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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里渔舟     问道峨眉txt下载     问道峨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六、龙涎灵果,真人造鹤

    “你说的这韦驮和尚,倒也有几分意思。”

    如此便是七日过去,每日灵蛟儿都捉准了时间,在陆玄修行结束后来寻他,也不忘了带些灵果吃食,倒是知晓礼尚往来。

    这一日,陆玄讲到龟山之上,与韦驮和尚捉了蛇妖的事情,灵蛟儿便是一声感慨,也不知是不是艳羡韦驮和尚的自在。

    陆玄正要问他要不要继续讲下去,灵蛟儿略有几分犹豫之后,忽然道:“我这几日听了你不少故事,开了不小眼界,也耽误你修行功夫,我灵蛟儿何等人也,不好就这般占了你的便宜。”

    “此番我来元枢仙府,本是要等一株灵果成熟的,师父说那灵果与我有大用,那取果之日便在今日,你不妨随我去取了灵果,我分你两枚,也算是报还。”

    “此果名为龙涎果,九十九年才生得一枚,三百年才得一熟,能增人甲子功行,我见你元胎小成,离那大成至境却也还有几分距离,如是吃下这果儿去,许有所得。”

    陆玄听得这话,微微一怔,到不曾想灵蛟儿还有这等心思。

    听得这果儿能涨人甲子功行,便知其不俗。

    只是他也听到了灵蛟儿所说,那灵果是竺英专与灵蛟儿修炼用的,便是功效再好,自家却也不好收受,万一坏了人家修行,那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于是道:“此事不妥,冲灵真人既有此吩咐,想来那果儿与你颇为重要,我怎好收了去,你若记着我的好处,日后好生照顾琼儿便是,便算还报与我了。”

    灵蛟儿闻言,有些着急起来,他本有几分犹豫,毕竟陆玄现下还算个外人,那龙涎果却是峨眉自家之物,也不好给了外人。

    但见陆玄如此,却不太舒服了。

    忙道:“我自家师妹,我自然是要照顾的,这却不必你说,至于这龙涎果,我却用不得许多,你便是分去一枚,也是无妨,何故推辞?”

    “我如今已是元胎小成,尚有甲子活头,元胎修行,水磨工夫,有个三五年也能到得至境,却也不必以灵果催生,此果乃是峨眉灵物,你也当知,我是否能入峨眉门墙,还是两说,怎好生受了峨眉好处?”

    陆玄道:“你不必多说,既然今日那灵果便要成熟,便早些去取吧,如是有意,还想听那故事,明日再来这廊角寻我便是,只消我还在这元枢仙府之中,都可来找我。”

    灵蛟儿听得这话,面色倒变得有几分复杂,不拘是从陆玄这里听得的故事,还是早先从师门前辈那里听来的修行轶闻,多有那贪婪之人,或是本性也算不得贪婪,但自私本性,见了灵物,总有几分觊觎。

    且不说这些,只说陆玄这又有几分不同,能算做是他的报偿,也扯不上什么因果,却仍旧不收,如何不叫他感慨。

    “你便随他去一趟也是无妨,那灵果倒也非我峨眉之物,算是蛟儿自身所有,他许你一枚,你收下便是,说来那龙涎果自有恶兽看守,蛟儿境界虽比你高上一分,却无有斗法经验,你如有心,帮他除去,也算帮了些忙。”

    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却正是冲元真人齐湛渊。

    齐湛渊独身前来,云光卷裹,不知何时乘云出现在了仙府之外。

    还是那般打扮,手持拂尘,面带几分温和笑容。

    灵蛟儿本有几分野性,即便这几日与陆玄相处甚好,不经意间,总也能显现几分顽皮,陆玄只当他在峨眉山中长大,不曾见过多少生人,多见虫兽,也不曾多想。

    不过在掌教真人面前,却也收敛几分,较为老实。

    “关于道友之事,贫道与几位师兄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此番道友不妨随蛟儿先取了龙涎果,回来仙府,你我再谈不迟。”

    齐湛渊又对陆玄道。

    听得这话,陆玄虽然好奇结果,但他性不急躁,齐湛渊既然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多话。

    至于那灵果,齐湛渊都发话了,他若是再推辞,便有些矫情了,于是不再拒绝。

    于是稽首谢过。

    齐湛渊见此,点头一笑,随即白玉拂尘一甩,却从天边召来一朵白云,化为一只仙鹤,飞至了廊角之上立住。

    此外又取了一枚灵符,才道:“你二人俱无那飞遁法门,此去取灵果,却要离开这元枢仙府,也不好耽误,这一头仙鹤,能持三日不化,你等可乘其往返,此外这一枚灵符,能开守山法阵,无有阻碍,也算与你二人几分方便。”

    言罢,便不见了踪影。

    “呼!”

    自齐湛渊出现,灵蛟儿便不大敢说话,似乎对这掌教颇为畏惧,待得齐湛渊不见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得陆玄倒是有些不解。

    不过这等事情,他也没问。

    灵蛟儿也不多说,相邀陆玄骑乘仙鹤,往那山门而去。

    直出了元枢仙府,灵蛟儿才道:“掌教真人乃是天下有数的高修,名头颇大,威严得很。”

    陆玄听得这话,倒觉得还好,至少自家面对的时候,齐湛渊还是比较温和的。

    似乎知晓陆玄所想,灵蛟儿又道:“你却不知,掌教真人可非这面上看着的和气,数百年前斗剑,掌教真人一口玄真剑不知斩了多少魔教老祖、旁门高人,杀得天下寂静,我峨眉本只依了祖师功果,才有几分名声,不过自那次斗剑之后,不拘正魔,都知我峨眉一代弟子,也不是后继无人,这才奠定了我峨眉玄门大宗的名头。”

    陆玄倒是不想齐湛渊这等看上去儒雅随和之人,居然有如此过往,他对那斗剑之事也有几分好奇,还记得老黄似乎也说起过斗剑之事,只是了解也不多。

    不过涉及齐湛渊,背后却也不好编排,于是没有多问,只是道:“便是如此,你也是峨眉弟子,齐真人晚辈,这却又有什么好怕的?”

    “额……”

    灵蛟儿一时哑然。

    陆玄这话却也都是道理,实际他也不知为何,便是在师父竺英面前,也只是因为敬重,所以听话,但是每次见了齐湛渊,都不自觉的有些敬畏,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点他与师父说起过,不过竺英只叫他莫要编排长辈,便也没多问了。

    “不说这个了,前头不远有一处深潭,便是那龙涎果所在,你且坐好,那潭中有一头恶兽,可别掉下去被吃了!”

    陆玄无言,不过也没戳破他心中尴尬。

    (有)

一百零七、云峡失剑,龟蛇内丹

    仙鹤飞行许久,果然见得一处万丈深潭,那潭中云雾漫布,瞧不见下方景象,与李元丰摩云崖颇有几分相似。

    二人骑乘仙鹤,也不犹豫,只往那深潭沉去。

    穿过层层白云,不多时便到得深潭下方,乃是一处山涧,幽暗阴冷,不见多少光亮。

    此涧唤作落云涧,涧中一条深河,也是深不见底,只一看去,便颇有几分危机。

    而就在山涧一旁,石壁之上,绿苔遍布,正有一株碗口粗细的小树。

    那小树模样奇特,枝蔓纠结,如同一条虬龙,不见花朵,只有三枚散着灵光的拳头大小的果子。

    三枚果子颜色各自不一,最上方的一枚,已然是通体暗红色彩,另外两枚颜色稍浅,一枚淡红,一枚青红。

    见得这一株小树,灵蛟儿便轻声道:“这一株便是龙涎果,今日正是果熟之日,不过现下不好去取,这落云涧中有一条玄蛇,颇有几分修为,百年前占了这地方,看守这一株龙涎果。”

    “它应该就在这落云涧中蹲守,今日目的只在取果,如无必要,倒也不必取了这玄蛇性命,这果儿我们也只取两枚,余下一枚便算是留给它的,也算全了它看守之功。不过它若有贪念,也不必客气,这果儿我师父说过,因我而来,掌教真人也说过此果本属于我,玄蛇若不知趣,斩了倒也无妨。”

    听得灵蛟儿这话,陆玄点了点头,也不出声。

    “暂且稍待,再有半刻钟功夫,那果儿便该熟了!”

    灵蛟儿又道。

    果然半刻钟过去,就见那一株龙涎果上灵机乍起,将周遭水雾都聚拢了过去,不多时,便见那三枚龙涎果,已然焕发灵机,不似之前那般沉寂。

    而就在这时,那涧中忽然一阵水波涌动,从中跃出一条玄色大蛇来,那玄蛇倒比不得龟山所见那一条蛇来的粗大,不过也有面碗粗细,通体玄黑,头上能见一鼓包,隐有化蛟之意,却不知修行了多少岁月。

    “你抵住这玄蛇,我去取那灵果!”

    灵蛟儿话音一落,便朝那龙涎果掠去。

    那大蛇这会儿也是注意到了陆玄二人,当下惊怒,一声嘶叫。

    一口黑色毒雾喷向灵蛟儿。

    陆玄见此,也不犹豫,碧云剑出,朝那玄蛇斩去。

    只听‘叮’的一声,飞剑竟被那蛇躲避了去,斩在石壁之上,落了个空。

    但灵蛟儿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宝,无视那玄蛇毒雾,飞至龙涎果前,将那颜色较深的两枚果儿摘了下来,收入怀中。

    只是那玄蛇见得灵蛟儿摘了龙涎果,更是暴躁不已,也不管陆玄这驭剑斩它之人,吻中吐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内丹来,朝灵蛟儿撞去。

    灵蛟儿只避了那毒雾,此时倒也打出一道白光来,不过明显斗法经验不足,有些偏差,眼见便要被那玄蛇内丹打中。

    陆玄见此,只得以碧云剑阻挡,飞剑灵光与玄蛇内丹一撞,陆玄只觉沛然法力冲击,心神一震,那碧云剑中真气神念俱被打散了去。

    剑光当即一隐,飞剑通体暗淡,竟落入了涧中。

    不过灵蛟儿那一道白光,倒也打在了玄蛇吻处。玄蛇吃痛,嘶叫一声,收去内丹,倏忽钻入了涧中,恨恨看了陆玄和灵蛟儿一眼,一口衔住跌落的碧云剑,沉入水中,不见了踪迹。

    灵蛟儿也见得陆玄飞剑被带走,微微一怔,随即面色一红,却有些气到。

    愤然间将那白光收回,再往水中打去,只是白光入水,掀起阵阵水浪,却找不见那玄蛇踪影。

    灵蛟儿有些不甘,几番搅弄,那蛇终不露头。

    陆玄也预料不到会有如此结果,愣神之间,再做感应,也无法联系上自家飞剑,念头百转,终究一叹。

    见灵蛟儿诸般手段,也寻不得那玄蛇踪迹,于是叹道:“蛟儿,那蛇不见便罢了,终是得了这灵果,你也不必太过气愤。”

    “不成!”

    灵蛟儿闻言,冲天髻气得挺直,怒然道:“此番你随我来取这龙涎果,本是我与你的报偿,如今你飞剑却因此而失,哪里能成!”

    “这鸟蛇,端的不知好歹,须得让它知道我的厉害!你且乘鹤退远些,看我施法,取回飞剑!”

    陆玄不知灵蛟儿要做些什么,但听他这话,是怒得很了,只得退远了去。

    这时,灵蛟儿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黑丸,那丸幽深,通体古朴,却不知是什么来路。

    却也不见灵蛟儿有什么动作,只将那丸捏在手中,嘴里不知念了什么法诀,忽的朝那山涧打去。

    黑丸入水,初时不见什么声息,而就在陆玄打量的功夫,‘轰隆’一声,水中忽然掀起一阵巨浪,继而声声震响不绝于耳,深潭之中,一时水雾弥漫,尘埃遮蔽,山石震动,涧中更是掀起阵阵波涛。仿佛地龙翻身。

    如此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动静才停下,不过这山涧之中,景致已然大变。

    一如天降陨星之地,一片狼藉,除了那龙涎果不知有什么神效,还算完整,四周山壁,岩石,全然化为了齑粉,留下莫大一条峡谷,竟使得这山涧化为了一条水峡深潭。

    见得那黑丸如斯威力,陆玄也是惊异不已。

    他自接触修行以来,还从未见过这等手段。

    不等他多想,深潭之中忽然浮出一条黑影,正是那一条玄蛇。

    玄蛇已然没了声息,周身更是被炸了个七零八落,一身鳞甲俱是烂去,只余一枚内丹,自水中浮出。

    灵蛟儿见得玄蛇尸首,忙四下找寻,仍旧不见陆玄飞剑踪迹。

    ……

    二人几番找寻过后,也是无所得。

    灵蛟儿只得取了那玄蛇内丹回转,有些不甘。

    打杀了玄蛇,他也平复下来,有些惭愧道:“此番失了你的飞剑,却是我的不是,这内丹与你,我回去再请师父替你祭炼一口飞剑,不能教你吃了亏去。”

    陆玄心中也有几分可惜,不说碧云剑本身也有几分不凡,只说此剑伴他许久,建功不少,失了如何能不可惜。

    只是灵蛟儿面前,却不好说这些,能见他颇有几分愧意,如今再说什么,都是不妥。

    二人各带心思回转,不多时到了元枢仙府,拜见齐湛渊。

    齐湛渊听了二人经历,捏着玄蛇内丹,略作掐算,道:“此中却也有缘法,不必可惜,说不得还有你的好处去,飞剑丢失,也能不算坏事。我见你那袋中,还有一枚蕴了天雷的内丹,不知能否与我瞧瞧?”

    陆玄闻言,略作犹豫,还是将老龟内丹取了出来。

    齐湛渊掌中托着一龟一蛇两枚内丹,忽而笑道:“果是缘法。”

    却正是:

    碧云一剑落云峡,龟蛇二丹蕴玄机。

上架感言

    本书现在能有这么一个数据,完全出乎了萌新的预料。

    我寻思仙侠流量低,尤其还是新人,最高目标就是混个万把收藏,希望能有个千来订阅。

    没想到上了推荐之后持续走高,现在四万近五万的收藏,着实让我有些吃睡不好。

    兴奋肯定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写崩了,毕竟没有什么经验。

    我自己倒还好,但是大家一直都有支持,我是怕让大家失望。

    还好虽然没有太多的进步,但节奏算是稳了下来,循序渐进的推进故事。

    这本书很多书友都说节奏有点慢,并且指出了许多的问题,在这里感谢大家的帮助。

    也感谢在这慢节奏的氛围之中也没有弃书的书友们。

    尤其有很多的朋友每天都投推荐票、评论、打赏。这些小渔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点感动,真没想过大家这么支持,再次感谢!

    此外也谢谢我的责编北河大大,我当时想写书的时候,是做了内投的,因为不是很自信,写了大概有三五个仙侠开头,此外还发了八九个创意过去,北河老大很用心的给我指点,最后才用了本书的开头。

    后来也给了很多帮助,我是受益良多。

    说来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就在投稿的前一天,这本书开头都是还没出来的,也没有产生半点写这么一本书的想法。

    这个开头的来源,就是投稿的前夜,突然觉得前面写得一些开头都很没意思,一点自己的情感都没有,于是睡不着觉,干脆起来打开了电脑。

    我也有几本很喜欢的仙侠,仙葫三部曲(仙葫、焚天、赤城)都几乎看完了的,此外还有误道者大大的大道争锋,完全写出了我心中的仙侠世界(虽然真阳之后就没看下去了……)。

    在我的世界里,古典仙侠就应该是这样的,带着一丝特殊的韵味。

    那天晚上我重新扫了这几本书一眼,忽然来了灵感,于是写了两千字。

    这两千字的开头,老道士只是一个配角,主角另有其人。

    找我的朋友水鱼帮我看了看,他说不是很好。

    我想了想,就删掉了一千五百字,留下的部分,就是大家看到的开头三段,几乎是学着仙葫开头前两端的节奏写的。

    后来我觉得这老道士塑造的还行,为什么不拿来做主角,于是就有了陆玄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一出来,我瞬间就有了很多灵感。

    小渔自毕业以后,几乎就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是过年了,感慨很多,尤其是每当再次离开家的时候,更是有很多的不舍,很多的愧疚。

    那天晚上刚好我妈给还我打了个电话,叫我有空多回家看看。

    我是很想回家的,但是和很多人一样,我没混出什么样子来,甚至工资就够捂住自己的嘴,过年过节都带不回几块钱孝敬父母,当时忽然觉得有点心酸。

    我在想,我要是到老了还是这么混,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小渔不是独生子,我还有个哥哥,哥哥比我努力,本事也比我大,虽然说不上赚了多少钱,但是能够帮到家里,每次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有点羞愧的。

    同样是爸妈的孩子,我哥初中就辍学了,还能帮到家里。爸妈辛苦供我读完大学,我却像个废物一样,除了麻烦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报答。

    我把这些情感带入了进去,于是就有了陆玄回家的头两章。

    说实话不说那些细节,我觉得这本书到现在,写得最好的就是开头两章。

    后来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我就顺着写了下来,直到现在。

    这本书说不上好坏,对了眼还算能看下去,我也很开心能有这么多喜欢古典仙侠的同道,看到这么多朋友评论,感觉像是找到了组织。

    很多人都说仙侠没落了,我倒觉得是《仙葫》、《大道争锋》这样的作品太少了。

    如果再出这样的作品,我相信很多朋友还是会尽力支持的。

    小渔是个萌新,底蕴不足,文笔也不好,描述故事的时候,太过于想把自己的想写的全部写出来,会显得有些啰嗦,加上自己也没经验,写不出很多新颖的故事,这一点很惭愧。

    不过我会尽自己所能去进步的,希望能够给大家描绘出一个舒心的古典仙侠世界。

    最后也求一下订阅,大家尽量支持一下正版吧,成绩好一点,我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钻研。

    多得就不说了。

    关于更新的问题,上架第一天会更新五更,也就是一万字,如果有盟主(大概率应该没有),第二天就加两更,然后月票破五百加一更。

    我更新还是有点吃力的,古典仙侠不是那么好写,主要是行文风格得对胃口,不然写出来的也都是废的,没有丝毫意义。

    能力问题,无脑加更只会手忙脚乱,所以爆更的几率很小。

    上架之后,保底每天还是两更,质量保证的前提下,会加那么一两更,也就是四千到八千这样,再多怕是不太行……

    然后明天十八号中午十二点上架,求订阅!求月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渔这里再次感谢!

一百零八、炼龟蛇冲元许宝 话祖师广龙三徒

    “你如是舍得,这两枚内丹暂且放于我这里,你失了飞剑,也无傍身之物,我与几位师兄一同帮你祭炼出一件护身法宝,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湛渊忽然道。

    陆玄听得这话,不由一怔,这是他没想到的。

    齐湛渊峨眉掌教,天下有数的高修,自有修行,更要经营峨眉门中诸事,想来也无多少闲散时间,不想还要帮他祭炼法宝。

    他自然是愿意的,慢说是他,便是这紫府洲诸修中哪怕炼成了散仙的人物,听得齐湛渊与诸师兄共同祭炼一件宝物,只怕也会觊觎。

    齐湛渊这等境界的人物,已然是人世真仙,顶尖存在,如此人物祭炼的宝物,哪里能差了去,更别提他还要与自家几位师兄同炼。

    齐湛渊的师兄,不必多想便能知道也都是有道高修,天下有数的前辈人物。

    “自无不舍,只是如何好耽误真人修行。”

    陆玄忙道。

    齐湛渊回答:“你也不必多想,如是那至宝奇珍,多须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光景,才能祭炼得成,所以此番以你这两枚内丹炼宝,却也不可能炼成什么难得珍奇,这宝物炼成之后,还需靠你自家祭炼,才能增长威力。”

    “我与几位师兄能帮的,也只是帮你打个基础,所以倒也不会耗费多少时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这老道还想什么?”

    陆玄还未开口,一旁灵蛟儿急忙道。

    他对齐湛渊本有几分敬畏,如今却因此事出声,足见他心中愧意。

    “多谢真人!”

    齐湛渊见此,微笑点头,也不计较灵蛟儿的话,只道:“如此,这两枚内丹便暂且寄在我处,如今灵果也已取回,我却要与你说说你与我峨眉的缘法了。”

    陆玄听得这话,提起了注意,飞剑倒还是其次,修行重要还归于己身,如是不得门路,便是手持至宝奇珍,总也逃不过黄土一捧。

    好比那旁门修士,神通法术千般,不得正果,终究虚妄。

    眼下前路便要得明,陆玄即便心绪还算平静,又如何能不提起注意。

    “我与诸位师兄商议过后,确实不好收你入门。”

    齐湛渊沉吟道。

    听得这话,陆玄心中一空,虽说有些预料,也有不少心中准备,真听了这消息,还是有些遗憾的。

    苦笑一声,陆玄道:“能倒得这仙府一览,得见诸位前辈高修,已是贫道的福份了,不敢多求,只是贫道有心修行,还望真人能指点一处去处。”

    这个时候,也需厚些面皮了。

    “掌教真人,这老道也是天赋之辈,更有许多经历,又无外道牵扯,如何不能入我峨眉门下?可是师伯们不远收他这老头子?李师叔的弟子,不也是一个老头么?实在不行,让李师叔再收个弟子难道不成?”

    灵蛟儿急了,他平素较为顽劣,而且也不知何故,峨眉二代弟子之中,少有几个能玩的来的,没有那么亲近。

    这也是他听得师父竺英有收了个弟子,那日才兴冲冲来见陆玄与苏琼的缘故。

    这几日来,在陆玄这老道身上,却体会到了一种以前不曾体会的亲近感,一听陆玄不能拜入门中,当即便有些着急了。

    “你这蛟儿,我话还未说完,陆道友都不急,你却急个什么,如此怎好修行。”

    齐湛渊说了灵蛟儿一句,随即又道:“我门中几位师兄师姐,确实不好收道友入门,并非因道友根骨年纪,只是其中有些隐晦之处,与我峨眉相关。不过这元枢仙府留不得道友,却也不是别的没有去处。”

    陆玄心自复杂,遗憾有之,感念灵蛟儿替自家发话也有之,一时听得齐湛渊这话,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一愣。

    “家师大衍真人,虽是我峨眉祖师,不过早年也是凡身,自然有人引入道途,是有师承的。我师师承古仙广龙散人,也是玄门正宗,广龙祖师门下,有三徒,分是赤城山赤目丈人,哀牢山严白凤严真人,其三便是我师大衍真人。”

    “广龙祖师早已证就紫府,飞升金阙,赤目师伯见在赤城山修行,不过赤目师伯宇内真修,境界高远,将赤城洞天带入虚空界域,便是我等也寻之不得。余者,就是严师叔了。”

    陆玄听得这里,大抵有了几分猜测,只怕他的道途,还与这位严白凤严真人有关。

    齐湛渊果然道:“早年家师创派峨眉,门下无有几个弟子,严师叔见之,便让门下弟子拜入峨眉,入得我师门下。我师常念此事,每每逢之,便有提点。道友出身,表面寻常,实有几分不俗之处,如是有意,可去哀牢山,入我严师叔门下。”

    “这……”

    陆玄一听这话,一时间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道友也不必多想,此事我与严师叔已经说过,只要你去,自然能入门中,得法修行。”

    齐湛渊这话,却消去了陆玄心中疑虑。

    虽然此番没能拜入峨眉,但却有这严真人一路,好似还成了齐湛渊同辈,倒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你这老道,不想还成了我长辈了……”

    陆玄一时不答,一旁灵蛟儿忽然嘟囔了一句,不过也能听得语气之中的几分喜意,是在为陆玄高兴。

    听得灵蛟儿这话,陆玄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当下拜谢齐湛渊。

    “道友不必如此,若入我师叔门下,日后也是同门,也该互相亲近。”

    齐湛渊笑道。

    事至于此,已然有了定论,自然不必再多说什么。

    齐湛渊随后告诉陆玄要去炼宝,便自去了,只留得灵蛟儿与他留在仙府之中。

    “你这老道,倒也是好运道。”

    灵蛟儿啧啧称奇。

    陆玄闻言,还记得他此前之欲,明白他这话也只是想到陆玄成了师门长辈,强说一句罢了,也不与他计较,只道:“你如今得了灵果,想也是要回灵音洞修行了吧?”

    灵蛟儿闻言一愣,随后一叹:“掌教真人当是早已算得了,那云鹤能持三日,想是与我赶路的,我确实该回去了。”

    “这灵果与你,日后你若修成功果,又有了什么见闻,莫忘了来灵音洞再与我讲些故事。”

    言罢,将一枚灵果与了陆玄,转身朝殿外走去。

    也算有几分洒脱。

    走到殿门,忽然转回身来,道:“掌教真人与你炼宝,那是他的事,你那飞剑暂且算我欠你的,我灵蛟儿何等人也,日后定当还你一件更好的宝贝!”

    话音落下,才是真走远了去。

一百零九、陆道人仙府得剑 拜师姐灵素传功

    灵蛟儿离去,齐湛渊更是取走龟蛇内丹炼宝,这仙府之中,一时倒是空寂下来。

    倒不是没有旁人了,也有几个童子,俱是点化所得,除却白鹿童子这等,俱是拘谨,此外府中听闻也有修士,不过各自修持,陆玄也未能得见。

    于是自顾修行。

    自灵蛟儿处得了一枚龙涎果,请教李元丰后,李元丰告诉他暂且最好不要吃了,等日后拜入严白凤门下,转修法门,再用不迟。

    陆玄听此,也不多想。

    如此修行不少时日,期间李元丰也自回转摩云崖去了。

    ……

    这日,陆玄在仙府修行,那一枚蚌珠近来借之修行愈见缓慢,想也是内中精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略有几分可惜,不过光是这一枚蚌珠,便助他增了二三十载功行,却也不好追求太过。

    收去蚌珠,耳畔忽然传来齐湛渊声音,教他去仙府主殿一趟。

    想是那以龟蛇内丹祭炼的宝物炼成了。

    掐指一算,离那日齐湛渊取了龟蛇内丹,正好过去了七七四十九日。

    陆玄不好怠慢,忙朝主殿而去,就见齐湛渊正在内中,而除了齐湛渊之外,还有一名青年女子,女子一身白衣,模样甚是秀丽,颇有几分仙气。

    那女子气质温和,瞧见陆玄,微笑示意。

    齐湛渊道:“这位是我师姐灵素真人,早年也是严师叔门下弟子,此番你要拜入哀牢山门下,师姐特来见你一面。”

    “见过前辈。”

    灵素真人听得这话,笑道:“你日后也是哀牢山弟子,峨眉同宗,唤我一声师姐便是。”

    陆玄听得这话,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唤了一声师姐。

    齐湛渊待二人见过,不知何处取出了一口飞剑来,那飞剑四尺来长,玄色剑体,通体古拙,不见多少灵光。

    其上能见些许云纹,灵龟做格,蛇首做柄,形似一头异兽。

    “那龟蛇内丹,我与几位师兄辅以灵材,炼得这龟蛇剑,不过此剑只是胚胎,还需你日后日夜祭炼,方能见功,你且接去,看当不当用。”

    陆玄当下小心接过,入手便是一阵轻鸣,颇见灵性,此外真气渡入,也是异常顺遂,挥如臂使。

    见得陆玄耍弄顺手,齐湛渊含笑点头,复而道:“这龟蛇剑只是剑胎,日后如何,只看你自家祭炼了。”

    “多谢……师兄!”

    陆玄想了想,谢道。

    齐湛渊倒也不多说,受了他这一礼。

    “此剑得成,你也该启程去往哀牢山了,我严师叔脾气略有几分不同常人,是以虽然得了你的消息,却也并未前来接你,还需你自去滇南,我见你元胎近成,又有那龙涎果在身,不好耽误传法功夫。”

    陆玄点头应下,只是心中也想着,等离开了元枢仙府,还是要去摩云崖、灵音洞与苏琼、老伍说上一句才好,也免得他们担心。

    “倒也不急。”

    这时,一旁看着的灵素真人忽然道:“师弟既入哀牢山,我做师姐的,也无甚好物,你今番得了这龟蛇剑,却无剑诀在身,峨眉法门我不好传你,不过我早年在外却得过一门剑诀,那剑诀算不得什么厉害手段,总也能当用。”

    “你此番去往哀牢,行也千里,其他不说,炼了这剑诀,也有几分飞遁手段,总能省却一些功夫。”

    灵素真人有此一话,陆玄自也没什么好推脱,顺遂应下。

    他虽有异兽马,实际却并不怎么想带走,那兽与苏琼颇为投缘,陆玄准备此番离开元枢仙府,便将那兽赠与苏琼。

    也是想着小姑娘能有个伴,虽说有灵蛟儿做师兄,想来不会寂寞了去,但灵蛟儿脾性,到底还是有些毛躁了,也不明人心。

    “如此,你便听灵素师姐的吧,待练会了剑诀,再下山去也不迟,我还有要事处理,却不好太过耽误,便先走了。”

    齐湛渊似乎也有几分忙碌,不多时便告辞离去。

    陆玄与这灵素真人相处,还是有几分不适的,主要是对方看着模样太过年轻,他这半百年岁,又是才入修行,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灵素真人似也能看出,也不与他多说,只领了他来到仙府外一处青山,教他驭剑法门。

    “我这剑诀,唤名飞龙荡魔剑诀,此剑诀寻常,只在剑遁之上颇有几分妙处,你也不必以这剑诀修行,或是祭炼你那龟蛇剑,日后拜入严师门下,当有提点,不需着急。”

    剑诀本也是练法,飞剑法宝之流,千种万种,各有机杼,有与自家功法紧密相连,功法便是祭炼法门的,坏去法宝也是坏去功行;也有法宝独立炼制,以秘法驱使的;还有主修剑诀,又以剑诀成就飞剑的,如此诸般种种,难以尽数。

    陆玄手中龟蛇剑,便是齐湛渊等人炼制而成,已能算是一口成型飞剑,以剑诀驭使,并无问题。

    但若想真正发挥这龟蛇剑威力,还需寻得一门相合的剑诀,以之好生祭炼,方尽全功,否则只能说是一件当用的法器。

    陆玄对此了解不多,不过也大致明白灵素真人之意。

    多且不说,灵素真人见他明白,便教他飞龙剑诀,如此便是数日过去。

    这剑诀也能说是修行之功,不过陆玄只学其驭剑、剑遁法门,并不以之修行,倒也不难修成。

    加上有百字碑相助,这等技巧法门,最是容易炼成。

    便是灵素真人见了他的速度,也是有些惊讶,还赞了几声,似也颇为满意。

    陆玄自知是百字碑功劳,倒也没有多少自傲。

    剑遁修成,灵素真人托他给严真人带一句话,便洒然离去。

    剑仙高修,多是如此,行事倒也不拖泥带水。

    陆玄得了齐湛渊吩咐,离去也不必打什么招呼,于是便运使自家初成剑遁法门,以龟蛇剑化遁光,离开了元枢仙府,朝摩云崖而去。

    摩云崖相去不远,虽然以陆玄境界,驭剑法门不能持久,但这点距离,倒也不会耗费太多。

    他记得路径,不多时便倒得摩云崖山缝,入内拜访。

    方一入内,李元丰便迎来,也称他一声师弟,倒让他不知说什么好,说来老伍此番倒成了他的师侄辈。

    见了老伍,也不在意多少,反倒高兴他得了前路。

    如此一番相叙,陆玄说起想去灵音洞看苏琼的事情,被李元丰劝住,说了一番道理之后,陆玄也没强求,只将马相托,言请李元丰送去与苏琼相伴,随后便离开了摩云崖,下了峨眉。

一百一十、飞龙遁直往滇南 昆弥城耍蛇异事

    下得峨眉,便有恍如隔世之感。

    虽有几分准备,但不想这一遭走下来,自家也是半个入了仙门之人。

    一时不少感慨。

    峨眉山下,香客不少,陆玄也不好驱驰飞剑飞遁,于是步行,见得许多上山拜神佛的善信,更是有些恍惚。

    不多时,倒是走到了南安小县,福云客栈。

    入得小栈之中,这店中也无客人,就见鹤掌柜,阿元却不知又忙什么去了。

    自他走进,鹤掌柜便注意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称道:“看你模样,想是成了,却不知拜入了哪一位真人门下?”

    陆玄知鹤掌柜本事也大,或许不下李元丰,加上此前听他所说,是他送李元丰上的峨眉,许是更为厉害,所以也不奇怪。

    只回道:“托掌柜的福,得蒙冲元真人指点,如今正是要去往哀牢山拜师学道的。”

    “哀牢山?”

    鹤掌柜闻言一怔,随即睁大了眼睛,惊奇道:“掌教真人居然许你拜入严真人门下?你这老道,好大的福缘啊!”

    鹤掌柜显然也是明白其中关窍,只听陆玄一语,便知晓了不少事情。

    陆玄也不见怪,只笑道:“说来还是掌柜灵茶,不然贫道心也难定,还不好说是何等结果。”

    鹤掌柜摇头道:“这却与那灵茶无关。”

    多的似乎也不想说,只道:“你这便是要启程去往哀牢山了?可要在我这店中休整两日?”

    “却是不必了,我此番只来谢过掌柜灵茶,这便要走。”

    陆玄回道。

    随即四下看了看,不见阿元,也不多说,拜过之后,告辞离去。

    鹤掌柜见他离开,也是摇头晃脑,却不知琢磨什么事情去了。

    ……

    却说陆玄离开了福云客栈,便也走出了南安小县。

    出得城郊,见四下无人,于是运以飞龙剑遁,龟蛇剑化为玄光,朝滇南方向而去。

    此番他独自一人,也不必照顾苏琼,却没什么好耽误。

    只是这剑遁虽好,消耗真气也是不少,即便元胎近乎大成,也抵不过飞遁消耗,每每走了一段路程,便要落下剑光休息一日。

    愈近滇南,这路上便见几分乱象。

    南疆之地,自古便是如此,部族颇多,风俗百样,更有许多土司,不拘是哪一代王朝,不好管教,都会有几分乱象。

    而且自李元丰处所得,陆玄也知晓南疆之地,旁门、魔教修士不少,也有几分风险。

    旁门之辈倒还好说,如是听得玄门大宗名号,总有几分忌惮,不好下了狠手,不过魔教修士行事乖张,无拘无束,百无禁忌,却不管你这许多。

    对着这些人而言,管你什么玄门正宗,高修传人,大不了打杀之后,便遁出紫府洲去,又有何妨?

    是以入得南疆域内,陆玄也少以龟蛇剑飞遁,免得太过高调,他如今修为不过元胎,虽炼得一门剑诀,算是有了几分驭剑法门,终究不过入门,如是遇着道行高深的,只怕也走不过几合。

    此外旁门散修、魔教修士,异术神通千种万种,就好似落魄山散魂光,如不注意,也是防不胜防,如此情况之下,自然不敢失了警惕。

    陆玄江湖半生,倒也不至于如同那初出茅庐的年轻侠客。

    此番得入修行,境界低微,也不过是重走当年之路罢了,他也是从低微武者走出来的,修行中人,再是古怪,总也与江湖相差不离,以早年经验应对,小处还是不会差了太多的。

    ……

    南疆之地,毒虫也多,便是陆玄当年游荡江湖,求寻道果,也没来过几次,倒不是认为此地难有仙修,实在这山林之中,危机四伏,即便炼成真气的武者,稍有不慎,被什么毒虫咬上一口,一个不好便失了性命。

    陆玄是求仙,也不是求死,来过两次之后,知晓这山林不是那么好闯,便也不再来了。

    转将注意放在了那些名山大川之上,虽然也没有收获就是了。

    此番毒虫猛兽虽然也不好应对,但以他元胎灵觉,却也不会轻易遭了难去,此外龟蛇剑在手,些许虫兽也不足为虑,总能一剑斩了。

    说来他一路行至南疆,倒是借着此地毒虫猛兽熟练了剑诀,驭剑法门着实有不少成效,也算是有得有失。

    这日,陆玄行至昆弥。

    这昆弥城也是古城,乃是滇南都府,百族聚会,服饰各有特色,倒是颇为热闹。

    陆玄曾来过昆弥,此番隔了多年再至,也不见多少变化。

    正欲寻一处酒楼,稍作歇息,但见集市热闹,凑近一看,原是有人在耍蛇。

    连那蕲水县,都有耍蛇人,滇南之地类似毒虫不知多少,自然更多。

    类似的耍蛇人,几乎每处集市都能见着。

    只是此番陆玄所见,却多有不同,便是以他见识,也颇有些惊异。

    不过说起来,如无些特异之处,这昆弥百姓见惯了蛇虫,也难聚拢在一起看热闹。

    透过人群看去,这耍蛇人实在有些本事,他操持的并非只是一条蛇虫,而是成百上千,那些蛇虫俱是剧毒之物,有些便是陆玄也未曾见过。

    如此倒也罢了,蛇虫虽多,让人称奇,总也不至于聚集这许多人,说不得还会将人吓了去,引来官府之人。

    只是那千数条毒蛇,全然受那耍蛇人操控,教它们做什么,它们便做什么。

    于是就见那些大蛇在场中一会儿围成以作祭坛,一会儿又四散开来,列成阵势,随着耍蛇人的笛声起舞,妖娆扭动,别有一份怪异的美感。

    也是这奇妙一幕,才将这集市百姓引了来。

    能操持这千数毒虫,陆玄几乎以为耍蛇人是不是修士了,只是定睛看去,那耍蛇人身上并无半点灵机,模样也是寻常,就是一个普通老者,穿得倒是有些华贵,此外并无异处。

    好奇之下,陆玄问了旁人一句,才知这人却也是昆弥城中的百姓,早年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这驱蛇的手段,在这集市上摆弄卖艺,很是赚了些银钱,都在昆弥城中卖了一座大宅院,成了富贵人家,让人艳羡得很。

    那耍蛇人不多久,便领着几个仆从,将那些蛇收在几个竹篓之中抬走了。

    陆玄看了热闹,虽然好奇,倒也没有多管,这等异事,天下不知多少,他也只当一件趣事罢了。

一百一十一、见告示府尊爱民 仗义气道人行侠

    陆玄在昆弥城中休整一夜,翌日便准备继续启程。

    只是路过城中一地,忽然得见告示,也有不少人在看热闹。

    陆玄听了半句,原是与昨日那耍蛇人有几分关联。

    那人昨夜回去之后,便寿终亡故了,这本也没什么妨碍,但子孙却无那驱蛇法门,以至于那些毒虫夜里便闯了出来,在府中游荡。

    逼得一家人丧事都不好办,而且还可能祸及邻里。

    于是只能找到了衙门相助,但衙门中人,却也没人拿这些毒虫有什么办法,只能发出告示,邀请奇人异士捉蛇。

    陆玄本欲离开,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想到那千数毒虫从那耍蛇人府上逃了除去,还不知坏掉多少性命,于是念头转动,却往昆弥衙门去了。

    到得衙门,见过衙役之后,衙役知他是来捉蛇的,将他引了进去。

    就见衙门之中,已有几人,都是见了那告示来捉蛇的。

    有的是自持本事,有几分傲气的,有的是看上了赏银,有的也如陆玄这般,想到那些毒虫散布出去,会伤人性命,自发来的。

    不过人数不多,只三五个。

    艺高胆大之人,终究还是少数。

    众人见得陆玄这半百老道,倒也没有轻看,别处还好,在这滇南之地的道士,多半还是有许多奇异手段,滇南百姓对此颇有感触,所以也没有因为陆玄这老道年纪不小,就如何轻看,反倒是恭敬有加。

    府尊等了半日,只来了陆玄这几人,但那蛇虫之事却是耽误不得了。

    于是便道:“诸位义士,那蛇虫之事却耽误不得,再耽误下去,还不知要伤了多少人命去,衙门无有那等本事除蛇,只能依托几位义士,本府先替昆弥百姓谢过诸位了,还请诸位实战手段,去将那些蛇虫收拾了才好,事情若得解决,也不会叫诸位吃了亏去,府中自有白银相赠。”

    诸人闻言,俱是回拜。

    陆玄也不自持身份,这府尊能如此替百姓着想,也是难得好官了,值得礼遇。

    那府尊果也是个爱民的,听得那蛇虫千数,担心就陆玄几人或难处理,于是还带着衙役跟了过去。

    不多时,众人来到那耍蛇人宅院门前。

    他这宅院倒也是华贵,不知用那耍蛇手段挣了多少,算是高门大院。

    周遭百姓已经被衙门请走,未免被蛇虫伤了去。

    到得这宅院门前,府尊再拜,众人见此,也不多做犹豫,各自带着工具,往那院中而去。

    只是入得院中,四周空寂,能见院中草木都有些发黄,不少蛇虫游过痕迹,想来昨夜动作不少,只是却不见那些蛇虫踪迹,几人相觑一眼,都有几分疑惑。

    四下寻了寻,却在那停了那耍蛇人尸首的偏屋,见了一屋子的蛇虫。

    众人一见这等情况,都有些束手无策。

    除却陆玄之外,其余几人确实也有几分捕蛇本事,但是这一屋子蛇虫,却有如何下手,如是洒下雄黄去,说不得还会引得群蛇躁动,四方躲藏,引来不好结果。

    至于入内捉拿,哪怕其中有几分自持的,也认为没那个本事。

    陆玄倒是有法子,不过众人面前,也不好施展修士手段。

    “怕只能在四周洒下雄黄,将这屋子一把烧了。”

    有人提议道。

    “这却不成,慢说四周百姓房屋,这秋日里,一旦起火,只怕要将周遭都席卷了去,只说这蛇虫本身,也是不好处置的,你我都是熟悉蛇虫之人,岂不是这些毒虫最是容易记恨,如是逃了一些去,说不得便会引来更多毒虫,进入昆弥城中,到时伤了城中百姓性命,却又是你我的罪过了。”

    还是有人看得明白。

    众人听了,也觉不妥。

    商议一会儿,没个结果,于是只得请了府尊入内,府尊一听众人言语,也是摇头,道:“此法的确不妥,不好因小失大,诸位都是有本事的,难不成真没法子处理这些蛇虫了么?”

    “府尊何不问问那耍蛇人子孙,或许留有什么手段遗物,能驱驰这些蛇虫的呢,如是能寻得,我等将这些蛇虫聚拢一起,丢到哪处荒山去也好。”

    陆玄见众人实在商量不出个结果,自家也不好施展手段,如是能有他法解决,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

    众人一听陆玄这话,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将那耍蛇人子孙请来,那一家人细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说是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耍蛇人也不与他们言说此事,只以这蛇虫挣钱,子孙们见无妨碍,也就不多管了,却是没有想到这一节。

    众人又是无奈。

    陆玄见此,只得道:“贫道倒有一法,不过还需这院中不能留人,还需府尊将人都请出去才好。”

    众人听此,颇有几分惊奇,不过倒也没有不信陆玄本事,只是有些好奇。

    也有人想观摩的,但在府尊面前,总不好多提。

    府尊听得陆玄这话,倒觉试试无妨,于是道:“那便有劳道长了,不知需要什么布置,如是府中有的,我好命人取来。”

    “这却不必,府尊静待便是,成与不成,一会儿便见分晓,只等我半个时辰,诸位便可入内。”

    听得陆玄如此回应,府尊不再多说,只对陆玄一礼。

    陆玄稽首,踏步入了院中。

    随即来到那聚拢了蛇虫的屋前。

    内中蛇虫这一会儿,已有几分躁动,俱是趴在那耍蛇人尸首之上咬着,以至于那耍蛇人尸首通体紫黑,肿成了烂肉,让人皱眉。

    也不知有什么吸引之处。

    独有五条大蛇,还各自将耍蛇人四肢与头颅咬在了口中,似是要将其吞下,画面着实古怪。

    方才众人见蛇太多,还未细看,陆玄这会儿才看了个分明。

    陆玄自然是不会驱蛇手段的,不过他却有一口六阴袋,六阴袋中自成空间,当能将这些蛇虫俱收了去。

    想了想,他先将袋中要紧物事都取了出来,例如杨燕云留下的盒子,那一枚精气耗了大半的蚌珠,龙涎果等,用包袱裹了,背在身后,这才取了六阴袋。

    陆玄虽不成炼得落魄山法门,不过驱使六阴袋的手段却不难,只将六阴袋对着这一屋子蛇虫,便见袋中吐出一个黑圈,朝那些蛇虫笼去。

一百一十二、收蛇虫百姓称仙 蛇毒岭散修邓甲

    黑色光圈一出,那些蛇虫似有几分察觉,纷纷人立看来,口吐蛇蕊,瞧着颇有几分人。

    陆玄也不在意,只以六阴袋收之。

    也无什么异变,一干蛇虫,连带那耍蛇人尸首,俱都被陆玄收入了六阴袋中。

    提着宝袋,很是多了几分重量,少说千百斤重,也亏得陆玄元胎境界,颇有几分气力,不然这袋子怕是都持拿不得。

    这也是六阴袋这等法器的欠缺之处,其中法门并非须弥芥子,乾坤神通,而是纳物之法,去不得重量,有不小局限。

    若是再重些的东西,只怕都收将不得。

    陆玄功成,在屋内四下又看了看,不见遗留,这才提着六阴袋,走出了宅院去。

    就见众人翘首看来,陆玄走到府尊面前,道了句‘幸不辱命’。

    府尊拜过,正要说些什么,抬头一看,已然不见了陆玄踪影。

    再问四下,竟没人见着陆玄从中走出。

    府尊命人入内一探,果然不见了蛇虫踪迹,虽说那耍蛇人尸首也连同不见了,却也无关紧要了,甚至于那耍蛇人子孙,听了这等情况,也不甚在意,只拜谢府尊能让自家住回宅院。

    无人去理那耍蛇人子孙,俱是谈论陆玄身份。

    “只怕是一位老仙长。”

    有人道。

    众人回神,也是一叹,都觉如此。

    ……

    且不说昆弥城百姓如何谈论蛇虫异事,只说陆玄,与那府尊告辞之后,却走出了昆弥城。

    寻得一处荒山,便将那一干蛇虫放生了去。

    虽然能以之祭炼六阴袋,陆玄却也没有生出那等心思。

    这些蛇虫自有几分灵性,从那耍蛇人驱使便可见一斑,无故杀戮,总也是不好。

    至于那耍蛇人尸首,陆玄想了想,在其身上撒了此前取来的雄黄,将那些蛇逼退了去,取出龟蛇剑,在地上劈出了一处深坑,也将尸首埋了,算是有个葬处。

    处理妥当,见那些蛇虫犹自在原地转悠,也不多管了,转头离去。

    ……

    而就在陆玄离去没多久,这荒山之上,却来了一名中年道人,那道人手持一枝青碧竹竿,模样也是普通,如是陆玄在此,当能看出他身上灵机,乃是一名修士。

    这修士来到荒山之上,第一时间走到了陆玄埋下那耍蛇人尸首之地,掘出了尸体。

    随后一叹,却从那耍蛇人身上摸出了一道符。

    “耽误了些功夫,险些酿了祸事。”

    道人一叹,随即将那耍蛇人尸首又埋了回去,用竹竿敲了那五条大蛇一次,才道:“我命你们约束这些小蛇,若是这人死了,便衔了灵符回蛇毒岭,怎不听我吩咐?好在没有酿成祸事,也不知哪位路过的道友将你等挪与此处,却是要谢过,你等自回蛇毒岭去,不可轻易再下山来,去吧。”

    那五条大蛇立身嘶鸣了一会儿。

    “原是如此,那人不与你们肉食,也是他的罪过,不过事已至此,你等也坏了他的尸首,算是还了一报,莫要再胡来了,去吧!”

    蛇虫听得道人这话,似乎十分乖顺,当下便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道人只捉了一条细如竹筷的土黄小蛇,道:“你引我去见那位道友,这位道友既然都不曾伤了你们性命,想也是位有道真修,倒是值得拜访一二。”

    那细黄小蛇得了吩咐,顺从的吐了吐蛇蕊,缠绕在了道人青碧竹杖之上,指了个方向。

    道人见此,当即飘然追去。

    ……

    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自觉救了些许百姓性命,心中倒也舒畅,陆玄未曾驭使龟蛇剑,只以身法赶路,却也走了百十里。

    眼见前方有一处小县,便要绕过,驭剑飞遁一段路程。

    正这时,后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前方那位道友,还请留步!”

    陆玄听得这话,停下步子,回身看去,便见一中年道人,竹杖芒鞋,飘然而来。

    那道人身上颇有几分灵光,气息比之陆玄较为厚重些,却也是元胎修士。

    念及滇南之地,鱼龙混杂,陆玄提起了几分警惕,不过也没贸然出手。

    那道人经验也是十足,见得陆玄回身,忙道:“未知道友可是在那昆弥城中处理过千数蛇虫?贫道蛇毒岭散修邓甲,那昆弥城耍蛇人却与贫道有几分联系,贫道本也推算得他今番寿尽,本要去处理那些蛇虫的,只是路上耽误了些功夫,险些酿了祸事,此番追来,却是想要谢过道友的,道友莫要误会。”

    此人自报家门,看上去倒无什么恶意,不过陆玄也未放松,只道:“原是邓道友,贫道也只是偶然路过,所以出手解决罢了,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道友不必谢我,贫道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

    陆玄不欲与这道人多谈,驱以龟蛇剑化玄光,便要飞遁离开。

    也是借这飞剑威慑一二。

    “道友且慢!”

    中年道人邓甲见得陆玄龟蛇剑,也是一惊,不过很快苦笑道:“这滇南之地,确实鱼龙混杂,不过贫道却无恶意,那千数蛇虫,乃是贫道所养,借与那耍蛇人驱使罢了,此番道友挪去蛇虫,却不伤它等性命,我便知道友也是有道真修,是以有意结交一二,道友如是还有介意,便当我未提。”

    陆玄听得这话,念头一转,倒生了几分想法。

    这道人既然是滇南修士,想是对这滇南之地颇为了解,陆玄这几日行来,颇有几分顾忌,所以不曾动用飞剑飞遁,生怕招惹他人注意,如是能从这道人这里了解些滇南信息,寻得一处路线,避过危险之处,早些到得哀牢山去,也是一件好事。

    “前头便有一处小县,道友如是有意,我二人去那县中一会吧。”

    邓甲闻言一喜,若说他此前因蛇虫之事陆玄行事手段,只有几分猜测的话,此番见了陆玄一身清正灵光,手中又有龟蛇剑这等厉害飞剑,已然笃定陆玄玄门正宗身份,即便不是,所修只怕不凡。

    自然十分有意结交的,这滇南之地,也不是没有玄门高人,不过他们这等旁门散修,却搭不上关系。于旁门中人而言,因为二次斗剑缘故,对玄门好感没有多少,不过若是能扯上关系,却也是千肯万肯的。

    原因自不必多说,只因玄门正宗,高人辈出,互相之间又有联系,但凡交了个玄门好友,都是难得缘法。

    “道友赏面,是邓某福份。”

    邓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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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邓道人县郊指路 黄衣女石峡接引

    “此去哀牢山,路上荒岭不少,也有一些修士,不过近了那哀牢山后,倒也没有什么人物,只因那山上有一名玄门高修,道行高深,无人敢去招惹,道友这一路上还需小心,不过如是到了哀牢山,倒也不必如何担心了。”

    邓甲与陆玄指了路径,能避过几处险地,陆玄也算有所收获。

    “贫道去那哀牢山,还有要事,此番多谢道友指路,日后有缘再见。”

    陆玄礼道。

    “道友客气,我那蛇毒岭找寻不难,这昆弥周遭旁门同修,也多知我的名头,如是道友得闲,可来蛇毒岭寻我。”

    邓甲笑道。

    陆玄也不赘言,点头应下,却是离开了小县,顺着邓甲所指陆玄,剑光飞遁而去。

    只留得邓甲颇为满意的站在原地,摇头晃脑,似有几分所得。

    听得陆玄目的所在乃是哀牢山,又见陆玄玄门灵光,便有几分猜测,只怕与哀牢山上那位高修还有几分关系,如今自家也算与陆玄结交,哪里能不高兴?

    便是得不了什么好处去,日后也是一份谈资。

    ……

    陆玄一路西行,回忆邓甲此人,倒也觉得有几分趣味。

    这南疆之地,旁门散修不少,远比江南之地多得多,如是他当年在这南疆多寻一段时日,说不得还会有些收获。

    当然,也就没有现在的缘法了,一饮一啄,也颇有几分意味。

    邓甲所指路线确实也没有什么小心思,陆玄一路借着剑光飞遁,走了一段路程便落下休整,留有几分余力,免得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一路行来,除了该有的蛇虫猛兽,倒也没有再遇着半个修士,也算是承了邓甲的一份情。

    千百里路,于常人而言难行,但对陆玄这等算是半个剑仙的人物,却也费不得多少时日。

    这日,陆玄便已经到了哀牢山境内。

    哀牢山大,千里绵延,不下峨眉,更因滇南高地,夹江而坐,颇有几分水汽。

    便是晴天,也见云雾缭绕,神秘异常。

    严白凤洞府所处,便在石门峡一线天。

    石门峡不难寻得,陆玄身化剑光,一路搜寻,没费多少功夫,便已来到石门峡。

    石门峡乃是从哀牢山肚腹中流出清溪穿过形成的“一线天”岩石峡谷,溪水清澈见底,四周森林茂密,尽是一望无尽的青碧。

    群山苍翠,水汽弥漫,只进了这峡中,便已然仿若置身于仙境中。

    本欲寻得仙府所在,却正好真气消耗不少,只得寻了一处石崖落下。

    正休息的功夫,就见一道黄光自西北方向而来,正巧停在了陆玄所憩石崖,云光一隐,便见一名黄衣女子。

    那女子也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鹅黄绣裙,脸蛋略显圆润,身形丰腴,颇有些风韵。

    女子见了陆玄,不等他搭话,便是笑道:“可是陆玄陆师弟当面?”

    陆玄一怔,当下反应过来,这女子当是严真人派遣而来,当下道:“正是陆玄,未请教这位……”

    女子只叫他一声师弟,他却不知女子身份,也不好问。

    “我名秦韵,也是严师门下,算是你的师姐,此番严师算得你已经到了石门峡,特命我来引你。”

    听得这话,陆玄再无疑惑,当下拜道:“陆玄见过师姐!”

    秦韵点头一笑,却道:“你瞧我模样虽然年轻,年纪却不比你小,你也莫要觉得唤我一声师姐有什么不适。”

    这师姐倒也是有心。

    “我观你真气颇有几分消耗,便让我带你一程吧。”

    言罢,得了陆玄回应,便用云光将陆玄裹了,往西北方向而去。

    陆玄感应之中,这云光却并非道人遁法,更像是一件法器,不过陆玄却难察秦韵境界,也不知这位师姐是否入了餐霞。

    心中自有几分思量。

    陆玄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带着飞遁了,自家也练了剑遁之法,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山瀑,秦韵只以云光遁入瀑布当中,就见一处洞天。

    这一处洞天,比不得峨眉元枢仙府,却也要强过李元丰摩云崖。

    方圆不知多少里,内中一道石峡,与外头石门峡颇为相似。

    自有几处青山,秦韵将陆玄领入洞府之中,便引他入得一处仙府。

    迎面便见一名中年道姑。

    道姑姿容美貌,晶莹华彩,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别有几分清冷气质。

    “老师,徒儿已将陆师弟带来了。”

    见得这道姑,秦韵便拜。

    陆玄便知这道姑就是严白凤,只听李元丰所言,严真人还有个名号,唤作玉仙姑,如今一见,果然也是不错。

    不过这是他未来师尊,陆玄没有在心中编排,只也拜道:“陆玄见过真人!”

    名份未曾定下,如今却也不好胡乱称呼。

    严白凤只微微点头,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也不急着发话。

    陆玄见此,也不好出声,只身静待。

    “不错,他齐湛渊倒也没给我胡找了个弟子。”

    陆玄闻言一怔,不知如何回应。

    便在这时,又听严白凤道:“贫道不喜繁琐之功,我这一门也不需讲究太多,入我门下,也不必那许多功夫,奉茶一杯,便算拜师了。”

    说着,召来一位女童,正托了茶盘,上头一只瓷杯,正是茶水。

    陆玄见此,也是顺遂,依着秦韵指点,当下跪地奉茶。

    拜过之后,便算是入了哀牢山门下。

    “弟子拜见老师。”

    陆玄奉茶行礼罢了,随后又是一拜,这一回却是弟子之礼。

    严白凤点了点头,道:“我哀牢山门下,也无多少门人,只你师姐秦韵,如今又多了个你,日后你姐弟二人,还需好生扶持,我门下无有许多规矩,需要注意的你问你师姐便是,待你安置妥当,再来寻我。”

    言罢,竟自离去了。

    倒是让陆玄一怔,灵素真人让他带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

    秦韵见此,安抚道:“老师脾性如此,较为淡漠,不过却是面冷心热,平日对我颇为回护,便是府中童子吃了外人的亏,也会帮忙出气,所以师弟你也莫要误会。”

    听得这话,陆玄明白几分,当下点头。

    不过还是将灵素真人所托之事告诉了秦韵,秦韵闻言,笑了笑道:“这其中却有几分因果,老师与灵素师姐之间情谊甚厚,等我将门中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与你说过,你去寻老师传法,再言不迟。”

    听得这话,陆玄也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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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严白凤说法震巽 陆徒儿洞府受匣

    这哀牢山洞天之中,也是灵机四溢,一派福地景象。

    秦韵与陆玄详细说了说一些修行相关,门中关系,以及哀牢山周遭修行之辈,需要注意的之处。更多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陆玄日后在南疆久了,慢慢了解也自不迟。

    陆玄也不强求。

    如此在洞天之中与秦韵这师姐相处了几日,该听的都听了去,这洞天之内的相关,也都了解得差不多,陆玄这才得了严白凤吩咐,去修处寻她。

    ……

    “你所修法门,乃是飞云子徐烟霞所创九江行脉法,此法虽也是玄门筑基正宗,别有几分妙处,到底不是最上乘的筑基法门,好在你玄光未成,如今转修也不算迟。”

    见得严白凤,这位老师面上还是比较的淡漠,不过言语之间,也尽细处,与陆玄说了个明白。

    陆玄不多话,只等严白凤安排。

    “这几日在这洞天之中与你师姐相处,一个是让你师姐弟二人互相熟悉,免得生分。再一个也是让你对修行之事多做一些了解。你年纪不小,入道也晚,有几分已见,虽历经人情世故,也难说好坏,心境之上,日后修行你还需多加注意。我不担心你贪功冒进,但也不可失了奋进之心。且修行之中,多见异常,你也不可全凭往日经验断定,如有疑惑之处,从你师姐那里得不出结果,便来问我,也莫要担心我不好说话,你既入我门下,我自有解惑之义。”

    “弟子省得了,多谢老师!”

    陆玄感念,当即一拜。

    说来他这辈子行来,也有过几个传艺之人,不过多是擦肩而过,无有多交集,能说是老师,却也算不得真正师父,如今拜入严白凤门下,如此正式,还算是头一遭。

    他能听出严白凤言语之中的关切,对于自家这位师父,也是发自内心敬重。

    “些许修行之事,我便不与你多说了,你自峨眉而来,想也知道不少,此外便是不懂,这等小事,这洞天之中的童子仆从也都懂得,你若有疑处,也可问他们,不可自持身份。”

    陆玄又是点头。

    严白凤道:“我先前说你这九江行脉法门,并非上乘筑基法,自然许你一门改炼法门,不过我这一脉,除却广龙祖师正法,多是女子修持,与你不合,而广龙祖师真法,以你如今境界道行,却是修持不得,所以此番唤你过来,是要教你去取一门筑基法门,改炼真气,凝练玄光。”

    说着抬眼看了陆玄一眼,见他安然静待,也是微微点头,才道:“那法门唤名《震巽图解》,见在【ling】山风雷洞,乃是广龙祖师昔年一位好友所留,山之上,本也是留待有缘之人,却有玄门真人看护,你持我法符去取了来,便可回转,不可坏了本来布置,这法门自有缘法,还有后来者。”

    陆玄细听严白凤教导,不时点头,记下了吩咐。

    “我听得齐湛渊还与你炼了一口飞剑,取来与我瞧瞧。”

    细细吩咐完毕,严白凤问起了龟蛇剑。

    陆玄不做犹豫,自六阴袋中取出了龟蛇剑,双手托剑,交予严白凤。

    严白凤接过剑去,稍作琢磨,倒也微微点头,道:“齐湛渊倒也没有糊弄,这口剑胎当是他与他那几个师兄耗了一些心力才祭炼得成,内中有天雷之力,也炼有龟蛇真形,只是这飞剑尚未真正祭炼得成,以你如今本事,飞剑妙用也尚且驱使不得,日后还需好生琢磨。”

    严白凤说着,也不知想了什么去,半晌才从虚空捉了一口剑匣出来,道:“这一口玄虚剑匣,乃是我昔日斩魔所得,能蕴养飞剑,增涨灵机,也能乾坤纳物,你那口旁门法袋,到底不甚当用,这一口飞剑也不过剑胎,如是日夜放在那法袋之中,少了祭炼,难免失了灵机,却是不妥。”

    陆玄见此,便要拜谢,却见严白凤罢手:“你是我门下弟子,我的法物,不与你们,难不成还给了外人去?好生收着,少招惹麻烦,日后尽心修持,求得正果,便算你们对得起我了。”

    陆玄心下又是感念,倒是想起了灵素真人来,于是将她的话说了一遍。

    “灵素师姐教我给您带话,还传了我一门剑诀……”

    听得灵素真人名姓,严白凤面色略变,不过摇了摇头,终究也没多说。

    只将剑匣与龟蛇剑都交予了陆玄,又传了他取宝法符,才道:“你从她手中得了剑诀,也有剑遁法门,也算有了方便,此去山,也有一些路程,路上危机不少,如此也算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那剑匣之中,蕴了我三道剑气,如是见得旁门邪修、魔道妖孽,你只驱了剑匣应对便是,如是这三道剑气都不够你用,也莫要说是我严白凤的弟子了。”

    “何时去那山,全由得你自己,且退下吧。”

    严白凤一番吩咐,言尽之后,也不再多说,正应了秦韵所说脾性。

    陆玄也不见怪,顺遂一礼,随即告退。

    只出了严白凤修处,才好生观摩那一口剑匣,这剑匣还需几日功夫祭炼,才能当用,严白凤说他何时去山取那《震巽图解》都是无妨,陆玄却也不愿耽误,他有龙涎果在身,只等取了那震巽图解,转修真气,或许便能元胎大成,届时也该试法练就玄光了。

    等到凝练玄光有所成就,陆玄还准备回一趟浔阳,此番离家也有不短时日了。凝练玄光耗费只怕耗费也不会短了去。离家日久,家中情况也难知晓,终究还是得回去一趟才能安心。

    虽说妹妹身体经过调养,也有那暖玉在,当是身体康泰,但总有意外,却也不好不做多想。

    如此想着,陆玄先是去拜见了秦韵,说了严白凤吩咐,这才在洞天之中自寻了一处静处修行。

    这洞天广大,虽有一些童子仆从,却也安静。

    如此静修,祭炼剑匣,不知觉便是十余日过去。

    陆玄剑匣将将祭炼初成,已然将龟蛇剑收在了剑匣当中,此外六阴袋中之物,也转入剑匣之内,将这旁门法袋闲置下来。

    这袋子日后说不得还有用处,他倒也还是留着,放在外头装些琐碎事物,也是好的。

    (有)

一百一十五、陆道人寻法靈山 风雷洞转炼风雷

    山所在。

    便是在滇南之地,也是偏安一隅,近之雪域高原。

    陆玄得了严白凤吩咐,将那剑匣祭炼初成,寻得师姐秦韵问了路径,便驾驭剑光,飞至山。

    一路耗费时间却不去提,只这一日,陆玄已然到得山境内。

    山好找,风雷洞却不好寻。

    此地海拔甚高,入得山,已然能见几分雪色。

    四处银白,欲寻一处洞府,却也并非易事。

    好在陆玄有严白凤提点,加之法符在身,总也有几分牵扯。驭剑一番搜寻,终是寻得一处山峦。

    那山峦有一处高崖,常人难至,正见一方巨石。

    上书‘风雷’二字。

    陆玄见得这字,福至心灵,当即落下剑光去,取出法符,便对那巨石一拜。

    “晚辈哀牢山严真人门下陆玄,此番奉师命来此风雷洞求法,还请祖师予个方便。”

    说着,便俯身一叩。

    这一叩拜,便见那巨石之上‘风雷’二字倏忽闪起一道玄光,随即巨石一震,簌簌落下不少尘土。

    陆玄看去,但见那巨石分裂开来,露出一方洞府,正是风雷洞真面目。

    陆玄见此大喜,当下又是对着洞府拜了拜,这才手持法符,走入了风雷洞中。

    这风雷洞不似峨眉仙府,也不似哀牢山洞天,只是一处寻常洞府。

    俱秦韵所言,这一处风雷洞,也只是前辈古仙的别府,留以传承,以待后人的。

    陆玄四下看了看,也不多想,入得洞中,便以真气催动法符,顺着法符指引,来到了一处石壁之前。

    就见那石壁之上,篆刻着文字图画,正是严白凤所说《震巽图解》。

    筑基法门,虽然玄妙,大多不会太过深奥,只重于基础,方便入门者习练。

    这与玄门大法不同,似峨眉真传《紫府金书》,紫府大道,奥妙非常,如无开释,不识那金书玉字,不明真意,便是金书在手,也难修持。

    陆玄本身便曾习练九江行脉法,自身也是武道高手,更有半生见闻,见得这《震巽图解》,倒也理解不难。

    这图解千百文字,七十二幅行功法图,很是方便修行。

    此外这图解之上,还附有一门玄光凝练之法,这可不是那落魄山散魂光这等旁门异术,而是正经大道。

    练得玄光,便破境界。

    此法唤名‘风雷一气玄光’,正需这震巽图解筑基,方能炼成。

    陆玄对那玄光一境有些眼馋,不过也没有将心思太过放在上面,而是沉下心来,细细揣摩这石壁之上的图解,随后小心一百字碑推演,见再无疑惑之处,也不急着修行。

    反而留在洞府之中,百般揣摩。

    如此便是三日过去,陆玄终是静下心神,也将那震巽图解揣摩了一个通透。

    这才开始尝试修行。

    他有百字碑在身,早已将行功之法研究透彻,如今不过按部就班,除非意外,倒也不必担心许多。

    他自带了干粮,洞府之中修行,若是饿了便吃干粮,渴了便去山中用以雪水,倒也没有什么妨碍。

    不过他倒不曾见得严白凤所说的玄门真人,想来对方也有推算,这才未曾显身。

    陆玄也不在意。

    只专心修行。

    他元胎早有几分成就,如今转修,也只是真气变化的功夫,倒也不需耗费太多的功夫。

    如此便是一月过去,陆玄终将这一身真气转为风雷真气。

    鼓动之间,隐有风雷之音,整体气质也多了几分凌厉。

    陆玄这修法之人,能够感受到的变化更多,虽说元胎筑基法门,即便是有差异,人体局限在那里,区别也不会太大。

    但自陆玄感应,行脉法真气转成风雷真气之后,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别的不说,风雷真气对肉壳的淬炼更甚一筹,此外以风雷真气驱使龟蛇剑,也明显更见威力,尤其隐约之间陆玄还能感应到,这风雷真气能够引动剑身之中的天雷之力,也不知是否错觉。

    此外这真气还有机杼,暂时也难全然透彻。

    陆玄将一身真气化为风雷真气,心中有些畅快,不过也明白这等情况下,不是继续修行的时候,于是暂且放下行功,在这山之上驱以风雷真气,龟蛇剑光,很是遨游了一番。

    这一番行事,倒也能够感觉速度快上不少,想也是风雷真气特异。

    休整两日,陆玄回转洞府,却自剑匣之中取出了龙涎果来。

    如今风雷真气已成,正是借着这龙涎果炼就元胎大成的时机。

    此后再炼风雷一气玄光,便离那玄光之境更近一步了。

    既有准备,陆玄也不耽误,在洞府之中坐定,便将那龙涎果吃下。

    这果儿一咬,入口便化作一股清凉玉液,流过咽喉,直入腹中。

    不多时,腹中温热之感骤起。

    一股沛然元气,渐渐散布四肢百骸,流转周身经脉。

    陆玄心有准备,这果儿能赠甲子功行,当是非常灵物,早早便运转风雷真气等候。

    如今这龙涎果化作元气,当即与陆玄风雷真气合流。

    一时间真气如同小溪,渐渐将龙涎果元气聚作一处,化为大河,于经脉之中奔腾,淬炼身躯肉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从外界看去,陆玄身上隐见风雷之音,衣袍鼓荡,须发飘舞,却是真气充盈到了极点的表现。

    他如今身躯模样,更是有几分莹光。虽灰白须发还是那般,但整体肌肤模样,又有了些变化,更为紧实,元胎大成,本因炼了行脉法而有所改善的身体,更多几分补益。

    如今如是叫外人看了去,现下只怕认不出他是个甲子年岁的老道,会以为他年纪不过半百。

    肌体变化还是小事,内里已然有了更大改变。

    不过他也明白,外貌略有变化,只是因为此前水经注水元真气温养,此番龙涎果相助,元胎大成,真气盈然,所以如此。待调息过后,隐去真气,便会恢复原先模样,至多比之同龄之人,看着更多几分华彩。

    返老还童并非易事。

    除非奇珍灵物,或是日后功果得成,有意改变。

    不过得道之人,对于外貌多也不是很看重,所以当世高人之中,除了些许角色,倒也没有人专门改易形貌。

    元胎大成,又增添了甲子功行,陆玄修行也算有了几分成效。

    心下欣然,驱以风雷真气,在这洞府之中好生运练了一番,这才按下真气躁动。

    不过就在略作调息之际,心中忽有几分牵引,念头一动,却往风雷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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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见巽风炼魔宝剑 引来客神风上人

    却说陆玄炼得风雷元胎,心血来潮,走出了风雷洞府。

    行至那洞府之前,风雷石下,念头一至,一拍身后剑匣,只见龟蛇剑出,倏忽劈在地上。

    就见地上裂开一道小坑,露出一口宝匣来。

    那匣长三尺,与陆玄玄虚剑匣颇有几分相似。

    上头篆字雕篆,书‘巽风’二字。

    陆玄见此,便知这剑匣之中,只怕有一口飞剑,也是这洞府别传。

    此外宝匣之上,还见几个六道符,不知是何来由。

    念及师父严白凤只叫他取功法,倒也没提过这一口宝匣,略有几分犹豫,不过就在这时,只见那宝匣轻颤,飞遁起来,竟要飞离这风雷洞。

    陆玄顾不得多想,只得以龟蛇剑圈住那一口宝匣,收归掌中。

    正不知如何处置,忽见天边一道青光飞来,落在风雷洞前。

    仔细看去,原是个古稀模样的白发老翁。

    那老翁拄着一柄黄木拐杖,颇有几分老态,不过白须白眉,却也有几分高人之意。

    这老翁飞至,全凭一道青色霞光,陆玄即便感应不出对方境界,也知对方怕是餐霞之境往上的高人,而且念头转动之间,却也想起了严白凤所说看护这风雷洞的玄门真人,当下提起了心神,不敢失了礼数。

    “敢问可是神风前辈?”

    “你便是玉仙姑门下弟子了吧?老朽便是神风上人,风雷洞功法你可取了去,不过这宝匣另有缘法,你却不好带走。”

    这老翁还算和善,只说起了陆玄手中的那一口宝匣。

    许是觉得陆玄不太能理解,还解释道:“这宝匣之中有一口巽风剑,乃是这洞府主人前古真仙雷音子所留,其中还有缘法,老朽看守这洞府,便是等候有缘人,此剑你倒也不是不能取走,只是其中因果不小,难免影响修持,再者你有自家厉害飞剑,这巽风剑与你也无大用,其中得失你还需考虑妥当。”

    神风丈人倒也不强要陆玄留下剑匣,只将其中牵扯说明,并未以修为境界欺负。

    陆玄琢磨一二,自家来时,严白凤便说过这风雷洞还有缘法,教他只取了图解真功,也不知是否料到了这一幕。

    这巽风剑匣与他当也有几分缘分的,不然他也不会心血来潮。

    不过正如神风上人所说,他自家还有龟蛇剑未能好生祭炼,也不好贪图这古仙遗宝,坏了他人缘法。

    于是将剑匣托奉,递给了神风上人,道:“如此前辈取走便是。”

    “好!”

    神风上人见得陆玄如此,赞了一句,随后却笑道:“这剑你不好取走,其中剑诀你却可学,你炼得风雷真气,与这匣上剑诀也是颇为相合,炼此剑诀,与你也有好处。”

    陆玄闻言一怔,不过倒也没有多想,于是便在神风上人指点下,从剑匣上学习那匣中剑诀。

    “这剑诀本分作两卷,上卷‘震雷’为阳,下卷‘巽风’为阴,阳卷声势浩大,威力无匹,乃是上乘炼魔剑诀,阴卷若之希夷,无形无声,穷尽变化,也是难得修行宝诀,护道手段。”

    “阳之一卷,连同另一口震雷剑,却为九嶷山回道人所得,回道人乃是旁门高人,宇内真仙,你日后若得缘法,或许可从他手中讨来阳卷,不过现下暂且不说了,只说这巽风剑诀,也非那般好炼,你现下只需将此剑诀记下,日后修成玄光,自能修持。”

    许是他哀牢山弟子身份,神风上人对他颇为看顾,还教他如何从那剑匣之上习得剑诀。

    耗费几日功夫,陆玄终将那剑诀记下。

    继而将巽风剑匣还与了神风上人。

    此来山目的已成,陆玄也准备回转哀牢山,求寻严白凤指点,以炼那风雷一气玄光。

    只是再寻神风上人,却不见了其人踪影,出得洞府一看,风雷石已然恢复原貌,原先取走剑匣痕迹已然不见,正愣神间,忽的身后一震,那风雷洞竟也不见去了。

    却是缘法已结,别府自隐了去。

    陆玄见此,站定半晌,随即回身一拜,继而唤出龟蛇剑,回往哀牢而去。

    ……

    回到哀牢,陆玄便先去拜见了师父严白凤。

    严白凤见他功果,还算满意,听得他在那风雷洞经历,倒是略作沉吟。

    “按理如无雷音子师叔准许,你也难与这巽风剑诀有所牵扯,想来其中还有你的缘法,这却是我也没能算到的。神风上人教你取了这剑诀,倒也是他的气量,此法本是与他未来弟子准备,日后自有人去取了剑匣,拜入他的门下,如今他许了你这剑诀,你与他那弟子或许还有牵扯。”

    “不过这也无妨,神风上人也是玄门高修,说不得还有你的好处去。只是这巽风剑诀,与你却也不甚相合,如是那震雷一卷,你日后玄光得成,倒可借之祭炼你这龟蛇剑,不过现下这巽风剑诀,却不大好。”

    “那震巽图解所修,并非雷法,所谓风雷二字,乃是动功,其意动若风雷,声势浩大,你甲子年纪方才入道,自有几分定性,如是再修那静定之功,与你无甚好处,说不得便走歪了去,是以我才叫你去取了这震巽图解,以做筑基。”

    “这巽风一卷,只究变化,却无雷霆气势,如是你取得的是震雷剑诀,倒是相合,如今却有几分不妥,尚且不如灵素与你的荡魔剑诀。”

    严白凤说到这里,忽的掐指一算,竟是笑道:“原是如此,这神风道友也是有心。”

    只是却也不与陆玄解释,只道:“这剑诀你且收好,日后自有你的用处,若是得暇,钻研其中驭剑变化倒也无妨,不过不可以之修持,更不好借之祭炼飞剑。我本要与你寻一门身剑相合的剑诀,教你祭炼你那龟蛇剑,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你要炼那龟蛇剑,不妨以那荡魔剑诀祭炼,你这龟蛇剑中,自有雷劫余威,以风雷真气运炼,辅以荡魔剑气,当能见几分威力。”

    话中有几分隐晦,陆玄尚有疑惑,不过严白凤既如此说,他也不好多问。

    随后问及凝练玄光之事,严白凤只道不急,让陆玄先去以荡魔剑诀祭炼飞剑,如有所成,再言此事。

    陆玄得了吩咐,也只得自去修行。

一百一十七、石门峡欲炼玄光 哀牢山话法阴阳

    以他心性,本也能定心静神。

    正如严白凤所说,他入道修行较晚,自有几分静功,或者说有些暮气。

    但也不知是随着风雷真气成就,还是心中有所惦念,除却祭炼飞剑,温养真气的功夫,平日竟有几分躁动。

    如此情况,对修行也有几分影响。

    心中疑惑,自然便去找师姐秦韵询问,只是师姐却在闭关之中,拜见严白凤,也寻不得人。

    陆玄只能自作调整,不过随着荡魔剑诀功深,自生几分荡魔真气,龟蛇剑也初步与荡魔剑诀祭炼合一,陆玄心中那股躁意再难压制。

    于是便连日常修持都只能暂且按下。

    好在他元胎大成之后,真气本就到了极处,每日也只是淬炼肉壳,凝练真气的打磨功夫。

    放缓两日也是无妨。

    陆玄心中琢磨法子,干脆在在洞天之中炼起了剑诀来,不拘是荡魔剑诀还是巽风剑诀,都有术、法之分。

    法在修行,练就剑气,也是功体,一如真修法门。

    术是剑法变化,驭剑手段。

    合二为一,才有那剑仙神通。

    飞剑一道,所谓剑光分化、炼剑成丝,自有诸般变化,便是如此而来,却与俗世剑法颇为不同。

    陆玄思动,于是便钻研起了荡魔剑诀与巽风剑诀当中的剑术变化,他已炼得荡魔剑气,百字碑相助之下,这术道法门,却也进境颇快。

    只十余日的功夫,驭剑手段便见几分精熟。

    如是对他不了解的,见了他这飞剑剑术,兴许以为他已经在这驭剑一道上浸淫了多年。

    这也有他俗世武学的功劳,不过更多还是百字碑的成效。

    他的剑术,虽然还不曾到得那等剑光分化乃至炼剑成丝的地步,但剑光变化却也随心,飞剑流转,如同羚羊挂角,颇见几分厉害之处。

    这几日习练剑术的功夫,陆玄倒也得了几分发泄,不知是否错觉,他甚至感觉自身风雷真气,比之静修所得好处还多。

    只这一日,陆玄耍弄飞剑之术,已然变化随心,再无多少进步,自由得龟蛇剑天际游荡,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正这时,忽得严白凤传音,陆玄先是一怔,旋即便是一喜。

    知道玄光之事,当有了结果。

    当下将龟蛇剑召回,剑光化遁,便朝严白凤修处而去。

    按下剑光,只将飞剑收入匣中,陆玄入内拜见。

    得见严白凤,并无多少变化,打量了他几眼,才点头道:“如今却是时机了,”

    陆玄知晓师父所说时机,当是与自家凝练玄光之事有关,不过细处也难猜测。

    严白凤并不与他解释,只道:“你如今剑诀初成,风雷真气也打磨到了一定境界,确实该想着采炼乾坤清浊二气,凝练风雷一气玄光了。”

    “所谓乾坤清浊之气,亦是阴阳变动之灵机,这灵机天地之间无处不存,不过山野自然,如何变化,终究顺应天时,旨在一瞬,实难捕捉。”

    “这玄光亦是心光,天地阴阳之光,佛门所将心灯,亦是如此,这玄光虚虚实实,变幻无常,塑其本源乾坤清浊二气,自然也是如此。”

    “先古有道祖开天辟地,便分天地清浊,这清浊二气,存与万象之间,唯有变动之时,方能采炼一二。”

    “元胎易成,玄光难就,便在这里。”

    “你所炼风雷一气玄光,在这哀牢山中静坐确是修不成的。”

    “你师姐此番却要下山去办些事情,你持我与你的那三道剑气随她走上一遭,她此去会遇上一些麻烦,到时你若是遇得一名自号蜈蚣岭青须丈人的,他养有一头青蜈,那青蜈喜阴浊之地,常年采炼浊气,内丹正是阴风之属,你便持剑气将他那青蜈斩了,取了内丹,能助你凝练风雷一气玄光。”

    陆玄得了严白凤这话,师父总不会无的放矢,当下告退,去寻秦韵。

    见得秦韵,将自家来意说清,秦韵笑道:“师父安排,定然是没有错处的,师弟不必多想,到时自见机缘,你随我下山便是。”

    于是也不多说,只等了秦韵收拾东西,一同出得洞府,往山下而去。

    自陆玄离开浔阳,已然过去数月,如今春夏秋冬,却是到了冬季。

    哀牢山上,能见飘雪,往日青碧一片,溪水潺潺,如今却都裹上了银装。

    云雾之中,也有几分冷意。

    不过师姐弟二人俱是修士,遁光卷裹之下,倒也不在意这些。

    一路过了澜江,便至顺宁。

    路上询问,陆玄才知秦韵这是要去大和。

    说来陆玄虽入门也有了一些时日,与秦韵相处时间不短,倒是不知她的出身。

    如今听得她要去那大和城,问了一句,才知她本就是那大和之人。

    ……

    滇南之地,古来小国起复不断,大梁如今虽然势大,也正安平时节,国力强盛,但滇南之地,仍旧有一小国。

    此国名为蒙舍。

    这蒙舍之国,正是以大和为都。

    只是蒙舍小国,周遭疆域也无多少管束,说来说去还是土司管辖。

    这些土司也说不清是分属大梁还是蒙舍,多是自我统治,滇南之乱,也是乱在此处。

    日前陆玄所去山,便在蒙舍疆域之内,只是蒙舍朝廷,大抵也只能管辖大和城周遭,这小国称之为国,实也有几分勉强。

    不过到底有几分正统,名份还是有的。

    说来那蒙舍国皇室,便是姓秦,师姐秦韵,也是姓秦,陆玄心自琢磨,这里头怕是还有几分关系。

    陆玄也不多问,想来到得大和,自能明了。

    如是几日,师姐弟二人一路飞遁,渡过了榆泽,便至大和城外。

    大和城怎么说也是蒙舍国都,自有几分气势,与昆弥在仿佛之间。

    因这蒙舍国也是部族之民出身,滇南百族,倒也更愿意在大和城中做生意,如是一来,城中热闹还要胜过昆弥几分。

    秦韵领着陆玄进了大和,一眼望去,便是各种服饰。

    说来他早年也到过大和,只是这蒙舍国尚佛,陆玄当时道人打扮,并无多少优待。

    此番到此,依旧这般。

    百姓们见了道人,也不多加注意,倒是见得路过的僧侣,便要见礼,也是别有一番意味。

    秦韵这边,领着陆玄直往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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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国主

    见得皇城中人称师姐秦韵一声大长公主,陆玄才知她果然是蒙舍皇室中人。

    也有几分感慨,好奇这位师姐公主之尊,如何拜入的严白凤门下。

    这等事情,也不好问,陆玄只随秦韵入宫,不多时便见得蒙舍国主。

    这国主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皇帝了,虽有如此尊位,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威严,反倒像是寻常富家翁。

    秦韵与陆玄不过入宫,内中侍卫通禀,这国主便亲自来引,见面便拜,口称姑姑。

    陆玄倒是还好,不过周遭侍卫见了,尤其是未曾见过秦韵的,都有几分不适应。

    毕竟秦韵模样看着着实年轻。

    “这是我同门师弟,俗家姓陆,也是仙修之人。”

    对于这位老国主,秦韵似乎没有什么亲近,相处颇为冷淡。

    陆玄见过这国主,他曾来过大和城,倒是知晓这国主名号,姓秦名熙,时年蒙舍国年号曰保和,是以蒙舍国中,多称老国主为保和帝。

    保和帝半点不自持身份,似乎并不觉得自家这帝王之尊有何了不起,反礼拜陆玄。

    陆玄不好避过,只得回礼。

    保和帝将陆玄二人请入殿中礼待。

    又命宫中侍女奉上珍茶奇果,好生相叙了一番。

    这保和帝也不知是否看出秦韵淡漠,反倒十分热情,话至中途,忽然面色一拉,叹道:“此番搅扰姑姑清修,实也是无奈之举。”

    陆玄这也才知,秦韵是保和帝请来的。

    只听保和帝道:“我蒙舍立国久矣,不过昔年也只是这滇南小国之一,当年滇南尚有六国,先祖武功卓著,灭了蒙、越析、浪穹、赕、施浪五国,才有我蒙舍如今局面。只是姑姑也知,这滇南之地,百族林立,却是乱象不少,加之我蒙舍国近年来国力衰弱,已有几分危机。”

    “如今滇南土司,俱是昔年五国之人后裔,今见我蒙舍颓势,却有几分躁动,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蒙舍自有军卒,便是生乱,也能压下,不过这其中却牵扯到了修行之辈,如今施浪部作乱,还举兵攻至邓川,熙无奈,也只能请来姑姑相商。”

    秦韵闻言,皱眉道:“我昔年入道,曾拜请师尊留有一件法器,便是有修士作乱,皇室也可以之退敌,怎么?那法器如今不在皇宫之中吗?”

    保和帝听得这话,却是苦笑道:“仲父退位之后,便将那法器带入了宁舍寺中,如是他在寺中还好,不过前段时日,仲父却离开了宁舍寺,去了那施浪部,也是因此,我兵部防图被施浪部知悉,才导致施浪部攻至了邓川县,他部又有修士相助,才导致局势如此恶化。至于仲父情况,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只是那施浪部来了一些雪域番僧,也是修行之辈,他慕佛之心,姑姑想也知道,我想其中或许还有牵扯。”

    “二兄竟投了施浪部?!”

    保和帝话音刚落,秦韵便有几分怒色。

    这秦诏正是蒙舍国上一任国主,也是秦韵之二兄,保和帝之仲父。

    退位之后,便入了宁舍寺为僧。

    蒙舍一国,或者说滇南部族,多是尚佛,国主退位之后,入寺为僧虽是少数,但也不是没有。

    秦诏入宁舍寺为僧,并不是什么奇怪之事,此事便是秦韵也是知晓的。

    只是她这二兄如今竟投了施浪部,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毕竟他可是蒙舍旧主,如是叫外人得知这等事情,岂不让人耻笑?

    蒙舍国哪里还有颜面?

    秦韵虽然入得哀牢山门下,因早年之事,与蒙舍国也少有牵扯,但到底她还是皇室中人,也有几分香火情分,听得这等事情,如何能不怒?

    陆玄听得这等事情,却不好插话,只等姑侄二人谈罢,保和帝退去,才问道:“师姐,蒙舍国既生乱象,牵扯修行之辈,只怕不是小事,还不知背后之人有何谋算。”

    “只是那旧国主,如何取了你的法器去了那施浪部,莫非他不知我哀牢山么?”

    秦韵闻言,却冷笑道:“我那二兄,心思不小,眼界却是不高,哪里懂得这些,昔年对我拜入严师门下,便有几分怨愤。许是以为修士都是一般,如今见了什么旁门左道之辈,便被诓了去罢了。”

    秦韵一番言说,陆玄才知其中因果。

    此是秦韵家事,对此不好做评断。

    不过他也看出秦韵对于蒙舍皇室还是颇为看重的,不然也不至于得了传信之后,便匆匆赶下山来,此外对于蒙舍国那位旧国主的行事如此生气。

    他方才听得保和帝所言,蒙舍过将有动乱,不仅是牵扯修行之辈,便是俗世也有几分乱象。

    秦韵显然又有严白凤提点过,或许秦韵早知这等变化。

    如此还下得山来,显然是要牵扯其中的

    ……

    根据保和帝收集到的讯息,施浪部已经在修士帮助之下攻至了邓川。

    师姐弟二人商议,决定同去看看。

    听得陆玄二人要去邓川,保和帝倒是欣喜得很,一副感念模样,百般拜谢,看不出半点皇帝自持。

    “别看我那侄儿如此模样,实则也是个有心思的,错非此事牵扯到修士,只怕他自己便能解决,他上任以来,这蒙舍国中已然是安泰了许多,秦诏在位之时,可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你便是入得大和城中,也难见热闹。”

    秦韵也不知是何等想法,还与陆玄说了这么一句。

    陆玄明白她的意思,无外乎就是不必看在她的面子上,与保和帝有太多牵扯。

    至于秦韵所说秦诏在位之时,这蒙舍国乱象,陆玄倒是有所见闻,他当年来到蒙舍国时,便听过那秦诏当国主时的情况,对比之下,如何能发现不了。

    所以也并未轻看那保和帝。

    有了秦韵这话,更是明了。

    “他颇有几分算计,便是亲人也不在乎,也正是这缘故,我才不与他亲近,不过此次也是无奈,否则我也不想走这一遭。”

    秦韵语气有几分复杂。

    “且不说他了,此去邓川,师弟你也莫要大意,且不说其他修士,只说那些雪域番僧,还不知何等来历。雪域高原,自来便是恶地,魔教修士不少,因生灵少见,不见多少人类,更有许多恶兽,便是修为在身,也难说在那等恶劣之地轻易存身,更不谈修行了,这些番僧如真是修行之辈,只怕不好对付。”

    “若是有何不妥之处,也莫急着寻那青须丈人。我也有几个同修好友,大不了去请来相助再论过,却不好因为着急而坏了自身。”

    陆玄自无意见。

    师姐弟二人说好细节,觉得没了错漏,这才紧赶慢赶,朝那邓川县而去。

一百一十九、施浪

    说来也巧,师姐弟二人到得邓川县的时候,却不见施浪部一干修士,打听过后,才知施浪部在那雪域僧人的住持之下,要在石和城办什么宝华佛会,广邀蒙舍诸佛寺僧人,论诸部正统,所以暂且偃旗息鼓。

    蒙舍国,或者说早前六部之民,本就尚佛,各家部首也自有许多佛寺,施浪部欲要开办这佛会,论各家正统,求个名正言顺,并不奇怪。

    二人见状,不觉惊讶,倒是认为如此倒是更为方便打探消息,于是便往石和城而去。

    石和城乃是施浪部部首所在。

    过得榆泽,便相去不远,二人遁光飞行,自然也没耗费多少时间。

    既知那些番僧与一干修士俱在石和城中,陆玄二人自然也没贸然入城,毕竟是他人地盘,自须小心。

    于是隐了气息,乔装化作摆夷之民,混入城中。

    秦韵本就是摆夷族女子,也通晓这摆夷语言,倒也无甚阻碍。

    不过如此仍不可掉以轻心。

    凡是城镇,对于生面孔总有几分注意,尤其施浪部如今正与蒙舍国交战,开办宝华佛会,与此事也是大有关联,自然防备蒙舍国奸细,必然戒严,这等时候见了生面孔,如何能不关注。

    好在陆玄有五通幻法,寻了一个正出得城去的部族百姓幻化,也不怕常人看出。

    如此二人才算安然入得城中。

    宝华佛会声势不小,这城中更是随处可听相关信息。

    是以陆玄二人并未耗费多少功夫,便打听到了那一帮雪域番僧的踪迹。

    他等所住,乃是石和城中一处寺庙,这寺庙唤名榆元寺,这寺庙本是施浪部贵族专门供奉,现如今拿来给那些番僧住持宝华佛会,可见他们之间牵扯如何之深。

    倒是秦诏消息,未曾得闻。

    想来没有露出行踪,只是也不知是否在那榆元寺中。

    师姐弟商量了一会儿,也不多做犹豫,只往那榆元寺方向而去。

    也不贸然靠近,只在那附近寻了一处民宅与了银钱,装作入城卖货的山民,借住下来。

    没有急着去探访那榆元寺。

    宝华佛会尚未开举,师姐弟二人居于那民宅之中,每日观察榆元寺中进出的人,不见百姓香客,也不见什么其他修士,便是有僧人慕名而来,也被阻拦在外,只说等佛会之日开寺。

    只能见一些衣着华贵之人入寺,想必是施浪部贵族,此外寺中也不时有番僧进出。

    一个个打扮好似喇嘛,模样也颇有一些异域特点,鼻梁挺直,颇见棱角。

    一看便知是那雪域来的番僧。

    而以陆玄二人眼力,更是能看出其中有几个番僧,是有修为在身的。

    佛门修心灯舍利,也有炼金身正果的,不好全以玄门境界划分,更不好断定这些僧人境界,不过既是修行之辈,只要境界不高过陆玄和秦韵,必然能看出几分异常之处。

    只以他二人所见,这榆元寺中进出番僧,有几个有修为在身的,不过都不如意,轻易便能看破,更有甚者,肉身虽强,也不过寻常武林好手。

    得见如此情况,二人也觉得算是个好消息。

    只从这石和城中打听来的消息,这些雪域而来的番僧,拢有十余人,如是个个都是修士,哪怕境界只类比玄门元胎,也是不小麻烦。

    佛门自有异法,诡秘之处不下魔教修行,禅音禅唱、度化法门、宝幢神通,也是数不胜数。

    一个不好,便会叫人着了道去。

    如是寻常散修,自不会考虑这般多,但二人出自哀牢山门下,且不说陆玄这入门尚短的,只说秦韵,在这滇南鱼龙混杂之地,蒙舍又是尚佛之国,对于佛门法修,如何能不多些了解,自然警惕。

    是以即便知晓这榆元寺番僧,无有几个厉害的修者,也未曾看轻。

    如此又观察了几日,依旧不曾得见那秦诏露面,二人琢磨破局之法,只是也未有什么好主意。

    ……

    这日,石和城中忽然热闹起来,却是离宝华佛会开举之日只有三日了。

    说来也还有一件事情值得说道,便是那榆元寺先前听闻也有高僧坐镇,只是日前这些雪域番僧来后,好似在榆元寺中与那高僧论过佛法,后来这榆元寺便被这些番僧占了去,结果不难知晓,不过其中过程谁也不知。

    想也只有那支持番僧开办宝华大会的施浪部贵族才知晓了。

    师姐弟二人听得这宝华大会便要在榆元寺中主持,倒觉得是一个在寺中找寻秦诏的不错时机,秦诏既然是被这些番僧引到了施浪部,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且不说找回法器,便是找到秦诏也很重要。

    而宝华佛会当日定然热闹,届时鱼龙混杂,乱中行事也多了几分方便。

    如此定计,二人便在民宅之中准备起来,只等三日过后的宝华大会。

    当然,未免怀疑,二人又托了卖货山民的身份,少不了要外出游荡。

    顺带也多探探消息。

    只在这日,陆玄在石和城中扮作山民,游荡了一圈,隐约却好似见得一个熟人。

    倒也不是他如何注意,只是这人模样太过好认,人群之中,七尺身量,实为高大,好似一根巨柱立于人群之中,尤其是在这滇南之地,更是鹤立鸡群。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韦驮和尚。

    韦驮和尚依旧那般打扮,唯一变化,便是臂上缠了一条青黑大蛇,那蛇常人臂膀粗细,盘在韦驮和尚一双粗臂之上,倒是有些显小。

    滇南之地本就毒虫甚多,也无人在意韦驮和尚的大蛇,反因他头陀身份,对他颇有礼遇。

    陆玄正疑惑韦驮和尚怎么从龟山跑到了这石和城,韦驮和尚似有几分感应,转头看来,陆玄见此,心念转动,却是隐去了身形。

    韦驮和尚模样太过惹人瞩目,便是要相认,却也不是时机。

    就在陆玄离去之后,韦驮和尚眸中略微闪过一丝疑惑,只是未等他多想,后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让他脸色一拉。

    “韦驮法师!韦驮法师!”

    韦驮回身看去,便见长须灰白的老僧,那老僧干瘦身躯,仿佛风中桔杆,飘忽得很。

    模样怕已是半百年纪,行来却有几分莽撞,似有什么急切之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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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峨眉介绍:
穿越数十载,陆玄求道半生,不觉已是花甲之年,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眼见气血衰败,精元亏虚,他决定回转家乡,用残余不多的寿命造福乡里。不想兜兜转转,却在出生之地获得一幅《九江行脉水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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