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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灵     唐诗剑诀txt下载     唐诗剑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8章 初见端倪

    任罄认为如今自家相公应在琼州府,并且那种气机虽然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而微弱至极,但任罄认为自己的感觉没错。

    任罄的武功,为王九一手传授。且王九根据女子经络的不同,重新引导任罄真气运行方向,并与任罄共同探讨出双修的真气运行之法。

    真气在王九、任罄体内行走,在二人的体内流动,一阴一阳,一道真气经二人体内流动重归原点,却是消耗得何止一半;但流经二人体内的真气,却醇厚、和谐,远超自己苦苦凝炼的真气!

    但此种双修,却是建立在彼此绝对信任、心念相通、功法一致的基础之上;而如今仅这任罄与王九方可习得,即便是杜雪萌尚且不能。

    因为杜雪萌与王九的内功底子不同,恒山派的内功,与武当派的内功自然不同,既然基础都不同,又何谈双修?

    所以,若论这世上与王九的气机最为近似的,除任罄之外,再无他人。

    找寻王九一事,以陈侍郎为首,他认为应低调行事,而不宜大张旗鼓。并且如今海外锦衣卫立足不稳,且之前在王九的领导之下,依仗海外贸易,日入斗金,觊觎者甚多,以如今国内锦衣卫纪纲为首者,正虎视眈眈……

    如今王九下落不明,虽说圣上未曾再有任命,但日子一久,便易生变数。所以,王九下落不明一事,不可大张旗鼓;但纸内又包不住火,找也是要找的……但如何找,这种度,确实很难掌控。

    刘老二是京郊人,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堂兄----山羊胡须老刘;不知为何,刘老二总是觉得他这位堂兄,虽说看起来不靠谱,但实际上却是一位很有心机并且很是可靠之人!

    锦衣卫虽说是军人,但军人不一定必须提刀拿枪。

    刘老二向任罄推荐了自己这位堂兄。未曾想到这身怀六甲的任罄在品茗轩一侧的会客室,亲自接见了山羊胡须老刘。

    “知道你堂弟是什么人吗?”任罄问这老刘。

    “之前他是大明水师之人,而这一两年,他却拿家中拿了甚多银子。我只知晓他如今在军中混得不错。其余我便不知了。”老刘懵然而不知。

    任罄赞许地冲着刘老二笑道:“你且与你堂兄讲讲如今你的情况。”

    刘老二花了一盅茶的功夫简单地介绍了如今他所在的锦衣卫及如今他的近况。那老刘瞪着眼看着自幼与自己玩到大的傻大个子,却发现如今自己的堂弟刘老二却未如之前那么傻了……

    “此次需要你至琼州府暗中探查我们头儿的下落,”刘老二道,“如今因头儿不在,朝中局势甚是微妙,所以必须谨慎行事,因为我们在琼州府暂未设有分部,但若真有紧急情况,可执此令牌,寻琼州官府相助……”说着刘老二将手中一枚银色“锦”字令牌交予老刘。

    老刘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那任罄看着老刘,道:“琼州府,地居海洲中,东西广九百里,南北袤一千一百四十里,绵亘三千余里。自雷州渡海,琼州为都会,居岛之北陲,儋居西陲,崖居南陲,万居东陲,内包黎峒,万山峻拔,外匝大海,远接诸番。妾身只隐约感觉他如今应在琼州府之最南方,具体你见机行事罢。未明之事,可让你堂弟再予你详谈……”说罢,任罄便离席而去。

    于是老刘欣然领命,扮作客商,携带锦衣卫的路引,起身直奔琼州府而去。老刘先至琼州府盘恒了三日后,便至崖州。每晚他都至酒肆之中与人饮酒谈天说地。

    这老刘的模样,虽说让人不甚待见,但聊聊天,喝喝酒,却也无妨。

    老刘连续三日均至这酒肆中闲聊,而今晚的酒肆中所来之人却较往日更多。老刘的话匣子打开之后,不管如何,他的那番话却也是在众人之中掀起了丝丝涟漪……其中自然少不了如今胸口正揣着那枚沉甸甸、黑黢黢令牌的何三叔。

    老刘、那大腹便便的商人与那武人三人边喝酒,边聊天。

    那武人对老刘所述的九爷甚感兴趣,一直将话题放于那人身上。但很明显,老刘对九爷的了解却仅在九爷的事迹上,而对九爷的武功却不甚清楚;而那武人对九爷的武功更感兴趣。

    而那大腹便便的商人对老刘所述的那位袁杰及锦衣卫所事的海上贸易倒是更感兴趣,反而不断询问关于锦衣卫的贸易之事。

    这二人这一番询问,倒把老刘问倒了。实在是因为老刘对九爷、锦衣卫内的运作只知皮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正在老刘焦头烂额之际,一直心不在焉的何三叔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老刘的桌前……

    “在下来自何家庄,因排列第三,故人称何三。冒昧打扰数位……”何三叔终于鼓起勇气,来到老刘等三人的面前。

    “哪里哪里,相逢便是缘……”老刘嘴角的山羊胡须颤巍巍的,显示其根本未有在意何三叔的打扰,反而甚是盼望其来打扰。

    “方才刘兄谈到‘九爷’,在下甚是有心,不知兄台能否再透露多些有关九爷的消息?如若可能,也许在下可以提供些许关于‘九爷’的线索”何三叔思量道。

    一石掀起万重浪。

    或许那大腹便便的商人不在意,那武人亦不甚关心,但这话在老刘听来,虽然表面无恙,但内心却一阵狂喜……

    别人不知,但这老刘却是知晓,因为这位九爷,按其夫人的说法,如今就是在这崖州!

第269章 阴云密布

    老刘满面土色。

    何三叔满面通红。

    这令牌,古朴花纹正中一个“锦”字,一看便非凡品!

    那武人看着那块令牌,眼睛发亮,顺手将那令牌抓于手上,端详了一下,放了回去。

    那大腹便便的商人伸手抓过那令牌,看了看,未作声,放回桌面,转身至柜台又丢下一锭银子,转身便离去……

    老刘抓住那令牌,看了看,冲着何三叔叹道:“既然如此,告诉何兄您亦无妨。假若你有命执此令牌至大明任何一处的明月楼,或海外锦衣卫任一分部,可得黄金万两……”

    说罢,这老刘将那令牌塞回何三叔的手中,转身离去。待他刚出酒肆的门口,便马上狂奔回客栈。他“蹬蹬”地冲上楼,关上客栈的门,狂捺内心的激动与焦燥,颤抖的手研墨,写下了“崖州何家庄”歪歪斜斜的五字,接着掀开侧旁的一件物事所覆的黑布,却见一个鸟笼,里面一只信鸽……

    瞬息之间,夜空之中腾空而起的“扑棱棱”的一只信鸽,如利剑般直插南方的夜空……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崖州东门处,一辆马车驶至城门口,但城门早已上锁。

    马车内伸出一只如同肉棕子般的肥手,手内抓着一只金色令牌,古朴花纹正中俨然一个“锦”字。

    “锦衣卫办案……”冷酷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来,这正是之前在酒肆之中出现的商人。

    城门打开了,马车出得城门之外,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也即一盅茶的功夫,一匹老马一溜烟地“笃笃”来至东门处,马上之人正是那山羊胡子老刘。他手执银色“锦”字令牌喝道:“锦衣卫办案……”

    城门开了,老刘策马便出城,直奔出海码头而去。夜色将老刘与老马吞没……

    城门处的官兵很是诧异:今晚怎么会有两拨锦衣卫办案?

    这对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姓李名良钊,却是驻琼州府的锦衣卫百户。当然,这李良钊归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管辖。

    若论王九下落不明,最为开心的自然是桀骜不训的纪纲。

    海外锦衣卫的异军突起,助征夷将军张辅一年内平定安南;安排一支奇兵,潜伏于陈祖义的海盗之中,生擒陈祖义,殊不知,这永乐帝朱棣对陈祖义的悬赏为八百万两白银……足见永乐帝朱棣对陈祖义的憎恨程度!

    而如今海外锦衣卫的领头人物王九,竟然在生擒陈祖义之战中跌入海中下落不明,这让纪纲喜忧交加:喜的自然是海外锦衣卫对己的威胁骤然消逝,自己指挥使的位子自然无虞;忧的却是圣意难以揣测……自己原本想顺理接过海外锦衣卫这个金元宝,因为海外锦衣卫的收入、分红直让人眼红得紧。

    但纪纲数次在永乐帝朱棣面前旁击侧敲之下,朱棣却对此不置可否。

    并且虽说没有王九,但这海外锦衣卫却是发展得如火如荼,在安南、倭国、西洋沿海各国、各处岛屿,如彭湖群岛、西沙诸岛之上,均设立了海外锦衣卫的据点;与此同时,在大明境内各处,有境内锦衣卫之处,均安插了海外锦衣卫的人员设置联络处。

    境内的锦衣卫月俸二两银子,而这海外的锦衣卫除月俸二两银子之外,年底却可收入花红百余两银子,这着实让人眼红,但又无可奈何……

    纪纲欲接手海外锦衣卫,但未曾想到这些锦衣卫命令却经常自皇宫内传出,待得纪纲了解了详情,却差点将银牙咬碎----因为现在那海外锦衣卫正由永乐帝朱棣最小的女儿朱菁公主接手了。

    纪纲无力与公主朱菁较量。

    并且锦衣卫原本便有先例,之前的锦衣卫的实权却是掌控于朱棣的妹妹----公主朱瑛手中。

    纪纲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咒骂,但他却无可奈何。唯有希望那王九死得不能再死了。

    于是,他暗中向各处锦衣卫下令,虽然他觉得这种希望十分渺茫,如若可查得王九下落者,重重有赏;按海外锦衣卫的悬赏为黄金万两,那么纪纲亦悬赏黄金千两,并以口头之令传达下去……

    同时,这纪纲密切留意海外锦衣卫的一举一动,包括任罄归国,亲卫刘老二引荐他的堂兄山羊胡子老刘予任罄,而那老刘孤身一人直插琼州府……这些均在纪纲留意之下。

    王九失踪落海之地距琼州府四、五千里,但纪纲却有种如同恶犬般的直觉:莫不是这王九落海之后,随海浪漂移四、五千里却至琼州府了……嗯,这王九实在有些神出鬼没,绝对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待老刘至琼州府之时,纪纲的命令也随之到来。

    无论他至何地,均会有不同的锦衣卫之人在跟着他,直至这晚,琼州府的锦衣卫百户李良钊亲自来陪着老刘在酒肆里聊天……

    百户李良钊乍见那枚令牌,便知晓这一定是那海外锦衣卫指挥使王九的令牌。他第一反应便是这王九尚在人世间,而按纪纲纪大人的意思,却是要将王九彻底泯灭于人世间。李良钊连夜出城,他想以叛匪的名义调兵围剿何家庄,虽然以他锦衣卫的名义,最多仅可调集三百人,但这三百人清剿百余户的何家庄,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在天高皇帝远的琼州府,以本地黎族人造反的名义,清剿何家庄,却又是名正言顺之举……

    所以百户李良钊一点都不担心。

    而那山羊胡老刘,李良钊亦留有人专门伺候着他。

    当那老刘骑着老马出得崖州东门向宁远码头方向未走多远,忽然老刘跨下的老马一声嘶叫,马失前蹄,直将老刘摔至马下,跌了个狗啃泥。待得老刘爬将起来,脖颈处早已架上了一把钢刀,刀锋之处凉飕飕的,直让老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老刘颓然倒地……

    老刘被捆上双手,一团烂布塞在嘴上,套上头套,被拖于马后,深一脚、浅一脚,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走了多远,终于到了一处吵杂的所在。

    老刘隐约觉得这是一所军营。紧接着,只听锁链声响,门“吱嘎”地被打开,老刘屁股被踹了一脚,又摔了个狗啃泥,但却不甚疼痛,原来是一处沙地。

    紧接着门口锁链声响,门又被锁了起来,老刘被收押了……

第270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山羊胡须的老刘懊恼得很。他不清楚为何那何三竟愚蠢至此。

    他已使了好几个眼色予何三,但那何三丝毫不觉,最后竟然还将那令牌拿了出来。难道何三不知晓,这令牌却是身份的象征,代表一人的身份?锦衣卫的每一块令牌,均有颜色、编号,不同颜色、编号代表不同官阶、岗位。而这黑色的令牌,在锦衣卫之中是独一无二,却是王九所独有,且在吏部有过备案;而那纪纲的令牌却是血红色……

    老刘原本想至崖州东面的宁远江边的入海码头,欲坐船至西沙群岛的海外锦衣卫处通传讯息。距崖州最近的海上锦衣卫据点,便为西沙群岛;且大明水师与王九的关系甚佳。而崖州至西沙诸岛四百余里海路,顺风一日一夜便可到达。

    自二年前,王九携黑狼海盗在西沙诸岛上与施进卿为首的海盗一战之后,西沙诸岛便收归大明麾下,大明水师派了千余人进驻,同时王九亦安排数名锦衣卫入驻,这亦成为惯例。

    同时,这西沙诸岛的补给便着落在距离陆地最近的的崖州府之上。隔天便会有船只专门运送补给至西沙诸岛。而这老刘在至崖州之前已打探好。未曾想到,刚出得城门便被人拦下,并被关押了起来,而之前刘老二给予自己的银色令牌,亦被收走……

    唯有让老刘庆幸的是,他的信鸽已携信飞走。

    这信鸽,却是自京城自家堂弟刘老二拿予老刘的。这一路来,老刘一直按要求精心喂养着它,以备不时之需;未曾想到,直至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却将镜头转至崖州城内。

    何三叔、何山等何家庄之人也回至客栈。

    一路无话。及至客栈,众人在一个大通铺处,围住了何三叔。

    何山问道:“三叔,你确定我们救的那人是他们所述之人?”

    何三叔又自怀中掏出那块“锦”字令牌,“叮当”丢在桌上道:“几乎可以肯定,这人便是之前他们口中所述之人!”

    “但三叔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此事?殊不知此事朝廷都未曾对此事大肆宣扬,三叔您却当众掏出此牌?”有人道。

    “那山羊胡须一直冲你使眼色,我看他意思是要你不要说,但你却一直要说。”何山道。

    “啊……他不是取笑我吗?”何三叔懵了。

    “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却仍要将这令牌拿出来。”何山道。

    “那却如何是好?”何三叔道。

    “按那个山羊胡子的家伙的说法,要有命找到海外锦衣卫的分部,但他却未说应该去哪找。”一人插嘴道。

    “这却如何是好?”何三叔道。

    “在我看来,现在要马上走,迟则慢会生变。”何山道。

    “但我们所带的这么多的海产、兽皮等物,却还是要换些盐、铁器具返回庄里。”又一人道。

    “不如这样,何山,你与何休马上带这个令牌回庄。据我们这两年打渔所知,我们最远至那西沙诸岛,岛上有大明水师驻扎,想来应在锦衣卫等人。你们马上驾船出海。剩余之人便在此地,明日按照常至集市换货。我倒不相信,拿到这个令牌,我却未做亏心事,能奈我何?”何三叔思量道。

    “如今城门已关,却要如何出城?”何山道。

    何山侧旁的一名精瘦的后生却道:“这有何难,在那东门侧有一沟渠,却是城内用水入口。恰好与我们出城方向相反,水流有些湍急而已。”这说话的正是何休。

    “那却无妨。只要可潜水出城便可。”何山道。

    这些人自幼在海边长大,每人水性均是相当不错,这些沟渠之水,倒还真难不倒他们。

    “那你们执此一起回去。回至庄内,将那阿九叫上,一起去那西沙诸岛罢。”何三叔说着将怀内的令牌递予何山。

    何山接过令牌,二话未说,拉着何休便离去……

    其余人等各自去休息。而那何三叔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是实在未曾想到,那名年轻俊朗的阿九,竟然来头如此之大;假若这年轻人真是那锦衣卫的指挥使,朝廷的三品大员,那倒也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但这阿九却似乎是一张白纸一般,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童,却又如何是朝廷中的三品大员、锦衣卫指挥使呢……

    何三叔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中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他的女儿何伊出嫁了,盛况空前,吵杂异常,而那阿九给了他很多银子,非常多的银子……何三叔搂着那冷冰冰的银子,开心得笑出声来……

    “抱着一把刀还笑得出来,你却是本官所见第一人了……”一句话,却将何三叔自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自己怀中的银子竟变成了一把凉飕飕的钢刀。

    “你是何人?”何三叔惊诧地问道。直至此刻,何三叔方且发现这个容得下二十余人的客栈大通铺内,不知何时竟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大明士兵,每两人伺候一名何家庄之人,而自己的面前,竟然是原来酒肆之中的那名大腹便便的商人!

    “跟你说亦无妨,在下琼州府锦衣卫百户李良钊。本官现在怀疑你谋杀朝廷三品大员,现将你缉拿归案……”李良钊的胖脸白白净净,如今窗外尚黑,昏暗的烛火摇曳之下,更显狰狞。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从来安守本份,从未做枉法之事……”何三叔正待爬起,但那柄钢刀横在胸口,他一动不敢动,申辩道。

    “冤枉?哼,你那令牌哪来的?若不是你谋杀朝廷命官,何来此牌?”李良钊不露声色地道。

    “那人如今便在何家庄,草民可带你们去。”何三叔急忙道。

    “那行。你带我们去。假若你有半句虚言,本官绝不轻饶!”李良钊道。

    “当然,当然……”何三叔连声应道。

    天尚未放亮。三百余名官兵押解着何三叔等十余人,出得崖州府东门,再向西南方的何家庄前行。

    最前面的一名大明将领与肥胖如猪的锦衣卫百户李良钊。

    何三叔等人被反剪双手捆绑成串在队伍中间。

    如今何三叔终于明白之前那山羊胡须的老刘所言“……假若你有命执此令牌……”之含义。如今看来,这令牌简直如烫手的山芋头,若无福分,谁拿谁倒霉;就是不知如今那何山与何休情况如何……

第271章 风起云涌

    何山接过令牌,二话未说,拉着何休便离去……

    其余人等各自去休息。而那何三叔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是实在未曾想到,那名年轻俊朗的阿九,竟然来头如此之大;假若这年轻人真是那锦衣卫的指挥使,朝廷的三品大员,那倒也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但这阿九却似乎是一张白纸一般,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童,却又如何是朝廷中的三品大员、锦衣卫指挥使呢……

    何三叔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中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他的女儿何伊出嫁了,盛况空前,吵杂异常,而那阿九给了他很多银子,非常多的银子……何三叔搂着那冷冰冰的银子,开心得笑出声来……

    “抱着一把刀还笑得出来,你却是本官所见第一人了……”一句话,却将何三叔自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自己怀中的银子竟变成了一把凉飕飕的钢刀。

    “你是何人?”何三叔惊诧地问道。直至此刻,何三叔方且发现这个容得下二十余人的客栈大通铺内,不知何时竟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大明士兵,每两人伺候一名何家庄之人,而自己的面前,竟然是原来酒肆之中的那名大腹便便的商人!

    “跟你说亦无妨,在下琼州府锦衣卫百户李良钊。本官现在怀疑你谋杀朝廷三品大员,现将你缉拿归案……”李良钊的胖脸白白净净,如今窗外尚黑,昏暗的烛火摇曳之下,更显狰狞。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从来安守本份,从未做枉法之事……”何三叔正待爬起,但那柄钢刀横在胸口,他一动不敢动,申辩道。

    “冤枉?哼,你那令牌哪来的?若不是你谋杀朝廷命官,何来此牌?”李良钊不露声色地道。

    “那人如今便在何家庄,草民可带你们去。”何三叔急忙道。

    “那行。你带我们去。假若你有半句虚言,本官绝不轻饶!”李良钊道。

    “当然,当然……”何三叔连声应道。

    天尚未放亮。三百余名官兵押解着何三叔等十余人,出得崖州府东门,再向西南方的何家庄前行。

    最前面的一名大明将领与肥胖如猪的锦衣卫百户李良钊。

    何三叔等人被反剪双手捆绑成串在队伍中间。

    如今何三叔终于明白之前那山羊胡须的老刘所言“……假若你有命执此令牌……”之含义。如今看来,这令牌简直如烫手的山芋头,若无福分,谁拿谁倒霉;就是不知如今那何山与何休情况如何……崖州至何家庄虽说仅八十余里的山路,但路途之上一半为莽莽原始丛林,着实难行。这三百余名官兵押着何家庄等十余人两列纵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慢慢行进。

    那名锦衣卫百户李良钊骂骂咧咧地在丛林中行进。他着实有些狼狈,帽子歪在一边,裤脚被不知名的藤曼划烂,撕了一条大口子。原本他还骑着马,但这些地方马匹只能拖着前行,于是他只能下马,由其他士兵代为牵马,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前面的脚印往前走。

    “那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李良钊问侧旁反剪双手的何三叔。

    “数月前,在海边发现的。看起来被海水浸泡了很久,但胸口还有热气。”何三叔答道。

    李良钊点了点头,心头有些凛然,这马六甲距琼州府,四、五千里的大海,竟然漂至此,尚且未死,这还是人吗?但想至这人的事迹,南征北战,在海盗王陈祖义队伍里埋下钉子,率亲卫数十人便敢直闯多邦城东门……却还真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不然怎可与自己的头头纪纲相提并论!

    “他的武功如何?”李良钊问道。

    “反正我们这些人,无人是他对手。他好象无所不晓。我们对他都钦佩得很。”一旁的一位何家庄的后生答道。

    李良钊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道:“他既然无恙,为何不离去?”在他看来,如若这王九果真无恙,他应该问明情由,尽快统领他的部属才是。

    “但他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何三叔道,“每日在我们何家庄祠堂的藏书阁内看书,帮我们训练这帮后生,便如普通人一样。”

    李良钊释然了,原来这王九竟然啥都想不起来,不怪得会在何家庄呆了数月之久。

    “大人,那您绑我们至何家庄为何。我们未犯任何王法。”何三叔道。

    李良钊阴笑道:“那你拿着那块令牌却是哪来的?如今那块令牌呢?你可知,那块令牌在此世上独一无二,为锦衣卫指挥使所专有。”

    何三叔释然道:“那令牌却是自那‘阿九’身上得来。如今那阿九便在我们何家庄。大人若见到他,一切便会明了。”

    李良钊道:“那你引我们去便是。如若查明那王大人真在你们庄上,待本官查明实情,你之嫌疑自然而解。本官不但放你回庄,还会重重有赏!如若那王大人不在你们庄上,你又无法解释这令牌的来历……哼……本官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何三叔道。

    李良钊未再言语。一来是这丛林之路实在难行,二来是他内心正在着算盘,假若寻至那王九,却待如何?如按之前自己所筹划,却是将何家庄与王九尽皆灭口!

    但那海外锦衣卫正如同火烧屁股一般正在四处搜寻自家头儿一事,他是知道的。海外锦衣卫暗中悬赏竟达黄金万两!并且海外锦衣卫的薪俸虽然与国内相差无几,但那身股、每年的花红,着实惊人,在如今自己的锦衣卫体系内已暗中传遍,自己的同僚无不眼红……

    即便是李良钊自己,都艳羡不已。

    李良钊心中暗自打鼓,假若自己若能攀上这个高枝,想来后半生亦不用愁了;但那王九,是在何家庄吗?自己如今带着三百人的兵马,至何家庄,却又如何收场?远在南京城,自己的顶头上司纪纲纪大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名声,他是知道的。假若自己此次未处理好,想来自己是死亦无葬身之地……

    李良钊陷入沉思之中……

第272章 阵前

    “李大人,按您所述,此庄之人谋杀朝廷命官,可有凭证?”贾触问道。

    “稍等一下,下官这就去要他们去拿,”李良钊道,“可否叫人将那十余人押上来?”

    贾触一挥手,他手下的亲兵便命人将那十余名何家庄之人押解上来,一字型跪下排开。

    李良钊看着排在最前的何三叔道:“那令牌呢?”

    何三叔道:“昨晚已叫人送了回去。”

    李良钊狞笑道:“叫人去拿。一盅茶功夫,否则杀一人。”

    何三叔惊道:“大人,在下都是良民,前段时间是救了一人,但那人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人身上有令牌,草民便收了起来。”

    李良钊抽出手中的刀,对准何家庄中的一人,“唰”地一挥,其中一人脖颈处血溅三尺,鲜血数滴直喷上李良钊的嘴角。那后生瞬间倒地,未吭一声,气绝身亡。

    李良钊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道:“少废话。本官先放一人归去,拿令牌来见。一盅茶时间,不然再死一人……”话未说完,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又一刀下去……但此次倒未有人倒地,原来他挥刀斩断一人绳索。

    那后生忽觉手上一松,愣了一下,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便往庄内方向跑,边跑边喊道:“有官兵,要杀人啦……”

    不多久,何家庄里瞬间动了起来,男女老少自屋内出来,汇集于村口的大榕树下……

    李良钊看着村口聚集的吵杂的男女老少,一直阴笑着。

    “我说李大人,看起来这些均是村民,倒不是如你所述谋杀朝廷命官的匪众。”贾触道。

    正是前排跪下的何三叔连忙转头道:“大人,我们真不是匪徒啊。草民自幼便在此地生活。前段时间救了一位年轻人,他身上有一‘锦’字令牌。因他全部忘却往事,所以此次至崖州顺便拿此令牌打算问问……”

    话未说完,只是“啪”一声,何三叔的后背便被身后的李良钊以刀背敲了一下,痛得何三叔直趴在地上喘不上气来。李良钊狠狠地道:“未到你说话,闭上你的狗嘴。刁民一个!”

    李良钊转头又向贾触道:“贾大人,不管如何。待拿到令牌,再作计较。令牌是下官亲眼所见,若不是谋杀朝廷命官,那令牌如何能到他们之手?”

    贾触“哼哼”地笑了两声道:“那朝廷命官是谁?”

    “海外锦衣卫指挥使、朝廷三品大员、御前带刀侍卫王九王大人。”李良钊道。

    贾触吓了一跳道:“当真?”

    “千真万确!”

    贾触默然。他未曾料到这位朝廷命官来头如此之大。他听闻过此人的名堂,锦衣卫在朝堂之上名声不佳,但这海外的锦衣卫却让朝堂之上对锦衣卫的名声大为改观。

    贾触暗自警觉起来,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静候事态发展。

    一盅茶的时间不长,而此刻何家庄村口的吵杂声渐渐停歇,看起来,村民的意见已统一。

    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二人,一高一矮。两人慢慢自人群之中踱出,正向官兵这方向行来,却越走越快,原本看不清面目,瞬息之间,那毛发、面容毕现,却是一名俊朗的年轻人与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

    乍一见那女子,李良钊胖脸上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未曾想到这偏僻的山庄中竟有如此灵巧的黄花闺女。

    一盅茶的时间将至,李良钊将手中血渍未干的钢刀举起,假若那二人未至,他又会手起刀落,再斩杀一人!

    在李良钊看来,这些人命如蚁蝼,杀了便杀了,却没甚么大不了。

    转瞬一盅茶时间已至。而那两个人影仍在二十余丈开外。

    官兵中响起计时的声音:“一盅茶时间已至。”

    举起刀的李良钊二话未说,手起刀落,眼见又一人头落地,一排横跪的十余名何家庄之人不由得闭上眼睛……未曾想只听“叮”的一声,接着“咣当”钢刀落地之声。

    横跪的一排人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侧却是无人倒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往前一看,只见面前二人,男人秀气而俊朗,女人娇小玲珑,虽然青衫阔裤、粗衣麻裙,但却无法掩盖二人如玉的气质……

    横跪之人都认识这二人,阿九与何三叔的女儿何伊;此际众人方且发现,原来看似小巧而不起眼的何伊,原来竟如璞玉,经这阿九的调教与雕琢,如今竟如换了骨肉一般,虽站在阿九身侧,那脱俗的气质却是让人无法直视……

    那李良钊竟然忘记自己手中的钢刀被一道黑黢黢的幽光击落,他的眼睛无视二人中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巧玲珑的女子身上……看腻了城中丝质长袍、浓妆艳抹的女子,这超凡脱俗的黄花闺女,竟让这李良钊顷刻失神。

    一旁一直骑于马上的崖州城守备贾触看得清楚,那一男一女二人,在李良钊举起钢刀之时,尚在二十余丈开外,待那李良钊钢刀方落之时,那男子手一扬,一枚黑黢黢的幽光自修长的手指中弹射而出,正撞击在李良钊落下的钢刀之上。

    不知为何,这道幽光暗劲着实了得,这李良钊手中的钢刀竟把持不住,“咣当”一声掉于地上,而随之落于钢刀侧的却是一枚黑黢黢闪着幽光、如指头大小的短刃;而就在钢刀落于地之上时,那一男一女携手竟然如缩地成寸般竟来到了眼前……

    贾触愣住了,且不说那短刃绝非街头一般的铁匠可打造得出,这转瞬间便至眼前的轻身功夫,贾触觉得自己即便是自娘胎中开始练,也绝对练不出这种身法。贾触忽然有种感觉,即便是自己将手下千余人全部带至此,恐怕亦留不下此人!

    “来者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李良钊身旁的锦衣卫随从喝道。

    此际那李良钊方才醒觉,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式。未曾想到这大腹便便的李良钊摆出这种姿式,却如同一只破烂的皮球,裤管在微风轻拂之下,露出雪白的肥肉……

    阿九身后的何伊一见那李良钊,“噗嗤”却笑得花枝乱颤,这李良钊顿时觉得全身骨架似乎都软了下来,忽然觉得小腿发凉,低下头一看,雪白的肥肉,瞬间面如土色……

第273章 道法自然

    横跪的一排人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侧却是无人倒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往前一看,只见面前二人,男人秀气而俊朗,女人娇小玲珑,虽然青衫阔裤、粗衣麻裙,但却无法掩盖二人如玉的气质……

    横跪之人都认识这二人,阿九与何三叔的女儿何伊;此际众人方且发现,原来看似小巧而不起眼的何伊,原来竟如璞玉,经这阿九的调教与雕琢,如今竟如换了骨肉一般,虽站在阿九身侧,那脱俗的气质却是让人无法直视……

    那李良钊竟然忘记自己手中的钢刀被一道黑黢黢的幽光击落,他的眼睛无视二人中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巧玲珑的女子身上……看腻了城中丝质长袍、浓妆艳抹的女子,这超凡脱俗的黄花闺女,竟让这李良钊顷刻失神。

    一旁一直骑于马上的崖州城守备贾触看得清楚,那一男一女二人,在李良钊举起钢刀之时,尚在二十余丈开外,待那李良钊钢刀方落之时,那男子手一扬,一枚黑黢黢的幽光自修长的手指中弹射而出,正撞击在李良钊落下的钢刀之上。

    不知为何,这道幽光暗劲着实了得,这李良钊手中的钢刀竟把持不住,“咣当”一声掉于地上,而随之落于钢刀侧的却是一枚黑黢黢闪着幽光、如指头大小的短刃;而就在钢刀落于地之上时,那一男一女携手竟然如缩地成寸般竟来到了眼前……

    贾触愣住了,且不说那短刃绝非街头一般的铁匠可打造得出,这转瞬间便至眼前的轻身功夫,贾触觉得自己即便是自娘胎中开始练,也绝对练不出这种身法。贾触忽然有种感觉,即便是自己将手下千余人全部带至此,恐怕亦留不下此人!

    “来者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李良钊身旁的锦衣卫随从喝道。

    此际那李良钊方才醒觉,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式。未曾想到这大腹便便的李良钊摆出这种姿式,却如同一只破烂的皮球,裤管在微风轻拂之下,露出雪白的肥肉……

    阿九身后的何伊一见那李良钊,“噗嗤”却笑得花枝乱颤,这李良钊顿时觉得全身骨架似乎都软了下来,忽然觉得小腿发凉,低下头一看,雪白的肥肉,瞬间面如土色……

    那何伊笑归笑,见到那一排反剪双手绑着跪于地上的何家庄之人,其中亦有她的父亲,脸瞬时冷了下来;又见其中一个已倒在血泊之中,正欲去查看,却被阿九一把扯住,气鼓鼓地站于王九身边,一言不发。

    李良钊定了定神,直至此时,他方且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一名俊朗的年轻人。

    他一伸手道:“来者何人?令牌呢?拿来!”

    王九一笑道:“你又何人?凭何来问我?”这一笑却露出雪白的牙齿,甚是好看。

    “本官乃崖州城锦衣卫百户李良钊。”

    “凭证。”

    “以此为证。”说着,这李良钊自怀中掏出一银金色令牌,古朴花纹中一个“锦”字。

    “见到上司为何不拜!”说话间,王九右手一转,那枚黑黢黢的“锦”字令牌赫然在手。

    这一声,旁人听起来似乎平常,但在那李良钊耳中,却如雷轰顶,直击得他头脑一片空白,脚一软,便跪倒在地……

    李良钊的失神只是片刻之间,顷刻醒转,瘫倒于地手指王九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王九笑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一旁的守备贾触道:“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九王大人?在下崖州府守备贾触,下官这厢有礼了。”说罢,贾触于马背之上拱手行礼。

    守备官阶五品,指挥使正三品,自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九点了点头道:“贾大人不必多礼。这段时间,本官因身体有恙,不知为何漂流至此,幸得何家庄人等救助。但这家伙却不怀好意前来,并杀死一名何家庄之人,却待如何?”

    贾触点了点头道:“下官只是奉命协助锦衣卫处理相关事宜。按其职权,确实可调守备府兵丁三百名。所以接其调令,本官亲自率三百兵丁前来协助。但如今看起来,按其说法,谋杀朝廷命官之罪确不成立。如今本官可退兵、或按王大人要求,出兵协助!”

    一旁瘫倒的李良钊忽然吼道:“你有何凭证证明你便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九王大人,而非假冒?”

    王九扭转头笑道:“要证明,亦不会证明予你看。”说罢,他却将手中的令牌反转,却见那令牌上一枚淡淡指印,而那指印正是王九在赶赴多邦城之时,收下安南专门伺候象后的的黎三儿时随手而留。

    王九两指一夹,那淡淡的指印与王九修长的手指却是丝丝相扣。

    贾触点了点头,一拱手道:“王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人,放了罢。”王九一指那跪成一排的何家庄之人。

    贾触一扬手,那些兵丁“呼啦啦”地将那一排人捆绑的双手解开……那王九身侧的何伊连忙冲了过去扶起自己的父亲何三叔。

    而那瘫倒于地的李良钊见无人理会他,正欲捡起身侧的钢刀,偷偷溜走。

    未曾想到那何三叔一声厉喝:“站住!”

    厉喝并未让李良钊停下脚步,反而让他速度与他体型极不相称,更快地向后狂奔。李良钊这悔得,却是恨不得两腿变成四脚,也许那样会更快……

    转瞬间,李良钊便狂奔十余丈开外。

    贾触未下令,他只是看着王九。

    王九微微一笑,随眼瞟了一眼如同皮球般的李良钊,修长的左手手指一弹,一道黑光又自指尖射出,不偏不倚,正中李良钊的右膝……

    李良钊只觉半边身子瞬间麻了,直摔了个狗啃泥……

    贾触一挥手,便有两名士兵直冲上前,将李良钊架了起来,直接捆了起来。

    远处何家庄有一队人慢慢行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老族长。

第274章 何家庄的旧貌换新颜

    贾触未下令,他只是看着王九。

    王九微微一笑,随眼瞟了一眼如同皮球般的李良钊,修长的左手手指一弹,一道黑光又自指尖射出,不偏不倚,正中李良钊的右膝……

    李良钊只觉半边身子瞬间麻了,直摔了个狗啃泥……

    贾触一挥手,便有两名士兵直冲上前,将李良钊架了起来,直接捆了起来。

    远处何家庄有一队人慢慢行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老族长。

    李良钊被押了起来,若不是有士兵拦着,这李良钊会被愤怒的村民活生生打死!

    当晚,老族长在村口大树之下,燃起篝火,将村内留存的一些山珍、野味命人烧烤,摆起了宴席。

    老族长至此刻方且自旁人处得知这王九的来头竟然是如此之大,朝廷三品大员不说,协助平定安南、擒海盗五陈祖义,纵横大海数十年的猛人,说灭便灭了……老族长听罢,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在自己待这个轻人甚好;但这么年轻之人,却为朝廷三品大员,恐怕亦是空前绝后的了!

    席间,贾触对王九的经历亦是十分好奇。他十分奇怪为何这王九竟可在海上漂流四、五千里,自马六甲海域漂至崖州海边。席间,贾触低声询问王九此事。

    当贾触询问之时,席间却是一片寂静,老族长、何三叔等人均看着王九,他们亦甚是奇怪。

    王九道:“贾大人,各位何家庄的父老乡亲,实不相瞒,若无各位的相助,估计在下也活不到今日。大恩不言谢,但在下必会记住此恩情。再说为何会漂流至此,实话实说,那时在下正天人交加,实不清楚。估计当时猝不及防,被那‘寒山三兽’中的老大拼死抱住,而被那老二鹰爪击中朐口……”

    说着,王九却又掏出那块令牌,接着道:“正是有这块令牌,挡了一下,不然也有在下好受的。那天晚上风高月黑,风很大,掉入海中,随波逐流,却也不知漂了多久,也就至此。缘由在下亦说不清楚。经过便是如此。”

    “据说王大人刚至此,却是头脑一片空白?”贾触又问道。

    王九笑道:“正是。那时正如那初生的婴孩。好在何三叔未将在下卖了,否则今日尚不知在哪个旮旯呆着……”

    众人一片轰笑。

    “这里同时亦要多谢老族长,这数月以来,将何家祠堂的藏书阁开放,让在下有时间可品味历史的荣光……也正是这段悠哉的时日,却是让在下慢慢恢复了记忆,却也是更深刻体悟何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众所周知,习武要靠修炼。及至此是,在下却想告诉在座各位,武,本其意为‘止戈’。修炼,‘修’却是排于前。原本想在这呆更久些。但现在看起来,此处呆不了太久了。估计马上会有人寻至此了。”王九笑叹一口气。

    当晚,贾触等人在此住下。那三百名兵丁则在村口安营扎寨。

    今晚,篝火映照着何伊红润的脸庞,但她心情很是不佳。因为阿九说他差不多要离开了。

    在她看来,这段日子是她生命中最开心的日子。

    每天清晨与这阿九一起爬那块将军石。如今的她已可轻松地爬上那座二十余丈高的巨石。她的阿九哥曾道,她的筋骨资质之佳是他前所未见;而经络的通透,更是无人能及,除了另一人。

    何伊问阿九,那人是谁。

    王九却笑笑未说。

    这王九这段时日,却如同涅重生,这段日子的静心读书,清心养性,记忆已慢慢全部恢复。

    而王九所说的经络通透之人,正是任罄。

    王九思念任罄,想念自己的女儿王七毓和她的母亲杜雪萌。他亦是无比地想念着曾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弟兄们。

    王九担心自己的原来的“黑狼海盗”的那班弟兄们,不知他们如今过得怎样,因为自己的突然失踪而离开,不知道安南的局势变得如何。那陈侍郎能否震得住自己那班桀骜不驯的属下……并且自己身处如此偏僻之处,竟惹得宵小之辈前来滋事,意图对自己不利。看来自己真要出手方可,出手便要见见血色!

    贾触一直在与王九聊天,在贾触看起来,自己的武功与王九相较,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而如今若非在此遇到王九,怕是这辈子自己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贾触极尽可能地与王九套着近乎。

    反而是那老族长、何三叔倒是坦然,他们只是高兴地烤着野味、喝着自家酿的米酒……全场唯一伤心的便是那名被李良钊斩杀的那名后生的家人。

    王九在宴席之前,去看望了一下那家人,并直接向身侧的贾触,伸出一个巴掌。

    贾触很是清楚,这是问他要钱。

    贾触一脸苦色:他这是出来剿匪,不是出来喝花酒的,如何会带钱出来?但那贾触手下三百兵丁,却也不是没有办法。那李良钊连身上的皮都被扒光,却是在他身上找到一张百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

    王九直接将那银票及散碎的银子直接塞在那死去的后生伤心欲绝父亲手中。这百余两银子,却是让这位父亲悲喜交加……

    何伊一直陪在王九身旁,默不作声。

    何伊的心思,王九岂会不知?但王九尚未想好如何安排何伊,并且王九暂时未知何伊是否愿意跟随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九很是喜欢何家庄,山青水秀、濒临海边的何家庄;尤其在这四季如春的琼州府!

    王九心里有个算盘。他看着一侧正在大块朵颐的老族长道:“老族长,你这里有没有空地?在下想在你这建座房子,不知可否?”

    老族长愣了一下,道:“地,有的是。顺着这村口进去,那何三叔家侧旁东南方,不就是有块一亩见方的菜地,你如果要,送予你便是。”

    “作个价吧?”

    “嗯?不要钱!”老族长生气了。

    王九点了点头,未再作声。

第275章 又见狼王

    反而是那老族长、何三叔倒是坦然,他们只是高兴地烤着野味、喝着自家酿的米酒……全场唯一伤心的便是那名被李良钊斩杀的那名后生的家人。

    王九在宴席之前,去看望了一下那家人,并直接向身侧的贾触,伸出一个巴掌。

    贾触很是清楚,这是问他要钱。

    贾触一脸苦色:他这是出来剿匪,不是出来喝花酒的,如何会带钱出来?但那贾触手下三百兵丁,却也不是没有办法。那李良钊连身上的皮都被扒光,却是在他身上找到一张百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

    王九直接将那银票及散碎的银子直接塞在那死去的后生伤心欲绝父亲手中。这百余两银子,却是让这位父亲悲喜交加……

    何伊一直陪在王九身旁,默不作声。

    何伊的心思,王九岂会不知?但王九尚未想好如何安排何伊,并且王九暂时未知何伊是否愿意跟随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九很是喜欢何家庄,山青水秀、濒临海边的何家庄;尤其在这四季如春的琼州府!

    王九心里有个算盘。他看着一侧正在大块朵颐的老族长道:“老族长,你这里有没有空地?在下想在你这建座房子,不知可否?”

    老族长愣了一下,道:“地,有的是。顺着这村口进去,那何三叔家侧旁东南方,不就是有块一亩见方的菜地,你如果要,送予你便是。”

    “作个价吧?”

    “嗯……不要钱!”老族长生气了。在老族长看来,此次若无王九,这何家庄一劫却是少不了;假若没有王九此事,那何家庄亦会有其他麻烦,如当地的黎族土著,对外来人的敌视,冲突,时不时都会发生。并且王九在此,却也是将何家庄的

    王九点了点头,未再作声。

    王九不知道,就在何家庄在村口宴请宾客之时,在崖州宁远河码头处,一艘自东向北、自入海口逆行而来的五桅大明水师的战船缓缓而来。那战船尚未停稳,便在船头探出一个肥大的光头冲着码头的大明士兵吼道:“此处可乃崖州?那何家庄在何处……”

    话音未落,侧旁又探出一位面目硬朗身着飞鱼服的精干汉子冲着岸边拱手吼道:“这位弟兄,可否尽快告知,何家庄如何去更快……”

    这二人正是少林派的如画大和尚与崆峒派的洪平。

    他们来此,却是因为山羊胡须老刘所放的信鸽。信鸽一夜向北直飞近千里,直飞至安南河内的“明月酣”……当临近清晨时分,明月酣的锦衣卫之人见此信鸽,拆开密信,见歪歪扭扭的“崖州何家庄”四字,着实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向上头报告……

    这信鸽因为自幼在安南豢养、训练,并由亲卫刘老二带至京城并交予山羊胡子老刘,信鸽自然会飞回安南河内。

    安南的锦衣卫燥动起来。虽说燥动,但各项事务均按条例、分轻重缓急、有条不紊地进行……

    首先安排如今仍为百户的洪平、编外人员如画大和尚马上领命出海,目标:琼州府的崖州。

    当初的二千余名“黑狼海盗”已被全部纳入海外锦衣卫旗下,由洪平与如画大和尚统领。当初王九掉入海中后,搜救无果后,这二千余名黑狼海盗除却一部分留守,其余之人尽皆北上回安南、及大明境内的沿海布局。当然,大部分均至安南。

    原本这些人等均要休假,但因为他们的头头王九未曾寻得,所以休假之人仅为少部分,大部分人员均在职守随时候命。

    当洪平与如画大和尚派出之后,强纳内心欣喜的陈侍郎马上又飞鸽传书予京城,告知相关讯息。陈侍郎觉得此次极有希望,因为之前任罄便曾说道,她感觉得到王九的气息正在东南方千余里,而那处正是琼州府的方向!

    洪平与如画二人,率五百原黑狼海盗之人,经一天一夜的航行,终于在二更天时到达崖州府。停泊之后,留下一小部分人看守船只,其余人等尽皆点着火把,找了个向导,连夜赶路,前往何家庄!

    何家庄的路不好走,但那路经过贾触等三百兵丁踏过,却是极好的标识。

    当天空蒙蒙亮之时,赶了一夜路的洪平与如画大和尚携近五百黑狼,每人一身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个个如同落汤鸡般的汉子每人点着一只火把,如同一条火龙般,遥望可见何家庄村口的那棵大树时,何家庄正笼罩在一片清晨的雾气之中……

    洪平与如画大和尚遥望村口,村口那棵大树下,数十顶帐篷,那正是贾触所率的三百名兵丁正在呼呼大睡。

    洪平与如画二人对视,虽说二人身上均狼狈不堪,但二人均无视。他们心跳加速。他们想上前,但又有些怕,假若此次未曾寻得自己的兄弟,却又该当如何?

    正在二人踌躇之时,却见村口出现了两个人影,俨然是一男一女。

    男人直立挺拔,女子娇小玲珑,男人站前,女子侧立,一主一次,一阴一阳,二人正望向洪平与如画的方向,二人看起来却是无比的和谐……

    洪平眼尖,直吼道:“那正是九哥儿!”

    瞬时,这踏出山头的百余人齐声怒吼,响彻山谷,惊起山中的群鸟,“扑棱扑棱”直飞上空……

    贾触及他的兵丁自睡梦中惊醒,尽皆衣衫不整地自帐篷中连滚带爬、倒提兵刃地蹿了出来,发现山谷中黑压压一片,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人,而后续的队伍正陆续踏出山谷,踏出山谷之人,

    再看村口,王九与何伊站在正前方,看着远方黑压压的黑衣人群。

    “阿九哥,这些人是你的手下?”何伊问道。

    王九点了点头,道:“那正中穿飞鱼服的叫洪平,他侧旁的光头大和尚叫如画,是我的弟兄。”

    “王大人,那些人都是您的弟兄?”一旁传来贾触的声音。

    王九道:“贾大人,正是。不好意思,却是将你们吵醒了。”

    “无妨无妨。你的这班兄弟们,看起来便是非常彪悍。”贾触道。

    “他们便是之前曾经昙花一现的‘黑狼海盗’。”王九道。

第276章 细雨斜风作晓寒

    贾触及他的兵丁自睡梦中惊醒,尽皆衣衫不整地自帐篷中连滚带爬、倒提兵刃地蹿了出来,发现山谷中黑压压一片,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人,而后续的队伍正陆续踏出山谷,踏出山谷之人,尽皆顺排着队伍,除却脚步,其余尽皆无声……

    这班人马,洪平与如画站于最前,其后尽皆是精壮、黑压压的汉子……

    静若如山,动亦如山。

    这些人等静望前方,眼中一片炙热,如同火一般,如同一群狼,正期待他们的狼王归队,指挥他们,荡平四方!

    再看村口,王九与何伊站在正前方,看着远方黑压压的黑衣人群。

    “阿九哥,这些人是你的手下?”何伊问道。

    王九点了点头,道:“那正中穿飞鱼服的叫洪平,他侧旁的光头大和尚叫如画,是我的弟兄。”

    “王大人,那些人都是您的弟兄?”一旁传来贾触的声音。

    王九道:“贾大人,正是。”

    “你的这班兄弟们,看起来煞是彪悍。”贾触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贾触看来,这班人等,如若单个来看,自己的兵丁却是不逊于这班人等;但不知为何,这些人汇聚一起,却如同拧成一股绳,却是全无自我,是一个整体,而蓄势待发!

    “他们便是之前曾经昙花一现的‘黑狼海盗’,”王九道,“两年前,在下率领他们出海,横扫东海、南海,然后归附海盗王陈祖义处。待我的兄长郑和西洋归来,以作内应,一举铲平海盗王陈祖义!”

    贾触已知晓王九的所为,但听王九如此平淡地介绍他的队伍,倒甚是诧异。

    “王大人,您实在太过谦逊了。”贾触道。

    “何来谦逊?贾将军看过大海罢?其实每人都如同一滴水,假若分散,那散了便是散了,”王九笑道,“但水滴,汇成小溪、江海,直至大海,却是无坚不摧。正因为如此,所以如若队里有刺头,你狠狠地抽他便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

    贾触忽然觉得这王九说起话来,好似很平常,但细细品味,却意在其中;不怪得这年纪轻轻便可官至三品,自己是无论如何拍马都赶不上。

    贾触拱手真诚地道:“王大人,受教了!”

    “不客气。贾将军。在下尚有一事要拜托您。”王九道。

    “有话请讲。何用拜托那么客气。”贾触道。

    “不知您何时回崖州,回去之后,在下会予您一道手令,将那家伙的家给顺道抄了。他的家眷每人分些银两,让他们散了。这人便留在这罢。他的家财全部变卖,多余的送至何家庄来,既然这何家庄救了在下,适当予何家庄的一些便利,还是在下需要做的。”王九道。

    贾触点了点道:“没问题。”

    “阿九哥,你想做什么?”何伊奇怪地问道。

    王九笑道:“昨晚,跟老族长要一块地,他毫不迟疑地没口地答应。原本想予他些许补贴,但他不要。那我只好帮何家庄筑路,修葺你们庄内的一些旧房屋,重新修整一下。家家户户都有份。如若时间允许,我还想将你们何家庄至崖州城的路也铺就。也不枉你们救我一遭……”

    洪平、如画率领的这班人马出现在村口,早已惊动了贾触的兵丁与何家庄内的村民。老族长昨夜甚迟方且睡下,便一大早便被人唤醒,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头晕脑涨,拎起鞋子便往头上套……

    一会儿,这老族长便被人引至村口,正见王九、何伊与贾触三人正在闲聊。

    “我说阿九啊,这帮人又是哪来的啊?”老族长精神实在是不佳。

    “这些人是阿九哥的弟兄。”一旁的何伊代王九回答道。

    说话间,自山谷中已无人再踏出。这伙黑狼已集结完毕,静默如山。

    王九冲着身侧的人道:“稍等片刻,去去便来……”说话间,他看似闲庭信步一般,瞬息十余丈远……

    当他站于这班人面前时,这帮黑狼们又爆发出响彻山谷的吼声。

    因为他们的狼王又回来了!

    何伊看着远处王九的身影,忽然鼻子有些酸,泪水盈眶。

    她有种感觉,这位初次让她愿意以身相许的男人,并不完全属于她;他有自己的弟兄,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他可以横刀立马,驰骋天下……

    也许自己只是他身旁众多红颜中的一人,但这样,亦已足够;因为身为狼王的他,注定会更容易获得异性的青睐,进而拥有更多的权力。

    远处的王九,与领头的两人拥抱一起,却未见他们说什么。

    随后便见王九冲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拱了拱手,但领着那二人向村口行来。其余之人便开始就地休整,部分人搭灶、取水做饭,部分人寻至平整之处,距离溪边二十余丈处开始搭帐篷……

    不久,又见两只信鸽腾空而起。这却是这班人马向外界传讯:已寻至狼王;一切安好!

    一切均有条不紊地进行。

    数人集结在村口,当何伊见过衣衫褴褛、如同兔子般眼睛的洪平与如画。至此刻,何伊方且明白,确实不需要多说些什么,言语在此刻,确实是多余的!

    南京城东门处品茗轩。

    一名圆脸、满面即为人母光泽、大腹便便的黄衣女子正坐于柜台前,神情恬静而自若。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随着一声埋怨,一名富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娘,我没事。只是闲着闷得慌。”大腹便便的黄衣女子道。

    “罄儿,你要小心点。如今算起来,还有一个月便要临盆了。”那富态的中年女子道。

    这二人,正是任罄与她的娘亲马氏。

    任罄的父亲任卜显实在有些忙。他知道自家女儿任罄有了身孕之后,无时不刻不记着自己的女儿;当他得知自己的女儿终于自安南回来后,便将自己的娘子打发至京城,照顾女儿。

    应该说如今的杭州府的任家,财大气粗,马氏足足拉了十马车的物件,连侍女、奶妈、稳婆十余人,浩浩荡荡开赴南京城。

    原本那王九的祖母蔡氏得知自家孙儿王九的另一位媳妇有了身孕,便欲至南京城,

第277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或许在杭州城倒亦无妨,但在南京城,皇城脚下,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马氏的路引齐全,自杭州府来京城探亲,所探之人为锦衣卫指挥使王九。假若王九尚在,那亦无妨,朝廷的三品大员,但恰恰是因为王九下落不明,一些眼红之人、宵小之辈便开始作祟……

    有御史上书弹劾王九。未曾想到惹得永大帝朱棣勃然大怒,直接将那御史拖了出去廷杖二十……虽未要了御史的命,但屁股开花休息大半个月,却也是少不得的。

    于是朝堂清静了。

    没人胆敢来品茗轩找麻烦。

    那亲卫刘老二为首的侍卫,均是那班“黑狼海盗”而来,彪悍得紧。更为甚的是,如今在品茗轩坐镇的是少林派的老祖。随老祖而来的,却又有两名少林派的真字辈的高人。

    如今在永乐帝朱棣身边伺候的老廖曾来拜访过老祖。

    而那大腹便便的任罄便在一旁为二人沏茶。

    老祖很喜欢任罄,或者说很喜欢任罄为他沏的茶。

    任罄性情恬静,虽说大腹便便,但却丝毫无碍她沏茶,却见她烧水、高冲低洒、冲壶、洗杯……动作浑然天成,却如弹奏一曲《琵琶行》……与王九的不动如山、动亦如山的沏茶迥然不同。

    “你这女娃,这茶之一道,却是入味三分。”老廖赞道。

    任罄嫣然一笑,却未再说话。

    “难不成你真的不担心你家相公?”那老祖问道。

    任罄柔夷停下,思虑道:“当然担心,若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始终觉得奇怪,总是觉得他气息仍在,他似乎有些问题。但妾身总是觉得他会回来,所以倒不甚担心。”

    老祖与老廖会意地相视而笑。

    在他们看来,这任罄的感觉相当敏锐。而那王九的情况如何,他们却是相当清楚,但涉及“道”的问题,却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老廖的眼睛扫过任罄的腹部,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知你腹内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任罄柔夷为二人添了茶,摇了摇头道:“这个妾身倒还真的不知。”

    “在咱家看来,你腹内的娃,气机甚强,应是男娃。”老廖笑道。

    “你肚内的娃,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老祖道。

    “只要平平安安降生,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不管男孩、女孩,都不想他再学武了。”任罄以柔夷抚腹而道。

    老祖、老廖二人哈哈大笑。

    “这个女娃有意思……”二人异口同声道。

    公主朱菁得知任罄有了身孕,隔三叉五地跑出宫外,有时甚至夜不归宫。朱菁与任罄相处甚佳,朱菁经常抚摸着任罄的大肚子而“咯咯”地笑……

    任罄的母亲马氏也甚是喜欢这名毫无架子的公主朱菁。

    如今公主朱菁身为海外锦衣卫银股六成股份的代理人,把持着海外锦衣卫的全体事务,这却是她自永乐帝朱棣那要来的。

    圣心难测。

    但对于海外锦衣卫来说,却是永乐帝朱棣心头的一块宝。实在是因为这帮锦衣卫太好使了,这一两年,自己付出的数百万两银子不仅翻了本,还大赚特赚,并且郑和下西洋所携的货物,配合海外锦衣卫的渠道,真正的如虎添翼!

    永乐帝朱棣岂会不知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肚子内的算盘,纪纲旁击侧敲,但那朱棣却从未松口,最后不耐道:“海外事宜,你少打主意,那是联予公主朱菁的嫁妆!”

    一语既出,纪纲却依然不死心,却是暗中在沿海锦衣卫据点布局,并监视品茗轩人员出入,以期有所收获。崖州锦衣卫百户李良钊,正是在收到消息后,方且有所动作。

    而如今炮竹的喧嚣声刚过,已是永乐六年入春的时节,却正是“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任馨总是喜欢捧着大肚子,坐于品茗轩柜台前。而今日,忽然间那身材高大的刘老二手执一张纸条,踏入品茗轩,冲着任罄道:“恭喜主母,头儿有消息了……”

    任罄一阵狂喜,正待起身,忽觉腹中疼痛难忍,不禁道:“去,把娘亲叫过来,可能要生了……”

    当任罄被她的娘亲搀扶进房间之前,刘老二急道:“安南那边传来消息,俺那堂兄,那山羊胡子的,他传来消息只有五个字‘崖州何家庄’。”

    任罄强忍痛楚道:“崖州?是琼州府所辖?”

    刘老二点了点头道:“正是。照说,这俺那堂兄应该是得到较为确切的讯息了。如今陈大人已派洪平跟那如画,并率五百人,乘船至崖州。如有消息,会马上飞鸽传书。”

    “那好。如有确切消息,不管怎样,都要尽快通知我。”任罄道。

    “姑爷有消息了?那敢情好,”任罄的母亲马氏接着道,“你呀,快点,马上要生了……有啥消息,会让他们尽快通知你的……”

    女人生孩子,却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

    任罄房里,马氏的娘亲开始烧水,任罄好似没有那么痛了。马氏安排人烧水,让任罄洗澡再生,而那名稳婆已开始在一旁开始待命。

    如今尚未出正月,天气很冷。

    但任罄房内却温暖如春,屋内的火炉早已生好,稳婆亦进进出出,准备女人生产时所需的物件。此时的任罄内心复杂得很,即将为人母的紧张与喜悦,担心自己相公的安危与欣喜,两者交织于一起。

    当任罄洗了澡之后,腹中开始疼痛,直痛至后背……

    产痛,痛彻心扉,一阵阵剧痛向任罄袭来,任罄低声呻吟……

    转眼间,天已黑,七、八个时辰过去,但孩子仍未生下来。

    头胎总是较为艰难。

    产痛间隙,马氏帮任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任罄问道:“娘,有消息来了吗?”

    马氏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还没。刚才我问过那个刘老二了,照他估计,收到消息最快都要一日一夜。”

    一会儿,那产痛又向任罄袭来,任罄咬着牙强忍着……

第278章 何家庄·南靖

    “未曾想到,今天我们却是因为一个尚未出生的娃儿,而聚在一起。”老廖道。

    “这是缘法,或可称之谓‘因果’。”老祖道。

    “这娃儿,却是我的徒儿王泊的孙儿。”宋远侨道。

    “那我们便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分配一下?”老廖道。

    老祖却笑道:“如今我们尚且不知晓人家母亲、父亲是怎样的想法,便对他们的娃做了安排,这却如何省得?并且,我们明知如今他们的父亲,已是一脚已踏入‘道’境,即便与我们亦不呈多让,难道他不能教自己的孩子,却让我们来教?”

    “甭管他父亲那么多,他父亲那边我来处理。”老廖撇了一下嘴道,“你们没我接触那么多。那小子,吃软不吃硬,性子有些执拗。把咱们的老脸一拉,想来亦是无妨。”

    老祖道:“想想,他的父亲如今已无恙,应该差不多归来。等这娃出生后,先让老宋为其奠定先天之基再说罢……”

    三人谈话间,刘老二兴冲冲地手执一纸信函来至任罄门外,乍见走廊处的三人,愣了一下。其中两位,老祖与老廖他认识,那鹤发童颜的宋远侨,他却不认识。但老祖一直都在他是知道的,另二位他却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

    老廖见刘老二便喊道:“你却甭管我们,你去办你的事便可。我们要进来,你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你的头儿有消息了,是吗?”

    刘老二点了点头道:“是的。他如今在琼州府,崖州的何家庄,为人所救。”

    屋内忽然传来有气无力的任罄的声音道:“我家相公有消息了?”

    刘老二应道:“是的,主母。他如今在崖州的何家庄。洪平与如画已经找到他了。他一切都好……”

    屋内便再也无声音传来。

    却听稳婆在大声催促道:“再用点力,已经看到头了……好的……再用力……”

    半个时辰之后,伴随着洪亮的“哇哇”孩子的哭声,终于听到内里喊道:“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是位公子……是位公子……”

    说来也怪,任罄诞下麟儿前夜,远在南靖王九老家,王九的祖母蔡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蔡氏梦见天神衣绯玉,云中鼓吹,抱一赤子,自天而降……

    第二日蔡氏醒来后,若有所感,原本有恙的身体,却大感好转,连着精神亦好了许多。她爬了起来,那伺候她的女儿王宁、杜雪萌大惊。

    蔡氏笑道:“今日感觉轻松了许多。算起来,那孙媳妇罄儿有了身子,竟然一年有余,也应差不多要生产了。”说罢却将昨夜的梦境说予王宁与杜雪萌听。

    王宁听罢,笑道:“如此甚好。这样七毓就有了弟弟,如今的她已懂事,正好可以带弟弟玩耍。”

    杜雪萌道:“等祖母身体好些,一起归京罢。倒还真想那罄儿妹妹。如我们十月怀胎,这罄儿妹妹却怀胎一年有余,想来我家相公也应该差不多归来了罢!”

    杜雪萌言语之中,似乎看到了俊朗的相公正冲着自己微笑,将自己搂于怀内……

    却正是“似曾相识燕归来……”

    清晨,就在任罄诞下麟儿的那刻,远在崖州的王九正在指导着数条精壮的大汉将房梁吊上屋顶之时,王九忽然全身剧震,遥望北方,若有所思……

    一旁的洪平、如画看着王九若有所思的样子,洪平问道:“九哥儿,啥事?”

    “如今似乎在下又有血脉的延续了,”王九又稍感应一下,接着道,“这道气机着实强悍,似乎孕育了许久!”

    “恭喜九哥儿,今晚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庆贺一下。”一个大胖脑袋突兀地出现在王九的背后。

    王九吓了一跳。

    而那洪平却是处若不惊地道:“这胖家伙从来都是如此。我早习惯了。”

    三人聊着天,突然一位汉子前来拱手道:“报。”

    洪平道:“讲。”

    “刚崖州府贾守备来报,锦衣卫百户李良钊的家已抄尽,共计折合白银三万余两;如今整修何家庄、再建一幢房子,预计需要白银八千两足矣,剩余应如何处理?”那汉子道。

    洪平将目光转向王九。

    “修路,其余银两用于筑路。筑路所耗时太久,我们便不参与。将剩余的银两交予老族长,参与筑路者每日予银两补助。让他们慢慢修筑便是。”王九思虑道。

    洪平冲着那汉子道:“听到没。”

    那汉子一拱手道:“遵命!”转身便离去。

    洪平道:“如今这何家庄的改造,已进行三日。预计再两日后,会按九哥儿您的要求全部完工。届时我们将离去。不知要去何处?”

    “去南靖。先至我祖宅,然后再回京面圣。要将海外事务统筹一番,再至安南。”王九道。

    “好。”洪平道。

    这数日的何家庄,如同一个大工地,三五成群、拎着斧头、锄头的赤膊汉子随处可见。又过多两日,各处修葺一新的何家庄,却是旧貌换新颜……

    风水一说,王九未涉猎过。但因势利导,借助地势,顺势而为却是一理通则百理通。

    这数日来,何家庄几乎相当于重新建了一遍!

    而从整个何家庄来看,当经过何家庄的村口的那棵大树后,数尺宽的鹅卵石小路,如同棋盘一般向庄内伸展,在树枝的掩映之下,若隐若现的人家,或高或低的院落,而潺潺的小溪水贯穿于柳庄,若干个小木桥横于小溪水上方。小桥、流水、人家,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而自此以后,何家庄改头换面,整个村庄变得人丁兴旺;并且数次大雨,洪水自山上而来,小溪变成大河,村落却安然无恙。“福人居福地,福地福人居”这句话,对此做了一个很好的诠释。

    自从王九改建何家庄后,庄内从未再出现地风水术士。

    曾经来过数个看风水的术士,但来过之后,均闭口而言他。当然也不不着调的江湖术士曾经大放厥词,而老族长大怒,直接叫人将那不着调的家伙打了出去,之后,再没有江湖术士胆敢前来……

    当然,此乃后话。

第279章 黎族

    何山等人束手就擒。十余人被押在黎峒内。

    峒为黎族普遍的组织形式。有大峒、小峒之分。大峒包含数个小峒,而小峒则由数个村组成。峒与峒之间,相互独立,互不从属。峒有峒界,黎人主要在本峒内活动。

    而在黎人看来,此外来人,在本峒内如此大动干戈,已严重侵犯其领域,故而将何山等人擒拿问罪。当何山再三解释自己为何家庄之人,此番只是前来筑路,设置路标。

    那黎峒之人仍是将信将疑,便放一人回去,通风报信。

    当那人火急火撩地赶回何家庄,而那王九正与老族长正聊得入巷,听闻此事,王九笑道:“正欲至黎峒走走,未曾想到,竟以如此方式相邀……”

    黎族有一句古老的谚语:“一个大塘,必有大鱼;一片山林,必有‘布姑’(鸟);一个村庄,必有‘土地公’;一个地方,必有一个‘头人’。”而此“头人”,则为黎首。

    此时的三十六峒黎首为冼三娘。

    黎族源于古代百越的一支,与壮、布依、侗、水、傣等民族有着密切的关系。远在秦汉以前,“骆越”的一支就从大陆渡海到琼州,隋代称之谓“俚僚”,即黎族的先人。黎族的先民在殷周之际,便定居在琼州府,以原始母系氏族公社的生活。实因妇女在农业生产中起着重要作用,所以地位上受到人尊重。

    如宋代文献记载,南宋时,琼山县黎族妇女首领“三十六峒统领”王二娘是“黎之首也”。很多时候,当黎族内部发生纠纷时,只要女子出面干预或调解,便可以平息下来。

    大约在秦汉以前,就有汉人到过海南岛北部沿海地区,从事经商和农业、渔业生产;秦汉之交,秦龙川令赵佗占据岭南,自立为南越王,治理南越,“怀服百越之君”,其势力与影响当及于琼州。

    汉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伏波将军路博德率兵平定南越后,汉王朝正式在琼州设置珠崖、儋耳两郡。

    唐代在岛上设立了琼、崖、万安、儋、振五州二十二县。黎、汉居住格局由过去“汉在北、黎在南”逐渐演变成为“汉在外、黎在内”。农业生产有了较大发展,热带生物资源也逐渐被认识并加以开发利用,玳瑁、五色藤、盘斑布、香、糖、珠等特产受到中原人士的喜爱,许多作为“贡品”或商品输入中原地区。

    沿海黎汉杂居地区已经出现了“以富为雄,豪富兼并,役属贫弱,俘掠不忌”的现象,但黎族先民聚居的广大山区社会发展速度还是相当缓慢,原来的落后状况和社会经济结构并没有多大改变。

    由此则导至汉、黎矛盾冲突不断。

    “黎”作为黎族的专用名称,约在宋代以后。一般认为“黎”为“俚”的转化。宋代,大量汉族人口因各种原因迁移到海南岛生产力水平得到了进一步提高。无论是农业还是手工业生产都有了显著进步,黎汉之间以物易物形式的商品交易相当频繁。

    农业生产方面,儋州一带农业生产技术和工具已与中原地区习见的无异,水利灌溉发达。占城的稻种传入,能夏种秋收,增加了产量。当地的苎麻一年可收四次。黎族妇女“工纺织,得中土绮彩,拆取五色丝加木棉,挑织为单幕,又纯织木棉、吉贝为布”,所织的“黎锦”、“黎单”、“黎幕”,色彩鲜明,美观适用,颇为中原人士所赞赏。黎峒出产的沉香、槟榔、赤白藤、花梨木等特产也通过汉族商人的贩运远销大陆。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黎族部分地区的封建化程度比过去也有所加深,一些富有的上层蓄奴婢。

    宋末元初之际,有一人却不可不提,此人便为黄道婆。

    黄道婆年幼时便飘零到黎族聚居的崖州,当地黎族妇女教会了她错纱、配色、综线、挈花等纺织技术。黄道婆在崖州居住了四十年以后,于元元贞年间(12951297年)返回故乡乌泥泾(今上海华泾镇),将其自黎族所学到的纺织,传授予当地女子。她还精心改革,制成手摇搅车、粗弦大弓以及当时最为先进的一手能纺三根纱的脚踏纺车……

    黄道婆把黎族的纺织工具和技术,结合当地的丝织技术运用到棉纺织上,织成的被、褥、带、悦(巾),上作花、草、鸟、兽、折枝、团凤、棋局等图案花纹,光彩美丽、灿然如画,甚得人们的喜爱,一时松江之地生产的棉织品行销全国!

    而元朝时,则在黎族地区设置土官,利用黎族上层首领统治。

    当然,社会发展也是不平衡的,不少所谓的“生黎”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仍然比较落后。

    当时光踏入明朝,黎族地区封建社会生产方式已占统治地位。

    在靠近汉区的黎族地区,经济文化已有了长足发展,黎汉两族人民之间的交流也日益频繁。黎族的农业发展水平已与当地汉族趋于一致。耕种水稻一年两熟,普遍使用从汉区输入的铁质农具犁、锄、镰刀等,有些地区还掌握竹筒天车日夜自动车水的先进灌溉方法。

    定期集市交易有所发展,儋州地方州城有“市场”,乡镇有“墟场”,黎族地区出产的牛只、槟榔、椰子等成为输入大陆的重要货物。

    而随着封建化程度的不断深入,这个时期,大部分黎族地区土地已高度集中,田地、牛租和雇佣劳动已很严重。不仅霸占黎族地区的田地为“屯田”和“官田”,当地的土官、土舍也残酷压迫剥削黎族人民。引起了黎族人民的极大不满,激发了连绵不绝的起义。

    也正是在这种矛盾之下,何山等人撞到了枪口之上,以为他们这些人不怀好意,被黎峒当做奸细关押了起来……虽然关了起来,了解了情况之后,倒也未太过为难这些人,还放了一人回去报信。有人将情况汇报予黎首冼三娘,那冼三娘反而愣住了:大明竟有这样的官,愿意出钱为民筑路……

第280章 冼三娘的烦恼

    黎首冼三娘,以大明官方授以印信,世袭崖州宣抚司,任宣抚使,官阶从四品。但莫看这从四品的官,却俨然是当地三十六峒的土皇帝。

    在她所辖之地,说一不二,只需每年向朝廷纳贡、缴纳税银,维护一方安定。一般大明对其所辖之地,倒也是不闻不问。

    她可任命同知一人,正五品;副使一人,从五品;佥事一人,正六品;经历司经历一人,从八品;知事一人,正九品;照磨一人,从九品。这些人员只需向朝廷报备即可。

    这日下午,黎寨的议事大厅内。身着华服、短裙,露出修长大腿,身上挂满银饰的冼三娘正与一人议事。

    冼三娘三、四十岁的年纪,看着俨然精明、干练的模样。

    “三娘,早几日崖州府守备贾触确系带领三百精兵穿过我们领地,然后又有一队精锐约五百人,穿越我们领地。之后守备贾触的人马返回崖州府,便将驻崖州府锦衣卫百户李良钊的家给抄了!”一旁一位长老模样的人道。

    “李良钊?这家伙贪得无厌,既贪财又好色。抄就抄了。但今年琼州府税银摊派至我们头上竟达万余两,分摊至我们黎人,按一两银子一千铜板来计,每人差不多三、四百铜板。这却如何使得?”冼三娘思虑道。

    “而去年税银尚且按往年八千余两银子。今年便涨了近三成!”那王长老道,“但始终觉得有点蹊跷,这两拨人自我们这经过,然后便说会有人前来筑路。”

    “筑路是好事。假若真可如此,即便我们派出些人亦可。但始终觉得不妥当,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安了啥心。”安三娘道。

    “已放了一人归去报信。看看那何家庄给个怎样的说法罢。”王长老道。

    “这事且放下。再有便是每年需向朝廷的贡品。如今朝廷对玳瑁的需求极大,但如今我们的捕涝却是极为不足,这些都需未雨绸缪……”冼三娘道。

    王长老面露苦色道:“那东西却待如何处理?”

    “如若不够,只能去买了……”冼三娘叹了口气道。

    确实,如今对黎人来说,每年的朝贡、税金直压得冼三娘喘不过气来。每年开春,朝贡及当年的税金便被提上议程。基本每年都会增加,但今年直接增加了三成,这不能不让冼三娘叹气!

    朝贡之物,其余尚且好说,唯独那玳瑁,实在难得!

    玳瑁为一种珍贵的宝石,晶莹剔透,花纹清晰美艳,色泽柔和明亮。自古以来,玳瑁便有“吉祥长寿、辟邪纳福”的寓意,从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开始就有很多以玳瑁制作的装饰品和工艺品。

    玳瑁所制的物品多种多样,包括簪子、梳子、手镯、戒指等装饰品,以及花瓶、香薰炉、笔筒笔杆、印盒、小插屏、扇子等工艺品。后宫嫔妃们喜欢用玳瑁制成的装饰品作为首饰佩戴,而文人墨客则附庸风雅,喜欢购买玳瑁所制的书房文玩用品。

    玳瑁这种宝石的取得,实是源于一种名为“玳瑁”的海龟背甲龟壳。

    这种海龟一般长约二尺,大者可达五、六尺。头顶有两对前额鳞,吻部侧扁,上颚前端钩曲呈鹰嘴状;前额鳞两对;背甲盾片呈覆瓦状排列;背面的角质板覆瓦状排列,表面光滑,具褐色和淡黄色相间的花纹。四肢呈鳍足状。

    玳瑁主要生活在浅水礁湖和珊瑚礁区,珊瑚礁中的许多洞穴和深谷给它提供休息的地方,珊瑚礁中还生活着玳瑁最主要的食物----海绵。除此之外,玳瑁的食物还包括水母、海葵、虾蟹和贝类等无脊椎动物以及鱼类和海藻。

    玳瑁在海中基本没有主要的天敌,这得益于它们坚硬厚实的背甲----也即是被用来制作工艺品及装饰品的宝石玳瑁因为没有什么动物能咬穿它们。

    它唯一的天敌便是人类!

    黎首不好做。

    没钱的黎首更是难为。

    更为甚的是女黎首。

    当一族人的命运被绑于个人身上,可想而知其压力有多大!三十六个黎峒之间矛盾重重,调停----解决----调停----再解决……周而复始,无穷尽。冼三娘任黎首已近二十年,岁月的历练,已在她脸上磨下了不能磨去的印记----风霜!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王九在黎人放回之人的带领下,直奔黎峒。那何伊硬是要跟着王九,王九仅用了瞬息的时间便做出了决定:可以。

    一旁的老族长很是诧异: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带着一名女子!

    王九笑道:“带她去见识一下,亦无不可。在下自与那黎首谈谈也就是了。让阿伊在那寨子里闲逛亦无妨。”

    于是清晨,王九携何伊,在人带路下,前往黎峒。

    何伊自幼最远便只到过崖州,未曾离开何家庄百里范围。此次至黎峒,一路之上,路边尽皆一人多高的草丛,需翻山越岭,引路的汉子汗流浃背,但何伊却快乐得象只小鸟……

    三十余里地,大半个时辰便至黎峒的寨门。

    引路的汉子前去传话,未已便有人引路前行。王九一边前行,一边观察着这处寨子。

    寨内的房,从侧面看呈金字形,以茅草作顶、竹子作房架,用竹子或树枝编成的篱笆上面再糊泥作墙。房檐很矮,离地面仅三尺左右。此处寨子建于山谷缓冲的坡地,周围保留着茂密的树木。村落的周围种植着刺竹,形成营赛,故称“黎赛”。

    带领王九的黎寨之人为一名少女,与寨内其他女子的纹面不同,她却未曾纹面,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穿对襟花边、无扣上衣,下着筒裙,露出小麦色的小腿,不住地上下打量着王九。

    王九很是奇怪地看着她。

    “阿妈说你是朝庭的三品大员,但无论如何,看起来却是不象。”这少女道。

    “那我看起来象什么?”王九笑道,露出雪白的牙齿。

    “倒是象我阿哥。”少女道。

    “那你觉得朝庭的官应该是怎样?是不是应该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不怒自威的那种?”王九道。

    “差不多罢。总之如你这般的,倒是不象。”少女道。她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

    “你阿妈是如何知道我的?”王九问道。

    “你们那十余人中,她命那王长老去问的。之后,她还亲自去问了领头之人,方且知晓的……”那少女道。

第281章 黎人的春天

    黎首冼三娘确实是命王长老调查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命他们筑路。待得王长老告知冼三娘之后,她亦是大吃一惊。原本冼三娘未曾在意这伙筑路的家伙,待得问清缘由,冼三娘凭借多年来磨炼出来、以及女人特有的感觉,忽然觉得或许这是黎人的一个契机……

    原本冼三娘想让王长老见见直接将那些人放回去便是,但如今看来,还是需要自己见见。自己最小的女儿黎江沅听闻,自告奋勇地愿意引路。冼三娘答应了。

    于是,当这天一早王九等人来至黎寨口,这黎江沅早已候在那,等着王九等人的到来。

    黎江沅听闻这王九先行下西洋,在海盗中安插钉子,然后转战安南,以为归应,助大明平定安南,然后再下西洋,一举铲平海盗王陈祖义……

    她正是少女心性,总觉得如此英雄必然是三头头臂、身高近丈、强壮如牛一般的汉子,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俊朗的年轻人。虽说有些失望,但想想却亦哑然失笑,如若依自己所想,那还是人吗?

    黎江沅见王九一直望着般形的茅屋,便介绍道:“具体为何是这种形状,我亦说不清楚。但据一些老人家说法,却是因为我们黎人的先祖自海上乘船渡海迁居而来,所以房子总是保持船形。”

    而那何伊却一直盯着那些正在路旁织绵的妇女,却难得转眼。那些彩色棉线在黎族妇人手中的竹签穿插之下,转瞬之间,那精美的图案便自那棉布上显现了出来,何伊看得目瞪口呆……

    黎江沅见何伊如此,便笑道:“这便是‘织锦’,我们黎人女子都会。”

    何伊脸红道:“我娘教我女红,但我却从来静不下心来学。”

    黎江沅却道:“织这东西,很有意思,”

    一旁的王九见之,却道:“你们所织的锦,一般行销至何处?价钱如何?”

    这一问却将黎江沅问倒了。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前来收锦,至于价钱多少,销至何处,她是一概不知。

    王九点了点头,见这少女有些赧然,倒未曾继续追问下去。

    及至黎寨的议事大厅,黎江沅让王九直接进去,而她却拉着何伊,带她去看织锦去了。只余下王九一个傻乎乎地看着议事大厅前的石板路发愣:这小姑娘也忒不靠谱了吧!

    王九的感觉没错,黎江沅确实不靠谱,丢三拉四是常态;兴之所致,想干嘛便干嘛,谁让她娘是黎首,谁让她前面还有五个哥哥,而她最小!

    黎江沅看着何伊,觉得何伊特别顺眼,而那王九,既然已经见了,也就算了,所以她拉着何伊便走了……

    王九看着两名少女窈窕的背影直发愣。

    “王大人,咋了?怎么不进来?莫不是怕我女儿将你女人拐走了?”随着“叮当”作响的银饰撞击声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道。

    王九一转身,却见一名纹面中年女子,上身无扣穿对襟花边上衣,脖颈、手臂等处挂满银饰,随便一动便“叮当”作响,下着筒裙。而且这中年女子看起来便是久居上位的模样,那种威势却是普通人难以模仿得来。

    王九拱手笑道:“可是黎首冼三娘?在下有礼了。”

    “是不是觉得我女儿实在是无礼?”冼三娘道

    “这倒没有。只是觉得她兴之所致,甚是有趣。”王九道。

    “用‘有趣’来形容,我倒是第一次听到……”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咯咯……”的笑声。

    冼三娘引着王九进入议事大厅,分主宾坐下,早有侍女奉上茶来。

    却是因为之前王九所形容的“有趣”二字,现场的气氛倒是极为融洽。

    “王大人,您身为朝庭三品大员,为何会流落至此?”冼三娘倒也直接。

    “这……这个在下也说不清楚。当时擒拿海盗,却被人击入海中,便飘至崖州,”王九苦笑道,“幸得何家庄人救助,但却记忆全失,大半年至今方且恢复。”

    冼三娘点了点头。

    王九继续道:“幸得何家庄的村民救助,不然在下性命难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在下决定帮助一下何家庄。将其庄内的房屋重新修葺,铺路,改建汲水之类。再有便是何家庄至崖州的交通实在不便,而此时恰好抄了一位对在下不利之人的家,修建何家庄所余的银两,便用以筑路。”

    “所以黎峒所扣留之人,在路上所留标记,便是欲筑之路的路标?”冼三娘问道。

    “正是。所以希望黎首可将这些人等放归,”王九诚恳地道,“如筑得之路,亦可方便黎人自崖州往返……”话音未落,这冼三娘手扬手,她身侧便闪出一名黎人。

    “把前日扣留的何家庄之人放了。”冼三娘道。

    “遵命。黎首。”那黎人领命而去。

    王九站了起来,拱手道谢。

    “但妾身倒是有一事相商。”冼三娘道。

    “噢。愿闻其详。”王九笑道。

    “筑路一事,既然在黎寨前经过,那这段路,便由我们黎寨修筑便可。”冼三娘笑道。

    “既然黎首应允,那筑路所需,在下一力承担。”王九一口应道。

    “这倒不必,我们黎寨这些花费尚出得起。或许物资、钱财有些短缺,但要多少人力,这还是出得起的。”冼三娘接着笑道,“但王兄弟似乎有些见外了。你唤我‘三娘’便可,黎首叫着,总觉得有些见外!”

    冼三娘总是觉得,这王九如同邻家大男孩一般,很是可亲,一时间母性泛滥;并且,这年轻人言语至诚,没有一点官架子,与冼三娘所见的琼州知府之类的官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有何不可。三娘,在何家庄,人皆唤我‘阿九’,听着甚是亲切。你如此唤我,亦无不可。”王九笑道。

    冼三娘心花怒放,看着这年轻人,越看越是喜欢,与王九相聊甚欢,并且时不时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的银饰时不时便会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冼三娘不知晓,正是因为王九的缘故,黎人的春天已是到来……

第282章 白日放歌须纵酒

    而那何伊却一直盯着那些正在路旁织绵的妇女,却难得转眼。那些彩色棉线在黎族妇人手中的竹签穿插之下,转瞬之间,那精美的图案便自那棉布上显现了出来,何伊看得目瞪口呆……

    黎江沅见何伊如此,便笑道:“这便是‘织锦’,我们黎人女子都会。”

    何伊脸红道:“我娘教我女红,但我却从来静不下心来学。”

    黎江沅却道:“织这东西,很有意思,”

    一旁的王九见之,却道:“你们所织的锦,一般行销至何处?价钱如何?”

    这一问却将黎江沅问倒了。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前来收锦,至于价钱多少,销至何处,她是一概不知。

    王九点了点头,见这少女有些赧然,倒未曾继续追问下去。

    及至黎寨的议事大厅,黎江沅让王九直接进去,而她却拉着何伊,带她去看织锦去了。只余下王九一个傻乎乎地看着议事大厅前的石板路发愣:这小姑娘也忒不靠谱了吧!

    王九的感觉没错,黎江沅确实不靠谱,丢三拉四是常态;兴之所致,想干嘛便干嘛,谁让她娘是黎首,谁让她前面还有五个哥哥,而她最小!

    黎江沅看着何伊,觉得何伊特别顺眼,而那王九,既然已经见了,也就算了,所以她拉着何伊便走了……

    王九看着两名少女窈窕的背影直发愣。

    “王大人,咋了?怎么不进来?莫不是怕我女儿将你女人拐走了?”随着“叮当”作响的银饰撞击声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道。

    王九一转身,却见一名纹面中年女子,上身无扣穿对襟花边上衣,脖颈、手臂等处挂满银饰,随便一动便“叮当”作响,下着筒裙。而且这中年女子看起来便是久居上位的模样,那种威势却是普通人难以模仿得来。

    王九拱手笑道:“可是黎首冼三娘?在下有礼了。”

    “是不是觉得我女儿实在是无礼?”冼三娘道

    “这倒没有。只是觉得她兴之所致,甚是有趣。”王九道。

    “用‘有趣’来形容,我倒是第一次听到……”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咯咯……”的笑声。

    冼三娘引着王九进入议事大厅,分主宾坐下,早有侍女奉上茶来。

    却是因为之前王九所形容的“有趣”二字,现场的气氛倒是极为融洽。

    “王大人,您身为朝庭三品大员,为何会流落至此?”冼三娘倒也直接。

    “这……这个在下也说不清楚。当时擒拿海盗,却被人击入海中,便飘至崖州,”王九苦笑道,“幸得何家庄人救助,但却记忆全失,大半年至今方且恢复。”

    冼三娘点了点头。

    王九继续道:“幸得何家庄的村民救助,不然在下性命难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在下决定帮助一下何家庄。将其庄内的房屋重新修葺,铺路,改建汲水之类。再有便是何家庄至崖州的交通实在不便,而此时恰好抄了一位对在下不利之人的家,修建何家庄所余的银两,便用以筑路。”

    “所以黎峒所扣留之人,在路上所留标记,便是欲筑之路的路标?”冼三娘问道。

    “正是。所以希望黎首可将这些人等放归,”王九诚恳地道,“如筑得之路,亦可方便黎人自崖州往返……”话音未落,这冼三娘手扬手,她身侧便闪出一名黎人。

    “把前日扣留的何家庄之人放了。”冼三娘道。

    “遵命。黎首。”那黎人领命而去。

    王九站了起来,拱手道谢。

    “但妾身倒是有一事相商。”冼三娘道。

    “噢。愿闻其详。”王九笑道。

    “筑路一事,既然在黎寨前经过,那这段路,便由我们黎寨修筑便可。”冼三娘笑道。

    “既然黎首应允,那筑路所需,在下一力承担。”王九一口应道。

    “这倒不必,我们黎寨这些花费尚出得起。或许物资、钱财有些短缺,但要多少人力,这还是出得起的。”冼三娘接着笑道,“但王兄弟似乎有些见外了。你唤我‘三娘’便可,黎首叫着,总觉得有些见外!”

    冼三娘总是觉得,这王九如同邻家大男孩一般,很是可亲,一时间母性泛滥;并且,这年轻人言语至诚,没有一点官架子,与冼三娘所见的琼州知府之类的官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有何不可。三娘,在何家庄,人皆唤我‘阿九’,听着甚是亲切。你如此唤我,亦无不可。”王九笑道。

    冼三娘心花怒放,看着这年轻人,越看越是喜欢,与王九相聊甚欢,并且时不时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的银饰时不时便会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冼三娘不知晓,正是因为王九的缘故,黎人的春天已是到来……

    王九未曾想到黎人的茶如此别具风味,味酸甜而芳香,咬食时柔软且稍韧,食之气爽神清,五内透通。

    待得冼三娘介绍后,王九方且明白,这是黎人独有的鱼茶。

    鱼茶是黎人招待客人的主要菜肴,亦是黎人的食品。

    传说很久以前在一次丰收庆宴后,为了不浪费吃剩的东西,无意中把米饭和生鱼放在一个坛子里盖好,几天后发现其味鲜美异常,“鱼茶”因而流传至今。

    “鱼茶”分为“湿鱼茶”和“干鱼茶”两种。

    制作原料有鱼、米饭或炒米及少许盐与碎蒜头,制法是把鱼的内脏取出,将鱼洗干净,再和炒米粉或将大米煮成的熟饭,趁热混拌在一起,加上适量的盐,用陶罐密封七到十几天后便可取食,封存时间越长越好吃。

    密封过程十分忌沾到油,否则便会腐烂。

    制“干鱼茶”则要把鱼晒干。做法同上。

    冼三娘未曾想到这王九竟然对此感兴趣,并且这年轻人在自己说话时,聚精会神地听着,丝毫不觉厌烦……不知不觉之中,冼二娘差点连自己肚兜的颜色都说予王九知晓!

    就连冼三娘身侧的王长老,亦是笑咪咪地看着王九,觉得这年轻人甚是不错。虽然这老人家说不清、道不明这年轻人到底好在哪里……

    直至正午,冼三娘便命人摆上酒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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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剑诀介绍: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一首诗,代表一种意境,一种剑诀。这是明启王朝洪武年间,新科武状元王泊自唐家王朝诗中所悟,既而成为一代剑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众门派集结前来寻衅,继而导演了一起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王泊剑气纵横,所向披靡,手刃数十人;但众人执其妻与子相挟,王泊自尽而亡。十数年后,当年挟迫王泊之人接二连三暴毙,唐诗剑诀重出江湖……唐诗剑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诗剑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诗剑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