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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里渔舟     问道峨眉txt下载     问道峨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五十、法事

    黄山虎亡故,黄家人做了充足准备。

    陆玄赶到黄家的时候,已经是布好了灵堂。

    陆玄也见到了收拾遗容的黄山虎,已经看不出多少当年的模样,陆玄心中也是不由一叹。

    叹的不是黄山虎之死,生老病死,天地自然,他玄光成就,自然不会太过挂碍。

    哀伤有些,是感念故人逝去,自由心发。

    更多的却是感叹时光如流水,几十年倏忽过,多少恩怨情仇,尽皆随着死亡,烟消云散。

    黄家在浔阳也算大户,来客络绎不绝。

    见了陆玄这做法事的道人,倒是有些好奇,毕竟不是周遭有名气的出家人。不过黄家丧事,也不好多问题外话。

    一连几日,陆玄都在黄家渡过,超度黄山虎亡灵。

    说来他也不曾得见黄山虎有什么魂灵留存,想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他这一辈子,已经是教人艳羡了,儿孙绕膝,家业稳固,也不像陆玄,知晓世间有仙,求仙一辈子。

    黄山虎过得已经是大多数人期望之中的一生,又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曲终人散,法事结束,黄山虎也自被安葬。

    陆玄也算尽心尽力,一切安排妥当,这才离开了黄家。

    黄山虎一死,陆玄日后也很难和黄家的人再有什么牵扯了,或许周云他们少不了还会和黄家打交道,不过那也是后辈的事情了。

    他与黄山虎之间,缘分已了。

    ……

    如此,便是两年的时间过去。

    陆玄在江头村待得安稳,他玄光入门,每日只需按部就班修行,陪伴亲人,过得也算舒心。

    周遭发生了什么神鬼之事,他听了之后,也会去帮忙,一来二去,倒是在这九江之地又有了一些名气。

    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当年是个什么存在,现在知道他名号的,都只知晓他是一个有本事的道门高人,就连府尊听了他的名号,也曾请他去参加过宴会,只是被陆玄拒绝了。

    经过这事儿之后,他的名气更大了。

    这一日,有外地的人听了陆玄的名号,来到了江头村,特意拜见陆玄,村民问起,犹犹豫豫,也没能说清楚来意,只说见了陆玄才能一一告知。

    陆玄于是见了他。

    这人是个中年男子,面色枯黄,眼圈很重,看上去很疲惫的模样。

    就陆玄所见,这人精气损耗不少,应该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身上还带着一些古怪的气息,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怪异之事,这样的人这两年陆玄也见过一些,都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奇异之事,四处拜访高人求助,听了他的名号之后,过来尝试的。

    所以也见怪不怪。

    陆玄没有急着询问事情,而是运使法力,让这人安定了心神,才问道:“我看你并非九江之人,你是从何处来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慢慢说来。”

    那人道:“见过老道长,我是进贤县之人,行陈名儒,字文礼,最近家里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已经因此死了不少了人了,听闻道长的名号,这才上门求助,还请道长救上一救。”

    虽然被陆玄以真气安抚,这人显然还是有些不定,想来事情不小。

    不过他见了陆玄定神的手段,也是知道陆玄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倒是相信不少。

    陆玄道:”你不必着急,事情既已发生,着急也是无用,将事情说清楚,我好有所准备,这样才能解决事情。如果能够帮到,我也不会不搭手相助。”

    听了这话,陈儒这才慢慢安定下来,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陈家本是进贤县富户,也是书香门第……”

    陈儒缓缓道来,陆玄也将事情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楚。

    这事儿还得从陈儒的父亲亡故说起。

    却说陈儒的父亲病卒,在进贤县中,老人不是寿终正寝,需要请高人做法事,不是一般的超度法事,其中还有不少的讲究。

    必须是有一定本事的高人才能够做这样的法事。

    正好进贤县附近,有一个异人,名头很大,也有真本事,于是陈儒兄弟几人就去请了那异人来。

    虽然那异人因为名头大,收取的酬金很多,但陈家兄弟为了父亲能够安然入藏,还是去请了过来。

    本来这也不会有什么波折,陈儒与几个兄弟打听了平日那异人做法事的价钱,带足了银钱上门去请人来。

    谁知道那异人嫌陈家的人给的酬金少了,不愿上门。

    陈儒与兄弟问了那异人需要多少银钱,才愿意替父亲做法事,那异人却说要百两黄金。

    陈家虽然是富裕家庭,书香门第,但办个法事却要百两黄金,显然是不成的,如此法事,只怕更会让死去的父亲不得安宁。

    恼怒之下,就离开了那异人的居所。

    谁知道那异人却说,陈家人不找他,日后定会不得安宁。

    陈儒与兄弟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去邻县请了一位道士,做了一场普通的法事,眼看就要下葬的时候,却有变故发生。

    那异人听说陈家人请了邻县的道士来做法事,下葬的头天找上门来,在陈家的门庭之外放了狠话,说陈家今夜必然会生祸事,之后就走了。

    陈儒兄弟虽然有些不快,不过下葬在即,也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就在当天晚上,请来的那邻县道士居然暴毙在了灵堂之中。

    陈儒和几个兄弟知道是那异人做法,可惜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如何。

    只是丧事还要办下去,对那死去的道士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又想法子请来了法师相助,依旧如同上次一般,无故暴毙。

    这一回再也没有人敢帮陈家做法事了。

    但陈家兄弟也不好就这么将陈老太公草草下葬,无奈之下,只能四处找寻高人相助。

    他们不是没想过和那异人妥协,只是陈老太公生前脾性倔强,如是知道后人因为他的丧事屈服与一个异人,定然是不得瞑目的。

    陈儒几个兄弟四下寻找,也没人相助,听闻陆玄名号,这才找到了江头村来。

    “说来也是奇怪,家父虽然停尸日久,却也不见腐败,想来也是那异人施了什么手段,还请老道长相助,让我老父有个瞑目之日。”

    陈儒对着陆玄一拜。

    陆玄一听陈儒这一番话,就知道是修士祸乱,也不犹豫,只道:“我随你走上一遭,具体如何,还要看过才知。”

一百五十一、进贤县

    进贤县。

    陆玄随陈儒到得进贤,紧赶慢赶,却也费了不少时间。

    陈儒将陆玄请到家中,只因着急父亲丧事,没能好生招待,兄弟几人连连致歉。

    几个亲友见陆玄这老道,有几分期待,希望他真有本事,能将这事儿解决。

    虽说陆玄卖相不比那进贤县异人来的玄奇,但能有如此名头,想来也不至差了去。

    陆玄也不在意这些,他来只是为了帮忙解决事情,其余也没多余心思理会。

    于是便先去看了那陈老太公尸首。

    陈老太公尸首,确如陈儒所说,不见半分腐化,不过陆玄细看一二,便笑道:“老太公这尸首并无异变,且太公见背之日,乃吉日良辰,百无禁忌。此地又非阴浊之地,谈不上尸首生变。”

    “依贫道观来,当是那异人害死的两名道士,魂灵在此盘桓两日,带了几分阴气,如今这天气也是阴凉,所以老太公尸首才如此完好。尸首不损,还能说是一件好事,你兄弟不需担心。”

    听得陆玄这话,陈氏兄弟心中渐松。

    旁的倒也无妨,自家老父不曾因此事受到损害便是最好。

    如是因自家与那异人结仇缘故,导致老父死了还不得安宁,日后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了。

    不过话说回来,停尸数日,不得入土,已是他们的不孝。

    如此想着,又见忧愁。

    陆玄又道:“此番我来你这府上,那异人当还不知。我对那异人了解不多,具体有何等手段,也是不知,不拘他是不是我对手,如是未能捉拿下来,跑脱了去,日后再回来害人,却是不好。所以我不能露面,你兄弟几人再去请了他来,不拘他说出如何条件,你等也可容易,待我将此人解决之后再谈其他。”

    不是陆玄自信能够对付那异人,但那人与陈家如此计较,心胸狭隘如此,为了一点银白之物,便害人如斯,想来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这般心性,如是还能成就玄光,只怕陆玄都要开了眼界。

    而他之所以不想提前露面,一个是防备那异人如是看出不对跑脱,另外一个,也是防备他是否有张锁儿,或是普华那等奇妙异术,以至自家着了道去,却是不美。

    才有此言。

    听得陆玄这话,虽不知陆玄是否能够解决那异人,但至少陆玄语气安然,也让人容易信任,于是便按着陆玄的仿佛去那异人家中。

    那异人乃是一名老叟,面目古拙,有些怪异,这等模样,也难怪容易让人觉得有大本事。

    毕竟异于常人。

    得见陈氏兄弟上得门来,果然讥讽道:“几个小子仗着家里有几分余财,书香门第,便不将我放在眼里,怎么现在又求到我的头上了?现下知道我的厉害了?以你家老人归天时辰算计,今夜子午相交之时,必有尸变,届时坏了尸首还是好的,弄得你家家破人亡,你等怕是才能知晓我好心好意。”

    “不过你等醒悟还算及时,不过这回要是教我出手,一百两黄金可是不成了,须得五百两!”

    陈儒兄弟几人心中有几分怒气,这老叟言语实在难听得紧。

    若非有陆玄提点,他他们兄弟只怕已经甩袖离开了。

    “五百两黄金事成之后便奉上,高人既有如此本事,想来也不会担心我等兄弟赖账。”

    陈儒也是机敏,干脆顺着老叟的话说了下去。

    那老叟闻言,面色一僵,他却又不好说自家本事不济,须得先拿了黄金。

    “好!你们若是敢赖账!自会教你门知道什么是家宅不宁!”

    老叟冷声一句,随后又道:“你家老人今夜尸变,我还需做些准备,否则不好处理,你等先去,入夜之前,我自会过府。”

    言罢,关了自家院门,将陈儒几兄弟赶了出去。

    陈氏兄弟见此,只得回转。

    回到家中,见了陆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陆玄道:“这老儿能在西江这道事昌鼎之地混迹如此之久,想来也不是愚笨之人,你兄弟几人倏忽变了态度,他必然生疑,要探访一番,才会上门,所以拖延时间,你等不必理会,贫道自有安排。”

    陈氏兄弟这才知晓那老叟狡诈。

    不由后怕,招惹了这等心胸狭隘,行事狡诈之人,可真是倒了大霉。

    错非此人贪图财货,只怕不等请来陆玄,自己一家便已经被害去性命了。

    不敢多话,只听陆玄吩咐,小心退去了。

    陆玄处身灵堂之中,他虽不好露面,惊了那老叟,却要看看那老叟手段,好做应对。

    好在他如今已是玄光之境,又自寻得本心,玄光灵动,不漏半分,即便同境之人,他若无意放开灵机,旁人也难辨明他修士身份。

    因此也不虞那老叟发现了去。

    小心藏于灵堂之中,不等多时,果见灵堂阴风一起。

    只是待陆玄辨明了情况,心下不由失笑。

    他已经能够断定这老叟必然不是什么厉害修士了,竟是如此大胆,这白日里也敢以自家魂身探路。

    修道之人,多是性命交修,却有那未得正经传承的左道之辈,修魂身,炼阴神。

    此辈不练肉身,不得长久,终有身死之日,死后或有机会化作鬼物,却也难得正果。

    只说陆玄所得《百毒经》中,便有修阴神之法,此后祭炼毒虫,以阴神寄托毒虫,另类长生的,所以陆玄也算知晓几分。

    这老叟想来便是炼了阴神之法,所以仗着魂身前来探路。

    虽不知仗了什么手段,不惧太阳之力,想也没有多少传承。须知修行中人,炼法得成,自有阴神成就,但也无人阴神出窍,只因易受外魔侵扰,除非证就元神,才无有这许多妨碍。

    此外阴神极易受损,一个不好便坏了一身功果,这老叟如此行事,着实是不知者不惧。

    陆玄之所以失笑,除了因为这老叟胆大之外,也是觉得事情解决比他想象的也要简单的多。

    这老叟魂身在此,只需将这魂身斩了,其人自消,麻烦自除。

    只是就在陆玄要祭出龟蛇剑,将这老叟打杀的时候,那老叟魂身之上,忽的浮出一道黑色的灵符。

    灵符一出,老叟魂身似乎一惊,急急而走!

一百五十二、灵符(四更求订阅!)

    老叟这一退,陆玄便觉察几分不对,明白想是那看不出来路的灵符发觉了自身存在,当下不做犹豫,掠出灵堂,只寻了陈儒兄弟,问明老叟居所。

    此后没有解释,只往那老叟所在之地而去。

    闯入院中,好在捉得了那老叟。

    只观这老叟一身,不见什么修为,只炼了几分阴神之法,颇为粗陋,竟连个元胎都不是。

    不过陆玄也不在意这老叟修为,见他求饶,也不理会,只问他道:“你那灵符,何处来的,取来与我一观。”

    老叟本受那灵符提点,这才察觉了陆玄所在,见陆玄赶来如此之快,自知是惹到了真正有本事的道人身上,心有几分惧怕。

    但听得陆玄这话,却有些犹豫起来。

    “你无故以异术害人性命,不说个来历,与我也无关系,只是休要怪我剑下不留人。”

    陆玄也不是看上了这老叟的法物,只是那灵符不寻常,不知这老叟身后还有什么人。这老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为了一点钱财,便害人性命,能将灵符交予这老叟的人物,也不只是何等心思。

    说不好便是邪道中人,未免这周遭百姓还受祸害,陆玄自然要问清楚其人来历。

    “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老叟见得陆玄龟蛇剑飞出,眼目大瞪,才知陆玄居然是剑仙人物,当下不敢丝毫隐瞒,只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灵符,交给了陆玄。

    陆玄低头看去,见那灵符之上不见云纹雕篆,只刻着几个骰子,甚是古怪。

    上头气息也不寻常,仔细说来,倒有些像是五通神那等香火之力。

    神道法器?

    世间有神灵,一如玉真那等五通神法练就的邪神,也是不少的,此外天地山泽,水脉江河之中,也有神灵。

    有天生神圣,与修者无异,天资美玉,或是托生山中生灵,或是转劫人世,将自家诞生之地作为道场。

    玄门之中,便有几位天生神圣转劫之后练就的宇内真仙。

    此类神灵,天生地养,受天眷顾,本性也善,自在逍遥。

    紫府洲中,所谓龙君,也是如此而来,自那灵湖大江孕育,天生龙躯,十分不凡。

    再有便是人道之神,又曰正祠,譬如城隍等辈,佛道之中供奉的先圣,不算在神灵之中,这些多是前古真仙,留下些许传说,又因流传经典,所以受人供奉,并非神道中人。

    再有便是那山泽湖泊之中的生灵,因受人供奉,开了灵智,本也算是野神,但时日长久,得了正统,就成了真神,也算一脉。

    神灵也杂也乱,不过除了天生神圣,多数神灵之属,比之修士却有不如。

    加之这等神灵受限不少,实在难成体系,修行众人也并不是多么在意。

    说来陆玄在哀牢山修行之时,提及自家出身,师姐秦韵倒是与他说过,天下大湖大江之中,多有天生龙神,天下五大龙君,西江之地便有一位,不在别处,就在那鄱阳湖中。

    这五大龙君,不比玄门高人差上半分,如是见了,不可失礼,不过陆玄回到浔阳这两年,也不曾见过就是了。

    话说回来,从这老叟身上得来的这黑色灵符,上头有些香火之气,难说便是出自神灵之手。

    人道神灵,因香火缘故,都要庇护一地之生灵,如是行恶,祸乱比之寻常左道修士造成的危害还要更大。

    陆玄之前之所以想到鄱阳龙君,是因为这西江神灵,多多少少都与那位龙君有几分关系。

    毕竟神道牵扯,这龙君也算是西江之地最厉害的神灵,说到西江神灵,哪个会不想到这一位。

    因此难免皱眉。

    如是这灵符牵扯,与这位龙君有关,就有些麻烦了。

    当然这也是他的猜测而已,具体如何,还需问过这老叟才是。

    “这灵符乃是小老儿意外得来,小老儿昔年本是……”

    听这老叟详细说来,陆玄才知道他得来这灵符的经过。

    这老叟原是吴城人,姓吴名发。早年是一个烂赌鬼,因为一次意外,见到了一位故人。

    那故人原先也是与他一般的赌鬼,说来他还好些,因一直未曾成婚,父母也早被他气死,所以孤身一人,即便穷困潦倒,也没什么背负。

    那人却因赌钱,妻离子散,妻子都被他赌输了去。

    吴发与那人也有许多年未见了,只听说此人输了精光之后,便离开了吴城。

    岂料那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吴城,竟然发迹了,成了个富家员外,有了自己的田产大院,还取了几房妻妾,连当年被典卖出去的妻子都被他赎了回来。

    得见这等情况,吴发吃惊不已。

    那人脾性吴发清楚的很,除非是撞上了大运,否则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哪里能想到居然衣锦还乡了。

    吴发脸皮也厚,直接上门去拉关系,那人见他这早年以及烂赌的狗友,倒还记得,请他吃了一顿酒,宴席之上,那人吃醉了些,才与他说了自家发迹的来由。

    原来那人妻子都输了之后,自觉无颜苟活,便投河自尽了,只是不仅没死,反而遇到了神仙之事。

    他如今一身富贵,俱是因那神仙而来。

    吴发听了这话,心痒难耐,自然半百套话,最后还真被他套出了一些东西。

    那人道:“那神仙救了我性命,知我是个好博戏的,便邀我掷骰子,我这一身家财,都是从那神仙身上赢来的。说来我还有些后悔,早知神仙如此信义,我该求些仙缘才是……”

    吴发套出了话,半信半疑,但他破落,也不怕什么。

    随后便按着那人所说的话,来到了彭水周边。

    果然遇得了神仙,他与那神仙掷骰子对赌,赢了几把,想到那人的所说的话,求了仙缘,那神仙便赐下了这灵符与他,才有了今日。

    听得吴发这一番话,陆玄也是有些惊讶,不想此人还有这等遭遇。

    不过也不奇怪他有异术在身,为何还如此看重钱财了,原来早年是个赌鬼,想是穷怕了,才会如此贪婪。

    至于那所谓的神仙……

    (第五章还刚开始写,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来,我还没吃饭,出不来就明天了……)

一百五十三、神仙事

    这所谓神仙,不知是个什么来历,像是神灵,但也不能肯定。

    而如此行事,也难说好坏,不过看上去并不是玄门高人。

    拿了灵符,问清楚那神仙方式,陆玄便离开了进贤县,吴发被他废去了法力,扭送了官府。

    邪术害人,也有律条惩治,吴发逃不过一死。

    只是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知晓世间有神仙存在,人死后可化魂灵,害怕陆玄让自己身死魂灭,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只能认了。

    不过他也多想,就陆玄所知,这世上可没什么地府存在,自然也不存在投胎的说法,世间万物,生于天地,死后归于天地,自化真灵一点。

    此后天地循环,又化世间万物。

    除非修行之辈,大法护持,自行投胎。或是所修年头长久,来世再踏修行,才有望觉醒前世宿慧。

    也即是所谓的转劫。

    否则也就是天地一新生灵罢了。

    不过人若死后,化作阴魂,也还有修行机会,譬如香火神灵,祖宗供奉等等……当然,吴发这没个亲族的烂赌鬼,显然是没这个机会了。

    ……

    陆玄回到了浔阳,并未急着回江头村,而是买了写吃用的东西,来到了浔阳河神庙,找到了当年那位张庙祝。

    “陆道长?”

    张庙祝对陆玄颇有些映像,倒不是当年的事情如何记得深刻,只是这两年来,陆玄在九江之地颇有些名气,他自然也听过。

    “老哥哥身子可还康健?”

    陆玄打量庙祝,三年过去,模样又老了些。

    “托道长的福,这两年过得还算不差。”

    老庙祝将陆玄请入庙中,这话也不是虚言,他这两年的吃用,几乎都是陆玄和陆成给的银子支撑下来的,加上不时还是有些许人来这庙中借住、上香,日子还算不错。

    “如此便好。”

    陆玄笑笑,不觉已经走到了神殿,看着那神像右手本该捏着木簪的地方,心中略生几分感慨。想起碧云簪来。

    此物给他带来不少帮助,不过如今已经丢失在峨眉落云峡。

    陆玄不多看,给那神像上了一炷香,拜过之后,才道:“不瞒老哥哥,此番也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可能需要老哥哥相助一二。”

    老庙祝闻言一怔,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能帮什么忙?

    若说上回陆玄来陆玄求取飞云子留书,他还能理解,但这回听陆玄的意思,又不是找什么古籍。

    想了想,老庙祝道:“我听闻道长这两年造福浔阳两岸,是心中也是敬服的,如是有什么能帮到的地方,道长直言便是。”

    陆玄闻言一笑,道:“也不白让老哥哥帮忙,这点银子……”

    陆玄知道老庙祝的脾性,当下掏出了银子。

    但这一回,老庙祝却推辞道:“这钱老头子却不能收,我不知道长要我帮些什么忙,但道长这两年相助周遭百姓不少,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但也是浔阳老人了,怎可再收受银钱。”

    陆玄见此一怔,心中略有感慨,也不强求,只道:“我此来,是想问问老哥哥,对那彭水供奉的水神,是否有所了解?因前番去进贤县处理一件怪事,有所牵扯,所以想有些了解,不知这彭水有过几位河神,都是什么来历?”

    老庙祝闻言,笑道:“要说别的事情,我也不知能不能帮忙,但只问这个的话,我确实有所了解。”

    “道长还请入院中坐下,我慢慢与你说来。”

    ……

    “要说这彭水供奉的河神,说远的要到古时候了,古时候的彭水河神,只是古人臆想,也没个形象,所以也说不上具体的来历。”

    “后来王朝更迭,就开始有了变化……”

    老庙祝见识也是不少,打这西江之地还是一小国统治的时候便说起,一直说到了前朝。

    “说来这前朝彭水神的来历,也是有些趣味。之前说过,还在前朝之前,彭水神虽然有几次更迭,不过变化多是水中生灵,而这上一任供奉的彭水河神,就是是一头鼋。”

    “根据传说,这鼋神脾性暴躁,不时便要掀起洪水,周遭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就在这个时候,那进贤县中,有一个烂赌鬼,有些任侠意气,听了这等事情,就去彭水叫骂,最后竟然叫出了那河神。河神本要杀了他,不过他却说河神仗着自己的神通,就算杀了他也不算什么本事,让河神与他赌上一把,如果他输了,河神杀了他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他赢了,就要河神让出自己的神位,让他来做这河神……”

    ……

    陆玄自听了这故事,就觉得和吴发的事情有牵扯。

    所以直到离开了河神庙,还在想着方才老庙祝所言。

    根据老庙祝的话,那河神不知为何,竟然同意了烂赌鬼的请求,与他赌了三把,最后那赌鬼赢了,也就成了彭水的水神。

    后来彭水风调雨顺,也得了周遭百姓的认可。

    也因为这传说奇异,便是到了现在,那前朝水神还颇有一些香火。

    “尤其一些听过这传说的赌徒,更是喜欢去供奉这位彭水河神,说来也颇有一些意思。”

    老庙祝当时说起这话,还摇了摇头。

    陆玄也觉得有些意思。

    如果没有意外,赐给吴发灵符的那位,应该就是这位彭水神了。

    老庙祝以为是传说,所以只当说故事给陆玄听,不过陆玄却知道这世间真正存在神灵。虽然不知道那彭水神坐上神位的经历与传说是否一般无二,但其中应该有那么一些牵扯。

    说起来,这河神要真是这么一个来历,也能说是侠义之辈,只是好赌了些。

    当然也因河神好赌,吴发这赌鬼能够从河神手中得来灵符,就不难理解了。

    心中有了一些想法,陆玄略作回忆,倒也没听说彭水周遭发生过什么神灵作恶的事情,略微放心下来。

    虽然吴发的事情,影响不是很好,但只能说这彭水河神性情古怪,太过好赌。至于这河神好恶,陆玄没亲见过,总也不好找上门去质询。

    摇了摇头,陆玄还是离开了镇上,回到了江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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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契机

    只说陆玄回返江头村,吴发之事,暂时放在了脑后。

    吴发得来灵符,与那河神牵扯也不多,不过就是因赌局而来罢了。

    还不知那河神与多少人如此赌过,又送出多少机缘。

    陆玄也不觉得因为这灵符,那河神还能寻上门来。

    因此并无多少记挂。

    ……

    回到江头村的时候,正遇上周云等人出船回来。

    只是就在陆玄打招呼的时候,从吴发手中得来的那道灵符,忽然有了几分动静。

    陆玄心中略惊,不知因为什么缘故。

    正要弄明白,周云一行人中,有几个老鳖村的村民,忽然通体涨红,痛叫一声,身子抽搐,扑倒在了地上。

    陆玄虽然还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二者之间显然有些联系,当下不做犹豫,将那灵符收入了玄虚剑匣之中,果然这灵符一收入剑匣,老鳖村几个村民就恢复了正常。

    见得这等情况,陆玄心知这里头牵扯的事情只怕不小。

    周云几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将老鳖村的几个村民扶起。

    就要问陆玄如何处理,陆玄开口道:“此事有些不寻常,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陆玄吩咐,自然没人不听,当下先将人送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里休息没多久,老鳖村的几人就恢复了过来。

    陆玄问起他们感受,他们也有些不解,只回道:“就是突然之间,有些燥热,随后心口刺痛,仿佛要炸裂一般,有些耐受不住。”

    老鳖村的血脉存在问题,这一点陆玄是知道的,或者说只要对老鳖村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陆玄没有想到的是,老鳖村的血脉,居然还能与从吴发手中得来的灵符产生一些联系。

    或者说还能和那位好赌的河神产生联系。

    其中牵扯陆玄不知,但说不好这是解决老鳖村问题的一个线索。

    老鳖村的人虽然因为这血脉问题,十分擅水,但对于生活在俗世之中的他们来说,坏处远远要大过好处。

    别的暂且不说,若非陆玄相助,老鳖村的人或许都已经死绝了。

    而且现在生活虽然好了些,但传宗接代也还是大问题。

    村子如今就剩下几十口人,但因为这血脉缘故,各个模样都异于常人,基本上很难从别村娶回婆娘,至于嫁出去,更不必说了……

    陆玄这两年也不是没想过帮着老鳖村解决问题,但涉及血脉根源,出生就定下了。几乎可以说老鳖村的人与寻常人类有着一些本质上的不同,陆玄即便有一些修为,也没有那等造化神通能够解决这样的问题。

    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想如今却因为吴发之事有了一丝契机。

    想着这些,陆玄道:“我得去老鳖村一趟,如果运气好些,这一次或许能找出老鳖村这怪病的源头。”

    留下这么个消息,陆玄就赶去了老鳖村。

    周云等人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都相信陆玄的本事,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替老鳖村的人感到高兴。

    老鳖村那几个村民更不必说了,激动非常。

    他们原先是不知道陆玄神仙本事的,但是这两年来,陆玄出手解决过不少怪异事情,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即便不知修行存在,对陆玄也有一些盲目的自信。

    心中多少有了期待。

    如果能够解决自家村子的问题,他们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他们几代人都在念想的东西。

    陆玄没有多做解释,他们也不敢多问,只在江头村等着陆玄的消息。

    ……

    却说陆玄来到老鳖村,村民们并不知他的来意,但陆玄帮助他们这么多,他们早就把陆玄当成了比长辈还亲近的人看待,不管陆玄做什么,都不会去打搅。

    陆玄也没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灵符对老鳖村的村民影响不小,略作尝试之后,陆玄也发现只要他将灵符取出来,与老鳖村村民一旦相隔三五丈之内,老鳖村的村民哪怕不会如同之前几人一般直接倒地,也必然会感觉到有些难受。

    所以他也没拿着灵符在村子里乱逛,而是叫村民们在家中待好,自己则是手持黑色灵符,在村子周遭走动起来。

    这一番搜寻,果然就有收获。

    搜寻下来,那一枚灵符,在村子周遭的范围内,不时会闪烁灵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更加让陆玄确定了那河神和老鳖村的一些联系。

    只是不知道老鳖村的血脉问题,是否就是因为那河神的缘故。

    如果真是这般,说不得他还要亲去彭水,找那河神见上一面了。

    当然此时也不着急,总得再多一些线索再说,除非是半点问题都找不出,否则贸然上门去,也难将事情说个明白。

    但一番搜寻下来,灵符闪烁倒是闪烁,却没有发生更多的变化。

    陆玄也没在老鳖村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心下一时有些无奈。

    本以为能够通过这灵符,找出老鳖村问题的根源所在,现在看来,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陆玄也不见怪,他修成归来,没少就老鳖村的问题进行研究,村子自然也里里外外的探寻过几次,要是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总该也有几分发现才是。

    如今这灵符没有找到一定的线索,也能够理解。

    只是这种情况下,事情显然要变得麻烦许多。

    陆玄只能去找那彭水水神见上一面了。

    吴发和老庙祝的一些说法,那河神显然脾性有一些古怪,算不得什么正经神灵。

    当然,真假尚且不知,这推断是确定灵符出自那彭水河神之手的情况下得出的。

    如果老庙祝所说的彭水河神,并非是赐予吴发灵符的人,事情还要更为麻烦。

    但好不容易有了线索,陆玄也不好就这么放弃。

    江头村那边的几个老鳖村村民,还不知心中有着何等期望,如果陆玄又不管了,深受打击不好说,总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想到这些,陆玄又四下转了一圈,最终没有在老鳖村多待,直接回到了江头村。

    已经决定要去彭水走上一遭了。

    (有)

一百五十五、彭水

    进贤县。

    彭水最近,便是进贤。

    吴发得遇神之地,也离进贤县不远,陆玄自然先是赶到了进贤县。

    此外也想就老庙祝所说的话,做一些探访。

    那传说之中,彭水神便是进贤县走出去的,想来这县城当中,应有不少传闻。

    陆玄也没费功夫自己亲自去打听,陈儒一家在进贤县也算是大族了,门路不少,要是收集消息,也比陆玄自己去打听来的快。

    前番陆玄帮他们解决吴发,也不曾收取什么报酬,还帮助他家老太公做了寻了葬处。

    陈家虽是书香门第,经过这一番后,对鬼神之事也颇为敬畏,对于陆玄这恩人,更是亲近的很。

    听说陆玄要打听消息,陈儒更是放下手里的事情,亲自帮陆玄收集起了消息。

    以陈家的势力,没两日的功夫,就收集到了不少关于那彭水神的事迹。

    根据陈儒收集来的消息,与老庙祝所言几乎没有太多的差别。

    只不过就更为具体一些罢了,就比如那彭水神的出身来历,进贤县也有记载。

    那河神姓罗名贤,前朝人物,父亲早亡,母亲一人将他带大。早年做过游侠儿,外出游历,养成了好赌的习惯,回到家中后,将家业输了大半。

    此人也不是常人,常人若是亏输如此,必然红眼,但他不同。见一身家业只够母亲养老,便不再入赌坊,虽然这好赌的习惯改不掉,也不与人赌钱。

    改成了平日一有机会,便要与人赌上一二,走路要与人赌步数,买卖就与人赌斤两,也不论银钱,输了就让出一些好处,或是给人帮忙,做些活计。

    因这习惯,他名头愈来愈大。

    众人都知他是好赌之辈,但他行事如此,也是奇事,加上他性情豪爽,喜欢扶危救困,却没因这习惯有什么坏名声,可说十分难得。

    后来之事,与老庙祝所说差不了多少。

    此人见鼋神作怪,大胆前去赌斗,被他胜了,于是做了这彭水水神。

    “传说之事,真假难辨,这世上有道长这等高人,想来神仙妖魔是有的,不过依我看来,这与神灵赌斗之事,应该做不得真。”

    “或许是那罗贤有几分本事,斩了河中妖孽,所以得了名头罢了。”

    “再者,许多传说之中,那罗贤去见了河神之后,就没有回返,他家中尚有老母需要将养,如是真胜了恶神,做了这彭水水神,如何不赡养老母?孝道还在敬神先,按着传闻,那罗贤也是任侠之辈,孝义之人,如何不懂这道理?”

    “或许此人也没能得了好结果……”

    陈儒是个有功名在身的,往日敬鬼神而远之,也不会就鬼神之事说这么多话,此番能有这一番见解,多还是因为吴发之事,对此有了一些好奇。

    加上陆玄恩情,也帮着分析罢了。

    陈儒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罗贤此人,有名有姓,在进贤县中也有古籍记载,生平是比较清楚的。

    至少总比那些传说要来得真实一些,如果按照罗贤生平、脾性来对照,传说终究还是有许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话说回来,这灵符是否是出自那彭水神之手,还有待两说。

    如今陆玄也是对这彭水神多做些了解,好做应对罢了,此神来历真假如何,暂且也不是那么重要。

    说来陆玄也问过那吴发,与他灵符的神仙,与那彭水水神神像到底是否相似,不过吴发却回答,他不曾见过那神仙真正面貌。

    也是这个原因,陆玄不好确定,否则要是吴发见过那神仙模样,也好做分辨一些。

    “不知能否帮我安排一艘船?”

    陆玄问道。

    陈儒虽然不知陆玄此番来意,但多少能猜到陆玄要做的事情,应该和那彭水神有关,当下忙回道:“这是小事,我陈家自有商船,很是方便。”

    陆玄得了这回应,也不在陈家多待,来到了县城一处湖旁。

    此湖名曰郡山湖,通往鄱阳,也通彭水。

    陈儒已经在这湖畔码头安排了船只,只是陆玄倒得郡山湖旁,倒是见得一番热闹。

    于是问了陈府下人。

    下人道:“这些人都是左近的游侠儿、赌客,我进贤县有不少供奉彭水神的,因那彭水神来历缘故,颇得这些游侠儿信重,因此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次,这些游侠儿得了空闲,便广邀好友,去彭水祭祀河神,讨个彩头。”

    “据说还有人回来便在赌坊发财的,因此也愈发多的人信这彭水神,一来二去,往日也就能见着不少类似的赌客游侠,租船去往彭水,说来还养活了不少船家。”

    陆玄听得这话,念头一动,忽然有了几分想法,于是对着那陈府下人道:“这船我便不用了,你回家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虽这些游侠儿同往,他自然能够明白什么意思。”

    那陈府下人闻言一怔,不过没等想好如何回答,陆玄已经朝着那一众聚会在游船之上的赌客游侠走去。

    陆玄身份特殊,陈儒兄弟几个都是十分敬重,这下人自然也不敢拦阻,只得急忙忙回转陈府,通禀消息去了。

    却说陆玄,朝着那游船而去,没两步路,便走到了近处。

    船上十余众,俱是游侠儿打扮,也有邋遢的赌客,小的有老的有,不过互相之间,都是称兄道弟,也是一副奇景。

    这一些同去祭祀彭水神的赌客游侠,没有什么规矩,同去便是朋友。

    只是需要交上一份钱财,以作船资。

    那船资也包含了来回吃用,酒水,也是多年生意做下来,这些船家琢磨出来的挣钱手段,倒是颇得这些不着家的赌客游侠喜欢,毕竟方便了他们。

    众人见得陆玄这老道,也是好奇看了几眼,似他这等出家人,还是少见。

    有人问道:“老道长也是随我等去拜那彭水神尊么?”

    陆玄笑道:“听说这神尊灵验,且去攒攒运气,回来再耍上几手,挣点吃用。”

    他江湖浪荡半生,多数场面都经历过,如今也不自持修者身份。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哈哈一笑。

    场中多是好赌之辈,听得这话,自然觉得陆玄是一路人,哪里管他是不是什么出家人。

    (有,先吃饭,吃完饭继续撸)

一百五十六、樗蒲

    樗蒲(chupu),时朝颇为风靡的一种博戏。

    大约的玩法,便是掷骰子,按着掷出来的点数操作棋子在图纸上前行,先到终点者胜。

    游船一开,这船上的赌客游侠儿,便聚集一起,耍其了博戏。

    他们这等闲汉一般的人物,平日除了好勇斗狠,便是博戏了,自然都对此道精熟,玩法千般。

    只是这游船之上,也不甚方便,只拿出了几种玩法。

    赌大小、樗蒲、比大小……等等。

    陆玄融于其中,不好特立独行,便与其中一名游侠儿玩起了樗蒲。

    这游戏他早年浪迹江湖,也曾玩过,却吃用的时候,还以此赚过一些银钱,加上这游戏不难,难点只在对骰子点数的控制,不说现在,早年他也是一身厉害武功,操控骰子点数见之再容易不过,所以也颇为精熟。

    当然,他来这游船之上,目的不是为了赌钱,自然也不多么上心。

    与那游侠儿玩这樗蒲,保持胜败平衡,也没人看出什么不对。

    玩了好几把,那游侠儿感叹道:“本以为我的樗蒲之术已经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不想老道长也是精于此道之人。果然人外有人。”

    陆玄略有些讶然,听这游侠儿言语,往日樗蒲,想是没少胜,于是便问了几句。

    似这等游侠儿,最怕自家名头不够响亮,陆玄问起,自然言无不尽。

    陆玄才知他身份。

    此人原是叫王友直,宜黄人,少年时便随父亲四处游荡,算是个小游侠儿,待得年纪大些,便自己闯荡,也有了一些本事。

    后来认得了一些狐朋狗友,会了一手樗蒲之术,沉迷其中,每日必然要与人玩上几把。

    只是赌之一字,最是害人,王友直输了好些银钱,才明白过来‘见好就收’的道理。

    此后将一身樗蒲之术炼得出神入化,在赌桌之上赢下了百万家产,巨额财富。

    这一回随同众人一起去那彭水,不是为了求什么运气,而是准备拜过神尊之后,便洗手隐退,不再入赌桌了的。

    他还与陆玄说起自家心中想法,是要闯荡江湖,结交天下好友,扶危救困,扫尽不平之事。

    听得这话,陆玄心中点头,这人倒也是个清醒的,知晓收手。

    还有这任侠之心,也算难得。

    与这船上其余的赌客游侠,算不得同一类人。

    这船上众人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想着拜了彭水神尊之后,求个富贵的呢,却不明白这赌桌之上,总有亏输的时候,便是神尊也帮不得。

    正如吴发之事,如是赐予灵符之人,便是那彭水神尊,可见便是神尊,也有输的时候,又何谈庇佑他们这些赌客发达呢?

    “你说的不错,老道我也不常玩博戏,只当个乐子。你比老道清醒多了,要是老道当年有你这样的心思,或许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陆玄说的弯路,倒不是他以前喜欢博戏,说的是求仙。

    他曾经孤注一掷的行为,何尝又不是一种赌博呢?

    王友直并不知道陆玄的事情,于是道:“都是往昔之事,何必挂念,说来我那万贯家财,我也不甚看重,只留与父母,让两位老人能够过些好日子罢了,不管钱财还是琐事,俱是过往。不值得去多想,只有前路风景,才值得我多看几眼。”

    这人也是洒脱之辈。

    说话的功夫,有人请两人过去一同玩大的,被二人拒绝。

    倒也没人多想,二人便一边玩着樗蒲,一边闲谈起来。

    王友直少年便随父亲四处游荡,去过的地方也是不少,虽然不比陆玄,但他这年纪,也能说是见识多广了,就是陆玄都有几分惊讶。

    不过相对而言,王友直对陆玄的佩服更多一些。

    “不想老前辈竟去过这般多的地方,那北地与南疆,都是险恶之地,我还不曾去过。听说去这两处的游侠儿,很少有能安然回来的,老前辈当真厉害。”

    听得陆玄的经历,王友直眼睛都亮了,对陆玄的称呼也有了一些改变。

    陆玄对于他的心思再是明白不过了,他早年虽然求仙,但因前世缘故,对于狼藉天涯,行侠仗义的日子也有过几分期盼,只是后来这么过了几年,知道与自己想象的太过不同,所以有了几分变化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男子而言,天涯浪迹的日子,确实每一日都能有新奇事情发生。

    前提是你能承受得住这种日子所带来的许多麻烦。

    从王友直的言谈行事当中,能够看出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所以陆玄也没有说什么话劝告,只说道:“南疆之地,毒虫猛兽甚多,还有不少奇人异事,不比江南之地安稳。北地的话,战事不少,只要避过一些蛮人军队,对于我等游侠来说,倒是不难混迹,只是莫要与行伍牵扯到一起,游侠儿的本事,不适合行伍之中,这点你需明白。”

    也不知什么心思,陆玄倒有心提点了王友直几句。

    也许是对方是自己回到浔阳之后难得见到,对江湖有着自己的理解,知道险恶,却依旧对天下风光有着追索之心的年轻人。

    说起来,这样的人如是不中途陨落,一般都有着不小的前途。

    对于这样的年轻人,陆玄这个前辈,也希望他能有个好结果。

    王友直认真听着,能够看出他是真心在吸取陆玄的经验。

    陆玄见他模样,也不藏私,将自家游走大梁天下的所见所闻,挑了一些比较有代表性,又不牵涉隐秘的经历,都缓缓说了出来。

    王友直听得摇头晃脑,连手上的樗蒲游戏也顾不得玩了,心神在陆玄言语之中描绘出来的画面中畅游起来。

    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却是沉浸其中,得了许多的体悟。

    于是游船之上,便有了古怪一幕,赌客游侠门在甲板之上耍着博戏,一派热闹景象,游船一角,陆玄二人却盘坐在地上,谈天说地,二者之间,仿佛两个世界。

    这幅场景,也没几个人注意,船家倒是好奇看了一眼,不过也没多瞧。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一日一夜过后,游船才来到了往常赌客游侠门的祭神之所。

    (,回头改错字,有空大家帮点出,我修改)

一百五十七、神尊

    众人祭神之所,乃是一处神祠。

    就在这彭水之岸。

    听王友直所言,这神祠还是一位因彭水神发了财的赌徒建造的。

    虽然没有什么庙祝,但一年下来不时都有香客拜访,络绎不绝。如是有赌钱发了财的,还会出钱修缮,倒也不见破败。

    这神祠要说具体给陆玄什么映像,那就是大、粗犷。

    没什么特殊的气韵。

    神殿处的彭水神神像,模样就是一尊提剑的青年游侠儿。

    也不知是自供奉开始就有了,还是这些赌客自家添上的,那神像左手还抓着三枚骰子,也是颇有一些意思。

    这些赌客游侠儿在游船上的时候,放浪形骸,一门心思沉浸在赌桌上,如今到了神殿,倒是难得正经起来。

    这些人常年来神像祭祀,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章程,从船上取下早先备好的祭祀之物。宰猪杀羊,奉上猪头,羊头,烧香祭拜。

    随后又将那祭祀之物丢到了彭水之中。

    如此一套流程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众人才在神祠之中吃起了酒肉,一派热闹景象。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正与王友直交谈的陆玄拿着酒碗的手忽然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神祠外头。

    “陆前辈?”

    王友直正说着自己对一些地方的向往呢,见陆玄突然没了反应,疑问一句。

    正这时,院内忽然无尽水雾涌入,众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得见这等景象,心中大惊,慌乱起身,顿时叮当一阵乱响

    只是这个时候,水雾侵染了整个神祠,已经是看不清周遭的景象了。

    一干赌客游侠,虽都是闲散之人,但还真有几分胆气,见得这等妖异之时,也不惧怕,定下神来,各自都拔出了护身利器。

    不过轻易也没有胡乱劈砍。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神祠之中的迷雾又散去了,不过随着迷雾的散去,众人也发现自己一行人所处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那处粗犷朴实的彭水神祠,而是一处华贵的宫殿之中。

    宫殿也高也大,内中盘龙玉柱,金贝点缀,夜明珠放光华,真是好一个神人居所。

    大殿上方,是一座青玉做的云床。

    两旁案几排立,上头摆满了灵珍瓜果,美酒佳肴。

    一干人等还未从那迷雾之中回过神来,乍一见这等景象,都是愣住。

    “我乃彭水河神,贸然相邀,有些失礼,还请诸位入座。”

    正这时,一道清朗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云床之上,不知何时坐了一名青年,打扮正是与那神祠之中的彭水河神一般无二。

    云床两旁,还伺候着两名童子。

    众人虽然供奉河神,但所谓叶公好龙,真见了神灵,一时之间却有些惊慌起来。

    “见过尊神!”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的陆玄走了出来,对那彭水神稽首一礼。

    彭水神看来,微微点头一笑,道:“不想还有一位道友,道友请上座。”

    众人无措,是因无人带头,如今陆玄一站出来,众人虽然依旧摸不清情况,但都冷静了下来,不敢确定云床上端坐的是否就是彭水河神,但想来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当下纷纷见礼,也都入座。

    王友直一直看着陆玄,也不时打量那上首的河神,心中对于河神没有太过注意,反而对陆玄的好奇之心更多。

    王友直也是信神之人,不然以他脾性,也不会特意来这里拜彭水神。

    想到先前便有人因为拜这彭水神发了财,彭水神显圣,让人有些意外,也不是不能接受。

    倒是陆玄这个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老前辈,如今见了神尊,面色不改,仿佛早有预料的模样,让王友直心中生出许多的念头。

    只是这神殿之中,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诸位远道而来,供奉与我,我心甚感念,是以才请诸位入我这神殿之中,相聚一番。并无他意。”

    彭水神道:“这案上美酒佳肴,俱是凡间难见的珍物,诸位不妨一试。”

    众人略作犹疑,不过见神尊举杯请酒,也都是拿起了酒杯。

    赌客游侠之辈,俱是好酒之人,这一饮下,果然是难得美酒。

    此前众人在那神祠之中,酒肉正酣,本还有几分热烈,如今吃到这等美酒,一下子又勾起了余韵。

    不多时,这神殿之中气氛又活络起来。

    那彭水神身旁伺候的两名童子,不时给他们拿来酒水,竟是饮之不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诸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这时,彭水神道:“诸位都是这彭水左近有名的豪侠赌客,能来此供奉香火,想也知道我的一些雅趣,如今酒也吃了,肚肠也填饱了,我等不若对局一番,也算助助雅兴?”

    彭水神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怔,随即便觉有些奇妙。

    他们都是好赌之人,尤其其中一些赌客,每日不赌便手心发痒。往日在赌桌之上会尽好手,可从没想过跟神仙对局,倒是有了一些激动。

    不等众人开口说些什么,彭水神已然命人抬上了赌桌。

    众人见神尊都安排好了,又见了赌桌骰子,便仿佛回到了家一般,就是这神殿此时也感觉没有半点陌生了。

    见得彭水神走到赌桌前,抛了一把骰子,都是心痒难耐,纷纷凑了过来。

    此时众人还有一些拘谨,毕竟神尊近前,饶是赌性激发,也还有些束缚。

    正这时,彭水神大袖一挥,忽的身前赌桌之上,便堆叠上了一锭锭的白银。

    这一下子,众人眼睛都红了。

    真金白银就在眼前,神不神尊的又能算什么?上了赌桌,都是对手。

    当下纷纷都掏出了自家银钱押起了注。

    众人之中,只有陆玄和王友直比较淡定,没有凑过去。

    其余人等围在赌桌旁呼喝着,倒也没人注意他们。

    那两个伺候彭水神的童子目不斜视,只恭恭敬敬的站在云床旁,似乎没有彭水神吩咐,也不在意这神殿之中发生什么事情。

    “这位神尊,倒是与传说之中的性情一般无二。”

    王友直感慨道。

    随后又看了看陆玄,道:“我观陆前辈见了这神尊,似乎并不惊讶,可是曾见过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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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玉钩

    陆玄笑笑:“广行天下,总有奇人异事,世间既有神灵妖魔,见闻一广,偶有所遇也是正常,你日后如是四方行走,说不得比我所见还要来得玄奇。”

    听得这话,王友直也是恍然。

    说来他早年随父亲行走天下,虽不曾见过神灵,但是奇人异事确实不少见,只是当时不曾多想,现在仔细一琢磨,神灵与那奇人异事,对于他来说,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总之都是非凡之事罢了。

    如此一想,对于这彭水神尊,都少了几分拘谨。

    “前辈不去试试么?那神尊钱财不少,随便赢上一些就够一两年的吃用了。”

    王友直知道陆玄曾经的一些经历,不过不知道陆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未免牵扯太多,修行之事陆玄自然没有明言,所以才有这一问。

    听到王友直这话,陆玄倒是想起了吴发的事情来。

    这殿中一干赌客,往日习惯在赌桌之上博取钱财,又因彭水神拿出这许多银两,却不知能和这位神尊换一个赌法。

    譬如吴发一般,那才是真正的好处。

    想到这个,陆玄心中也有了一些念头,老鳖村的事情,如是真与这为神尊有关,说不得能从这赌局入手。

    当然,现下也不着急。

    他反而对着王友直道:“依我观察,这神尊虽非凡人,但博戏也未动用自家神通欺人,算是诚义之辈,你博术不差,不妨去试上一试,不过心思不要放在银钱之上,这神尊身上并非只有银钱可以赚取。”

    陆玄颇为看好王友直,所以如此提点了一句,不过也没明说,只看他自己是否能够领悟。

    也算是结一份善缘。

    王友直是聪颖之人,只从他能靠一身赌术赚取万贯家财,又知道见好就收就能看出几分。

    听得陆玄这话,顿时便有了几分明悟。

    既是神灵之辈,银钱确实算不得什么好物了,如是能获得一些非凡之物,这赌桌却值得一上。

    王友直当下道:“多谢前辈提点,我去试上一试。”

    说着,便朝着赌桌走了过去。

    二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赌局已经不知开了几把,有几个已经输了个干净,只是因为这神尊底盘,不似赌坊一般还能立借据,即便有些红眼,也无可奈何。

    彭水神赌术着实惊人,并不依靠神人手段,也逐渐将一众赌客的银钱都赢了个干净。

    就是这个时候,王友直来到了赌桌旁。

    “我看诸位身前,都没了本钱,这赌局却不好继续,今日十分尽兴,便先到这里吧。”

    彭水神在赌桌之上扫了一眼,见众人没了本钱,于是说道。

    众人虽然遗憾,看着彭水神身前的金银,更是有些眼热,但神尊面前,却什么也做不得。

    “我想与神尊再赌几局,不知神尊可还有意?”

    王友直话一落音,众人齐齐看来。

    彭水神也是停下了手中收骰子的动作,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名号。”

    “宜黄王友直,略有几分薄名,想来神尊不曾听闻。”

    岂料彭水神却讶然道:“原是王先生,先生谦虚了,听闻先生赌桌之上豪取百万家资,我是好赌之人,却是听过先生名号的,能与先生对局,是我的幸事,还请入桌。”

    一干赌客听得王友直名号也是一惊,这两日因为王友直一直与陆玄相处的缘故,他们却没问过王友直的姓名来历,没想到王友直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头。

    王友直也是干脆,方才听了陆玄言语,如今对于彭水神敬畏有之,对局也没有半分拘谨。

    彭水神见此,更是点了点头。

    此前众人对局,都是押大小,如今两人对局,如此有些失了趣味。

    彭水神于是一挥衣袖,取出了另一幅骰子,道:“你我各掷骰子,比大小如何?”

    “便依尊神。”

    说着,一人一神便在赌桌之上博弈起来。

    陆玄这时也走到了赌桌旁围观,众人都被这对局吸引,也没人注意到他。

    王友直赌术着实厉害,彭水神不以神力欺负,竟是连败了好几局。

    虽然后来也有胜场,终究是输多赢少。

    如此不知多少局过去,王友直身前已经堆积了数万两白银。

    彭水神身前,眼见得空了。

    神灵之辈,不缺银钱,但黄白之物,也是难得资源,便是老黄要淬炼五金之精,收集都是难事,彭水神这数万白银,也是多年积累,如今被王友直赢了个干净,也见皱眉。

    围观众人见得这等局面,也是吃惊不已,才知王友直赌术之厉害,竟然连彭水神都不是对手。

    就在众人以为这赌局就此落幕的时候。

    王友直忽然道:“王某年纪虽算不得多大,不过行走天下,也去过不少地方,但都不曾遇见过神尊这等神仙中人。说来王某家中百万家资,也不缺银钱,此番难得与神尊相遇,拿着这些银钱也无甚意思,愿以这数万白银,与神尊再赌一赌。”

    “哦?王先生想赌什么?”

    彭水神道。

    众人闻言,也是讶然,不知王友直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他赢得可是数万白银,这是多少人求一辈子而不可得的巨富之资,即便王友直家中资材不少,也不会嫌钱太多了吧?

    如此选择,着实让人有些不解。

    王友直笑道:“神尊是神灵,想来手中必有非凡之物,只愿以这数万白银与神尊赌一件非凡之物,王某如是胜了,拿了回去,也好做个留念。”

    众人听得这话,才明白王友直的意思,心中大为懊悔。

    方才他们却是没有想到这点,比起神仙之物,一点银钱算得了什么,只是此时还想要赌,已经是没了本钱。

    彭水神略作沉吟,随后大袖一挥,喝道:“童子何在,取我宝库中那玉钩来!”

    身后童子闻言,也不多话,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托着一个华贵木盒来。

    彭水神尊拢了拢衣袖,接过盒子,将盒盖打开,殿中一时大放光华。

    见盒中放着一枚玉钩,长尺许,形如倒垂之莲,流光晶莹,一看便知道是一件异宝。

    彭水神将玉钩往那赌桌之上一放,道:“此为无价之宝,乃是我偶然得来,这局便以这玉钩为资,你我赌一把大的。”

    这玉钩一出,顿时引起了陆玄注意。

    (还有两更,十点之前必出!!!)

一百五十九、鼋神

    以陆玄见识,虽不定能分辨宝物级数,但这玉钩灵机四溢,玄妙无方,只粗粗一见,便知晓是一见至宝奇珍。

    比之他的龟蛇剑,都不知强了多少。

    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不想这小小赌局,彭水神居然取出如此宝物。

    未等王友直开口,彭水神又道:“这玉钩非凡物,难得至宝,远比那数万白银来的珍贵。不过先生赌术出神入化,我听过先生事迹,也是至诚之辈,是以才取这宝钩与先生对局,如是先生得了这玉钩去,还望好生对待。”

    “此是该然。”

    王友直点头道。

    说来他也想不到彭水神会取出这等宝物来,现在倒是有些感谢陆玄的提醒。

    虽然这一局胜负还难说,但至少有机会见识这等宝物,也算十分难得的机缘了。

    “先生请掷。”

    彭水神道。

    王友直也是干脆,直接掷出手中六枚骰子,众人这一看去,竟是全红的天牌。

    彭水神见此,无奈摇头,道:“罢了罢了,这玉钩先生拿去便是。”

    说着,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一挥衣袖,殿中便见水雾涌起,众人得见如此场面,想起方才神祠之中所见,知晓尊神这是要请他们离开了。

    心中有些着急。

    王友直手捧玉钩,也来不及说些什么,眼看众人就要被迷雾笼罩。

    正这时,陆玄走了出来,道:“说来老道还未曾与尊神赌上一局,尊神可还有意一试?”

    彭水神闻言,散去迷雾,皱眉看来,问道:“道友并非好赌之人,可是见了那玉钩,心有所念,我手中如今可没这等宝物了。”

    众人也是看向陆玄,才想起方才陆玄这老道也不曾上赌桌,想来还有一些本钱,说不好便能从神尊手中获得一些好处。

    谁知陆玄却道:“非也,非也!老道与神尊对局,如是胜了,想请神尊出手治一种病症。”

    “道友此言何意?”

    彭水神不解。

    周遭众人不知陆玄修士身份,他却看得十分明白。

    他前朝便成了这彭水河神,修行年头不短,又因一些机缘,境界可说不低,自然能够看出陆玄一身灵机。

    玄光之境,已经能说是难得修为了。

    如此修为,什么病症不能治?除非起死回生,但起死回生也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陆玄不语,只从剑匣之中取出了一枚灵符。

    得见这枚灵符,彭水神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陆玄见此,便知道稳了。

    ……

    却说陆玄取出那枚灵符,彭水神见了,便将王友直一干等人请离了神殿。

    王友直也在其中,不过迷雾之中,他捧着玉钩,还得见了彭水神的两名童子。

    只听二童道:“先生所得玉钩乃是至宝,若走汝水,请先生当心莫被玉镜夫人夺了去。此外那位老道长,如今还在神殿做客,先生无需等待。”

    言罢,便不见了踪影。

    待得回神,已是回到了神祠之中。

    王友直想到二童所言,念及宝物诱人,也不四下观望,匆匆离开了神祠。

    等一干赌客游侠反应过来,已是不见了他的踪迹。

    ……

    “这灵符是我赠出之物,不知道友何处所得,道友所谓病症,又是什么缘由?”

    彭水神将众人请离,这才相邀陆玄入座,询问灵符由来。

    “自一名赌鬼手中得来,此人姓吴名发,说是与神尊有过对局。”

    陆玄直言道:“至于那病症之事,与此人却没多少关系,其中来由,还因这灵符而起。”

    确定这灵符是彭水神之物,陆玄当即将老鳖村之事一一道来。

    “……”

    听得陆玄一番言语,彭水神面色微变,半晌叹道:“其中确有我的因果。”

    随后与陆玄说了一番旧事。

    彭水神来历,确实与传说十分相近。

    他名罗贤,就如陆玄从进贤县和老庙祝口中了解到的一般,早年是一个好赌之人,因为鼋神作恶,所以站出来与那河神对赌,才做了这彭水河神。

    “昔时我只凡人一个,那恶神修行日久,自然不是区区一番赌斗便能取了他的神位的,这其中还有牵扯,不过此事关乎我的隐秘,就不好与道友多说了。”

    彭水神道:“只说那鼋神,我夺了他的神位,他暴怒不已,便要搅动洪水,祸害周遭百姓,无奈之下,我只能相抗,费劲功夫才将它内丹镇压。我因此受了重伤,以至于不得不在彭水之中调养,等我恢复过来,家中老母已是故去,说来也是遗憾。”

    陆玄听得这话,就知道这鼋神应该就是与老鳖村的血脉之症有些关系了。

    果然听彭水神道:“我虽将它内丹镇压,但还被他逃了去,这些年来也没少搜寻,只是不得行踪,现在想来,应是去了浔阳了。”

    “那老鳖村百姓受这鳖化之症困扰,说来其中还有我的不是,此番道友既然带来消息,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正好也将那鼋神除去,免得再害世人。”

    得了这回复,陆玄虽不知这彭水神是否能够解决老鳖村的问题,但至少有了几分希望,当下也不再多问。

    彭水神修为,陆玄也是看不透彻,不知是神灵修行的缘故,还是修为在他之上。

    但功行法力的积累,想来是要强过陆玄的。

    如能妥善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

    “如此,贫道便先替老鳖村的百姓谢过尊神了。”

    “道友客气了,这本就有我的责任,说来还有亏钱,何谈谢字。”

    彭水神苦笑:“如不是道友上门来寻,那老鳖村的百姓如是因为此时香火断绝,却是莫大的罪过。”

    陆玄也不就此与彭水神多做分辨。

    念头一转,想到了王友直得去的玉钩,王友直这人不错,颇得他的看好,那玉钩如此珍贵,彭水神却舍得将玉钩舍给了王友直,多少有些不寻常。

    不由问道:“贫道观尊神那一枚玉钩,乃是难得至宝,王友直凡人一个,所谓怀璧其罪,只怕并非是什么好事,尊神也是明理之人,如何将此物与了他?”

    彭水神摇头道:“此中还有缘由,错非道友前来拜访,这赌局本就是为了王友直所办的……”

    (先吃饭,吃完饭继续)

一百六十、水井(四更求订阅)

    “那王友直其实也算一位故人,其中牵扯不少……”

    彭水神摇头道:“这些便不说了,此事另有牵扯,不过不会害了他去,倒是那老鳖村之事,不好耽误,我还是随道友先走一遭吧。”

    陆玄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

    彭水神既有此言,想来自有心数,也不虞替王友直多做担心。

    倒是老鳖村之事,早一日解决,早一日安稳。

    ……

    彭水神罗贤,果断之人。

    放出话来,也不犹疑,随同陆玄出了神殿,便随江而上,直往浔阳而去。

    路上还与陆玄说道:“我法域在这彭水之中,如是离了彭水,一身实力却要大打折扣,如今也不知那鼋神是个什么情况,修为是否恢复,它是水中生灵成神,原先内丹法力积累便是不少,虽被我镇压了去,如今也不知具体如何,届时或许还需道友搭手。”

    陆玄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如是那鼋神作乱,坏的也是浔阳两岸的百姓,他有如何好作壁上观?

    不过听了罗贤言语,陆玄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说来他归乡日久,也不曾见过浔阳河神,却不知那浔阳河中是否也有河神存在。

    “原先也是有的,本是一位女神,不过后来生了变故,如今这浔阳江中,却没有河神坐镇,是以周遭不少生了灵慧的生灵,多是寄宿在浔阳江中,因此也有些乱象。”

    罗贤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为女神成道还在我之前。”

    “说来那鼋神去往浔阳江,或许也有这个原因,说不得还想占去浔阳江神位。”

    陆玄也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只是那鼋神凶恶,如是成了这浔阳江的神灵,还不知生出何等祸事来,如此更要将此事解决妥当了。

    二人俱是修为不低,虽说罗贤离开自家法域之后,实力有所影响,但九江之地,本就是水脉穿插,似他这等水中神灵,也能有所补益。

    因此二人赶路速度不慢,天刚放亮,便已经来到了老鳖村。

    ……

    “确实是那鼋神血脉气息。”

    罗贤只扫了老鳖村一眼,便得了结论:“那鼋神被我夺了神位,本身气息受我神力排斥,所以道友持此灵符,才会引动村民血脉,造成不适。”

    “而且如此以来,那鼋神要是就在这村子周遭存身,只怕已经有所感应了,说不好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

    罗贤微微皱眉。

    陆玄听到这话,也是略作沉吟,他此前不曾想到鼋神存在,倒是少了计较。

    要是那鼋神真的已经被惊扰到了,事情变得就有些麻烦了。

    正琢磨时,罗贤忽然掏出了一枚拳头大小的内丹来。

    那内丹灵机不少,只是夹杂着香火之气,颇有一些杂乱。

    “这内丹便是鼋神内丹,这些年我以之炼法,不过与那鼋神还有几分联系,应该能通过这内丹寻得他的居所,如是他真在这村子左近,找寻不难,只是道友还需警惕,免得遭了算计。”

    陆玄自然省得,点了点头。

    罗贤当即施法,不多时,果有收获。

    二人顺着气机感应,一路寻来,来到了老鳖村左近一处荒地之上。

    “此地当有古怪。”

    罗贤一语,随后驱使了一口飞剑,在地上劈砍起来。

    陆玄见此,也以龟蛇剑相助。

    没一会儿功夫,这荒地就被二人劈出了一个大坑。

    “叮当!”

    正这时,罗贤飞剑似乎斩击在了什么石头之上,一块青石碎片激射而出。

    陆玄定睛看去,竟见一口古井。

    罗贤见这古井,忙道:“古怪就在这井下了!”

    “我先下去探路,道友在此等候便是。”

    罗贤倒也干脆,话音一落,便朝那井中跃下。

    陆玄本不想太过着急,罗贤前番都说过,那鼋神如是就在左近,说不得已经因灵符之事有了几分感应,自然觉得不好贸然行事,免得遭了算计,但见罗贤如此,也只得在井旁等候。

    不多时,罗贤从那井中出来。

    开口便道:“这下方倒无什么机关,只有一处水府,道友不妨随我下去一观。”

    陆玄听此,心中一动,以剑光卷裹随行

    这井并非枯井,即深也窄。

    陆玄剑光卷裹之下,入得水中,倒也没有太多限制,有剑光照亮,也能见下方景象。

    只是下遁了一会儿,却不见了罗贤踪迹,陆玄加快了速度,不多时穿过幽暗,竟是豁然开朗。

    仔细看去,果见一处水府,水府应是在浔阳江中,只是不知存身何处,除却水井入口,还有一处入口,被阵势隔绝水流,以至形成这水下洞天。

    水府有两扇大门紧闭,内中不知何等模样,罗贤正站在大门之前。

    他也不曾推开那大门,见得陆玄下来,才开口道:“这一处水府,不知是不是那鼋神修炼之所,不过看这样式,倒像是人类修者所做,也不知是不是前人遗府。”

    “那鼋神如是在这水府之中,正当能感应灵符存在,做些算计么?”

    陆玄皱眉问道。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罗贤也不太确定,这水府隔绝内外,如不是鼋神内丹气机牵扯,他也不定能找到这里,光凭那灵符灵机,要说能冲破这水府重重隔绝,教人生出感应,并非易事。

    罗贤想了想,又道:“且不说这些,那鼋神即便有所感应,被我夺去了神位、内丹,便是这百十年来修行,没了神位相助,也难说恢复多少功行,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是这水府不知如何来历,还需警惕。”

    “此番老鳖村之事,因果大半在我,道友在这水府之外等我便是,如是生了什么意外,道友再出手相助不迟。”

    罗贤此人,倒是义气,陆玄闻言,也不拒绝,这等时候,没必要抢着去探这水府。

    罗贤说时,已经推开了水府的大门

    陆玄远远看着,也能看到内中景象。

    只这粗粗一眼,便能看到水府之中空间不小,似乎分作了几处小院,与人间宅院颇有些相似。

    院中还能见石桌石凳,仿佛人之居所。

    罗贤入内,也不见半点变故发生,陆玄等他带回消息,也不着急,只是罗贤入得水府之中,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忽的加快脚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明日复明日)

一百六十一、水府

    陆玄估量罗贤是发现了鼋神的些许踪迹,不过未免发生意外,他也不好跟上去,只好在水府之外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罗贤回返,眉头微皱,似乎遭遇的情况不是很好。

    “不知情况如何?”

    陆玄问道。

    罗贤摇了摇头,道:“想是有所察觉,逃了去,这水府之中只留了几分气机,不见那鼋神踪迹。”

    说时,略有几分沉吟,才又道:“这倒罢了,这水府经我一番观量,想是前任浔阳河神所有,也不知那鼋神是否得了什么关联之物去,如是被他篡取了浔阳神位,却是大麻烦。”

    浔阳乃祖江一段,九江源头,如是那鼋神得了这浔阳江神位,还要强过彭水等九条支流。

    届时他若起复,常人难制。

    担心归担心,但这个时候,寻不得鼋神所在,也不好解决。

    随后陆玄也进入水府之中转了一圈,也长了一番见识。

    心中倒因这水府生出不少念头,此地明显是难得的静修之所。

    ……

    二人寻不得那鼋神,只得离开水府,并未从那水井处走,而是走了另外一个出口。

    果然从浔阳江中遁出。

    费了些功夫,二人回到了老鳖村,将那一口水井填了。

    罗贤道:“此番虽没能寻得鼋神,根源未能解决,但这村中百姓病症我却也有方法缓解。”

    “道友教村中百姓供我神像,村民只需不时祭拜,便能借香火之力断了与鼋神血脉的联系,时日长久,本身血脉虽不能得到太多改善,但形貌当能有所恢复,日后传宗接代,鼋神血脉影响也会逐渐削弱,直至恢复正常。”

    听了这话,陆玄微微点头,这也算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法。

    至于供奉罗贤神像,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罗贤是真正的神灵,日后陆玄若是不在,说不得老鳖村的人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还能求助罗贤。

    “至于那鼋神,我也有几分想法,只是还需道友相助……”

    ……

    身为彭水之神,罗贤有看顾彭水周遭生灵的义务,所以并不好在老鳖村多待,与陆玄商量了对付鼋神的方法,便离去了。

    陆玄也没有送,看着手中的鼋神内丹一会儿,随即去找老鳖村的村民,叫他们建立神祠去了。

    随后几日,陆玄都在老鳖村中,等到神祠建好,还与罗贤借着神祠联系了一次。

    而后便依照计划,在那水府之中静修。

    如此数日,不见什么事情发生,陆玄也不着急。

    只是这一日,他未曾等来想等的人,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友直。

    ……

    却说王友直,得了罗贤相赠的玉钩,未免旁人抢夺,匆匆离开了彭水神祠。

    因罗贤二童子的提点,虽不明真意,但他是心思聪颖之人,知道接受他人意见,正好他此番离开宜黄,也是准备拜过彭水神之后,就外出游历的。

    想到陆玄乃是浔阳之人,干脆逆流而上,入了浔阳江。

    那玉钩并非凡物,王友直得了宝物,自然百般钻研,虽然他肉体凡胎,看不出这玉钩厉害之处,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这玉钩颇为合意,仿佛本就是他的东西。

    他以凡俗武艺驱使,这玉钩断金摧石不过等闲,也是让他颇为欣喜。

    说来他入浔阳,也是想着陆玄见闻广博,或许知道些什么,能够给予他一些指点,这才来寻陆玄。

    只是不曾想,倒半路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

    他乘的船,竟然碰到了风浪,直接被卷翻了去。

    本以为只是巧合,只是谁能料到,他掉入水中,竟然看到了一条数丈长的巨大鼋,朝他咬来,要不是玉钩忽生神异,助他逃离,说不好就丧生鼋之口了。

    玉钩玄光卷裹之下,王友直晕头转向的在浔阳江中飞速游动,不知不觉间便遁入了陆玄所在的水府。

    进入水府之后,王友直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头晕目眩。

    等到看清了水府模样,还以为是遇到了神仙居所,谁知陆玄竟从水府之中走出。

    ……

    “陆前辈原也是神仙中人!”

    王友直惊道。

    倒不是陆玄说了什么,也不是王友直看出了什么,只是能在这水府之中静修的,不是神仙中人还能是什么人?

    陆玄摇了摇头,也不解释什么,问道:“小友怎么到的这水府?”

    王友直听得这话,回过神来,也顾不得陆玄的身份了,先前陆玄在彭水之时的表现就非凡人,如今即便真是神仙中人,他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

    于是忙说起了自家遭遇。

    听得王友直是被一头巨大的鼋追到水府来的,陆玄心中讶然。

    倒不是奇怪王友直能在鼋口中活下来,罗贤说过那玉钩与王友直有牵扯,那等异宝,能够护持住王友直性命也能理解。

    陆玄想的是那鼋,说来那鼋神的本相就是一只鼋,不知这二者之间是否有几分关系。

    知晓那鼋追着王友直而来,陆玄也不犹豫,忙联系上了罗贤。

    罗贤听了陆玄的话,也没想到王友直会有如此遭遇,与陆玄说会立马赶来。

    陆玄与罗贤联系,并未避着王友直,王友直见此,更加确定陆玄神仙身份了。

    他也没有更多的心思,以他的见识,知道贸然请求拜师什么的,只会惹人厌烦,于是问道:“陆前辈方才是在与彭水神尊联系?可是知晓那鼋来历?”

    陆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要等尊神到此才能知晓结果。”

    王友直一看陆玄如此,便知道这里头或许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胆子不小,虽然被那鼋追了一路,如今却也平复下来,想到自家本是为了玉钩之事前来寻找陆玄的,干脆问起了这件事情。

    “对了,此番前来浔阳,本是想向前辈求教一二的,不想遇到了那鼋。”

    王友直道:“我自神尊手中得了这玉钩,这玉钩似乎十分厉害,只是不知如何运用,还望前辈教我。”

    听得这话,陆玄想了想,道:“此事不急……”

    正说时,水府入口忽然一阵水浪涌动,当下引去了陆玄二人的注意。

一百六十二、老鼋

    这一看去,就见那水府入口之外,浔阳江底,一头巨大的老鼋在水中搅动风浪,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不曾直接闯入水府之中,似有几分忌惮。

    见这老鼋如此行迹,陆玄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这老鼋想是对水府有所了解,如无意外,或许这老鼋便是那鼋神,至少也有几分相关。

    老鼋不敢入内,陆玄也不急着出去与它交手,只等罗贤过来辨认。

    只是这老鼋在水府之外盘桓了半晌,竟然生了退意,眼见得身躯一扭,卷起一阵激流,便要退去。

    陆玄还等着罗贤辨认这老鼋身份,即便不是那鼋神,有所联系,能得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自不好教这老鼋走了去。

    无奈只能离开水府,驱以龟蛇剑相迎。

    老鼋灵觉极强,也许因为在水中缘故,反应更是十分迅捷,感应陆玄龟蛇剑灵机,瞬时遁出十数丈,回身便卷起一道巨大的漩涡,挡住了龟蛇剑去向。

    陆玄龟蛇剑不差,荡魔剑气亦是十分犀利,不过不曾在这水中斗法,一时之间也有些不适应。

    他剑术虽是厉害,到底环境不合,也难发挥多少力量。

    陆玄见此,半点不做迟疑,剑光一卷,龟蛇剑裹身,瞬时飞遁而上,直入天际。

    人剑合一,荡魔剑气融与龟蛇剑上,浩然剑光由上而下,直往那水中阴影斩去。

    轰!

    一声爆鸣!一时浔阳江上,水浪滚滚,激起十数丈高。

    江水涌动,老鼋终于露头,宽阔的甲背之上,能见一道白痕,正是龟蛇剑光造成。

    “你这老道,占去我的水府,如今还与我作难,好不讲道理!”

    老鼋得见天上陆玄,浊厚声音自喉中而出。

    陆玄听得这话,心中一动,暂且收住龟蛇剑,问道:“阁下此言何来?”

    那老鼋闻声,却不发话,忽的仰首一吐,一点黑光便朝陆玄打来。

    黑光速度极快,错非陆玄心中自有警惕,只怕已经被打中。

    仔细一看,原是老鼋内丹。

    见这老鼋如此行事,暗中算计,陆玄也不再与他废话,龟蛇剑当即与那内丹卷杀在一处。

    这老鼋也是经验老道,虽不见什么法器,但这一枚内丹驱使起来,不下陆玄飞剑之术,一时竟战得难分难解。

    老鼋肉身强横,自有神通,也不会全靠了内丹去,法力涌动之间,不时以浔阳江水侵扰,陆玄只得分心二用,运以身法躲避。

    如此一战,便是半日。

    老鼋法力不差,半点不见萎靡,陆玄却隐有几分吃力了。

    他玄光虽成,又吞了龙涎果,法力到底不比积年老修,风雷一气玄光融以荡魔剑气虽然厉害,老鼋内丹也非凡类,一时难分难解。

    不觉落入下风。

    说来还是陆玄手段少了,剑术一道,也未曾到得那千变万化,或是一剑破万法的境地,难免还是捉襟见肘。

    陆玄倒也没有一定要与这老鼋分个胜负的意思,所以也收了些手,目的还是等着罗贤到来,届时自有罗贤出手,也不必他耗费太多心思。

    老鼋经验丰富,不过对陆玄了解不多,自然不知他的情况,只以为陆玄法力不足,攻伐之间,倒是愈发的卖力起来。

    就在二人战正酣时,老鼋忽然怪吼一声,将自家内丹从与龟蛇剑纠缠之中收了回去。

    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沉入浔阳江中。

    陆玄见得如此情况,立时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道:“罗道友助我!”

    话音一落,就见江水之中,一条水龙卷起,滚滚涌向老鼋沉下之地,不一会儿功夫,竟将那老鼋从水中生生顶了上来。

    “罗贤!!!”

    只听老鼋一声吼叫,语气已然是怒到了极处。

    然而回答老鼋的,却是两口飞剑,一口自然便是陆玄的龟蛇剑,另一口,却是那水龙化作。

    老鼋急忙以内丹相抵,只挡住了陆玄龟蛇剑,身上却被水龙所化的飞剑斩在身上,削出了一道缺口。

    老鼋再欲作逃,只是他与陆玄尚且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身负,如今夹击之下,哪里还有逃走的机会。

    几个来回的功夫,陆玄以龟蛇剑牵制住老鼋内丹,那斩落他甲壳的飞剑,再度化作水龙,将他数丈大小的身躯卷在了其中。

    “陆道友,还请取内丹一用!”

    忽的一声清喝传来,陆玄闻声,不见迟疑,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得自罗贤的鼋神内丹。

    内丹一出,老鼋怒目看来。

    正这时,鼋神内丹一阵光华大放,随后竟化作一方江河景象,朝老鼋镇压而去。

    迷蒙江河一落,仿佛九天银河砸下,瞬间将那老鼋压到了江底。

    只听轰隆一阵动荡,老鼋便失去了踪迹。

    过不多时,罗贤从那江水之中走出,身下所乘,正是一头丈许方圆的老鼋。

    那老鼋眸中能见怒色,只是却无法反抗,只得乖乖驮着罗贤。

    陆玄见此,便知罗贤使了手段,已将这老鼋收服。

    于是也收了龟蛇剑去,落下剑光,来到岸边。

    罗贤驱使老鼋来到岸边,也下得岸来,道:“这老鼋便是那鼋神所化,这百十载修行,竟又被他炼成了内丹,机缘不少,法力也厚,此番亏得陆道友牵扯,否则被他逃了去,日后麻烦不小。”

    对于罗贤能收服老鼋,陆玄并无多少奇怪,此前他二人便有计划。

    那内丹原就是罗贤祭炼后,用来应对老鼋的,只是寻不得他的踪迹,本放在陆玄手中,放开气息,要以这内丹引老鼋来水府,不想因王友直缘故,生了变故。

    “道友预备如何处理这老鼋?”

    陆玄问道。

    罗贤道:“这老鼋昔年作恶不少,如今我收服,正要教他多行善举,福泽彭水两岸百姓,还报因果。”

    陆玄闻言点头,如此才是正举。

    老鼋虽做不少恶事,但这些恶事已然不可弥补,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他以自身法力造福周遭生灵。

    说时,罗贤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道:“此物乃是浔阳河神符诏,是那浔阳河神祭炼而来,内有操持这浔阳水脉的法门,也是那水府枢纽,可借浔阳水脉修行,此番道友帮了大忙,无以报偿,这符诏便与了道友吧。”

    (今天太累了,先两章,明天再四)

一百六十三、王友直

    陆玄见这符诏,略作沉吟。

    这神道符诏与他而言,并无太大的用处,毕竟他也不走神道修行,不过那水府确实是不错的一处修行之地,而且还在浔阳江中,也很是方便。

    所以并未拒绝,直接收下。

    一转念,却道:“对了,王友直此时还在水府之中,罗道友可要与他见上一面,对那玉钩,他似乎也有许多疑惑。”

    王友直此前请教陆玄那玉钩之事,正好罗贤到此,传一句话也是顺带。

    罗贤摇头:“还不是相见之时,日后看他自家缘法,能否得成功果吧。”

    想了想,又道:“我也不瞒道友,这王友直前世也非凡人,那玉钩便是他前世肉壳所化,道友也不需与他多说什么,得了这玉钩,他多加揣摩,日后自有所得,若是不成,旁人再怎么帮助也是无用。与他而言,觉醒宿慧便是最好的修行,旁人插手,反而会让他走了歪路。”

    “修行之事,道友不必与他多说,打个机锋便是,他如今年纪,也不算大,自该经历磨练。”

    陆玄也是觉得王友直此人脾性不差,算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人,才有此问,如今得了罗贤这回答,知晓其中因果,也就不多说了。

    正要与罗贤告辞,去那水府之中试一试符诏之用。

    罗贤却拦阻道:“对了,还有一事,需要与道友说上一说,王友直如今来了这浔阳,如无必要,还是叫他早些离开为好,他前世还有恩怨,如今玉钩离得我收,物归原主,难说与他恩怨之人是否会找上门来,他的事情倒是无妨,自由他自己去经历,如是牵连到道友身上,却是不好。”

    陆玄闻言讶然,不想这王友直身上还有如此麻烦。

    罗贤看到陆玄面色,笑道:“此前神殿之中,我命童子提点过他两句,也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回宜黄去,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好是离开西江,去往别处涨涨见识,与他没有坏处,道友若是看好他,可就此做些提点,也免得招惹麻烦上身。”

    陆玄没有答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罗贤能点明其中问题,也算是把他当朋友了。

    “老鳖村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的,最少也要三年,才能恢复几分。”

    “我明白。”

    陆玄回道。

    “既如此,这老鼋我以内丹压制,还需回去再做稳固,就不多留了,告辞。”

    罗贤也是直接,话一落音,便驱驰老鼋渡江而去,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陆玄见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借着符诏,回到了水府之中,就见王友直有些焦急的在水府之中等候。

    得见陆玄归来,能看到他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急忙问道:“前辈可好?”

    他方才见到陆玄与老鼋斗法,那老鼋身量如此,看着十分凶恶,只是陆玄出战之后,水中搅动一片浑浊,后续动静极大,他也无法出去观看,自然不知局势如何。

    如今陆玄回返,具体情况他也还是不了解,难免问了一句。

    陆玄道:“无碍,那老鼋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王友直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忍不住又道:“不想前辈竟是剑仙中人,还有如此法力,着实让我没有半分料想。”

    “略有几分修行罢了,你如今得了那玉钩,日后若有缘法,说不得也是同道中人。”

    听到王友直这话,陆玄想到了罗贤言语,如是说了一句。

    王友直闻言,眼睛一亮。

    既然得见神仙中人,哪个不会生出一些幻想,尤其还是他这等喜欢四处闯荡,见识新鲜事物的人。

    如今知道自己或许也有机会成为神仙中人,自然有几分激动起来。

    于是忍不住问道:“前辈愿意教我仙法么?”

    他不懂修行,也不明白陆玄的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陆玄是有教他法术的想法,毕竟他也就认识陆玄这么一个修士。

    在王友直期待的眼神之中,陆玄摇了摇头。

    王友直见此,眼光渐渐暗淡下来,忍不住道:“是晚辈多想了。”

    正这时,陆玄道:“你那玉钩,如是钻研得当,便是你的仙缘,何须舍近求远?”

    玉钩?

    王友直一愣,他知道那玉钩不是凡物,而且可能还是什么难得宝贝,毕竟陆玄之前都有过表示。

    如今听陆玄的意思,这玉钩之中,可能还有他修仙的机缘?

    只是他得了玉钩日子也不算短了,但并没有能够练出什么法术来啊?

    那陆玄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多的我也不好与你说清楚,你只需知晓,这玉钩是你的缘法,日后好生琢磨,自然有你修行的机会。”

    说完这话,陆玄又道:“你如是要有所收获,带着这玉钩四处闯荡便是,与你有好处,在我这水府呆着,只是空耗时间罢了。”

    这话也是听了罗贤的提醒,知道王友直身上还有麻烦,所以才这么说的。

    陆玄也不是怕麻烦,只是王友直如今还是凡人一个,要是碰到他前世的仇敌,说不好他就丢了性命。

    王友直对陆玄是比较信任的,主要陆玄一直以来的表现,也都是一个宽厚长者的模样。

    此外他也不知道老鼋的来历,心中想着的还是自己把老鼋引到了陆玄的水府,而陆玄是被迫帮自己解决麻烦的,所以其实还有一些感激。

    如此情况之下,自然不会认为听陆玄的话会害了自己。

    当下也不多做犹豫,道:“多谢前辈提点,那晚辈这就告辞了。”

    他行走江湖也有不少的经历,并没有拖泥带水。

    只不过走到水府出口的时候,又不得不走了回来,尴尬道:“还要麻烦前辈送我出去一趟。”

    王友直相当尴尬,他进入水府之时,是因为玉钩护卫,如今没了威胁,玉钩不再显露神通,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离开水府。

    这一处水府是在浔阳江底,这江水也深也急,他凡人之躯,正要是这么出去,只怕性命安危都有问题。

    只能求助陆玄。

    陆玄倒没有看他笑话,将他送出了水府,随后王友直拜过陆玄,直接离开,却不知他下一站会去什么地方。

    (刚回家,这两天事情多,累是真的,前几天码字也熬夜,十根手指头指肚都发紫脱皮了,心脏有点不太好,我调整调整状态,没能维持多更有点抱歉。)

一百六十四、清淳

    关于王友直的事情,陆玄没有多想,此人自有缘法,而且以他的性情,只要运气不差,想来都能闯出一些名堂来,说不得日后再见,也成了剑仙中人。

    不过说起来,陆玄倒是对王友直的前世有些好奇,罗贤说过,那玉钩便是王友直前世肉身所化,玉钩可是至宝奇珍,便是陆玄龟蛇剑也难比较。

    须知这龟蛇剑乃是峨眉掌教齐湛渊与几位师兄弟共同祭炼而成,哪怕只是一个胚胎,也不是寻常法器所能比较。

    那玉钩如此厉害,足以见得王友直前世也并非常人,说不得也是一位高修。

    当然,这与陆玄也并无太大关系,只是稍作感慨罢了。

    说来龟蛇剑入他之手,如今祭炼时日也不算短,但也就是小有所成罢了,每日以荡魔剑气祭炼,胚胎还是胚胎,还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将龟蛇剑真正祭炼得成。

    飞剑祭炼,是时间打磨的功夫,就算等闲飞剑,修为寻常的修士,也需要十数年头才能初成,何况陆玄龟蛇剑根基是齐湛渊等人打下,以他如今的修为,如是这般每日打磨下去,少说也得数十年才能将龟蛇剑真正祭炼成功。

    而且祭炼成功之后的龟蛇剑,也只能说是成型,比起那些前古留下的珍奇飞剑,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毕竟那些飞剑都是有着数百上千年的积累,厉害之处,不必言说也能知晓。

    事实上旁门中人乃至诸方魔教能在斗剑失败后还能够稳中求存,也不乏这个原因。

    玄门再是势大,厉害的宝物也是有数的,而通常一件厉害的宝物,有时候比一位厉害的修士还要重要。

    法宝终究是难毁去,修士却有渡劫之时,尤其魔教之辈,剑走偏锋,最易遭受魔头侵扰,古来也不乏魔教高人死与魔劫之下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玄门高人如是打杀了魔教高人,即便自家用不得,多半会选择将对方法宝镇压,免得流落魔教后人手中,给对方添了气数。

    话却有些扯远,只说如今的陆玄,虽然炼就了风雷一气玄光,也算小有成就,更是拜入哀牢山门下,背景也不算差,但不管是修为还是法宝,在整个紫府洲中,都算不得什么人物。

    这时候也突显了有师门的好处了,陆玄有师父师姐指点,知道这世间高人无数,自然也不会因为有一点点小小的成就,又处理了几个妖魔,就觉得自家如何厉害。

    修行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清明。

    不然即便寻得本心,步入玄光,也总有迷失的时候。

    总有境界也高的修士后来无故行事变得偏颇,失了高人气度,渐渐走入邪道是为什么?

    不是因为其人不行,能够炼就诸般境界,甚至只说玄光的人,都非寻常人,哪里那么容易就犯凡人会犯的错误?

    还是因为有了迷失。

    远的不说,只说金须丈人,便是一个例子。

    他玄光成就,也算是厉害修士,但南疆地小,旁门左道是不少,真正露面的厉害修士还是少见的,加上他没有什么传承,称王称霸久了,难免就有所迷失,以至于先有中和寺一行,随后又因魔头行迹,道陨陆玄剑下,终究一饮一啄。

    修士常说因果,这两个字传了这么些年,并不难理解,但凡有几分境界,也不难看明白。

    终究还是因为自身缘故,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遭劫。

    所以有的时候,玄门高人即便能够因为自身道行,推算出一定的结果,也并不会全信。

    反而会与同门道侣之流论道,互相提点,得出最优,这也是玄门之所以能够崛起的原因之一。

    当然,世事无常,以陆玄如今的境界,尚且看不透这世界本质,等到他步入更高的境界,或许看法又会不一样,却也不是现在能够领悟的了。

    ……

    鼋神之事得以了解,老鳖村的麻烦也有了解决的方法,虽然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够消除鼋神带来的影响,但老鳖村至少也有了一些希望。

    老鳖村经过多番磨难,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身上血脉影响的消退。

    陆玄也不必再就此事耗费心思。

    他此时也没什么麻烦事,修行并非急躁能行,所以每日固定时间在水府修行,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陪伴家中亲人。

    两年过去,虽然有陆玄的养护,妹妹也吃了一枚朱果,到底早年还是因为磨难,根基有了些影响,根源问题,很难依靠外物弥补。

    以至于虽只是刚刚步入甲子年岁,妹妹也还是愈见老迈了。

    陆玄心中有所感念,不过也没有太过挂怀,生老病死,这是凡人都会经历的,太过惦记,反而失了自然道理。

    陆玄回到浔阳的这段日子,也不是没有喜事发生,除了村子的日子愈发红火了之外,周云和小翠又接连生了两个娃娃。

    还都是男孩。

    以前是日子不好过,加上周云去山中狩猎,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留下家中女眷,怕难支撑,所以对于香火,其实有一些束缚。

    别家都是日子过得越艰难便越喜欢生,但妹妹陆英早年却跟着陆玄长大的,听了陆玄讲的不少道理,所以很明白那等苦日子下,还多生孩子,只会让孩子受苦。

    是以即便有香火断绝的可能,陆英也没强要周云夫妇生孙子。

    但如今没了压力,不管是周家还是陆家传宗接代的希望都放在了周云身上,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不必限制。

    于是这两年来,小翠就给家里添了两个男孩。

    名字都是陆玄这爷爷取得。

    一个叫周淳,一个叫陆清。

    淳者,诚厚也。

    清者,澄澈也。

    是希望两个小家伙日后能够神清志静,返朴还淳,不受世间污浊侵染。

    算是周陆两家各有了香火传承,这不是陆玄的想法,而是周云的提议,陆英觉得不错,陆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二小落地之后,陆英也算是真正儿孙满堂了,陆玄对此,心中也得了一些安慰,虽然早年的事情已经无法弥补,总算让妹妹有个平安喜乐的晚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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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峨眉介绍:
穿越数十载,陆玄求道半生,不觉已是花甲之年,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眼见气血衰败,精元亏虚,他决定回转家乡,用残余不多的寿命造福乡里。不想兜兜转转,却在出生之地获得一幅《九江行脉水经注》……
问道峨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道峨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道峨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