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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全文阅读

作者:唐如酒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txt下载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22.番深627米:好,很好,他辈子还没被这么彻彻底底的算计过

    盛夏的阳光明媚得灼热,但即便如此,他周身也好似仍旧笼罩着淡淡的寒霜,经久不息,看到她,唇动了动,漠漠的叫出她的名字,“慕晚安。”

    “绾绾呢?”

    他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你问我?”

    晚安也回了他一个冷笑,“不然,是应该你问我?”

    “除了盛柏,在监狱里的盛西爵,她跟你最亲,我是打算问你。”

    晚安很轻易的领略到,这男人口中的“问”字,可不是口头上问问这么简单,“巧的很,我也打算去问问你的。”

    薄锦墨就这么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脸看穿她所有的想法,直到别墅的偏门打开,佣人模样的妇女低头道,“抱歉,薄先生,我们家老爷说如果只有薄先生您一个人的话,他不接待,请回吧。”

    男人唇畔的弧度扬起,面无表情的道,“我给他脸面他不见,是不是要等到这点脸面都没有了他才肯?告诉他,我不会一直这么好说话的。”

    佣人又道,“不好意思薄先生,老爷还说,如果您是为了盛小姐的事情而来,他也一概不知。”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的捏成拳头,晚安几乎能听到关节的拉扯的声音,她怔怔的看着佣人,又看向浑身冒着冷意颌弧度紧绷的男人,有些呆怔的问道,“绾绾去哪里了?”

    被绑架了?被他藏起来了?被盛家藏起来了?还是……

    她自行消失了搀。

    她蓦然想起那天绾绾叫她出来一起吃饭,她们开车去兜风,她们像往常一样聊天,她的确漫不经心说了一些话。

    绾绾什么都没向她透露,连这个消息她都是在网上知道的,但绾绾又确实曾经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也许已经提前告诉她了,只不过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她根本想不到。

    她……走了,毫无预兆。

    至少之于她甚至是之于这个男人,都是毫无预兆的,因为她能感知到,而薄锦墨又是如此异于常人的敏锐,所以她也不能有任何的预兆。

    晚安正在出神,蓦然背脊一寒,她一抬头就撞见男人冰凉刺骨的眼神,她忍不住退了一步。

    他站得笔直,高大的身形投的身影能将她笼罩住,薄唇掀了掀,“慕晚安,”一字一顿都是从喉骨间逼出来的,“是不是你教她的?”

    “什么?”

    男人的长腿往前一迈,晚安就被他的眼神逼得往后退,“是你唆使她用这种方式离开,是你教她拍笙儿的艳一照威胁我,是你教她……麻痹我的神经reads();。”

    让他以为她冷也冷了,跟林皓出去喝酒闹也闹过了,床也跟他上过了,她表现得不冷不热让他以为这只是循序渐进的妥协过程。

    她当然不可能子接受他,他也不急着让她接受他。

    她昨天回盛家收拾东西,她甚至把戒指戴回了手上。

    他根本就不曾去想她会以这样冒险而偏激的方式选择离开他,他连一丝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薄锦墨说的这些事情,晚安都不知道甚至没有想到,但她一点都不意外。

    相比他森冷阴鸷的模样,她抚了抚额头,忍不住笑了,“为什么是我?薄先生你这话真有意思,你到底是太高估我,还是不了解她?”

    “暗藏心机,步步为营,不就是你擅长的?”

    晚安回了他一个极冷甚至鄙薄的轻笑,“可能的确是我擅长的,不过……你真觉得如果她不想离开你我有本事唆使她离开?你觉得该怎么对付你我会比她更清楚?薄锦墨,你到底是觉得她人蠢一点点算计都不懂,还是太自负于她对你的感情?”

    她看着他的僵硬而阴沉的俊脸,“看你这样意外又震怒的反应,是不是都有?你觉得她根本就翻不出你的手心,你觉得她那么爱你……你肯舍弃陆笙儿跟她在一起,她根本不会舍得离开你?”

    他自负于自己的能力,她的感情。

    人太自负,迟早会一塌糊涂的输一场。

    薄锦墨就这么看着她,脸上几乎仍然没有什么波动,只不过眼神更加的幽暗跟冷漠,“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

    男人冷冷嗤笑,“她不跟你说,她能跟谁说?”

    盛柏?不可能,盛西爵?太远,除了慕晚安,更何况她们本来就无话不谈,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清晨的阳光还谈不上灼热,但已经有温度了,晚安淡淡的笑,“为什么一定要说,女人的心理难道不能藏着事情么,而且……她不说我也都知道啊。”

    死寂了半响,薄锦墨盯着她,“你知道什么。”

    晚安笑着,轻描淡写,“你想知道什么呢,哦,你要是想问我她人在哪里或者去哪儿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你也应该清楚告诉我对她而言没有必要而且并不明智。”

    他想知道什么?

    薄锦墨看着眼前女人温凉而嘲弄的脸,一瞬间竟然想不起来,他是想知道什么。

    他最近几天的晚上都没怎么好的休息过,本来就身体就有些累倦,又或许再加上她重新把那枚戒指戴回在了手指上,他脑海里绷着的一根弦松弛去,于是就睡得更沉了。

    早上还没醒来,习惯性的摸向身侧已经是一片冰凉的空reads();。

    他以为她只是先起床了,虽然天色还早,虽然她那样喜欢赖床的性子结婚三年都没几次起的比他早,但毕竟昨晚她刚回来就睡着了。

    即便如此,他心里仍是觉得不踏实……睁开眼睛看不到她他就会不踏实,这是他们结婚第一年她照例飞去美国看盛西爵不在家时他隐约发现的。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床找人,浴室,衣帽间,出卧室门在走廊上遇到打扫的佣人顺口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起床了。

    佣人说她没去。

    他于是以为她在书房,跟着他就去了书房。

    书房也没有她,直到他顺手打算带上门的瞬间,突然想起——她昨晚带回来的行李箱在哪里。

    她的行李箱是银色的,28寸,放在空地上,一眼扫过去就应该发现。

    确定她失踪,准确的说是逃走——只花了二十分钟,网上遍地是陆笙儿的负面新闻,他书房的书桌上扔着一沓照片。

    上面搁着一张字条,白纸黑字就只说了一件事。

    【我知道所有的负面新闻你都能解决洗白,就是不知道如果这些照片被放出去,你有没有办法让它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不能,薄锦墨,那不该做的事情,你最好也一样都别做,否则,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只言片语。

    关于他们之间,她一个字都没留,是爱还是恨,后悔或是控诉,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不知道是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这样的决定。

    他也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怀有什么样的……心情?

    【我是女人,女人如果一点秘密都没有,那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

    是故意想要挠他的心他的肺,还是就真的……无话可说?

    晚安看着男人那薄削的唇微张,仿佛勾出弧度笑了,又吐出一个异常喑哑的字眼,“呵。”

    英俊又素来清隽或冷峻的面容此时竟然仿佛覆上了一层妖异的颜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抚无框的眼镜,低沉黯哑的开口,“慕小姐,那你觉得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是不是真的能不被发现的一个人生活,又是不是真的能翻出我的手心?”

    “这个,谁知道呢,”晚安微笑着,轻轻袅袅的道,“不过我提醒你,陆小姐的新闻你得花点心思解决了,不孝这个罪名关系道德底线,还有那个照片关系作风问题……实在是不雅观,毕竟陆小姐是出了名的清纯女神,这个年代不多的玉女形象,让人误以为她私生活不检点的话,这些年营造的形象可就崩塌了,名誉也会一落千丈,你刚才说绾绾还拍了她的艳一照,我也提醒你……跟照片是怎么拍的比起来,网民们可能对陆小姐的身材更感兴趣……”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温静静的,带着股轻慢的凉意,“你们公布关系才没多久……如果出了这档子事身为公开男友你不站出来支持她的话,这个公关会很难做,陆小姐向来心比天高,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对薄总您的名声也不大好哦,毕竟你们里应外合……你已经欺骗了盛家大小姐,可不能再辜负陆小姐了reads();。”

    处理陆笙儿的事情,会牵绊住他的时间跟精力,她甚至逼着他回去陆笙儿的身边。

    那些艳一照掣肘他,她用来威胁他——不能动盛柏。

    能想这么多,堪称周到。

    他大概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只需要一个人躲到盛西爵回来,让她免于再受他的威胁跟拿捏。

    原来,她有这么想离开他。

    薄锦墨望着晚安,冷漠陈述,“慕晚安,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她对这男人从无好感,看来他也一直当她是心机婊,晚安直接笑了,“从前是没有,因为她万千宠爱不需要,现在,还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我逼她?”男人直接重重的低冷笑出,眼底是浓稠的深墨色,破碎又讥诮,“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把她的爱情塞给我,现在我要了,她以为她想撤就能撤?”

    晚安唇上同样挽出冷笑,“谁知道呢,谁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她这个人,还是你想解决盛家最后一个后顾之忧的棋?”

    他眸色一滞,一张俊美的脸轮廓更僵硬。

    最后,他还是面无表情的从她身侧走过。

    女人仍旧温凉入骨的嗓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你至少应该清楚才好,不管你这段时间以来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那都是你的事情,但对她而言——你丝毫不值得信任,以前的感情再深,也耗完了。”

    【丝毫不值得信任。】

    【你又不是什么好人,还不允许别人恶意的揣测你?】

    【你说你戴了就得无条件的相信你,你的自我认知真的需要适当的调整了。】

    薄锦墨在车前站定,薄唇抿出冰冷的弧度,嗓音低沉而阴柔,“我不管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既然这么了解她,那就替我把人找出来,否则……你们家之前贷的款会没办法还清,你们整个慕氏可能就除了宣告破产,借了多少钱,还得负债多少钱。”

    他拉开车门,回到车上。

    被他扔在副驾驶的手机连绵不断的震动着,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已经有了无数个未接雷电,他充耳不闻,望着盛家的这座别墅。

    在还算是清晨的阳,仍是豪华得漂亮。

    他盯着他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地方,唇间反复的咀嚼着的都是三个字。

    盛绾绾。

    这三个字,终于像一根针一样,精准无误的扎在他的心头上。

    手握着方向盘,一点点的收紧。

    好,很好,这辈子,他还没被人这么彻彻底底的算计过。

    ---题外话---第二更,1200+,四千字

623.番深628米:我要让她牵肠挂肚的恨着我,她才不会就这么忘了我

    晚安站在门口,一直到目送薄锦墨的车离去,她才重新按门铃,佣人见是她,没有再询问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客厅里没有人,晚安温声问道,“盛叔叔不在吗?”

    “老爷在大小姐的书房里。悦”

    晚安了然,抿唇低声道,“我上去看看。”

    盛绾绾的书房几乎没什么变化,她塞了一行李箱里的东西,但是她的笔记本跟平板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书架上的书也仍旧是满满的堆着,画架也在,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其实哪怕是她跟薄锦墨结婚的那端时间,她也差不多是重新复制了一份,而不是把盛家的东西带过去。

    盛柏坐在书桌后的椅子里,手指抚摸着原本放在书桌上的相框得,声音像是子苍老了许多,“晚安,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晚安静默的摇摇头,温静而低声的道,“您别太担心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长大很多了,做事有她自己的分寸,您别太担心了,而且也不会有很长的时间啊,只要再等半年左右,西爵回国,绾绾就会回来了。”

    只是半年而已,并不是生离死别搀。

    至于绾绾能不能在薄锦墨的手藏住半年……她确实不知道。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孤勇的决定了,真的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任何的消息,包括她爸爸,也包括她这个最好的朋友。

    薄锦墨解决的事情的速度极其的快狠准,甚至毫不留情。

    晚安认识他很多年,但她只能算是多少了解一点他的性格,至于感情,他对绾绾的感情或者对陆笙儿的感情,她不了解。

    就像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究竟是带着被挑衅的愤怒,还是带着被突然离弃的恨,究竟是想报复绾绾,还是在想方设法的逼她自动现身。

    陆笙儿是GK旗的艺人,又是重点培养的当红大腕,最专业的公关团队自然会迅速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删除内容,然后针对太有影响力的几条一一做出回应。

    她所知道的,都是从报纸上看到或者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那天早上的事情过了三天之后,代表薄锦墨的官方还是发表了声明,简洁明了,配合官方的说法表示对陆小姐的信任,而且他们的关系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GK旗为主的某些报纸带头发了几篇对他们感情的肯定跟高度赞扬的文章,舆一论的导向自然渐渐的翻转过来。

    陆笙儿又破天荒的亲自出席了发布会。

    解决陆笙儿的事情大概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这一个礼拜薄锦墨派出去的人毫无线索,在一座城市……或者是是在偌大的世界找一个人reads();。

    说容易可以很容易,说难,就是找不到。

    至少薄锦墨,找不到他要找的这个人,她就像在那个夜晚凭空消失,然后再没有冒头过。

    盛绾绾手里拍了陆笙儿的艳一照,没人知道她留了多少备份又放在了哪里,他也就是不能向盛柏手。

    更何况舆一论压力在那里,除非他将当年的事情全都曝光,否则盛柏目前是不能出事的——但当年的事情牵涉的太深,跟如今的政界同样关系密切。

    于是,他买整个盛家别墅,将盛柏送到了安城最好的私人疗养院——他说是为了配合治疗休养身心没人敢说不是,但要说是软禁也没什么不行。

    至于晚安,她已经无暇顾及盛家的事情,因为薄锦墨显然已经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晚安主动去找过那男人一次,在盛世公司的地停车场,直接挡在了他跟郝特助的面前,冷笑讥讽,“薄锦墨,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出现?你以为这样就算她出现了,她会对你有任何的好感?”

    那男人漠漠的看着他,一个礼拜多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深沉也更冷漠了,眼神自她的身上瞥过,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淡淡道,“很抱歉,慕小姐,对我来说,你是帮凶。”

    晚安低低的笑,温凉的嗓音带出来的攻击力不亚于任何的激烈尖锐的言辞,“你是不是受不了啊?”

    薄锦墨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回头。

    “你受不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爱你,对你最一心一意的女人不仅不要你了,还利用了你的感情跟信任算计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把这一切推到我的身上,你就能自欺欺人的觉得都是我教她的,你就能自欺欺人的觉得,她不会这么对你?”

    郝特助站在男人的身侧,看都不敢看他的脸色一眼。

    只觉得这位慕小姐说的话让他觉得承受不住,气氛越来越诡异跟恐怖。

    晚安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撩起唇角淡淡的笑,“薄锦墨,你真可悲。”

    挺拔又冷峻的男人低头,淡漠无物的眼睛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同样淡笑了,“是么。”

    “你听清楚了,她就是不要你了,她就是利用了你那点虚情假意算计你离开你了,我什么都没有教过她,她就是会这样对你。”

    郝特助忍不住看向那年轻的女孩,温凉美丽,无声却又足够凛冽。

    他原本以为她今天是来乞求的,看来她是来报仇的。

    言语从来是最锋利的刀子。

    哪里会疼她就扎在哪里,一扎一个准。

    半响,空旷的地停车场响起男人低低的沙哑声,凉薄的嘲,“我是可悲,不过,你也的确倒霉。”

    回到车上,郝特助开车,他看先后视镜里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他闭上眼睛,脸隐在暗处,像是没有情绪,忍不住低声劝道,“薄总,您这样对慕小姐……是不是不妥?盛小姐知道您这样对她最好的朋友,她只会更恨您reads();。”

    “她不会回来了,”英俊的男人没有打开眼睛,喑哑的嗓音沙沙的,薄削的唇上勾出的弧度分明是笑,却又显得格外的冰凉嘲弄,缓缓的道,“我总要让她牵肠挂肚的恨着怨着,她才不会就这么忘了我。”

    她不会回来了,即便他把她的人给捉了回来。

    遗忘对她而言,好像真的很简单的事情。

    跟他离婚后,她就欢欢喜喜的准备着跟慕晚安一起去北欧旅行,连风格都从之前的轻熟走*风了,一身轻的准备重新开始新生活。

    恐怕对她而言,他是切掉的一块肿瘤,终于切掉于是获得新生。

    薄锦墨姿势熟练的从身上拿出烟和打火机,又姿势熟练的点燃,夹在唇间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让带着烟草味的烟雾缭绕在鼻息间。

    可能对他而言,她也是长在身体里的肿瘤,只不过是恶性的,切掉也来不及了。

    ………………

    回到别墅,车还没停就看到停车坪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薄总,好像是顾公子到了。”

    男人嗯了一声,便推开车门了,“你可以回去了。”

    薄锦墨走到屋子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优雅散漫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擅自进别人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皮都没挑,修长的腿交叠着,人慵懒的靠在一侧,指间夹着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你以为我有兴趣?”

    “听说你奶奶最近逼着你相亲,来逃难?”

    “出息,”顾南城斜斜的睨他一眼,“笙儿跟你那个婶婶在厨房给你准备晚餐,说你最近冷冷淡淡的,非要拉着我过来,看看你是什么毛病。”

    薄锦墨嗤笑一声,“你不就是来蹭饭的。”

    他一个人住,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吃,偶尔有空兴致来了自己做,不过也总有些时候不想吃外面的饭菜,自己又懒得动手,蹭饭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顾南城弹了弹烟灰,眼眸一眯,“人还是没消息?”

    他面容平漠,“没有。”

    “有点儿意思。”

    顾南城看着他,敛着冷锐的眸光看上去仍是温淡,语调也未见波澜,“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南城。”

    “嗯?”

    薄锦墨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香烟,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抽了一口,等到烟雾吐尽,他才平淡的开腔,“笙儿上次跟我说分手,我答应了。”

    ---题外话---第一更

624.番深629米:自己每天就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寂寞的跟鬼一样

    顾南城眸光微微一暗,他不是女人,男人自然更懂男人的意思,这个答应了的意思,就是他深思熟虑过,分手,并且不再有跟爱情有关的来往悦。

    他没吱声,薄锦墨继续平平淡淡的道,“之后没有再公开,是原本打算等时间长一点,笙儿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宣布。”?他不是娱乐圈的人,更不可能拿着这么点私人的事情反复的搬上台面。

    更何况如果由他主动开口,那样无疑更伤陆笙儿的颜面跟自尊。

    顾南城还没开腔,低低的清冷的,带着凄楚跟自嘲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所以你这次跟媒体公开发表声明,也只是为了配合公关,挽救盛绾绾泼在我身上的脏水?”

    两个男人同时朝她出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顾南城没吭声,并且很快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抽烟。

    薄锦墨皱着眉头,镜片的眼眸很复杂,低声叹息着,“笙儿。”

    陆笙儿咬着唇,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嗓音里还有些若隐似无的啜泣,“你是不是怪我?”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没有。”

    他对她,的确没什么责怪的心思,除了有些疲倦。

    “你是应该怪我,这段时间我是做了很多蠢事,”她咬唇的力气很重,看上去更显得难得的楚楚可怜,低声自嘲,“如果不是我相信林璇的话,没有求证相信盛绾绾怀孕,如果不是我相信她,我也不会被那帮人拍照……被盛绾绾拍那些照片,让你被她威胁,又惹出这么多事情。搀”

    她低着头,手攥得很紧,“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顾南城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指尖摁着自己的眉心。

    陆笙儿很少低头,在任何人面前,更是很少出现这样的姿态。

    薄锦墨看着她,面色淡漠,“大部分的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至于她——”男人半阖着眼,在烟雾的缭绕中淡声道,“我跟她,本来就不是白纸一张。”

    本来就不是白纸一张。

    陆笙儿愣了愣,只觉得因为这句话突然有些彻骨的冷,她意识的道,“你爱上她了?”

    对于薄锦墨是不是会爱上盛绾绾这件事情,她几乎是不曾往这方面考虑过。

    因为在她在的那些年里,他表现得足够的冷漠足够的厌恶。

    而在她不在的那些年里……她毕竟不在,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什么都不曾感知过reads();。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爱盛绾绾,这之于她,几乎是个根深蒂固的结论。

    顾南城一根烟抽完,他从容不迫的俯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应该是出来叫他们吃饭却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好打破这气氛的沈女士。

    直接起身往餐厅走去,淡淡然的道,“吃饭了。”

    饭好像也是食不知味的尴尬,因为整个过程都没什么人说话,一直到吃完,陆笙儿又主动的跟着沈女士一起收拾碗筷,在厨房里忙活。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光线隐隐绰绰的花园里。

    男人心情不好,或者有所焦虑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抽烟缓解,顾南城取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爱上盛绾绾了?”

    薄锦墨幽暗的眼神像是完全没什么内容,就是放空的状态。

    于是顾南城低声嗤笑了,“既然爱还是不爱都说不出口,你在偏执什么,你追不回盛家小公主,违背承诺会伤了笙儿的心,自己每天就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寂寞的跟鬼一样,仇也报了,权势也有了,你打算半辈子就这么过?”

    “你呢,你打算半辈子怎么过。”

    顾南城没犹豫,弹着烟灰,不紧不慢的陈述,“找个喜欢的女人,结婚过日子。”

    “我看你找了挺多年了。”

    “我挑食。”

    顾南城回屋里的时候,刚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陆笙儿。

    “南城,锦墨在花园里吗?”

    他低头看她一眼,“嗯。”

    她勉强的笑了笑,“我去找他。”

    “笙儿。”

    “怎么了?”

    顾南城盯着她素净美丽的脸,一边抽烟一边淡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是我误会他……闹着跟他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一个误会,你说分,他就同意了?”

    陆笙儿脸色一白,遂低头道,“蔡姐跟我说了……她说女人总是动不动闹分手,男人迟早会厌倦的,更何况,他身边有个一直惯着他顺着他的盛绾绾,他可能是……有点烦了,而且我跟他很长时间没在一起,感情本来就生疏了,我不该……这么闹。”

    他静静看着她,直接了当的问,“那盛绾绾呢。”

    她摇摇头,表情有些难堪,眼里还有些恨意,“她手里有我的……照片,我只知道她一直在威胁锦墨跟她在一起。”

    一想到盛绾绾手里有她的裸一照,甚至是跟男人一起的,她就恨得惶惶不可终日。

    那个女人。

    “威胁?”他淡淡咀嚼着这两个字,勾唇笑了,“你觉得是盛小公主特别的聪明,玩心计掰得过锦墨,还是锦墨他能随随便便的被一个女人威胁?”

    “什么意思?”

    顾南城看着她,还是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收回,“他人在花园,我先回去了,你待会没人接的话,让他亲自送你reads();。”

    陆笙儿点点头,朝他露出感激的笑,“谢谢你陪我过来。”

    男人淡淡的,“只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

    陆笙儿在花园里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站在那里的男人,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他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指责过她,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淡淡的疏离,一直带她的老牌经纪人蔡浓更是恨铁不成钢不客气的说教了她一番。

    她轻信林璇不相信他,连吃了几次亏,她也不是一点反思都没有。

    再加上这次她出道以来最大的的危机,人经历风雨,总会有所成长,谁都一样。

    又或者,在她潜意识的深处有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已经不像曾经……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也许盛绾绾,已经在他心底有了一席之地。

    她走过去,低低的轻轻的唤道,“锦墨。”?他转身看了过来,整个人都好似被烟雾缭绕着,望着她,眉头微微皱起,“笙儿,”

    陆笙儿几步走了过去,“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她的脚步跟语速都有些急促,连呼吸都有些喘,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将他抱住,“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不好,我没有安全感,我总是怀疑你跟你闹脾气,你跟她……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而且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我心里都很在意……”

    薄锦墨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原本是想拨开她抱在自己腰上的手,但这个动作刚刚一起来,一股不知由来不受控制的暴戾感就如浪一潮般子直冲心头,瞬间整个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暴躁感,这股感觉又像是太强烈,直冲得他大脑阵阵的眩晕。

    “锦墨,你怎么了……”陆笙儿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正抬头担忧的看过去,手突然被拽起,然后被狠狠的甩开,她防备不及,堪堪的后退了几步,直接摔倒在草地上。

    她懵了懵,几乎是不敢置信他会这么用力的推她。

    陆笙儿倒在地上,睁大一双眼睛朝他看去,却发现男人盯着她的眼睛格外的冷,森寒得入骨,额头上青筋看上去更显得他本来俊美的脸格外的狰狞。

    同样,他看上去好像很难受。

    连着高大的身躯都好似站不稳一般,微微垂着头,肩膀也是耷拉着的,呼吸很粗很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

    薄锦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哭泣的女人,只觉得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笔直,他好像知道她是谁,又觉得很陌生,意识忽远忽近,暴虐感笼罩而。

    陆笙儿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觉得害怕,又担心,“锦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从地上爬起来要过去扶他,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再一次被甩开了。

    ---题外话---第二更

625.番深630米:我会找到她,然后代替你爱她——既然你不能

    这一次的力道更大,她直接就重重的摔了去,只不过草地柔软,不至于受伤。

    她脑子一白,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南城,一边哭一边道,“南城,南城……你快过来……”

    顾南城本来是懒懒淡淡,听她哭才皱起眉,“怎么了?”

    “我不知道……锦墨他怎么了……悦”

    等她再抬头看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转过身走远了reads();。

    他步子跨的大,走得并不算快,但还是给人一种慌不择路的感觉。

    陆笙儿起身想追,却因为刚才摔来时不知道伤到了哪里,还没起身就又跌回了草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忍着哭声道,“你过来看看吧,我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

    顾南城没说多的,只是简单而迅速的道,“我这就回来。”搀

    幸好他车刚开出去也不过几分钟,打个转向就重新折了回来,等他车再赶到客厅的时候,陆笙儿也从花园回来了,她浅色的裙子上还沾了不少的泥土跟草,脸上泪痕未干,双眼无神,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顾南城皱眉,看向一旁低声安慰的沈女士,“锦墨呢。”

    “他刚刚上楼了。”

    顾南城又看了眼陆笙儿,没多说什么,长腿直接朝楼上走去,他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多,但大体的构造还是清楚,扫了眼书房跟卧室的方向,略一停顿,还是走向了书房。

    拧开门把推开书房的门,空的,他又去了主卧,主卧里也仍旧是空的,眉心一沉,短暂的思索,他转身去了盛绾绾的书房前。

    这张门被反锁了。

    他伸手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顾南城一只手继续敲,另一只手捏着眉心,语气差劲的道,“你他妈是女人么,还玩把自己反锁这一套,把门打开滚出来。”

    他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终于吭声,沙哑的低声,“我没事,你们都回去。”

    “笙儿说你不舒服。”

    “没事。”

    顾南城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淡淡的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里面嗯了一声。

    于是他舒展眉头,再过了一会儿就楼了,陆笙儿一见他来就立即迎了上去,“他怎么样了。”

    他一只手落进口袋里,淡淡道,“没什么事,可能是心情不好。”

    “那我上去看看他……”

    顾南城瞥她一眼,依旧是淡然的陈述,“他在盛绾绾的书房里。”

    陆笙儿的脸色立即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你身上的土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花园摔倒了。”

    顾南城只是皱皱眉,也没多问,陆笙儿没说是怎么摔倒的,他自然就直接以为她是不小心摔倒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薄锦墨不会把女人往地上推,尤其还是陆笙儿。

    “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我没事……”

    她只是不懂……他为什么动手推她,而且他看她的眼神,森寒得刺骨reads();。

    还有,盛绾绾……

    顾南城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后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神色淡然,从身上拿了一根烟出来,不紧不慢的点燃,静静抽烟,并不吭声。

    偶尔抬头看向那安静幽深的走廊,锁眉。

    …………

    二楼的书房。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旋转椅中,房间里没有开灯,唯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能隐隐看清楚里面的摆设。

    那颜色寡淡的月光落在男人英俊幽暗的脸上,衬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渗人的阴森。

    让这个连灰尘都还没来得及积累的书房像是一座终年不见日光的深林。

    而微微垂首又一动不动的男人则宛若幽深的千年古井。

    手落在书桌的桌面,骨节分明,无端让人觉得很有力,指尖末端的位置,微微颤抖,薄削的唇畔,勾出冰冷至极的弧度。

    打开书桌上的台灯,随手抽了一张这书房的原主的画纸,又摸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近距离的光线指尖抚摸上笔帽的位置,那刻痕经历了几年的时间,仍然清晰可觉。

    墨汁白纸,只写了一句话在上面。

    然后他就收起钢笔,起身,开门,楼。

    在沙发里坐着的陆笙儿听到动静就连忙站了起来,站在原地看着他,想要上前却又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顾南城只是侧首眯眸看了过去,不言不语,也没有起身。

    一直到幽深冷峻的男人径直的走过,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一般,他才淡淡的开了腔,“这么晚,去哪儿。”

    男人的脚步没停,甚至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瞥向他们,嗓音极冷,“在我回来之前离开。”

    这话一听就知道明显是在赶人,陆笙儿看着那背影都透着无情的男人,“你是不是不只是不想看到我们?”

    她浑身冰凉又颤抖,“如果你只是不想看到我们的话我们离开就行了,这是你家你不用自己走。”

    薄锦墨脚步顿住了,没回头,冷漠至极的道,“所以我让你们在我回来之前离开,尤其是你陆笙儿,以后不准你再踏进这座别墅半步。”

    隐隐约约响起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他开车从别墅离开。?他哪里都没去,因为也没有地方去,只是像个会开车的幽魂,在这座城市游荡了一个晚上。

    【我会找到她,然后代替你爱她——既然你不能,我来取代。】

    这是第二天晚上从盛世回去时,他在盛绾绾的书桌白纸上看到的一句话reads();。

    窗帘卷起,窗户关上,没有风吹起来,只有从晚霞里落的夕阳,温暖的橘色光线静静的落在上面,折射出浅浅的橘色。

    他的无名指跟小指的指尾一起按在那薄薄的纸张上面,颀长的身形久久没有动,直到窗外所有的光线都暗了去。

    人都是有自我的,无论多爱另一个人,所以一个人当爱到开始失去自我时,那就不再叫***,而是病态。

    ……………………

    这座城市看上去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热闹而繁华。

    盛绾绾除了每天用不同的身份生活更换不同的居住地方,关注薄锦墨的动态,倒着手指数哥哥出狱的日子,剩的就是关心晚安了。

    那男人是不断的刷新限,渣这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他把她爸爸软禁在疗养院,安城那么多豪华别墅他不买,他带着陆笙儿霸占着盛家别墅,这些她都不意外,而且也不在意,可是,他竟然整垮了慕家。

    慕氏破产负债的新闻她随便在街上买张报纸都能看到。

    负资产两亿,安城第一名媛变成名流圈最津津乐道的破产名媛。

    在过去的几年里,慕晚安三个字稳居安城第一名媛这个称号,她在名流圈高调得人人皆知,但几乎没有任何可供把玩的谈资。

    在别人眼里,她代表——名门,教养,高学历,美丽,女神,有稳定的男朋友跟交际圈,除此之外,神秘低调,连聊她这个人都聊不出几句。

    从陆笙儿大规模负面新闻,然后是盛家大小姐莫名失踪,紧跟着她的名字成为热议点,名门慕家破产,慕晚安负债,慕晚安私会神秘富豪,以及——

    落魄名媛攀上安城新贵顾南城,婚事将近。

    晚安跟……顾南城?

    在她的记忆里,晚安跟顾南城是曾无数次擦肩而过,但关系寡淡的都只是彼此眼中的路人甲。

    要说晚安曾经可能对他动过那么一点点少女春一心,但几百年前的事情早已经灭了。

    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是晚安为了凑钱求到顾南城身上去了?也不是没可能,敢得罪薄锦墨借钱给她这个城市一个手指数的过来,即便她真的找顾南城也是——险中求胜。

    可是借钱跟结婚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情……

    她没办法直接问晚安,但也实在不放心她就这么嫁给顾南城……虽然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渣,但他特么不是喜欢陆笙儿么。

    思来想去,她冒险去找了江树——

    江树愤愤不平,“晚安怎么会想嫁给他,还不是顾南城为了逼她买了慕老住的医院逼晚安交住院费,他又不准安城其他人借钱给慕家,所以晚安只能嫁给他。”

    ---题外话---第一更

626.番深631米:只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到,好像瞎了

    妈的,兄弟是真的兄弟,一个比一个下作。就爱上乐文

    慕老生病住院……慕老本来就是七十左右一直算是高龄了,按照慕家跟晚安原本的计划,是打算等晚安的事业有所起色,她就跟左晔结婚,把慕氏逐步交给左晔。

    可是现在左晔有新欢了,顾南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步步紧逼。

    她名下有不少的钱,可是如果去提钱的话……她势必会被发现。

    她当初是在离开的那天晚上,在不同的atm机上提了一大笔现金出来……不到五十万,她也没带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因为带在身上会加重负担而且也容易被发现…悦…

    她带了值钱的东西出来吗?

    回到旅馆,把整个行李箱都倒了出来,直到她烦躁的抓着头发时,鲜艳的红色戒指才慢慢的滚到了她的视线里搀。

    永恒的眼泪。

    好半响,她才爬过去伸手把它捡了起来,勾了勾唇,在手上捏了捏。

    她真的忘记了,她有把它带出来。

    是因为那天她戴在手指上,离开的时候也忘记取下,好歹是值钱的玩意儿,如果就这么扔了……难保不会兜兜转转落到他的手里又被他顺藤摸瓜找到她,所以她就顺手塞进行李箱的角落了。

    她好像已经回忆不起来,当初看到它时喜欢的心情,戴上它时雀跃的心情了。

    多少钱买的来着,应该超过……五十万吧。

    噢,是七百万买来的。

    她放在手里把玩着,眸色清凉,去掉一个零,应该可以换个七十万?

    化妆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之一,擅长就是可以把她原本漂亮的五官化得更漂亮,同样也可以普通化,虽然达不到易容的效果,但是再戴顶符合夏天的遮阳帽遮住半边脸,穿一身她过去二十多年都没碰过的廉价的衣服和包。

    走在路上,除非跟她很熟的人,否则不会想到她。

    在黑市买手的手里换了一箱五十五万现金,她拿了五万出来,其他的只加了一张字条,然后直接上锁交给了江树。

    找江树其实也很冒险,因为如果薄锦墨在找她的话,他肯定会盯着晚安,盯着江数,以及她身边所有的其他人。

    所以她乔装了一下,去夜店找的江树,“你替我把这五十万给晚安。”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把你的跑路钱都凑给晚安了?”

    她轻描淡写,“没,我把我婚戒卖掉了,还挺值钱。”

    江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压低声音吼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走了。”

    “你麻溜的滚吧,你怎么还在安城,你不出国你也去别的省待着行么。”

    “兵法上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对这里熟得透透的。”

    “知道知道,钱我会给你送到,赶紧消失。”

    钱她送过去了,但晚安还是跟顾南城在一起。

    她知道薄锦墨在找她,大规模的恨不得一寸一寸的找,她也不曾想过她这辈子还能过这么不讲究的日子,吃穿用度,都糙得超出她曾经想象的底线。

    她淡淡的想,就当是尝鲜,体验曾经没有过的人生。

    唯二觉得遗憾跟不甘。

    遗憾她不能去看爸爸,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是盛家的老佣人几度纠结之后,才告诉她爸爸停了他一直在吃的心脏病药,就算是为了陆笙儿,薄锦墨也会无所不用的让他继续服药……吧;

    还有就是不甘心让晚安就这么跟顾南城在一起却无法阻止,她比任何人清楚,晚安对婚姻的慎重超过爱情。

    但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不能回头,否则前功尽弃。

    所以即便如此,也不能。

    除了付房钱,买吃的填饱肚子,她这段时间花的所有的钱加起来都不够她曾经一天的花销,每天都过得清贫而简单。

    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悠哉悠哉的找个公园坐一天。

    盛夏很快的成为过去,初秋逐渐降临。

    她是在一个傍晚时分回去她最新搬过来的客栈前面两个路口的巷子里被人一个闷棍照个脑袋给敲了下来后,直接晕了过去。

    眼前一黑的瞬间她在想——

    薄锦墨那个人渣到底是想捉她回去控制她哥哥,还是想就这么把她给打死。

    她在这座城市的边边角角,或者市中心游荡式的生存了三个多月,她从那个深夜从别墅离开后就没有笃定过她到底是能不能撑到她哥哥出狱。

    也许能,也许不能,只不过是拼尽全力跟时间赌一把而已。

    被他给挖出来……也无非是她赌输了,不算意外。

    不过她真的算是没想到的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不是薄锦墨。

    ………………

    准确的说,她睁开眼睛也没看到。

    当意识回到脑海,她只觉得脑袋是阵阵的钝痛,躺在床上的女人痛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床边有极低极低的男声响起,“疼吗?”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嘶嘶的抽气,然后吃力的打开眼睛,并且下意识的抬手去抚摸后脑勺。

    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了,“别碰。”

    眼前一片漆黑,是彻彻底底不见任何光线的黑。

    她呆了呆。

    “是不是脑袋很疼?忍一忍,医生说要差不多一个晚上才能消肿。”

    那声线很好听,即便压得特别特别的低,但仍然温柔而有磁性,还有就是……好像是来自她记忆深处的熟悉。

    男人耐着性子,在她耳边温柔的唤道,“绾绾,你说话。”

    她眼珠动了动,好半响才吭了声,“薄锦墨呢。”

    男人嗓音情绪未明,低笑着,“你想见他?”

    “不想,”她的回应干脆而利落,但仍挡不住身体里透出来的虚弱,她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冷静的道,“只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到,好像瞎了。”

    天黑了吗?

    为什么不开灯?

    这两句话从她脑海中掠过,就过去了,因为正常人是不可能在黑暗中跟一个刚醒来的人对话的,而且……她有种感觉到了光线热度的错觉。

    她也不是冷静,因为她在想到她看到一片黑暗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睛时,她脑袋就成了空白,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男人低低的道,“刚才医生说你的大脑受到重创,有失明的可能,”

    他顿了顿,一边细致的观察着她脸色的变化,一边道,“等你身体好点,我带你去最好的眼科医生那里检查。”

    她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问,“薄锦墨呢。”

    她听他笑了下,嗓音更低了,仍显得温柔,“你想见他?”

    盛绾绾原本就空茫没有焦距的双眼短暂的迷茫下来。

    打晕她的人是薄锦墨的人,除此之外她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所以她周围的人也是薄锦墨的人,她下意识就顺理成章这么觉得了。

    所以她才会两度问薄锦墨,因为那男人是掌事的,她懒得跟只会听决定的手下做无意义的对话。

    这个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似乎是没有其他人了。

    没人说话的时候,连无声的气氛都令人心慌。

    这些心慌细细密密的爬上她的神经,盛绾绾听到自己细密颤抖的嗓音,“你是谁?”

    “你把我忘了。”

    她没忘。

    她想起来了,这个声音。

    让她差不多心理阴影了一年,让她看到向日葵就觉得下意识的厌恶,她想着再也没出现过的甚至像是一场噩梦一样的……

    血液冰凉,刚刚回潮的意识更凶猛的褪去,“你……”

    他温和的低笑,“想起来了,是我。”

    男人看着她恐惧的双眼甚至是苍白的脸色,俯首凑了下去,手指爱不释手的刮着那娇嫩的脸,失笑般低语,呼吸全都洒落在她的耳朵里,“你这怕我做什么,上次在游艇上……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把你送回去了,嗯?”

    他挑起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是不是饿了?你应该还没吃晚饭,现在都快零点了。”

    她怕他做什么?

    盛绾绾没出声,她什么都看不到,她也再说话回答他。

    男人好像也不大在意她的态度,她感知到他离开她的床边,脚步声,打开门的声音,然后听他有条不紊的像是在吩咐手下,一个菜名一个菜名的报着,“半个小时,全部给我送上来。”

    ---题外话---第二更

628.番深632米,我姓薄,单字祈,二十七岁,单身

    她听到一个男人恭敬的应,“是,”

    然后是关上门的声音,他走回了床边,低声温柔的问,“我扶你坐起来,嗯?”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他显然也只是在通知她,并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因为当话说完,他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

    盛绾绾像是触电一般,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人就条件发射急急忙忙的往后退。

    退得太急,人就滚到了床边上,直接往跌悦。

    她脑子一白,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应该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只能等着这么摔去,但是一秒,腰就被一只手臂稳稳的托住,抱在了怀里。

    属于男人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似温柔似无奈,还缠绕着些笑意,“怎么这么不小心?搀”

    说着就已经抱起她,将她放回到大床的中央位置上,末了也没起身离开,“还是不想坐在床上,晚上外面也舒服,不然我抱你到阳台上去吹吹自然风?”

    现在夏天已经逐渐过去,白天正午还有些热,但晚上已经很凉爽了。

    她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唇也没动,像是不打算开口说话。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又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了阳台上将她放,是柔软的沙发。

    盛绾绾突然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已经不是她原本穿着的一套了,这异常柔软舒服的面料,应该是睡衣——

    她眼前一片黑暗,脸上面无表情,“是你把我的衣服换了?”

    男人很温柔,“嗯,我看你行李箱的睡衣质量很一般,所以就给你扔了,”语气顿了顿,随即自然又寻常的道,“放心,换衣服之前,我已经给你擦过身体了。”

    如果让她想象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盛绾绾觉得她大概能勾勒出来的形象大约是——衣冠楚楚的,神色温和气质绅士的三十岁上的成功型男人,甚至,他声音这么好听,想必皮相也不会太难看,甚至应该是英俊的。

    但她仍旧觉得他是个變態。

    【你放心,换衣服之前,我已经给你擦过身体了。】

    他给她换的衣服,他还给她擦了身体,他这语气就好比他们本来就是恋人或者夫妻,做这些事情理所当然的很。

    他报那些菜名的时候,她就已经毛骨悚然。

    一样一样都是她最喜欢的。

    她梳理了思维,人往沙发里缩了缩,手无意中摸到一个类似抱枕的玩意儿,她原本是抱过来觉得能缓一缓她的紧张,但等她摸到这个抱枕娃娃可能是个什么的时候,她人又僵了僵,觉得身上的血更凉了。

    她喜欢抱枕,在她经常待的沙发上,尤其是比较私人的地盘上,都会放一个娃娃。

    比如薄锦墨的书房的沙发,他们卧室阳台上的沙发,她家里卧室外的阳台,全都有,当然也不是同一个,但都是她喜欢的。

    正如她现在摸索着的这个,好像跟薄锦墨主卧阳台的那个是一样的reads();。

    “这是蜡笔小新吗?”

    “定做的,喜欢吗?”

    盛绾绾只觉得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于是就这么放在自己的腿上,“你好像很了解我,”她控制着嗓音,脸庞看上去格外的冷艳,“我看你这次没打算像上次一样把我送回去。”

    男人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回去?你去哪个地方,能称之为回去?”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收留无家可归的我?你收留的方式就是一棍子把人敲晕带回去,顺便附送失明?”

    她话里的讥诮很尖锐,毫不客气。

    “我只说让他们把你带回来,没想到他们会用警棍把你打晕,这个算我的不对,我已经处罚过他们了,别再生气了。”

    这个算是我不对?

    盛绾绾曲起膝盖,抱住自己的身体,将蜡笔小新的抱枕拿开,姿势带着明显的防御,但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

    他绑架她,应该不为财,可能有为色的成分,但也不急色,至少她觉得至少不是单纯的为色。

    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他还能为什么。

    “我姓薄,单字祈,二十七岁,单身,职业么,跟你哥哥入狱前一样。”

    姓薄,二十七岁……

    跟薄锦墨一个姓,年纪也跟他一样。

    她怎么总有一种孪生兄弟的错觉。

    “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温温沉沉的低笑着,语调很淡,“如果非要扯关系的话,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你跟他有仇?”

    他沉吟了几秒钟,随即给了个轻描淡写的答案,“有点小矛盾。”

    她对这个男人很恐惧,而所有的恐惧有百分之八十来自未知,这未知是有一天她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

    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甚至想象不出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他对她了如执掌,就好像分分秒秒的窥探着她的生活而从未被发觉。

    她的身边有展湛,有盛家来来去去那么多保镖,还有薄锦墨,那男人不管人多渣她对于他的能力都给予充分的肯定。

    所以现在这个男人就等于是曾经窥探薄锦墨却从没被他发觉的存在。

    手指紧了紧,脸色仍然是止不住的泛白,木着声音问,“你抓我,是想干什么。”

    薄祈用他好听的声音有条不紊的道,“收留你,照顾你,那些低档次的客栈不适合你,那些廉价的衣服跟食物也都不适合你,而且,薄锦墨他差不多要找到你了,你撑不到你哥哥出狱——你躲在我这里,无论多久都行reads();。”

    盛绾绾听他把话说完,才毫不克制的笑,“我是应该把你当上帝,还是应该把我自己当智障?”

    男人似乎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随即微笑,“你很美,我打算占有你,从里到外,从身到心。”

    眼看她的脸色僵硬难看去,他才温温低笑,“这应该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非要听我亲口说出来?”

    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会随之放大,尤其是听觉,她听着他的声音,听他说的话,只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蜷缩起来了。

    他的语速很平缓,可那磁性的嗓音带出的是毫不避讳的直白跟攻占意味,尤其是占有两个字从他喉间溢出时,自然而然,又惹出致命的战栗感。

    她脑袋空白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跟那男人有仇,所以冲我来?”

    他耐着性子重复的回答了一遍,“我跟他没有仇,只有一点小矛盾。”

    盛绾绾没再继续问,也没说话了。

    他说的这些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再问他也不会再说了。

    而她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黑暗的,不知道地点,辨不清方向看不到来路跟未来的荒野中。

    她低头,无意识的蜷缩着身子。

    薄祈起身,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披肩出来,俯身裹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季节的午夜还是有点冷,要不要进去?”

    她条件反射的摇头。

    她不说话,他则除了给她拿了披肩倒水,也一直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佣人端着饭菜送了上来。

    盛绾绾没动,他便拿着碗舀了一小碗汤,再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唇边,“吃点东西就睡觉。”

    她没张口,只是看着他的方向,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想吃。”

    她也不是不想吃,或者担心他在汤里药,就眼的情况她已经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这点她很清楚,但她就想稍微的试探,这个男人的目的跟……态度。

    可能因为不是第一次落到他的手里,也因为上一次他没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对这个男人入骨如髓的恐惧来自他的深沉跟未知,却也不担心他会一时间朝她扑过来。

    瓷器的勺子轻轻碰触到同样是瓷器的碗,她听到他吹汤的轻轻的声响,“绾绾,别闹小孩子脾气,张口。”

    盛绾绾不冷不热,“我觉得作为一个被陌生男人绑架来的女人,我没伸手掀了你的桌子,就已经表现得很成熟冷静了。”

    “那你也应该清楚,乖乖的喝汤,吃饭,睡觉对你只有好处,并没有任何的坏处。”

    “这么容易就乖,我也觉得很容易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像个软包子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题外话---第一更

629.番深633米:你如果比他厉害,为什么不从心再到身的占有我?

    一开始就配合,以后很难反抗得起来。

    再说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理所当然,今天她乖乖吃饭,明天他就能说出跟他上一床也并没有任何坏处这种话了。

    薄祈并没有怒,只是淡淡的问,“我喂你喝,你不肯喝?”

    “不喝。”

    碗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几秒后,盛绾绾正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男人的手指就已经掐上了她的颌,技巧性的用了几分力,她就被迫张开了口。

    温软的薄唇贴了上来,渡过香味浓郁的汤,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抬起她的巴迫使她咽了去搀。

    呛到了气管,盛绾绾猛烈的咳嗽。

    依然温柔的嗓音,眉间蹙着点看她难受的心疼,“喝点水。”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握稳,再又送到她的唇边,重复道,“喝水。”

    她张口喝了两口水,慢慢的停止了咳嗽,但涨得通红的脸颜色还是没有完全消退去,再加上她最近吃住都不太好,人很明显的瘦了一圈,手腕看上去都细了许多,长发披肩,透着迷茫的双眼,综合出一股少见的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的手重重的握着杯子,脸上净是防备,呼吸急促,警惕而紧张。

    没握杯子的手,不忘一遍一遍的狠狠的擦着唇瓣。

    将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男人又舀了一勺汤,音色温柔,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这汤用慢火炖了几个小时,就等你醒来,乖,再多喝几口。”

    温热的勺子碰到她的唇,盛绾绾僵持了几秒,还是微微张开了口。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男人喂她喝了一小碗汤,又喂了半碗饭,“晚上吃太多对肠胃不好,如果你不饿了的话,吃这一点够了。”

    她没说话,或者作出别的什么反应。

    “绾绾,你还想吃吗?”

    他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亲近又自然,盛绾绾手紧了紧,微不可绝的摇了摇脑袋。

    男人将手里的碗放回到桌子上,低声问道,“是回去睡觉,还是再坐一会儿?”

    “我回去睡。”

    盛绾绾感知到喂她吃饭的男人起身就要抱她,“你的人砸伤了我的脑袋,但我的双腿是健全的,我可以自己走reads();。”

    低头注视看着她疏淡抗拒的脸,“可你眼睛看不见,会撞到腿。”

    她不咸不淡,“你说你职业跟我哥一样,指挥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女人走正确的路回到床上对军人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难,只是我想抱你。”

    盛绾绾的手握成拳头,“你是不是专门弄瞎了我的眼睛就是为了抱我?”

    男人在她耳畔低笑一声,“你不觉得应该弄废你的腿,比较符合逻辑吗?”

    话说完还是将摸索着站了起来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往里面走。

    整个过程她都是无比的僵硬着,不过男人没直接将她放到床上,而是带去了浴室,她紧张得脸色发白,“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她,忍不住笑,“睡觉前,你不用刷牙洗脸吗,虽然我给你擦过身体了。”

    她被放了面,还茫然无知着,身侧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就已经耐心指导了,一边说一边挤好牙膏接好水递到她的手里,“你前面就是盥洗盆,可以自己刷牙么?”

    盛绾绾想也不想的立即道,“可以。”

    牙膏是她惯常用的牙膏,洁面的也是她一直都在用的……

    她几乎是木然的进行着睡前的洗漱,脑子里在拼命的回忆跟思考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了解她,就算是她家的资深佣人也都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准确。

    因为曾经出过一次她让佣人替她去专柜买的面膜,结果不知道那佣人是被骗了还是贪小便宜想赚差价买了假的回来让她的脸过敏了一个礼拜,从此她就都是自己买不再经别人的手。

    卧室也是……结婚三年,卧室都是保持清洁小卫生是薄锦墨每天收拾,佣人大概两个礼拜彻底的清洁一次。

    而且,注意这些细致的东西……她知道薄锦墨了解的时候微微有些意外,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更深一层毛骨悚然。

    薄锦墨曾经每天跟她生活在一起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洗漱完,她摸着自己被水打的冰凉的脸,转过身,也没主动说什么,就这么站着,思考她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他是不是要跟她睡在一起,是不是要……

    这次他没抱她,手搂着她的腰肢带着她走,“尝试记得卧室跟浴室的构造,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整天让佣人看着你,但在你一个人基本独立之前,除了你睡觉的时候,我会让人看着你。”

    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还是不冷不热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适应盲人的生活,听上去我的眼睛是好不了了。”

    薄祈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眼科医生,让你适应,也只是最坏的打算。”

    她躺回到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强迫她发生关系……

    纤细的手指攥着被子,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reads();。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牛奶过来,一派温和的嗓音低声道,“喝完牛奶就休息,明天会有佣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可能不会过来。”

    她还是顺从的接过牛奶,听到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的怔了怔,意识的反问道,“你明天不过来?”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今晚是不是不在这里过夜——因为听这话有这个意思。

    他的笑声显得很愉悦,微微的震动着胸腔,“你想我过来吗?”

    “显然,我不想。”

    盛绾绾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于是低头喝着牛奶,直到杯子空了才被站在床边的男人抽走。

    唇角上有些遗留来的乳白色奶渍,被那红唇衬着,格外的诱一惑,男人眸色暗去,喉结上的滚动,没有犹豫,他低头扣着她的脸,吻了上去,舌尖舔去那点颜色。

    她刚放松的神经立即又绷紧到极致,只是克制着才没有表现出勃然大怒,“你干什么?”

    男人唇舌没有过多的纠缠,很快就离开,只不过扣着她脸蛋的手没有撤走,呼吸也仍然很近,极有磁性的嗓音低声笑着,“我这一套床上用品很贵,我请的佣人每天花销也不便宜,你要是把嘴巴上的牛奶沾到我的床上了……”

    她几乎是差点条件反射的想反驳嘲笑,没钱学什么金屋藏娇,但想想他可能马上就要在了明天也不会过来她就忍住了,咬唇忍耐,又几乎是完全无意识的擦着唇瓣。

    不能太软太弱,也不能太冲动太鲁莽的激怒他。

    这个男人披着温柔绅士的皮也挡不住他跟强盗完全没有任何差别的行事作风,但对她而言强行扒这层皮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她只能暂时的忍着。

    “你一点不怕得罪薄锦墨?他现在不仅是整个盛世的掌权人,他跟顾南城的关系可是好得超过你的想象,你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他们两个,据我所知,顾南城一家三代都跟安城高官集团来往密切,每年不知道送多少钱给他们。”

    薄祈看着她巴掌大的脸蛋,刚转过的身重新侧了回去,将要爬到另一边的她给捞了回来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暗沉的深眸注视着她脸上所有的纹路变化,低沉磁性的嗓音沾染了沙哑,“你这么说……是意图用你的前夫恐吓我,还是跟我比,你更愿意落回他的手里?”

    盛绾绾瑟缩着肩膀,撇过脸躲避他喷洒来的呼吸。

    男人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温低低的笑着,“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不出三天你就会被他给逮回去……他说不定真的会把你给藏起来,一边偷养着你享受你,一边随时准备用你控制你哥哥。”

    她蹙着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他低头过来轻啄着她的脸,故意将暧昧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朵,“我比他厉害。”

    “真的?”

    “你怀疑?”

    她眉梢往上挑,很肯定的道,“当然,我怀疑reads();。”

    薄祈看着她精致而明艳的五官,“嗯?”

    他怎么会比不上那男人呢,那男人不能给她的,他都能给她。

    “他是不是打算偷养着我享受我我不知道,不过就我所知在我离开前的那段时间他没有要“偷”养我的意思,虽然没有公布天,但也没有说过我不能见人,但我觉着你是真的打算“偷”养我,”

    她的双眼虽然没有焦距,但并不是无神,相反都是透着一层淡淡的挑衅跟轻鄙,“你既然比他厉害那就应该无所顾忌可以带我出去见人,你既然比他厉害那就让我挽着你的手去踩一踩那男人的气焰,既然你比他厉害你就带我去看我爸。”

    卧室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绾绾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绯红的唇勾出更深的弧度,“骗我哄我的吧,不过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已经被男人骗过一次了,没那么容易再被骗一次。”

    他不能堂堂正正的跟薄锦墨对决她不奇怪,他要是真的敢她才奇怪。

    只不过,她攥着被子的手松了松,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如果你真的是军人而且军衔很高,那么……如果你没有把握占有我又不怕我有朝一日把事情捅出去,弄死我不被薄锦墨查到不被我哥查到,最好不要碰我。”

    作风问题对军人来说很严重,尤其是如果已经结婚再出一轨的话,像他这种情况好像对老婆也没什么感情多半是门槛上的联姻,那女方肯定也不简单。

    在她说话的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断她,只是在她说完后漫不经心的笑着,手指摩擦着她的巴,像是在把玩。

    “绾绾。”

    盛绾绾有点后悔,她的确算是在恐吓他,但她觉得适得其反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人比之前还更紧张了几分。

    更何况她其实也只是猜测,因为他晚上不在这里过夜,白天也可能不会过来——这种模式就基本吻合有钱男人金屋藏娇养情一妇。

    他的手抵在她的肩膀上,一秒就直接往压,盛绾绾整个人都被按进了柔软的床褥中,然后男人欺身而上覆盖了上来,重量几乎全都落在她平坦的腰腹上。

    修长有力的手指解着她的扣子,不紧不慢的速度跟他的语速维持着同一个节奏,“虽然我要你,是为了得到你占有你爱你宠你,但我也很不喜欢你这样揣测我。”

    她看不到男人俊美又格外阴柔的脸,只能听到他磁性的声线跟低哑的嗓音,“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提前向你证明,我多有把握。”

    脑海中绷着的神经仿佛是断了。

    盛绾绾闭上眼睛,勾唇笑出了声。

    男人的吻从她的腮帮吻到了她的耳后。

    “你如果比他厉害,为什么不从心再到身的占有我?在我这里,肾走不到心。”

    ---题外话---第二更,1300+,四千字

630.番深634米:薄总最近状态不佳,跟提前老年痴呆了似的

    盛绾绾看不到他的姿态跟表情,只知道他的动作全都停了来,虽然唇没有离开她的肌肤,但也没有再继续蔓延去,手也没再继续解开她的衣服reads();。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唤她的名字,“绾绾,”

    她身体绷得很厉害,连呼吸都屏住了,用力的闭着眼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来,但也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出声,甚至不发出任何的动静悦。

    男人的唇就落在她的耳畔上,声线微哑,似乎要带出无尽的缱绻,“这几个月,你过得好吗?”

    她很想躲避这亲密的碰触,因为当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她能更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更深刻的感觉到落在她肌肤上的温热。

    但她还是忍住了,克制着自己的嗓音,“挺好的。”

    他用手指刮着她的脸颊,不过用的不是指腹而是指背,嗓音虽然没最初那么温柔,但也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温淡,有些喑哑深邃的漫不经心,“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要逃。

    这个问题一天得不到答案,就一天比一天严重的要成为心魔搀。

    但这也不是他的心魔,因为也已经不需要知道,但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盛绾绾缓了几缓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为什么要从从薄锦墨身边逃走,毕竟她在这儿虽然被绑架了但还不到一个小时,她没做出过可以定义于逃的事情。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你心里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盛绾绾偏过脸,半边脸没入床褥中,泠泠的笑,“需要知道我心理的想法么,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他淡淡的问,“明显吗?”

    有人可是想这个问题想得夜夜难眠,虽然他问了知道的也只有他。

    盛绾绾觉得很奇怪,这个男人似乎笼罩着一层浓雾,而浓雾的后面是一张她熟悉的面容。

    她闭上眼睛,不冷不热的道,“我不想讨论他。”

    “很讨厌他?”

    讨厌?

    讨厌这两个在实在是过于轻描淡写,汉语博大精深,这两个字可以表达它字面的意思,同样也能表达恋人间的嬉笑怒骂。

    她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恨他?”

    盛绾绾静了半分钟,不温不火的道,“我说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你真的姓薄么,还是对他爱得深沉所以跟他姓了?”

    他跟薄锦墨一个姓,关系又这么的……隐晦,她原本以为是堂兄弟之类的……有点小矛盾的堂兄弟,虽然这个可能性也有点扯淡,但毕竟是比较有可能。

    薄祈居高,眯起眼睛,唇间溢出低笑,“给你证明,我对谁有兴趣。”

    说完,俯首就勾着她的唇吻了上去reads();。

    这辈子,除了薄锦墨,她就只被这个男人吻过。

    上一次还是在遥远的三四年前,在荒诞得像梦境的海上,她可能记不起被吻是什么样的感觉,连当初逼近极致的恐惧都随着时间漫过而逐渐褪色,甚至也想不起来她被那个男人挂断电话的那一秒是多么心灰意冷。

    记忆很奇妙,她如今还记得清晰的,大概就是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注意过的海浪声,以及海风从她身上刮过的咸咸的嗅觉。

    他吻她,是一寸一寸的,仿佛在每一处都烙属于他的触感,他不着急,甚至不激烈,但又的确如他的目的一般,所过之处每一处都要震得她头皮发麻。

    盛绾绾当然要反抗,几乎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滚——”

    之前他说他是军人,她其实怀疑,只不过是对他这个人没兴趣自然对他的职业也没兴趣,所以没去深想。

    不过意识觉得凭她感觉上去的温柔绅士作风既跟她哥哥不像,跟萧栩也不大像,倒是跟顾南城那个伪君子有几分相似,但这半分钟他轻而易举将剧烈挣扎的她按在床上,动作极有技巧,力道不轻但也不重,大概也是出于专业。

    黯哑至极的嗓音在头顶警告她,“别再动了。”

    盛绾绾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只完全凭着本能不断的挣扎。

    男人眉头皱起,声音拔高,也骤然冷了几分,带着掩埋于骨的冷厉跟高高在上,“盛绾绾,你有过男人就该知道现在继续扭是什么后果。”

    她被他徒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颤,没再动了,只是手忙脚乱的胡乱的拉着自己被扒开的衣服,眼圈也不知不觉的红了。

    她是不知道她倒了几辈子的霉,刚从薄锦墨手里逃出来,现在又遇见这么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变一态,而且眼睛看不见,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她也只不过是绷着一根神经,才没有崩溃,甚至没有哭出来。

    男人声音的余音还未消散,她就有些忍不住了,压抑得极地的嗓音里隐匿着哭腔,“我……我不动了,你别碰我。”

    薄祈低头看着她,他当然也看得见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上泛白的关节,如果不是被他以这种姿势压着,她可能已经把自己缩成了。

    她从醒来开始,就是警惕甚至冷静的,于是他好像也忘了她应该会害怕。

    冷静教她强行收起软弱跟恐惧,但她这么一个不过年纪轻轻的女人掉在这样的境地里,又怎么可能不恐惧。

    不过是绷着忍着。

    他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很漂亮,只不过颤抖得厉害,双眼空茫,没有了焦距,同样也没有了神采。躺在胸膛里的心脏突然就被席卷般的被攥住了,都是白骨森森的爪。

    心疼。

    他从她身上去了,然后抱起她掀开被子放了进去,又给她盖上了被子,巴抵着她的额头,温声低喃,“别怕。”

    男人亲在她的眼睛上,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最后他才道,“我不会伤害你reads();。”

    那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温柔得听不出丝毫的虚伪。

    盛绾绾不知道是觉得更恐惧,还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溢了出来。

    如被打开了闸门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委屈积攒得太多,她从来没哭过,好像也忘记是应该哭可以哭的。

    他一直在她耳边哄慰着什么,盛绾绾什么都没听清楚,但女人有时很奇怪,无论你怎么凶怎么狠怎么过分,她觉得恨她逼自己淡漠,甚至逼着自己把所有的委屈强行压像是从没有过。

    但男人姿态一低的温柔来,那些或明或暗,或庞大或细小的委屈就全都扑面而来。

    有很多是因为薄锦墨。

    自然有很多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绑架她的男人。

    还有一些,是突然回忆起这几个月来躲躲藏藏,睡的不干净的床,吃的难吃的东西,偶尔被几个势力又坏心眼的小市民占了便宜又不能吭声。

    桩桩都是天大的委屈。

    太久没有哭的人,一旦起势,一时半会儿都停不来。

    薄祈几乎是僵硬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湿漉漉的眼泪,还尚有余温,不断地滴落流淌来,他哄着哄着,就沉默来了。

    难怪那男人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厉害,大概不仅是她很久不曾对他笑,也还因为她有太久太久没在他面前哭过软弱过了。

    像十六岁的少女时代那样被欺负了就眼巴巴的跑到他的面前一把眼泪一把眼泪的掉,明明是自己挑衅在前,还要怪别人欺负了她。

    盛绾绾哭着哭着就慢慢睡着了。

    薄祈在凌晨三点才从红枫别墅驱车离开,草草洗漱后睡。

    ……………………

    上午十点,盛世的总裁办公室。

    郝特助静默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看了已经三分钟的男人,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又过了两分钟,他才轻轻的干咳了一声,“薄总,薄总,文件……您看完了吗?”

    半分钟都不需要就能看完的文件,他已经看了五分钟了。

    薄总最近状态很是不佳啊,最近几个月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不苟言笑,现在就工作中也会走神还一走就是五分钟……

    跟提前老年痴呆了似的,跟他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这男人就是个大写加粗的工作狂,怎么可能会走神?!

    还是没反应……

    郝特助不得不拔高了声音,“薄总……”

    薄锦墨眼神这才动了动,抬起头,嗓音沙哑,“什么事?”

    ---题外话---第一更

631.番深635米:笼罩在他的心头,黏腻着,窒息着,甚至是刺痛着

    郝特助,“……”

    他看着无意识捏着眉心的男人,眼角呈现着淡淡的黑青,眉眼间更是疲倦,立即关心的询问,“薄总,您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淡淡的答,“没有,我很早就睡了。”

    昨天工作结束的很早,他十点多就睡了。

    郝特助默,很早就睡了怎么会有黑眼圈看上去还这么疲倦?

    但上司的私生活他也就只能关心关心,再继续追问就不妥了,于是指了指桌面的文件,提醒,“薄总,文件……总经理还等着您的签字。搀”

    薄锦墨这才像是想起来一般,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嗯了一声,拿起手上的文件签字再递给他,顺口道,“替我送杯咖啡进来。”

    郝特助诧异,“您又喝咖啡?”

    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

    郝特助忙道,“知道了,我送完文件就给您煮。”

    真的不是他多嘴,今天上午这已经是第三杯咖啡了,而且都是高浓黑咖啡。

    薄总速来都有工作前喝咖啡的习惯,但习惯也一直都很规律,基本是上午工作前一杯,午工作前一杯,不会多。

    他不得不暗忖,难道是跟陆小姐夜夜笙歌去了所以白天才这么累?

    那也不至于吧,三十岁都没到有这么虚吗?像是连着好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了

    郝特助带上门出去,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薄锦墨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捏着自己的眉心,最近从上午开始……或者说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很容易疲倦,明明他前一晚上都是一夜无梦。

    胸膛处总是空空落落的,像是漂泊无依找不到的落脚的地方。

    他突然低头,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动弹着,上面好像有什么感觉挥之不去,若有似无的笼罩在他的心头,黏腻着,窒息着,甚至是刺痛着。

    但他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郝特助煮好咖啡送了进来,浓郁的香味中飘着苦味,莫名让人上瘾。

    “薄总,您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出去做事了。”

    男人注视着那黑色的咖啡,淡淡开腔,“不是说有消息了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郝特助一秒钟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立即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头疼,每次有关于盛大小姐的事情,他就觉得是前面有一场暴风雨。

    “薄总,我们最开始集中的注意力是锁定盛小姐大概去了哪个方向,直到她卖了戒指……”

    说到戒指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瞟了眼男人的神色,见他除去轮廓的线条绷得太紧有些阴冷可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愤怒,稍微的放了心,继续道,“我们才猜想她可能没离开,这才集中精力在安城搜寻,但盛大小姐换地方换得太快了,她基本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三天,用的也都是不同的身份证件,我们每次找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而且她也不跟任何人相熟……没人知道她个地方去哪里,又或者什么时候突然离开安城reads();。”

    薄锦墨冷漠的看着他,冷漠的讽刺,“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有消息了?找个女人找了三个月,这就是消息,你对消息的定义是不是需要纠正?”

    郝特助默,他低着脑袋,还是垂死挣扎了,“我们搜寻了盛小姐选择的入住地点,她大部分都会选择比较便宜比较偏僻……甚至有些翻倍出钱不需要出示证件的小旅馆,我们就跟四星级以所有的酒店宾馆大招呼让他们注意,之前有家民宿的客栈给我们的人打电话有疑似盛小姐的女人在他们那里订了一晚的房间……我一兴奋,就提前跟您说了。”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说。

    “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家客栈说那女人没回去,行李也被自称她丈夫的人带着身份证拿走了。”

    “她去放过行李,脸呢?”

    “前台的姑娘说当时客人很多,她又带着帽子看上去很普通,没注意……我们给她看了盛小姐的照片,好像并不是。”

    盛绾绾用的证件都不是她本人的照片,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人,一般的旅馆酒店是不会在意的。

    再说盛小姐……应该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啊。

    只不过藏了这么久,郝特助觉得如果她真的一直在安城的话,那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薄锦墨很久没说话,手端起了杯子却迟迟没喝。

    郝特助正犹豫他要不要退,就听男人低低的出声,“你说她住的都是便宜偏僻的旅馆酒店?”

    他忙回答,“差不多都是,可能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毕竟证件有点问题,不过有在五星级的记录……是在安城一个小景点旁边,在很郊区的地方了,而且还是节假日,可能是人比较多,大隐隐于市。”

    男人的手紧紧握着杯子的把柄,俊美的脸仍是面无表情,但嗓音已经沙哑透了,“有没有出过事?”

    “好像没有,”郝特助回忆了,然后恍然般想了起来,“不过有家旅馆说是去过一个因为没有身份证但是付了双倍房费的女人,因为一盒过期的方便面而大吵了一架……”

    郝特助正说在兴头上,猛然觉得如坐针毡,果然一抬头就看到男人的目光又冷又刺,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他立即低头道,“可能也不是盛小姐,只不过那老板娘说有点像,但没照片上漂亮……可能不是只是长得比较像……”

    说到最后他声音已经低得没有了。

    其实多半是盛小姐,别的旅馆可能没注意,但是吵过架当然是不一样的,盛大小姐辨识度那么高reads();。

    “就我们所知,没什么安全问题……”

    薄锦墨将稍微凉来的浓咖啡全都喝了去,满口的苦涩在口腔,浓郁得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味觉神经,才放杯子淡淡的道,“过期的方便面,是怎么回事……她是身上钱不够了还是想尝鲜?”

    “可能就是想图个方便而已……方便面嘛,冲就能吃了。”

    “所以又为什么吵架?”

    “额……您知道总有些人喜欢贪小便宜,她就是看盛小姐说没有出示身份证……感觉人家有难在外比较好欺负,所以把过期的方便面卖给她,大小姐咽不这口气就吵了几句……”

    事情倒是真的是小事,不过脑补对盛大小姐来说,估计没受过这种怄气。

    郝特助大概也清楚这男人是什么心情,连忙将功补过一般的道,“人在江湖总会遇到一些险恶的人,不过好的也有,也有淳朴的店主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请她吃饭呢……”

    他是为什么要用孤零零这个词……

    薄锦墨垂眸,手不紧不慢的打开了笔记本,仍然是淡淡的,“行了,你出去,继续给我找。”

    “好的我明白,一定会找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郝特助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结果手还没摸到门把,就听身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出声了,“所以强行卖过期方便面的旅馆,你也没举报是么。”

    “马上举报!”

    男人没再出声说什么,郝特助拉开门终于走了出去。

    惊出了一身汗。

    薄锦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打开的笔记本屏幕,高清的分辨率仍然什么都么办法看进他的脑海中,

    一张英俊的脸反而显得更森冷,他抬手扯了扯衬衫的扣子,仿佛这样松一松能缓解他困难的呼吸,

    发泄他压抑到极致的暴躁。

    从小看着她长大,那女人从小就是爱臭美,大概从初中毕业开始就懂得维护她的美貌,像方便面这种伤皮肤的食物她是从来不碰的,他无法想象她捧着方便面吃的样子。

    他更想象不出来,把钱当一堆数字的女人为了一桶方便面能跟人吵架。

    过得这样不好,也要一直忍一直躲?

    黑色衬衫的扣子被他扯开了几颗,但即便如此,也丝毫缓解不了堵在他心口的阴郁。

    …………

    傍晚夕阳的时候,阳光没有那么晒,盛绾绾让佣人带她到花园的草地上走走。

    一如她开始的料想,她被这个男人囚禁,不过情况也比她当初预想的稍微好一点,那男人基本就是好吃好住的供养着她,但不允许她离开这座别墅。

    ---题外话---第二更

632.番深636米:有求于人既不肯给个笑脸,也不肯说句好听的

    不过目前为止除了抱过她强吻过她,也没做过进一步侵犯她的事情。

    偶尔过来看她,但基本不过夜,时间也不会很长。

    “范姨,你能告诉我这个别墅在安城大概哪个地方吗?”

    照顾她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住在这里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听她这么问有些为难的道,“这个……对不起盛小姐,先生吩咐过我不能回答您的任何问题reads();。”

    盛绾绾的手被她扶着,口中漫不经心的道,“他给你开了很高的薪水吧。”

    “比我原来的工作多了一倍。搀”

    高级的月嫂跟佣人薪水是很可观的,尤其是她这种全天照顾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盲人,收入估计能超过盛世旗的普通职工。

    她笑了笑,淡淡的道,“多一倍……那这工作也不容易找吧,也就照看我这个眼睛看不到的瞎子散散步,从卧室走到花园,又走回去,既不需要做饭,也不需要打扫,最多就是洗一洗我的衣服,大部分也都能机洗。”

    “的确很难碰见,照顾您也不累。”

    “那如果我跟那姓薄的说你照顾我照顾得一点都不好,甚至害我受伤了呢?”

    范妈语气明显的为难,“盛小姐……”

    “我就问问这儿是哪里,又不是让你把我给带出去,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告诉我了。”

    “盛小姐,您别这么为难我…”

    “你看不出来我是被绑架被软禁的吗,你只要看过点电视就知道这是刑事犯罪情节很严重,像你这种也算是帮凶,如果被抓到也要蹲几年牢。”

    她把话说完,突然注意到范妈好像连呼吸都不大对劲了,正想开口,就听见男人低沉磁性又不温不火的嗓音,“你跟我说她照顾不好你,我自然换一个能照顾你的人,只不过……换来换去对你有好处么,嗯?”

    盛绾绾当然听得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她只是不懂她怎么会半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她现在有人靠近她三米内她都能听到动静。

    薄祈淡淡的看了眼范妈,“你去跟厨房说一声,我在这儿吃晚餐。”

    “好的,薄先生。”

    几秒后,她的腰就被男人的手臂搂住了,“我找个资质合格的佣人照顾你也不容易,别给我使坏,嗯?”

    她这叫使坏?

    盛绾绾动作弧度不大的掰开男人的手臂,不冷不热的道,“我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长大才能这么扭曲,绑架犯看着肉票不准她逃是正常绑架犯的逻辑,觉得肉票想办法要逃叫做使坏的绑架犯……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而愉悦的笑。

    她实在是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他淡淡的道,“在我这里,难道不比你住在床单上有上一个房客的头发的廉价旅馆,吃过期的泡面来得舒服?大晚上缩在肮脏的地板上,连哭都要担心隔音的效果不好被旁边的房客骂,难道比抱着我哭要来得舒服?”

    盛绾绾怔了怔,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直接反驳,“谁抱着你哭了?”

    “嗯,是我抱着你。”

    她有些呆,站在绿草还没变得凄黄的草地上,上身是手工定做的女款衬衫,身是当季新款的长裙,美丽的长发披散着,站在暖色的夕阳,被橘色的光线衬得更加的美丽reads();。

    双眼没有焦距让她看起来没有曾经的张扬明艳,倒是透出令人心动的楚楚。

    “你怎么会知道?”

    被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男人了解得太多,她无法形容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男人手臂将她环住,轻轻的拥她入怀,在她耳畔低低的道,“为一桶方便面想哭还不能哭,气不过想举报又怕被薄锦墨逮到,跟个小可怜一样。”

    他话说得很随意,三分调侃,三分心疼,四分阴冷。

    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阴冷。

    “你……干什么了?”

    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男人气息笼罩来,还有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没干什么,打一顿也差不多了。”

    他当然不会说那家旅馆莫名被工商局找了借口罚款一大笔,老板娘走在街上给人打了一顿。

    薄祈看着女孩的脸,这几天大概稍微吃的好点,她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点,比刚带回来的时候好多了,他笑笑,“你不满意?”

    盛绾绾撇过脸,淡淡的哼了一声,“你好无聊,我才没那么记仇,不过是个尖酸刻薄的老板娘。”

    男人失笑,手指爱不释手的捏着她的脸颊,低低哑笑,“有仇必要,不是你一贯的做事风格?”

    她蹙眉拨开他的手,冷着脸蛋儿问道,“你不是说带我去看眼科医生?”

    她的眼睛是她眼最紧张跟在意的事情,这几天她成天没事做,大概的摸清了这别墅占地多大,别墅里配备的佣人厨师,以及最多的是保镖。

    别墅跟薄锦墨当初买的那栋占地差不多大,花园泳池车库也都齐全。

    他给她买的所有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极其考究——当然大部分都是复制了她本来用的。

    一句话,资产可观。

    养着她跟养着个金丝雀差不多,钱倒是很舍得砸。

    男人眼神一暗,语气很寻常,“已经在安排了。”

    她勾勾唇,不咸不淡的道,“你应该被你媳妇儿看得很紧,如果抽不出时间来能不能安排你的保镖带我去?你手把我眼睛给敲瞎了,你在我身上花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

    她的眼睛,她不指望别人在意,但她自己是必然在意的。

    如果永远看不到……她无法想象。

    薄祈低眸望着她,语气不明的低语道,“你在我这儿挺精明的。”

    知道眼是什么状况,虽然那天晚上哭了一场,但精神也恢复过来了,既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暴自弃,该吃吃,该睡睡,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眼睛。

    盛绾绾不悦,“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蠢智商很低?”

    男人微微淡笑着,“嗯,你在他那儿,实在是不算精明reads();。”

    她浑身一僵,侧过了身,语气却是寻常自然的很,“你连我被曾经住过的旅馆坑了一罐过期的泡面都知道,你不知道我以前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吗?而且年少无知,有什么好稀奇的。”

    夕阳的光线落在眼睛上,让她的眼睫毛都仿佛变成了金色。

    薄祈看着她的侧脸,神色很淡,看不出爱恨,也没有悲喜。

    他注视着她的脸,包括每一根睫毛的颤动,薄唇微掀,随口般低声问,“那现在呢?哭成那样收都收不住,应该不缺他的功劳。”

    盛绾绾撇嘴,不咸不淡的哼着,“我觉着你真的需要点自知之明,你的功劳最大。”

    她的话刚刚说完,就被男人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低低的尖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这是那晚之后,他第二次过来,她还不是很能摸得清他的脾气,没有最开始的畏惧,但也不能完全不害怕,尤其是亲密的时候,她神经都绷得很厉害。

    相比她的紧张,男人闲适的很,一边抱着她往回走,一边淡淡的道,“你好像总是避开谈论他。”

    “你对他好像兴趣不低。”

    他低低淡淡,依旧理所当然的很,“当然,对症才能药,毕竟是情敌。”

    “说了你就放我来?”

    男人就从鼻腔里哼出明显敷衍的音节,“嗯。”

    “他有什么好谈的,就前夫而已,现在离婚率这么高,满大街都是前夫,他就只是其中一个。”

    “他不是已经跟陆笙儿分手,想跟你修好?”

    他的眼睛看不到,但也不影响她眼底弥漫出嘲弄的色泽,语调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他现在不少已经跟陆小姐甜甜蜜蜜的和好还霸着我们盛家的别墅,反正他们一直分分合合,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再和好,”

    眉梢一挑,勾出几分灼灼的艳丽,轻哂,“我有什么理由不逃?瞧,我做的决定多机智。”

    男人静静听她说完,英俊的脸上神色深邃莫测,辨别不出情绪,也没说话。

    盛绾绾好半响没等到他的回应,遂皱眉道,“我已经说完了,你把我放来。”

    薄祈温声低低的哄着她,“快到了。”

    盛绾绾怔了怔,大概也就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温柔,不是薄锦墨那种深邃莫测,也不像顾南城再温和也隔着一层淡漠。

    亲近得像是恋人间才有的呢喃,触动着她的神经。

    她有些说不出的蜷缩感,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矛盾极了,有这极致的危险感,有时又莫名觉得很安全。

    还没等她出神完,她人就被男人放到了餐椅上reads();。

    薄祈要喂她吃饭,盛绾绾连忙说她可以自己吃,他也没强求,让佣人再拿了一双筷子过来,不紧不慢的替她夹菜,鱼挑去刺,肉同样也要剔去骨头。

    全都堆在她的碗里,然后她用勺子慢慢的喂着自己吃。

    吃到一半,她没忍住,“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你好看。”

    一直等到她吃完,他才开始自己吃,当然,她人也不能离开,虽然只能干坐着,但也必须干坐着。

    等他吃完,佣人在一旁收拾,她冷着一张脸再度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医生?还是你巴不得我就这么瞎了?”

    薄祈端着佣人端上来的茶,一边抿茶水一边看着她笑,“盛大小姐,你这脾气可真是不小,有求于人也不肯给个笑脸,不肯说句好听的。”

    她端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想要怎么样。”

    男人的气息笼罩了来,缭绕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不浓,靠得很近才能闻到,这个味道她认得出来,“不是说了吗,给个笑脸儿,说句好听的。”

    “你想要真笑还是假笑?”

    “嗯?”

    她就问了一句,“你要是腿瘸了——你笑得出来?”

    ………………

    两天后的上午。

    盛绾绾才刚起来薄祈就过来了,撤掉了照顾她起居的佣人,接过衣服要亲自给她穿。

    她蹙着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的道,“我没有让男人给我换衣服的习惯。”

    这男人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占一占她的便宜。

    绅士规矩,又时不时的露一把一流。

    他动作有条不紊的脱她的衣服,“我们今天去看医生,你乖点。”

    “你……”

    米色的睡裙从她身上褪,露出大片皎白的肌肤,美丽动人,胸前的起伏不算夸张,不过形状漂亮,腰肢纤细平坦,没有任何的赘肉。

    不过睡衣被脱,他又很快的给她把衣服穿上去了,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停顿,好像他真的就只是为了给她换衣服而已。

    换好衣服后,他把她从卧室抱到了车上。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盛绾绾摸索着开了一点点窗户,车上很安静。

    可能是路途无聊,可能是心里的确不安,她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知道……我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吗?”

    “你说的是顾太太?”

    “是晚安。”

    “全安城的女人都羡慕她,家道中落之后一个月就转眼嫁给了安城一半女人想嫁的顾公子,跟你一样被男人甩了,但她不用颠沛流离reads();。”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顾南城对她好吗?”

    “顾公子对女人向来厚待,何况是自己太太。”

    这个厚待是物质上的厚待吧,不过她认识顾南城也不少年,至少那男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脾性也遵循着贵公子的风格,修养也还过得去。

    幸福不幸福不能保证,应该……比她的现状好一点,如果真的弄得跟她现在一样,她真的万死难辞。再说晚安也不是任人可以拿捏欺负的。

    “你好像跟顾南城也很熟?”

    “不熟。”

    盛绾绾,“……”

    特权阶级,无需挂号预约,是专家在等着他们。

    刚出电梯,她就敏锐的感觉到一阵属于男人的脚步声急促的朝他们走来的,她眼睛看不到实在是没什么安全感,总有一股会撞上的错觉,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男人的确是在他们面前停住了。

    她听身侧的薄祈声音有些冷,“怎么?”

    “参谋长不知道怎么知道您今天过来看眼科的消息,已经在里边儿候着了,”男人的声音很阳刚,听得出来情绪有些紧张,瞟了眼静静站在男人身侧美丽的女人,压低着声音道,“我看他老人家不太高兴,不如您先带盛小姐离开。”

    参谋长……

    听上去真是挺显赫的,就是不知道是亲爹还是岳父。

    盛绾绾这时候才意识到这男人要是真的结婚了,她就是个标准的第三者,现在还可能被捉女干。

    “既然来了,我自然要去见一面,”薄祈掀了掀眼皮,淡声吩咐,“秦风,你替我把绾绾送回去。”

    “参谋长说他要见盛小姐。”

    薄祈已经没理他了,只是低头对身侧的女人道,“绾绾,今天不能带你看医生了,改天再来。”

    “是你岳父吗?你不会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吧,就这样你也还敢养女人?”

    “不是岳父,还有,我单身。”

    “那你为什么不敢带我见,你不是说很喜欢我?”

    薄祈注视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温声道,“是我半个养父,他对你偏见很深,等稳定来了,我自然会带你见他。”

    盛绾绾当然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了。

    不管是亲爹还是岳父还是养父,她都没兴趣,自取其辱还是冤枉的。

    男人冷静的吩咐,“直接去停车场,我会派人过去接应。”

    ---题外话---第一更,5000字

633.番深637米:我的女人不能碰,要多少次你们才记得住?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

    她自从被这男人绑架,今天也就是第三次在一起而已。

    没等他念叨完,男人薄唇间溢出三个字,“还不滚?”

    盛绾绾被这个叫秦风的男人拉着离开,他走得很急,甚至还有些慌,甚至顾不上她是个眼睛看不到的人,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迁就不了她慢慢的走,所以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勉强自己跟上他的脚步。

    医院人来人往,脚步声一多她也分辨不清出方向,这样很容易撞到人搀。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接过迎面就直直的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啊!悦”

    她低声叫了一声,扣在脑袋上的帽子被碰得掉了来,收起的长发一泻而。

    盛绾绾肩膀都生生的被撞得发疼,但还是意识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秦风回过头,也愣了,但也顾不得什么,连忙俯身去捡地上的帽子,结果再起身想着她离开时,就见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盛绾绾。

    眼神轻佻,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呦,这不是盛家大小姐么,我怎么听人说你失踪了,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么。”

    这种说话的语气,又认识她的,多半是些公子哥。

    秦风问,“盛小姐,你认识?”

    “不认识,我们走。”

    脚步还没迈出两步,又被人拦住了,“盛大小姐风光无限的时候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怎么现在家产被男人夺,自己被男人甩了……眼睛还是长在头顶上,正眼不看人?”

    她模样太打眼,换她躲避时那些廉价的衣服,几分丑化的妆容,恢复了她以往的风格,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被从车上来的几个公子哥看见了。

    盛绾绾不咸不淡的回道,“我眼睛瞎了没法正眼看你们,你们眼睛长在脸上也看不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的眼珠果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先是几分诧异,随即大笑了出来,“还真的看不见了……盛大美人怎么这么可怜,你跟你那个好姐妹也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她从豪门出来转身就又嫁给了豪门,你这……怎么眼睛都给弄瞎了,谁给你弄瞎的,哥哥给你报仇!”

    她面无表情,一如无神的眼睛,“我哥在牢里待着呢,别乱攀亲戚,”说完她就看向秦风的方向,淡淡道,“我们不是赶时间?走吧reads();。”

    盛绾绾眼睛看不见,所以全过程秦风是抓着她的手腕带她的,不过对不认识的人而言就显得很亲近了,毕竟虽然秦风不像薄祈那么修长挺拔气场阴冷,但也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身材壮实肌肤黝黑,跟纨绔成性手不能提的公子哥相比,也显得格外的男人。

    几人看了眼秦风身上的迷彩裤,冷冷一笑,“当兵的?”

    他们不认识秦风,秦风是认识他们的,都是些颇有背景的二代,军二代红二代富二代,臭味相投都凑到一起去了,所以他刚才才没有出声。

    “啧啧啧……绾绾,你好歹也是安城赫赫有名的美人儿,就算薄锦墨他不要你,也有的是男人排着队等着要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跟这么个臭当兵的?”

    盛绾绾面无表情,平淡的脸便开始倾向冷艳,“关你屁事,给我让开。”

    “脾气还是这么大。”

    说着说着,一只手就朝着她的脸上摸了上去,“近距离看果然比那些打了不知道多少针的女明星强……”

    手还没碰到那看上去就手感腻人的脸蛋,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扣住了。

    秦风此时的声音跟刚才在薄祈面前几乎是判若两人,“钱少还是放尊重点好,盛小姐说她不认识你们,我们家头儿的脾气可是比你们几个爹的脾气加起来都大,我们参谋长今天心情也差得很。”

    “你他妈谁啊?还不给老子松开!”

    有些人横向霸道惯了,就忘记山外有山,这种人盛绾绾也见得很多,一般不被教训一次,就以为就是天王老子。

    比如沈丁就是个中翘楚,不过他也算是显赫中的显赫了。

    秦风神色严肃淡然,不卑不亢,“几位大少,我们速来井水不犯河水,我看几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惹得我们头儿不高兴。”

    “听你这话说的,盛大小姐这新欢身份是不简单?我们也想看看,到底有多不简单——”

    薄祈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眼科医生办公室低头被手里拿着拐杖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一板一眼的教训。

    见他眉头皱起露出不悦,端坐的男人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冷笑,“怎么,还是被逮到了?”

    薄祈收起手机,低头从容淡淡的道,“抱歉,夏叔,我要出去处理,您若还想训,二十分钟后我会回来。”

    说罢,也没等他同意,转身就冷静又迅速的拉开门出去了。

    一口水还没喝完的夏参谋长气得一口水直接呛进气管,一边咳一边用拐杖重重的戳在地上,“这个兔崽子,现在是为了那个女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军区医院的地停车场已经是一片混乱。

    他们强行要对盛绾绾动手,秦风也只能跟他们动手,但念着对方的身份还是没出全力,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处于劣势,再加上对方人多,一个疏忽就有一个公子哥拉着盛绾绾就要托着她上车。

    “放开我reads();!”

    盛绾绾惶恐,不断的挣扎,甚至不惜大声尖叫,“放开我!”

    “听说几年前沈家的少爷就为了尝一尝你的味道,结果第三条腿都差点被废了……我看你如今也只能被男人包一养吧,跟谁不是跟……”

    她一个女人,论蛮力是怎么都敌不过男人的,盛绾绾几乎是被拖着往车上的方向走,“秦风……秦风救我……”

    她不知道薄祈绑架她是为了什么,但它清楚这帮男人肯定会轮她一遍。

    手臂被抓住,男人她听到前面男人惊痛的惨叫声,和她熟悉的冷漠阴沉的男人的声音,“如果钱少羡慕沈家少爷女人的味道没尝到差点被废了第三条腿,我今天可以成全你。”

    盛绾绾手上的禁锢消失了,被拉得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男人的身后,低声哑哑的道,“站着别动。”

    她茫然无措,只是站着。

    被称为钱少的男人几乎被手上被拧得骨头错位的痛惨叫出声,一抬头却看见一张意想不到的脸,瞳孔迅速不可思议的放大,“薄……啊!”

    这声惨叫几乎是响彻了整个停车场。

    她看不到,但仍旧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暴戾的气场。

    密集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一群人来了,她有些不安,但很快听到薄祈淡漠的嗓音远远响起,,“把他们都送进看守所,没有十五天不准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也是睁大眼睛瞪着他,“薄……”

    “啪”的一声,秦风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制止了他的声音。

    俊美得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走了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只够半米以内的人听到,喑哑又漫不经心,又带着极浓的警告意味,“沈丁我都废了,何况是你们,嗯?我的女人不能碰,要多少次你们才记得住?”

    当年的他都敢动沈丁,何况是——今时今日的他。

    可能真的是军人,训练有素,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停车场几个人都被带走了,连着好像来的人也都带走了,而且除了秦风,其他来的多块,消失的就有多快。

    薄祈回到她的面前,捡起地上的帽子,仔细的拍了拍灰,重新给她戴上,“红颜祸水,一会儿不看着就能给我惹事。”

    这话的内容半夸奖半责怪的,语气则是低低满满的宠溺。

    盛绾绾一僵,她觉得她可能被薄锦墨冷漠了太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男人的这种态度。

    跟林皓有种相似感,但他比林皓理所当然太多,几乎就是对待自己所有物一般。

    空气突然安静来了,也不能说安静,她还是能听到远远近近不小的声响。

    如果以前突然形容气场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那现在眼睛看不见的她能很准确的描述,气场大概就是她看不到听不到,却能感觉到的存在。

    ---题外话---第二更

634.番深638米: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她摸上他的手臂,小声的问,“是不是你干爹来了?”

    薄祈低头看她一眼,他怎么就觉得干爹这两个字她是拿来讽刺他的。

    不过,他眸色一暗,“你不是看不到?”

    “可能是凶气太强。”

    他笑了,“嗯,是挺凶的。悦”

    “你怕他?”

    “有一点,虽然不是裙带,不过的确是关系reads();。”搀

    盛绾绾没吭声,只觉得一道目光如芒刺般落在她的身上,紧跟着就响起中气十足的声音,“站在那里,是等着我请你们过来?”

    薄祈皱皱眉,朝已经走到身侧的秦风淡声吩咐,“把刚才的事情收拾干净。”

    秦风看了眼女人,会意,“我明白。”

    盛绾绾被牵着走了几步停了来,她感觉到了被人打量的目光。

    仍然是中气十足,只不过在对着她的时候显得冷厉,“盛柏的女儿?”

    “我是。”

    冷声一笑,“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只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杀人越货惯了,连女儿都不知道教,半点礼貌都不懂。”

    跟她说礼貌?

    盛绾绾笑了,她本来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因为不想惹事所以谈不上冷漠,又因为薄祈不管怎么说都是个货真价实的绑架犯,她也热情不起来。

    说她没关系,说她爸爸是怎么都不行的,“既然是杀人越货,教出来的女儿不懂礼貌也不算什么,比不上您显赫正气,教出来的是个绑架犯。”

    夏参谋长眉毛一跳,“绑架犯?”

    盛绾绾笑着,“你不知道吗?我是被绑架被软禁的,哦,如果参谋长真的正义凛然遵纪守法,我请您救救我。”

    男人搂着她的腰,手臂紧了紧,侧首在她耳畔道,“绾绾,够了。”

    三分警告。

    她于是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薄祈微微颔首,“夏叔,我替她向您道歉。”

    夏参谋长从盛绾绾说教出来的是个绑架犯开始就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责过,几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道歉?是该道歉!”

    盛绾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秦风紧张的叫了一句,她整个人都被男人拥入了怀抱,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蓦然响起了一声响。

    抱着她的男人低低闷哼了一声,是典型的忍耐痛楚。

    她怔怔的,猜到他大概被打了。

    夏参谋长本来是没想真的动手,他就挥着拐杖朝盛绾绾落了去,果然旁边的男人一见就想也不想的挡了过来,瞧那宝贝得不行的样子他顿时就怒火攻心,没想的手更重的挥了去,一个拐杖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肩膀跟背上。

    虽然是年纪大了,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去过战乱地方经历过真正的战火的军人,这一拐杖去实在是不轻。

    夏参谋长用收回来的拐杖重重的戳着地板,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用手指戳上他的脑门,一棍子把他打醒,“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么副鬼样子,早知道你到今天也就这么点出息,老子当初找你干什么?reads();!”

    一个两个都这么没用!

    为个女人就算了,还是盛柏的女儿,当着他的面也敢这么护着!

    薄祈挨这么,整个背上的骨头都蔓延着痛感,额头上冷汗都沁出来一层,他还是站直了身躯,嗓音冷静,“道歉也是该我道歉,她没说错是我绑架她,给您蒙羞的是我,自然该我挨。”

    夏参谋长重重一哼,冷然笑着,不屑的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不然那你以为我想打谁,老子活了几十岁还没打过女人!”

    秦风无语,他也不知道夏参谋长是想考验什么,那么一拐杖就是冲着盛小姐打去的,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女人能给他打死不可,就是条件反射也肯定得挡过去啊,不然等想清楚人都给你打残了。

    薄祈态度仍是很好,“您消气就行。”

    夏参谋长看着他这副死样子,只想再轮一棍上去。

    真他妈油盐不进。

    他眯着锐利浑浊的双眼,看着站在那里的美丽女人,她双眼没有焦距,就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跟态度,似乎连个表情都没有。

    他又冷哼了一声,讥笑,“我看你长了这颗脑袋,也就是为了挂上一张好看的脸,其他屁用都没用,瞎了就瞎了,当个一无所知的金丝雀被养着没什么不好,免得再继续祸害男人。”

    盛绾绾一直听到瞎字才知道夏参谋长说的是她。

    她莫名其妙。

    他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她蠢?还有,她祸害哪个男人了?

    …………

    回去的车上。

    夏参谋长走了之后,薄祈还是带她去看了眼科医生,不过结果还要过几天才会出来。

    前面秦风开车,他一边开一边瞟向后视镜里那张漂亮的脸,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啊,传说中的安城数一数二漂亮的脸蛋。

    后面坐着的男人掀了掀眼皮,“看够了没?”

    秦风摸了摸鼻子,狼狈的收回视线,“我只是欣赏,欣赏。”末了想起了什么,将功折罪一般的积极的道,“盛小姐,您记得督促我们头儿按时换药,参谋长虽然年纪大了劲儿可打着,幸好骨头没断,年纪也不大身体硬朗,拄跟拐杖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打人。”

    盛绾绾的脸从车窗外偏了过来,“你那位干爹,是不是跟我爸有仇?”

    男人语调很温和,“你不知道你爸跟军方的人也一直有冲突,只不过是没抓到证据?”

    她是不知道。

    不过要这么说也不算很意外的事情。

    但她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态度很微妙,只不过她也无迹可寻。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薄祈这个薄,跟薄锦墨就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薄锦墨从来没提过——哦,这男人说薄锦墨不认识他reads();。

    再说,她心里漫过自嘲,就算认识,那男人也不会跟她说。

    …………

    红枫别墅。

    盛绾绾觉得这男人真的伤的挺重,因为他都没有向前几次一样直接抱她回去,而是耐着性子牵她回去。

    她估计他都这样了估计也不能对她做什么,于是听他指挥回了卧室。

    薄祈直接在大床上的躺,一双眸盯着她,慵懒哑声像是蛊惑般的道,“替我把扣子解开。”

    “我看不到。”

    “我手不能抬。”

    盛绾绾不信,嗤笑,“夸张。”

    要是真的手都不能抬,刚在医院的时候他怎么没让医生治,就只拿了点药说回去自己涂。

    男人侧着身子躺在大床上,“我到底是为了谁挨了这么一棍子?”

    盛绾绾摸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她在这里住了几天,卧室跟浴室的构造她已经很了解了,闻言仍然毫不留情,“你活该。”

    他声音低了去,仍然带着点慵懒的尾音,但已经淡了很多,“我绑架你,就算好吃好住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也是绑架犯,绑架犯就算死了都活该,嗯?”

    盛绾绾,“……”

    他这是还委屈上了?

    对她好的绑架犯难道就不是绑架犯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心底到底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情绪,不大好受。

    薄祈望着她垂去的脸蛋,平平淡淡的道,“不过绾绾,我就算是供着祖宗也是为了让他保佑我——你如果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也会考虑改变策略,”顿了顿,见她脸色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方低笑着继续哄道,“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然后让范姨给我上药……我不喜欢让别的女人给我脱衣服。”

    盛绾绾起身还是走了过去。

    让她对这男人感激涕零是不可能的,他绑架她也曾经试图侵犯她是不争的事实。

    但让她毫无感觉也……难,她知道夏参谋长那一拐杖是朝着她打来的。

    她的手在男人声音的指导慢慢的伸向他衣服的扣子——

    手指一顿。

    薄祈低头看着她摸着自己衬衫的手指,神色微微一变,眼眸瞬间讳莫如深。

    她细细的手指慢慢的摸着。

    直到温软的唇瓣的亲上她的手指,盛绾绾才如触电般的把手收了回来,恼怒异常的道,“你干什么?”

    ---题外话---第一更

635.番深639米:盛绾绾觉得奇怪,随口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嗓音好整以暇,“你摸我那么久,正常男人都会当做是***……你都撩我了难道我还不理?”

    盛绾绾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刚她那么摸是容易惹人误会,脸蛋一红,扳着脸道,“我眼睛看不见所以摸得比较多……我是看你这衬衫……跟我以前定制过的一件很像。% Www.しWxs520M”

    衬衫的料子,还有就是衬衫的袖扣,从材质到设计,手感一模一样。

    薄锦墨的衬衫。

    他轻描淡写,“你说你给你那前夫定制的衬衫?悦”

    “嗯。”

    薄祈盯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睛,情绪未明,淡淡的评价,“都分开这么久了眼睛也看不见,你还记得他的衬衫是什么样子。搀”

    “出于职业设计师的专业跟敏感。”

    他表示赞同,“出于对你专业的肯定,所以我也定了一整套跟他一样的衬衫。”

    盛绾绾呆了呆,好半响才道,“……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用手肘支起自己的身体,脸凑近她,淡淡的笑着,低沉性感的嗓音就贴着她的耳畔,“没疯,只不过就是嫉妒他每天能穿你亲手定制挑选熨烫的衣服,嫉妒我只能用这样下作的方式才能强硬的扣在身边的女人,他一点都不珍惜,嫉妒……”

    “你够了。”

    “你说够了就够了,乖,脱衣服。”

    她小心翼翼的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尽量避免手指触摸到男人的肌肤,但这种情况不碰到是不可能的,指腹时不时就要摩擦过男人的胸膛,腹部。

    肌肉很紧实,分布均匀,不算很夸张,

    就是手感有点熟悉。

    可能男人肌肉的手感都差不多?

    她毕竟不敢多碰,只是不小心擦过。

    花了五分钟把他的衬衫从身上脱下,然后他才打电话把范姨给他上药。

    盛绾绾已经重新退回到了沙发里,裙子下的两条腿盘膝而坐,把耳机放入耳朵里,闭着眼睛听故事。男人趴在床褥上,鼻息间闻着淡淡的属于女人的气息,侧首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她的手撑在沙发的俯首上,茶色的长发垂下,闭着眼睛的模样很安静。

    他心头宁静而满足,薄唇含笑,“在听什么?”

    “听书,打发时间。”

    “听的什么?”

    “童话故事。”

    “哪一个。”

    “蓝胡子国王的金钥匙。”

    “没听过,我也无聊,给我说。”

    盛绾绾撇撇嘴,“无聊你就睡觉,别打扰我听故事。”

    睡他是不能睡的,给范姨做了个手势让她暂停上药,然后换了个方向,英俊的脸偏向她在的方向,手撑着下巴,低声道,“把耳机拔掉,我跟你一起听,刚好,我童年也没有听过童话。”

    她蹙眉,有些不情愿,“我喜欢用耳机听。”

    男人有条不紊,“要么你把耳机拔掉我跟你一起听,要么你听完转述给我。”

    盛绾绾还是把耳机拔掉了,用手机放外音。

    有声阅读的童话。

    这种读听模式最大的问题就是阅读的速度太慢,尤其是对脑袋转得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过薄祈也不是真的想听童话。

    只不过是想听她正在听的,然后看着她听故事的模样。

    肩膀跟背上就一道拐杖打下的伤痕,不过很深,全部发红,范姨涂抹得比较仔细,也很慢。

    慢声读物听着有点催眠的效果,再加上他这具身体原本就很久没有得到休息很疲倦,这么一趟下来,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舒适。

    神经松弛,他想着就这么躺着稍微休息一会儿。

    结果闭目一养身,轻易地就睡着了。

    范姨见男主人睡着也不敢过多的打扰,那边沙发上的盛绾绾也蜷缩在沙发里浅浅的瞌睡了下去,她看了眼两人,低声兀自的叹息了一声,收拾东西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离开。

    …………

    薄锦墨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背上火辣辣的痛,他眉头皱起,还没理清楚这痛是怎么来的,视线里跃然就跳进一张安静美丽的容颜。

    第一秒时,他就是毫不怀疑是梦,但他还是慢慢的坐了起来。

    卧室是他熟悉的卧室,是他跟她睡了三年的主卧,所有的装潢摆设都是一样的,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落地窗上没有拉上的窗帘外,看过去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黑色的衬衫搭在一边,他上半身是赤果,原本是躺在床上,背上火辣又有一层淡淡的凉沁,凭着他的经验能判断出来大概是受了什么外伤后擦了药膏。

    他鞋子都没穿,赤脚踩在地上走到女人的身前,俯下身,眼神极深肆无忌惮的的打量着她的五官,手指也跟着慢慢的探了上去。

    盛绾绾原本就睡得很浅,有人摸她她自然立即就醒来了,她脸一侧,抬手就去挡他,“你又干什么?”

    她五官很清晰,脸上的表情跟神色也是异常的清楚,声音也是,清楚而真实——不似梦境。

    他皱起了眉头,只不过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脸,仿佛眨一眨眼她就会消失,这场梦就会醒来。

    盛绾绾觉得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腿放下,因为维持这个姿势的时间太长,她腿血液不流畅有些麻,所以一边揉着一边放下去,但脚落在地毯上,踮了几下都没有找到鞋子,于是蹙眉问,“你是不是把我的鞋子踢走了……”

    她一把将他的人推开了一点,白皙的脚在地上找鞋子。

    薄锦墨正想说话,却徒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是空茫没有焦距的,他又低头看了眼地上,她的鞋子就在他的脚边,她却好像看不见一般。

    你的眼睛怎么了这句话刚要问出,他突然异常凌冽的意识到什么,薄唇一抿,一个你字卡在了喉咙间。

    抬手摸上她的脸,盛绾绾正在找鞋子,自然毫不犹豫的拨开,“你干什么?”

    她有些慌,倒不是因为他摸她的脸,而是这男人始终没吭声,像一种危险的信号,“你为什么不说话?”

    盲人的眼睛跟正常人的眼睛一看便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在不加掩饰的情况下,薄锦墨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固定住不让她转,另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她毫无察觉。

    胸腔一震,他其实不能确定他能不能出声,但就她的反应而言……他不认为她会这么自然的跟他说话,像是面对另一个人一般。

    “薄祈!”

    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女人的红唇吐出,男人眼眸蓦然一滞,全身的血液都僵硬住了。

    他不说话,手上的力道又特别大,盛绾绾越来越慌,不断的伸手去拨他的手,“你松手……你干什么?”

    手蓦然松开了。

    盛绾绾已经开始怕他了,身子不动声色的往沙发里缩,脑袋偏到一边,维持着声音里的冷静,“你平常都不会待很久的,今天已经很长时间了,你今天没事要忙吗?”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把他脚边的鞋子捡起。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被男人的手握住了,心脏一跳,低叫道,“你干什么?”

    她的脚也挣脱着,不过挣不脱男人的手。

    直到鞋子套上她的脚,她才停止了动作。

    “你干什么不说话?”

    他坑句声说是给她穿鞋子她就自然不闹了啊。

    男人好像已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把她给扶了起来,盛绾绾不小心摸到她的手臂,又把手给抽了回来,“你把衣服穿上行吗?”

    薄锦墨瞥了床上的衬衫,还有搁在一边的手机,眼睛一眯,折回去穿好了衣服,拿起手机查看。

    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信息。

    俊美的脸一片寒凉,眉眼间阴鸷遍布。

    他早上回公司上班,还没坐一会儿就觉得头痛,忍了一会儿让郝特助给他买了药,吃下后便困意来袭,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快十一点了。

    他抬眸,看向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倒水的女人,手机在他的手里几乎要被捏到变形。

    难怪找来找去,就要找到的人突然又彻底的始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

    她的眼睛怎么了?

    ---题外话---第二更>

636.番深640米:她发现这男人比之前来的次数频繁了一倍不止

    盛绾绾慢慢的喝着水,暗忖他突然怎么了,放水背后“看”向他的方向,“是不是你干爹找你麻烦了?我看他是真的挺生气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跟他待在一起她分分秒秒总是有些紧张。

    说个比较接地气的比喻,这男人就好比咬人的狗,看上去温和无害,不声不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上来咬她一口悦。

    正说着,范姨敲开门进来了,“先生,您要在这儿吃午餐吗?”

    薄祈从不在这边过夜,偶尔过来吃饭也是晚饭,今天已经是半天的时间算是意外的了,范姨虽然只是个佣人,但心里也清楚这种模式自然不是正常的夫妻或者恋人,更别说盛绾绾明说过她是被绑架被软禁的。

    不过收钱做事,她也管不了多的,好在眼各自都是相安无事。

    薄锦墨看了眼没出声的女人,朝范姨无声的点点头。

    低头打开的手机的定位,很快就能知道这里具体在什么位置,他眼神深深长长的注视着安静懵懂的女人,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找了片空地,拨通郝特助的电话,那边迅速的接了,“薄总,您身体没事吧?”搀

    他眼眸抬起,淡淡的道,“我身体怎么了。”

    “您不是说不舒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吗……”

    这借口简单敷衍但也有效,他没在这上面多费唇舌,“替我查栋别墅主人的资料,我截图地图上的地址给你——半个小时内给我资料。”

    “好,您发过来。”

    发送后把手机收了起来,薄锦墨在别墅里里外外都走了一圈,占地不大,算是中小型别墅,装修估计是花了不少钱,不过这个地段算是安城别墅区里比较差劲的地方了,背靠着山,幽静,空气好,但太偏僻,适宜度假休闲但不适合正常的居住,常住居民应该不多。

    等他回到里面的时候,午餐都差不多准备好了。

    盛绾绾刚从楼上来,她自己扶着楼梯,一步踩着一步,走得很慢,男人瞳眸重重一缩,毫不犹豫的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盛绾绾虽然感觉到有人来了但突然双脚离地又是在楼梯上她还是吓得尖叫一声,惊魂甫定之后攥着他肩膀上的衬衫忍不住抱怨道,“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你能事先说一声吗?”

    薄锦墨低头看着她精致生动的五官,喉结上滚动着,还是没出声,只是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往走。

    深邃幽暗的眼睛也跟着变得愈发的冷。

    他的声音,她是肯定能认出来的,她眼睛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至于声音——

    那男人是毫无疑问是变声了。

    变声是门小技术,他也会一点,要变得完全像另一个人很有难度甚至几乎不大可能,但要变得跟原声不一样却不算什么难事reads();。

    只不过他不知道——她熟悉的是什么声音。

    盛绾绾被她抱回到了餐桌上,而薄祈始终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她觉得奇怪,而且不安,“你从醒来开始就没说过话了,你怎么了?”

    薄锦墨看着她脸上的不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跟他口中叫的薄祈……似乎已经很熟了。

    她从什么时候跟被薄祈找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养在这里,她跟那男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一直到盛绾绾握着勺子他也就只是这么看着她,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其实原本是在等着他给她夹菜的,倒不是她多想被他照顾,如果他不在她吃饭的时候就是范姨替她把菜慢慢的夹在碗里,但他来了就是他做范姨会自动的退到一边。

    他一直不说话,她问了几回他都不吭声。

    以他们这样的关系她自然不可能总是揪着问,不说话就不说话。

    “范姨,”

    范姨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连忙赶了出来,“盛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她低声道,“给我夹菜吧。”

    “啊?”范姨看了眼坐在盛绾绾对面的男人,他平常都是坐她身边方便给她夹菜的,不过也不敢多问只是猜测他们可能吵架了,于是连忙道,“好的,我这就来。”

    刚要去拿那双公筷,就被另一只手提前拿走了。

    薄锦墨拿起筷子,起身坐到了女人的身边,又拿过她饭碗旁边的小碟子,一样一样的夹到她的碗里范姨自然不会去抢,只是笑着道,“那还是麻烦先生了。”

    盛绾绾没说话,低头吃饭。

    这个过程跟以往无异,虽然他没说话,但盛绾绾也没多想,心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反正她觉得这男人也就不是什么很正常的。

    吃完午饭后她去花园里走了一圈消化,然后就回房间午睡了。

    薄锦墨一直看着她睡着,才起身驱车离开。

    别墅里的佣人也像是习惯了一样,他走了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车开出了红枫别墅,他才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薄唇就只溢出一个简单冷漠的字眼,“说。”

    “薄总,查不到什么资料,那别墅是一个名叫古原的人几年前买的,是个职位不高不低的军官,有那么点背景,不过也不算奇特显赫。”

    “古原?他人呢。”

    “哦,他被调到国外有差不多两年了,那别墅是他名的一处房产,不过一直空在那里,就他们家亲戚过去度假偶尔住两回,不过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您对房产没什么兴趣,像顾公子在安城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别墅公寓,他自己都可能记不清楚,性质估计都差不多reads();。”

    薄锦墨手握着方向盘,英俊阴沉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路,“知道了,我一个小时后回公司。”

    挂了电话,男人的俊脸愈见阴鸷,眉眼深处几乎要拧出沉沉的水。

    ………………

    盛绾绾原本是没把这次的小异常放在心上,只不过自那次之后,她发现这男人就比之前来的次数频繁了一倍不止。

    他有时很正常,有时沉默寡言整个过程都不跟她说一个字。

    不过跟她谨慎而慎重的不让自己在他身上投注过多的注意力,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一个女人过多的注意一个男人都容颜产生……嗯,感情。

    更何况范妈估计是拿人钱财格外的忠心,整天在她耳边念叨薄祈对她多好,说那男人长得比电视里最好看的男明星都英俊,又高又帅,有钱自然不必多说。

    条件这么好不嫌弃她眼睛看不见,她真是该感恩戴德。

    听多了盛绾绾觉得她耳朵都能长出茧子,再加上她眼睛的结果出来了——

    那天薄祈没带她去医院,只不过之前替她做检查的医生来了,她认得出声音。

    医生说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专业术语,她记不清那些词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只记得她最后不耐烦了就说了一句,“我不想听这些,我就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是能好还是不能好。”

    医生看了眼垂首从容坐在的沙发里的男人,忍住抹冷汗的冲动,还是维持着正常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胡话,“也不是没有可能,需要做手术,不过手术的风险很大,我们目前不推荐。”

    “我就是被人用警棍在脑袋上打了,你现在告诉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会看不见?”

    “这个……盛小姐,您该知道有些人就被这么一棍子打死了。”

    “所以我应该庆幸我现在只是瞎了而不是死了,是么?”

    医生又跟薄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多久就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双眼没有焦距又呆滞无神的厉害,低头抱着自己。

    男人进来的时候,还是绕到了床的这边才看到她。

    茶色的长发发梢都落到了地上。

    她抱着膝盖,肩膀不断地抽动着,没有出声,但一看就知道在哭。

    他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她,只觉从未有过的残酷跟柔软一起聚集在心头,如网一般勒得他的心脏都是阵阵的疼。

    他还是走过去蹲了来,伸手把她抱入怀中,俯首靠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盛绾绾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情绪彻底的绷断爆发,伸手一把用力的将男人推开,尖锐的低吼,“你给我滚!都是你!”

    ---题外话---第一更

637.番深641米:男人低低哑哑的陈述,“为你而生,信吗?”

    茶色的长发在肩膀上披散开,更是为她的这一刻的崩溃加深了歇斯底里感,男人没有设防,被她一把就这么推开了reads();。

    看着她脸上汹涌而的眼泪,原本想过去抱住她的动作也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任由她情绪崩溃的捶打在他的身上。

    盛绾绾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的眼睛可能以后都看不见了,情绪完全不能自控,这段时间以来累积的忍耐全部崩盘,只知道她面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他绑架她软禁她她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失去自由不说,害她以后要永远生活在黑暗中悦。

    只要稍微的预想,便觉得无尽的绝望跟崩溃。

    从未有过的怨恨全都盘踞在心头。

    薄祈一直等到她哭完闹完没有力气才爬到离他一米的地方坐,继续抱着自己抽泣,但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空茫的双眼看着前方。

    他走过去,想抱她回到床上,现在天气虽然不冷,但夏天已经过去搀。

    他的手才碰触到她的手臂,就被敏感的女人狠狠的挥开了,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刺猬一般蜷缩着,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薄祈在一边看了她一会儿,几秒后,还是强行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任由她怎么捶打怎么挣扎,“的确都是我,对不起。”

    他没把她放在床上,而是抱到了阳台上,放在外面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再在她的身边坐来,手板过她的脸强制她面对自己,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会治好你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看不见。”

    她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哽咽着,“我不相信你,我不信……你放了我。”

    他没拒绝她,但盛绾绾知道他也没答应。

    哭完了,闹完了,她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她知道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上午到晚上,是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但她也始终没发一言,就像他有时候一样,一个字都不说。

    午饭送上来的时候被她抬手掀翻了,他看了她几分钟,也没说什么,让范姨上来打扫后,便一直陪着她。

    当然,她不吃,他也没吃。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范姨又送了一桌饭菜上来。

    薄祈依然是耐着性子哄她吃饭,“你已经坐了一天了,要怎么样才肯吃点东西,嗯?”

    她转过脑袋,空茫的看着他,声音极冷,“把你的眼睛挖给我,行吗?

    ”?男人温和平淡的重复道,“我会治好你。”

    这话盛绾绾是不信的,恶意的揣测就是这男人在哄她,善意的揣测就是为了安慰她不至于太伤心。

    “吃半碗,嗯?”

    “薄祈,”

    “嗯,我在。”

    她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一张脸木然无情,“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你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绑架我?别告诉你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我看你身份也挺不简单的,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我,就不会到现在才出现了,我跟薄锦墨闹离婚的时候你可以出现,我跟他离婚以后那一个你也可以出现,甚至再往前……你上次在游艇上绑架我,我还没他结婚的时候你就能出现了,你怕他?你不是自负的说你比他厉害吗,出现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跟他追一个女人,很难?”

    范姨总说他条件很好,是啊她也觉得这男人的确条件很好reads();。

    条件很好又真这么喜欢她,早该出现了。

    绑架?

    这是策中的最策。

    男人的手慢慢的抚摸上她的脸,她即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觉不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寂静,像是盛着多么久远深重的感情,“我早一点出现,你会喜欢我吗?”

    她冷笑,“你既然觉得你比薄锦墨厉害,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喜欢你,还是说你的自负是假的?你根本孬得连出现在他面前都不敢?”

    感情的事情,谁能笃定。

    “我笃定。”

    盛绾绾怔住,她偏过脸,脸也仍然是冷的。

    “因为你对他的感情,不是谁比他好就能赢的,”夏末初秋,男人的嗓音淡淡静静,像是纯粹的钢琴音质,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她的心底,“你喜欢他的这么多年,应该也遇到过比他好的男人,嗯?更何况他对你实在是……差到随便一个男人都能比过,他厉害也不过是作为一个复仇者的厉害,而不是男人两个字。”

    “这些年你对他执念有一分不死,我出现也不过是一个林皓,萧栩。”

    这个逻辑只是有所漏洞,或者说站在薄祈的位置上是绝对有所漏洞的。

    但他对她的感情描写的过于准确,引导她认为的确如此。

    如果萧栩不是那个时候出现而是现在出现,可能结果会相差很多。

    要说薄祈……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就是以一个绑架犯的方式登场太过于差劲,再加上她眼睛的情况让她不可能不埋怨他这个罪魁祸首。

    否则……在她颠沛流离的境遇,不说动心,她对他大抵至少是可以信赖跟依靠的。

    可无论是他的登场方式还是她的眼睛……对薄祈而言又不得不如此。

    盛绾绾沉默良久,“你军衔不低吧。”

    男人眼神一暗,“一般,”他轻描淡写的道,“我基本不在军队,所以也只挂了个虚职。”

    “我离过婚,眼睛治不好就是个残疾人,你干爹很嫌弃我,我哥哥是强女干犯,哦,我们家整个家世虽然以前虽然算是风光吧,但真的不清白的很……”

    薄祈注视着她的脸,温和的打断她,嗓音冷静清晰,“绾绾,你们家的家世,我说不定比你清楚reads();。”

    “我除了长得漂亮还有哪里招你喜欢?你应该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女人才是,我个性实在一般。”

    “薄锦墨他又哪里招你喜欢了?他个性负分。”

    她失笑,毫无温度,“真这么喜欢我?”

    男人的手再度抚摸上她的脸,低低哑哑的陈述,“为你而生,信吗?”

    盛绾绾静了半分钟,才偏过脸淡淡的道,“你说你就是喜欢我,我比较感动。”

    扯得太虚,毫无真实感,她又不是十六岁的少女,她已经是少妇了。

    薄祈低低的笑了笑,“那我们先吃饭?”

    “吃不。”

    男人低低的蛊惑着她,“你的眼睛会好的,绾绾,你尝试着相信我,这段时间……我有伤害过你吗?”

    盛绾绾没说话。

    这段时间,除了没自由,他是没伤害过她,要说自由……眼她也在躲薄锦墨。

    薄祈用勺子舀了一勺已经没那么烫甚至有些凉的乌鸡汤喂到她的唇边,温柔的哄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

    她还是低头张了口,任由他喂她喝汤。

    喝了一碗汤,男人喂她吃饭,她又没受伤不想被喂,于是伸手接过碗跟勺子要自己吃,捧着碗随口问,“你为什么有些时候不说话?像是有怪癖。”

    男人眼眸暗去,望着她的脸,嗓音还是没变,“你不喜欢我不说话的时候吗?”

    盛绾绾隐约觉得他这话里还有什么弦外之音,但又琢磨不出来是什么,于是淡淡道,“像个哑巴一样无法交流,很诡异。”

    她的确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不过一来是感觉诡谲,二来则是她说句话他跟死了一样不给回应让人恼火。

    而且,自从他有时候不说话开始——感觉他人都闲来了,经常过来。

    如果不是她问范姨的时候范姨莫名其妙,她简直要以为的是换了一个人。

    一想到这个盛绾绾就有些出神,她总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你别把总把我当绑架犯,绾绾。”

    “你把我锁在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我就是个不能见光的金丝雀,你也不带我出去见人,我不把你当绑架犯我把你当什么?”

    薄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很想出去?”

    她面无表情的问,“你试试看每天待在一个地方不能出门,人会不会疯,何况我连看个东西打发时间都不能。”

    他俯首凑到她的面前,低声诱一惑她,“你亲我,我就带你出去。”

    ---题外话---第二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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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