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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媚眉下     长生两千年txt下载     长生两千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家

    ();    步瞳熏知道自己家的大人快回来了,她很高兴,因为她等了很久。

    自从那天吃了一顿糖醋排骨之后,步瞳熏就莫名其妙地认为,一定是她做的糖醋排骨太难吃了,所以才会让大人想去日本,然后去那里品尝一些失传了的中华料理。所以在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厨道,希冀可以让大人吃得更满意,也就不会再到处乱跑。

    她当然也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很奇怪,但她就是会忍不住地这么去想,人无聊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的。

    她想大人了。

    自从大人去了东京之后,她就命人一直时刻地关注着东京的消息、乃至于全日本四岛的消息。当“杀伐慈悲之雨夜二人组”第一次出现在新宿街头的歌舞伎町时,步瞳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打的最帅的那个一定就是她的大人。虽说视频很模糊,连身形都看不太真切,可她就是知道,知道那个人是谁,知道那个打的最帅的人是谁。

    而后山日组本部被屠的消息传出来了,这个震撼眼球的新闻不仅火速地传遍了日本,就连在中国也是火得一塌糊涂,毕竟山日组在中国的知名度也不是一般的高啊,喜欢闲操心看热闹的网游也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当步瞳熏第一次从新闻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很开心地笑了,因为她知道这又是她家大人的手笔,除了大人,谁还能这么厉害?东京警视厅也不能!

    所以她特地做了一顿糖醋排骨来为大人庆功,虽然大人吃不到……

    而后大人又去了芝加哥,在那里下了一盘极精妙的棋,困杀了摩根的大龙,顺便重新确立了Rare俱乐部管理会中的地位。这让她感到很高兴,也很感觉轻松了许多。毕竟她掌理着端木家的很多家业,端木家的生意受到了威胁,她的压力也很大。心里也不会太轻松。

    所幸一切的风暴都过去了,雨过天晴风平浪静,大人也要回国了,想到这里.步瞳熏就高兴地想要跳舞。虽然她不怎么会跳。

    步瞳熏喜欢大人,这一点她自己很清楚,而且她知道大人也知道得清楚。如果那一晚不是脑白金的广告突然坏了事,她说不定就在浪漫满屋的插曲中得手了,一了这么多年来的夙愿。真是遗憾啊!

    步瞳熏看了看时间,东京到海山大概需要飞三个小时,从机场到家也需要一段时间,算起来的话等大人到家了就差不多可以刚好吃晚饭了,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

    端木赐一行人下了飞机之后,都没有各自归家,而是先去了学校交任务。实际上这件事情不用这么急,他们也不是不想回家,甚至反而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但问题是身为工作狂的颜执圭教授执意要先回学校交差。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是他们这些人也不得不跟着走一遭了。

    端木赐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到学校的时候还可以做些事情,比如给秋筱宫办入学手续什么的。在来的时候,危月就已经跟端木赐商量好了,想要把秋筱宫送进文学院,送到端木赐的手下读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以秋筱宫的身手和性情来看,一旦秋筱宫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其他人也就要跟着出事了……所以端木赐在这其中起的其实就是一个五指山的作用。“镇压”一个不明人情世故的日本版“孙悟空”。

    秋筱宫的入学证明和手续危月都已经在东京准备好了,或者说是已经伪造好了。毕竟秋筱宫自幼足不出神社,一切教育都是在神社里完成,自然也就没上过学。没上过大学。所以说陡然之间她突然要在海山大学入读,自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危月就给她伪造了一份东京大学的入读证明和学籍,以源氏在东京的能量,拿到这些东西自然是比较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易如反。东京方面也不会不给源氏这个面子,反正秋筱宫又不在他们那里读书,左右不过是个证明而已。而有了这些东西,秋筱宫入读海山大学也会比较容易。

    ……

    ……

    端木赐带着秋筱宫一路赶去教务处,进行了一些交接。从即刻起,秋筱宫就算是海山大学的学生、端木赐的学生了,这关系让端木赐有些挠头。

    在他们一路来往的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学生对他们低声地指指点点,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端木老师身为人气超高的“学校新晋红人”,经验丰富,自然是知道这些学生们是在引论着什么,或者说……是在误会着什么……

    尤其是当他看到有些学生已经在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之后更是有些无奈,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准备把这些照片上传到学院贴吧、论坛之类的地方,然后再起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引人眼球,然后以一副“知情人士”的嘴脸给同学们胡说八道。

    说不得等会他还要给新闻部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时刻准备关注学院贴吧和论坛的帖子,一旦发现这种情况,立刻“痛下狠手绝不容情”——统统删掉!

    端木赐忽然觉得,掌握了舆论这个利器还是有些好处的,虽然说只是学校里的舆论……

    “端木哥哥,他们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什么意思啊?”秋筱宫忽然偏过头问道。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虽说距离远了些,但该听到的她还是能听到的。

    危月在临行之前对秋筱宫有过一番细细地嘱咐,其中有一条便是她与端木赐之间的称呼问题——端木哥哥……

    好吧,在学校里是老师和学生,在家里又成了哥哥和妹妹,这其中辈分的差别让端木赐好生无奈……

    他们此时正从“梧桐走廊”里出来,长达百米的“梧桐走廊”让秋筱宫有些高兴。此时是初春的天气,树枝渐渐发芽吐绿,春意盎然,十分漂亮。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端木赐却渐渐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马上就要回家了,步瞳熏和秋筱宫的见面,会碰出怎样的火花呢?(未完待续。)

    PS: PS:今天室友生日,庆祝了一下,凌晨码了一章,现在身体很是疲惫……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花

    ();    端木赐站在门口,迟疑着要不要敲门。这种犹疑的心态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在他的身上了,记得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咸丰年间的事了,随着圆明园的浩劫,东方的古老文明渐渐沉沦,当时的他还在犹豫着自己需不需要离开神州故土,乘船前往西方去学习先进的科技文明与知识。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地面临着这种选择,可是这个选择比起当年那个“忧国忧民”的选择来说,简直一点都不高大上!难道说这些年来愈发堕落的现代文明已经把他坚挺的、身为文人的节操给消磨殆尽了?应该不会吧……

    “砰!”

    谁在敲门?

    端木赐陡然一惊,回头一看,却见是身边的秋筱宫出的手。她见端木哥哥一直举着手不敲门,所以就很“乖”地帮着他敲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

    真是作死啊……

    万事开头难,既然第一步秋筱宫已经推着他走了,帮着他迈出了第一步,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要一起面对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回家而已,现在想得太多也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不过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端木赐以““杀身成仁”的巨大勇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简单的铃声很有韵律。

    “大人!”门开了,一张很漂亮、带着喜悦情绪的脸出现在了门后。“大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已经等你很……”

    声音戛然而止。

    步瞳熏目光犹疑地盯着秋筱宫,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这个女孩……是什么意思?大人为什么带她回家?难道说……步瞳熏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因为那个想法对她来说太过惊悚。

    步瞳熏步步心惊,可秋筱宫却浑然不觉,她踮了踮脚尖,右手虚扶着身边端木赐的肩膀,看得步瞳熏秀眉一挑。女孩脑袋一偏,透过步瞳熏的耳朵看向了屋内——唔,很漂亮。秋筱宫喜欢住这里。女孩问道,“这里就是端木哥哥的家吗?秋筱宫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坏了!”端木赐面不改色。心里却在狂呼,你是你哥哥特地派来黑我的吗?!

    “嗯?!”步瞳熏眼睛微微一眯。

    “端木哥哥”这个称呼是什么鬼?哥哥妹妹的最容易出事了好吗?什么宝哥哥林妹妹、靖哥哥蓉妹妹的,哪个不是叫着叫着就统一成了情哥哥情妹妹、爱哥哥爱妹妹的?一听就很有禁忌感啊有木有!

    还有,什么叫“秋筱宫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谁要住?这个小女孩吗?凭什么?她的年纪看起来很可疑啊!成年了没有?秋筱宫这名字一看就不中国风啊!难道说大人去日本逛了一圈还顺便带了个“大和抚子”回来?真给中国男人长脸啊!曲线救国?

    步瞳熏心里不忿,暗我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得手,你年纪轻轻地就想截胡?不怕诈胡吗?

    端木赐看她神色几经变化,比川剧的变脸还精彩就知道她在乱想些什么了,当即解释道,“她全名叫千叶秋筱宫,名字有点长,你叫她秋筱宫就是了。秋筱宫是危月的小师妹……算是他妹妹吧,这次他让我带他妹妹来海山读书。我出于朋友之义照顾一二,没什么别的心思,你不要多想。”

    哦……不仅是哥哥妹妹。还是老师徒儿啊,都市版神雕侠侣吗?

    步瞳熏暗自腹诽,不过总把人挡在门外说话也不是正理,她微微侧开了身子,“大人吃过饭了吗?没吃过的话就来吃点吧。”声音故作淡漠。

    端木赐如蒙大赦,立马在门口换鞋之后闪身进门。片刻都不敢耽搁,秋筱宫也有样学样地在门口换好了鞋。然而将要进去的时候,步瞳熏微微侧身挡了她一下。端木赐回头不经意地望了一眼,看见了步瞳熏的这个举动,顿时紧张起来,生怕秋筱宫一掌把“拦路虎”拍飞,不过还好,步瞳熏也只不过是稍作为难而已,随即又让开了。

    某老师兼某大人松了口气。

    ……

    ……

    糖醋排骨、白灼虾、宫保鸡丁、红烧鲍鱼、麻婆豆腐、紫甘蓝拌豆腐丝、苹果鸡蛋饼,肉丸粉条汤……几道很常见的家常菜摆在长桌上。端木赐坐在长桌尽头,步瞳熏和秋筱宫分列左右相对而坐。步瞳熏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孩,气场全开,而女孩只顾着看吃的。

    “不知道有客人来,菜是做的少了一些,还请客人不要见怪才是啊。”步瞳熏对着秋筱宫笑道,暗藏玄机地说了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你只不过是个客人而已,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生出多余的什么“非分之想”……

    女孩依旧只看着吃的……

    端木赐无奈摇头,心说以秋筱宫的心性来看,你这话里有话也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人家根本不准备理会你。

    为了缓和气氛,端木赐率先拿起筷子开动,“别说话了,吃饭!”

    步瞳熏漫不经心地给端木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然后就紧盯着秋筱宫看,希冀可以对某客人造成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可是看了许久之后,她发觉渐渐有些不对了……

    秋筱宫其实吃得很慢,甚至可以说是很写意,动作很漂亮。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其实她吃的一点都不慢!虽然吃得很是慢条斯理很有教养的样子,可是下筷却无比精准,就连滑溜溜的粉条都可以夹得稳重无比,滑都不打一个,简直是神乎其技!而且她全副心神都扑在了美食上面,根本没心思和她某女管家“斗智斗勇”。

    端木赐抬头看了一眼,心说秋筱宫这是把用剑的方法用到筷子上了,执筷如执剑,也算是融会贯通了。秋筱宫自幼在神社,衣食虽然无忧,但相比也不会太过于精致奢华,吃的估计也很朴素,也难怪秋筱宫会把炒饭盖饭之类了看作是天下第一等美食。

    味蕾如此平淡,如果要是有人给她煮了一包康师傅方便面,岂不是可以让她就此刷新对美食的定义?端木赐脑袋中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个猥琐的男孩向美好如初春花瓣的秋筱宫表白,而表白礼物只是一包价值两块五的限量版康师傅,而秋筱宫很高兴地接受了“礼物”,然后很开心地跟着男孩走了……

    女孩要富养啊……端木赐忽然心里感慨。

    吃完饭后端木赐对步瞳熏说,“上次苏舞雩来我们家睡得那间房就给秋筱宫睡吧,明天你去收拾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缺的,给她买回来。”

    上次苏舞雩来这里只住了一夜,而这一位……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先师孔子之神位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平静无常,照常上课,照常下班。^^^百度&搜索@巫神纪+.baishulou@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端木赐把秋筱宫带进院之后暗中地观察了几天,以一种近乎于惊喜的感觉发现她并没有出什么状况,也没有别人因为秋筱宫而出状况(受伤),这才略微放心了些,给远在东京的危月打了个电话报下平安。

    危月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一下说是秋筱宫未必就真的像她所表现那么安稳,让某老师不要掉以轻心。

    端木赐回想当初初见秋筱宫时的场景,想起那一句“我可以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于是乎深以为然……

    回到学校没几天就是“五.一”了,根据国务院办公厅的指示,全国都会在这段时间放假三天,海山大学自然也不例外。

    “五.一”三天假期,端木赐既不想出门,也不想做事,只想静静地哀思。

    回国这么多时候了,端木赐一直没有去曲阜祭拜过自己的老师——孔子。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更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因为曲阜再也不是当年的曲阜了。

    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在鲁国去世后葬于鲁城北泗上,茔不过百亩,封不过三垅,祠,宇不过三间,虽然没有后来的恢宏壮丽,但却终究是弟子们最纯净的心意。

    端木赐直到今天依然记得当年的情形,在一个万物肃杀的秋后,圣人去世了,秋叶飘落。夏虫尽死,天地为其送葬。夫子一生视“礼”如命,或者高于命。而且尤其重视丧葬之礼,认为其为宗法制度的根基。所以弟子们在安排丧礼的礼节的时候,特地集中了夏、商、周三王的礼节,虽然过程很简单,但形式十分隆重,由精通礼仪的公西赤主持,场面严肃。甚至引得了很多列国之人的观看。

    他还记得当时子夏还对前来围观的燕国人说,“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人也,子何观焉?(圣人为别人举行葬礼,与普通人安葬圣人是一样的,你们为什么跑过来观看呢)”

    在丧礼结束之后。弟子们一人一抔土,为夫子筑起了一个椭圆形的墓,每一抔土,都代表着弟子们最深沉的哀思。当时的夫子墓,茔冢百亩,北广十步,东西三十步,高一丈二尺。规模很小根本无法与当时列国的诸侯贵族们相提并论,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夫子的伟大不需要高大的陵墓,恢弘的陵园和华美盛大的随葬品来修饰,夫子的伟大在于其独步古今的智慧与情怀。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后来历史更迭,环境大改,兵灾丧乱,汉高祖刘邦的大军在围困鲁地时,狼藉一片。当时端木赐正在长安不能及时制止,以致于后来端木赐再去时。已经不能再找到夫子墓的准确位置了。幸好“抑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夫子墓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汉桓帝刘志永寿三年,鲁相韩勅修孔墓,在墓前造神门一间,在东南又造斋宿一间,以民户若干供孔墓洒扫,重修夫子墓。端木赐在闻讯之后从洛阳千里驱驰而往,泪落滂沱。他确定这一定是夫子墓,因为墓前有一棵树,一颗他亲自植下的楷树。

    夫子死后,弟子们把各自家乡的树都种在了夫子墓的而周围,而端木赐在那里种下了一棵楷树,树干疏而不屈,刚直挺拔,用以象征夫子的品格。

    这棵楷树后来得到了各朝各代的保护,并立碑作传,繁荣了千年,直到明朝时才枯死,残留了躯干在清光绪八年被雷火所击,只留下了一截焦黑的树桩。端木赐当时闻讯后特地从海外而来,扶树而哭,在墓前跪了三日。

    那里甚至还有一座“楷亭”,清康熙五十一年所立,亭内立有楷图碑,把树形刻于石碑。树后还有一石碑,刻清初著名诗人施闰章赞“子贡手植楷”诗:“不辨何年植,残碑留至今。

    共看独树影,犹见古人心。阅历风霜尽,苍茫天地阴。经过筑室处,千载一沾襟。”

    道尽心酸。

    至今此树此亭还留在曲阜的夫子墓前,只是曲阜再也不是当年的曲阜了。

    在历史教科书所描述的“十年浩劫”之中,夫子无端被当做所谓的“异端”打倒,一时之间,这片被儒家思想辛勤灌溉了千年的土地上,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批孔”,夫子墓被掘,千年圣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曲阜逃过了日本人的摧残,却难逃自己人的刀剑。

    夫子身后遭遇如此奇耻大辱,端木赐自然不肯再去曲阜。就连孔子后裔末代衍圣公,民国政府钦封的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孔德成,也终身不肯再回曲阜祭祖,只是在宝岛每年遥遥祭祀而已,端木赐自然也是如此。

    在启程日本之前,端木赐就吩咐步瞳熏在二楼收拾出一间大屋,置备齐整,只说是要在家里设个神位祭祀先人,然后把自己亲手刻的神位交给步瞳熏让他好生安置,神位上的字体是春秋时代鲁国的文字,失传久矣,也不惧有人认出来。

    先师孔子之神位。

    ……

    ……

    这一天下课后,端木赐沐浴之后坐在茶室里静神省身,然后就到二楼的那间屋子里去了。他在之前就和步瞳熏和秋筱宫打了招呼,这几日他要在屋里静思,任何人不得打扰,任何人不得上楼,任何人不得高声。

    步瞳熏很担心地问道,“大人不吃饭吗?”

    端木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哀思足以饱肚。”

    端木赐在进去之后,反掩上门,上锁,然后立在神位前三跪九叩,之后在竹席上长跪不起。

    他一直闭着眼睛,想了很多。

    他记得当年还是十八岁的自己,怀揣着伯父蘧伯玉为自己写的荐书,从卫国前往路过鲁国拜师,从此开始了自己与夫子缠绕了千百年的师生之谊。而他在拜师的第一年中,其实是觉得老师还不如自己的;然后经过第二年的学习,他才知道夫子的学问是如何博大精深;知道第三年,他才彻底地拜服。

    而后的几十年中,他也一直追随着夫子,甚至倾尽家财助夫子周游列国。当夫子被围困在陈、蔡之地之时,他千里迢迢地远赴楚国,说动楚昭王派兵来救,解救了夫子与颜回、子路等诸弟子。

    经过如此的生死劫难,师徒之间的感情自然无需多赘述,直到夫子病重之时,他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往鲁国看望,夫子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扶着门框,哭道,“赐啊,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啊!”师徒抱头痛哭。

    后来夫子去世,他远在南方,没能见上夫子最后一面。这不仅仅是夫子最后的遗憾,也是他毕生的愧疚。

    “夫子啊!赐好想你啊!”端木赐伏地大哭。(未完待续)

    ps:ps:这章不敢写多,写多久煽情了。很早以前就有一位宝岛书友和我说,主角回国这么久都不去祭拜孔子,这不合道理,我深以为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哀毁骨立

    ();    这一次的心祭整整三天,粒米滴水未进,几乎哀毁骨立。端木赐活了这么久,所承受之事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及?他在春秋时代经历过亲故尽死的哀痛,在南北朝时看过天下最惨痛的场景,在崖山听过古今最雄壮的悲歌,他看过的太多,听过的太多,经历过的也太多,虽说还没到“我心匪石”的极度冷酷境界,但心志却也极坚了。

    以这样的心志来说,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了,更不要说流泪。但唯独当他在想起夫子的时候,想起那个总是坐在杏坛之上、站在高山之巅、走在流水之侧对身畔弟子们谆谆教诲的夫子时候,端木赐那坚固得仿佛坚不可摧的心防,总是会露出一个缺口,缺口里流出泪水。

    这份眼泪,流了两千多年,也不曾干涸。

    “赐!汝来何其晚也!”每当想起这句话,端木赐总是会泪下沾襟,泣涕滂沱。

    夫子是一个何其重视礼仪的人啊!恐怕上溯三代,下追明清,纵横数千年,都不会再找到一个比夫子更重视礼仪的人了。可就是这么一个把礼仪看的比天还要大的人,却在得知自己要来看望他的时候,竟不顾上下之间的尊卑礼仪,强撑着奄奄一息的病体,拄着拐杖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等着自己进来。

    当自己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内院的时候,夫子就忍不住地哭,一边哭一边用干枯的手用力地捶打着门框,“赐!汝来何其晚也!”

    赐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是啊,我怎么就来的这么晚呢?

    连夫子的而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师弟公西赤说,夫子到死脸都是朝着南方的,一双眼睛舍不得闭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消息,望眼欲穿。

    端木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就在南方的楚国,夫子至死都脸朝南方,无疑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夫子等的,当然就是他这个不孝徒儿的消息。

    可惜。夫子至死也没有等到。

    夫子的遗憾只持续到他闭眼的一瞬间,而端木赐的遗憾和愧疚,却持续了两千多年。

    为了弥补这份遗憾,端木赐对夫子的后裔多加照拂,否则的话哪怕孔氏贵为圣人后裔。恐怕也躲不过历史上那一次又一次的灾劫。若非是因为孔氏是夫子的血脉,就凭孔氏一次又一次地屈膝于外侮,端木赐也早就袖手不管了,哪里还有曲阜孔家衍圣公的荣光?

    这是他对夫子的补偿。

    夫子死后,弟子们在墓前筑庐,为夫子守孝三年,而他,独独守了六年。

    世人和后世人都说子贡重情重义,不愧是孔圣人的得意门生,却不知这却只是他对夫子的一点补偿而已。

    这份赞誉。他受之有愧。

    ……

    ……

    三天心丧已闭,人不能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端木赐从地上缓缓地站起,因为跪了太久,气血流通不畅,一双腿早已麻木地失去了知觉,就好像没有这双腿一样。如果是寻常人,此刻恐怕就应该考虑轮椅的问题了。更何况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了,体质已经是衰弱之极。所幸他是长生者,体质不同于一般众生。

    不过饶是如此。端木赐也很不好受,其实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就是在地板上把两腿给张开,让气血慢慢流通,使大腿恢复知觉。

    可端木赐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把两腿打开而坐,是“箕坐”,是一种极其失礼的行为,近乎于侮辱。当年荆轲刺秦王不成,就在咸阳宫的大殿上,倚着柱子对秦王萁坐。就是为了表达对秦王的愤恨和蔑视,古代的名士们为了表现自己的“白衣傲王侯”也多半会这么干。

    “箕坐”的意义和现在外面的那些年轻人们喜欢竖中指差不多。

    端木赐当然不愿意对夫子“箕坐”!

    虽说现在的人们早已经忘记了这些古老而尊贵的礼仪,连跪坐都废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不存在。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夫子也知道,这就够了。

    他不能在夫子面前失礼。

    端木赐扶着地板,把两手作为支撑,缓缓地让膝盖脱离地面,然后缓了一下,感觉两条腿渐渐有了些感觉,好像恢复了些控制权,于是他拖着腿一只手扶在了墙壁上,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一个不稳,端木赐顿时跌在了地上。

    然而他依旧坚持着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然后踱了出去,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关门。

    步瞳熏一直守候在楼下,两只眼睛一直时刻地关注着楼上那扇门的动静,此刻见大人出来了,一副摇摇欲坠地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哪里还能记得端木赐所说的“任何人不得上楼”的禁令?早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扶住了大人。

    “扶我……扶我回房间。”端木赐吩咐着,然后昏了过去。

    ……

    ……

    端木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他揉着眉心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时间,然后开始喊人。

    步瞳熏听到动静,从门外进来,见端木赐醒了,顿时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大人,你终于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叫医生呢!”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任何时候都不能叫医生!”端木赐又看了眼时间,“你昨天怎么不叫我?害我旷了一天的课。”

    步瞳熏没好气地白了她家大人一眼,“就你昨天的那副模样,眼看就活不成了,还怎么上课?在课堂上晕倒大人就不怕吓到学生们吗?”

    端木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却只感觉到了饥饿,他说,“我饿了。”

    “那我去煮些粥来。”步瞳熏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端木赐叫住了他,“我饿了这么久,不想喝粥,我要吃肉,你给我做一盘糖醋排骨来吧。”他记得步瞳熏做糖醋排骨的手艺比他出国之前要好很多。

    “不行!”步瞳熏果断拒绝,“大人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肠胃疲惫,猝然之间只能进些清粥,不能大鱼大肉!”

    其实我是可以的……端木赐很像这么说,但这涉及到一些秘密,所以只能忍了。

    喝粥就喝粥吧,皮蛋瘦肉粥也不错,起码还有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师大杀器

    ();    端木赐又休整了一夜之后,感觉精神气都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又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之后,他就带着秋筱宫去了海山大学,该教学的教学,该上课的上课,各司其职。

    昨天没去学校,步瞳熏亲自给学校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端木老师去东京长途跋涉很辛苦,回国之后不小心水土不服就生病了,所以要请病假一天……或者更久,希望学校可以准假。颜执圭教授接的这个电话,不过他并不知道端木赐辛苦在何处,要知道这小子一早就离开东京和危月到处去“旅游”了,临走了还带个小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辛苦在何处啊……

    更何况什么叫水土不服?你在东京不水土不服,回了中国就水土不服?很搞笑诶!就算你老人家想偷懒请假拜托也请多费心想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好吧?现在这样大家都很尴尬诶……不过他还是照准了这个病假。

    到学校之后,端木赐让秋筱宫先去教室,而他稍后再来,他不想和秋筱宫一路进去,要不然的话引起某些“无良学生”的无端揣测就不好了……实际上他连让秋筱宫下车的时候都是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因为有很多学生都认得他的车,如果让他们发现某女孩从某老师的车上跳下来,那可就真是解释不清楚了,就算是跳黄河也没用,因为学生们未必愿意听他的解释……

    当端木赐举脚踏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们立刻七嘴八舌地问候开了——

    “端木老师,病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啊?”

    “休息什么啊!诗经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们和端木老师整整四天没见了,三四一十二就是十二个月,整整一年啊!再休息的话我们岂不是又要好几年才能见面了?端木老师我们好想你!”

    “老师得了病,我们也跟着得病了——相思病啊!”

    “所以见到端木老师之后我们的病就跟着好了……”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胡说八道,大有舆情汹汹之势。就在大家嘈嘈杂杂地说着的时候,一个学生忽然蹦出来了一句。大家都不说话了——

    “端木老师,听说秋筱宫同学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是不是啊?”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端木老师怎么说……这消息实在是有点劲爆啊……

    端木赐显然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问到这一茬。这是意料之外的。他很冷静地求证,“这位同学,你是听谁说的?”

    “艺术院的周存远老师,他这次也去了东京,他看到了。哦。对了,他是我舅舅。”

    搞艺术的就是话多……端木赐大概知道周存远以后会怎么死了……

    端木赐走到讲台上,翻开自己的书,很平静地说,“我们上次讲到了……”

    好明显粗劣的转移话题之术,端木老师你还敢再明目张胆一点吗?众学生在心里狂吐槽。

    “老师,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呢?你和秋筱宫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学生不依不挠地追问。

    讲课不能起到转移话题的效果?端木老师很果断地改变了策略,拿出了祖传的大杀器,“班长,点名!”

    “早就点过了。全都到齐了!端木老师你请放心吧,你的课没人会舍得缺席的!所以我们还是来说说秋筱宫同学的事情吧?”学生们大笑着起哄。

    准备这么充分?

    这绝对是故意的,说不定还是串通好的,只不过是谁在串通呢?端木赐不动声色地往台下游移着目光——

    刘传安?不是。

    孙亮?不是。

    古城拱?不是。

    亚历克斯?不是。

    唐洛洛?不……一定是!

    找到了真凶,端木赐用威严的目光凝视之,谁料后者竟然毫不畏惧地反凝视之……这简直是要造反啊!一向重视师道尊严的端木老师自感失去了威慑力,大为恼火,一时之间却又拿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干瞪眼。

    端木赐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件事情的另一位女主角身上,却见秋筱宫根本就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不理不睬。对这些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对那些一边用胳膊肘碰她一边又对她挤眉弄眼的邻座也是理也不理,只是很专心地盯着自己桌面上的书。

    这么好学?

    端木老师心中怀疑,不动神色地凝目看去。却见“好学”的秋筱宫同学的书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款最新潮的白色 iPhone,想必是步瞳熏给她买的。不过她才读了几天的书啊,上课玩手机这么高端的技能这么快就get到了?人才啊……

    一个安安静静在神社里看飞鸟侍奉神明的巫女,这才几天啊,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上了玩手机的“不良学生”,古风现代风切换自如啊!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了,端木老师表示接受不能。

    这要让危月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痛骂自己?端木赐忽然心虚地想。

    不过既然另一位女主角都这么淡定,自己也就没必要多费心了,他重新淡定地翻开书,不理会学生们的声音,平静地开口,“请同学们把书翻开,我们来……”

    “端木老师,你真的不愿意回答吗?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某同学居心叵测地诛心。

    端木赐不理会,继续说,“马上就要考试了,难道你们不想勾画一下重点吗?难道还要把心思用在这些无聊的八卦上面吗?”

    考试划重点……老师大杀器,众学生无语。

    果然,这一刀砍出去,无论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扛不住,更何况海山大学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现在听到说端木老师要大发慈悲地勾画重点了,他们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感觉还是考试要重要一点,所以八卦什么的就先放放吧,反正纸包不住火,总有机会知道的……

    见学生们一个个地都拿起了笔翻开了书,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了,端木赐也松了口气。心里开始有些感谢“放长假之后回来开始考试”的这个规矩,以前他认为这个规定简直就是白痴,现在才感觉到这个规矩原来是这样的英明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龟年

    ();    回到办公室后,端木赐接到了一项任务。

    苏舞雩来到端木赐的办公桌前,敲敲桌头然后说,“刚刚我去院上开会,说是考试之后学校将组织一次艺术节,先是在院内各专业之间进行排演排名,然后择其优秀者,再集中展开决赛,你人头比较熟,想必对这个也有些兴趣,所以我们专业就交给你了,端木老师能者多劳,多担待。”

    感觉有点麻烦啊,端木赐本能地就想推辞,“苏老师言重了,院上交代任务,我本该努力才是,只不过最近才从日本回来,且又大病初愈,实在是无力承担,还请苏老师另请高明。”这件事本来就是辅导员的责任,关他这个科任老师什么事?

    苏舞雩蹙眉,“你那个长生会不是有个舞蹈部吗?随便跳个舞什么的也好啊,更何况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那么多,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还不简单吗?”

    说得轻巧……那你怎么不来……

    端木赐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苏舞雩满意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警告说,“端木老师要用心啊,可不能敷衍了事!”

    刚刚是谁说“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就好的?现在又说不能敷衍了事,要不要这么善变啊。难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等苏舞雩回到座位上之后,楚心宿这小子又轻悄悄地过来了,以地下党接头地语气说,“苏老师手上的那个银链子是不是你送的?”

    端木赐一愣,“是啊,怎么了?”他在秋叶原买礼物的时候,不止给长生会的学生们买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样也有一份,比如他送给楚心宿的就是一款最新的游戏软件。

    “啧啧,你是不知道啊。”楚心宿挤眉弄眼地说。“苏老师可是从来不带首饰的,去年元旦的时候,院上给每个女老师都发了一枚戒指,全院的女老师都戴了就苏老师没戴。说是不喜欢嫌累手。怎么,这回你送的银链子可比戒指累手多了,怎么苏老师就带了?啧啧,有状况啊。”

    楚心宿拍拍某老师的肩膀,学着危月的腔调说。“端木君,我很看好你哦~~”

    “去去去去!”端木赐一把扯下某无良老师的手,这小子也是属于那种“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类型,就不能给好脸色看。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是,刚刚苏舞雩过来敲桌子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带了一条银链子……

    端木赐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他并非花痴之人,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就认为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什么桃花色的端倪,有想这些东西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排练歌舞的事情。

    说起来像是排演歌舞的这种事情他也并非是没做过,只不过时代有些久远了,是一千多年前,那个衣冠风流的盛唐时代。

    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化名,叫李龟年。

    端木赐记得那时节正是唐玄宗李隆基刚刚登基的时候,天下一扫数十年的颓势,国力蒸蒸日上,大唐威名远播四方,“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值此前所未有的盛世。端木赐久已冷寂的心也渐渐活跃起来,想要融入进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经历的是什么世道?从汉恒帝年间开始算,天下杀伐不休,豪杰并起。好不容易等司马氏一统天下终结了三国,八王之乱就起来了,接着就是暗无天日的五胡乱华,南北朝数百年,煌煌天朝,被一条大江撕裂成两半。

    然后隋文帝杨坚以大魄力强行统一了南北。让天下进入了开皇之治,可惜好景不长,隋炀帝这个败家子继位之后把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开凿大运河、征伐高句丽,营造东都洛阳,要不是端木赐警觉的快,他早就死在这些事情之中了。

    随后天下干戈大起,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王,几乎杀光了天下人。李唐继位之后也没安生过,每一代的皇位继承充满血腥,干了没多久就改朝换代被“武周”顶替了。宫廷乱象散播到民间,自然也没好事情。

    然后就来到了开元,这个封建王朝的顶峰,顶峰之中的顶峰。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

    诗圣的笔墨,也不足以道尽盛世的繁华。

    那是真正的盛世,衣冠风流,人物昂扬。长安城中的汉家子策马奔腾,虽衣衫褴褛但气质勃发,一派大国子民气象。而那些腰缠万贯的胡商胡人,虽家产豪富,却是卑躬屈膝,谦卑至极,连普通的唐人百姓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才是汉人的盛世,和那个所谓的“康乾盛世”决不可同日而语,把那个用土豆堆起来的所谓“盛世”和开元盛世比较,是对开元盛世最大的羞辱。

    端木赐数百年来眼见汉人寥落,胡人兴起,长江以北尽是夷狄,心中感伤自不用多言。如今陡见盛世,心中岂能不喜?虽说李家的血统尚待商榷,但经历了几代的混血之后,汉家的血脉自然是不可置疑的占了上风,这是真正的汉人盛世!

    所以他也想融入进去,他不仅仅止满足于在长安东市的酒肆中和酒客们高谈阔论,言说“某将军又平定了西域某国”、“某国王又来长安朝拜圣天子。,他想要到宫廷去,到陛下那里去,去那里领略盛唐的气象,那里才是真正的天下所望。

    虽说以他的才气足以等到推举入朝为官,可这并非他所愿,他不想做朝官。然后他又想到盛世之朝必当有盛世之音相配,所以他就化名李龟年入宫做了乐官。

    然后他名声大噪。

    不仅得到了玄宗的宠幸,还得到了贵妃的“垂青”。出入王侯宅邸,结交天下名士,王维、杜甫、李白都是他的知己良朋。那时候,他最喜欢唱的,就是王维的歌。

    可惜盛世之景不长,范阳举旗,宫廷的繁华和长安的雄壮也随之破灭,安史之乱后,他流落江南,在“落花时节”偶遇了当年的长安旧友杜甫。

    一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让人泪下沾襟。

    端木赐的目光忽然悠远起来,盛世气象,盛唐歌舞,当属霓裳羽衣舞。

    当年贵妃在大明宫中飘起的裙裾,应该重新飘在千年之后的盛世。

    霓裳。(未完待续。)

    PS: PS:我一直觉得,有些诗句写的很好,只是它太常见了,我们自幼便在吟诵,由于熟悉,反而会忽略了它的美妙。

    比如“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其中的心酸,简直不可付诸于笔墨,只要流泪就好了。

    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当为送别诗之最。窃以为其意境不是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以比拟的。

    或者还有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江南烟雨中”,虽说没有一星半点的华丽辞藻,不像他的《阿房宫赋》那样雕栏玉砌,但实则华丽到了极致,它的语句太简单了,所以就连我也一直没能真正领略它的美妙。直到一次放学后的雨夜,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外面,才忽然顿悟了这句诗的华丽。

    还有那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似漫不经心,只是任谁在春天睡醒后,难道都能吟出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妙文字吗?哪怕是个文盲也能知道它的好。

    实在太多,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霓裳羽衣曲

    ();    端木赐的歌其实唱的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有一个喜欢唱歌的老师。

    当年夫子和别人一起唱歌,如果那人唱的好的话,夫子是一定要请那人再唱一遍的,然后和他一起唱。所谓“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便是如此了。

    就连在大病之时他也在唱,“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可见夫子的确是个音乐发烧友……虽说这么形容对夫子有些不敬,但这毕竟是事实。当年夫子在齐国欣赏了《韶》乐,三月不知肉味。夫子随鲁国乐师师襄子习乐,兢兢业业,其态度让众生汗颜。

    所以端木赐一点也不觉得做乐官是贱业,在唐代的时候,“良人”是不会以音乐为职业的,只有“不良人”才会,直到明代还有“乐户”的这一“卑贱”的户籍。端木赐化名李龟年,一反其道而行之,挟琴瑟之术献于天子,操宫羽之音游于公卿。

    端木赐闭目沉思,把那些或饮酒、或击瑟、或狂吟、或高歌的身影从心神中抹去,只留下一个娇媚的剪影。

    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在大明宫中的赐宴中,宫女们往来不绝,在宾客们的矮案上斟酒布菜,然后贵妃娘娘带着一队舞女进殿,伴随着琴瑟的声音,翩翩起舞。

    那真是华丽的舞蹈啊,舞女们的白衣像是白云一样,在金殿之上云卷云舒,每一个动作都合乎节拍的韵律,每一句唱词都道尽霓裳的雅意。公卿们看得是如痴如醉,就连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玄宗陛下也看得摇头晃脑,时不时地饮一口西域来的葡萄酒,手中的琉璃夜光杯几乎要失手落地。

    而自己隐身在珠帘之后怀抱琵琶,为贵妃伴奏。

    “啊呀!”一声娇呼忽然打断了音律的节拍,舞也停了下来。

    端木赐不禁有些生气,是谁这么大煞风景焚琴煮鹤?他凝目望去,只见倾国倾城的玉环正娇嗔着另外一位宫装美人,“梅妃姐姐。你踩到玉环的裙裾了。”

    哦,原来是梅妃不小心踩到了在前面领舞的玉环的裙裾,不过或许也不是“不小心”,兴许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呢?贵妃入宫。梅妃失宠,有些小花招倒也未必不可能。不过梅妃一向贤淑,倒也不至于使弄这般不入流的小手段。

    就在二人重新收拾好裙裾,准备重新跳舞之时,玄宗陛下忽然开口。“罢了,歌舞既断,其韵难续,还是留待下次吧。”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在座的公卿们也很遗憾,毕竟能见到贵妃娘娘亲自跳舞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啊,错过了这次,再想要等到下回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惜哉,惜哉!

    端木赐倒是不置可否地放下琵琶,他是梨园宗师。陛下和娘娘经常召他一起排练歌舞,所以他倒是不虞看不到娘娘翩翩的身姿。

    “端木老师,端木老师!”一只并不白皙的手掌在眼前乱晃,把端木赐飘到千年之前的思绪给强拉了回来,“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叫你几遍也不应声。”

    端木赐垂下眼睑,“叫我做什么?”

    “吃饭啊!”楚心宿理直气壮地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终于到了中午了,我们出去吃怎么样?最近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我们去试试怎么样?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我都回国快要一个星期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接风洗尘……

    端木赐累觉不爱地摆摆手,“算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吃火锅。你和邱老师去吃吧。”

    “哦对,你生病了。”楚心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的确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吃,要不然传染给我们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

    如果是对秋筱宫同学说这句话,某人的脑袋大概就该搬家了吧……端木赐觉得他大概能知道这小子以后是怎么死了。

    楚心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十分嚣张的背影实在是很吸引人,起码很吸引端木赐,因为他发现他很有上去打一闷棍的**……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等某嚣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端木赐又回过神开始想《霓裳羽衣舞》的事情了。

    中国人是很浪漫的,起码思维是很浪漫的,古代的楚王不过是做了一个很羞羞的梦,居然就演绎出了一段巫山**的美丽故事。每位在日后可以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在他们的小时候,都会遇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十分睿智地预见未来。而且老头子们的长相都差不多,端木赐很怀疑那些老头子其实都是一个人……

    唐人作为中国人浪漫的巅峰,《霓裳羽衣曲》自然也不会例外,也有一段浪漫……不靠谱的传说。

    相传玄宗陛下在某一次入梦后,梦见自己随着一条月华大道步步登天,夜游月宫。听到天上有仙乐奏曲,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桂树玉立,白兔小奔。仙女的歌声玄妙优美,跳舞的仙女舞姿翩翩,广寒仙子亲自祝贺圣天子万寿千秋。

    玄宗陛下醒来后对梦里的情景念念不忘,召太史局的星象官员解梦,得到的答案是仙启。玄宗陛下大喜过望,开始回忆起梦中的歌舞,很希望可以把月宫的情景在他的帝国中重现。于是他就一直在回想,就连白天上朝的时候,他怀里还揣着一支玉笛,一边听大臣读奏本,一边在下面偷偷按玉笛的孔,谱着曲子,最终在贵妃的帮助下,重现了这一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家舞乐。

    然而“李龟年”却知道,这种说法纯粹是瞎扯淡,无非是几个闲来没事的无聊文人在意吟。

    实际上这支舞乐是玄宗陛下在洛阳三乡译向着远远的女儿山眺望,但见山峦起伏,烟云缭绕的时候,遐思万千,幻想纷飞,从而得到了灵感,最终谱出了《霓裳羽衣曲》。

    不过这支舞乐的确很有仙家风韵倒是真的,因为这是玄宗陛下为道教所作之曲,用于在太清宫祭献老子时演奏看,当然仙气缭绕。

    不过这支曲子在安史之乱后失传,端木赐不忍,又把它重新献给了朝廷,结果又失传。而后南唐李后主凭借其超卓的音乐天赋和小周后又重现了这支歌舞,随后又失传。到了南宋年间,姜夔发现商调霓裳曲的乐谱十八段,并且把这些保存在了他的《白石道人歌曲》里。

    今日的《霓裳羽衣曲》,是根据敦煌藏经洞留存的唐代敦煌曲谱残卷,以及收录有唐代筝曲的日本筝谱集《仁智要录》解译的筝曲,与宋代词人姜夔发现的著名唐代法曲《霓裳羽衣曲》“中序”部分第一段乐曲组合再编而成的。

    拆东补西,面目全非。端木赐之所以没有在出手复现这支曲子,是因为他觉得,除了盛唐,其余的朝代不配演绎这支歌舞。

    不过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毕竟封建时代已经过去了啊。

    只是谁来当领舞之人呢?当年的领舞是贵妃,现在……

    或许苏舞雩不错?端木赐忽然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妃

    ();    世间万物都是相配的,相辅相成才能成就完美。皇帝麾下即便有虎贲百万,也总要有一位韩信来率领不是?就算没有韩信给个周勃也能勉强凑活,实在不行给个樊哙也成啊!千万不敢派个蒋干过来,否则一将无能,可是会累死三军的啊。

    古人所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大概就是如此了。

    如今端木赐祭出了一个超大的法宝,跨越时空,霓裳羽衣舞啊!多大的名头?白居易都写过,有中学文凭的人谁不知道?与之相比几乎同时代的《秦王破阵乐》就弱爆了,虽说在那个时代《秦王破阵乐》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威武雄壮,可在21世纪的端木赐眼里,那其实就是一个穿着盔甲,附带歌词的大型广播体操而已。

    只是级别比较高而已……

    不过其与霓裳羽衣舞比起来,《秦王破阵乐》就是一个贵族和暴发户的区别,毕竟如果要单比气象,盛唐的确是要胜过初唐的,而民风士气也从开国时的朴实雄壮,演变成了华丽奢靡,画风根本不同。

    尤其是这支歌舞他还曾经付出过极大的心血,亲手催促了它的诞生。更何况这支歌舞当年的演绎者,还是那个姿色不让牡丹,一举一动莫不倾国倾城的贵妃娘娘。于是在不知不觉间,现在在端木赐的心中,对于演绎者的要求也莫名的高了起来。

    前面说过,霓裳羽衣舞其实是一个故事,带有一点剧情的,有点像如今的现代舞,不过在形式上则是天差地别。霓裳羽衣曲虽说是中古时代的歌舞,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但端木赐却觉得它一点都不过时,而且要胜过现代的任何一支舞蹈。

    艺术这种东西是不会过时的,尤其是经典的艺术。唐宋时代的诗词让人如痴如醉,文艺复兴时代的雕塑和壁画让人目眩神迷。像这种美妙的古代艺术,哪怕是再过上一千年。一万年,也绝对不会过时!只要人类还存在传承的文明和基本的审美。

    所以端木赐相信,他的霓裳羽衣舞也会有同样的效果,时隔一千年。他又重现了这支美丽的歌舞。当年这朵花在盛唐的大明宫中初绽,让满座的公卿大臣如在云端;如今他把这朵花带进了校园,想让它绽放在这里,效果也必定不会差!端木赐很笃定,哪怕今日的师生们审美比不得当年的公卿士族。但也不会感受不到霓裳羽衣舞的曼妙与出尘。

    所以,选人就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端木赐绝对不会允许,代表着盛唐气象的霓裳羽衣曲,毁在现代的几个小姑娘的手上。谁来跳这支舞,谁来领舞,他都要慎重考虑,不允许出现任何一星半点的瑕疵。

    然后他就想到了苏舞雩。

    他想让苏舞雩来领舞。

    霓裳羽衣曲是一个故事,是玄宗陛下夜游月宫与仙子相会的故事,广寒仙子啊,光是听这个名头。便晓得那是一个何等孤高清冽的女子,其气质尤其是一般女子可以表现出来的?千万不要出现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的悲剧……

    说实话,就连当年这支歌舞最初的演绎者贵妃娘娘也没有这样的气质,玉环的气质太贵气了,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富贵逼人,并不符合广寒仙子的形象。其实当时的端木赐倒觉得,梅妃的形象气质要比贵妃娘娘更加吻合,毕竟梅花的凌冽之气是要胜过牡丹的。奈何当时梅妃已失宠,自然不得圣心。当不得领舞。

    更何况贵妃的姿色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足以掩盖一切的缺陷。当年玄宗陛下召宫廷画师为贵妃娘娘绘像,画师也是历经两朝的宫廷供奉了,名气传遍天下。公卿巨宦莫不以得到其一副绘像为荣。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功力深厚的画师,在面对贵妃娘娘的时候竟然下不得笔,在花萼相辉楼下足足沉思了两个时辰,最终搁笔一叹。

    “娘娘姿色天成,臣虽略具薄名,亦难为也。”

    这句话让玄宗陛下大悦。再不提绘像之事,于是后人也无从知道贵妃娘娘到底是如何的羞花之色了,只能通过诗人和史官的笔触,在千百年之后遥遥地幻想。

    所以端木赐在之后的朝代中,每看到那些所谓的画道大家画的那些所谓贵妃图时,总有一种想要掐死画图人的冲动!一群落魄穷酸的文人,又岂知娘娘的姿色?一个个的就知道埋首桌案之间,意吟娘娘的美貌,想当然耳!

    想起来就气……端木赐喝了口水,勉强平复了下心绪。

    不过苏舞雩倒是不错啊。

    身为社交障碍症患者的苏老师,天生自带着冰山属性,隔绝一切。更何况苏老师的容貌亦是不错,如果没有过硬的脸蛋镇场面,又怎么对得起学生们的一片吹捧?

    而且端木赐还听楚心宿提起过,说苏舞雩最开始到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舞蹈系教舞蹈的,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才转到了文学院教书。如此看来,那可真就是太合适了!

    简直是天造地设啊!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和苏舞雩商量一下,否则再合适也是白搭。不过苏舞雩那个脾气……端木赐有些为难,感觉事情好像有些棘手,蛮难办的。不过他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是辅导员,你不出力,谁出力?

    把领舞者想好了,端木赐也轻松下来,停止了思考,准备出去吃个午饭之后,再来想想其他的人选。

    吃过饭后,端木赐把舞蹈部部长找来,准备和她商量一下人选,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气质超级棒,叫云韵,很有趣的名字。

    云韵得知了端木老师的意思之后,首先毛遂自荐说道,“我就可以啊。”

    “你的确可以。”端木赐微笑说道,“不过只有你一个可不行,还要再挑些人才好,我这边是群舞。”

    云韵想了一下,然后一个群发短信“收到请回复”就把舞蹈部的所有人马都给叫了过来,约莫有好几百人。也亏得端木馆的地方够大,不过还真装不下。

    “真是大手笔啊!”端木赐对着云韵开玩笑说。

    云韵很美地笑了,“我其实只是对他们说有空的过来一下就好,可没成想,他们一听是端木老师要找人跳舞,就一个个地全都来了,有不少人还逃课了呢!这都要怪老师你的魅力太大啊~~”

    “咳咳。”师道尊严的端木老师故作威严的轻咳了两声,表示对某女同学竟敢调细自己的不满……

    不过……这么多人,他要挑到什么时候啊……端木赐看着面前的这些莺莺燕燕,有些头晕。

    忽然他又想到,这次的艺术节可是分了组的!他不可能带着一队外院的人来参加文学院的艺术节吧?最多也只能挑几个骨干撑一下架子,否则就不像话了。

    换句话说,面前的这几百人里,端木赐真正挑得到的,也只有几个人而已,而且这还是在不算云韵这个内定选手的情况下。

    有点像选妃啊……久历宫廷的端木赐,忽然有些胡思乱想……

    的确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玫瑰园

    ();    端木赐也算是有见识、见过大场面的了,可却依旧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当年隋炀帝乘龙舟沿大运河南下,欲往扬州观琼花,大河两岸,以彩衣美妇为纤夫,半果上身拉舟而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缜密挑选的,不乏大家闺秀、名门闺淑,其场面不亚于宫内省主持的选秀选妃。

    而现在的这个场面……端木赐觉得似乎也差不多。

    舞蹈部部长云韵同学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上面有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她一个一个地点,点到名的就上前来,即兴跳一段,给端木老师看看成色。跳完之后旋即退下,端木赐也不会即时地宣布结果,只是说一句“不错”罢了。

    他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花名册上勾画一笔,像是个在生死簿上裁决的判官。几百个千娇百媚的女孩轮着番地在他面前跳舞,只是为了取悦他一个人而已,偶尔遇到几个大胆的,还趁着跳舞的间隙偷偷地用眼神挑豆一下端木老师,看得云韵一阵牙疼,横眉冷对之下,在她们的名字背后大大地画了个叉!

    可怜正在勤勤恳恳跳舞的漂亮小姑娘此刻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她们那个美丽而可恶的部长给“公报私仇”了……

    几百个人啊,就算每人只跳一分钟也是几百分钟,也是好几个小时,而且还是不带中场休息的那种。虽说这些小姑娘们跳的都很有看头,衣服也穿的少,可架不住实在是看的太久了,任谁也难免会有一些审美疲劳,端木赐很隐蔽地打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准备慢慢……熬。

    只不过端木老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当“舞蹈部的女生都在端木馆给端木老师献舞,听说有好几百个呢”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学院几乎都沸腾了。端木馆外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堆又一堆、一群又一群的围观群众,其中以男性居多……

    “端木老师这是人生赢家啊。”一个男生忽然有些感慨。忽而以一种极其艳羡的口气说道,“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论语.译注》云:天子八佾,诸侯六佾,卿大夫四佾。士二佾。所谓‘天子八佾’,意思就是说天子可以观看八列之舞,八八六十四,也只不过是有区区六十四人而已。”一个文学院的男生很冷静地用典籍反驳了同行者的无知,然后很热烈地说。“端木老师一下子聚拢了几百号人,可比天子威风多了!皇帝当然是不过如此!”

    “这已经不是什么身在花丛中了,这是身在玫瑰园啊!”文学院的学生很感慨。

    “前面的同学王莉挤挤,我们后边的看不到!”围观者越来越多,难免就有前后,后面的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却什么也看不到,有些性急的学生就开始昂着头地高声叫喊。

    “我们前面的也看不到,后面的兄弟别挤了!”

    这倒是实话,毕竟端木馆的容量再大。也不可能在装下几百名舞蹈部社员之后,又在装下一些“来路不明”的围观者,虽说装是可以装,但那还怎么腾地方跳舞?秩序还要不要了?再者说,作为在场之中的唯一男性,就算端木老师再怎么心境如古井,也还是有些么一些小窃喜的……

    他可不想和人分享!

    所以端木赐早在围观者聚集之初,就让人把正门给反锁了,端木馆内想离开的人可以从后面的小门走,正门禁止通行。门都被关上了。外面的人当然也就进不来。虽说他们很像敲门,但这样明显会很失礼,会打断里面的音乐声,作为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他们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不过他们依旧没有打算放弃,依旧聚集在端木馆的门口,静默地哀求着,希望端木老师可以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他们的诉求,放开大门,也可以让他们一饱眼福。古人不是说了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听说端木老师是教古文的,想必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依旧在外面坚守着,听着从里面飘来的音乐,心猿意马……

    端木馆内。

    端木赐在低头又打了个勾之后,问道,“外面的人还没散吗?”

    “没呢!”云韵很是不屑地说道,“都是些想入非非的恶心家伙,端木老师可别搭理他们,看见了就烦。”

    端木赐微笑说道,“年轻人爱慕美丽,情窦初开是自然的事情,倒也用不着这么反感吧?”

    云韵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道,“端木老师是不知道啊!那些男生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恶心目的,烦死了!长得丑不说,一个个还一副自以为很有风度的样子,真是无语。如果要是他们都像端木老师这样,那就好了!”

    莫名躺枪的端木赐失声一笑,他何尝没有这样的烦恼?家里的不说,历史上的不说,单说学校里就不是没有这样的麻烦,总有些桃花想要飘在他的衣上。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总会例行收拾很多五颜六色的情书信封,让楚心宿艳羡无比,恨不能以身代之,为端木赐解决掉这些麻烦和烦恼。

    楚心宿常说这都是脸带来的烦恼,但端木赐却觉得是风度,因为前者太主观了,完全是天生地长,而后者起码还有一点自己的而味道,就在两个人为前者和后者辩驳不休时,苏舞雩恰好路过,轻飘飘地丢了句“无耻”,就走开了。

    端木赐大惭,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一点“无耻”……

    天色渐渐黑了,舞蹈部的社员们的舞也都跳的差不多了,端木赐拿起花名册翻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勾取了三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不行,太多了。

    他站起来,大声说,“很感谢大家的捧场和表演,我很感谢!我将为大家准备一些小礼物,不贵重,但胜在精巧,还请大家喜欢。”

    还有礼物发?女孩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

    这可真是赚到了,不仅能在端木馆为端木老师跳上一段,还可以得到端木老师的礼物,这下出去和闺蜜可有的吹了,非得羡慕死她们不可!有LV的最新款包包算什么?那都是钱能买到的,谁稀罕?可端木老师的礼物,你有吗?你买得到吗?

    嘁……

    “赵丽丽。”

    “李晓娇。”

    “吴敏安。”

    “孙巧。”

    “杨寒寒。”

    “……”

    “云韵。”

    端木赐把以上名字都念过之后就说,“请以上同学再留一会,其他同学到别厅领过礼物之后就先散了吧。”

    “哦!”

    又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折腾,端木赐终于把人给选出来,包括云韵一共选出来了七个,作为骨干,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改编

    ();    端木馆里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音乐声停了,可是学生们心中的八卦之火却还在那里熊熊燃烧。

    端木赐为了不提前走漏风声,所以特意告诫舞蹈部的女孩们不要把此间事情说出去,否则没了意外的效果就不好了。女孩们很听端木老师的话,居然克制住了自己身为女生喜欢多嘴的天性,在面对闺蜜和别人一脸好奇的问询时,竟然都保持了神秘的静默。

    但是端木老师送给她们的小礼物,她们可都是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炫耀了,俏脸上满是欲说还休的羞涩,仿佛真的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于是学校内流言四起……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件事?”一个黑瘦黑瘦的男生一脸猥琐地问身边的同伴。

    “那件事?”同伴不知所以,“哪件事?”

    “嘿!你居然不知道?”黑瘦男生故作惊奇,“就是端木馆的那件事啊!听说文学院的端木老师把舞蹈部的女生们都给叫到了,然后……”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啊!”同伴很不满意地催促道。

    “嘿嘿,你说呢?然后……你懂得……”黑瘦男生依然是猥琐龌龊的贱笑,向同伴暗示“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哦~~~~~”同伴好像果断明白了什么,一脸向往地说,“整整一个下午……端木老师威武!”

    “嘿嘿嘿嘿……”

    “……”

    像这种对话发生在学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被捅上了学院的贴吧和论坛,只不过如今的管理员都是新闻部的狗仔,他们当然要维护自己顶头上司的声誉。所以凡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出现了这种“不和谐”的帖子,那一律**没二话。如果某人还是要不依不挠地继续发帖,那就果断小黑屋咯。

    正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很明显,海山大学好像很缺乏这种“智者”。

    端木赐封闭消息是为了制造一个意外的惊喜,结果果然“意外”了……

    不过这种貌似有些邪恶的谣传也并不损害端木老师的人气,反而还有些提高。男生们乐死不疲地到处传谣。心里暗暗地羡慕端木老师的气概。而女生们直接对这种谣言嗤之以鼻,端木老师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一定是这些男生出于嫉妒端木老师才搞的鬼……

    有男生对这种说法不服气,当面质问一个女生。“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传谣?你凭什么就说端木老师什么也没做?难道都是空口白牙说的?总要有个理由吧!”

    被质问的女生很天真地眨了一下眼睛,很甜地说,“因为你丑啊。”

    四周的女生们掌声如雷。

    男生掩面败退。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吗?真是有些生无可恋啊……

    ……

    ……

    外间的事情端木赐自然是不知道的,学生和老师本身就是属于两个不同的阶层,消息是不流通的。而知情者如楚心宿者。也乐得看笑话,懒得去说。端木赐又很少上网,上网也不玩贴吧、论坛,所以消息的获取自然也就很闭塞。

    而且他这几天还有些忙,或者说非常忙。前两天的期中考试刚刚结束,端木赐被颜执圭教授拉了壮丁,做了监考老师,之后又一直在批改卷子,这可是紧要的事情,可不敢耽搁!卷子批完之后还要登记成绩。通知挂科的同学记得补考,然后还要评讲,总之就是一串子的事情。

    好不容易忙过了考试的事情,端木赐又在考虑舞蹈的服装问题,毕竟霓裳羽衣舞是一支古典的宫廷舞蹈,华丽奢靡,一般的演出服装根本就达不到他的要求。端木赐又不想粗制滥造,所以就只能自己花了一副成套的成衣图,然后拿去裁缝定制了。

    这个是需要钱的,而且是很多钱。可是无论是论情还是论理。都是不会允许允许端木赐自己来掏这个腰包的,这笔钱只能从班费里出。但是端木赐的眼光又是何其的高?他亲自去定制的衣服价格是不会便宜的,更何况还是一次性订了二三十件?所以班费是明显不够的,全贴上都不够。不得已,端木赐只能按照普通演出服的价格给苏舞雩报了价,然后剩下的大部分缺漏就只能端木赐自己拿钱去贴补了,左右他也不在乎这点数字。

    端木赐把排练霓裳羽衣舞的事情和苏舞雩说了,并且希望她可以做领舞。苏舞雩的脸色很难看,她极其不想出现在这么焦点的地方。这不符合她的性格。不过端木赐用班级荣誉、老师责任等等一系列大道理(废话)来进行游说,苏舞雩也不得不咬着牙认了。

    端木赐的这张嘴,曾经“一语兴邦,一言丧邦”,其威力还不是苏舞雩能够抵挡得了的。

    这几天端木赐一直把霓裳羽衣舞在脑海里回放,结果发现,这支舞其实并不适合他的要求。

    因为这支舞蹈的规模太浩大了,舞台很有可能装不下;更何况这支舞蹈对于舞者的技艺要求很高,因为霓裳羽衣曲并非是纯粹的汉家舞乐。其中有一些一部分是来自于《婆罗门曲》的改编,这是当年的西域都督杨敬述敬献的,胡人舞乐,有一些花哨的舞蹈技巧,十分难学。

    而且这次事起仓猝,端木赐只能在学校里选人,而且其中势必会有一部分人没有舞蹈基础,这就更难办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原汁原味地呈现霓裳羽衣舞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做一些改变。

    端木赐把苏舞雩和云韵叫来端木馆,和他们商量排练舞蹈的的事情。霓裳羽衣舞端木赐曾经在纽约的一个华人舞蹈团里排演过,所以有一份视频资料,端木赐把这份资料播放给她们看,然后等回音。

    苏舞雩和云韵自然而然地被彻底震惊住了,盛唐气象之宏伟,甚至要远胜于今朝。她们都是真正的沉醉于舞蹈的人,所以自然更容易被霓裳羽衣舞的精妙和气象所震撼,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这就是你要排练的舞?这是什么舞?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们很自信,觉得凭自己的见识,如果真有一支如此华丽的舞蹈,她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端木赐把视频关掉,“就是这支舞,它叫霓裳羽衣舞,你们应该听说过。”

    她们当然听说过,尤其是苏舞雩,她是教古代文学的,不过她们也不会想到这真的就是霓裳羽衣舞,她们觉得这也许是现代的某位大师假托古名而排练的新舞,和杨玉环那帮子人关系不大。

    “不行!”苏舞雩摇着头,“这支舞蹈的确很好,不过却好的过了头,我们的学生一定驾驭不了。”

    这是当然,就算是职业舞蹈演员要跳出霓裳羽衣舞的精髓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这些半吊子水平的学生?

    “所以我们才要改啊。”端木赐微笑说道,“改到适合我们的学生跳为止。”

    “怎么改?”

    “保留其意境,简略其技艺。”端木赐很文雅地说。

    不过如果让楚心宿来说的话,他大概会这么说——

    “逼格还在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排练

    ();    改编,不是完全的改变,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之上,进行有限度的改动,力求不失原味。

    端木赐首先做的就是先把舞者的人数进行删减,霓裳羽衣舞是宫廷的舞蹈,宫廷讲究的就是一个排场,穿个衣裳规矩都大,更何况是跳舞这种礼乐之事?所谓的盛唐气象,也无非是一个“大”字罢了,所以原版的霓裳羽衣舞的规模是极其宏大的,甚至大到了只有大明宫的金殿才能完全容纳的地步。

    后世的南唐后主李煜就不行了,虽说同样占了个“唐”字,可气派根本不是一回事。舞姬们在金陵的宫殿里跳这支舞的时候,甩起的袖子能直接甩到坐在一边喝酒的大臣的脸上去。

    根本没法比。

    南唐后主虽说昏庸无能不成器,国力也贫瘠,但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富贵无比。国都金陵也不可小觑,虽然比不得长安大气磅礴,但却也是声名赫赫的六朝名都,多少王者据之以窥天下。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也装不下霓裳羽衣舞的排场。所以端木赐并不认为海山大学那个小小的舞台就能hold的住盛唐歌舞的浩大。

    所以缩小舞蹈的规模也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端木赐把舞蹈规模控制在了28个人,虽说大大缩水,但这也是了不得的大排场了。

    舞蹈人数都不同了,舞蹈的内容自然也会发生改变。端木赐和苏舞雩、云韵三个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端木馆讨论霓裳羽衣舞改编的事情,商量怎么删减舞蹈的动作,商量怎么降低其难度,商量怎么把舞蹈的整体难度降低到可以符合大学生水准的程度,并且还要能够达成意境与难度的完美统一。

    这个要求的操作系数大概是五颗星,任务难度级别是地狱级……

    不过他们倒是无所谓,他们很有自信。端木赐就不说了,见多识广,随随便便借鉴一个古代教坊司和八大胡同的动作都能让苏舞雩和云韵惊为天人。而苏舞雩作为曾经的舞蹈老师,其专业功底自然也是不容怀疑的。而云韵虽然年轻。但见识却不浅,早也已经是现在海山舞蹈界的一颗小有名气的新星了,天才的名头实在不是盖的。

    三个人在端木馆里叽里咕噜了一下午,时不时地还亲自实际演练一下。或者争执一下。

    云韵说有一个动作如果把拂袖改为转身会更好,会跟有欲说还休的感觉,而苏舞雩却觉得拂袖比转身更有古典之美,她最看重这个。这涉及到了行家的尊严,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退步。所以身为在场唯一旁观者的端木赐也不得不出来打一个圆场,并且还很“居心叵测”地建议道,“不如你们两个试试好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端木赐可谓是大饱眼福。苏舞雩和云韵两个人都是极美的美人,一个是古典美,一个是现代美,她们互相斗舞,逞尽本事,让身为裁判者端木赐几乎是眼花缭乱,不知取舍。

    经过了两个下午的修订之后。大致的动作也就差不多了,“新版”的霓裳羽衣舞基本上也就出炉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召集人马实际演练一次,然后再进行查缺补漏了。

    舞蹈人员算上苏舞雩一共有28个,其中有七个是舞蹈部的社员,除开这八个之外,剩下的二十个就是端木赐自己的学生了,清一色的女生。在跳人的时候,端木赐的要求大概就是两个——

    漂亮,灵活。

    没错。首要的一点就是要漂亮,颜值必须要高,回头率低于一半的漂亮女孩都不在入选范围之内,可谓是严苛。端木赐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在拼技术不行的情况下,拼脸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正所谓“舞不够,脸来凑”。而且霓裳羽衣舞那所谓的意境,在很大程度上也很需要脸的衬托。所谓气质也是,气质不过是容貌的衍生品而已。

    一个俊美的人做出高傲的表情也是帅的。但如果是一个丑男呢?如果摆出一个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脸……虽说气质是一样的,但想必不会很好看……

    第二点就是灵活,这个灵活说的不是心思灵活,而是肢体灵活。就算端木赐再不要求舞技,但一些基本的舞步和动作还是会要求掌握的,身体太僵硬了可不行!

    说实话这两个要求都很苛刻,尤其是第一条,简直是残酷之极!但不得不说端木赐的麾下的确是人才济济,,面对这么苛刻高难度的要求,都有大量的人入选,而且远远不止是20个而已,所以有很多人对于自己被刷下来了的这件事很耿耿于怀。

    唐洛洛就是其中之一,她觉得这完全是端木老师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串联学生问他和秋筱宫的那些破事。

    虽说这么揣测老师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但端木赐也并没有拿她怎么样,因为她猜对了,他的确就是在报复。

    对,某老师就是这么无耻……

    其实如果选拔公正的话,秋筱宫也是属于绝对能入选的那一列的。单从容貌上来说,秋筱宫已经可谓是顶尖了,再加上她那独特的巫女气质,入校才短短几天,人气就已经盖过了唐洛洛,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更何况秋筱宫的剑道修为精熟,一身修为几乎与危月不相上下,身体的灵活性自然是不用多说,与瑜伽无异。

    不过饶是如此,端木赐也不敢让秋筱宫上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秋筱宫在台上出状况而已,风险实在是不可控啊……

    端木赐把人给找齐之后就开始在端木馆进行排练,首先是一个个地教动作,三个人手把手地教。一般来说别的舞蹈教练在教学生舞蹈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点揩油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情在端木赐的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他才是被揩油的那一个……

    不过端木赐并没在意这些事情,他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

    感觉不对啊,所以他让大家先暂停一下,然后把苏舞雩和云韵叫过来,准备再好好商量一下。(未完待续。)

    PS: PS:发烧了,脑袋昏的厉害……秋冬之季很容易生病啊,大家记得多添件衣裳……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贤明

    ();    唐朝版的霓裳羽衣舞是剧情版的,或者说直接就是从剧情延伸出去的,像是舞蹈剧。剧情的源头就是玄宗陛下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见自己遨游月宫,仙子起舞,白兔献瑞,自己倚在玉桂之下,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在大明宫中的霓裳羽衣舞,模仿的就是月宫里的情景,高高在上的玄宗陛下依旧像是在月宫里一样做着一个旁观者,只不过这回他是坐在龙椅上。贵妃所模仿的就是月宫里的仙子。

    而21世纪版的霓裳羽衣舞就不一样了,规模大幅度删改,剧情上也出现了偏差,观舞者很难理解舞蹈所表达的意义,所以整体上就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如果不是端木赐曾经“做过”李龟年,他也不会这么敏锐地看出来。

    所以苏舞雩和云韵当然也不会察觉到,但她们都是机警的人,只是听端木赐这么轻轻一提,她们就在瞬间明了了,然后再仔细感受回味一下,也都纷纷地感觉到了这种奇妙的怪异。

    “那怎么办?”云韵问道,在她看来这几乎是无解的,这种怪异感是改编舞蹈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毕竟经过改编的舞蹈不再是原先的那种原汁原味了,有些细微的差别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才不正常,尤其是像霓裳羽衣舞这种高端的舞蹈。

    苏舞雩转头看着继续练舞的学生们。轻声说,“只是一些细微的瑕疵罢了,观众们是不会察觉到的。”

    这是当然。就连她这个身在其中的专业的舞蹈者都没有发觉这些瑕疵,难道还能指望那些学生观众看出来吗?更何况那些观众也未必会在意,他们大概只看重舞蹈者的美貌和服饰的华丽吧,像这种内容上的东西大概不会怎么进行关注,他们的审美也不会这么高。

    “但瑕疵终究还是存在的。”端木赐说。

    在场的这三个人之中,审美境界都很高,就算观众们察觉不到这些瑕疵。但他们是知道的,跳一支有瑕疵的舞。
conAd1();这是很难受的。就算他们没有强迫症,他们也会像是吃了一碗有头发丝的饭一样恶心。

    “有办法吗?”

    “有!”端木赐微笑。

    苏舞雩和云韵松了口气,让她们跳一支有瑕疵的舞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能有解决的办法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们旋即又有些不满起来,不满端木赐的故弄玄虚,所以她们也不多问,只是用眼神谴责某老师……

    “咳咳。”端木赐轻咳两声,然后说道,“霓裳羽衣舞之所以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是因为观舞的人不在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让他下场!”

    “下场?”

    端木赐点头。“没错。”

    苏舞雩蹙眉,“你的意思是男女对跳?女舞者饰演月宫仙子,而男舞者饰演唐玄宗李隆基?”

    “苏老师真是冰雪聪明!”端木赐小小地捧了一下、

    “可是……我们从哪去找那么一个‘李隆基’?”苏舞雩问道。

    端木赐把眼神望向了云韵。云韵会意,接口道,“我们舞蹈部有啊!舞蹈部可不是只有女生哦!男生也有不少的,我觉得副部长就不错,人长得英俊,舞也跳得好!”

    “那就是他了!”端木赐果断拍板道。“你去把他找过来。”

    “等等,既然要多加个人。难道我们不再多修改一下吗?”苏舞雩拦住了要打电话的云韵。

    “你说得对!”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端木赐他们又开始进行了新一轮的磋商。端木赐的意思是让这位“李隆基”和“月宫仙子”对舞,然后舞着舞着就舞到了一起,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观众们大概也会很喜欢看,现场情绪一定会被燃爆的!

    苏舞雩和云韵也没有反对,虽说苏舞雩对于要和一个男人对舞这件事有些抵触,不过她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了。
conAd2();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开始设计起了男舞者的舞蹈动作,这当然难不住见多识广的端木赐,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出来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苏舞雩和云韵也像前两天的端木赐一样,尽情地欣赏了某老师的舞姿,毕竟在场之中只有端木老师是男人,他不跳谁跳?不过端木老师的舞姿实在是很能拿的出手啊,让苏舞雩和云韵几乎是叹为观止。

    就在将要散场的时候,端木赐接到步瞳熏的电话,说是音乐已经准备好了。

    舞乐舞乐,舞和乐是不分家的,都互相具备极强的增色效果。这两天在端木馆里的练习都是无声的,只是练练动作而已,因为音乐还没有准备好。这一支霓裳羽衣舞的音乐是端木赐一手完成了,琴、瑟、琵琶、笛、编钟等都是端木赐一个人分别完成的。然后再把这些单独的音频交给了国内专业的音乐工作室进行合成,准备作为配乐。

    而这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才拖到现在才弄好,不过既然已经弄好了,那么从明天开始,端木馆的舞者们就不需要练“哑舞”了。

    第二天端木赐把配乐拿到端木馆放的时候,自然也是引起了一阵赞叹声。

    实在是太美了!云韵敢打赌,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见过这么好听的古风纯音乐。就连苏舞雩在看向端木赐的时候,眼神里都多了一抹莫名的光彩。

    端木赐却是觉得没什么,如果连精通礼乐的子贡和名满天下的宫廷乐师李龟年,“合体”做出来的音乐都不能起到满堂喝彩的效果,那岂不是浪得虚名?

    云韵嘴里的舞蹈部副部长也来了,端木赐认识,叫楚光,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
conAd3();端木赐把一些基本动作和他说过之后,端木馆里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排练。

    有了音乐的配合大家的积极性显然都提高很多,一些动作的配合也做得更好了,端木赐站在场外看着,感觉很满意。不过……苏舞雩和楚光的配合不是很好啊。

    楚光太拘谨了,或许是苏舞雩的美貌让他分了心,又或许是苏舞雩冰冷的气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跳的不是很开。而且苏舞雩的动作也很僵硬,似乎是不太习惯和一个男人配合着对舞,反正就是很别扭。

    “这可不行啊!”端木赐要求这两个人多用点心。

    然而效果还不是很好,就连端木赐也觉得不好。这个不好不仅仅是配合上的,还有就是气质上的。楚光不好看吗?当然好看,看那些女孩子的眼神就知道。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都是不仅仅只看脸的,偶尔也需要气质。

    楚光的气质也不错,但对比其苏舞雩来无疑就落了下乘了。按照云韵私下里的话说,楚光和苏舞雩对舞,就像是一只癞蛤蟆在天鹅面前乱蹦跶。

    楚光实在是受不了了,大汗淋漓地下了场,对端木赐说,“端木老师还是另请贤明吧,我实在是不能胜任啊。”

    “另请贤明?”端木赐说道,“贤明在哪?”

    “贤明就是你啊,端木老师。”楚光很阳光地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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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打赏明细……和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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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共累积有八十位书友对我打赏,打赏的起点币总额为64570,眉下很感激。64570个起点币转换成现实金额作为作者我能拿到的也只有300多而已,但眉下也很满足,这代表着的是书友们对眉下的支持与肯定。

    其实大家都知道,在公众版的时候,每一章的结尾都会有一个对打赏书友的感谢名录,之所以在VIP版的时候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眉下害怕延绵不绝的“PS”会对书友们的阅读造成障碍。所以这并非是眉下忘了。书友们对我的支持,我是不会忘的。

    书是国庆上架的,到现在快要一个月了。均定过千,虽说成绩不是很好。但眉下也很满足了。因为这代表着整整有一千多位书友喜欢并且愿意购买眉下的文字,我很开心。

    惟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依然可以携手并肩,风雨同舟。

    哦,对了。希望这次的计算机考级考试我可以顺利过关,好担心啊,诸天神佛要保佑眉下哦~~

    眉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寄刀片

    ();    端木赐曾经被无数人尊奉为。

    夫子死后,鲁国就有大夫说自己“贤于孔子”,而且持这个看法人还很不少,自己曾经反驳过很多次。而在春秋之后的后世,自己也被列为“孔门十哲”之一,历代都有加封。唐开元二十七年被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又被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又被改成“先贤子贡”,而历代文人对自己的赞誉就更不用多说了,那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他的确是一个贤明,很贤的贤明。

    可问题是,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称呼他为“贤明”,这还真是有点意思。

    端木赐微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替掉你的位置,和苏老师对舞?”

    “没错!”楚光很笃定地说,“您和苏老师的组合,一定会火的!”

    我又不是想出道……火什么火啊……

    云韵很热捧这个建议,“是啊是啊,这个主意很棒!楚光,你很不错,我回头就给你升职加薪!”

    就好像你给过我薪水一样……升职?你是想让我顶替你做部长吗?楚光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苏舞雩沉默,不说话。

    “那就这样吧。”端木赐拍拍手,招呼着大家继续。

    苏舞雩低着头,忽然红了脸,像是轻白的雪上忽然开了一支梅花,一片明艳,只可惜没人得见。

    乐起,舞起。

    端木赐和苏舞雩遥遥对望,然后踩着舞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像是初逢一样。

    “真是神仙眷侣啊!”楚光赞叹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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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晚些的时候,步瞳熏打来电话说一副已经做好了,端木赐让她派人送到学校来,直接开车送进来,他在门口接人。然后他又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对车放行,否则的话车是进不来的。

    端木赐没想到衣服是步瞳熏亲自送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他暂停了,让大家都自己挑好自己的型号然后去换衣服,端木馆的空房间很多,随便找了两间就当是换衣间了。端木赐的衣服倒是不用定做。他自己就有合适的,让步瞳熏捎带着送过来就是了。

    这些舞服都是白色的,宽袍大袖,袖子垂下来离地面几乎只有半尺,很有些风姿。毕竟他们演绎的是月宫里的故事。除了白色之外端木赐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合适的颜色了。而且他也实在是不想用敦煌舞那种无袖狭窄的款式,实在是很没品位啊,哪有汉服的风度翩翩?

    端木赐的装备和别人有些不同,他除了一件衣服之外还有一顶假发,毕竟没有帽子,不戴假发的话穿上这种上古汉服看起来会很怪异,这也大概是汉服不能大行于现代的原因之一吧,毕竟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时代了。

    衣服换好之后。大家都互相眼前一亮,没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好。端木赐挑出来的人本来就是颜值很高的,走在街上的回头率绝对超过一般漂亮女孩的水准。如今又穿上了这种衣服,更是不同凡响。汉服本来就是很注重气质的,加成效果可想而知。

    女孩们都很自信,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已经可以出去“祸国殃民”了,不过她们的自信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等苏舞雩穿好衣服出来之后,女孩们都不说话了,端木馆里一片静寂。

    实在是太美了!

    苏舞雩原本就具有的冰山气质。再加上一袭雪白的羽衣,简直是……如果再怀抱着一只玉兔,那简直就和月宫里的仙子真的没区别了好嘛!

    步瞳熏蹙眉,大人平时就和这女人跳舞?有点危险啊……

    楚光的目光有些黯淡。
conAd2();这种气质级别的女人自己根本就hold不住好吗!和她对舞简直就是找死。作为一枚帅哥的楚光自然也是有自己身为帅哥的尊严的,那就是坚决不做绿叶!可是按照目前这个情况看,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地和苏舞雩对舞,那真是连绿叶都没得做,直接被秒杀成渣了有木有!

    旋即他又幸灾乐祸起来,因为端木老师……

    啧啧。惨啊。

    端木赐有些麻烦,那就是假发戴着不舒服,想当年他哪里需要戴这种东西?大半辈子都是长发及腰啊!不过这也没办法,时代变迁嘛……

    然后等端木赐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想说话了,因为那会影响他们帅哥的时间。帅到这个地步,真的是男女老少通杀好吗?

    一般来说大家在看古装剧的时候,看到那些穿着古装的演员,都会很难有代入感,因为那些演员只不过是披着古装的皮而已,一举一动还是很像现代人,只有极少数演技精湛的演员不在此列。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是古人一样。一袭雪白的白衣笼在身上,看起来很是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发髻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玉簪,更是丰神俊朗。原来不止红颜可以祸国,蓝颜也足以殃民啊!

    楚光喃喃,“好想给他啊……”

    步瞳熏也是目光闪烁,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大人古装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俊美到这种程度。这样的男人,叫人怎么舍得放手?她死都不放!

    苏舞雩和云韵也是目瞪口呆,原本就觉得某老师够帅了,结果现在才发现,人家原来还没有帅到极限,只是稍稍踮踮脚,就能刷出新高度。

    至于其他的女生……端木赐今晚应该会出现在很多人的梦里,做些不可说的事情……

    端木赐自己也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穿成这个样子了,这才是他的衣服,他最爱的衣服!天知道他当年第一次穿上那种现代款式衣服的时候心中是何等的哀凉?堂堂圣人弟子,华夏贵胄,居然穿上了左衽!至于握手?那是什么?夷狄之礼?

    他微笑着向面前的这些人拱手行礼,“诸君,小生有礼了。
conAd3();”行礼之时,大袖缓缓展开,又在指尖合拢,翩翩然仿佛凤凰舒翼。

    这一礼极其惊艳优美,堪称典范,比电视上的那些乱七八糟、漏洞百出的礼仪不知道要好出多少!不过这也难怪,要知道,端木赐的老师可是堪称有着“礼仪强迫症”的夫子啊!

    楚光看了之后,更加笃定地说,“我是真的很想给他寄刀片啊!”(未完待续。)

    ps: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练习之后,端木赐把衣服换了回来,然后准备。在回家之前他照例先回了一趟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不过并没有,只有一封封的放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女孩们总是会挑时间的。

    端木赐一封一封的收拾,在收捡完毕后却发现在桌底还有一张,端木赐拿起来一看,如遭电击,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信封,信封表面画着一个端坐在树下弹琴的隐士,大袖垂拂在地上,琴边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剑,飞鸟从云中掠过。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找过来了吗?”

    ……

    ……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章节打出去之后是自动被系统归结到收费章节的,而且眉下写的又太多,超过了两千字,所以……总之很不好意思啦!

    不过眉下是不会让大家吃亏了,在接下来的几章章节里,眉下会赠送很多文字放到感言里,不收钱的哦~~来给大家“退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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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古秘辛

    ();    端坐在树下弹琴的隐士,一手抚着琴弦,一手扶着笔直的剑,眼睛似乎是在注视着在云中飞掠的白鸟,一派逍遥。

    这是墨家的信。

    端木赐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式样很古老,不像是现代的工艺,上面写着墨色的字。

    “墨家后裔禽滑釐再拜足下言:夫天生炎黄,遂有中夏。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始别华夏夷狄。乃至伏羲氏,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因之以八卦,成之以文字,礼仪生焉,文脉传焉,先民遂有别于群禽群兽,立而为人。传乎尧舜,遂成禹政。茫茫禹迹,划为九州,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禹王天生神圣,治大水而凿山,万流归海,民至今而受其赐。先祖子墨子承袭禹德,立言一家,异乎儒而别乎法,兼相爱,交相利,赴火蹈刃,以自苦为极,君固知之。墨家传立千年,惠民甚多,虽不为外人道,然足下亦我同道,岂有不知之理?端木氏避世久矣,甲申国变以来,声渐稀于世,原以为尽戗于鞑子铁蹄之下,吾辈甚哀,先祖尝亲往扬州、嘉定、江阴等地为君等祭,诵屈子《国殇》。”

    “然近者忽闻端木氏之音讯,突兀之中,此乐何极?唯奉薄酒一樽,聊诉千年之谊。书不能悉意,故略陈固陋,谨再拜。”

    端木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了信,读完了也不放下,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么多年了,他们……原来还在。

    这封信不长,但内容很丰富,其主要分作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先赞颂一下华夏上古的圣王们,说如果没有他们哪有我们的今天啊之类的。这也是古代学术流派们的一贯作风了,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一律先扯一张大虎皮之后再说再做。

    第二个部分就是自报家门了。墨家,上古时代极其显赫的一个学术流派,至今仍闻其大名。墨家推崇夏朝的政治,主张学习大禹的刻苦和自我磨砺。所以心中对大禹的称颂尤其多。

    第三个部分就是拉关系了,说大家友谊天长地久总共有上千年两千年什么的,大家以为你们消失了之后,我家祖宗还特意去了那几个战场为你们祭祀招魂,可谓是情深意重。然后最后就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大家就找个地方喝一杯吧。也算是久别重逢了、

    信中具名的人是禽滑釐,禽滑釐是先秦时期墨家创始人墨子的得意弟子,在墨家的地位几乎可以和夫子门下的“子贡”想媲美。只是此“禽滑釐”非彼“禽滑釐”,据端木赐所知,墨家每一代的杰出弟子都会有一个继承“禽滑釐”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耕柱子”、“公尚过”、“高石子”、“管黔滶”等等。

    有过正常中学及以上文凭且上历史课没睡觉的同学们应该都知道,墨家作为一个学术门派在春秋战国的时代,是一门极其显赫的学问,当时的天下学者“非儒即墨”。意思是天下九州之内的士人,不是学儒家的,就是学墨家的,总归跳不出这两家的手掌心。而能和儒家并肩并且脚踩其余诸家,墨家学派的流传之广和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孟子就曾经说过,“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由此可见当时墨家学说的昌盛。

    至可惜盛景不长,及至秦始皇兵出六国,一统天下。在咸阳颁布了焚书法令,号曰“挟书律”——“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这段法令的意思就是除秦国史官所记录的史册之外,其余诸侯国的史书一律焚毁,于是晋国史书《乘》、楚国史书《梼杌》不传。天下人只要不是博士官的,敢藏书的一律治罪。于是百家之说悉数断绝,就连儒家的《乐》也从此失传,《尚书》也争议极多。

    端木赐一直认为,“挟书律”对中华文明之戕害,仅亚于五胡乱华和乾隆皇帝编修四库全书,秦始皇所有的过错累加到一起,也比不上这一件事的罪孽深重!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文化终究是很有生命力的,尤其是华夏文明。秦帝国虽然逼迫甚急,欲摧毁百家,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办到。秦帝国的灭亡,除了咸阳那帮人自己拼命作死之外,也少不了这些诸子百家们的极力推动。

    秦帝国的官方主流学派是法家,可法家并不是唯一,除此之外还有儒家、墨家、兵家等等,很多,这些“在野党”们一手接着一手把秦帝国推向了深渊。

    大泽乡的一场秋雨,阻断了一群役夫的路,然后他们就“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地“举大义”了,太史公司马迁在刻画这件事情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定性为必然之下的偶然,意思就是说秦肯定是要亡的,但不一定就一定就要亡在大泽乡这群人的手里,没有大泽乡,也还会有小泽乡!

    其实这就是太史公的错谬之处了,大泽乡的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这压根就是百家的诸子们一手策划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多么提气又霸气的话啊!帅气程度几乎可以名列“中国古代十大经典语录之一”了!这么响亮的口号,又怎么可能是陈胜、吴广那两个目不识丁的农民可以说出来的?反正据端木赐所知,这句话的原作者是来自墨家的一位大贤,听说还是墨子的直系后代……实际上在那个封建时代,也只有墨家的人才具有这种朴素的“平等”思想,毕竟他们也是主张通过“选举”来选拔君主的。

    有了提纲性的指导语言之后,还需要做一些另外的准备工作,比如煽动人心之类的。古人是很迷信的,很相信所谓的天意。在陈胜、吴广决意起事的时候,就有人从鱼肚子里吃出了一张帛布,上面写着“陈胜王”!

    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听见草丛里有狐鸣曰,“大楚兴,陈胜王!”

    在第二天的时候,陈胜还去找了一个“卜者”,也就是算命的,让他来占卜这件事,大家都是演员嘛,所以得到的结果也自然不用多说,当然是大吉大利!

    太史公是这么写的,可是事实上……还是太天真了。

    首先从鱼肚子里吃出帛布这件事就很值得考究,帛布……别开玩笑了!帛布是何等珍贵的布料?在上古时代可是能够直接当成货币使用的!极其有钱的人家才极其偶尔地拿帛布写字!几个在做苦役的穷人能买得起?而且还会写字?真是不一般地略扯……

    而且还有那个“卜者”,来历也很不明啊,就像是所有神话故事里的白胡子老头一样,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神神叨叨地预测一下天机之后就又消失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厉害,像是游戏里的NPC似得……

    而以上的事情,无论是鱼腹里的帛布,还是草丛里的狐鸣,亦或是那个所谓的“卜者”,其实都是出自于阴阳家的手笔,阴阳家最擅长玩这种把戏,百姓们也最信这个,所以让阴阳家来做这个,是最合适不过了!

    而后面攻城略地的事情,自然就属于兵家的工作范畴了,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如果没有兵家大贤的帮助,陈胜、吴广这朵小浪花,早就被秦帝国的滔天巨浪给拍死在沙滩上了,哪里还有嚣张的余地?

    大泽乡一起,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一时之间烽火遍及天下……实际上哪有这么快?如果没有纵横家的说客们从中串联勾结,六国贵族的反应也不会这么迅速,毕竟秦帝国如日中天,如果没有纵横家的大力煽动,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下定复国的决心。

    至于说为什么后来陈胜、吴广死了?

    他们当然要死,这两个农民只不过是诸子推出来的炮灰而已,胜利了自然好,失败了也牵连不到别人头上。不过既然已经胜利了,那么义军统领的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让这两个身份卑微的人来坐,否则的话让高贵的六国王族们怎么自处,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死了……

    端木赐也是后来才知道,出手刺杀的人好像是农家的力士,凶器是一把锄头……

    诸子百家分工合作,很齐心齐力地干翻了秦这只大老虎……

    而现在,这些恐怖而悠久的学派还依旧在今天的大地上流传着,端木赐现在手里攥着的这封信,就是明证!(未完待续。)

    PS: 那封信是我写的,模仿文言文,写不好勿怪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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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两千年介绍:
端木赐,字子贡,春秋末期卫国人,孔子高徒,长生两千年。
曾随始皇征伐,曾与渊明醉酒。曾听嵇康之琴,曾与太白为友。谢道韫、杨玉环,一夕花下之缘;柳三变、苏东坡,皆我门上之客。
两千载之岁月,结识名人无数,收集古董无数,学识渊博,足迹遍天下。
斗转星移,已是共和之世。遁迹大学,高居讲台授课。
总之这是一个两千年前的长生者一直活到现代,在都市生活的有趣故事。
媚眉下书友群:
【本书一如既往地讲究文笔……吧】
请放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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