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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腊月青梅子     大楚怀王txt下载     大楚怀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主动来降

    熊槐话音一落,群臣全都看向庄,眼神十分复杂。今日他在楚王面前提了三个建议,结果,楚王全都采纳。

    尤其是景翠,看着庄一脸沉重,似乎从庄的身上,发现了屈原的影子。

    昔日,屈原那个落魄公族子弟,就是在第一次见楚王时,所提的建议大都被楚王采纳,这才在短短几年间,被楚王从一个白衣提拔为左徒,被当作令尹的继承人来培养。

    屈原虽然才干过人,但也无法威胁景氏。

    而这庄与屈原截然不同,屈原更精通内政外交,而这庄,现在就是将军。

    想着,景翠瞥了一眼正惊疑交加的景阳,心情更加沉重了。

    另一边,熊槐见庄没有其他建议了,便对庄点头一笑,在庄退回后,立即下令道:“传诏,善道城中所有的还活着的官吏,全都予以留任,另从城中愿意投靠我楚国的越人中,挑选其善者,补齐城中的官吏,并让官吏准备征召百姓为越王以及淮北守王行修建陵墓。

    另,我楚军各部开始在城外休整,准备南下淮南。”

    “唯。”

    诏令下达后,熊槐留下一千楚军镇守善道城,便率领大军出城,回到楚营。

    城中。

    越人见楚人仅仅只是搬空了城中的府库,而对百姓秋毫无犯,便撤军出城,心中得不安顿时稍解。

    接着,又见原本城中的官吏,只要还活着的,无论是否对楚人不满,是否怀有异心,全都予以保留,并且还从越人中选拔贤者补充官吏。发现统治自己的人还是越人之后,城中的百姓,无论贫富,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最期待就是稳定,而楚国的所作所为,正是他们经过一场大战之后,所最期待的。

    对他们而言,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当日下午,善道城破城后,官府发布的第一条政令,便是征召百姓为越王以及王行修建陵墓。

    越人见此,虽然心中对楚人的命令还有一些芥蒂,但是毕竟也是为越王修建坟墓,是为越王以及王行尽最后一点心意,故,城中百姓也没有抵触。

    日落时分,善道城便征召了千余越人出城,加上两千降军,连夜为越王挖坟。

    次日。

    熊槐率军来到楚人为越王准备的陵寝前,在周围越人的敬畏下,走到越王的木制棺椁前,闻着腐烂的尸臭,见了越王最后一面,然后退开,对身侧的陈轸吩咐道:“合棺吧。”

    “唯。”陈轸应着。

    随后,一群越人上前为越王合棺。

    虽然越王的丧事一切从简,没有精美的铜棺,也没有在棺木上雕刻精美的图案,但是还是按照王者的礼节安葬。越人合上棺材后,又给棺材套上九层木椁,让越王享受大国之君,位比天子的待遇。

    对此,熊槐没有阻止,反正现在各国之君都是这么干的,也无需与死人置气。

    越王的棺椁放入主墓后,随后一群越人便将善道城中最大的九个鼎放入墓中。

    看到这,熊槐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越人,然后便开口道:“越王乃是王者,陪葬之物不可太过寒酸,可是仓促之间,难以找到合适的陪葬之物。故,寡人决定将寡人日常所用物品,作为越王的陪葬品,以让越王在地下,也能用享用王者之物。”

    熊槐说完,陈轸立即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楚王日常器物搬来,然后放置在越王的墓中。

    周围的越人见状,本来还觉得越王的陪葬品太过寒酸,连普通的小国之君都比不上,但是,现在,随着楚王所用的器物放入墓中,终于勉强配得上越王的身份。

    此时,一旁一个正在卖力安葬越王的越人,见到这一幕,顿时热泪盈眶的向熊槐长拜道:“大王仁义,臣曹蚺谢大王厚赐。”

    周围的越人见状,纷纷向熊槐拜道:“大王仁义”

    熊槐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暗暗吐槽道:昨日寡人没有因为你们的抵抗,而处置你们,并保留了你们的官职,结果,寡人等了半夜,也没有人前来谢恩。现在,寡人厚葬越王,你们就激动的泣涕相谢。

    熊槐心中在感叹算计得逞的同时,不由心生不快。

    想着,便摆了摆手,然后率众向善道城而去。

    那里,是册封公孙海为侯的地方。

    城中,熊槐在众多越人的见证下,正式册封公孙海为沅君,并将江南一块五十里大小的土地封给公孙海,然后下诏赐宴。接着,熊槐便将公孙海留在城中接受越人的祝贺,然自己率众返回楚营。

    回到楚营没多久,就有人来禀报道:“大王,营外有一个自称是县令的越人求见。”

    “县县令?”熊槐一怔,与一旁的陈轸对视一眼,露出大喜之色。

    县令求见,这是投诚来了。

    想着,熊槐立即应道:“快请。”

    “诺。”

    不久,熊槐就见一个面善的越人进来行礼道:“臣县令曹蚺拜见大王。”

    熊槐本来就见这人眼熟,听到他自称曹蚺,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不久前在越王陵墓旁,最先向他行礼的越人么。

    想着,不由开口道:“曹卿,今日在越王陵墓之前,寡人与卿应该见过了吧?”

    曹蚺闻言立即拱手道:“大王明察秋毫,今日臣与大王却是有一面之缘。”

    熊槐点了点头,接着看了曹蚺一眼,虽然心中极为期待,但是面上不露分毫,笑道:“不知曹卿此时求见寡人,有何贵干?”

    曹蚺长拜道:“臣特来请降,愿率县投靠楚国,归附大王治下,任凭大王发落。”

    熊槐闻言露出一股会心的微笑,曹蚺的来降,正是一个好的开端,说明越国对楚国抵触已经有所缓解,肯主动来投了。

    想着,熊槐立即开口道:“贤卿来投,寡人心中不胜欢喜,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曹蚺起身后,熊槐看着他,迟疑的问道:“曹卿,据寡人所知,县远在淮北北部,距离此处甚远,为何卿会在此,并主动向寡人投诚呢?”

第五百五十七章 声传各国

    曹蚺闻言沉默了一下。

    原本他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归楚还是归齐,亦或者弃城逃亡。

    归楚,面对杀害越王的楚国,始终难以下定决心。归齐,齐国也是越国的敌国,更何况如今楚强齐弱,若是齐国在楚国的压力下退走,这还不如直接归楚。至于逃亡,公子玉乃是楚国所立,越国不能回去,他还能去哪?

    就在迟疑之际,曹蚺听说楚王要安葬越王,于是,便打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思,前来为越王送行。结果,见楚王将自己的日常所用之物为越王陪葬,以让越王在九泉之下也能用上王器,这才下定决心。

    毕竟,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对错之分。更何况楚王已经向越人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与其归附态度不明的齐国,还不如归附诚意满满的楚国。

    至于心中的仇恨与不满,曹蚺心中,更多的则是怨恨公子玉以及公孙海。

    想着,便拱手应道:“臣不敢欺瞒大王,原本臣听说大王在淮北堵上越王,愿从县调集了数百人,打算南下助越王一臂之力,不想,越王败得太快,臣未赶上决战。接着,臣听说大王兵围善道城,于是,臣便继续南下,打算相助舒仪将军,结果又未赶上。

    其后,臣本已率军北返,结果听说大王打算安葬越王,于是,便连夜南下,打算一尽君臣之义。不想,在越王陵墓之前,竟发现大王以王器葬越王。故,臣有感大王仁义,竟在大胜之后,已经攻下善道城的情况下,依然不辱死去的越王,而是以礼相待。

    故,臣以为,以大王之仁,肯定也不会采用阵前行刺这种卑鄙的手段。于是,臣在安葬了越王之后,特意前来向大王效忠,愿以县归大王。”

    熊槐点了点头,立即开口道:“外面的越人信誓旦旦的说寡人刺杀了越王,这是无中生有的污蔑之词,且不说寡人没有这种心思,就是有,在万军之中,区区一个使者,岂能刺杀的了越王。”

    熊槐解释来一句,然后看着曹蚺笑道:“贤卿来投,寡人不胜欢喜,正好,善道城的城守以及校尉全都战死,目前,城中并无越人主事。寡人担心越人对寡人的误会太深,故,欲请卿为善道守,以为寡人抚慰百姓,不知贤卿可愿助寡人一臂之力。”

    说着,便期待的看着曹蚺。

    这是第一个主动投靠楚国的越人官吏,意义不同一般,故,要重赏才是。

    而县乃是淮北边缘的小县,而善道却是淮北治所,以县令调善道守,这是升迁。

    曹蚺闻言立即拜道:“愿为大王效命。”

    熊槐见曹蚺接受任命,顿时大喜。

    其后,曹蚺前往善道城赴任后不久,善道城附近的小城,纷纷递上降表,请求归附楚国。

    很快,淮北震动。

    一日后,善道城的消息传到在抵达淮北不久,正欲观望淮北形势的匡章这里。

    “越公子玉献淮北,楚王大破越军,阵杀越王,威震江淮。如今,楚王又厚葬越王以收买越人之心,淮北越人纷纷归附。继续留在淮北,只会引得楚军来袭,让齐楚两国爆发决战。此时楚国才大胜越国,士气正盛,贸然与楚军对决,胜算太少。”

    想着,匡章便吩咐道:“传令,大军立即启程返回郯城。另,派人告诉大王,楚王厚葬越王,以收淮北之心,淮北已不可取!”

    莒城。

    齐王得知楚越两国决战,越国全军覆没,连越王都楚国所杀的消息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向储子问道:“相国,楚国大胜越国,声威大振。寡人担心三晋得知这个消息后,会畏惧楚国,不再联合抗楚,这该如何是好?”

    说完,齐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想起上次齐国同样大败于楚国之手,接着,又想起齐楚两国相争,齐国总是吃亏的一方,顿时心中一阵发颤,心生畏惧。

    储子发现齐王眼中的一丝惧意,立即哈哈大笑。

    齐王一阵,定了定神,然后问道:“相国何故发笑。”

    储子笑道:“大王,臣这是在笑楚国贪得无厌,在攻打我们齐魏两国之时,竟然还在贪图越国的淮北地,甚至不惜立公子玉为越国,并且还丧心病狂的杀害了越王。不知,此时此刻,韩王会怎么想,须知,韩王的次子现在就在楚国之中。”

    “韩王?”齐王一怔,而后猜测道:“现在韩王应该害怕极了。”

    储子点了点头:“大王,正是如此,韩王畏惧之下,必然会向赵魏两国联合自保,而楚国与越国大战一场,必然损失惨重,并且新的淮北,也需要派兵驻守。故,臣以为此时正是联络三晋与秦国一同削弱楚国的最佳时机。”

    齐王闻言若有所思。

    另一边,楚越之战的消息传到代地,距离代王城有八十里的韩王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浑身一震,脸色苍白,沉默许久之后,才满脸忧色向陪同的公仲侈道:“公仲,这楚国虽然对越国的淮北地图谋不轨,但是,楚王却不等越王大军返回江东,然后轻取淮北,而是冒着战败的风险,发动大军堵住越王归路,然后大战一场,阵杀越王。这”

    说到这,韩王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迟疑的看着公仲侈道:“公仲,这会不会是楚王已经知道寡人准备朝见赵王,这才用十万越军的尸首以及越王的人头来警告寡人?”

    说完,韩王想起相国共叔还率领十万大军攻打魏国的鄢陵,这距离楚国司马昭雎可不远。

    要是楚国得知他这个韩王在代王城中,与叛徒魏王一起朝见赵王,那

    想着,韩王心中压抑,顿时喘不过气来。

    此时,公仲侈同样又惊又恐。

    之前楚国吞下了齐国的所有淮北地,现在有吞并了越国的淮北地,如此,楚国就尽有淮北。

    如此,接下来楚国的目标会不会是伐魏攻韩,威逼周室?

    想着,公仲侈咽了咽口水:“大王英明,臣心中也甚为忧虑。”

第五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疯狂

    韩王闻言,顿觉心有戚戚焉。

    只是,韩王本想退回韩国,不再前往代王城,但,又担心此举会得罪赵魏两国。

    可继续前往代王城,若是楚国得知后,大怒之下攻击韩国。

    韩王自以为韩军不是楚人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秦国。

    一时间,韩王陷入两难。

    于是,开口问道:“公仲,那么现在寡人应该如何是好。”

    公仲沉吟许久,见韩王忧虑重重的样子,心中有所决定,然后开口道:“大王,如今楚国威胁太大,而我韩国夹在秦楚之间,而秦楚两国有新近结盟,故,臣以为此时秦国的态度至关重要。目前,甘茂在秦国极受秦王重用,故,大王何不派出张翠重礼结交甘茂与秦王,只要我韩国与秦国保持步伐一致,那就有回转余地。”

    韩王点了点。

    此刻,对韩国来说,秦国才是问题的关键,若是秦国决定倒楚,那么韩国自然也不必多说。若是秦国不愿背叛楚国,那么韩国夹在秦楚之间,很难受。

    正想着,有人来报:“大王,楚国那边又传来消息,一个楚国使者正大张旗鼓的前往新郑,打算拜访大王。”

    韩王闻言一怔,顿了顿,向公仲侈吩咐道:“如今楚国大胜越国,杀越王,威震天下,寡人不愿得罪楚国,故欲立即返回新郑,以接待楚使。

    公仲,请卿代寡人走一趟代王城,向赵王祝贺赵国大破胡人,并献上寡人的礼物,以结交赵王。”

    公仲侈应道:“是,大王。”

    韩王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传寡人之令,快马回都,让张翠立即带上重礼前往秦国。”

    “唯。”

    很快,韩王的队伍就一分为二,一南一北背向而去。

    与此同时,魏王的道楚越之战的消息,愣了愣,立即催促队伍道:“传寡人之令,加快速度,寡人要明日就抵达代王城。”

    “唯。”

    次日。

    当魏王被赵王亲迎入城后,得知韩王未至,只派来了一个公仲侈时,顿时一愣,然后面色扭曲的破口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吴城外,楚营。

    唐昧接到楚王传来的信息,立即大喜的对一旁的昭应道:“昭将军,大王传讯,我楚军数日前在淮北大破越军,斩、俘十万余,越王以及公子蹄全都死于阵中。”

    昭应一听,大喜过望道:“将军,这么说我们可以对吴城动手了。”

    “不错,可以动手了。”唐昧点了点头,接着,下令道:“传令,今晚大军加餐,每人加肉一块。等越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吴城,就开始对吴城动手。”

    昭应拱手应道:“诺。”

    数个时辰后,楚越决战的消息传到吴宫。

    公子玉得知越王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并且连越王自己与公子蹄全都死于乱军之中,先是一惊,接着一缕悲伤泪水瞬间就从眼中流下,只是还未流到下巴,便仰天长笑道:“好好好,死的好,现在父王与子蹄双双殒命,寡人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

    章义站在公子玉下方,见其面色扭曲,若狂若癫,顿时深深的低下头。身为公子玉最亲近的人,章义自然知道此刻公子玉为何会失态。

    因为越王手中还握有越国主力的缘故,公子玉虽然占据了吴城,但是越国各地的官员,全都不看好公子玉。出来吴城附近的一些地方,北部的淮南以及南方的越地,全都对公子玉的命令不屑一顾,置若罔闻。

    虽然公子玉知道他们这是在观望,但是,内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那些人,不是在观望,而是在等待越王率军南返,然后指挥大军平叛。

    为此,公子玉虽然忧虑重重,但是终究也不敢过多的逼迫各地,一面惹得整个越国的不满。

    此刻,越王殒命,越国大军也全军覆没,至此,公子玉即位的障碍已经一扫而空,越国各地若是不想背叛,也将只能拥戴有楚国支持的公子玉这一条路。

    如此,越国已定。

    直到公子玉的大笑声停下,章义这才贺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如今公子蹄已死,整个越国很快就会正式归附大王。”

    公子玉闻言嘴角一勾,正想再次大笑,但是想起越王同样也死在淮北,顿时脸色一正,轻咳两声,整了整衣冠,面带悲伤的道:“上卿,父王被公孙海这个逆贼所杀,寡人心中悲痛不已,又有什么可以欢喜的呢?”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语气冰冷的道:“寡人欲请上卿亲自走一趟,公孙海大逆不道,胆敢弑君,其罪不赦,传诏,立即将公孙海满门诛杀,以为父王报仇。”

    章义一听又要抄家灭族,顿时大喜的应道:“臣领命!”

    章义退出大殿之后,昭滑又快步走进殿中。

    见到昭滑,公子玉顿时想起楚国在淮北的辉煌战果,顿时心中一慌,惊惧不已。

    昭滑还未行礼,公子玉便开口道:“亚卿免礼,不知亚卿此时来见寡人,所为何事。”

    昭滑一怔,行了一礼后,大喜的向公子玉行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淮南海阳邑、堂邑两地长官已经上书,请求归附大王,愿意听从大王的诏令。”

    说着,便奉上两份竹简。

    公子玉大喜从侍者手中接过竹简,打开一看,果然是上书来表忠心的。

    看罢,公子玉冷笑道:“这两个奸猾的狐狸,一定是听说父王为公孙海所杀,见越国已经彻底落入寡人之手,担心寡人罢免他们,这才赶紧上书求饶来的。”

    昭滑一听,立即开口道:“大王,虽然这两人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是大王初掌越国,还未正式即位,还需重赏这二人,以安抚各地。”

    公子玉本来也没有打算严惩这二人,此时一听昭滑的建议,立即点头道:“亚卿所言极是,那就请亚卿传诏,对二人嘉奖一番,以宽其心。”

    昭滑见公子玉一副志得意满,从谏如流的模样,立即应道:“大王英明。”

    昭滑离去,公子玉静静的坐在越王之位,接着闭上眼睛,体会良久,这才轻松的睁开眼睛,长叹道:“寡人今日方知越王之乐也!”

第五百五十九章 再帮一把

    城外楚营。

    “天欲使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当唐昧得知公子玉下诏诛杀公孙海全族,缓缓地吐出这一句话。

    公孙海前去投奔越王,无非是公孙海这一脉两头下注的行为,最后,无论越王与公子玉谁会获取最后的胜利,都将保全家族的富贵。

    结果,公子玉却趁机以公孙海杀害越王为借口,将公孙海整个家族灭了。

    唐昧自然知道公子玉此举的用意,乃是为了断绝其他越人的念想,同时也是为了震慑公族。

    但,此举,同样也会让原本观望的公族离心。

    一旁的昭应闻言笑了笑:“将军,如今淮南各地已经宣誓归附公子玉,而且,公子玉又将越国中实力最强的公族灭族,想必他现在一定自动意满了吧。”

    顿了顿,昭应又开口道:“将军,楚国大胜越国的消息,已经无需我们刻意传播,现在经公子玉这么一闹,整个吴城,肯定都已经知道淮北的战事了。”

    说着,昭应拱手道:“将军,现在我们应该可以正式动手了。”

    唐昧点了点头:“既然公子玉如此迫不及待为我楚国宣威,那么本将也不能辜负了公子玉的一片心意。

    不过,如今吴城之中的越军,尚有近两万,且吴城乃是大城,强行攻城,太过拖延时间,而且攻城的伤亡也不会很轻。故,虽然吴城中有不少楚国内应,但是本将依然决定等一天。”

    说着,便对昭应吩咐道:“请将军走一遭吴城,再请公子玉帮楚国一此。明日,本将要这吴城,正是成为我楚国的城池。”

    昭应精神一振,兴奋的应道:“是,将军。”

    不久,昭应坐着马车,在十余楚军的护卫下来到吴城北门附近。

    此时,镇守北门的章期,在城墙上远远见昭应前来,立即打开城门,并亲自在城门外等候。

    昭应的马车到了前方,章期立即主动迎上去,待马车停下,不待昭应下车,便立即拱手行礼,眼中带着一丝畏惧,面上带着一丝谄媚,笑道:“将军亲来吴城,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以让在下前去迎接。”

    昭应见章期这次不仅主动相迎,而且如此刻意讨好,顿时一笑,知道章期已经得知淮北的战事,已经对楚人心生恐惧,唯恐怠慢了他。

    于是,昭应也不下车,直接待在车上没有下来,用傲慢的语气开口道:“本将欲见公子玉,商议楚军撤退一事,故,请将军派人在前引路,免得耽误了本将面见公子。”

    派人在前引路,这并不符合礼节,这是大国使者出使附属小国才享有的待遇,楚国虽然是大国,但是越国也不小。

    但,章期怔了一怔后,立即应道:“请将军放心,在下这就派人在前引路,不会耽搁将军前去见公子。”

    说着,立即后退一步,向身侧的士卒大声吩咐道:“传令,驱散街道的百姓,为将军开路。”

    “诺。”士卒应着。

    然后二十余位越军士卒快步来到昭应车前,准备为昭应引路。

    昭应见状,向章期一笑,开口道:“好,多谢将军!”

    章期陪笑道:“哪里,哪里!”

    昭应大笑着回到车中。

    很快,马车便缓缓向前,进入吴城之中。

    路上,昭应透过车窗,见道路两旁站立的越人,全都恐惧的望着马车,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攻打其他国家,最好的情况是,被攻打的国家,国人全都心生向往,如此,行军作战就像大军回家一般,无可阻挡。其次,便是他国百姓心生恐惧,未战先却,如此,打起战来,就会得心应手,势如破竹。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敌国百姓充满仇恨,如此,必然旷日持久,劳民伤财,且事倍功半甚至徒劳无功。

    此刻,楚王大胜越王,足以让越国百姓心生畏惧,而公子玉在吴城的行为,足以吸收越人所有的仇恨。

    以如狼似虎之军,讨伐离心离德,畏我如虎的乌合之众。

    昭应目光看向越宫所在,笑道:大事成矣!

    越宫中。

    “楚使昭应来访?”公子玉在淮南各地送来效忠信后,本来就对城外的八万楚军心生畏惧,此刻一听昭应来访,为了不得罪昭应,甚至为了讨好昭应,立即吩咐道:“请上卿亲自在宫外相迎。”

    “是,大王。”

    侍者离去后,公子玉想了想,觉得让上卿章义迎接似乎还显示不了诚意,于是,再次吩咐道:“请亚卿昭滑来此。”

    “唯。”

    昭应来到殿前,发现公子玉不仅让上卿章义亲迎,还让亚卿昭滑作陪,可谓重礼相待,并将越国至于楚国之下。

    见此,昭应的神情,更显几分骄傲之色。

    进入殿中之后,没有用对待越王的礼节对待公子玉,而是直接一拱手,道:“在下见过公子。”

    公子玉闻言一僵,迎接昭应入宫的章义同样也一怔,全都为昭应的无礼感到十分气愤。

    虽然公子玉还未正式即位,但是此时越王已死,楚国作为公子玉即位的最大支持者,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提前恭贺公子玉一声越王。

    哪怕不行拜礼,仅仅只是称呼一声越王!

    只是,心中恼怒归恼怒,但是一想起城外的八万楚军,公子玉顿时怒气全都压制住,然后脸色依然不好看的问道:“不知将军来见寡人有何要事?”

    昭应高扬着头,态度语气十分高傲的道:“公子,不久前,我楚军得知,越王被公孙海所杀,越王率领的大军也全军覆没,如今威胁公子即位的所有障碍全都被寡君扫平。而且,在下还听说,淮南各地已经陆续向公子效忠。此时,我楚军继续呆在吴城,也没有必要了。

    故,在下奉将军之命,特来向公子请辞。”

    公子玉一听楚军打算主动撤走,大喜过望,再看着昭应依旧高傲的头颅,顿时顺眼起来,之前的怒气与畏惧全都一扫而空。

    接着,顿了顿,便和颜悦色的对昭应道:“将军与司马千里迢迢的来五成相助寡人,如今大事已成,寡人还未向将军与司马表达感谢,何意便匆匆离去。”

第五百六十章 威逼三事

    说着,公子玉斟酌一下,然后笑道:“楚军何不在吴城停留数日,以让寡人向楚军略表心意。”

    昭应见公子玉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自然也不会将此话当真,况且,无论是司马唐昧还是他昭应,全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于是,便摇头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是八万大军在外,军粮消耗巨大,以我楚国之力,也极为吃力。故,将军已经下令,大军明日便启程返回楚国。”

    公子玉闻言心中一松,面上遗憾无比的道:“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寡人本来还想明日请将军与司马一聚,畅饮一番,不想,竟无此机会,实在是可惜了。”

    昭应对公子玉的亲近之意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开口道:“公子,临走之前,将军有三件事要与公子说明?”

    公子玉一怔,正色道:“不知司马有何吩咐?”

    昭应道:“其一,此番为了相助公子,楚国粮食消耗巨大,如今已有所不足,故而,将军派在下来,希望公子能借楚军十万石粮食,以让楚军能顺利返回楚国。”

    公子玉点了点头。

    楚国的情况,他自然也知道,虽然城外的楚军不缺粮食,但是此次楚国伐齐攻魏助越,出动了近五十万大军,粮食的消耗,自然不在少数。

    虽然楚国缺粮有些夸张,但是消耗巨大,公子玉完全相信。

    于是,公子玉为了身侧的猛虎送走,大方的道:“将军,寡人愿从吴城出粮三十万石,今夜就可运往楚营之中,这些粮食寡人打算全部送与楚国,以向楚王表达谢意。”

    “如此,在下就多谢公子了。”昭应此时露出一股笑容,接着,拱手一礼。

    公子玉撇了撇嘴,三十万石粮食,才换的昭应一笑一礼,这代价也贵了。

    顿了顿,昭应继续道:“公子,十几天前,我楚军入越之时,曾向公子借谷阳渡口一用,如今我楚军归国,这谷阳渡口自然也需归还越国。故,在下请公子派人接收渡口,面都旁人以为我楚国有借无还,打算强占越国的渡口。”

    说完,昭应露出不屑之色,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

    自从楚国强占渡口之后,吴城中就在谣传,楚国修建了广陵城,现在有占据了谷阳渡口,肯定是对越国有所图谋。

    此刻,公子玉见昭鱼露出不屑之色,公然将话挑明,不由讪讪的道:“将军说哪里话,寡人岂会怀疑楚国的心意呢!传出这等谣言之人,不过是离间寡人与楚国的关系罢了,望将军勿要怀疑寡人对楚国的心意。”

    顿了顿,又道:“稍后,寡人会派出一千越军,跟在楚军之后,与楚军一同前往谷阳,只等楚军离去,便立即接受渡口,以平息越国之内的谣言,向越国父老表明,楚越两国之间亲密无间,友谊长存。”

    昭应点了点头,接着,看着坐在越王之位上的公子玉道:“公子,这第三件事,将军让在下提醒公子,楚国已经完成了对公子玉的承诺,接下来,公子应该有所表示了。”

    公子玉迟疑的道:“将军,淮北之地寡人可是早就献给楚王了!”

    昭应脸色一沉,一脸肃然地道:“公子,莫非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对敝国司马昭雎的承诺了吗?”

    公子玉一怔,立即明白昭应说的是什么,于是,立即陪笑道:“误会,将军勿急,此事寡人一直铭记在心,须臾不敢或忘。只是现在寡人还未正式即位,此时迎娶司马之女,恐怕有所不妥。”

    昭应摇头道:“这有何不妥,公子即位就在数日之后,而公子派人前去郢都迎亲,再等敝国司马之女来越,恐怕需要一月之久,一来一回之间,时间足够了。”

    “这”公子玉迟疑的看着昭应,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昭应在联姻的问题会如此急促以及强硬。

    莫非北方又有大事发生,故而楚国急着与越国联姻,以此稳住越国?

    公子玉暗暗猜疑

    昭应见公子玉没有立即答应,顿时脸色一沉,语气阴沉的道:“公子该不会是见大事已成,越王之位已在囊中,故而打算背弃承诺,甚至背叛楚国吧?”

    公子玉一听昭应语气不对,想起城外的八万楚军,立即摆手道:“将军,寡人绝无此意。只是因为楚国乃是大国,楚司马昭雎乃是楚国公室,位高权重,故而在思索究竟以何人为使,前往郢都迎亲而已。”

    昭应闻言立即道:“公子能顺利执掌越国,我楚国出力不小。现在公子打算向楚国迎娶王后,如此盛事,理应派上卿前往郢都,如此才不算失礼。”

    “什么?”公子玉与章义大惊失色。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将余光瞥向一旁默不作声地昭滑,然后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难怪昭应要公子玉此时派人去楚国迎亲,原来是为了昭滑。

    楚国在越王即将即位的时候,将群臣之首上卿章义带到郢都,莫非是想提示越国,接下来的越国上卿,楚国要扶持昭滑上位。

    只是,见昭滑面无表情,只得沉默以对。

    此时,昭滑的心中更是平静如水,不显半丝痕迹。

    前两个要求,是唐昧与昭应的主意,跟他没有半分关系,而现在昭应提出的要求,则是昭滑计划中最关键一环。

    明面上是为了争取越国百官之首的位置,实则是为了将吴城中的军方主将调走,让章义无法指挥吴城中的守军,趁机除掉公子玉的一臂。

    为此,甚至可以动用楚国进行威胁。

    反正公子玉与越国,已经没有以后了。

    “怎么,难道公子以为不应该如此吗?”昭应等了一会儿,见公子玉没有回应,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怒色,高声道:“不久前,秦王之弟公子稷前来迎取夫人,秦王派出太仆甘茂前往郢都迎亲。如今公子要迎娶王后,难道只派一个寻常卿前往郢都?

    就算公子丢的起这人,难道我楚国嫁女给公子做王后,也只是派出一个大夫送亲吗?

    敝国身为天下霸主国,还是要脸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攻城 上

    章义一听,立知楚国这是打算强行扶持昭滑做越国的上卿,以达到控制越国朝政的目的。而他虽是公子玉的左膀右臂,极得公子玉信任,而且与楚国关系并不差,但是终究不是楚人,胳膊拧不过大腿。

    章义想得更多是,如果这个时候拒绝楚国,城外的楚军恼羞成怒,然后让在楚国做人质的公子慵回国即位,那么不仅是他章义,连公子玉也得一块倒霉。

    这种情况下,似乎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想着,章义见公子玉脸色恢复平静,似乎已经有所决定,便抢先开口,立即拱手道:“大王,楚国不仅对大王有恩,而是也乃霸主国,此番大王迎娶王后,理应由臣前往郢都迎亲。否则,天下各国必然以为我越国不知礼矣!”

    公子玉见章义主动请命,心中闪过阵阵感动以及无奈,点头道:“那就有劳上卿了。”

    “还有”昭应在公子玉开口答应,立即迫不及待的道:“公子,寡君闻公子长子公子满贤明,故欲与公子满一会。”

    公子玉面无表情的应道:“请将军放心,寡人会让子满随迎亲队伍,一同前往郢都朝见楚王。”

    “如此,在下也就放心了。”昭应笑道。

    昭应离去后,公子玉顿了顿,才郑重的向昭滑道:“先生,上卿即将离都,朝中的大事,寡人就托付于先生。”

    昭滑一脸肃然的拱手行礼道:“愿为大王效力。”

    不久,与昭滑一同离去章义,再次返回殿中。

    公子玉一见章义进来,沉默了一下,才发出一声叹息:“上卿,楚国咄咄逼人,而寡人实力不足,看来这次要委屈贤卿了。”

    章义立即应道:“能为大王效力,这是臣的荣幸,臣丝毫未感到委屈。”

    公子玉看着脸色如常的章义,顿时心中极为不忍,这个他能即位的最大功臣,不仅没有获得应有的待遇,还要被遭到昭滑的侮辱。

    想着,公子玉便许诺道:“上卿放心,用不了多久,楚国就会自身难保。等楚国战败。,寡人就立即驱逐昭滑,让上卿做寡人的相国。等我越国实力恢复,寡人与卿再向报答楚国今日的恩情。”

    章义闻言应道:“谢大王厚爱。”

    次日清晨。

    楚军用过朝食之后,又等待了一段时间,直到天色大亮,一个斥候才向唐昧禀报道:“将军,越将章期已经率领越军开始出城。”

    唐昧闻言大喜:“时机已到!”

    接着,立即起身,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向身侧的昭应道:“昭应将军,攻打吴城,接应季遂将军的事情,本将就交给你了。”

    昭应笑着点头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许久,挑选出来的士卒,都是善于突进的精锐,不会耽误夺取城门的时间。”

    “好。”唐昧放心的点了点头。

    来到大帐外,唐昧立即下令道:“传令,让先锋立即离营,向北而去。”

    “传令,通知越将章期,就说本将即将率中军北返,让章期将军速来会和。就说,关于如何归还渡口一事,本将欲与章期将军商议一番。”

    “诺。”

    军令下达后,早已准备就绪的楚军,立即行动起来,很快,一支五千人的楚军,便出营向北而去。

    先锋向北走了十里之后,中军主力亦开口离营北返。

    另一边,章期接到唐昧的传讯,早已得知父亲章义要前往楚国迎亲,不敢得罪在楚国位高权重的唐昧,免得章义在楚国受辱。同时,也是为了让他自己尽快将渡口收回,洗刷身上的耻辱。

    于是,立即下令催促军队: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跟上楚军主力!”

    不多时,唐昧离开军营不到两里之时,章期快速从后面赶来,来到唐昧身侧,拱手行礼道:“见过司马!”

    唐昧看了看章期,笑道:“将军,不久前本将前来吴城,是将军一路引路。此刻,本将离开吴城,不想又是将军一路相送,实在是缘分呐!”

    章期闻言立即应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唐昧闻言哈哈大笑。

    章期见状,只能陪笑。

    吴城王宫。

    公子玉站在宫墙之上目视前方,章义昭滑一左一右地陪在身后,宫门之前,静静的停留着一只百辆车千余人的迎亲队伍。

    此时,一人来到公子玉身后,禀报道:“大王,楚军先锋以及中军已经全部离营北返,另外,楚军后军也已经开始运送粮食离营北返。”

    公子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群被他请来的楚军终于走了。

    接着,公子玉转身对章义道:“上卿,按照规矩,迎亲的队伍,理应日出之时便出发,不要误了时辰。”

    章义应道:“是大王。”

    说完,拱手一礼,然后向迎亲队伍而去。

    昭滑见此,立即向公子玉行礼道:“大王,上卿此去楚国,路途遥远,臣请送上卿以及公子满出城。”

    公子玉闻言没有多想,点头应道:“好,请先生也代寡人送一送上卿以及子满!”

    昭滑低头应道:“唯。”

    很快,昭滑便离开越宫,带着十个护卫,追上章义道:“上卿,大王让在下送上卿与公子出城。”

    章义闻言一怔,然后回头一看,见公子玉正站在宫墙上,目送队伍,于是点了点头,向昭滑拱手道:“有劳亚卿了。”

    “哪里!哪里!”昭滑应着,然后便与章义一起,有说有笑的向北而去。

    不多时,昭滑就将章义送出北门,而后先前走了百余步,算了算距离,立即拱手道:“上卿,在下还得嘱咐公子一二,就此拜别,请上卿一路走好。”

    章义点了点头,拱手回礼道:“亚卿自去,待在下从楚国归来,再与亚卿一叙。”

    “好!”昭滑点了点头,随后向位于车队后方的公子满而去。

    昭滑缓缓地向城中而去,看着车辆不断的从身边经过,又看着车辆不急不缓地穿过城门,原本平缓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而且还越来越快。

    这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第五百六十二章 攻城 中

    很快,昭滑便回到城中,然后站在城门之旁等候,不久,公子满的马车就出现在眼前。见此,昭滑立即将即将穿过城门的马车拦下,开口道:“请公子出来一见!”

    马车中,心中原本就极为不快的公子满,一听昭滑的声音,顿时脸一黑。

    就是因为楚人的缘故,他这个新任越王的长子,还未来得急野望,就被送到楚国做人质,从此与越王之位无缘。

    想着,公子满便探出一个脑袋,臭着脸看着昭滑,语气中充满愤恨道:“何事?”

    昭滑见此,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杀气腾腾的道:“本将特来送公子上路。”

    “上路?”公子满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昭滑猛然拔出佩剑,然后对着他的胸膛刺来。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北门,让原本还轻松车队,顿时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昭滑的护卫已经对公子满的护卫动手,偷袭之下,瞬间变斩杀五六人,将公子满的护卫杀退。

    公子满其余护卫见状,顿时大惊喊道:“亚卿刺杀公子,昭滑反了!”

    但,还未等迎亲的队伍反应过来,此时,城墙上再次传来惨叫声。

    一时间,车队大乱。

    “公子玉叛国弑父,杀逆贼,另立新君。”

    “迎接楚军进城。”

    “降者免死。”

    此时,昭滑刺死了公子满以及车夫后,听见城墙上传来厮杀声、大喊声,立即便知他安排在北门附近守城的季遂动手了。

    接着,又见他埋伏在城门附近的三百门客,已经在门客吴烩的率领下杀了过来,当即对吴烩下令道:“立即分出一半人手夺取周围的马车,封锁街道,阻止越军来援。其他人随我来,守住城门!”

    说着,便跳上公子满的马车,然后亲卫的帮助下,将装着公子满尸体的马车横在门洞之中城门,一堵车墙瞬间便形成。

    另一边,城外的章义一听城中传来动静,慌忙中回头一看,只见迎亲的队伍惊慌的四散开来,而城墙上越军士卒正在相互厮杀。

    大惊之下,章义立即带着身边的侍卫往回赶。

    走到城门前,却见昭滑正率领百余门客在门洞中防守,而公子满的尸首,有一半露在车厢之外。

    见此,章义大喝道:“昭滑,大王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谋反?”

    昭滑一手拿着剑,平静的大声回应道:“上卿,在下乃是楚人!”

    章义闻言一僵,接着便不再言语,看了看身侧,见已经聚集了百余越军,立即指挥士卒向城门杀去。

    昭滑对此早有预料,一面指挥门客防守,一面大喊道:“上卿,北门已经被在下夺取,整个北面两千守军,有一大半的士卒都是在下的人,城外的楚军转瞬即至,吴城已经完了,上卿何不投降,本将可保证,楚军不会动上卿家族分毫。如若不然,上卿举族将与公子玉以及越国陪葬。”

    章义闻言大骂道:“卑鄙,无耻。”

    昭滑应道:“上卿何出此言,身为将领,岂不闻兵不厌诈。”

    章义闻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就在这个时候,城中的一处民宅突然燃起大火,接着,一股浓厚的烟雾便飘到吴城上空。

    楚营中。

    早已等候多时的昭应,望见南面升起阵阵浓烟,立即兴奋的大喊道:“传令,大军出营,直扑吴城北门。”

    “诺。”

    很快,一支万人规模的楚军,便快速离开楚营,向吴城疾奔而去。

    楚军中军,唐昧正与章期说着话,一个士卒快步跑来禀报道:“报将军,将军昭滑已经夺取吴城北门,将军昭应已经率军前往驰援。”

    唐昧闻言立即下令道:“传令,大军调转方向,杀向吴城。”

    “诺。”

    下令之后,唐昧顿了顿,然后看向一旁的章期,呵呵一笑。

    章期听到方才的士卒的话,正大惊失色之际,见唐昧杀机四溢的向他看了过来,愣了愣,立即拱手抱拳:“将军,在下愿降。”

    “好!章期将军果然能明辨是非!”唐昧大笑道。

    此时,吴城中。

    城墙上的越军,在主将叛变的情况下,很快就被击溃,向城内四散逃走。

    已经基本控制城墙的季遂,见章义正在下面指挥士卒冲击城门,便高喊道:“上卿,在下北门守将季遂,已经占领北面城墙,如今吴城已经失守,上卿何不向楚国投降。”

    章义闻言抬头一看,果然,城墙上的厮杀声,已经微不可闻。接着,又见昭滑牢牢的控制着城门,顿时面无血色,急忙的冲季遂大喊道:“昭滑是楚人,背叛大王,情有可原。你季氏一脉,乃是越国大族,深受大王恩惠,为何也要背叛大王。”

    季遂闻言淡淡的应道:“上卿,我季氏乃是延陵季子之后,乃是吴国王族,可不是什么越人。”

    说着,季遂脸色露出嘲讽之色:“昔日越王勾践可以背叛吴国,今日,我季氏背叛越国,有何不可?”

    章义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从季遂的话所透露出来的意思,看来不是季遂背叛了越国,而是整个季氏都投靠了楚人,季氏的背叛,瞬间令越国的局势艰难到了极点。

    延陵季子在吴国声威甚高,曾被吴国上下认为是吴国的希望所在,多次要让季札继承吴国国君之位,但都被季札拒绝,最后被封在延陵。

    吴国灭亡后,吴国王族害怕遭到越国打击,纷纷改姓逃亡,但是季氏之中,仍然有一脉留在延陵,供奉季子的庙祀。越王勾践因为季子的贤名,也没有动延陵季氏。结果,延陵季氏便成为了明面上吴国最后的王族,在吴人之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如果整个延陵季氏背叛了越国,那么是否说明,大部分的吴国遗族都投靠了楚国。

    如此一来,吴国故地,且非顷刻反覆。

    想到这,章期全身上下一阵冰凉。

    此时,季遂又道:“上卿也是吴人,家族以及族人俱在吴地,难道就不为家族考虑一二。如今越国主力全军覆没,吴城门户已经洞开,越国灭亡已经不可避免,上卿难道要让举族为越国陪葬!”

第五百六十三章 攻城 下

    章义一听,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或许季遂口中的越国灭亡是夸大之言,但是吴地被楚国占领,却是毫无疑问,唯一的希望就是退守越国故土。

    只是公子玉或许可以退,但是他章义却是万万退不得的,这些年吴人与越人斗得不可开交,已经势同水火。若是跟随公子玉逃亡越国故地,恐怕不用等楚军杀来,越人就可以杀他泄愤。

    不要提什么公子玉会不会保住他,真到了越地,公子玉能自保就算不错了。

    想到这,章义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王宫。

    公子玉得知昭滑与北门守将全都背叛,并且城中各处还在传说,楚人打算立在楚国做人质的公子慵为越王,顿时大为惊恐,慌忙中想起城中的守军,立即下令:“传诏,请诸位大臣前来议事。

    传诏,立即封锁城门,让城中守军前往北门支援。

    传诏,就说楚人打算灭亡我越国,如今越国生死存亡之际,请城中各大家族出人守城。

    传诏,号召城中百姓帮助守城。”

    就在公子玉焦急的等待城中大臣以及将军前来议事的时候,有人来报:

    “报大王,章义将军所部在副将的率领下前去增援北门,但是北城接道被叛军用马车堵住,暂时难以前进。”

    “报大王,原公师隅所部守军,大部呆在军营不出,只有少量守军前去增援北门。”

    “什么?”公子玉闻言大吃一惊,随后面色狰狞的大怒道:“岂有此理,国难当头,岂能罔顾军令,该杀,这些将领全是叛贼,该杀。”

    公子玉怒气未消,又有人来报:“大王,不好了,公子臼刚刚骑着快马从东门而出,下落不明。”

    公子玉还未反应过来,另一人来报:“大王,城中大臣听说北门失守,楚人已经对越国宣战,纷纷逃亡,如今贵族的马车已经堵塞了东城的道路,大家全都准备从东门逃亡。”

    “这”公子玉一怔,面色惨白,牙齿磕磕碰碰,舌头打着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接着,一人快速跑进大殿,禀报道:“大王,不好了,上卿投靠了楚人,在城中出面劝降了前去支援的守军,如今楚人昭滑正与章义率领叛军往宫城而来。”

    “”

    公子玉闻言被吓得魂飞魄散,先是失力的瘫坐在王位上,过了一段时间,公子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寡人还未正式即位,还未做越王,寡人还不想死。

    想着,公子玉想起城中的大王纷纷逃亡,立即在脑海里大声道:不,寡人还有机会,吴城虽不可守,但是故都会稽仍在,寡人还可以去会稽。

    想着,身体里立即涌出一股力气,瞬间从王位上跳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只是,养尊处优多年,出则行车,入则行舟的公子玉,才不过跑了百余步,便已经气喘吁吁。

    另一边。

    昭滑与章义率领叛军正快速赶来王宫。

    因为吴城百姓听说战事再起,纷纷闭门不出,此时,宽大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大军迅速向前而行。

    等昭滑赶到王宫外,正碰上惊慌失措的公子玉带着一群护卫狼狈跑出宫门。

    宫门外,顿时一滞,全场寂静无声,死寂一片。

    “咕嘟!”

    凝固的气氛中,一声咽口水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打破了瞬间的窒息。

    接着,昭滑眼睛一冷,一挥手,让士卒公子玉包围,然后开口道:“大王,你投降吧!”

    公子玉见此,咽了咽口水,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期待的目光,深情款款的看着昭滑道:“不知亚卿可否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就当没有看见寡人,放寡人一条生路。”

    昭滑闻言摇了摇头。

    公子玉见状,然后期待的将目光看向昭滑身后的章义,语气极为急切的开口道:“上卿!”

    察觉到公子玉的无尽期待,章义心中隐隐刺痛,张了张嘴,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态度坚决的昭滑,然后便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目视虚空,久久不语。

    见他的上卿与亚卿全都拒绝了他,公子玉顿时心如刀绞,接着,愤恨的道:“亚卿,寡人自问待卿不薄,为何卿竟置寡人于死地,连一条生路都不愿意让给寡人。”

    昭滑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大王待臣虽厚,但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将毕竟是楚王的臣子。”

    公子玉一滞,接着又急道:“寡人已经将淮北让给楚国,若是楚王不满意,寡人还可以将淮南送给楚王!如此,可否放寡人一条生路?”

    昭滑摇了摇头。

    公子玉见这个条件不能满足楚国或者昭滑,连忙开口道:“还有这吴地,吴地也可以让给楚国,只要亚卿放寡人一条生路,让寡人回到越地,寡人可以去王称君,为楚王之臣。”

    昭滑叹了一口气,再次摇头,道:“大王,不仅是吴地,越国故土,楚王也想要,这一次,楚王要的是整个越国。”

    公子玉浑身一僵,咒道:“楚王胃口如此之大,灭人国家,断人血祭,难道就不怕成为齐国第二?”

    昭滑闻言沉默不语。

    见此,公子玉只好乞求道:“亚卿,如今寡人已经是丧家之犬,请亚卿开恩,让寡人离开此处,寡人保证,未来只做一个寻常百姓,可否?”

    昭滑脸色一冷:“大王,请不好给自己难堪,让本将自己动手。”

    说着,昭滑一挥手,周围的士卒立即缓缓向公子玉靠拢。

    见此,公子玉冷汗直流,左顾右盼,在士卒逼近三步之内时,最终绝望的向昭滑下跪道:“寡人愿降!”

    另一边,昭应率军杀到北门,只见二十几个士卒镇守城门洞开的北门,而城门以及城墙上却没有半点厮杀,这与预想到的激战情况完全不一样。

    虽然城中还有阵阵喊杀声传来,虽然城门处血迹未干,但昭应依旧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昭应迟疑之际,季遂独自从城中跑出,来到昭应身前行礼道:“昭应将军,在下季遂奉昭滑将军之命,在此等候将军。”

    昭应一听,立即问道:“将军昭滑何在?”

    季遂笑道:“回将军,不久前越国上卿章义临阵投诚,并劝降城中大半守军,此刻,昭滑将军正在前往越宫抓捕公子玉。”

    昭应闻言大惊。

    这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楚军还在城外,结果越国都城吴城就被攻了下来。

    不仅破城的功劳没有了,而且连公子玉都要被昭滑捕获。

    想着,昭应顿时脸色一沉。

    若是公子玉落在昭滑之手,那么昭滑一定会留下公子玉的性命,让司马昭雎履行昔日的承诺。

    想着,昭应脸色一变,立即下令道:“传令,留下两千人防守北门,其余将士立即进城。”

    “诺。”

第五百六十四章 最后的障碍

    昭应率领楚军进城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越宫,很快,楚军取代城中叛军,控制了整个越宫。

    昭应进入大殿后,正见昭滑站在殿中等候。

    昭滑见昭应到来,笑道:“将军何来之迟,本将已经等候将军许久了。”

    昭应闻言脸色一沉。

    不是因为昭滑的话,而是因为公子玉真的已经落入昭滑之手。

    昭滑当年在楚国之时,就已经是将军之职,时常随侍楚王左右,无论是爵位还是职位亦或者是亲近上,都不是他能比的。

    要想从昭滑手中抢人,他昭应的地位还不够。

    所以,想要诛杀公子玉,那就只能请左司马唐昧出手。

    想着,昭应便拱手应道:“将军,如今越宫虽然已经落入我楚军之手,但是除了北门,其他三门还在越军的控制之中,在下这就去封锁城门,这越宫就拜托将军了。”

    昭滑见昭应脸色难看,以为这是昭应因为没有获得破城的功劳,故而心中恼怒,于是,便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将军自去便可,越宫就交给本将便是。”

    昭应一拱手,然后大步而出。

    昭应站在宫门前,心中对公子玉的杀机越发浓郁,于是,沉吟了一阵,便立即迈步前往北门。

    来到北门没多久,便见唐昧率领大军杀到吴城外,等唐昧的战车来到城门处,昭应立即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将军。”

    唐昧见到昭应,点了点头,脚下的战车不停,依旧向前而去,而唐昧则在战车上开口道:“昭应将军请上车,将军昭滑请本将前往越宫一叙,你我一同前去吧。”

    说着,不等昭应回应,又向大军下令道:“传令,让大军前往城南集结,准备出征越地。”

    “诺!”

    待昭应上车后,唐昧开口问道:“昭应将军,城中情况如何?公子玉是否被抓住?”

    昭应看了唐昧一眼,低下头,拱手答道:“回将军,在下已经控制我吴城四门,以及吴城的府库和宫城,眼下吴城已经彻底落入我们楚军之手。至于公子玉,已被昭滑将军抓获。只是,无论是吴城还是公子玉,在末将进城之前,都已经落入昭滑之手,末将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唐昧听见昭应的话,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因为获取吴城的功劳生气,反而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吴城人心惶惶,公子玉还未即位,人心未附之际就大行杀戮,若是没有外力介入还好。一旦外力介入,这吴城出现自我瓦解,是很正常的事情。公子玉落得如此下场,实是咎由自取。”

    “将军英明,洞若观火,故而我军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吴城。”昭应赞了一句,接着又开口道:“但是将军,如今我们已经正式露出獠牙,接下来攻略江东,定不会如此容易。

    故,末将以为,既然我们已经打出里公子慵为越君的口号,何不将公子玉斩杀,斩掉越人的侥幸之心,然后以公子慵的名义,攻取江东各地。”

    唐昧闻言,摇了摇头道:“眼下吴城已克,越国各地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本将率军攻取却是易如反掌,无需如此麻烦。至于公子玉,本将方才得到大王传讯,这公子玉大王还有用,此时不能杀。”

    昭应一听楚王传讯,愣了愣,迟疑的低下头,应道:“是,将军。”

    越宫中。

    唐昧与昭滑见面之后,直言道:“昭滑将军,如今吴城已克,但是越国故都会稽仍在越人手中。本将有些担心,越人得知楚越两国翻脸之后,会立即在会稽城另立新君,然后以越地对抗我楚国。

    兵贵神速,本将打算立即率军直扑会稽城,不给越人任何机会。故,本将想请将军给本将一些向导。”

    昭滑点头道:“向导之事容易,在下的门客吴烩,曾多次往返会稽与吴城之间,稍后在下就让吴烩率领一支熟知越国道路的门客,去司马帐下效力便是。”

    “多谢将军!”唐昧闻言大喜。

    昭滑笑了笑,接着道:“司马,只是这吴城之中,尚有近两万越军,虽然他们已经投降,但也极其不稳。故,在下想要请司马留下一部楚军,以震慑吴城。”

    唐昧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昭滑将军需要多少人。”

    昭滑反问道:“不知司马能留下多少人?”

    唐昧一怔,开口道:“越国统治吴地百有余年,我楚军新到,的确需要一支大军震慑吴地。”

    说着,唐昧左手不断轻捻胡须,低头沉吟许久后,抬头看着昭滑道:“城中的降军,的确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要想将他们震慑住,非得在人数上超过他们才行,否则,可能会有人生出侥幸之心。

    昭滑将军,你看,本将留下三万楚军镇守吴城,是否足够?”

    昭滑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本来,按照他的预计,唐昧顶多只会留下两万楚军,不想,却给了三万。

    顿了顿,昭滑迟疑道:“司马率领五万楚军,长途跋涉数百里,前去攻打会稽城,这军队是不是有些少了?”

    唐昧笑道:“五万楚军攻打会稽城,自然力有不逮,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围城,并且准备攻城器械,那倒足够了。

    不久后,司马翦将军就会率领楚军主力抵达江东,等司马将军抵达会稽城,那时本将手中就有了十几万楚军,攻打会稽城,以及整个江东,全都不在话下。”

    昭滑一听唐昧没有打算用五万楚军攻城的打算,便松了一口气,便拱手道:“如此,就请司马留下三万楚军镇守吴城。”

    唐昧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昭滑将军,大王传讯,公子玉还有大用。故,请将军好生看管,不要让公子玉发生意外。”

    昭滑一怔,立即应道:“司马请放心!”

    “好!”唐昧笑了笑,然后拱手道:“将军,这吴城就交给将军了,本将这就启程前往会稽。”

    “司马请!”

    唐昧来到城南时,见楚军已经重新集结完毕,于是立即调出一部楚军,接着便尽起大军,直扑南面的会稽城。

    哪里,是越国故土上,最大的一座城池。

    也是楚国灭亡越国的最后一个障碍。

第五百六十五章 越王臼

    唐昧率军南下,一路前行,进行的异常顺利。

    越国各地因越军主力已经在淮北全军覆没,同时也因为越国各地没有想到楚人会突然翻脸,更没有想到楚军来到如此之快,在实力严重不足之下,有的弃城南逃,有的守城自保,有的直接开门,但无论如何抉择,全都不敢出城阻击楚军。

    而唐昧也没有为沿途的小城而耽误功夫,而是舍弃了沿途的小城,直奔会稽城。

    另一边,从吴城出逃的公子臼,狂奔六日之后,狼狈并疲惫的赶到会稽城。

    随后,其他越国勋贵陆续抵达城中。

    与此同时,吴城的消息,也随着勋贵传到城中。

    “亚卿昭滑与北门守将季遂反。”

    “上卿章义倒戈,吴城守军临阵倒戈,吴城落入楚人之手。”

    “公子玉被俘。”

    “楚军在唐昧的率领下来,正向南而来。”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每一个消息全都震撼人心,让人惊惧不已。

    当夜,又一个消息传到城中,第一时间得知的会稽城守钱腹,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传令道:“快,请公子以及诸位大臣前去大厅议事。”

    “诺。”

    城守府大厅中,钱腹以主人的身份站在众人身前,将消息公布后,大厅中的越人犹如炸开了锅一般,顿时喧闹不止,议论纷纷。

    “什么?楚军已过携李,即将抵达浙水?”

    “不,消息传到这,以楚军的速度,恐怕已经渡过浙水。”

    “这”

    “若是楚军渡过浙水,那岂不是说,楚军很快就会抵达会稽城?”

    “正是,恐怕就在三五日之间。”

    听着众人的议论,公子臼脸色一白,立即向钱腹问道:“敢问将军,城中有多少士卒,能否守住城池。”

    公子臼开口后,其他的越人全都紧张的向钱腹看去,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钱腹脸色沉重的道:“公子,因为数月之前大王北伐齐国,越地大批士卒被调走,故,如今城中只有两千士卒。”

    “什么?两千!”公子臼还没有说话,另一个越国公室越奎便大惊失色,慌张的道:“这该如何是好?”

    此话一次,众人全都沉默,接着,人群传出一个声音:

    “要不我们退守故都诸暨吧!”

    诸暨是越国的另一个故都,在会稽的西南方,自从越王勾践将都城迁到会稽,诸暨便已经被越国舍弃。

    此时,钱腹见众人跃跃欲试,立即大声道:“诸位,诸暨那里的城池,已经百多年没有修缮加固,城小墙破,远不如这高大的会稽城。若是我们逃到诸暨,而楚人穷追不舍杀到诸暨,那时,我们又将撤往何处?

    难道跑到诸暨南面的山林沼泽之中吗?”

    “这”越奎沉吟道:“可是,楚人将至,仅凭城中两千士卒,如何能守住城池,留在会稽,这不是等死吗?”

    “不,恰恰相反,我等留在会稽城中,才有一线生机。”钱腹大声道:“若是逃亡偏僻的诸暨,那才是死路一条?”

    公子臼闻言一振,立即开口问道:“将军能守住城池。”

    钱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公子,本将不仅能守住城池,而且还能收复江东之地。”

    “什么?”厅中的越人全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那个意气风发的会稽守。

    公子臼闻言信心严重不足,狐疑的问道:“将军此言当真?”

    钱腹正了正脸色,然后解释道:“会稽城乃是我越国故地最大的城池,城中虽然只有两千士卒,但是,城中拥有百姓上万户,能征调壮士、壮妇两万余进行守城,还有老弱两万余人协助守城。我数万军民坚守城池,即便面对十万楚军,坚守数月不在话下。

    还有,我越地之中,尚有数十万百姓。只要下令召集百姓,一月之内,就可聚集十万勇士。如此,只要我等同心协力,守住会稽城,不是很容易吗?”

    “这”众人闻言,全都拿捏不定。

    若是退往诸暨,以诸暨的偏僻,且城小人少,只要楚人杀过来,恐怕就得继续退往更南方的蛮荒之地。

    可是,虽然钱腹说的轻松,但是一两千士卒再加上数万百姓守城,希望太过渺茫。如果留在会稽城,一旦没有守住,那就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迟疑间,公子臼想起这一路的逃亡,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不想继续逃亡了。

    想着,便向钱腹问道:“不知将军打算怎么守住会稽城?”

    听公子臼问及具体守城方略,钱腹清了清喉咙,向众人解释道:“公子,诸位,楚军南下的速度如此之快,想必一定没有携带多少辎重。故,本将打算坚壁清野,将城外的稻米全部烧掉,然后封闭四门,严谨任何百姓出城,并组织百姓死守会稽城。

    另外,不仅是会稽城,还有周围地方的的士卒以及壮丁,也都可以调来守城。”

    说着,钱腹向厅中的越国大臣道:“诸位,如今大王遭逢不幸,但国不可一日君。故,本将打算拥立公子臼为王,结束各地互不统属的局面,并以越王之命,调周围的勇士前来会稽守城。”

    众人闻言,此时的确需要一个越王来号召各地,于是,沉默了一瞬间后,越奎率先开口道:“在下同意拥立公子臼为王。”

    公子臼闻言有喜有忧。

    喜的是,公子玉与公子蹄在吴城争得的死去活来,结果两人全都没有即位成功,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获得了越王之位。

    忧的是,在楚军即将来袭的情况下,这个越王之位就是一个坑,若是情况不妙,会稽城被攻破,再碰上一个心狠的楚将,他可能连下跪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便立即推辞道:“不可,虽然公子玉被楚人俘虏,但是他毕竟是在下的长兄,是越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时,在下岂可乘人之危。”

    见公子臼推辞,钱腹急道:“公子仁义,在下佩服,但是那公子玉不过是一个叛贼,我越国沦落至此,皆是因其之故,如此不忠不孝逆贼,岂能即位为王!”

    “可是”

    公子臼还想推辞,却被钱腹打断。

    “公子,越国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还怎么可以推辞呢?若是公子不即位为王,我会稽城如何号召诸暨、上虞等地,若是各地互不统属,不集中所有力量,又如何抵抗楚军的攻击?”

    说着,钱腹直接跪在公子臼面前,大声高呼:“臣会稽守腹拜见大王!”

    其他越人闻言,纷纷下拜道:“臣等拜见大王!”

第五百六十六章 兵临城下

    公子臼见自己还未答应下来,就被众人强立为王,顿时脑袋一懵,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钱腹见公子臼没有反应,眼神中隐隐还有一些抵触。于是,立即起身,在公子臼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将的公子臼强行扶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然后退在公子臼身前,拜了拜,大喊道:“大王已经即位,我越国有王矣。”

    其他人闻言,跟着高呼道:“大王即位,越国有王矣。”

    公子臼见此,也就半推半就的认了。

    只是,还未开口,下面群臣中,钱腹又开口道:“我越国虽然有王,但是相国之位依然空缺。故,在下提议,我等应该立即选出一位相国,以辅助大王,统领国事。”

    话音还未落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直站在钱腹身旁,沉默不语地副将褚阕立即开口道:“会稽守钱腹一向贤名,为先王所看重,将故都会稽托付。会稽守钱腹镇守会稽多年,城中将士归附,百姓归心,故,在下以为,可以之为相。”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方才还在说守城之事,转眼间,这会稽守就要坐越国的相国,变化的太快,许多人都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圈。

    少数清醒的人张了张口,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将士归附,百姓归心,这八个字,道尽了钱腹的优势,其他人无人敢与他抢。

    只是,不反对也并不代表支持,众人顿时沉默不语。

    见此,褚阕立即开口道:“既然无人反对,那么将军便是众望所归。”

    说着,便向新任越王臼请命道:“请大王下诏,以会稽守钱腹为相。”

    越王臼闻言,愣了愣,然后看了看身前默然无语的钱腹,又看了看沉默的众人,急得冷汗直流。

    只是想起他这越王也是钱腹所立,而且整个会稽城全在钱腹的控制之中,沉吟许久,才点头道:“既如此,那会稽守钱腹便是寡人的相国了。”

    钱腹闻言立即长拜道:“谢大王厚爱,请大王且看臣如何退敌。”

    接着拱手道:“大王,如今事急从权,请恕臣无礼,需要立即安排守城事宜。”

    越王臼茫然的点了点头。

    见此,钱腹便立即起身向副将褚阕吩咐道:“传令,立即封锁四门,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传令,连夜派人前往诸暨上虞等地,告诉各地城守,越国新王已经在会稽城中即位,让各地立即将所有的士卒全部调来会稽城,并征召百姓抵抗楚军。

    传令,明日起,城中戒严,征集城中所有粮食,限量供应。并征召城中所有的百姓,壮丁以及壮妇编入军队,以进行守城,老弱全都在城中协助守城。

    传令,明日便派人前往城外田中,焚烧所有的稻米,不能留下一粒粮食给楚人。”

    钱腹说完后,褚阕立即大声应道:“诺。”

    接着,钱腹向越王臼行礼道:“大王,仅仅只是如此,还不足以打退楚军,并收复江东所有国土。故,臣请大王立即以越王的身份,派人前去告诉齐秦以及三晋,我越国还有越王在,我越国还在抵抗楚人,请各国立即派出援军。否则,我越国将会被楚国鲸吞,成为楚国的一部分。”

    越王臼见钱腹吃相还没有太过分,没有将外交权也抢了过去,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再加上,此刻越王臼已经知道钱腹最大的倚仗便是各国援军。

    于是,便点了点头。

    只是,越王臼开口之际,才想起来,他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无人可用。

    想了想,便看向众人道:“诸位,国难当头,请众卿助寡人一臂之力。”

    说完,便紧张的看着群臣。

    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群臣全都无视钱腹一样无视他,那他就立即逃亡,上虞也好,诸暨也罢,反正不能在会稽呆下去了。

    众人闻言,愣了愣,虽然对吃相难看的钱腹不满,但越王毕竟也算是他们所立,而各国的援军也是越国唯一的希望所在,于是,纷纷行大礼道:“愿为大王效命。”

    越王臼见群臣俯首,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开口道:“众卿请起。”

    接着,越王臼看向越奎道:“越卿,寡人欲以卿为亚卿,总理向各国求援之事,不知卿可愿助寡人?”

    越奎立即拱手道:“臣领命。”

    另一边。

    唐昧率领大王疾行八日后,抵达会稽城一百余里外。

    此时,唐昧看着道路两侧的稻田中,全是一片被焚烧的模样,顿时皱了皱眉。

    诗云:六月食郁及,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

    此处虽然不是北面的豳地,也不是北面的吴地,但是晚稻也还未成熟,而现在田中一片狼藉,显然是越人主动焚烧的。

    这说明会稽城不仅有所准备,而且已经打算坚守城池了。

    此时,唐昧身边不远处的昭应,看着两旁的田地,冷冷的开口道:“将军,看来越人已经准备会稽城负隅顽抗了。”

    唐昧笑了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本将之所以率领大军一路疾行,就是担心会遇到这种情况。好在本将来的及时,在距离会稽城不到一百二十里时,才发现越人抵抗的痕迹。这说明越人得知我军前来的消息并不长,越国各地想要集中力量坚守会稽城,也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唐昧大声下令道:“传令,大军加快速度,继续前往会稽城。”

    “诺。”

    两日后的中午,五万楚军终于杀到会稽城外。

    唐昧看着城门紧闭的会稽城,又见城墙上人影绰绰,似是守城的人不在少数。

    见此,唐昧心中暗道:我军疾行十日,已经疲惫,此时强行攻城,肯定劳而无功。

    至于城中的越人,数日之间又能聚集多少人呢?

    想着,便吩咐道:“昭应将军,这城中已经有所准备,而整个越地,大大小小几十座城镇,要想聚集十几万士卒,并非难事。故,为了防止其他地方的越军前来增援,请将军立即率军围住会稽城其他三门,挖沟筑壁,堵塞会稽城的出入道路。

    本将要断绝城中后援,并封锁会稽城与越国其他地方的联系。只要各地的壮丁无法聚集在会稽中,那么失去统一指挥的越地,仅仅依靠各地低矮狭小的城池,那就是板上鱼肉,任我楚军横行。”

    “末将听令!”昭应立即应着。

    “传令,其余楚军立即扎营,然后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诺。”

    顿了顿,唐昧将吴烩找来,吩咐道:“吴先生,本将知道先生在越国多年,与越国的各贵族都有些交情。故,本将想让先生走一趟城中,替本将前去劝降,顺便也看看,目前城中的情况,以及谁在主事。”

    吴烩大声应道:“请将军放心,在下一定完成任务。”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会稽城中

    城中。

    越王臼带着钱腹越奎等众臣站在北墙上,看着城外的楚军,脸色十分沉重。

    虽然楚军到来的时间,并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但是,但楚军真的兵临城下之时,所有的越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虽然,这几日,钱腹都在告诉城中百姓,楚人无耻的刺杀了越王,并且还卑鄙的偷袭了吴城,更打算灭亡建国超过一千五百年的越国,打算让做了千多年越国子民的越人成为楚人的奴隶,成功的激起了城中的同仇敌忾之心。

    但是,能不能守住会稽城,越王臼心中依旧没底。

    想着,越王臼便沉重的问道:“相国,不知这几日从周围各地收拢了多少士卒多少壮丁?”

    钱腹应道:“回大王,截至今日,上虞、诸暨等地前来会稽的士卒已经超过两千人,壮丁超三千。另外,更加偏远的句章、乌、鄞等地,已经派来使者效忠,但是因为时间不够,士卒以及壮丁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抵达会稽城。

    另外,北面的由拳、海盐、余杭等地越人纷纷南逃,臣已收拢北面南逃的百姓中,挑选出壮丁千余人,另有数千百姓编入协助守城的队伍。”

    将情况介绍完,钱腹再次鼓气道:“大王,如今城中已有士卒五千,壮丁近两万,还有数万其他百姓,臣对坚守会稽城,充满信心,一定可以坚守到各国出兵,楚军退走的。”

    越王臼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遗憾的一叹。

    短短三天时间,会稽城中的士卒就翻了一倍多,而且还有更多的士卒正在前来会稽城的路上。

    可惜,楚军来的太早了。

    若是再晚个数日功夫,那么守住会稽就更有把握了。

    正想着,越王臼突然发现城外的楚军出现动静,接着,两支万余人的军队分别一东一西的绕城而去,顿时疑惑的问道:“相国,亚卿,楚军开始分兵了?”

    钱腹同样也发现了楚军的动静,就在迟疑之间,又见一个楚人带着使者的符节向北门而来。

    “大王,楚军动向不明,但是楚人的使者已经来了。”

    钱腹看着出使不断靠近,心中有所迟疑,于是,立即开口道:“大王,楚人使者前来,必定是来查探虚实的,故,臣请大王在城墙上接见楚使,并且让臣将城中士卒调来,以示城中士卒充裕。”

    越王臼点头道:“好,请相国立即调士卒前来,以震慑楚人。”

    “唯!”

    不多时,吴烩来到会稽城北门前,冲城墙上的越人喊道:“在下奉命出使会稽城,请会稽城守钱将军不吝一见。”

    城墙上,钱腹闻言立即下令道:“传令,打开城门,请楚国使者上城墙一叙。”

    声音传到城门处,吴烩闻言稍稍一惊,城中竟然还敢开门,而不是直接将他吊上城墙?

    正想着,只听着城门“吱呀”一声,然后缓缓打开。

    见此,吴烩再无迟疑,立即迈步向城中走去。

    穿过门洞,吴烩向城中一望,心中顿时一惊。

    只是稍稍一看,却发现城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军营,只见城墙附近的民宅已经全被拆除,转而放置着大量的守城之器,以方便将这些东西运上城墙。

    而且,城墙附近的密集沟壑瓮听,也显示城中防御并不仓促,而是已经进行有一段时间了。

    街道上,在越军士卒的指挥下,散布着大量正进行布防的百姓,男女老少全都有,这说明整个会稽城全都被动员了起来。

    再向远处一望,五人一群,十人一队,到处都是正在巡视的士卒。

    吴烩正想看的仔细一些,此时,一个越人官吏来到他身前道:“楚使,寡君打算在城墙接见使者,请使者随我来。”

    吴烩一听,心中一疑,难道越人已经立下新君了?

    想着,立即拱手道:“请先生前方带路。”

    很快,吴烩便在使者的引路下,来到越王臼面前。

    吴烩看了看为首的公子臼,又看了看钱腹以及越奎,这三人他都打过交道,尤其是公子臼以及越奎,这两人长时间呆在吴城,是吴城的显贵,他都很熟。

    见公子臼还站在会稽守钱腹之前,吴烩暗道:莫非公子臼已经即位为王?

    正欲行礼之际,钱腹的副将褚阕大声呵斥道:“使者无礼,来到寡君面前,为何还不行礼?”

    吴烩一怔,立即拱手道:“外臣拜见越王。”

    另一边,站在城墙上的越王臼,眼睛余光瞥了一眼城外的楚军,心中隐隐不安,担心他会落得先王一样的下场,死在战场上。

    于是,在吴烩弯腰后,立即笑着向前一步,亲自将吴烩扶起,笑道:“寡人还以为楚人的使者是谁,不想却是先生。莫非城外的楚军主将乃是昭滑将军吗?”

    吴烩直起身体后,应道:“公子,不,回大王,在下这一次是奉君上之命,在司马唐昧帐下效命。”

    “原来如此。”越王臼点了点头。

    此时,钱腹见越王不仅没有表现出对楚人的仇恨,而且还如此亲切的与楚使交谈,一点也没有王者的尊严与矜持,立即轻咳了两声,提醒越王保持威严。

    越王臼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一愣,而后讪讪的笑了笑,退回原处,淡淡的问道:“不知使者所来何事?”

    吴烩一怔,好奇的瞥了一眼越王臼身后的钱腹,然后正色道:“回大王,臣奉楚司马之命,特来劝降。如今越国主力已经全军覆没,而且淮北淮南吴地全部失守,只剩下贫弱的越地尚存。区区越地,面对我楚国数十万大军,根本无力抵抗。故,司马不愿大行杀戮,特派臣来城中劝降。请大王以及诸位大臣莫要自误。

    否则,淮北的善道城就是榜样。楚王诏令,凡是越国各地不愿投降,而进行负隅顽抗的,城中主事者格杀勿论,凡军中百将职位以上者,全都处死,并全都诛连满门,以示威严。

    同时,楚王诏令,若是各地愿意主动投降,则全都保留爵位,并且择其贤者,为楚王效力,只要有真才实学,城守、郡守、乃至朝中卿大夫,楚王绝不吝啬。”

第五百六十八章 援军到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越人有的一脸愤恨,有的面无表情,还有的脸上隐隐有所期待。

    虽然吴城越人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但是淮北的消息,在楚人的刻意传播之下,已经在数天前传到越地。

    正如楚使所说,善道城的高层以及军队被楚人血洗一遍,并且还大行诛连。

    同时,主动杀越王投靠楚国的公孙海,已经成为楚国的沅君,治下领地五十里,妥妥的一个楚国大封君。

    另外,率先投靠楚人的曹蚺,也被楚王委以重用。

    淮北的消息一一在越王臼脑海中闪过,此时,越王臼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危难之际,城中的越人会不会效仿公孙海,杀他这个越王向楚人邀功?

    想着,越王臼瞬间冒出一身冷汗,突然发现,原来作为君王,自称寡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这哪里是谦辞,分明时刻提醒自己,君王就是孤家寡人。

    想着,不由暗道:寡人今日方知何为寡人!

    另一边,钱腹见越王臼没有驳斥楚使,反而头上冷汗直流,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于是,心中微微一叹,然后摇了摇头,立即向前一步,大喝道:

    “楚使,你劝降的话本相已经知道了。但是,本相让你进城来,不是打算向楚人请降,而是想告诉楚人,我越国建国千余年,昔日惨遭吴国之败,先王逃到会稽山,身边就剩下五千随从,依旧还能战胜吴国。

    如今我越国尚有精锐士卒万余,勇士十万,百姓数十万,楚国想要灭亡我越国,回我越国宗庙,断我越国血迹,还得问我越国勇士答不答应。”

    钱腹的声音很大,早已被激出战心的越人士卒,一听原城守现越相的话,顿时血气上涌。

    此时,褚阕不失时机地大喊道:“楚国想要灭亡越国,我越人决不答应,不答应”

    褚阕一连大喊数声“不答应”后,周围的士卒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大喊道:“不答应”

    不多时,这声音便响彻全城,连在城外观望的唐昧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喊声持续了一阵,在吴烩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时候,才缓缓停下。

    此时,钱腹一脸冷然的开口道:“使者,你看我城中士卒与百姓的决心如何,若是楚国想要会稽城,劝降的话就请免开尊口,还是直接来攻城吧,本相在城中等着,随时恭候楚人的到来。”

    说完,钱腹不等吴烩开口,便冷冷的吩咐道:“传令,送使者出城。”

    城外。

    吴烩来见唐昧身前,面色惭愧的道:“将军,在下无能,劝降失败了。”

    “无妨,预料之中,劝降之事岂会如此容易。”唐昧笑了笑,然后问道:“先生,不知城中情况如何?”

    闻言,吴烩立即将城中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唐昧脸色沉重的道:“看来城中士卒以及百姓战心甚坚,并且士气高昂,接下来这场攻城战,恐怕将是一场恶战!”

    说到这,唐昧又笑了笑,面色轻松的看着会稽城道:“不过,用兵之道在于虚实变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城中士卒看上去多,但从越王臼的态度来看,城中守军应该极为稀少,所以说本将来的正是时候。

    原本,本将还担心在城外挖沟筑壁会遭到越人的袭击,但是,现在,本将一点也不担心了。以城中的实力,绝对不敢出城骚扰。

    而且,公子臼即位为越王,会稽守钱腹为相国,其他越国大臣全都沦为钱腹的陪衬,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说完,唐昧便下令道:“传令,留下一万士卒修建大营,打造器械,其他士卒,在三门留下一千士卒警戒,剩下的人全都去挖沟。本将要在三天之内,堵住会稽城通往东南西三方的道路。”

    “诺!”

    军令下达后,唐昧便率领剩下的士卒向不远处的楚营方向而去。

    路上,唐昧抬头遥望北方,喃喃道:“现在,本将就等援军前来攻城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军一直在会稽城外挖沟筑壁。

    而正如唐昧所料,城中士卒严重不足,根本不敢出城骚扰。

    故而,楚军便在心无旁骛的修筑下,当日便挖断了会稽城前往各地的道路,次日,一道长壁便从道路向两侧延伸。

    五天后。

    楚营。

    昭应向唐昧禀报道:“将军,在下奉命前去修建壁垒,历时五日,已经在会稽城东南西三面建好一条简易的沟壁,切断了会稽城前往其他各地的道路。”

    “好!”唐昧应着,然后,又开口道:“本将得到消息,司马将军率领的十二万援军已经抵达余杭,算算时间,数天后便会抵达会稽城外。

    传我将令,为了能尽快攻城,只留下五千楚军在城外壁垒处监视,其余军队全部调回,全力打造攻城器械。”

    昭应一听援军即将抵达,立即兴奋的应道:“是,将军。”

    三日后,黄昏时分,司马翦率领援军抵达城外楚营。

    楚国援军进入楚营的动静极大,而且,在唐昧故意的操纵下,为了恐吓越人,援军摆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从一个大门进入楚营,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全黑,援军才全部今日楚营。

    城中。

    越国君臣看着城外的楚营方向,见整个楚营全是火把,密密麻麻,犹如天上密集的群星,照亮了整个楚营。

    而且楚营人声鼎沸,即便站在数里之外,似乎能听见楚人嘈杂的喧闹声。

    此时,越王臼脸色一片苍白,沉默许久,声音颤颤的向钱腹问道:“相国,原本我等以为攻打城池的就只有城外的五万楚军,就算有援军来,也不会有太多。但,现在,楚国援军最起码有十五万之众,也可能接近二十万,加上城外的楚军,那就是数十万大军。

    不知面对二十万大军攻城,以城中五千士卒,再加上数万百姓,相国能守住多长时间?”

    越王臼说完,便一脸紧张的看着钱腹,按照原本的计划,等各国出兵干涉,再到楚国在各国压力下退兵,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若是会稽城遭到二十万大军围攻,能坚持到楚国退兵的那一刻吗?

    越王臼心中很怀疑。

    此时,钱腹听见越王的询问,脸色很难看,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道:“大王勿忧,这是楚人在虚张声势,就如同之前臣可以恐吓楚国使者,其实真正的士卒并没有多少。臣预测,楚人援军最多五万,更有可能只有三万。”

第五百六十九章 攻城 上

    “五万?三万?”越王臼难以置信,顿了顿,用底气不足的语气问道:“相国,何出此言?”

    钱腹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大王,如今距离楚人夺取吴城已经过去近二十日,各国肯定已经知道楚国打算吞并我越国,为了防止楚国一国独大,各国肯定已经出兵攻打楚国。

    试想,这种情况下,楚国自保尚且艰难,那里还有十几万大军前来攻打越地。所以,臣以为,这肯定是楚人想要恐吓我们,这才故弄玄虚。”

    越王臼闻言连连点头,但是,心还没有落地,另一边的越奎突然开口道:“相国,若是楚人真有十几万大军来援,那相国如何守城?”

    钱腹闻言脸一黑,好似没有听见一边,沉默不语。

    而越王臼闻言,苍白的脸,更是死白死白。

    此时,楚营中,司马翦将军队安顿下来后,来到唐昧所在的主帐,行礼之后,问道:“将军,如今援军已到,不知会稽城中情况如何,何时开始攻城?”

    唐昧笑道:“会稽城中士卒很少,而且已经被本将团团围住,前来支援的越人,全都不能进入城中,此时的会稽城,已经是孤城一座,无需担忧。

    至于其他地方越人,斥候来报,越人开始在诸暨与上虞两地集结,但是,目前为止,聚集在两地的越人全都没有超过两万。之前本将率领五万楚军在此围城,他们就不敢前来会稽增援。现在本将手握近二十万大军,他们更加不敢前来增援。

    等本将攻破会稽城,就凭诸暨上虞低矮残破的城墙,加上一群仓促征召而来的壮丁,根本不堪一击。

    所攻城之事不必着急,将军率领大军从郢都赶到会稽,远来疲惫,还需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大军全力攻城。”

    司马翦闻言,知道他来的还不算晚,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应道:“末将愿听将军吩咐。”

    唐昧点了点头。

    接着,城中越人见楚人迟迟没有攻城,以为真如相国钱腹所说,楚人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多少援军前来的时候,故而不敢攻城。为此,忐忑不安的心脏,满满安稳下来。

    三日后一大早,诸将齐聚主帐,唐昧下令道:“将军唐林,本将给你一万军队,立即前往上虞城外,威胁上虞城,阻止上虞的越人,在我军攻城之际前来支援会稽。”

    “诺。”

    “将军斗况,本将给你一万楚军去牵制诸暨的越人。”

    “诺。”

    “昭应将军,本将给你五万楚军攻打东门。司马将军,本将也给你五万楚军攻打西门,其余将士,全都随本将前去攻打北门。”

    “还有告诉下面的将士们,破城之后,城中所有财务全都,无需上交太府,全都分配给将士,望诸将士全力以赴。攻破会稽,本将一定会为尔等在大王面前请功。”

    众将一听此言,全都大喜过望。攻破城池,这等大功肯定是不会少的,而城中的财物不用上交,则是意外之喜。

    会稽城乃是越地最大的城池,是越地的心腹所在,越地的财富近半聚集于此。

    如此多的财富,即便十几万大军共分,也是一笔横财。

    想着,众将激动的大喊道:“全力一战,誓破越城。”

    见诸将的战心被调动,唐昧点了点头,大声道:“好,灭亡越国最后一场恶战,便是此处,愿诸将全力以赴,攻破会稽城,灭国而回。”

    说着,唐昧大喝一声:“传我将领,攻城!”

    不久后,十几万楚军便杀出大营,接着一分为五,向着各自的目标杀去。

    城中。

    楚军出营后,城墙上的越王臼看着如同潮水一样涌来的越军,粗略一算,最起码有十五万之众。

    见此,原本就快沉到底部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大惊失色的道:“相国,楚军人多势众,且为之奈何?”

    钱腹脸上冷汗直冒,顿了顿,才急忙道:“大王勿忧,楚人虽多,但是面对高大的城池,以及城中众志成城的越人,短时间内可保城池无虞。

    半月前,臣已经下令,让越国各地征召士卒,如今半月已过,用不了十天八日,各地的勇士就会聚集在会稽城外,那时,城池有了援军的支持,必然可以坚守下去。

    故,请大王不必担忧”

    话音未落,又见两支万人左右的楚军,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迹象,一东一西向远处而去。

    越奎见那两支楚军不断前行,渐渐远离了会稽城,而后,有向楚军前去的方向望去,脸色突然大变道:“不好,有楚军向诸暨上虞两地去了。”

    钱腹闻言脸色同样一变,急忙向东西两方眺望,果然,两方各有一支楚军正在快速远离会稽。

    毫无疑问,这两支楚军的目的就是牵制越国其他地方,阻止援军前来支援会稽城。如此一来,各地的援军岂非短时间内来不了了?

    想到这,钱腹顿时全身僵硬,呼吸变得急促,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其他越国大臣,也在不断向诸暨上虞张望,脸色全都不好看。更有甚者,眼神不断闪烁,似乎已经有了其他想法。

    此时,唐昧亲自率领的五万楚军,已经在城外摆开阵势,做好了攻城准备。

    楚军阵势一成,唐昧眯着眼睛看了看城中,没有等其他两侧的消息,直接下令道:“传令,擂鼓,先锋立即向城池进攻。”

    “诺。”

    很快,排在在最前方的楚军,便在鼓声中大步向前而去。

    因为打造工程器械之用了十天,导致大型器械并不充裕,率先出发的楚军,只有少量的轩车可以防御箭矢,大部分的士卒都是拿着盾牌在前开路,跟在盾牌之后,是为数众多的弓箭手以及推着云梯、拿着木梯的士卒。

    先锋迅速向前推进,离城池尚有两百余步,便遭到稀稀疏疏的箭矢射击。

    这种箭矢犹如长矛一般,威力极大,但凡射中盾牌,就会传来“砰”的一声大响,然后击穿盾牌直接射杀举盾的士卒。

    这是需要数人操纵的大型强弩。

    不过,因为会稽位于越国的大后方,近两百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所以,城墙上的强弩极少,楚军付出了轻微的代价,便冒着箭矢杀到城墙下。

第五百七十章 攻城 中

    楚军杀到城下后,先锋楚将立即大喊:“快,举盾防御,弓箭手向城墙上射击,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其他士卒架设梯子,准备攻占城墙。”

    最先向城墙发起攻击的是弓箭手,许多弓箭手在盾兵的护卫下,开始向城墙上射击,虽然战果了了,但是却成功的压制了城墙上的弓手。随着弓手的不断射击,城墙上落下的箭矢,明显稀疏了一些。

    与此同时,云梯也在士卒的操纵下很快便架设完成,抓勾紧紧的抓住城墙,将梯子固定在城下,而后,不少士卒举盾持剑,顺着倾斜度才五六十度的梯身向上攀爬。

    爬云梯的士卒,有的爬到一半,就被城墙上投来滚木砸中而从梯上掉下,有的靠近城墙后被越人用长矛顶了下去。当然,也有不少士卒最终跳上城墙,然后被越人围杀。

    随着楚军不断的爬上城墙,越人向城下射出的箭矢更加少了。

    云梯接战后,更多的木梯,以倾斜度七八十度的角度,直直的安放在城墙下。然后,士卒便爬梯而上。

    相比云梯,守军对付普通木梯的手段更加多,滚木,石,金汁,火油等等。

    虽然对付木梯的手段多,同样,木梯的数量也远比云梯多,随着楚军沿着木梯爬上城墙,一时间,城中压力大增。

    楚军阵中,唐昧见先锋与越人交战后,再次下令:“传令,投石机,冲车立即向前攻击城池。”

    “诺。”

    随着楚军投石机开始投入战场,许多初次面临这种器械的越人,顿时心中一惊,虽然被石头砸死者了了,但是每一块落在城墙上的石头,所造成的巨大动静,却很是唬人,震撼人心。

    原来不仅守城的人可以投石,城下攻城的人也可以进行投石。

    当然,轻则十几斤,重则二十几斤的石头,对攻城而言,效果也仅此而已,更多则是打击守军士气。

    楚军真正能倚仗的,还是爬墙的士卒。

    随着许多士卒爬上城墙,城墙上原本由五六个越人围杀一个楚人,渐渐变成了二三人围攻一人。

    一段时间后,又变成两三人与两三人对杀。

    战争打到现在,就变成了更加惨烈的白刃战,双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向战场投入士卒,直到最后,看谁先坚持不住。

    对守城的人而言,唯一的优势便是,一旦木梯或者云梯被毁,那么楚军便是后援断绝,而守军则可以迅速将这一段城墙上的楚军清理掉,然后等下一波楚军换上新梯再度爬上来。

    战争从上午打到中午,然后又从中午杀到黄昏,最后,直到天色昏暗,楚军这才散去。

    夜间,楚营中。

    唐昧脸色如常,语气平静的向眼前的昭应与司马翦问道:“两位将军,不知今日攻城一战,东西两面战况如何?”

    昭应摇了摇头,脸色沉重的道:“回将军,东面的越人抵抗很激烈,今日攻城一整天,我军都没有能占领一小段城墙,士卒往往一爬上城墙,就或被杀死,或被越人赶了下来。我军伤亡不少。”

    司马翦点头道:“将军,臣所在西面也是如此,越人抵抗很顽强。”

    唐昧闻言不置可否,沉吟了一下,才道:“本将攻打北面也是如此,越人的抵抗很强烈。不过,经过今日一战,城中的缺陷同样也暴露无遗。

    其中最大的缺陷就是城中守御之器极少,不仅没有投石车,连强弩都很少。越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守军的抵抗之心。但是,我楚军来得极快,城中连守御之器都如此之少,更别说其他地方前来增援的士卒了。

    故,本将以为,会稽城最大的倚仗是守军,但是其缺陷也在守军。”

    说着,唐昧厉声道:“本将倒想看看,城中究竟有多少越人可以与我楚军消耗。

    传令下去,明日继续强攻会稽城,继续与城中越人拼消耗,拼光城中守军。”

    “诺。”

    次日,楚军再度展开强攻,一如昨日,同样的战法,同样的攻势,最后也是同样的结果。

    接下来又强攻三日,依旧如是。

    第六日。

    楚军依旧维持着前几日的猛烈攻势,似乎之前五日的劳而无功,对楚军没有任何影响。

    战争从早上杀到中午,有从午后杀到下午。

    此时,北面的一段城墙,几个楚军奋力将面前的越人砍倒,正欲向两侧杀去,却见两侧的人同样也是楚军,周围三丈之内,已经没了越人,全是楚人。

    却是越人一时不查,增援不及,这一小段城墙已被楚军占领。

    见此,一愣之下,立即有人一面拔掉越人的旗帜,一面急道:“快,护住这片区域,等城下的兄弟前来支援。”

    周围的人一听提醒,立即五五成群,留下中间的空地后,奋力的向两侧杀去。

    此时,城下正指挥攻城的楚将,见一小段城墙上的越人旗帜突然掉了下来,还有一个楚军士卒在城墙上招手,立即下令道:“快,我军已经控制一段城墙,立即派人前去支援,将我楚军的旗帜插上城头,让士卒集中向旗帜所在地靠拢。

    另外,立即调三辆云梯前去支援。”

    “诺。”

    很快,一面楚旗便插在了会稽城头上。

    城下的楚军人见此,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向楚旗方向靠拢,意图通过此处缺口为突破口,一举攻破城池。

    楚军阵中,唐昧见楚军已经控制一段城墙,立即大喜道:“传令,立即派出援军支援,加强对城池的攻势。”

    另一边,亲自镇守北墙的钱腹,得知一小段城墙被楚人控制,大惊之下,立即喊道:“快,立即派人增援,夺回城墙,将楚人赶下去。”

    “诺。”

    很快,双方便围绕这一小段城墙,展开更为激烈的搏杀。

    虽然越人夺回城墙的决心很坚定,攻势也很猛烈。但是,楚军增援的速度很快,往往一个楚人被杀,另一楚人已经补上。

    而后,随着楚军的云梯架设完成,支援的速度更加快了。

    血战一阵后,楚军不仅牢牢的控制住这一段城墙,而且很快便将原本的三四丈的缺口扩大到五丈。

    越人见无法夺回城墙,并且还有被击退的迹象,立即向钱腹禀报到:“报将军,楚军增援不断,我们无法夺回城墙,而且楚人攻势强大,缺口正在扩大,请将军立即派人支援。”

    钱腹闻言脸色一白,虽然一咬牙,便下令:“传令,将在城下备战的五百士卒调出三百前去支援,一定要将楚人赶下去。”

    “诺。”

    此时,在楚军的不断冲击下,楚军控制的城墙,很快便从五丈扩大到六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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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槐刚刚穿越成为楚怀王,就碰到秦国的张仪前来送礼:商於之地六百里。熊槐表示要改写历史,不再做愚蠢的楚怀王,绝不绝齐连秦。结果第二天,和满朝文武商量之后,经过数轮唇枪舌剑,楚国上下达成一致意见。熊槐意气风发对张仪道:“寡人决定和齐国绝交。”大楚怀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楚怀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楚怀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