见被蛟龙冲破的口子不停的注进水来,此刻已经不能说是下雨,反而像是个排水口!

    这间墓室的水位已经到达了胸腔间,即使有一个直径一米大小的排水口,任然不能将积水排出去。所以水位越来越高,那通往地下暗河的漩涡也愈发凶猛,虽然我们隔着七八米远,可任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扯力。

    老玄抱怨不已,“这他妈的还能叫雨吗?我真怀疑是不是女娲当初补天的时候用的豆腐渣工程,你看天都漏了,现在每秒出水三十方该有了吧?”

    我被老玄都乐了,“你这神奇的想象能力未免太浮夸了些,什么天漏了,这叫真龙吸水,不出则已,一出便天翻地覆。再加上蛟龙主风雨,本就有兴风制雨之能,此等神物本该久居深海,只是它尚未突破到蛟龙级别,若是安然度过此劫,便会归身大海。眼下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尽早抽身……”

    此时老玄趁我不注意,突然打开另外一堵暗门,那门刚掀开一条口子直接就被水压冲得大开!

    我同老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直直地被冲走,只隐约间听见瓦罐破例的声音。我虽然不识水性,但是我还是闭嘴摒住了呼吸。绕是如此我依旧呛了几口泥水,当再起身的时候已经在十多米开外,所幸这一段路没有什么转弯,否则可能会直接撞死在墓墙之上。

    此刻外界雷霆震怒,雨势似乎到达了顶峰,被蛟龙破开得宝顶似乎承受不住大力,竟然直接塌了!流水瞬间就加大了十多倍,一层接着一层黄沙涛滚滚咆哮而来!

    此时老玄手机只拿着一块破陶片,愣愣出神,看得我都哀叹一声,我哪里还敢废话,拿着老玄迈开步子就跑。

    即便如此,也没有那洪水来得凶猛,跑出十来步便被泥水冲着走,在我入水的前一秒老玄怒吼:“低头!”

    我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出于本能和对老玄的信任,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只管照做。

    可即使这样,裤腿上还是被什么东西扣住,拉着我一下子就出了水。当我用手拨开乱发,这才发现老玄竟然坐在一块棺材盖上,这一看才发现是三阿公那块棺材盖子,竟然被洪水卷到了这里来!

    老玄从污水中捞起一根杆子当船蒿,看见要撞墙了就用棍子撑一下墙面,另外一只手提着我的裤腰带上,原来并不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而是没老玄抓了起来,此时也不用老玄招呼,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棺材盖上。

    爬上棺材盖,棺材盖立马吃水极深,几乎属于沉浮的状态,但是吃水深了,也更加容易控制。

    我对老玄笑道:“宇辰,可以啊,开上船了。”

    老玄连三阿公的骨灰罐子都没保住,脸色有些难看,头也不回叹道:“要说命运二字真是玄妙,我俩都走了多少次生死关了?怎么我爷爷就过不去呢?

    老玄总会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三阿公,不过这爷孙俩做事都是雷厉风行,不愧是一家人!

    老玄见我不说话,洒然一笑、“要说这船来得就巧了,我当时回头一看,就看见这棺材盖直接向我们头顶砸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没有这个棺材板又会凶险很多,你说这算不算我爷爷的在天之灵,无形对我俩的庇护!?”

    老玄忙于控制棺材盖,我也不好打扰他,只听他一人自言自语,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老玄走出这个心结,至于现在只好安静为老玄撑着手电,这手电是三阿公那里拿过来的,防水效果尚佳。

    身后巨浪奔涌而来,但我们一路下来都有惊无险的应付过去,由于此时水位已经快有墓室一半之高。又加上这甬道内除了墓砖还是墓砖,跟本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所以我俩并不知道究竟置身何处。

    此时老玄指了指墙壁叫我小心,我放眼去看只见两侧墓砖上挤满了三尸虫!

    由于数量实在过于庞大,所以两侧都有三尸虫不停地掉进水里,至于掉进水里的虫子不知为何当场暴毙,水中漂浮着越来越多的三尸虫尸体,见此场景我也不再害怕,渐渐地放下戒备。

    我见其畏水,不由觉得奇怪,这样的生物本就偏于阴寒,为何会这样?见三尸虫不再嚣张,不由心生报复心,用手掬了水泼在它们身上,它们身上瞬间就冒了烟,爪子一松掉进水中暴毙。

    此情此景,突然觉得十分滑稽,命运实在是奇了怪哉。想当初它们对我和老玄围追堵截,害得老玄那般凄惨,到如今生死却全凭我二人心意,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是这应果循环得也太快了些。

    想到这里我不仅有些气愤,一抬腿便扬起一大片水花,被波及的三尸虫遇水即死,无一例外。

    转眼之间死伤过百,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三尸虫为何畏水。原来是蛟龙渡劫之水,寻常水本阴柔,可偏偏此水之中沾染了蛟龙的一两分龙气!蛟龙本就神圣祥和,天生便是此等阴邪之物的克星,即便那粽子死而复生,恐怕也会被蛟龙给瞬间秒杀掉。

    想到这里也不再徒增杀戮,因为墓室之中风水已破,黄泉入墓不攻自破,这些阴邪之物已经活不得几时。况且万物死生有序,若天要其亡则必亡,若该其运昌,杀死的这些三尸虫也不过是个零头,早晚也会恢复过来。

    此刻后方漂来一物,啪的一声撞在棺材盖上。回头一看,头皮一紧,好家伙,一只死去的鬼脖子半个身子搭在棺材盖上!

    另外半只身子任然在水中,更加奇异的是它的双脚上挂着一条云纹铁链,而这种铁链正是和三阿公用来和粽子同归于尽的那条,极其相似,或者说同宗同源!

    此时想起来三阿公之前曾交代五爷爷死去的原委,几乎完全跳过了类人鬼脖子和三尸虫。

    此时后知后觉,才发现太过蹊跷,或者说漏洞!完全没有道理,我们进来们遇到三尸虫、鬼脖子,三阿公和五爷爷便遇不见的道理。

    况且这铁链像是故意套在这些鬼脖子的身上的,若是现在三阿公起死回生说和这些鬼脖子没有一丁点关系,恐怕都不会相信了,现在围绕在三阿公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我甚至对他那一套说辞产生了本质上的怀疑,总觉得没有说出口的秘密,比告诉我们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想到这里便打算将那尸体拖上来查看一番,可就是此时老玄骂了声倒霉,“真他娘操蛋,秋寻坐稳了。”

    老玄刚说完,我突然觉得前面涌来一股大力,只见前方不知何时也涌一股巨浪,此时我们前后受击。巨浪瞬间将我们覆盖,而棺材板前后受力已经不能保持平衡,在暗流的涌动下在水面来回打转,几乎处于本能,只敢死死保住棺材板,生怕被甩出去!

    过了十多秒,已经被转得晕头转向,棺材盖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甩了甩身上的泥水,睁眼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到了,曾经误以为鬼打墙的墓道里!此刻不知什么原因,机关已经停止了运行,因为一边墙上的暗门已经被打开。

    周遭都只剩下流水,此时此刻水已经淹没到了墓室的三分之二处,我们仿佛置身在巨大的激流溶洞之中,头顶上方已经快触及到墓道的顶部。

    就当有些怀疑会被淹死的时候,水位居然开始骤然降低,最后终于稳定在了墓道中间的位置左右,便固定不动。

    只是这水流也丝毫没有再下降的动向,大概是进水量和入水量达到了某种平衡,但是墓道内已经平静了下来。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凶险。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便是汹涌澎湃的注水身也十分微弱,经历了那般凶险,我突然有些害怕。

    这诡异的安静让我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出于某种顾虑,连忙用电筒四周去看,这一看却是得慌,只见前方突然远远漂来一个绿油油的东西,在空无一物的墓道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那东西移动得看似不快,但几个呼吸间已经出现在了手电筒的有效范围内。待得近了突然发现,竟然是我从陶瓮中背出来的绿衣女尸!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骂了句你大爷的!

    不知是不是被水泡过的原因,她的肌肤竟然又变得圆润了几分。看样子死的时候是个美女,只是现在根本欣赏不来这种没,脑中只有“阴魂不散”四字回荡!

    更加诡异的是,那女尸竟然径直向着我漂来。就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推着它移动一样,由于之前就着了它一次道,所以顿时如临大敌,就连放在水里的双腿都抬了起来,生怕它突然拉着深处一只手,拖我下去陪她玩玩!

041 失宝

    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后悔当初没有它给烧掉,但是现在已经追悔莫及,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它的好。

    由于根本不识水性,所以本就对水极为畏惧,再加上墓道中积水本就不清澈,难以看透水下情景,所以更是害怕!

    人往往都是如此,对看不见的东西更加敬畏。

    内心虽然不停地暗示自己,青衣女尸不过是被暗流推动而来,可待那尸体近了我看得愈发清楚,而且因为流水的影响,已经将其霓裳解开了几分。

    显然老玄也看见了,打趣道:“寻秋啊,最难消美人恩,你看看你,把别人背出来也不对人家负责,你看人家找上门来了吧,不如你就从了她?!”

    老玄虽然口中这么说,但还是连忙控制了棺材盖子的方向,与那浮尸远远绕开。我见与那浮尸错开,本松了一口气,怎料那尸体略一停留便又朝着我们漂来,由于这个转向十分突匹,已经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暗流的涌动,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她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老玄嘴上没个正行,“看来这女尸还真他娘的对你有想法,竟然还追上门来了。虽然这姑娘也就一千多岁,可是别人保养得还是挺不错的,你看别人衣服可都脱了,你可别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

    我忍住寒意,怒骂道:“你他娘的可闭嘴吧,你要是觉得她姿色不错赶紧领回家供着吧,效仿宁采臣再上演一世人鬼情缘。小第不才愿执笔奉经,为你俩篆下一段传世佳话。”

    老玄咂嘴道:“我倒是想啊,可惜她早已经芳心暗许,你看她对你不依不饶的那个劲儿,十有**是想让你留下来陪她。”

    老玄的话让我打了个寒颤,嘴上的气势不自觉便弱了下来,“要留你留下来,我可还没活够。三爷爷说你还没娶媳妇,我看你更应该将它收入麾下,要是你肯努力一点,说不定她还可以为你生个大胖小子。”

    老玄听完之后缩了缩脖子,转过头来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骂道:“卧槽,还会游泳!”

    我闻言一惊回头去看,只见那女尸在七八米外径直向我们冲来,由于速度略快,两侧已经分出了滑行水线,如同人游泳一般,此刻她已经不再是一具单纯的浮尸,反而像有生命的尸体。

    我对这具女尸,是打心眼儿的畏惧,就差没有害怕得要死要活了。

    此时看它冲过来,已经被吓得忘记了任何防范,老玄不由大骂:“它娘的张寻秋,你不会真打算和她双宿双飞吧??快划啊!”

    闻声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和老玄手脚并用的划水,可这棺材盖非常沉重,绕是我们使出十二分的本领,速度也快不起来。我不由得焦急了起来,回头去看那浮尸已经距离我不过两三米了。

    当我回过头来却发,老玄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整个墓室之中就剩下了我和这具浮尸,以及浮在水中的杆子。

    这杆子是早先老玄用来掌握平衡的,此刻只有杆子漂在水中,说明老玄极有可能出了意外。我连忙边喊边划,可除了甬道深处传来的回音之外,再没有了任何丁点儿回应!

    此刻与其担心老玄,倒不如说是担心自己。毕竟老玄落水会游泳,即使在水中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不像我落了水便毫无反抗之力。此时老玄不在,竟然有些心慌,毕竟有一个会游泳的人在身边,我底气要足上不少,更何况早已经习惯了躲在老玄背后。

    由于老玄不在棺材盖上,此刻棺材承重我一人已是绰绰有余,滑行起来十分迅速!可我从来没有掌船的经验,再加上这水面太过于平静,所以无论怎么划也没有那死尸漂得快!

    划出去十多米就被女尸追了上来,我知道与其徒劳消耗体力,倒不如先发制人。毕竟我即使跑得再快,它若要害我,恐怕也难以逃走。想到这里,只好转身死死盯着浮尸,举着杆子随时准备动手。

    但转念一想,这杆子乃寻常之物不见得有克鬼制尸之效,便突然想起我腰间还挂着一尊从陪葬室里顺出来的青铜佛像!这正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我一向对佛法保持中立态度,此刻危急时分,只好祈祷这传承几千年的佛法有所奇效!

    此刻那死尸几乎贴在了我剩下的棺材盖上,我一边暗自祈祷一边用手去摸腰间。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心都凉了半截。原来那尊佛像不知何时已经丢失了,此刻来不及心痛,这已经不关乎钱财,而在于生命能否延续。

    生死大事,岂可儿戏?

    来不及再多想,见青铜佛像已失,连忙拿起杆子去撑那女尸,只希望它离我越远越好。

    当杆子碰到那女尸,它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中一样,一下子就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了!

    见其消失得诡异,更加确信它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整个神经放松了一瞬间又警觉起来,刚才它突然消失与其说消失不见了,倒不如说是是为了躲开我手中的杆子!

    此时女尸沉入水里,我就更加害怕起来!神经高度集中,老是会有一种它就贴在棺材盖的下方的错觉,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便将我拖入水中!

    我一双招子死死盯着水面,此时此刻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能听见一颗心脏嘭嘭直跳!

    我就这样站在棺材盖上,一手举着杆子,随时做好自卫的准备。

    可那女尸似乎彻底消失了,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那不过来具尸体而已,死了一千多年了,我与她无冤无仇,它断然不会再来害我的!

    略微放松,突然听见棺材盖上传来“啪嗒”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棺材盖边,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水中,想来是那女尸要对我下手了,但事到临头,心中生起狠劲儿,举着杆子就打。

    但是那杆子又过长,一下子就抵在了墓道顶部,没有打到那惨无人色的手,反而差点将我给灌倒进水中!

    我立马蹲下调整了身体,此时只手浮出水来,突然大声喘息,抱怨道:“他娘的,可憋死老子了。”

    我一听声音不对,再去看竟然是老玄,我见老玄安然回来大喜过望,连忙将他拉上棺材盖来,原来他的手被水泡得久了,已经有些浮肿发白。

    老玄爬上棺材,茫然四顾,率先问道:“那死倒儿呢?怎么不见了?”

    见老玄举止言谈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也就放下了戒备,毕竟害怕那女尸故技重施,又将我带进幻境之中。

    我对老玄说:“刚刚沉入水中已经消失了!”

    不等我问老玄消失缘由,老玄自顾自地简单说了一下。原来老玄看那浮尸来得极快,又加上棺材盖吃水太深,便仗着有几分水性,就下水去推。

    结果刚一下去,便被底下的暗流给卷走了,好不容易脱了身想游回来,又发现暗流在中间那一层最为凶猛。想在水面上游回来,又不想和那死倒儿和三尸虫照面,又恰巧底层不怎么受暗流的影响,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最底层给游了回来!

    至于为何老玄消失得无声无息,则是因为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浮尸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老玄在干啥。

    理清了前后联系,我对老玄分析道:“看来女尸是被水中的暗流给卷走了,但它之前在水面滑行的样子确实诡异,还是要小心一些。”

    老玄点了点头,深色出奇地凝重,“现在有比那浮尸更加需要解决的事,我们此刻已经进退两难了!”

    “什么意思?”

    老玄甩了甩身上的水,“现在墓道中水位不高,我们原本可以借这个棺材板滑回去。但是地下墓砖大多破损,水流竟然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若现在回去便要受到两方阻力,一是下边错综复杂的暗流,二是后方奔涌而来的大注水。这棺材盖承受两个人本就勉强,但若我一人先游走,你一个人又难以划出去。”

    我想了想,对老玄分析道:“地下涌泉,这应该便是传闻之中的龙抬头,龙头抬多高,水便涨多高,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也不知此时那蛟龙可否度过了劫难,若这水位再涨恐怕我们俩就要折在这里了。”

    分析道这里想起一事,连忙问老玄:“既然退不得为何不继续前进?借助五爷爷挖出的盗洞逃出去。”

    老玄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幽幽出声:“往前也不容易,前面便是那个供给机关运行的水车,此刻水车已毁,这里的水又全部从哪重新汇进深渊之中,若是贸然前进,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因为我刚刚才从哪里逃出来!”

    听完老玄的分析我不禁皱了皱眉,他娘的还真是不好决断。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深渊处距离右边无限循环的出口,大概五六米的样子。也就是这个棺材板划出去的出口,这个出口距离另外一个通往五爷爷棺木的墓道也就三四米之间,若是我们贴着墙走,你觉得成功度过的概率有几层?”

    老玄想了想道,愁道:“大概六层左右……吧!”

    我继续分析道:“若此时掉头看似保险,实则凶险万分,因为龙抬头能够在一瞬间将墓道灌满,到时候想要一口气游出去恐怕不太可能。况且这个棺材盖实在难撑,进来容易出去难,即使不出意外也得花上几个小时。相对于往回走,我倒觉得往前走生存的几率要更大一些。毕竟命运还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待我说完,老玄大手一挥,“我觉得此法有可行,就听你的,事不宜迟,咱现在就走。”

    见老玄这般豪气,不由有些难安,这可是两条人命的是,你好歹也得正儿八经商量一下不是?于是我有些底气不足,对老玄说道:“这样过去总归不太稳妥,要是能够有绳子将我俩绑在一起便更安全了…”

    话刚说完棺材板突然一晃,竟然自个儿漂流起来,此时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流水的动向,看来再往前就是那通往深渊的漩涡处了。

    此时棺材板移动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我和老玄还没有商量好对策,便已经能听见轰隆到震耳欲聋的流水声,其势之大瞬间让我的信心弱了几分。

    老玄一脸错愕,开口大骂道:“不对啊,这水怎么如此凶猛了!?”

    老玄话音刚落,只见棺材板不受控制往墙上一撞,我们便从那墓道中被冲了出来。只见那流水汇入深渊似鲸吞一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强烈的拉扯力带着我们便向那深渊流去!

    我心想要完蛋,但老玄反应却极快,手中杆子往水里一撑,腿一踏棺材板,便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另外一条墓道中!

    只见老玄双腿猛力一分,凭空稳稳地卡在墓道之间,随后撑起杆子便向我猛然递了过来。

    我此刻注意力完全在老玄身上,倒不是怎么慌张,一把就死死抓住了杆子。身下的棺材板被洪流吸扯,脚下一空便掉进了水中。此时水已经淹及喉咙,我呼吸略微困难。

    老玄有伤在身那能受得住如此巨力?

    晃眼瞥见老玄满脸涨红,身子已经向前倾斜,双腿剧烈打颤,我知其体力已经到达极限,老玄如此拼命对我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此刻再也不想拖累他,便欲松手。

    老玄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用尽全身力气猛的向后倒去,身体几乎已经和地面平行了!

    唯有双腿死死卡住墙壁分毫不动,我知道若此时贸然松手,老玄无处借力也会摔进洪流,最后被卷进深渊再难活命!

042 开棺

    生死时分,不愿拖累老玄。

    但万万想不到,老玄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逼我。

    虽然是个七尺男儿,可还是有些异样的感受。只是泪水都给流水给冲走,但眼睛充水视线也更加模糊起来。

    老玄如此以死相挟,又有了几分求生的力气,死死拽着杆子,竟然一步步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

    此时已远离漩涡,身下虽然任然感受得到吸扯的力量,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强烈,凭借自身已经能够站稳脚跟。

    这边刚一站稳老玄就直挺挺的摔了下来,由于位置关系,一掉进水中就像飘零的落叶一般随波逐流,老玄被卷入水中,径直向我飘来。

    我知大事不好,连忙如同老玄一样将双腿分开卡在墙壁之上,用手去捞。

    由于水位本就及喉,双腿一分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了水中,视线受阻这一捞居然没有捞中。

    好在老玄一下子就撞在了我的腿上,总算停了下来。但我受此巨力哪稳得住?条件反射撑开双手贴在墙壁上,绕是如此,还是“噔噔蹬”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

    此时老玄似乎终于有了几分力气,一下子就从水中冒了出来,只见老玄面色苍白,眼额头上青筋乍现。

    不待我开口,他将手指放进喉咙一扣,哇的一声吐出了腹中积水,这才缓过劲来,脸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

    来不及废话,两人一前一后紧紧贴着墙壁往另外一间放着五阿公的墓室走去。

    好在一路上水吸扯力渐小,待得后来已经可以缓慢行走,而且这一边似乎地势略高,水位也有所降低。

    待我们走出十多米,水位已经稳定在了腰间,那种压迫内脏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此刻虽然非常想说些什么感激老玄,但话到嘴边怎么也出不了口,就是脸皮厚比城墙,不曾想也有支支吾吾的一天,若不是老玄舍命相救,恐怕我早已经向阎王老爷报到了。

    老玄拘水抹了把脸,感叹道:“他娘的,你还别说,这水还有点甜。”

    我知道老玄有意岔开话题。

    于是我对老玄说:“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墓砖下方是空的,因为那水车不过是启动机关的开关。虽然势大,可总归不能依靠自身便使得机关维持千年之久。此时蛟龙抬头,下面的水破砖而出,其势凶猛实在非人力所能抗衡。”

    老玄点点头,“确实如此,幸亏我俩福大命大否则还真它娘的悬了。”

    我笑道:“承蒙宇辰宇哥搭救,不然小弟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交代了。”

    老玄摆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若天要收你,即便我死不撒手,那杆子依然会断。若该我死,你死活也拉不住我,我也不会在那一刻醒来。所以我爷爷他大概是被命运安排了,落得如此下场…”

    我知道再让老玄讲下去恐怕又得伤心了,

    于是连忙打断道:“那么粗根杆子想折断容易,扯断可就难了。你张宇辰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要想方设法也要将你给拉回来。革命尚未成功,你我仍需努力!振作起来,马上就能出逃去了!”

    我俩相互鼓劲砥砺打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放置五阿公棺材的地方。

    墓室中四面各有地砖被掀开,激流破地而出,倒涌出的流水又灌入之前的涌泉之中,水位不多不少正好在腰间。

    老玄疑声问道:“你说这也奇怪之前还在往外面渗水,现在又向下吞了,真不知道这地下的水系洞穴有多么复杂。”

    我想了想,对老玄说:“在没有完全看清下方的布局之前,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下方有一个极其庞大的蓄水,应该是地下湖或者地下暗河。”

    老玄有些不耐烦,催促道:“管它下面是江河还是湖海,还是抓紧时间早些出去才是,我已经被这该死的地方折磨够了!”

    我点了点头,同老玄率先去查看五阿公棺材靠墙的一面。

    根据三阿公的描述,猜测五阿公挖出的盗洞就在墙后。但是由于棺材几乎和墙壁贴在一起,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盗洞的痕迹。

    我同老玄对视一眼,便各自意会对方企图。

    老玄开口道:“五阿公,虽然我们素未蒙面,但是这些年听过您的不少传闻。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不过话说过来,我和秋寻是真心实意的不想扰您老的安宁,这确实是万分不妥,但是我们实在是无路可走,只好委屈老爷子您,略微移动下您的棺木,宇辰先给您磕头了。”

    老玄有模有样的诌,不由觉得好笑,毕竟他很少如此严肃。

    老玄磕完头对我挤眉弄眼,似乎也想我说些什么。对这个从未蒙面的五爷爷,我并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思了片刻附和道:“五爷爷,寻秋同老玄一样,本无意扰您清静,可事出有因,还望老爷子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俩后辈一条逃生之路。”

    说完也跪在水中扣了三个头,和老玄对视一眼。也不管五阿公同意没有,就同老玄去移动那口棺木,可那棺木似乎生在地上一般,我俩用尽全力,尝试各种方法它任然纹丝不动。

    老玄忿忿、“这玩意他娘的不会是铁做的吧,这么重?”

    我摸了摸棺木分析道:“此棺用料入手温和厚实,确为木材无疑。只是古人兴大棺大葬,平时也要合十数人之力才可运走。再加上这棺材用料即便是最为普通的木材我们恐怕也动它不得。你再看这个棺材殷红如血一看便不是凡品。”

    老玄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这个颜色是它本身就存在的,而不是漆上去的?”

    我点了点头,对老玄说:“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一是棺木原本不是红色的,变红是因住清漆里面掺了大量朱砂,朱砂主要是用来防腐,另外可以增加油漆的连接度和硬度,就跟现代的人住水泥里面掺泥沙一个道理。

    经过长时间的掩埋表面黑色的清漆早已被腐化掉了,所以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不怕腐蚀的朱砂了。

    但是根据三爷爷的描述和我们在那石椁中的发现,并未发现任何一点的朱砂,所以这一说自是可以排除掉。

    第二,油漆是化学合成品,宋代应该还没有化学油漆,即使有也是大漆,调朱砂,大漆本身就是防腐的,曾经出土的河姆渡时期朱漆碗,距今7000多年依然未腐。

    但是你看这流水一点都没有被染红,而且上手也没有任何硌手的感觉,所以这应该也是可以排除掉的。”

    老玄道:“你说有两种可能,又说两种假设都不成立,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摇摇头,反驳道:“至于第三种可能,就是这颜色本就是它自身的,你可知道有种木头,叫做血榉。”

    老玄大骂:“寻秋啊,卖弄学问也要分场合啊,这都啥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抹了把冷汗,打起几分精神,“榉木、大叶榉树,木材坚致,色纹并美。其老龄而木材带赤色者,特名为血榉。我看这棺材十有**就是这玩意儿。观其木龄少说也是千年神木。”

    老玄沉思一会儿,沉声道:“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过,这种木头密度比水略大,是为数不多遇水而不浮的稀有木材之一。”

    “也就是说我们相当于在水中移动一个装满水的巨型盒子。”

    老玄有些颓然,“他娘的,想不到死在了长征的最后一步上,真是晦气。”

    我安慰道:“也并非毫无可能,你还记得三爷爷曾一个人将这个盖子打开又合上了?他一个人能做到,我们两个想来会更加容易,到时候除去一大块木头,想来集我俩之力移动棺材会更加容易,只是这棺材里面装的可是五爷爷,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老玄一听还有戏,一拍水就站了起来。对着棺木,一本正经地说道:“五爷爷,我刚才不是说从小到大没见过您老嘛,我现在特别想见上您一面,顺便让您老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这可都是为您好,你可不能怪罪我…”

    我一听老玄这话说得有理有据,难免心生钦佩,于是赶紧附和道:“五爷爷您别见怪,我俩就是知道您爱干净,想给您泡个澡,特意来伺候您呢!您放心,水温咱试过了,一点都不冷。”

    我同老玄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真得不能再真了。

    但我们手下也没有闲着,毕竟时间不等人,凶险便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我同老玄找准了棺材头就去推,几乎费了吃奶的劲儿方才打开,真不知道三爷爷当初如何一个人做到的。

    原本以为看到的是一副白骨,再不济也应该是一张有些腐烂的脸,毕竟五爷爷可是死了好几天才被三爷爷背进来。

    可打开以后,我同老玄都惊呆了。五阿公非常的年轻,和其他几个爷爷有些相似,只是身材更加矮小,一如同族的消瘦。

    一张脸完全没有任何腐烂,身上裹着一件镶嵌满金丝宝石的袈裟,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想来着便是三爷爷在那佛像衣冠冢中取出来的。

    我一看见便惊了,细看之下才发现即使是毛发都没有完全失去光泽,看来是沾了此地风水格局的好处,更加奇异的是随着流水的涌动,五阿公如同活人呼吸一般,不像是个死人,倒像是睡着了。

    老玄率先回过神来,用肘子拐了我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办正事要紧,连忙说了句得罪,便将棺材盖彻底揭开了去。

    我同老玄此刻再用力去推下半截棺材,任然纹丝不动,我同老玄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失去了信心。

    但我看见被我们掀开的棺材盖一下就沉入水中时,我突然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我猛得一拍脑门叫道“原来如此!”

    老玄闻言连忙凑过来,贴在我耳边颤声道:“你他娘的不会是说,是棺材里的祖宗不让我俩走吧?我咋突然觉得得慌呢?”

    老玄说完就要去跟五爷爷道歉,我一把将老玄拉回来道:“并非如此!”

    老玄见我否认是五爷爷作怪,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我解释道:“我们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在刚才开棺材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三爷爷一人之力便可以开的棺材,而我们两人却打不开,全是因为墓室中多出的一种东西!”

    老玄皱眉道:“这里除了你我,便只剩下水了,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等等…莫非是因为水的张力?”

    老玄想通这一层关系,自然明白了过来,一个劲的夸我脑袋好使,可手下却没有闲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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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寻秋稳了稳心神,将羽陵遗书翻开。这书一翻开便像极了盗版,看模样当属近仿(民国时期的仿造品)。不过历经这般岁月,依旧少不了沧桑,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不过联系上下文字还是能推断出大致的意思。“古往今来,世之大藏,莫不山藏海纳。而九丘之远,更论於**之外!得羽陵之遗书即为九丘之传人,世人不知所操何业,皆以九丘使称之,九丘使世代以寻找永生为终极目标,其二为找回失落的半壁羽陵残书;再次者以寻药问灵,救治世人为宗旨…”九丘之永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丘之永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丘之永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