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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腊月青梅子     大楚怀王txt下载     大楚怀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九十九章 以宋制齐

    “大王,齐魏韩秦四国的消息,不久前四国使者开始频频接触,而且四国已经开始调兵,目前的消息,四国出兵的方向十有**是我们楚国。”

    熊槐听到陈轸的消息,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早在不久前韩国在赵国灭亡中山国后驱逐楚国使者之时,熊槐就已经有了被五国围攻的觉悟了。

    此时,熊槐想起还没有动静的宋国来,期待的问道:“陈卿,宋国那边情况如何?”

    “回大王,因为之前我们已经将泗水以西宋国以南的四百里地送给宋太子贞,我楚国淮北已经与齐国不接壤,所以上次五国夺取淮北地后,所获的土地全都沦为飞地。是以,因为齐宋两国换地的矛盾无法调和,现在齐宋两国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故而现在齐宋两国虽频频接触,但是宋国现在还没有动静,不仅没有答应齐国出兵伐楚,而且还没有驱逐在宋国游说的中大夫。”

    熊槐闻言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从楚国灭亡越国而遭到六国的围攻后,虽然楚国打退了六国的攻击,但是熊槐心中很清楚,在楚国没有被削弱之前,各国对楚国的攻势必然会一波接着一波。

    就像欧洲近代史上的反法同盟一样,只要一国强而各国弱,那各国的反扑必然会持续不断,直到强国被削弱或者弱国全部被吞并。

    也正是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熊槐才力排众议,在第一次打退六国围攻的情况下,不仅没有顺势从惊慌失措的宋国手中收回失地,反而顺势将泗西之地两百里送给宋国,后来又借宋夫人及太子贞的事情,再次送给宋国四百里土地。

    熊槐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交好宋国,更是为了用宋国堵住齐国。

    自从熊槐将淮北四百里地交给宋国之后,齐楚两国便是隔淮水相望。

    楚国吞并越国之后,楚国的水师已经纵横江河无敌手,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水师,即便齐国也有一只强大的水师,但熊槐相信,一直打渔运输为业的齐国水师,远远不是连年征战的楚国水师的对手。

    如此,齐国在水师不是楚国对手,无法从淮水突破的情况下,必然从其他地方攻打楚国,要么齐军越过宋国攻打颍东之地,要么齐军越过魏国攻打陈地。

    除了这两个方向,齐国已经别无选择。

    当然,要是齐国攻打宋国的泗西之地,让齐宋两国翻脸,那更是楚国求之不得的事情。

    果不其然,各国第二次围攻楚国之时,正是齐国率领各国攻打陈地。

    事情的结果也没有出乎熊槐的预料,齐国因为飞地的缘故,果然跟宋国换地了。

    而宋王也如同熊槐预料的一般,并没有从自己控制的本土拿出土地出来跟齐国交换,而是将太子贞控制的泗西之地两百里拿了出来。

    同样,太子贞也没有让熊槐失望,不仅没有同意交换土地,而且还直接让镇守泗西城的将军臧信与楚国联合,相互协防,共同抵抗前来接受土地的齐军。

    熊槐觉得若是齐国单独与楚国在淮水开战争夺泗西之地,熊槐自负,以楚国的实力,应该还是可以占据上风的。

    同理,齐国那边也应该没有单独与楚国大战的意思,不仅因为齐国不知道能否战胜楚国,更重要是,即便齐国即便楚军拿下泗西之地,那也是齐国输了。

    所以,自从五国退兵之后,齐宋两国便在泗西之地上撕扯不断。

    齐国找宋王,宋王便推给太子贞,齐国找太子贞,太子贞就推给宋王与臧信,齐国找臧信除了第一次,后面几次齐国使者连泗西城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见到臧信的面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齐国之前在攻打陈城的时候,做为攻城的主力可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结果齐国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捞到,大头竟被弱小的宋国吞了。

    若是齐弱宋强,这也没什么,齐国最多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实的情况却是齐强宋弱,这样的矛盾就是足以撕裂齐宋两国关系的大矛盾。

    熊槐想来,宋王必然也是看出了宋国的危机,所以这才迟迟不许诺齐国,甚至连在宋国游说的左成都没有驱逐。一面不断跟齐国深入接触,另一边跟楚国暧昧不断,这就是宋王唯一能做的。

    否则,若是宋王废了太子贞,那宋国就会陷入内乱。若是宋王从本土拿出两百里地来,那宋王就无法压制住太子贞,宋国从此一分为二。若是宋国不跟齐国换地,那齐国根本就守不住新获得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飞地,而齐国劳而无功,做为羽翼的宋国却吃的满嘴流油,这也会让齐宋两国矛盾重重。

    所以,之前送出的四百里地,不仅壮大了太子贞的实力,拉拢了宋国,而且还避免了齐国直接兵临楚国,从楚国身上抢夺地盘。免得齐国日渐壮大,最后楚国难以直面齐国兵锋。

    而齐国无法获得楚国的地盘壮大自己,只要齐国出兵伐楚,那就是齐国劳而无功,就是齐国被削弱了,即便齐国打败了楚国,打出了威风,这也无法改变齐国越打越弱即便打胜了也越打越弱的现实。

    当然,这两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齐宋伐楚成功之后,就会陷入难以调和的矛盾中,让宋国始终无法彻底倒向齐国。

    而楚国最终极的目标,则是用宋国钓齐国。

    现在看来,虽然楚国上次在陈城大败一阵,但齐宋两国却入局了。

    用自己难以守住的地盘,换取一个拥兵九千乘的大国,熊槐怎么算都觉得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至于宋国的壮大,熊槐表示他从来都没有将那个夹缝中生存的宋国放在眼里。

    将宋国的情况想了一遍后,熊槐笑了笑道:“好,既然宋王骑墙观望,那寡人也要再接再厉才是。陈卿,传寡人诏令,告诉寿县县尹惠子,再从寿县调五千金给左大夫,继续收买宋国大臣,支持太子贞,尽量拖延宋国出兵伐楚的时间,让寡人多喘口气,也让赵国有更多的时间恢复元气。”

    “唯。”

    “还有,请贤卿全力监视四国的动静,寡人要知道这次他们的主攻方向。”

    “请大王放心,臣一直都盯着五国。”

    “嗯!”熊槐点了点头,吩咐道:“贤卿去忙吧。”

    “唯。”

第一千章 出兵

    不久,齐宋魏韩秦五国之君会于大梁。

    消息传到郢都,熊槐沉默了许久,这才对向他禀报此事的陈轸感慨道:“寡人这辈子算计了很多事,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即便算计失败,也没有败的很难看。尤其是这后面的二十年,寡人的算计基本上都没遇到过大的失误。

    但唯独对于宋王,寡人在宋国哪里谋划的十几年,直到今天,却一点也没有看到成功的希望,甚至还有一败涂地的可能。”

    说着,熊槐感慨万千的摇头道:“十几年前,宋王六十岁的时候,寡人以为宋王没几年可活的,所以开始在宋太子贞身上下注。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宋王都快是八十的老耄了,却依旧活蹦乱跳的,甚至还有本钱去大梁会盟。

    现在寡人是真的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而且,对于宋王寡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到这,熊槐见陈轸脸色同样也露出一脸的无奈,不由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突然皱起眉头,迟疑的看着陈轸:“陈卿,太子贞今年多大了。”

    陈轸一听便知道楚王的担心所在,但此时不仅楚王担心,他同意也很担心,于是,心中沉甸甸的应道:“大王,太子贞近年五十有二了。”

    “五十有二!”熊槐闻言目光微微一沉:“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不想,一晃那太子贞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了。当今天下,三十多岁便可自称老夫,四十多岁便死了这算是正常死亡,五十岁不死算得上是高寿了。”

    说着,熊槐有些担心的看着陈轸:“陈卿,你说太子贞会不会先于宋王归天,而寡人在太子贞身上的所有投资都会打了水漂,然后白白便宜了宋王,最后连一个泡泡都看不见。”

    陈轸闻言,心中虽然也有此担忧,但寿命这东西,也只有鬼神才知道,故而他只能安慰道:“大王不必担心,大王有天命的眷顾,所以臣以为,太子贞一定会顺利继承宋王之位的。”

    熊槐摇了摇头,天命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

    看宋王活蹦乱跳的样子,好像再活一两年也没有问题,或许再活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熊槐最担心的是,宋王如果还能坚挺十年他对太子贞能否再活十年完全没信心。

    须知,太子可是天下间最难做的高危职业,魏韩两国就是前车之鉴,这两国的太子可是才刚刚病死没几年。

    所以,他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天命上的。

    “陈卿,宋国那边未来不仅要拉拢太子贞,同时也要拉拢太子贞长子公子服,以防不测。”

    陈轸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另一边,五国之君在大梁会盟十日后,才结束会盟,五国之君各自回国。

    郢都。

    “大王,从大梁传回的消息,齐宋两国之君在大梁会谈七日之后,已经达成共识,决定暂时放下泗西的争执,先行对付我楚国。是以,不久前五国之君已经在大梁盟誓,宣布再次结为一体,一同一出兵攻打我楚国。”

    熊槐闻言,立即问道:“可曾探查清楚,五国将会主攻哪里。”

    陈轸露出一丝难色:“五国会盟只有五国之君以及五国重臣参与,而且还排斥了各国的亲楚派大臣,是以”

    熊槐点了点头,这些年各国对楚国的提防越加严密了。

    “陈卿,多派探子打探各国动静,不要给了各国可乘之机。”

    “唯。”

    不久,随着五国之君返回国中,五国迅速行动起来。

    “大王,宋国传回消息。探子来报,宋王一回到商丘,便立即驱逐在宋的中大夫左成,然后又罢黜了一批亲楚派大臣。如今,宋王已经在商丘征召大军,开始整军作战了。”

    “大王,齐秦魏韩宋五国的消息,五国同日宣布以齐王为盟主,昭告天下将要展开第三次伐楚。”

    “大王,五国的消息,齐国此次出兵二十万,正由匡章往宋国而去。宋国已经商丘聚集十万大军,以等候齐军到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齐宋联军的目标不是令尹防守的巨阳城,就是惠子防守的寿县。

    韩魏两国的消息,魏将公孙喜率十五万大军屯兵陈城,韩将韩忧率五万大军驻守上蔡。

    至于秦国那边,秦相甘茂亲率二十大军驻扎武关,窥视我汉北之地。”

    熊槐听着陈轸的禀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殿中的群臣,开口道:“诸卿,如今五国已经出兵,卿等何以教寡人。”

    群臣闻言,不由相互看了看,然后又见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左司马司马翦。如今令尹柱国司马全都领兵在外,在朝的大将就只有左右司马两人,而司马翦军职最高,国中兵事理应由司马翦率先发言。

    司马翦见群臣看过来,沉吟了一下,立即开口道:“大王,这次的局势很明显,五国不会再集中攻打一处地方,而是分兵。而五国分兵之后,臣以为五国的主力将会是齐秦两国。”

    说到这,司马翦顿了顿,转而说起其他国家来:“剩下的三国中,其中以韩国实力最为弱小,三年前韩国遭到各国围攻,实力大损,而后五国伐我,大战持续近两年,韩国曾一度缺粮。

    而五国夺取我颖汝之地后,因为我率先搬空了各地府库,所以韩国虽然得到了土地,却没有得到我楚国的物资。所以韩国大胜我楚国后,实力不仅没有恢复,反而还因为连年的大战而遭到极大的削弱。

    而且,这次韩国夺取我汝水大片土地后,还需要留下兵力驻守,以镇压当地的楚人。是以,臣以为这次五国伐我,韩国只是象征性的出兵相助,而不会全力进攻。

    所以韩国这一路军队,只能算是疑兵,而不会是主力。”

    司马翦一口气将韩国这一路军队说完,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同样的道理还有宋国,宋国举国动员不过三十万兵力,去除太子贞手中的军队,宋国还能动员二十多万军队。而这二十万大军,不仅需要防备我楚国,还需要防备齐魏两国,甚至还需要防备太子贞兵变。

    所以,臣以为宋国最多只会出兵十万,若是宋王保守一点,这一次宋国出兵的数量恐怕也在五万左右。”

第一千零一章 布防

    司马翦咽了咽口水,接着道:“五国中去除最弱小的韩宋两国,剩下的秦魏齐三国都是实力雄厚的国家,这次秦国秦齐两国各自出兵二十万,魏国出兵十五万,这就证明了三国远超宋韩的强大实力。”

    熊槐等司马翦将五国的情况简单进行说明之后,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左司马以为,这次五国将如何攻打我楚国。”

    司马翦立即应道:“大王,秦国那边好说,秦军攻打我楚国,无非就是武关南郑两条路,现在秦相甘茂亲自率军驻守武关,所以秦军的攻击目标一定就是我丹淅防线。

    现在丹淅防线由将军庄率五万楚军驻守,臣以为五万楚军驻守长达百余里的丹淅防线,兵力有相形见绌之感,所以我们必须要给将军庄增兵,必须要给庄将军凑齐十万大军才行。”

    “十万大军。”熊槐点了点头。

    上一次五国全都集中在陈地,所以庄率五万楚军镇守丹淅防线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甘茂即将率二十万秦军来袭,那五万楚军就远远不够了,唯有凑足十万楚军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司马翦见楚王点头,立即接着道:“是以,臣的意思是,从汉北郡还未出兵的百姓中征兵,让汉北郡十七个县做到每户出成年士卒一人。如此,丹淅防线不仅有了充裕了兵力,而且用汉北本地的百姓守卫汉北郡,必能激发汉北百姓的死战之心。”

    熊槐闻言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之前五国异动的时候,他已经从汉北征发了一半兵力,现在从剩下的还未出兵的百姓家中征兵,则汉北所有的百姓家中全都出兵了。

    若是其他地方,征兵也就征兵了,但是汉北三郡不一样。

    汉北三郡改制数年,而且已经实施小家庭制数年,每户百姓大多是夫妇二人再加上一个长子以及剩下未成年的子女。是以,汉北三郡大部分百姓的家中,都只有一个壮年男丁,再多,最多的也只是两个。

    以前从汉北征兵的时候,都是每县征兵一半,剩下的一半休整,以让百姓有休息的时间。现在汉北每户百姓征兵一人,基本上就已经将汉北郡的壮丁抽调一空。

    熊槐不仅担心汉北军会难以承受其重,更担心其他地方看到汉北郡百姓的遭遇后,会抵制小家庭制,这会破化他一汉北三郡为根基进行变法的大局。

    此时,屈原见楚王没有立即同意司马翦的建议,他知道楚王的顾虑,但此时面临国战,也顾不得他的班底了。

    于是,屈原立即开口道:“大王,自从五国攻克陈城夺取我颖汝之地后,五国之间的分歧已经日趋明显,世人都已经可以预见,五国联盟不久就会分崩离析。而五国分崩离析之后,单凭一两个国家乃至两三个国家,以我楚国之力,可以丝毫不惧。

    而现在五国之所以还能勉强保持一致,共同出兵攻打我楚国,那是因为五国在陈城大败我楚国后,以为我楚国已经陷入虚弱,所以才联合出兵来捡我楚国的便宜。

    是以,臣以为,接下来的这一战,我楚国是万万不能失败的,否则,各国就会没完没了的攻打我楚国,不断的从我们身上割地。

    所以,这一战,我们不仅需要守住各地防线,更要集中兵力击溃其中一两个国家,给五国一个教训。

    只有我楚国大胜一次甚至两次,才能击退五国并瓦解五国联盟。也只有五国联盟瓦解,让各国这一战,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打出我楚国的声威,让五国不敢欺我虚弱而轻易攻打我们。

    如此才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进行修养。”

    屈原话音一落,左尹昭常接着道:“大王,左徒所以极是,陈城一战之后,各国之间的矛盾已经压倒对我楚国的恐惧,战争的目的已经从对我楚国的恐惧转为对我楚国的贪婪。所以,这一次的战争正是我楚国扭转外交不利局面的关键一战。

    所以,臣以为,这一次,不仅是汉北郡需要调动全部所有的兵力,而且江汉江淮各地都需要征发所有的兵力,每户出兵一人,以渡过这次危机。

    胜,则五国联盟瓦解,败,则各国继续在我楚国身上占便宜,胜,则赢得喘息之机,败,则数年内难以安宁。

    是故,臣以为这一战我楚国必须全力以赴。”

    此时,司马翦接着道:“大王,左尹左徒所言,正是臣的意思,这一战,江水以北的地区,所有的百姓,每户都必须要出兵一人。而且百姓家中如果没有成年的男子,那只要家中还有十六以上的男丁,那就必须要出兵。。”

    司马翦话音一落,右司马邓陵光立即拱手道道:“臣附议。”

    其他大臣跟着拜倒:“臣附议”

    熊槐闻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道:“好,既如此,那这一战寡人就豁出去了,征发江北所有百姓,与五国一战。”

    “大王英明!”

    接着,熊槐定了定神,向司马翦问道:“左司马,除了丹淅防线的十万大军,其他各地的兵力,卿有何看法。”

    司马翦应道:“大王,我楚国的防线从淮水到汉中延绵两千里。其中,秦国到我楚国的道路较为崎岖,除了丹淅的十万楚军外,此外还需征发汉中上庸两郡的兵力前往汉中驻守,汉中这里可以依托长城,只需两万兵力足以应对。

    而巴蜀那边,大王可向巴充两国请求,让两国加强戒备严防秦国偷袭,然后再加上巫郡楚军对两国的策应,则巴蜀便可无忧。

    所以,即便秦国举国而来,我楚国只需十五兵力,便可守住西线。”

    说完秦国,司马翦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韩国那边,韩**队损失不轻,粮食更是严重不足,所以韩国只需司马景缺镇守方城长城,然后让叶郡守调用百姓,在从上庸襄阳两郡调去一些百姓协防,两地凑齐十万大军,便可守住方城叶郡两地。”

    “至于齐魏宋三国那边”司马翦皱了皱眉:“目前三国出动的兵力已经超过四十万,若是加上清河那边的齐军,三国动用的军队已经超过五十万。

    而我楚国这边,目前淮北还在我楚国手中的地方,只有令尹驻守的巨阳,以及巨阳西部黄国。据臣推断,这次五国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拔掉巨阳黄城两地,将我楚国势力彻底赶到淮南。

    只要淮北没有我楚国的基地,那各国就可以与我国隔河自守,如此,各国便可据守要害,用极少的兵力将我楚国拦在淮水以南,从而得到足够的时间消化他们之前占领的淮北地。

    所以,为了方便未来我楚国收复实力,巨阳黄城两地绝不能落入五国之手。

    是以,臣以为巨阳之地必须要有二十万大军坚守,而黄城那边也需要十万大军。

    此外,淮南的寿县淮阴两地,乃是我楚国战略要地,也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驻守,免得齐宋两国在巨阳虚晃一枪,然后突然对这两个地方发动突袭,在淮南打开缺口。

    是以,寿县这里除了城中百姓意以外,还必须留下三万大军防守。而淮阴分属战略要冲,齐将声子在清河城坐拥十万齐军,所以淮阴需要有五万楚军驻守,而且我楚国水师还需要全部集中在淮水策应。”

    说完,司马翦拱手拜道:“臣的意见已经说完,还请大王详加考虑。”

    熊槐闻言,心中估算了一下。

    西线十五万楚军,方城叶郡十万楚军,黄城十万楚军,巨阳二十万楚军,淮南十万楚军,粗略一算就是接近六十万楚军,这已经算是举国而战。

    好在战争是发生在楚国国内,各地防线都已经留足足够的粮食,楚国也不用担心粮道问题。

    不过,熊槐心中还有些失望,那就是司马翦的部署有些中规中矩,甚至太过于保守,守成足以而进取不足。

    想着,熊槐沉吟了一下,看着群臣问道:“诸卿,对于左司马之布置,卿等可有补充以及认为不妥的地方吗?”

    上大夫景邵闻言,立即拱手道:“大王,臣有异议。”

第一千零二章 大势

    熊槐一听景邵有反对意见,立即问道:“上大夫有何看法。”

    景邵正色道:“大王,对左司马的建议,大部分臣也是认同的,但是对于左司马对秦韩魏三国的分析,臣有不同看法。

    众所周知,上一次大战中,左尹出使秦国讲和,秦国本有意与我楚国讲和,但因为魏国从中作梗,秦楚议和失败。

    不仅失败了,而且本来没有出全力甚至没有出力的秦国,也在魏国的说和下,开始全力攻打陈城。而陈城攻下之后,秦国却只从韩国哪里得到区区五十里地,且并没有从魏国获得尺寸之地。如此,魏国凭什么能说服秦王呢?

    况且,秦国上一次的付出与收获并不对等。而现在,秦国却再次出兵二十万伐楚,而且还是由秦相甘茂亲自率军。臣以为以秦国的贪婪与野蛮,肯定不会为了其他国家而拼尽全力的。”

    说着,景邵沉重的拱手道:“大王,就如同臣刚刚所说,臣以为这次五国伐我,其中的主力必然是秦国,而韩魏两国则是秦国的羽翼,五国进攻的主要目标就是汉北之地。

    是故,臣以为方城叶郡一线只有十万大军还远远不够,必须要二十万大军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二十万大军!”司马翦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大声质问道:“上大夫说的轻巧,可是多出来的十万大军从哪里来?之前陈城之败,我楚军战损十几万大军,现在为了防备各地要点,即便是尽力压缩西线以及东线的情况下,都已经征发江北所有的百姓。

    再次征兵十万,哪怕耗尽全力,将江南的百姓全都征发,也不够十万人啊。”

    景邵自然也知道江南的情况,洞庭彭泽贫瘠,人烟稀少,即便是全盛时期也难以凑齐十万大军,更别说现在江南已经进行正常征兵的情况了。

    可是,方城叶郡一线,仅仅只有十万大军实在太少了。

    不仅因为秦国那边实实在在的危机,更是为了增强司马景缺的实力。

    接下来这一战是楚国的关键一战,同样也是司马景缺不久后入朝的关键一战,十万大军连防守也很勉强,更别说是主动进攻了。

    力挽狂澜,扭转战局的功劳,其他人想要,景缺更想要。

    想着,景邵毫不退让道:“既然没有足够的兵力,那边从其他地方调。只要秦魏韩三国主攻汉北,那仅凭齐宋两国之力,就难以威胁淮北。所以,我们可以从巨阳黄城两地调兵,两地各调五万楚军去方城,巨阳留下十五楚军,黄城留下五万楚军,则足以应对齐宋两国。”

    景邵的话音还未落下,左尹昭常、左徒屈原、咸尹范环、廷理孙浩、左司马司马翦等十余位重臣异口同声的反对道:

    “大王,上大夫之言乃是误国之言,万万不能听从。”

    景邵见除了几个景氏势力的大臣,其他的大臣全都开口反对,顿时勃然大怒道:“本大夫一心为国,全是出于一片公心,如何是误国了?

    韩国虽然实力有所残缺,但韩国元气犹在,现在韩国仅仅只是出兵五万,而且还是由韩忧率领,这分明就是一支疑兵,其主力必然是由暴鸢率领,正在国中窥探我楚国方城。

    而且秦国那边也一样,秦国虽然出兵二十万,但是秦国乃四塞之地,只需极少的兵力就可以守住关中。而秦国带甲之士数十万,仅仅只是让国中一半的百姓家中出兵一人,就足以凑出三十万大军。

    所以,秦韩联军必然还有一只规模接近二十万的大军,正在窥探我楚国汉北之地。

    二十万秦韩联军,再加上魏国的十五万大军,这接近四十万的大军,仅凭方城叶郡的十万楚军,要想守住两百余里的防线,这如何守得住。”

    说完,景邵见其他大臣脸上或多或少露出沉重之色,以为他已经说动群臣,心中一松的同时,立即看向屈原,开口道:

    “左徒,汉北三郡新政数年,不仅乃是左徒你的心血所在,更是我楚国核心江汉地区的重要防线。汉北一失,不仅左徒你的心血尽毁,阻断我楚国的新生,更会让我江汉地区甚至郢都都会常常受到秦韩两国的侵扰。

    所以说,汉北之地不容有失,唯有二十万大军才能保住方城汉水。”

    屈原一听默然的摇了摇,他何尝不想确保汉北之地万无一失呢!他也舍不得汉北三郡有丁点损失。

    只是,现在楚国耗尽全力,兵力依然有所不足,如此,那就只能让汉北三郡做出牺牲。

    如果秦韩两国真的再次拿出二十万大军,那他也只能放弃叶郡,让叶郡守昭滑率军退守方城,然后会同司马景缺,以十万大军镇守汉北郡。

    屈原想来,方城山上有一条楚国经营多年的长城,山下的要塞方城同样坚固非常,如此,以景缺昭滑只能,必能保住方城一线不失。

    只是,这样一来唯独就可惜了叶郡!

    不过,为了拉拢淮南淮北封君,避免他们离心,为了收复失地,为了稳住令尹昭雎,就算牺牲叶郡,那也是值得的。

    有襄阳汉北两郡在,他的新政依然可以持续下去。

    想着,屈原冲景邵摇了摇头:“上大夫,这数年来,我楚国在淮北已经失地上千里,这么大的地盘,是万万不能拱手让人的。所以,为了能收复失地,巨阳黄城两地不容有失,在下赞同左司马的方略。”

    景邵闻言,脸色一僵,接着,他又看向与昭雎龌龊不断的昭常:“左尹,在下以为以令尹只能,只需十五万楚军就足以顶住齐宋两国的压力,不知左尹以为如何。”

    昭常闻言轻轻一笑。

    虽然他跟昭雎有矛盾不假,但是他跟淮南淮北的封君可没有矛盾。

    且不说不久前两淮封君联合给他送了一笔重礼,就说巨阳黄城乃是两淮封君最关心的地方,是他们要全力死保的地方,就凭这,他就不能开口从巨阳黄城两地调兵。

    想着,昭常笑着安抚道:“上大夫,巨阳黄城乃是韩魏宋三国的心腹之患,在下以为韩魏宋齐必然主攻这里。所以,上大夫以为五国将主攻汉北,在下以为上大夫是太过担心了。”

    景邵闻言脸色一黑,接着看也不看昭常,然后将目光范环。

    只是,范环见他看过来后,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摇了摇头。

    见此,他的脸色更黑了。

    而后,景邵向群臣看了一圈,见无人出面支持他,不由心头一黯。

    接着,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突然看见在群臣中一直默不作声地右司马邓陵光,不由希翼的道:“右司马,不知你以为是否应该增兵司马呢!”

    邓陵光一怔,没想到景邵会突然向他询问。

    方才司马翦所言的策略,可是他与司马翦两人多方商议的结果,他怎么可能反对自己呢?

    再说了,景邵从淮北调兵去方城的策略,也太不切合实际了。

    淮北一失,不仅楚国将来收复淮北困难重重,而且也会让淮南直面各国兵锋。调兵,整个两淮地区的封君都不会同意的。

    若是楚军主力防守淮北,那么两淮地区的封君必然会为了自己而发挥十二分的战力。

    而主力集中在方城那两淮地区的封君能发挥一半战力都不错了。

    而且,他与司马翦还很怀疑,若是让封君去守方城,一旦齐宋联军强攻巨阳,那些封君们会不会忧心忡忡,然后在秦韩联军攻击方城时,会趁机逃亡。

    他们会呢还是不会呢。

    想着,邓陵光冷冷回应道:“上大夫,在下以为左司马说的是。”

    “你哼”

    景邵见邓陵光拒绝了他抛出的橄榄枝,不由冷哼一声,然后猛地一甩衣袖,脸色铁青地回到原位,不在开口说话。

第一千零三章 夏泽无水

    等群臣的声音落下,熊槐便知道调兵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虽然熊槐也知道,仅仅只是防守的话,巨阳黄城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两淮的那些封君可不会怎么想,淮北的那些封君不仅想要守住淮北,更想要收复之前失去的封地。

    而淮南的封君,想的则是如何避免自己的封地成为前线,巨阳黄城不容有失,最好,还是将战线往前推。

    所以,他虽是楚王,但也无法强行按照自己想法去干。

    想到这,熊槐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叹,心中收回封君权力的**更加强烈了。

    若是他指挥封君就跟指挥县尹一样,指哪打哪,他那里还会为这种事操心!

    顿了顿,熊槐定下心神,开口道:“既然诸卿都是这个意思,那就按照左司马的意思去办吧。

    不过淮北战局本是一体,为了统一调度两地战事,寡人决定认命令尹为淮北战事总指挥,统领巨阳黄城战事。”

    将淮北的三十万军队全都交给令尹昭雎后,熊槐向司马翦道:“左司马,稍后向国中传达寡人诏令,举国动员,所有未出兵的百姓家中,只要有年满十六的男丁在,就必须出兵一人。

    具体如何调兵,左司马与右司马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交于寡人批复。”

    “唯。”

    朝议结束后,司马翦与邓陵光出宫后立即就拿出早已准备的征兵调兵计划,然后快速进宫禀报楚王。

    当日,楚国时隔两月后的第二次征兵计划便急急忙忙的展开了。

    另一边,巨阳城西面七十里处。

    此时昭雎看着前方平地,远远望去,前方全是开辟的农田。

    见此,昭雎皱了皱眉,然后一招手,从身侧的项君慎手中接过地图,看了看地图明确标出的夏泽之名,然后又看了看远处,不由奇怪问道:“此处不是夏泽吗,夏泽虽小,但也有方圆三四十里,为何夏泽里面没有水?反而全是农田?是向导带错路了?还是其中有什么变故?”

    听到昭雎的质疑声,跟在昭雎身后的黄君菱君对视了一眼,全都默然无语。

    接着,昭雎见自己询问后,却没有人回答自己,不由一愣,然后转头看向黄君:“黄君,黄地距离此处不远,这里的地形你应该熟悉的,本令尹问你,这里可是夏泽?”

    黄君见昭雎点名,扭扭捏捏了一阵后,才在昭雎越发凌厉的目光中,忐忑不安的应道:“回令尹,这里的确是夏泽。”

    话一出口,黄君的心脏便剧烈的跳动起来,头上的汗水,也如开槽的水流一般源源不断向下淌。

    自从五个月前传来令尹昭雎嫡长子以及嫡孙被害死的消息后,昭雎便疯狂的陷入对各国的报复中。

    为了报复各国,同时也是为应对接下来的一战,令尹昭雎决定亲自走访淮北,以期能寻找破敌之地。

    而他黄君,则作为熟知本地地形的人,一直跟在昭雎左右,一面做向导,一面参谋合适的作战地点。

    这五个月来,他跟着昭雎走遍整个巨阳周围五十里的地方,虽然昭雎选定了两个地点,但昭雎却对那两个地方不太满意。

    结果,就在几天前,昭雎瞄准了夏泽这个地方,同时也是他最不愿意昭雎来的地方。

    因为他很担心,如果昭雎发现整个夏泽都变成了附近几个封君的私田,昭雎会不会因子嗣之死而迁怒于他们,趁机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

    虽然昭雎子嗣之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万一昭雎以为他跟乐君他们是一伙的呢!

    现在昭雎来了,而且一来到夏泽就发现夏泽的水全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片片农田。

    此刻,黄君看着前方黄绿相间的粟田,内心之中没有半点以往的喜悦,反而此刻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不过,幸好几天前他得知昭雎要来夏泽查看,他就提前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让耕种夏泽的百姓全都离开了。

    就算现在昭雎发现了,只要找不到耕种的人,这也勉强能掩耳盗铃吧。

    另一边,昭雎从黄君口中得知这里就是夏泽后,他立即便知夏泽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这几百年来,江北的湖泊经常有发生逐渐干枯的现象,就连有汉水注入的云梦大泽都快干枯了,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夏泽呢。

    湖泊渐渐干枯,再加上有心人在河流上游改道,在湖泊中进行引流,如此,数十里的湖泊,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良田。

    而这些良田在楚国的地图却还是湖泊,田里的出产也是不用交税的。

    这种事情各地封君全都很熟练,甚至这事无论在朝中还是各地,都是公开的秘密,甚至连王位上的楚王也心知肚明,只是无法宣之于口罢了。

    想到这,昭雎心中略一沉吟,再次看了看地图,然后开口问道:“黄君,这夏泽干枯了,那流经夏泽的夏水也干枯了吗?”

    “这”黄君张了张干枯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昭雎横了一眼,冷冷的道:“事到如今,黄君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黄君闻言,心如死灰道:“回令尹,夏水还未干枯。”

    不久,昭雎率众来到夏水边,见清洌的夏水匆匆流过近五丈宽的河道,昭雎情不自禁的笑道:“好一条夏水好一条夏水,大事成矣。”

    说着,昭雎立即从身侧的项君慎手中接过地图与笔,然后快速在标注夏泽的地方画上一个圈。

    画完之后,昭雎看着地图上的三个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个地方便是他这五个来的心血所在,是他为各国联军准备埋骨之所。

    看罢,昭雎笑了笑,然后看向黄君道:“黄君,国事艰难,既然这夏泽变成了良田,为我楚国增添一份力量,那也是上天庇护我楚国。所以,下次夏泽之地的产出,理应全部上交太府,以为大王分忧,不知黄君以为如何。”

    黄君一听昭雎没有追责他们圈地一事,反而还有将夏泽转为田地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夏泽在地图上变成了良田,今后他们每年都要交税,但是,比起大王的雷霆之怒,他们也算逃过了一劫不是。

    此时黄君心中暗暗庆幸,辛亏这事在各国伐楚之前暴露出来,现在大王还需笼络他们。否则,若是其他时候,大王一定那他们开刀的。

    想着,黄君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与菱君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黄君露出一张笑脸,拱手应道:“令尹所言极是,夏泽转瞬变良田,这正是上天庇护我楚国啊。”

    “是啊,正是上天庇护楚国啊。”昭雎闻言呵呵一笑,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君:“黄君,本令尹有一件天大的功勋让给你,你要不要。”

    黄君一听,猛然抬头看向昭雎,见昭雎神色不似有假,连连点头道:“请令尹吩咐,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第一千零四章 定计淮北

    两日后。

    昭雎一回到巨阳,就见留守巨阳的阴君匆匆赶了过来。

    “令尹,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昭雎见阴君满脸欣喜的模样,奇怪的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各国联军杀过来了?”

    阴君摇了摇头,双手奉上一份诏令道:“那倒没有,不过大王的诏令到了。”

    昭雎一怔,从阴君手中接过诏令展开一看。

    当他看到巨阳黄城两地相加只有三十万楚军时,不禁皱了皱眉。

    三十万楚军如果只是守城,如果仅仅只是守住淮北不失,那倒是足够了。

    可是,他废寝忘食的努力了半年,所要的也可不是守住淮北,甚至不是击退各国联军,他要的那时将来犯之敌大部留在淮北。

    而为了这个目标,三十万楚军就远远不够,这点楚军还不足以支持他的计划。

    郢都。

    就在郢都上下为了接下来一战,上至楚王下至黎民百姓,全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左徒屈原走进了楚宫。

    熊槐见屈原快步走来,立即询问:“贤卿在城中局中调度,却来找寡人,可是太府或者工尹哪里物资人手不足?”

    屈原摇了摇头,向周围的侍者看了看,却没有说话。

    见此,熊槐驱散殿中侍者后,立即询问道:“出了何事,贤卿何以如此谨慎。”

    屈原立即应道:“大王,刚刚令尹的心腹门客找到臣,让臣转交给大王一份令尹的密信。”

    “令尹的密信?”熊槐一怔。

    令尹昭雎的信,若是跟军情有关,那就会通过司马府的渠道由左右司马递给他。若是跟内政有关,则会通过左尹传递给他,若是一些隐秘的事情,则会通过秘密传给他。

    现在昭雎却让屈原居中传递消息,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而后,熊槐接过密信一看,顿时大吸一口冷气,同时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道:“疯了,令尹疯了,他身为百官之首,岂可以身犯陷。”

    屈原闻言立即惊疑地看向楚王,他上次看到楚王失态,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楚王再次失态了。

    接着,熊槐默默思索了一下,抬头一看屈原正紧张的看着他,立即将昭雎的密信传给屈原。

    等屈原看罢,这才担忧而期待的问道:“贤卿,令尹的计划如何。”

    屈原沉吟了许久,拱手应道:“若是按照令尹的计划,令尹领兵在外,以身为饵吸引各国联军,然后将敌军引导指定的战场,最后只需等到来年雨季,等夏泽蓄满水,便可决堤放水冲击战场。”

    说到这,屈原皱眉道:“各国对我淮北地形本来就不熟,他们更不会想到,一片沃野的良田,在几十年前是一个大泽,现在又会突然之间变成一个横跨数十里的大泽,更何况还有令尹以身为饵。

    所以,这个计划的成功可能性极高。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令尹为了吸引敌军,必然会身处战场中间。常言道水火无情,大水冲击之下,令尹以及令尹率领的十万楚军也必然会被水流击溃,而且,臣担心万一柱国救援不及,令尹有个好歹”

    熊槐点了点头,位于战场中间的昭雎,万一被大水冲走了,那他死亡的几率也是极高的。

    只是,熊槐仔细想了想,昭雎计划成功几率很高。既然昭雎都不畏生死,那他还犹豫什么。

    想着,熊槐立即吩咐道:“贤卿,你立即传寡人密诏给柱国,让他来年雨季之时,亲自率领江东八万楚军北上支援令尹。”

    “唯。”

    “还有,贤卿立即以我楚军战甲不足为由,向江南未受征召的百姓,每户百姓征竹甲一副,并太府里面还剩下的所有竹甲木甲,全都给令尹送过去。

    此外,传寡人诏令给水师,让沈宜甫去令尹帐下听命。”

    “唯。”

    屈原离去后,熊槐担忧的叹道:“寡人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令尹能活着回来吧。”

    巨阳。

    昭雎得到楚王的回复,沉默了许久,然后自信的道:“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这,此战必胜。”

    数日后,五国约定伐楚的日期到来,同一日,数十万准备就绪的大军离开各国据点,开始向楚国各地防线杀去。

    又二十天,齐军经过商丘会同商丘八万宋军,直奔巨阳而去。

    另一边,魏国十五万大军离开陈城后便一分为二,其中五万人向黄城而去,而主力十万人,则在魏将公孙喜的率领下向巨阳而去。

    与此同时,驻扎在上蔡的韩军,则在韩忧的率领直奔叶城。

    至于秦军,则在秦相甘茂的率领下,沿着丹水,缓缓向丹淅防线而去。

    巨阳城城守府。

    “报令尹,公孙喜已经率领魏军下抵达巨阳城北面三十里处,魏军此刻正在扎营。”

    昭雎一听,精神为之一振,看了看地图,然后问道:“魏军已到,那么齐宋联军到哪了?”

    一侧的阴君闻言,立即应道:“齐宋联军才刚刚进入颍东,距离郢都还是五六日的路程。”

    “确认吗?”昭雎再次询问道。

    阴君点了点头:“可以确认。”

    此时,阴君对面的相君亦开口道:“令尹放心,自从我们得知齐宋联军经宋国前来巨阳后,我们的探子已经散布在淮北的大道小径,凭我我对淮北的熟悉,齐宋联军肯定无法避开我们的耳目。”

    “好。”昭雎大喜道:“既然魏军敢独自杀到巨阳,那我们就去挫一挫魏军的锐气。”

    “传我将令,点齐十万大军,随我去会一会公孙喜。”

    “诺。”

    不久,巨阳城门洞开,昭雎亲率十万楚军向北方而去。

    魏军。

    “报将军,楚相昭雎率十万大军向我们杀来。”

    公孙喜闻言,轻轻冷哼一声。

    “我四十万三国联军前来围攻巨阳,昭雎不想着如何守城,竟然还敢出城一战。”

    说着,公孙喜又冷冷一笑:“昭雎黔驴技穷矣,他一定是见我四十万联军杀来,自料无法守住巨阳,这才打算先破我军。”

    说完,公孙喜心中粗略一算,楚军求战心切,而且以逸待劳,再加上他跟昭雎打了多年交道,知道昭雎并不好惹。

    是以两军虽然数量相当,但他也没有多少神算。

    更何况,只要齐宋联军一来,他就可以以势压人,根本就用不着现在跟昭雎拼个两败俱伤。

    想着,公孙喜看了看刚刚修成一个轮廓的军营,立即吩咐道:“传令,大军后退,暂避锋芒。”

    “诺。”

第一千零五章 中计

    不久,昭雎率军杀到魏军不久前安营的地方,看着空落落的空地,轻蔑的一笑:“公孙喜果然胆小如鼠,本将率领相同的军队来战,他竟然不战而退。以本将看,以后公孙喜就别叫犀武了,干脆叫犀鼠好了。”

    “令尹用兵如神,公孙喜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阴君赞了一举,然后问道:“令尹,现在公孙喜已经跑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昭雎看了看魏军舍弃的营地,又向北方一望,却见不远处烟尘四起,好像魏军并未远去的样子。

    见此,昭雎不由微微一笑。

    若是他仅仅只是想要挫一挫魏军的锐气,那现在逼退魏军那就足够了。

    可是,他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如此,他还想趁机激怒公孙喜,以在将来露出形迹之时,吸引公孙喜主动来战。

    届时,公孙喜所部兵力不足,必然要与另一个国家组成联军,对付两支互不统属的军队,总比对付一支军队要好。

    而且,公孙喜一败,还可趁机离间齐魏两国关系,斩断齐国一臂。

    想着,昭雎看向北方道:“怎么办,既然公孙喜不战而逃,那我们自然要趁胜追击了。”

    阴君一惊,急忙劝道:“令尹三思啊,现在公孙喜不战而退,我们已经达成提振士气的目的,何必在此追击呢。

    在下不担心追击的事情会失利,只担心我们距离巨阳太远,可能会被公孙喜缠住,会给了齐宋两国可趁之机啊。”

    昭雎冷脸拒绝道:“阴君不必劝说,现在齐宋联军距离巨阳善有五六日的路程,就算他们现在一路疾行,也要花费三四天的时间。现在我们完全还有时机,只要我们前方的魏军士气大跌,那么接下来守卫巨阳城,才能跟容易一些。”

    说着,昭雎当即下令道:“传令,大军追击”

    魏军。

    公孙喜带着魏军疾行十余里后,行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按照公孙喜的预测,这次昭雎率军来战,乃是为了提升巨阳城守军的士气,所以只要他暂时退让一点,昭雎占到一点便宜就会退兵的。

    不想,魏军的速度才慢下来没多久,便一个斥候飞快的跑到公孙喜身边:“将军,楚相昭雎正率楚军快速追来,已经到我们身后十五里了。”

    公孙喜一怔,连忙回头一看,果见身后远处弥漫着一股冲天而起的烟尘。

    “可恶,得寸进尺,昭雎怎敢如此?”

    公孙喜一怒,有心与楚军厮杀一阵,但眼睛余光见身边的将士在连退十几里后,已经没有多少死战之心。

    公孙喜算了算,此时与急于求战的楚人厮杀,胜算实在太少。

    想着,公孙喜只能按捺住心中怒火,大声吩咐道:“传令,加快行军。”

    楚军中。

    魏军速度一提上去,后面跟着的昭雎立即便知道了。

    知道公孙喜不愿交战后,昭雎想也不想,立即吩咐道:“加快速度,追上魏人”

    另一边,公孙喜得知楚人加速追来,以为昭雎铁了心要先击破他率领的魏军,便更加不愿与楚人交锋了。

    时间在一逃一追间迅速流逝,很快天色便暗淡了下来,此时魏军已经逃了近四十里,而楚军也跟着来到距离巨阳城五十里外的地方。

    待太阳彻底落山后,昭雎才下令停止追击。

    魏军中。

    “楚人停下来了!”

    公孙喜一听楚人终于停下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着,公孙喜又率军向北方走了五里地,然后才下令大军原地驻扎。

    待大军安顿下来后,公孙喜站在大军中,接着微弱的火光,远远的向南方眺望。

    现在他心中很窝火,因为之前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没有在齐宋联军赶来之前与楚军决战的意思,导致被昭雎得寸进尺,一口气被追了四五十里,实在憋屈的很。

    而且刚刚下令休整的时候,都有一些将领看的眼神已经带有丝丝责备,认为做为上一次大战的胜利者,完全没有必要避楚国这支败军的锋芒,他们完全可以留在原地给楚军一个教训。

    如此,击退楚军之中,他们就可以呆在军营里,吃着煮好的食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啃着干硬的军粮。

    对于收下将士的想法,公孙喜虽然理解,但他却不能那么任性,身为一军主将,他必须要为魏国考虑,在有必胜的把握的情况下,他要尽量避免魏军的伤亡,这才不会辜负魏王的信任。

    不过,今天的窝囊之举,同样也让他自己也觉得难看,昭雎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一点颜面也没给他留。

    此刻,公孙喜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明日楚军还来,他绝对不吝一战。

    想着,公孙喜大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四更开始造饭,全军加肉一块,五更全军用餐,天一亮就在原地列阵以备楚军。”

    周围的将士一听明日不跑了,而是要与楚军作战,纷纷露出喜色,大赞道:“将军英明”

    次日,天色一亮,公孙喜用餐完毕后,正要下令整军备战,一个探子快步走来:“将军,监视楚人的斥候来报,有两只数量均为三万左右的楚军,刚刚离开楚军驻地,分别向东方以及西方去了。”

    “东西各三万楚军?”公孙喜顿时心中一疑。

    昭雎手中的兵力一共才十万人,这一分兵,南方的楚军就只剩下四万了。

    如此单薄的兵力,魏军一个冲锋就可以即溃正面的楚军。

    如此

    想着,公孙喜立即摇了摇头。

    昭雎肯定不会如此不智,在侧翼布置大量的兵力,以致主次不分。所以,他如果所料不差,向东西而去的两支楚军,必然是疑兵,而且数量肯定也不足三万人。

    只要有足够的旗帜,在天色昏暗的情况下,即便只有五千人也可以营造出五万人的规模。

    想着,公孙喜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传我将令,全军整军备战。”

    不多时,太阳升起后不久,昭雎便率领八万楚军杀到早已列阵完毕的魏军前方进行邀战。

    而公孙喜见一大波楚军杀来,只是粗略一看,人数就远远超过四万人。

    见此,公孙喜冷笑道:“区区疑兵之计,也想瞒住我。”

    这话音一落,身侧的副将立即指着西方道:“将军你看西方。”

    公孙喜闻言,向西方一看,去见西方烟尘漫天,好像有一大股军队行动的样子。

    见此,公孙喜又急忙看向东方,却见东方的天空出现一大群飞鸟在半空中盘旋。

    此时,一东一西各跑来两个斥候。

    “将军,西面出现一只楚军,楚军中烟尘弥漫,无法看清楚军的数量,但看楚军占地的规模,楚军的数量约在三万左右。”

    “将军,东面丛林中有楚军埋伏的迹象,但丛林幽深,我军斥候一时间无法查清林中楚军数量。”

    公孙喜一怔,还未开口说话,前方便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

    “报将军,楚军正在擂鼓邀战。”

    公孙喜一听,顿时沉默了。

    此时,魏军副将见公孙喜沉默,立即开口道:“犀武将军,东西两面出现异常,而前方的楚军却在八万左右,左右两侧分明是疑兵。将军,在下以为我们可以趁机一战。”

    公孙喜闻言摇了摇头:“不妥,我军深入楚地,对周围的地形不熟,而且距离楚国要地巨阳太近。现在昭雎的疑兵又是如此明显,所以本将担心这是昭雎的虚实之际,看似疑兵,但其实昭雎早已暗中从我们不知道的道路调兵前来。

    此时左右状况不明,不可贸然交战。”

    说着,公孙喜下令道:“传令,多派斥候查探左右楚军虚实,大军暂时按兵不动。”

    楚军中。

    项君慎站在昭雎身侧,见前方的魏军面对楚军的邀战,迟迟没有动静,不禁奇怪的问道:“将军,难道公孙喜中计了。”

    昭雎笑了笑道:“不,他即中计了,也没有中计。”

    “将军这是何故。”

    “说公孙喜中计了,那是因为公孙喜现在还没有摸清楚军的状况,不敢轻举妄动。说他没有中计,那是因为他连基本的试探都没有,只是让斥候去打探虚实,这就说明公孙喜还是不愿与我楚军交战。”

    说着,昭雎笑了笑道:“五国携大胜之势前来,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就不会冒着战败的风险,或者说是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独自与我军决战,而会拖到援军到来。那时,以绝对的数量优势,以强凌弱,战损共摊,这才是他们内心的想法。

    所以说,公孙喜看似中计了,但其实并没有中计,只是内心深处不愿交战罢了。”

    项君慎闻言,看向魏军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此时,昭雎见魏军不动,再吩咐道:“二通鼓,继续邀战。另,派出使者去魏军,向公孙喜邀战。”

    “诺。”

    魏军中。

    公孙喜面前,楚使大声道:“犀武将军,敝国令尹听说将军率军前来,不胜欢喜,特率军前来,希望能与将军一战。”

    公孙喜闻言,看了看左右,见两侧还未传来明确的消息,立即冷脸道:“本将既然率军来了,自然会与楚相一战,使者暂且回去,让昭雎先等着。”

    “如此甚好,敝国上下全都期待着与将军一战。”

    楚使离去后,公孙喜沉默了一下,大声吩咐道:“全军警戒,不可妄动。”

    不久。

    昭雎见二通鼓结束后,魏军还是没有动静,又吩咐道:“传令,三通鼓,再派使者。”

    魏军中。

    “将军,敝国令尹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知道将军在等我楚军士气衰弱。但是,令尹念及将军来此疲敝,也不愿意占将军便宜。故决定在三通鼓结束后,依然留在原地,希望能与将军一战。”

    公孙喜闻言,见楚使用起了激将法,原本下定的决心,不由再次迟疑起来。

    于是,一挥手,什么也没说,直接挥退楚使。

    三通鼓结束,昭雎见魏军依旧没动,笑了笑道:“四通鼓邀战。”

    项君慎闻言,立即问道:“将军,是否再派使者?”

    “不。”昭雎摇头道:“等四通鼓快结束的时候再派过去,现在不是时候。”

    魏军中。

    公孙喜听见楚军中响起第四通鼓,心中热血一涌,目光一冷,默默的等着楚军使者到来,然后准备在楚使的震惊中,挥兵杀向楚军。

    只是他等了一阵,直到四通鼓过了一半,也不见楚使出现。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不打算在等的时候,结果却见使者的车辆从楚军阵中出现。

    见此,公孙喜顿时忍了。

    “将军,令尹本以为将军会在三通鼓结束后,在我楚军士气非常低弱后,会趁机来攻的。但不想,我楚军上下全都失望了。

    现在,我楚军四通鼓都结束了,士气已经低弱到极点了,却依旧不见将军出兵”

    说着,使者摇了摇头头:“将军也太过胆怯了,依在下之见,以后将军也别自称犀武了,干脆就叫犀鼠好了。”

    公孙喜脑袋顿时一懵,然后反应过来,中计了。

    刚刚他还说这个使者为何出现的有些晚了,是不是使者胆怯了,不想,这个使者却是算准了时间来算计他,并趁机来羞辱他。

    公孙喜心中一怒,正欲挥兵进攻之时,前方楚人的方向突然传来阵阵大呼声:“犀鼠将军,心如磐石,我军不敌,只能败退,将军有胆,可追来一战。”

    公孙喜抬头一看,果见楚军正在后退。

    此时,周围的将领闻言,纷纷大怒道:“将军,楚人可恶,末将愿领兵一战。”

    “慢。”公孙喜摇了摇头,然后驱车来到阵前,见楚军后撤时队伍极其严整有序,而左右两侧依旧没有确切消息。

    见此,公孙喜心中一寒,不敢贸然前进。

    直到楚军走远,加速离去后,两侧突然传出大的动静。

    不久,两个探子来到公孙喜身侧:“将军,经过斥候的多方厮杀,两侧的楚军都只有一万人,此刻楚军见自己暴露,正仓惶南逃。”

    公孙喜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被算计了,也被羞辱了。

    接着,公孙喜正欲下令追击,但一见周围人的目光,似乎与往常有了些许不同,接着又想起刚刚楚人称呼他为犀鼠,顿时脸色更黑了。

    顿了顿,公孙喜下令道:“传令,大军原地休整,等候齐宋联军。”

第一千零六章 下落不明

    昭雎率军回到巨阳,让阴君去安顿军队后,立即招来负责守城的相君弋阳君等人,将不久前楚魏两军的战事进行了简要说明,然后吩咐道:

    “相君,本将知道你们的封地虽然失守了,但是你们现在在各自的封地中,依然还有极高的影响力,所以,本将要你们立即联系当地的楚人,将魏军畏我如虎的事情散布出去,本将要整个淮北的人都知道这事,让整个淮北的人都知道犀鼠之名。”

    相君等人一怔,随后相君恍然大悟道:“令尹散布此事,可是想提振我楚**民士气,告诉百姓我楚国还没有失败,我楚国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击败五国,收复失地。”

    相君话音一落,弋阳君精神一振,期待的看向昭雎道:“令尹,那么是否需要联系失地中的百姓,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反复。”

    弋阳君一说完,其他失去封地封君,立即全都激动的看向昭雎。

    “本将正有这个想法。”昭雎点了点头,确认了弋阳君的说法,然后再诸君兴奋中道:“这次五国以我军新败,趁机大举来攻,想要从我楚国身上捡便宜。是故,这一战五国的作战意志远不如上一次。而我楚军从陈城退到巨阳,身后不远处就是淮水,已经退无可退,是以全军皆有死战之心。

    如此,本将以为这一战我们战胜五国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说到这,昭雎看向诸君道:“所以,一方面为了减轻守卫巨阳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在战胜五国之后收回失地。本君需要六个人前往失地联系当地的义士,组建一两支军队,一面骚扰齐魏宋三国粮道,一面随时准备光复失地。”

    说完,昭雎期待的看着众人道:“诸君可有自告奋勇者。”

    “这”众人一听要深入敌后起事,不禁面面相觑,这个任务可比在巨阳守成危险多了。

    深入失地组建义军,但凡有丁点失误,或者被叛徒出卖,那可能就回不来了。

    就在其他人迟疑不决见,乐君心中一横,率先应道:“令尹,在下愿往。”

    昭雎一见被处罚的最重的乐君自告奋勇,立即大喜道:“好,乐君忠心为国,本将一定将乐君的心意上报大王,只要乐君在失地能立下功勋,本将可以作保,并向大王轻功,恢复乐君你家族的封号以及封地。”

    说着,昭雎见其他戴罪立功的封君露出跃跃欲试之色,再次激励道:“还有,只要乐君你能立下足够的功勋,甚至本将还可以请示大王,将乐君你被削的一半封地也还给你。”

    乐君一听被大王剥夺的那一半封地也有可能再次回到自己家族,顿时激动的冲昭雎单膝下拜道:“请令尹放心,在下此去失地,一定竭尽所能发动各地义士,争取截断各国粮道。”

    此时,其他封君见乐君立下保障,想着自己呆在巨阳城中,不仅立功的机会小,而且还太过被动,恐怕难以让郢都的大王满意。

    想着,相互对视了一阵,纷纷请命道:“令尹,在下也愿前往失地为国效力。”

    “善。”昭雎见封君们已经被调动起来,大喜的从中挑出五个封君连同乐君一起,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准备骚扰三国后路。

    接着,昭雎召集诸将议事,安排好副将阴君守城后,于次日带着手中最精锐的郢都及各县楚军组成的十万大军出城,然后消失在远处。

    与此同时,在楚国有心散布消息的情况下,短短两日功夫,整个淮北地区,都开始流传公孙喜犀鼠的名号。

    其后,公孙喜无意中得知自己被昭雎戏称的犀鼠名号在淮北各地传播,他心中虽然恼怒,但却拿从不在他面前诽谤他的楚人毫无办法,更拿散布谣言的昭雎也毫无办法。

    只是,自从他得知自己犀鼠的名号传开后,他总觉得魏军将士看他的眼神好像跟过去不一样了,好似带着丝丝异常。

    又过了两日,心中愈发恼怒的公孙喜,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大破楚军,用楚人的血来洗刷昭雎强加他头上的污名。

    他要向世人证明,虽然他已经不在年轻,但他还是威震各国的犀武,而不是什么犀鼠。

    五日后,齐宋联军到来。

    魏军大营中。

    齐将匡章、魏将公孙喜、宋将苏贺三人坐定,匡章面色平静的问道:“公孙将军抵达巨阳数日,敢问现在巨阳城中是什么情况。”

    公孙喜一听匡章的称呼,心中猛然一突。

    以前匡章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尊称他为犀武将军,可从来没有称他为公孙将军。

    现在匡章这么称呼他,是不是

    想着,公孙喜看了看匡章,见他面色平静,脸色没有丝毫戏谑或者轻视,内心这才微微一松。

    但是,匡章这一改称呼,依旧让他心中很不岔,好似他当不起犀武的称号一般。

    顿了顿,公孙喜定住心神,面无表情的应道:“章子将军,据我军探子查知,目前巨阳城中由楚将阴君率领十万楚军防守,这十万楚军,基本上都是两淮封君的军队。”

    匡章一怔:“将军此言当真,之前不是说楚相昭雎率二十万楚军镇守巨阳吗?现在巨阳城中只剩下这一点兵力,那昭雎还有十万大军去哪了?”

    公孙喜摇头道:“不知,之前昭雎还在巨阳,但是,三天前昭雎率领十万楚军离开巨阳,其后就下落不明。”

    说着,公孙喜面色沉重的道:“两位将军也知道,如今我们联军从颖水之北的陈地杀到淮水北岸,已经深入楚地七百里,附近的地形地势道路我们全都不甚了解。所以,现在昭雎率军一走,只要脱离我们探子的视线,并且不在大道上久留,我们就很难知道昭雎究竟去了哪里。”

    苏贺一惊:“昭雎总不可能无故失踪,难不成他是去劫我们的粮道去了。”

    匡章闻言想了想,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去对付黄城叶郡的联军了。”

    “章子将军言之有理,在下也担心昭雎去了别处。”公孙喜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正是出于这个顾虑,在下已经给黄国叶郡两地的联军主将去了信,让他们小心戒备,不要被昭雎偷袭成功。”

    “公孙将军不愧是天下名将。”匡章赞了公孙喜一句,然后笑道:“黄国叶郡的联军本来就只是为了牵制楚军,只要两地之君在险要的位置建立营地,然后谨慎防守,如此,虽然无法建立功勋,但也足以自保。

    至于昭雎所部,无论他们躲在什么地方,但只要昭雎还想击退我们,那他必然会在巨阳黄国叶郡三地出现。”

    说着,匡章又皱起眉头道:“只是,这次我们来取淮北地,手中仅仅只有四十五万军队,而镇守淮北的楚军就有三十万,再加上楚军坐拥建城,而昭雎领军在外,随时都有可能会率领十万乃是二十万大军前来骚扰攻城。

    如此,接下来这一战,我们不好打啊。”

    苏贺见匡章说的沉重,不由笑着安慰道:“章子将军多虑了,这次我们三国本来就是牵制楚军的,而我们的真正主攻方向乃是汉北之地。

    如今楚国有三十万兵力滞留淮北,十万军队滞留淮南,而汉北之地只有二十万楚军。楚军如此布置,已然未战先败。

    是以,在下以为,或许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攻下巨阳黄国,只要联军攻克汉北,则楚王必然会在惊慌之中,尽割淮北之地以求我们三国退兵。”

    匡章闻言,心中徒然一动,跟着笑道:“是极是极,楚国战略上出现如此大的失误,或许我们也可以不用攻克巨阳”

    淅水西岸,秦军大营。

    甘茂拿着楚国传来的情报,大喜过望道:“楚国主力集中淮北,汉北三百里防线只有二十万楚军防守

    天意天意啊,这是上天有意让我建立功勋啊。”

    感慨了一阵之后,甘茂立即吩咐道:“传我将令,加快打造船只的速度,本将要尽快攻击丹淅一线的楚军,给楚人施加压力。”

    “诺”

第一千零七章 卒飘如风 上

    巨阳城西七十里处,楚军营中。

    “将军,探子来报,昨日巨阳城外的三国联军已经完成了攻城器械的打造,今天三国联军已经展开对巨阳的围攻。”

    “三国联军是如何攻城的,现在战况如何?”

    “回将军话,三国采取了围三阙一的战法,三国各有五万军队攻打一面城墙。其中宋国攻打东面,齐军攻打北面,魏军攻打西面。

    此外,三国为了防止我们扰乱攻城,有十万齐魏联军驻扎在西北方向,有十万齐宋联军驻扎东北方向,以策应各处。”

    昭雎见三国已有戒备,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毕竟他率军在外的消息,也没有瞒着三国联军。

    不过三国来到巨阳的总兵力不过三十八万大军,而在巨阳城外的大军就有三十五万,如此一算,那么留守军营的军队就没有多少了。

    想着,昭雎继续问道:“那么三国大营留守的军队各自是多少?”

    项君慎立即应道:“各有一万人。”

    “各一万人?”昭雎一怔,随后大笑到:“才一万人守卫军营,这也太轻看我昭雎了。即如此,那我就先取军营,再破敌军。”

    项君慎闻言,不由迟疑道:“将军,学生以为这可能是陷阱,三国明明知道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在外窥视,依然仅仅只是留下一万大军镇守军营,明显,这军营就是三国留下的诱饵,引诱将军去攻。

    只要将军去了,那三国必然快速回援,然后将我军合围于军营之外。”

    昭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无妨,三国想要将我军围住,那也要他们速度够快才行。再说了,区区一万军队守营,守备尚且不足,又如何能缠住我军。

    如此,我军前去攻营,自然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三国如何能围住我军。”

    说罢,昭雎立即下令道:“传令,请菱君他们前来议事。”

    “诺。”

    巨阳城外。

    三国联军已经围攻巨阳五日,此时,城北的齐军中,匡章看着前方激烈的攻城战,转头向副将田达问道:“田将军,我们已经攻城五日了,现在可有楚相昭雎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消息。”田达摇了摇头:“为了防止攻城的军地遭到昭雎突袭,如今我们的探子已经散布在方圆五十里,可现在四方的探子都没有发现昭雎的踪迹。

    想来那昭雎见我军戒备森严,无机可趁,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说着,田达笑了笑道:“或许,说不定现在昭雎已经去黄地或者叶郡了。”

    匡章闻言立即摇头道:“此时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我军深入楚地,对周围的地形全然不熟,更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小道。

    而且,虽然我们已经将探子散布在周围五十里范围内,但这范围太大,探子太少,而且三国各自查探一片区域,互不统属,必然会导致有许多空隙。”

    说着,匡章向周围看了看,面色沉重道:“所以说,现在昭雎说不定已经潜伏在我们左近了,而我们却尚未察觉。”

    “将军是不是多虑了?”田达迟疑道:“十万大军数量不少,岂能说潜伏就潜伏。”

    “或许是本将多虑了吧。”匡章轻轻一叹,接着吩咐道:“传令,告诉守营的将军田甲,让他小心埋伏。楚军不来偷营也就罢了,若是昭雎前来,那么他必然就会在五日之内对我军营发动偷袭。

    否则”

    匡章说着,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巨阳城:“否则巨阳城中的楚军,必然士气耗尽,伤亡大增。”

    田达闻言面色一凛,立即应道:“请将军放心,在下这就派人去通知田甲将军。”

    “报”此时,一个斥候飞快的向匡章的战车方向跑来,并且边跑边喊道:“报将军,不久前楚相昭雎亲自指挥楚军,分成三路围攻魏军大营。而魏将公孙喜已经率领在西面驻扎的十万联军前去围剿楚军了。”

    “昭雎出现了。”还未离去的田达一听斥候之言,心中猛然一惊。

    此时,匡章虽然对昭雎没有进攻军营范围最大守备最为空虚的齐营而有些意外,但作为沙场宿将,当即压下心中疑惑,然后询问道:“围攻魏营的楚军有多少人?是否确认是楚相昭雎亲自率领的楚军。”

    “回将军,楚军兵分三路,每路大军都大约在两万左右。此外,可以确认昭雎就在魏营外,他的旗帜已经摆出来了。”

    “六万楚军?”匡章闻言心中一疑。

    每路两万,那么楚军总共就只有六万人。而昭雎手中有十万楚军,也就是说还有四万楚军下落不明。

    剩下的楚军在哪?

    是在埋伏救援魏营的联军,还是打算突击攻城的军队。

    想着,匡章立即吩咐道:“传我将令,立即将东部的五万齐军调往西部,若是楚军埋伏前去救援的齐魏联军,那就立即与公孙喜合围楚军,一举击溃楚军。若是楚军突击攻城的魏军,也同样立即前去驰援。”

    “诺。”

    “传令给宋将苏贺,让他拿着我齐军的旗帜,继续营造出五万齐宋联军防备楚军的样子。”

    “诺。”

    “传令给将军田甲,让他继续率军在营中设伏,不得显露形迹。”

    “诺。”

    与此同时,魏军大营。

    昭雎正指挥楚军对魏营全力展开猛攻没多久,一个信使快步跑来:“将军,胡君传来战报,刚刚胡君率部突袭魏营,胡君亲自打头做先锋,胡君司马做为副将,率领亲卫突袭魏营得手,现在我部已经杀入魏营之中,正在营中制造混乱。”

    昭雎闻言一惊,然后看了看前方还在激战的魏营,大喜道:“好,传讯胡君,告诉他此战他为首功,无论最后能否收回失地,本将可以向他保证,胡君的封号已经稳了。”

    “诺。”信使大喜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用更快的速度离开。

    信使一离开,昭雎立即吩咐道:“传令,告诉菱君,胡君已经杀入魏军大营。”

    “诺。”

    “传令,加强对魏营的攻势,本将不能被胡君给压下去。”

    “诺。”

    激战一段时间后,一个斥候快步跑来:“报将军,魏将公孙喜亲自十万齐魏联军来援,此时距离我们只有十五里。”

    “再探。”

    “诺。”

    “齐魏联军距离我们只有十里。”

    “再探。”

    “报将军,菱君传来消息,其部已经攻克魏军防线,杀入营中。”

    “好”昭雎刚刚露出大喜之色,另一个斥候匆匆来报:“将军,齐魏联军距离此处只剩下五里。”

    昭雎一怔,看了看前方还在激战的魏营,然后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传令,鸣金退兵。”

    鸣金声一响,昭雎所部楚军便迅速从魏营便退走,在魏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后撤数十步。

    另一边,刚刚从前方魏军防线杀出一个缺口,突入魏营不久的菱君,听到鸣金声传来,一咬牙,只能无奈退走。

    与此同时,深入魏军营中胡君一听鸣金声,当即下令道:“传令,大军立即撤退魏营,本君亲自断后。”

    不久,等公孙喜杀到魏军附近,正见两三里外,有一股打着菱君旗号的楚军正慌忙向西方撤走。

    公孙喜看了看已经战事平息的魏营,然后又看了看阵型散乱的菱君所部,正欲下令调整方向追击之时,一个斥候快步跑来:“报将军,不好了,刚刚楚将项君率领四万楚军突击我攻城大军后阵,接着巨阳城中楚将弋阳君率部杀出城来,前后夹击之下,我军大乱不敌。”

    “什么?”公孙喜一惊,顾不得下令追击,急忙询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这”

    这个斥候还未来得及解释,又一个信使来报:“公孙将军,在下奉将军田达之命,特来通知将军,田达将军已经率领五万齐军前去巨阳西部救援,请将军放心对付面前之敌,不必担心攻城的魏军。”

    “善,请使者为本将多谢章子将军以及田达将军。”公孙喜闻言一喜,道谢之后立即大声吼道:“传令,大军改道,追杀楚军。”

    “诺。”

    不久,等齐魏联军调整好方向,开始追杀楚军时,楚军已经逃到六里之外。

    而后,公孙喜追杀了二十里后,见迟迟没有追到楚军,不由抬起头来,远远的向前方望去,之见烟尘阵阵。

    见此,公孙喜脸色铁青地问道:“楚国败军现在距离我们多远?”

    “回将军,刚刚探子来报,我们距离楚军还有十里。”

    “十里?”公孙喜脸色为之一变:“为何我们追杀了二十里后,非但没有拉近距离,反而距离楚军越来越远了?”

    副将一听,看了看阵型已乱的齐魏联军,无奈的应道:“回将军,据探子来报,前来袭营的楚军,全都身穿布衣没有着甲,而且逃亡之际全都扔了盾牌,甚至还有些人丢了武器,所以,楚军轻便,逃亡的速度极快。”

    “”

    公孙喜沉默了一阵,算了算楚军所在的方位,已经超出魏军探子监视的范围。而且他也算不准黄地的楚军是否偷偷来到前方埋伏。

    想着,公孙喜只能无奈的下令:“传令,停止追击,收兵回营。”

第一千零八章 卒飘如风 中

    巨阳城北,齐军。

    “将军,探子来报,昭雎见公孙将军援军杀到,已经不战而退,目前公孙将军正在率军追杀昭雎。”

    “将军,探子来报,在巨阳城西夹击魏军的楚人,见田达将军率军来援,已经主动退兵。是时魏军大乱,未能及时拖住楚军,以致项君所部逃脱,而杀到城外的弋阳君也在城中守军的援助下,从容返回城中。”

    “将军,探子来报,楚人行军速度极快,公孙将军追之不及,让楚人跑了。”

    “将军,探子来报,昭雎所部十万大军,全部甩开追兵,逃到巨阳西方五十里之外。我军不敢追击,已经开始放回巨阳。”

    匡章一听斥候传来的消息,便已经知道问题的所在,同样也知道齐魏联军为什么没追上楚军,想着,不禁长长一叹:“楚人全部逃脱,看来是本将多年没与楚人会战,都快忘了楚军的特点了。”

    他先后侍奉齐威王齐宣王以及现在的齐王地三代齐王,跟楚军打了数十年的交道,对楚人也知之甚深。

    楚国从东到西延绵两千里,从北向南,同样也延绵两千里,如此大的地盘,也就导致了楚国的风俗有极大的差异,甚至连南北两方的楚军也有极大的不同。

    就他所了解的情况,楚国北方的军队,因常年与中原各国交战,所以楚国北方的军队与各国基本没有多大的差异。全都配置了战甲战车盾牌,教之以战阵,可谓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而楚国南方靠近江水的地方则不然,因为南方气候炎热,而且当地多丛林,那里的楚人多与越人交战,导致南方的楚军大都不穿盔甲,只是穿着单衣,手持利剑,依靠小规模的阵型,便可纵横山林。

    也正是因为南方楚军的这些特点,导致南方楚军的行动异常迅捷,同一支楚军往往刚刚从前面发动突击,但打退楚军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背后发动突袭。这样的速度,即便比起半天能跑一百里的魏武卒也差不了多少。

    魏武卒号称天下强军,而楚军虽没有这样的美称,但也获得了卒飘如风的名号。

    如此这般,这样楚军虽然正面决战差强人意,但做为偏师骚扰,却是效果卓然。往往同样数量的两支军队,楚军总会给人数量远超自己的错觉,非常难缠。

    显然,现在昭雎率领的军队,不是郢都的精锐,就是江水附近行动极快的楚军。

    昭雎率领一支这样的楚军,总是在他们攻打巨阳的进行骚扰,而且每次都是骚扰之后就立即逃亡。如此,虽然未必能对他们三国联军造成大的损失,但是,这种一触即走的骚扰,却也能会对他们的攻城行动造成极大的困扰。

    想到这,匡章隐隐有种头疼的感觉。

    “除非能找到机会一举消灭掉或者重创昭雎所部,否则,接下来这一战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国那边了。”

    另一边。

    楚军各军一路向西撤退,知道退到距离巨阳城七十里处时,才开始聚集军队。

    直到日落之后,四路楚军才再次聚集到一块。

    夜间。

    昭雎召集诸将后,问道:“今日一战,战损如何?”

    胡君一听,立即带着丝丝喜色应道:“回令尹,此战我部杀入魏营,捣毁魏营五分之一左右的大营,但因战事持续的时间不长,我部才没有进一步的战果。不过,也正是因为战事持续时间不长,我部损失极轻,战死者不过数十人。”

    另一路的主将菱君一听,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知道你部今日一举杀入魏营,但你也不用时时将攻劳挂在嘴上吧。令尹只是问战损,可没有询问战果。

    另一边,昭雎一听胡君之言,脸色微微一笑。

    虽然这一次的突袭只为打断三国的攻城节奏,为巨阳城中的守军树立信心,更是为了吸引联军的仇恨,而不是为了杀敌。但既然胡君说了自己的功劳,他也不介意夸奖胡君两句。

    “善,此战胡君身先士卒,率先取得战果,当为此战首功。”昭雎表彰了一句,然后再次当着众人的面许诺道:“稍后本将必定将此事禀报大王,请大王正式恢复胡君你的封号,还望胡君接下来再接再厉,再立功勋。”

    胡君一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中不禁狂喜,立即拱手行礼:“谢令尹,在下一定不负大王令尹所托。”

    “善。”昭雎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菱君。

    菱君见昭雎看过来,心中不由一黯,然后应道:“令尹,此战因魏军抵抗激烈,是以我部战损百余人。”

    说完,菱君立即拱手请罪到:“末将无能,未能对魏营造成大的损伤,还请令尹降罪。”

    昭雎心中清楚,菱君所部之所以战果小而战损大,那是因为菱君未能如胡君一般一举杀破魏军防线,杀入魏营之中,而是在魏军营垒处与魏军厮杀。

    如此,如同他自己一般,遭到魏军的激烈抵抗,必然损伤较大。

    想着,昭雎笑了笑道:“菱君何必请罪,正面攻打魏营战损微乎其微,却打击了魏军的嚣张气焰,这便是功劳。菱君下次再接再厉便可。”

    “诺。”

    接着,昭雎将目光投向项君慎,同样也得到了其部楚军伤亡也微乎其微后,笑了笑,开口问道:“诸位,此战我们已经成功扰乱了三国的攻城步骤,打击三国的嚣张气焰。而且,战后我们在三国探子的眼鼻子低下,一路狂奔四十余里。

    现在三国联军一定以为接下来我们还会在巨阳西部逗留,一定会将主要的防守方向放在西部。

    故而本将有意明日突袭巨阳东部的宋军,不知诸位还能一战否。”

    众将闻言,虽然觉得连夜奔袭百里,从巨阳西部七十里处杀到巨阳东部,然后对宋军发动突袭有些迟疑,但既然令尹昭雎都开口了,那么

    众将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战。”

    昭雎闻言,笑了笑道:“好,传令,大军即刻启程,连夜赶往淮水北岸。”

    一个时辰后。

    当昭雎率军来到淮水北岸时,早有一支百余人的楚军在岸边等候。

    接着,一个将领打扮的青年,提着一支火把来到昭雎左近:

    “令尹,在下黄君之子歇,奉家父之命,已经备下十万大军所用的船只,只等令尹调用。”

    “好,有劳君子了。”昭雎闻言大喜,而后见大量的船只出现在淮水之上,当即大声下令道:“传令,大军登船”

第一千零九章 卒飘如风 下

    次日。

    受创极少的三国联军再次围攻巨阳,只是激战不久后,三国联军便发现今天巨阳城的反击力度明显比之前几日要强烈许多。

    大战一个多时辰后,宋军主将苏贺见前方的宋军迟迟未能在城墙上站稳脚跟,不由感叹道:“昨日一战,虽然魏军损失没多少,但是昭雎出现在战场,并且还小胜魏军一阵,却极大的提升了巨阳守军的士气啊。”

    说着,苏贺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方向,有些庆幸道:“幸好咱们宋国负责的是东面城墙,幸好巨阳东部不远处就是颖水,更好的是,颍东之地已经全是我宋国地盘,昭雎就是想要突袭我宋军,他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施展。”

    宋军副将闻言,立即笑道:“还是将军有先见之明,在三国分配任务的时候,独具慧眼的选择了巨阳东部。若是如同魏国一般,巨阳西部是楚国的黄国,黄国距离巨阳两百里的地方,到处都是楚国的地盘,而且还有为数众多的城镇散布其中。

    结果,只要昭雎随便往黄地一撤,脱离魏军的探子,然后借着各地城镇的掩护,封锁各地道路,那魏将公孙喜就不知道昭雎究竟躲在了哪里,更不知道昭雎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向他发起突袭。”

    “是啊。”苏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巨阳西部的环境,对他们三国来说,也太复杂险恶了一些。

    可是,巨阳黄国这两个地方,未来将直接威胁魏国新占领的颖南之地,所以,最危险的地方,还得收益最高的魏国去顶。

    想着,苏贺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然后感叹道:“若是接下的战事,昭雎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与魏军作战,那等此战结束,公孙喜犀鼠的名号是摘不掉了。”

    “犀鼠哈哈哈”周围的宋将一听,全都大笑不止。

    苏贺笑毕,制止众人对公孙喜的讥笑,然后吩咐道:“传令下去,楚人抵抗激烈,让前线的将士们放缓对巨阳的攻势,反正就算攻下巨阳黄国两地,对我宋国而言也占不到便宜。”

    “诺。”

    不久,就在苏贺观战之际,突然,身后传来阵阵战鼓声。

    “怎么回事?”苏贺大惊的向后方看去,然后仔细一听战鼓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宋军大营的所在地。

    大营被攻击了!

    被楚人攻击了。

    想着,苏贺突然脸色大变,惊恐道:“不好,昭雎正在攻打我们大营。”

    “这怎么可能,昨天楚军不是往巨阳西方去了吗?现在昭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巨阳东方,而且还在攻打我们大营。”

    “淮水,一定是淮水。”苏贺脸色惨白的道:“从黄国坐船到巨阳,顺流而下,区区百余里,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事情。”

    “淮水”周围的宋将一听,顿时为之失声。

    此时,苏贺见身边的将领全都沉默不语,立即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他人的想法,当即下令道:“快,快去北面求援,让齐宋联军速速前去救援我军大营。”

    苏贺话音一落,一个斥候快步跑来:“报将军,楚相昭雎突然出现在我们东南方七里处,此刻正向我们杀来。”

    “七里?”苏贺脸色一变,大怒道:“可恶,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敌军都杀到眼鼻子低下了,外面的探子却一无所知。”

    说着,苏贺立即看向身边负责打探军情的将领,恶狠狠地道:“来人,将此人拿下,听候发落。”

    那人一被擒住,立马大呼道:“将军冤呐”

    “冤?”苏贺一挥手,让士卒将人带下去后,这才愤怒道:“冤,本将才是真的冤呢。若是此战我军失利,必然是因为斥候懈怠,如此,本将岂非要被大王冤杀!”

    说着,苏贺又下令道:“传令,让前线的大军立即后撤,摆出防御阵型,提防城中楚军出击。

    传令,让后阵立即变阵,摆出防御阵型,准备拖住楚军。

    传令,立即去北面求援,让援军不必去我军大营救援,速来巨阳东面,就说本将拖住昭雎了。”

    “诺。”

    另一边。

    昭雎率领六万楚军快速杀向巨阳东面,待杀到宋军不远处,却发现宋军后军才刚刚将阵型调整完,甚至才勉强摆出个防御阵型,且防御阵型并不稳固,还有些许混乱。

    见此,昭雎又抬头向宋军中军望去,却见宋军中军的旗帜还在移动。

    见此,昭雎大喜道:“宋军果然无备,我军已经杀到宋军近前,而宋军主力却还没有调整完毕,此战我军必胜。

    传令,全军冲锋,一举击溃面前宋军。”

    此时,宋军中军中,苏贺还在调整中军的阵型,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大军冲锋的战鼓声,心中一慌,连忙抬头一看,却见楚军已经杀到宋军不远处,已经开始冲锋了。

    “好快,楚人怎会来的如此之快?我大军还未调整好阵型,楚军就杀到面前了!?”

    这话音还未落下,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鼓声,而且伴随着鼓声,还有阵阵喊杀声。

    苏贺回头一看巨阳城中的楚军出城了。

    “该死,楚军果然出城了。”

    说着,苏贺见刚刚还在攻城的宋军此时还未做好防守准备,心中一跳,登时急道:“传令给后军,让他们顶住,死也要顶住,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另一边,昭雎指挥楚军冲向慌乱的宋军,一接战,便占据上风。

    激战未久,左侧的菱君率先从宋军的薄弱处撕开一道口子,而后迅速撕破宋军的第一道防线。

    接着,昭雎率领中军趁宋军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后的慌乱,迅速发起冲击,一连突破宋军两道防线。

    一炷香后,就在宋军前军防线岌岌可危之时,宋军中突然传出一阵欢呼声。

    昭雎一听前方声音有异,急忙抬头一看,却见宋军中军中出现了楚军的旗帜。看情形,好像是巨阳守军突破宋军后阵防线,杀到中军了。

    见此,昭雎心中狂喜,急道:“传令,全军急攻,城阳守军已经杀入宋军中军,大胜在即,立即击溃面前之敌。”

    随着楚军加强了攻击力度,宋军前军所有防线很快便被全部击破,接着前方的楚军趁势杀向宋中军。

    本来阵型还没有摆好的宋中军,在巨阳守军的突袭下,已经慌乱不已,现在前军一破,中军便遭到两面夹击。

    此时,宋军中有的人想上前拦截昭雎所部,有的人想向后阻击巨阳楚军,有的人想要逃跑,有的人慌忙不知所措。

    一时间,整个宋中军顿时乱成一团,而后大部分的将士失去了指挥。

    与此同时,密切关注宋中军的昭雎,一见宋中军大乱,立即喜道:“传令,全军压上,击溃宋军。”

    楚军全军发起冲锋后,宋军顿时感到极大的压力,然后不久,被两面夹击,被两倍敌人围攻的宋军再也顶不住了,不多时,便陷入全军溃败中。

    宋军一退,昭雎立即下令道:“传令,大军驱赶宋军,将宋军往北方驱赶。传令,给巨阳的守军发信号,让他们听从本将的调遣,全力驱赶宋军北上。”

    “诺。”

第一千零一十章 一触即溃

    巨阳北面,齐将田达最先得到楚军突袭宋军大营的消息,一得到消息,田达立即让两万宋军做先锋,五万齐军做主力,而后率七万大军杀向巨阳东部的宋营。

    接着,联军出发后不久,田达又得到昭雎率楚军主力突袭巨阳城外宋军,而攻打宋营的楚军只是偏师的消息。

    见此,田达变立即改道,从向东南方向前行转为向西南方向。

    不久,田达率联军经过急行军后,终于抵达战场五里外。

    此时,田达见战场大战还在继续,心中徒然一松。

    昭雎尚未离去,依然还留在战场,这是机会,这是一个一举击溃楚军的机会。

    “传令,加快速度,围击昭雎,击杀楚相。”

    “传令,立即传讯给章子将军,就说我部已经找到昭雎,并会拖住他,请将军速带大军前来围杀昭雎。”

    “诺。”

    与此同时。

    宋将苏贺已经看到远处出现的联军身影,又看了看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宋军,立即在军中大喊:“援军已到,援军已到,稳住,稳住阵型”

    只是被优势楚军一南一西夹击的宋军,已经乱成一团失去指挥的宋军,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呼喊声。

    尤其是南面与楚军交战的宋军,已经在楚军的驱赶夹击下,已经晕头转向,根本就不知道北面已经有援军杀来。此刻他们只知道,楚军的攻势极为强大,身边全是楚国将士,只要他们后退的慢一点,就会遭到楚人的杀戮。

    此种情景下,他们只能不断的后退,才能在战场上苟全性命。

    但此时,在楚军的合围驱赶下,承受不住压力的南边的宋军,很快就出现了第一股扭头向北方逃亡的军队。

    有人带头后,很快就出现了第二股、第三股。

    此时,一直在驱赶宋人的楚军,一见宋军出现成建制的军队逃亡,当即在将领的带头下,不失时机地大喊道:“宋军败了”

    楚人一喊,南面还在各自为战、且战且退的宋人一听,有的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向后逃亡,有的抬头一看,见果然有大量的宋人正在向北逃亡,心中一紧,然后同样也扭头就跑。还在勉力坚持的宋人一见自己身边的宋军越来越少,而楚人越来越多,最后,也只能随大流,跟着向北方跑。

    与楚人接战的宋人一逃,其他还处在混乱中宋人,听着耳中“宋人败了”的呼喊声,看着大量的宋人正在向北逃亡

    于是轰然之间,数万宋人便近十万楚军的驱赶下,全面溃逃。

    此时,楚军阵中,昭雎见宋人全军溃逃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北面还未抵达战场的齐宋联军,立即吩咐道:“传令,驱赶宋人冲击齐宋联军,我大军在后掩杀。”

    “诺。”

    另一边,田达正率军疾行,在距离战场不到三里时,突然见前方的宋军出现大面积的溃败,然后大量的宋军将士如潮水一般向他们涌来。

    见此,田达脸色巨变。

    “宋军溃败,这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宋军就溃败了?”

    “昨日我率军从巨阳东北杀到巨阳西南,同样也是遭到夹击的魏军却只是落入下风,而没有出现溃败。而现在”

    “唉宋将无能!”

    田达叹恨了一声,急忙下令道:“传令,立即派人让宋国溃军绕开,从两侧退走。”

    说着,田达看了看不远处的宋人,以及跟在宋人之后的楚军,皱了皱眉,又下令道:“传令,告诉前军,原地列阵,摆出防御阵型,固守待援。”

    说完,田达又不放心的嘱托道:“告诉前军宋将,就说章子将军已经在来援的路上,让他一定要坚持住,若是溃军冲阵,格杀勿论。”

    “诺。”

    只是,此时宋国溃军在楚人的驱赶下,不断前行,根本就没有理会前来引导的联军将士,只是径直地往前逃亡。

    接着,匆匆布下防御阵型的宋将,见自己的阵型还没有完善,而溃军已经冲到自己阵前。那宋将迟疑了一下,看着溃军前列的主将苏贺的将旗,终究还是没有下达杀戮己方溃军的命令。

    然后,两万宋军被数万溃军一冲,一瞬间过后,两万宋军便在将领的指挥下全面败退,然后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不远处的齐军中,一直都在紧张关注前军战事的田达,本以为宋军能坚持一二的田达,却见前军两万宋军在溃军的冲击下,几乎是一触即溃,然后两万宋国前军连带数万宋国溃军,如同洪流一般向自己冲过来。

    见此,田达脸色一白,然后见自己所部的齐军还没有布好阵型,而宋国溃军此刻距离齐军太近,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

    见此,田达差点气得吐血,破口大骂道:“宋人无能,竟然还连累我军,传令,退,撤退。”

    只是五万大军的调动并不容易,尤其是齐军刚刚还在列阵御敌,现在又要撤退

    结果,距离战场最近的齐军还没有开始后退,但宋国溃军已经匆匆而至。

    然后溃军对着齐军一冲,五万齐军瞬间大乱,接着有序的撤退便在宋国溃军的冲击下,很快就演变成全面溃败。

    另一边。

    正在追杀溃军的楚军中,昭雎也在密切关注齐宋联军的动静。

    “将军,齐宋联军遭到宋国溃军冲击,一触击溃,全军溃败,现在敌军正向北逃窜。”

    “好。”昭雎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现在匡章所部情况如何,还有,在巨阳西北的齐魏联军有何消息。”

    “回将军,匡章所部现在已经停止攻城,而巨阳守将阴君已经率三万楚军出城与匡章对持。至于齐魏联军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来。”

    昭雎一听距离东部最近的匡章已经被阴君牵制住了,当即大喜道:“好,将探子散布在周围二十里以内,还有,密切注意齐魏联军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诺。”

    “传我将令,全军继续追杀齐宋联军,全力绞杀,尽可能的重创敌军。”

    “诺。”

    随着军令下达,楚军各部得知齐宋联军的援军暂时来不了,顿时放下所有的顾虑,开始全力追杀溃军。

    随着两边的一追一逃,随着齐宋联军毫无战心的一心逃亡,随着楚军的奋力追杀,逃在最后的宋军的伤亡开始大增。

    “将军,齐魏联军已经出现了,距离我们还有十五里。”

    昭雎一听齐魏联军出现,并没有意外之色,应道:“探。”

    “诺。”

    “传令,继续掩杀。”

    “诺。”

    “将军,齐魏联军距离我们还有十里。”

    “再探。”

    “齐魏联军联军距离我们还有五里。”

    昭雎一听齐魏联军距离战场已经极近了,面色一正,不敢贪心,当即下令道:“传令,鸣金收兵,撤,全军撤向淮水。”

    “诺。”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时机已至

    郢都。

    “大王,巨阳那边的消息,令尹在齐魏宋三国攻打巨阳之后,先后两次突袭三国联军,并于第二次大破齐宋联军,杀敌万余,三国为之胆寒,已经暂停了对巨阳的围攻。而令尹那边也已经率军前往寿县休整。”

    熊槐一从司马翦听到巨阳的好消息,不禁开怀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令尹,在战争一开始就取得了如此胜绩,赏,该赏。”

    司马翦一听楚王大喜,立即奉上昭雎的上表:“大王,令尹还说,此战大胜三国,沉重的打击了三国的嚣张气焰,主将功劳不小,其中胡君身先士卒,当为首功,令尹请大王下诏嘉奖。”

    熊槐看完昭雎的上表后,当即应道:“好,寡人准了令尹所请,立即下诏恢复胡君的封号,至于其他诸将,也将功勋先行记上,待功勋足够,或者战后再行嘉奖。”

    “大王英明。”

    熊槐笑了笑,然后问道:“贤卿,其他防线那边现在可有消息传来。”

    司马翦闻言立即应道:“回大王,战争爆发未久,各地虽还未取得巨阳那边的辉煌战果,但也有好消息传来。

    丹淅那边,秦相甘茂攻势甚急,但将军庄沉着应对,牢牢的控制住丹淅防线,已将秦军拦在丹淅以西。

    而黄地叶郡方城那边,敌军以牵制为主,并未强行攻城。”

    熊槐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好,能防住五国,这就是好消息,待拖到来年,寡人必给五国一个惊喜。”

    五国伐楚的战事,在天下的瞩目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丹淅叶郡黄国三处迟迟没有战果的情况下,天下人则将目光集中在巨阳战场。

    整个巨阳已经成为楚相昭雎的舞台,依靠着楚国的主场,依靠着对地形的了解,依靠着淮水的便利以及随处可得的补给,昭雎将楚军行动快捷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彻底让天下人再次了解了楚**队为什么叫卒飘如风。

    而做为此战的另外三个主角,匡章与公孙喜以及苏贺三人,则全都急白了头发。

    他们杀到淮北的联军才四十万出头,而楚国留在淮北的楚军则高达三十万,按理来说,三十万楚军在占据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在楚国其他地方也遭到围攻的情况下,楚国应该会集结主力与三国联军决一死战,接着在打退三国后,便可立即兴师救援其他地方,免得将战事拖延下去。

    须知,大战一起,日废千金,兵战贵速不贵久。

    而五国所出的兵力,仅仅只是五国的一部分,而楚国面对五国围攻已经拼尽全力,接近举国动员了。

    再加上之前楚国已经两次遭到各国的围攻,每次都是全力以赴,之前两战楚国已经伤到元气了。

    所以,按照匡章乃至齐国的估计,昭雎或者楚国,应该会急于求战才是,甚至匡章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江东楚军出动的准备。

    但,结果楚国并没有调用江东楚军的意思,甚至楚国还摆出了一副打持久战的意思,似乎还有借五国遥远的粮道,要将五国拖垮的意思。

    为此,昭雎还在淮北对三国联军进行没完没了的骚扰。

    虽然三国联军除了第二次被骚扰时吃了一个大亏,但接下来,三国联军对楚国的速度做好准备之后,就没有吃过大亏。

    可是昭雎没完没了的骚扰,再加上魏韩宋三国新占的楚地时不时的传来叛乱的消息,这不仅让三国攻打巨阳的希望落空,同时也让匡章三人隐隐有种不支的感觉。

    一晃,五国已经攻打楚国三月。

    淅水西岸。

    秦军结束了一天的进攻后,甘茂一回到秦营,副将公孙立即向前禀报道:“丞相,齐国那边还有大王那边都有来信。”

    “信在哪里。”甘茂张口一问,然后从公孙手中接过信函,展开一看,不禁摇头一笑。

    公孙见状,立即好奇的问道:“丞相,大王还有齐国那边所说何事?”

    甘茂笑道:“十几天前,昭雎从黄地调走八万大军,秘密经淮水抵达巨阳西部。然后昭雎亲率五万大军强行突袭魏国攻城大军,以身为饵对齐魏联军设局。结果公孙喜一时不察,被昭雎算计了,然后二十五万楚军与近三十余万三国联军在巨阳西部大战一场,从日中大战到天黑,才各自收兵退走。

    那一战,好像三国又吃了一个不小的亏,魏军损失不轻。

    所以三国派出使者前去咸阳,请求大王尽快动手。

    而大王得到三国的请求后,以为时机已到,可以正式对楚国动手了。故而大王让我们加强对丹淅防线的攻势,给楚国施加压力。

    至于齐国那边,也是此事,希望本相加强攻势呢。”

    公孙哈哈一笑:“好,太好了,五国伐楚,三国接连失利损兵折将,接下来,只要我秦国大破楚国,必能极大的提升我秦国在天下的地位。”

    “甚至”公孙期待的道:“若是齐国在巨阳损失太大,那未来,天下的霸主必将落在我秦国头上。”

    甘茂闻言,笑着摇头道:“不要太乐观,匡章纵横沙场数十年,鲜有败绩,即便现在三国在巨阳连连失利,但是齐军却并没有多大的损失,我秦国想要夺取霸主地位,还得过齐国那一关。”

    “丞相言之有理。”公孙奉承了一句之后,然后问道:“丞相,那我们接下来”

    甘茂闻言立即应道:“当然是加强攻势了,既然大王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们自然就要配合了。”

    说着,甘茂立即下令道:“传令,让大军准备好,明日加强对楚军的攻势。”

    “诺。”

    郢都。

    “大王,将军庄来报,数日前秦相甘茂突然加强了攻势,丹淅防线压力大增。”

    熊槐闻言,立即问道:“丹淅防线情况如何,是否需要增援?”

    “庄将军并未请求增援,而是上书提醒,当心方城叶郡那边可能会有异常。”

    熊槐点了点头:“好,庄将军倒是有心了,贤卿立即传讯给司马景缺以及叶郡守昭滑,让他们加强戒备。”

    “唯。”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久后,正如同楚人预料中的一样,驻扎在叶城外的韩军,在韩将韩忧的率领下,正式对叶城展开了攻击。

    不过叶城之内本有两万楚军,再加上城中数万百姓的支持,以及坚固的城墙,韩忧的攻击并没有用。

    郢都。

    司马翦拿着叶郡的战报禀报道:“大王,叶郡那边传来的消息,韩国已经正式攻打叶城了。不过,叶郡那边早有准备,并没有给韩忧任何机会。”

    “开始了吗?”熊槐点了点头,然后沉吟起来。

    现在楚国的几处战场,其中淮北战场三国已经打成了一个大烂战,士气已经很低落了。即便齐魏宋三国在向淮北增兵,也难以改变战局,甚至连淮北的联军士气都无法提振。

    至于淮水那边,以齐国已经出兵二十万在淮北,再加上还要在北面防备燕国,以齐国之力,以淮水之险,淮阴寿县都没有问题。

    所以,现在秦韩联军异动,熊槐并不担心联军在声东击西,也不担心淮北或者淮水一线会出现大的问题。

    若是各国有异,那么问题一定就会出现西部。

    而且,关键的问题是,现在秦魏韩三国都还有余力。

    秦国关中的百姓最起码在三十万户以上,也就是说在关中每户征兵一人,就可以获得三十万大军,而现在秦国在丹淅的兵力只有二十万,这一点兵力远远没有到秦国的极限,而仅仅只是正常的出兵。

    至于韩国,虽然楚国君臣都以为韩国这几年实力有损,但是以韩国的实力,咬紧牙根,动员二十万大军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现在韩国却仅仅只是出兵五万。

    还有魏国那边,现在魏国虽然已经出兵十五万了,但这还不是魏国的极限。

    想着,熊槐看向司马翦问道:“贤卿,你以为接下来五国的目标将会在哪?”

    司马翦对于楚王的询问早有准备,立即应道:“方城。”

    “方城?”熊槐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不是叶郡?”

    司马翦闻言,知道楚王心中还拿不定主意,当即解释道:“大王,原因有二,其一是叶郡距离秦国太远,其二是叶郡之后还有坚固的方城,方城之固不在鲁阳之下,走鲁阳一线只需攻破一道关邑,而走叶郡一线则需要接连攻破两座坚城。

    就凭这两个原因,臣以为若是接下来五国出现的增兵是秦韩两国,那秦韩两国必然会强攻鲁阳。”

    熊槐闻言并没有点头,而是迟疑的道:“若是只有秦韩两国出兵,那么两国出兵鲁阳并没有大的问题。可是,如果魏国也出兵呢?

    寡人不担心齐宋两国会增兵叶郡,但却担心魏国。

    须知,魏国虽然现在已经衰弱,但是魏国近年来也修养多年,实力强劲,几乎不再秦国之下。以魏国之力,全力而战调用三十万乃至四十万兵力都不成问题,就算劳师远征不能全力出动,但出动三十万兵力对魏国而言只是小问题。

    现在魏国攻打我楚国的军队不过才十五万,所以,以魏国之力,完全还可以出动十五万大军。”

    “如果加上魏国”司马翦当胸有成竹的道:“若是魏国举国而来如果魏国大军增援淮北,那么以令尹之力,未来或许不会这么轻松,但也足以守住淮北。如果魏国大军杀向叶郡,那么我楚国就需要向叶郡增兵。”

    熊槐一听,面色沉重的问道:“增兵?寡人哪来的军队?”

    “有,还有两处兵力可以调动。”司马翦立即拱手道:“若是魏军杀向叶郡,以方城叶郡之力,必定难以抵挡秦魏韩三国的围攻。

    而汉北一失,我楚国不仅会失去重镇宛城,而且还会导致郢都不稳,所以,臣以为汉北不容有失。

    同时,现在淮北那边,令尹已经打出了我楚军的威风,已经为淮北楚军树立了信心,并且仅凭淮北士气低弱的三国大军,已经无法攻下巨阳。

    是以,臣以为此时此刻,我们已经可以从黄国调兵了,毕竟用十万楚军镇守黄国,这军队的数量也太多了一些。而黄国距离叶郡不远,我们完全可以从黄国调出五万大军前往叶郡布防。”

    熊槐闻言心中一动,看着司马翦的目光也越加满意了。

    不久前,熊槐本意为司马翦只能勉强胜任左司马的位置,但现在看来,司马翦做为左司马甚至做为司马而言是合格的。

    五国伐楚之前,司马翦在朝议中力主在黄国布下重兵,以控制淮水上游。

    熊槐本以为司马翦这么做,是因为收了黄君等两淮封君的重礼,所在才力主留十万大军镇守黄国,一则镇守黄国,二则从令尹昭雎手中分兵。

    若不是巨阳不比陈城,放不下三十万大军,若不是司马翦没有反对自己升昭雎为淮北总指挥,将巨阳黄国两地的兵力全都交给了昭雎,当时熊槐就想直接呼他一脸。

    现在看来,司马翦在黄国留下十万大军还是有用意的。

    在黄国留下十万大军,一则可以安抚两淮的封君,二则也可以以防不测,就如现在这般,若是叶郡有事,不愿的黄国楚军完全可以迅速北上叶郡,然后补上楚国防御网上薄弱的一环。

    如此一来,楚国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五国想要快速攻克楚军防线,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一来,楚国与五国的战争就演变成持久战了。

    虽然熊槐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这种那人力物力财力与五国血拼,并且还看到希望的策略,不是熊槐想要的。

    对比一下的昭雎的计策,熊槐更倾向于昭雎。

    只是,昭雎的计划现在整个楚国加熊槐自己也只有四个人知道,而司马翦并不在这四人之中。

    想着,熊槐摇了摇头道:“不可,黄国那边事关我楚国在淮北的大局,哪里的楚军万万不可调动。”

    司马翦闻言顿时僵住。

    刚刚他看楚王的眼神,分明对他的策略很满意,怎么突然之间楚王就拒绝了他的建议呢。

    而且,现在楚王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变化,好像依然很满意的意思。

    楚王对自己的建议很满意,但是楚王却拒绝了自己的建议,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楚王究竟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一时间,司马翦心中顿时惶恐起来,因为他突然间觉得,眼前楚王的心思实在太难猜。

    顿了顿,司马翦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道:“若是大王不愿从黄国调兵,那臣以为我们还可以从江东调兵。江东”

    熊槐一听从江东调兵,顿时摇了摇头,司马翦的想法虽好,但无论是黄国的楚军,还是江东的楚军,不久后都是令尹昭雎要用的,这两地的兵力,可不能调到叶郡去。

    想着,熊槐不等司马翦说完,直接打断道:“江东新附,事关楚国大局,那里的楚军万万不可轻动。”

    司马翦一听,全身瞬间僵硬,顿了顿,才慌乱的看着楚王道:“可是大王,现在我楚国除了黄国江东两地还有余力,其他地方的楚军都只是勉强够用而已。若是不从黄国江东调兵,我楚国已无兵可用了。”

    熊槐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为难的地方。

    现在楚国能调的兵,都已经征用了。

    就算再次从江南征兵,以江南的实力,剩下区区一万出头的楚军,面对秦魏韩三国数十万大军,,那也是杯水车薪。

    想着,熊槐期待的看着司马翦道:“贤卿,你的能耐寡人还是知道的,除去黄国江东,卿一定还有办法调出一些军队的,寡人相信你,你能行的。”

    “我”司马翦闻言看了一眼楚王,然后深深的低下头,他好像辜负了楚王的信任。

    熊槐见状,笑了笑道:“贤卿,现在还不急,眼下秦魏韩三国的大军都还没出现,咱们还有时间想,贤卿就算现在暂时想不出好办法来,那也不急,寡人可以给贤卿更多的时间,让贤卿仔细想想。”

    司马翦:“”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主动散布

    “大王,探子来报,秦韩两国再次征兵了。探子来报,秦国正在函谷关聚集兵力,韩国那边同样也在阳翟聚兵,看目前的架势,秦韩两国十有**会向方城一线进攻。”

    就在叶郡的韩忧率领韩军攻打叶城未久,就在楚国君臣的关注中,知北涯的探子传来了秦韩两国的消息。

    熊槐听到陈轸的禀报,迅速让人展开地图,看了看函谷关与阳翟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看阳翟南面不远的鲁阳,立即问道:

    “陈卿,司马景缺可曾知道这个消息。”

    “已经知道了,秦韩两国一有动静,知北涯的探子就立即通知司马了,而且现在司马已经到了鲁阳布防,以待秦韩联军。”

    “好。”熊槐点了点头,吩咐道:“贤卿继续打探秦韩两国的消息,寡人要知道两国出动的兵力究竟有多少?还有两国是否已经拼尽全力了。”

    “唯。”

    “此外,齐魏两国那边也不能放松,以防两国趁我不备。”

    “唯。”

    一个月后。

    楚宫议事大殿中,司马翦指着韩国的阳翟道:“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日前韩国在阳翟聚集了十万大军,阳翟的韩军在韩将暴鸢的率领下,没有走汝水南下叶郡,而是直奔我位于阳翟西南方向的重镇鲁阳。”

    说着,司马翦又指向函谷关道:“同时,秦国那边在函谷关也聚集了十五大军,在秦将司马错的率领下,也直奔我重镇鲁阳。”

    司马翦话音一落,熊槐立即问道:“司马准备的如何了?”

    “请大王放心。”司马翦拱手应道:“早在秦韩联军出动之前,司马就已经在鲁阳做好了准备,目前鲁阳关有五万楚军镇守,再加上我楚国在方城山经营了数百年的长城,地势险要,关邑坚固。秦韩联军虽人多势众,但是短时间内依然无法攻克鲁阳。

    不仅是鲁阳,方城山上的百里长城,也都有我楚军防守,以确保不会被秦韩联军偷袭得手。”

    “好。”熊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另外三国来,问道:“贤卿,现在齐魏宋三国可有动静。”

    司马翦摇了摇头,应着:“齐国清河那边,声子所部的十万齐鲁联军依然没有动静,至于齐国北部防备燕国的守军,这距离太远,非臣所能知道。所以,这方面的情报还得问刺史令。”

    陈轸闻言,见楚王看过来,立即拱手道:“大王,臣所部的探子一直都在关注齐国各地,目前齐国那边并没有动静。不仅是齐国,还有魏国那边也没有动静,似乎这一次魏国并不会与秦韩两国协同作战。

    至于宋国,宋国国小,宋王与太子贞就差撕破脸面了,宋王还需防备太子贞铤而走险,所以宋国出兵八万,这已经是宋国的极限了。”

    “齐魏两国没有动静!”熊槐皱了皱眉。

    秦韩两国剑指鲁阳,楚国自然可以在鲁阳应对,而齐魏两国依然留有余力,目标不明,这有些耐人寻味了。

    毕竟,同样都是凶恶之狗,不叫的才更危险。同样是剑客,比起已经出剑的人,那个还未出剑的人才更加危险。

    尤其是魏国,齐国还需留下兵力防备燕国,而魏国则不然,现在魏国周围除了他的盟友,剩下的一个是还在暗暗舔伤口的赵国,魏国此时可没有威胁,他完全可以将所有的兵力全都调到南方来攻打楚国。

    想着,熊槐又纷纷道:“陈卿,密切关注魏国,在鸿沟以及河水布下探子,日夜监视,寡人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魏国偷袭一把。”

    “唯。”

    此时,熊槐面色颇为沉重的道:“诸卿,如今为了应对五国,寡人已经倾尽全力了,若是魏国不出兵则罢了,一旦魏国出兵,而我国兵力被各国牵制,如此,寡人将如何应对魏国来犯之敌。”

    群臣见楚王面色沉重,内心跟着也沉重起来。

    不仅是魏国那边还未出现的大军,而且还包括即将抵达鲁阳的秦韩联军,司马景缺虽坐拥险关,但他手中的兵力毕竟才五万。一旦秦韩联军攻城甚急,鲁阳压力太大,士卒损失太大,将士士气低弱。

    如此,鲁阳那边也会出现问题。

    再加上魏国的可能之敌,楚国的未来十分堪忧。

    此时,司马翦沉默了一下,见群臣全都没有回话,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道:“大王,一旦魏军来袭,则叶郡肯定顶不住,如此,臣以为我们有必要从黄国调兵。”

    熊槐闻言,立即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妥,若是从黄国调兵,一旦淮北失守,齐魏宋三国联军趁势杀向叶郡,那么就算将黄国所有的楚军全都调到叶郡,那叶郡也收不住,所以,从黄国调兵的事情,不妥。”

    司马翦见楚王第二次坚决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心中十分疑惑,而在疑惑解开之前,此刻他连江东的楚军也不再提,而是直接请罪道:“大王,臣无能。”

    熊槐闻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其他大臣问道:“诸卿何以教寡人?”

    “臣等无能,请大王降罪。”群臣全都下拜请罪。

    见此,熊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抚道:“诸卿不必如此,寡人知道诸卿这几个月来为了应对五国来犯,已经竭尽智力了。

    不过,魏国的事情,乃是关乎我楚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可不提早想出应对之策。既然诸卿暂时没有好的计策,那么诸卿回去后,还请细细思量。”

    说着,熊槐不等群臣回复,然后向左司马司马翦道:“贤卿,常言道有备则无患,寡人不能等魏国聚兵之后才开始应对。是故,贤卿稍后立即从江南调兵,将江南剩下的兵力全都调到宛城,以备不测。”

    “诺。”

    其后,熊槐让群臣退下后,又将陈轸单独找来。

    陈轸回到大殿,见楚王只召见了自己,疑惑的问道:“不知大王找臣来有何吩咐?”

    熊槐笑道:“也没有他事,只是希望贤卿稍后将寡人向群臣的问策,以及我楚国已经筋疲力尽的消息散布到郢都以及楚国其他地方去,寡人想要整个楚国都知道,现在寡人正在为此事烦恼,而且不仅是寡人,连朝中诸公也在为此事烦恼。”

    陈轸一怔,迟疑的看了一眼楚王,他不知楚王主动暴露这等隐秘之事是为了什么,但既然楚王开口,他只好应道:“是,大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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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介绍:
熊槐刚刚穿越成为楚怀王,就碰到秦国的张仪前来送礼:商於之地六百里。熊槐表示要改写历史,不再做愚蠢的楚怀王,绝不绝齐连秦。结果第二天,和满朝文武商量之后,经过数轮唇枪舌剑,楚国上下达成一致意见。熊槐意气风发对张仪道:“寡人决定和齐国绝交。”大楚怀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楚怀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楚怀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