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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全文阅读

作者:唐如酒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txt下载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38.番深642米:她等的当然不是他,是一个叫薄祈的男人

    盛绾绾脑袋往后缩了缩,拉开他凑进来的距离,“你威胁我?”

    男人不紧不慢,“说是交易,可能更准确一点reads();。”

    “我就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你也要交易?你刚刚是怎么说的来着,为我而生?你就是这么为我而生的?”

    他低笑,“就只是亲,我是提了多过分的要求?”

    盛绾绾不冷不热,“你是觉得比薄锦墨好我就能该感激涕零的喜欢你?悦”

    “你承认比他好就行了。”

    她还是不情愿,冷声哼了哼,“现在是亲,谁知道次是什么。搀”

    男人的品性,她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那就要看看你次想要的是什么了,”男人朝她耳畔靠近,故意朝她的耳蜗里吹拂过痒痒的气息,依然是温和又充满着蛊惑,“绾绾,你也应该知道,让我带你出去,我就得小心的防着薄锦墨的人……并不是开个车把你载出去就行,嗯?”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这男人的实力怎么样她并不清楚,她有时觉得他对薄锦墨无所畏惧,但如果真的无所畏惧就不会怕他发现她人在哪里了。

    她面上有犹豫之色。

    薄祈薄唇勾起,又抛一个诱饵,“你是不是很担心你爸爸?”

    她眼睛蓦然睁大,转过来面对着他,声音是克制不住的欣喜,“你能带我去见我爸?”

    “不能。”

    女人的脸立即又暗淡了来,“那你说什么……你能帮我打听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如果你眼睛能看见,我可以替你录个视频——”

    “录音也可以,我可以听声音!”

    他沉沉的低笑着,“好。”

    盛绾绾这才徒然反应过来,她得亲他。

    男人的脸已经几乎挨到了鼻尖,她能清晰的闻到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清香但不失男人味,她想亲上去,但几度都没办法动弹。

    薄祈低眸看着她纠结犹豫的神色,也不着急亦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的淡声笑着,“我就在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亲?”

    盛绾绾把心一横,眼睛一闭,“亲脸。”

    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她就飞快的凑上去打算吧唧一口亲脸。

    但薄祈是多么迅速的反应,准确无误的把唇送到她的唇前。

    这样柔软的触感,明显是唇瓣,盛绾绾懵了一瞬,“我说我亲脸!”

    耳边响彻男人低沉愉悦又绵长的笑,“你也知道是你自己亲上来的?亲得这么准,我还以为你看得见。”

    盛绾绾脸色红白交错,娇俏生动,这男人分明就是欺负她眼睛看不见。

    她气得身子往后一摔,虽然不痛快但还是要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什么时候给我听我爸的录音?”

    “次有空我就过来reads();。”

    次?有空?

    男人还有比这更敷衍的说辞吗?

    她的恼怒终于也到达极致,“薄祈,你他妈框我?”

    “瞧你这脾气,谁敢框你,亲你是我占了天的便宜,”好笑的看她发怒的模样,他连忙抬手抚摸上她的长发,像是给宠物顺毛一般,低声哄道,“我的时间不定,不过不会很长时间的,最多一两天,而且我替你办事也需要点时间,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盛绾绾的脸色才稍微的好了一点。

    这晚薄祈一直安抚她到她洗完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呼吸均匀来,他看着她的睡颜好半响,最后在她眉心落一个吻,才关灯开门,驱车离去。

    ………………

    盛绾绾原本以为要等个一两天或者两三天,虽然他之前就说过薄锦墨除了把她爸爸软禁起来,也有吩咐疗养院的人好好照顾她爸爸,但既然是软禁那就肯定有人看守,要混进去的确需要花点功夫。

    所以她没想到,他第二天就来了。

    彼时是晚餐前,她在花园里听歌剧,这么高雅的艺术她其实也不是很懂,不过姑且的听着,陶冶情操,打发时间罢了。

    听到车子的引擎声时,盛绾绾一个骨碌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范姨没在身边,因为她就一个人在草地上听歌剧,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她心急知道爸爸的情况,裙子上的草末都没拍,就自己急急忙忙的朝车子的方向跑过去了。

    从车上来的男人一眼就看到那抹红裙蹁跹的身影。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衫,面是一条红色薄针织款长裙,鞋子被她脱在笔记本的旁边了,跑过来的时候是赤果着脚的,长发披散被风吹得扬起,美丽得引人注目。

    不过好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能窥探这份美。

    她到底是看不见,虽然对别墅的构造可能已经很熟悉了,男人反手甩上车门,长腿大步的朝她走去。迎面几乎抱了个满怀。

    盛绾绾抓着他的手臂,仰着脸看他,脸上还有笑容,“你今天就来了?”

    薄锦墨沉默无言的看着她略带欣喜的脸庞,俊美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愈发的冷峻,幽暗的双眸深邃复杂,颌的线条紧绷。

    今天就来了?

    她是在……等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好似一只恶毒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膛。

    她等的当然不是他,是一个叫薄祈的男人。

    前几次他过来的时候,他不说话,她也不在意他说不说话,不冷不热的,来了也不欢迎,走了也很淡然。

    现在……他们是越来越熟,她越来越没有防备,越来越……

    越想,男人的唇抿得越紧,呼吸也愈发的沉reads();。

    盛绾绾好半响都没听到他的回应,有些失望的道,“你今天又不打算说话了?”

    他依然不出声,她低头趴在他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嗅着他肩膀上的气息,“那你答应我的事情今天也没有了?”

    她被放回到草地上,男人把还在播放的歌剧给关了,也不顾名贵的西裤,单膝跪在草地上把鞋子套上她的脚,手指温柔有力。

    “你说句话行不行?”盛绾绾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你昨天让我亲你的时候还花言巧语什么都能说呢,现在回答我爸身体怎么样了很难吗?”

    【你昨天让我亲你的时候……】

    男人给她穿另一只鞋的动作就这么呆滞住,俊美的一张脸徒然冷厉了来。

    他就维持着这一个动作,好半响都没动。

    盛绾绾不知道他为什么穿个鞋子半天不动,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他还是没动。

    她没耐性了,从他的手里拿回自己的脚跟鞋子,一边自己穿一边心不在焉的抱怨,“我昨天说错了,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挺讨厌的,问你什么都不吭声,脾气也莫名其妙,你如果有什么生理或者心理上的原因不能说话,那你干脆不要来了,等能说你再来吧。”

    话说完她的鞋子也已经穿好了,期待跟失望的反差让她生出了点小脾气,起身就准备撂他自己回去。

    然而还没站起来,就被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人就这么摔到了草地上。

    她吓得叫出了声,“啊……唔。”

    连一声尖叫都没有结束,她的唇就被人覆盖住,将所有的声音都堵回了喉咙里,盛绾绾意识到自己被他压在了草地上亲吻时,一双看不到的眼睛还是蓦然睁大了。

    男人粗重的呼吸响在她的耳边,彰显着他丝毫不平静甚至是激烈的又隐忍按捺的情绪。

    盛绾绾不知道他怎么了,像是徒然失控发了狂一般,她连叫声都全部被他吞咽了去,她只能毫无章法跟技巧的手脚并用打他捶他踢他,但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吻完她的唇,就往一路吻着她的颚,唇舌埋没进脖子里,然后是锁骨,又继续向。

    他力气那么大,轻易地化解了她所有的反抗跟攻击,让她几乎毫无抵抗的余地。

    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巴掌大的脸,只知道到最后只能一边哭一边重复的哽咽,“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到了他的神经,薄锦墨的动作最终还是停了来,他的手撑在她脑袋旁边的泥土地上,已经泛着血色的双眼注视着身狼狈哭泣着的女人。

    如浪潮般的挫败席卷神经,身体里压抑着的情绪几近爆破血管而迸出。

    ---题外话---第一更

639.番深643米:你成了我的心魔还不够,要逼我把整个人都让出去么

    盛绾绾察觉到他停了下来,她也不再动,双手护在胸前,把被扯开了扣子的衬衫遮住被裸露的肌肤,但即便如此,也控制不住一抽一抽的低低的抽泣,跟抽动着的肩膀悦。本文由  首发

    她的脸靠在草地上,泥土混合青草的味道飘了进来。

    她看不到男人血红的双眼,看不到他额头上跳跃的青筋,看不到他原本英俊的脸被这些情绪扭曲得多么狰狞,也看不到他手上的阵阵泛着白的关节。

    【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

    她是这么控诉的,她能这么控诉,就代表她心里其实是这么相信的。

    她已经从警惕跟冷淡,逐渐的跨越到信任的阶层了。

    狼狈而难堪的嫉妒滚滚而来,心头的毁灭***前所有。

    冷酷的声音清晰的提醒着,继续,做下去,扒了她的衣服,侵略她占有她,这样一来她对那个名叫薄祈的男人所建筑的所有的信任会全部崩塌。

    她不喜欢不说话的你,她不喜欢的就是你。

    看不到也分辨不出来的时候,爱情就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感觉。

    可是……如果做下去,对她而言,就是来自一个不熟的男人的强一暴搀。

    让她从风光无限的盛家千金迫不得已的颠沛流离,让她莫名的失明……再让她承受被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翻脸强占。

    对她而言是薄祈,是跟他无关的人。

    可是他呢——

    他低头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她脸上泪痕斑斓,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整个身体都绷着。

    盛绾绾屏住呼吸,感觉到她身上的男人在一点点的抱紧她,像是恨不得把她嵌入骨血,力道大得让她的骨头都阵阵的发疼。

    她没出声,不敢惹他,免得他又情绪激动。

    最后,她被一言不发的男人从草地上抱了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刚好遇到出来叫他们吃饭的范姨,范姨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眼看出他们气氛不寻常,也没多嘴,只是道,“先生,晚餐已经好了。”

    英俊冷漠的男人朝她淡淡的一瞥,示意他知道了。

    他不说话,饭前发生的事情盛绾绾更是不想理他,闷声吃完饭她就回了卧室,薄锦墨在她起身离席的十多分钟后上楼,刚推开进去就听范姨在劝她,“盛小姐,您头发这么漂亮发质也好,剪成短发是不是太可惜了?”

    女人淡淡的道,“没什么可惜的,头发而已,剪了它是会长出来的,而且我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复明的那一天,懒得打理。”

    “哎,这不是有我吗,盛小姐您难得打理,我替您打理啊。”

    “范姨你不用劝了,你不给我剪,我拿剪刀自己剪了。”

    范姨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头发,还是有些不忍心,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瞥到伫立在门口的男人,“先生来了,”她忙道,“盛小姐说打理头发很麻烦想剪掉呢,您劝劝她吧,我先下去忙了。”

    要不是他在草地上差点把她给强上了,盛绾绾这会儿早哼出声了。

    他屁字都吭不出来,能劝她什么。

    再说剪个头发而已,多大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是在卧室,她顿时就有些不踏实,起身就想出去。

    说不定他停下来就只是因为露天在草地上做随时会有佣人过去太羞耻太离谱了而已。

    薄锦墨单手插一进西裤的裤袋里,低头看着静默的摸索着要从他身侧走出去的女人,手臂一身揽住她的腰,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她立即紧张起来,不知所措但忍着没出声。

    好在男人把她抱到了阳台的沙发里而不是床上。

    她抱着抱枕闭口不言,两个人就这么死气沉沉的坐着。

    一个眼睛看不到,一个不肯出声像个哑巴一样,在一片夜色下,诡谲异常。

    不过好在他这次他没停留多长的时间就离开了。

    盛绾绾听着车子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沙发里。

    范姨给她端了一杯果汁上来,“盛小姐,您这是跟先生吵架了吗?”

    “范姨,”

    “您说。”

    “我觉得他很奇怪,有时候说话很温柔脾气又很好,有时候一句话不说像个死人一样跟薄锦……”意识到某个名字要脱口而出,盛绾绾顿住收住了,语气恢复淡然,“你没觉得他有时候像两个人吗?”

    范姨,“没有啊,”她道,“您说先生有时候很温柔脾气很好……大概也只对您这样,他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话很少,或者不说话。”

    盛绾绾,“……”

    所以他在别人面前都是那副死样子吗?诡异到让人难以理解的性格。

    盛绾绾觉得她需要反思一下她的体质,为什么总是招这些个性扭曲诡谲的男人,可能她自己的磁场都有问题。

    …………

    薄锦墨回到盛家别墅,下车后径直回到书房,反手关上门。

    掀开笔记本,开机,摁密码,从电脑里找了个文件夹出来,打开时间最近的那份录音。

    是他熟悉而陌生的,他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跟他速来的淡漠冷峻截然不同,是徐徐的从容,是温淡而慵懒,也是张狂的邪气四溢。

    【我定了这个周末的去米兰的机票,把时间腾出来。】

    他控制不了时间,所在的地点,如果不想被别人发现,那么除去在盛绾绾的面前,他就得维持着他的身份,以及所有的言行举止。

    所以,即便他洞悉他所有的行动甚至是思维,他也仍然需要他的配合。

    因为这份需要,所以他才没有在盛绾绾的住所暴露后将她转移,何况他默许了他的身份。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代表的都只是薄祈。

    【用你的声音告诉我,否则——你以为她不接受我,难道能接受你?】

    …………

    【她已经不爱你了,就算你每天跟她待在一起又如何?让我代替你,不是比别的男人得到她好,你觉得我你,和别的男人之间,她会选什么样的顺序?】

    他很清楚,薄祈需要时间,他要等到那个女人彻底爱上他,再摊开这一切,所以现在他的对手是她不是他。

    他所有的时间跟精力都花在了盛绾绾的身上。

    让盛绾绾爱上他,然后再让她接受他,然后再……驱逐他么。

    可笑。

    笔记本的屏幕已经黑了下去,男人独自坐在偌大的椅子里,手里把玩着黑色的钢笔,低眸出神的注视着笔帽上的字眼。

    my,love。

    什么样的顺序?

    男人薄薄的唇瓣抿出异常自嘲的弧度,是薄祈,因为他了解她的一切,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跟软肋,又爱她到病态。

    然后是别的男人,除他薄锦墨之外的任何男人。

    然后——

    可能没有他,因为她在他想重新再来的时候已经选择了逃跑。

    她已经卖掉了戒指,现在连头发都要剪掉了。

    她已经把他翻篇了。

    薄祈,薄祈,一个被女人控制的心魔而已。

    他闭上眼睛,阖上镜片下浓墨色的阴鸷,薄唇勾出阴冷的弧度,喃喃自语——盛绾绾,你成了我的心魔还不够,要逼我把整个人都让出去么?

    ………………

    盛绾绾让他带她出去,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他把她直接带出了国。

    那天的事情之后,薄祈一直到周末的上午才过来,她对上次在草地上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范姨说他来了也没吭声,一直到他走到她跟前。

    男人抬起手摸着她的头发,嗓音温柔和煦,“头发怎么剪了?”

    “你上次不就知道了吗?”

    他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薄唇间吐出两个低低的字眼,低哑暧昧,“漂亮,我喜欢你短头发的样子。”

    精心养护的长发,说剪就一剪刀下去了。

    她侧首躲避着,闷闷的,“你今天正常了?”

    他抬手抱住她,“sorry,上次我心情不好,吓到你了。”

    盛绾绾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要不是人在他手里,她指不定直接用神经病三个字。

    “现在讨厌不说话的我了?”

    她一哼,“特别。”

    男人眼神深暗,语气寻常的淡笑,“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她存疑,反正下次他再不说话,她就离他远点儿,或者叫范姨一起。

    “今天很早,带我出去?”

    “我已经吩咐范姨收拾好东西了,十一点的飞机。”

    “飞机?”

    出个门而已,有车就行了,要飞机做什么?

    “你不是要出去,不想整天呆在别墅里?”

    她脸上带着些懵懂,“我是想出去,不过……你要带我去哪里?”

    “米兰。”

    她呆了呆,“去米兰做什么?”

    男人微笑了一声,不在意的回答,“有公事需要处理,顺便带你过去玩。”

    她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淡声道,“你如果真的没结婚,是不是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之类的?所以只能带我出国玩。”

    “没有。”

    就算有那也跟他没关系。

    盛绾绾还没说话,就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徒然压了下来,低低的嗓音贴着她耳朵最敏感的地方,“你在考察的过程中,是否单身这一项是毫无疑问的,无凭无据的不要把这种罪名挂在我身上,我会委屈。”

    那气息吹拂得她耳朵很痒,整个人都往后缩去,“你脸真是大……你还委屈,我要不是虎落平阳我不告你绑架强女干未遂我不姓盛。”

    在去机场的路上薄祈给她听了盛柏跟护士的一日常对话,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内容,应该是偷录下来的,不过凭着这个判断盛柏的在疗养院没有被怎么样,护士听上去也很不错。

    薄祈定的头等舱,走的也是vip通道。

    他带了两个人,一个是秦风,另一个基本上只听吩咐办事她就没听他出声,行李箱有两个,不过都没有经她的手。

    只不过,从机场下车开始他就牵着她的手。

    不是拉手臂,手腕,而是像恋人般十指相扣的牵着。

    她几次尝试挣脱,最后男人不耐烦了,像训斥孩子般低声训道,“机场人多,别闹,你这张脸就够高调了,还非得闹出点动静出来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

    不经她的同意牵她的手现在还成了她的错了?

    只不过是她的确不想在机场闹开而言,再说为个牵手这种小事闹,好像又显得矫情,谁让她是瞎的。

    她撇撇嘴,满脸不乐意的被他牵着,但又无可奈何。

    从安城的机场一直到米兰的机场,也没范姨在,他整个过程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她,盛绾绾都觉得他已经很烦了,因为上个洗手间他都恨不得跟上去,非得她发点脾气面露不悦才稍微妥协了一点。

    下了飞机,秦风跟那个保镖去取行李,他照例厚着脸皮牵她的手。

    ---题外话---第二更,四千字

640.番深644米:所以才用耳朵注意有多少空姐跟女人想打我的主意

    “你意大利语还挺顺的。”

    “你这是在表示惊喜,还是瞧不上我?”

    她轻轻一哼,“会说个意大利语有什么好惊喜的。”

    男人低笑了一声,“那你是觉得我连意大利语都不会?”

    盛绾绾语调轻慢,“你挂着个虚职靠的也是关系,你也说了你基本不在军队,不知道整天游手好闲的干什么,娴熟掌握一门语言,是让我有点意外。搀”

    薄祈低头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忍不住低笑,“我娴熟掌握的,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一点。”

    她眉梢微微挑起,“长得也不错是吧?悦”

    “是你喜欢的脸。”

    “喜欢不喜欢我没见过,不过我猜很马蚤包很招女人。”

    他低低的笑,“我就想招你一个费这么大的劲儿都没招到。”

    女人语调凉凉的,“我看你坐一回飞机就能招一个空姐,哦,不止一个,你要是飞得勤快点,一定能集齐全世界种族的空姐美人,每个人拍照纪念,可以发行一套独一无二的邮票。”

    男人单手搂着她的腰,俯首凑到她的跟前,在她耳畔低语,“你这醋吃的……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冤过,全程我不是伺候你就是防着那些歪瓜裂枣的男人来招你,她们长什么样儿我都不知道。”

    盛绾绾的脸都被男人身上浸淫的气息熏得红了几个度,她连忙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将他推开,恼怒的道,“你脸皮能不能不要这么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

    她就是出于……出门旅游的心情,调侃。

    她真是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长脸的男人,真是比她当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薄祈注视着她脸蛋上斑驳的神色,手臂环着她的腰往出口的方向走,愉悦的勾唇,徐徐淡淡的道,“嗯,没吃醋,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太无聊,所以才用耳朵注意有多少空姐跟女人想打我的主意。”

    盛绾绾,“……”

    车是提前租好了的,虽然她看不到,但是随手摸一摸听一听就知道是高级座驾,那个没说过话的保镖当司机,秦风坐副驾驶,他们坐后面。

    “先去吃饭,还是先去逛一逛?”

    “你不是来处理公事的?”

    “明天再说。”

    盛绾绾当然不会过问多的,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到脖子里的短发,眉心蹙起,“回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凑了过来,鼻尖嗅着她的肩膀处,低哑着嗓音,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就坐个飞机而已,很香很干净。”

    她态度明确,“洗了舒服,要洗。”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空间封闭,机场也是人来人往的,她要洗一洗才觉得舒服。

    这点事情,薄祈自然是迁就她。

    …………

    一直到定好的酒店房间时,盛绾绾到进门的时候才徒然意识到什么,脚就顿在门口不肯走了,手扶上门框。

    她觉得她的神经真是粗得可怕。

    薄祈手里推着行李箱,随手搁在靠墙的地方,一边扯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回头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女人,“怎么了?”

    “你定的是总统套房吗?”

    男人一眼看穿她那点心思,唇畔的笑意更深,语气寻常的道,“是套房,不过就一间卧室。”

    “我不跟你睡一张床。”

    “可是房间已经全都订好了,七天的行程,退房也不能退钱……”男人的嗓音有点低,好像还很无奈的样子,“你不是来过米兰好几次,你知道这些酒店都不便宜,取消已经订好的再重新定的话,你会把我住穷。”

    盛绾绾要是相信他这些胡言乱语就有些鬼了。

    “我不管,你要么开两间房,要么换成总统套房。”

    薄祈看着她那张紧张又警惕的脸,长腿几步就迈了过去,低头看着她,“进来。”

    她猛然的摇头。

    “你进不进?”

    盛绾绾人往后退去,然后还没退几步,就已经被身前的男人直接抱起,一把扛到了肩膀上。

    利落的进门,然后长腿一勾将门关上。

    她揪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尖叫着道,“你混蛋,你干什么?”

    “干什么?怕你扰民,让你进来喊。”

    “你就是为了骗我出国,然后欺负我是个瞎子?”

    男人笑着,“你要是不乖的话,我玩够了就把你卖到这儿,天高地远,不管是你哥还是薄锦墨都找不到你。”

    “你混蛋!我哥会杀了你!”

    推门走进主卧,薄祈才将她放到床上,还没等她坐起来就被一把推到在床上困在他身,“所以你要听话,我不会卖了你。”

    说罢,在她眉心处吻了。

    脱离了她所熟悉的那坐别墅的话,她在陌生的地方乱走势必会受伤,盛绾绾徒然反应过来,在这样的境地里,她几乎是被迫都要更依赖他。

    薄祈先去了浴室在浴缸里防水,然后回到客厅把她的衣服跟洗漱用品都拿了出来。

    等到他再出来带她进去,她几乎是忙不失迭送的道,“我自己洗!”

    男人有条不紊,“你自己洗?你知道这里的浴室多大?知道浴缸多大?知道毛巾在哪里?知道盥洗盆在哪里?自己走确定不会撞到,不会摔倒?”

    盛绾绾一字一顿,“沐浴露跟衣服你给我放好,鞋子放在衣服的旁边,我穿好衣服就叫你。”

    还是这么防备他。

    不过对一个认识时间不长,她的定义里又有微末的变一态元素又是绑架犯的男人而言,她的防备是正常的。

    随随便便叫男人看到她的身体……也容易让人不悦。

    “有问题叫我……如果你撞到了或者摔倒了的话,”薄祈俯首朝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哑声道,“你就只能回答我,是先亲上面,还是先亲面……”

    盛绾绾的手已经扶到了浴缸的边缘,闻言猛地拍了水面,恼怒得有怒不能言,“你还不出去?”

    “ok。”

    等他走到门口正要带上门,听到她突然叫他的名字,“薄祈。”

    “怎么了?”

    “你是不是从上飞机到现在,就没有合过眼睛?”

    男人眼神微微暗去,“嗯?”

    “有差不多二十个小时了吧,你好像一直都不睡觉。”

    盛绾绾觉得,她真的不是关心,她就是觉得很诡异。

    薄祈转身折了回去,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巴,低笑,“又要惦记有多少女人对我图谋不一轨,还要关心我有没有睡觉,好乖。”

    说罢,一个吻印在她的唇上,“不过我在飞机上休息了,在你睡得很沉的时候。”

    是吗?

    可能也是,她只知道她醒着的时候他是醒着的,她睡的时候……可能他睡得比较短,又比较浅。

    毕竟带着的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

    她的眼睛……

    最开始看不到的时候,她的思维天生就不会往最坏的情况上去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他们家也不缺钱,她觉得她的眼盲是暂时的,何况那时被绑架,注意力分散。

    后来薄祈带她去看医生,医生那为难的态度才让她觉得她的眼睛好像很严重,复明的几率可能不大——可那男人又一遍一遍的说一定会治好她。

    她对薄祈的话几乎全部存疑,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或者说总是或多或少的抱了点期望。

    她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恶意,更多的是温柔的呵护,以及不动声色的强势占有。

    前者她不熟悉所以很敏感,后者她感觉太熟悉所以也很敏感。

    …………

    结果盛绾绾泡完澡的时候,收拾完东西准备在床上躺的男人还是已经睡着了。

    她说他超过二十个小时没和眼。

    其实在他来的前一晚他就已经没合眼了。

    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三分钟不到他就一不小心睡着了。

    身心深处都是说不出来的疲劳。

    盛绾绾从浴缸里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后,又给自己穿好衣服,摸索着试探着走了几步觉得还是太困难,而且浴室的地板很滑容易摔倒。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叫他进来——反正她衣服都穿好了。

    何况她还惦记着那混蛋流一氓说的,【如果你撞到了或者摔倒了的话,你就只能回答我,是先亲上面,还是先亲面。】

    ---题外话---第一更

641.番深645米:薄锦墨觉得他心里舒服点了,但这种舒服更病态了

    “薄祈。”

    叫了一声,没人应,她又叫了一声,“薄祈,我洗好了。”

    “薄祈,你在吗?”

    叫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她暗忖他难道是不在卧室出去了或者在客厅?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走出去搀。

    如果是在红枫别墅那里,盛绾绾多半可以完全独立无障碍的进出,但这是远在米兰的酒店,她连方向都分不大清楚。

    也没跟探路的拐杖悦。

    她只能用手探前面有没有障碍物,在经过浴室的浴缸跟盥洗盆中间隔着的玻璃门时,因为关的是一半,所以她的手探到的是空的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半边脑袋都撞了上去reads();。

    痛得一震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又因为脚步太急没有站稳,再加上浴室地板被她带出的水弄得更滑了,她脚底一滑就重重的摔了去。

    铺天盖地的痛跟委屈顿时弥漫了所有的神经根情绪,眼泪就没止住,汹涌而出。

    好在这声音把沉睡中的男人徒然惊醒了过来。

    薄锦墨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满是疲惫,连精神都不大清明。

    他已经开始逐渐的适应最近频繁的睁开眼睛不在熟悉的地方,以及满身的困倦。

    顾不得辨别现在是在是什么地方,他起身便冲向刚才发出声响的方向,也多半猜到现在已经到了米兰,在浴室里除了绾绾也没其他的可能了。

    她眼睛看不到,可能摔倒了。

    果然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狼狈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正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小声的哭。

    他几步冲了过去,附身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双眼盯着她委屈又有些埋怨的脸,尝试般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绾绾。”

    她一边抖动着肩膀抽泣,一边泪蒙蒙的指控,“我叫你半天了!”

    她的反应没有异样。

    但他心底全数都是异样,这种感觉,就几乎等同于亲眼看着她逐渐陷进对另一个男人的依赖,一点一点。

    他几乎想自欺欺人说那也是他,可对她而言完全是另一个跟他不相干的男人不说,何况……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睡着了。”深眸注视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摔痛了吗?我待会儿给你擦药。”

    说完,他将她放回到床上,又听她不满的咕哝,“我就说你很久没合眼了,还骗我说在飞机上睡过了,我就洗个澡也能睡着,不知道你在逞强什么,我都能睡着,是有多娇生惯养。”

    她自动把他在飞机上没睡理解成飞机上不舒服,毕竟他困得睡着好歹是个正常人的表现。

    薄锦墨低头检查她的伤,“告诉我,哪里摔伤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抬起头,徒然看到她一头短发,整个身形都僵住了。

    记忆中她短头发的模样已经需要追溯了。

    第一次见她她是短发,后来一直留着长发,因为嘲笑乐此不彼的嘲笑慕晚安的光头被她使坏剪坏了,她只能全部剃掉重新养,不过也一直维持着不用绑的短发长度。

    一直到初中后期,她开始留长发。

    原因他也清楚,因为她以为他喜欢长发的女人。

    自此以后就是一头长发,即便在最短的时候都是过肩,常态是长发及腰。

    她也曾三番四次嚷着要去剪头发,一直不变发型很腻,就如同慕晚安曾说像她这样喜欢新鲜的人来,能执着的喜欢一个男人不变心,实在是让人费解reads();。

    嚷嚷而已,没有真的剪过,最多就是小变发型。

    其实跟他也没什么必然的关系,那天他就已经听到了,因为她眼睛看不到,而长发打理保养需要花时间跟精力。

    甚至都不是因为跟他离婚分开再翻篇,想要挥剑斩情丝。

    理由简单到太好理解,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男人失神的抚摸着她的短发,淡淡的声音略微的沙哑着,“你短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盛绾绾莫名其妙,一把将他的手拨开,埋怨道,“你去给我拿药啊,知道我多疼吗?”

    “好。”?薄锦墨在卧室里巡视了一圈,走到客厅就一看看到已经摊开在茶几旁边的超大行李箱,走过去翻了翻,很容易找到带的备用的感冒药以及外伤药膏。

    等他在床边上坐,盛绾绾就已经自觉的撩起了额头前的发,露出被一片殷红的额头,“撞到脑袋了,红了吗,青了吗?”

    清凉的药膏均匀的涂抹上去,“撞到哪里了?”

    “门。”

    男人看着她疼得抽气的模样,心疼得喉咙一紧,低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撇嘴,“我又看不见,不摔倒才是运气好。”

    那语气里,浑然有几分不自知的嗔怨。

    盛绾绾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双手环胸抱紧着自己,警惕的道,“我有叫你的,我叫你几声了,是你自己睡着了没听到……我都没怪你害我摔倒,你也不准亲我。”

    还亲上面还是亲面。

    她就是没听过这句话也莫名精准的get到了他的意思——上面是上半身每个地方都要亲到,面的意思也无误……

    薄锦墨眉头重重的跳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花了十秒钟调整呼吸,将怒意平息去。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从容平静的道,“是你声音不够大,我才没听到。”

    盛绾绾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这是你的错又不是我的。”

    “要亲。”

    盛绾绾吓得连药都不敢擦了,连连的往后退去。

    薄锦墨正在给她膝盖上的淤青擦药,被她这么一闹手里的药膏跟面前猝不及防的掉了去,他掀起眼皮看着不断后退的女人,手一伸就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拖了回来。

    “你抓疼我……唔。”

    一句话还没说话,唇徒然被封住。

    男人的手指抬着她的颚,迫使她仰着脸承受这个吻reads();。

    唇舌都被撬开,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

    盛绾绾一张脸都是涨红着的,男人是始终睁着深暗的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脸,越看心头压抑着的恼怒越累计得深。

    他单膝跪到了她的身侧,掐着她的腰肢的手越发的大力,有那么几个瞬间,恨不得就这么将她的腰骨都折断。

    慾望仿佛要破体而出,比那晚在草地上被嫉妒淹没理智愈发的强烈而不可控制。

    她抬手大力的不断的胡乱的捶打着,却始终都没办法避开他缠上来的亲吻,他淹没她的感官掠夺她的呼吸,让她眩晕得几乎要晕倒。

    一种前所未有而荒诞的自虐方式。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吻她,这么越来越粗暴的吻她,究竟是因为内心想要亲吻亲近来证明些什么或者缓解些什么,就像这些渴望已经延伸到了想要彻底再次占有的层次。

    又或者是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其实很不愿意。

    她不愿意被另一个男人亲吻,她不会跟别的男人越来越亲近。

    想看她挣扎,反抗,愤怒,甚至是失望……

    而不是依赖埋怨,变得越来越亲近。

    这些都会让他生出越来越无法直视的恐慌,甚至无法自拔的沉迷于她的愤怒。

    这种方式,其实很卑劣。

    卑劣要如何解释呢,是卑鄙而恶劣,还是卑微而恶劣?

    可他其实又不愿意代表另一个男人跟她亲近,哪怕是强吻,是不愉快的记忆跟感觉,他也丝毫不想让她的记忆里留曾经跟任何一个男人如此亲近绵缠的感觉。

    两股情绪像是来自两个人的手,不断的拉扯着他,让他的情绪愈发的暴躁,于是除了吻她之外,手也要熟练的拨开她身上的衣物。

    “啪”的响亮的一声。

    终于中断了有失控意向的强行掠夺。

    盛绾绾是凭着直觉扇去的,一直到这个巴掌声响起,她才知道自己打中了。

    男人怔住了,动作也跟着了停了来。

    她则像是情绪崩溃了一般,一边打他捶他,要是脚伤了她就直接踢上了,摸到什么就把什么往他身上砸,枕头药瓶,还有他拿过来的她的衣服。

    她看不到,只知道有什么扔什么,有什么砸什么。

    枕头什么的东西都没什么攻击力,不过那个玻璃的药瓶砸在他的额头上,带出清晰的痛感。

    薄锦墨觉得他心里舒服了点。

    同时,他又觉得这种舒服更病态了。

    ---题外话---第二更

642.番深646米:她怎么觉得刚才薄祈吻她的时候——特别像薄锦墨

    盛绾绾把她手能摸到的东西全都砸到他的身上,不过床上的东西不多,很快她就什么都摸不到,但脑子里喧嚣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不来,胡乱的连被子都想掀起来。

    男人见她像是要把自己都给掀床,终于出手去制止,手臂搂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怒而剧烈的挣扎,可是怎么都挣扎不开,尖声叫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嗓音里有因为情绪激动的颤抖,理智也因为几次三番的恐惧而彻底的丧失,“你不就是想把我上了?我人在你手上你这么想你就来啊,别玩什么温情脉脉的把戏,每次来一半又不来,你是不是阳一痿啊?悦”

    男人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么情绪激动的样子了,他不加重力道都几乎要被她挣脱出去。

    “放开我!”

    “……”

    “你他妈说话!”

    “……搀”

    他只是抱着她不松手,任由她发怒而不吭声,盛绾绾怒不可遏,“你哑巴了?”

    “没有reads();。”

    薄锦墨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压低着嗓音,有些无奈的道,“脾气发完了吗?我额头被你砸出血了。”

    “砸死你都是你活该!”

    “嗯,是我活该。”

    “我受够你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了!”

    “抱歉,是我不对。”

    道歉也丝毫缓解不了她的怒火,盛绾绾冷笑了一声,“抱歉?是你不对?是你不对又怎样,你以为你这是第一次么,你以为我是傻一逼吗?”

    第三次?

    男人眼神暗了暗,薄唇抿起,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对她。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睫毛上也还有水珠。

    “我……”他看着她的脸,哑声想解释,却又半响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抱歉,我没忍住。”

    这几个字的解释实在太苍白,但又的确算是如此。

    他原本就是失控,没有忍住。

    盛绾绾又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去,这他松了力气,只是道,“别摔床了。”

    她冷着脸,没搭理他,自己摸索着要床,满屋子找自己的鞋子。

    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她的鞋子是在哪里脱的?

    薄锦墨俯身把鞋子拎在手里,走到她跟前捉着她的双脚慢慢的套上去,“别乱动,你膝盖上的伤还没有上完药,药膏都被你挤到床上了,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你坐着,脑袋上也还没抹药。”

    她撇过脸,只余一张冷艳至极的侧颜,哼都不哼一声。

    他也不恼,起身回客厅去找药。

    直到他离开,卧室里只剩一个人,刚刚摔也摔了,闹了也闹了,骂也骂了,情绪发一泄完,她除了仍旧不想搭理那男人,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抬手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短发,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口疏散不开的郁气。

    是她吻过的男人太少了所以觉得被吻的感觉都差不多?

    她怎么觉得刚才薄祈吻她的时候——

    特别像薄锦墨。

    从技巧到感觉,从习惯到……呼吸,都显得那么像。

    难道是因为她想他了?

    怎么可能。

    药膏只带了一支,薄锦墨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请服务员出去买了一支,打完电话后将她抱到床边的单人沙发里,自己收拾被她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reads();。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还生气,她总归是受了几分惊吓,再加上男人这种动不动就意图侵犯她的行为——虽然最后都还是没做什么,但几次三番,她心里多少是害怕的。

    所以,盛绾绾始终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且浑身上都透着拒绝搭理他的意思。

    收拾好东西,擦好药膏,薄锦墨便准备带她出去吃饭。

    男人弯腰俯身在她的面前,“绾绾,饿了吗?”

    她淡淡的,“不饿。”

    “出去吃个晚餐,再在外面逛逛,早点回来,今晚休息好。”

    “我没胃口,不想吃。”

    薄锦墨忍住将她的脸强行板正的冲动,耐着性子尽量温和的道,“那就随便吃点,意大利面,或者沙拉,甜点也可以,如果吃不可以少吃,不能不吃。”

    “胃口都被你吓得没有了,也气饱了。”

    男人静了静,“那你想要怎么样,才肯出去吃饭?”

    盛绾绾正脸“看”了过来,“你把套房换了,换成有两间卧室的。”

    薄锦墨没吱声。

    “你换还是不换?”

    “我不跟你睡一张床,也保证晚上不会侵犯你,嗯?”

    她摇头,“我不信任你,更何况你自己也知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站直了身躯,嗓音低沉温和,“要么,你现在跟我去吃饭,我晚上会守规矩;要么,我叫人送餐,我们去餐厅里吃,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什么都无法保证。”

    盛绾绾嘲笑他,“你的保证值钱?”

    他淡淡的道,“值钱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要还是不要,你决定。”

    半响后,她不冷不热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德性跟我前夫一样呢?”

    男人喉结上的滚动了,哑声问道,“是么。”

    “是,一样的讨厌。”

    “真的很讨厌么,据我所知,你喜欢他很多年。”

    盛绾绾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以前我讨不讨厌我不知道,但现在是真的觉得很讨厌。”

    说罢转过身,也不顾自己看不见,就往前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等她走几步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

    西餐厅里,男人负责吃以外的一切事宜,盛绾绾负责吃。

    她其实是有点饿的,头等舱的飞机餐虽然还不错,但她也就只吃了一点填了肚子,再加上从机场到酒店也奔波了一段,又忙忙碌碌的消耗体力reads();。

    更别说还吵了那么大一架。

    吃完后从餐厅出去,他们也没上车回酒店,而是沿着一线散步笑话,盛绾绾手里还拿着一支冰激凌,小勺小勺的慢慢挖着吃,凉风袭袭却又不冷,很舒服。

    高大的男人走在她的身侧,她虽然看不到,但还是隐隐觉得他身形伟岸。

    薄锦墨低头侧首,看着她认真吃着的模样,“好吃吗?”

    “你要吃吗?”

    “你给我吃?”

    “你买的。”

    “不生气了?”

    她撇撇嘴,“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整天跟你生气。”

    盛绾绾伸手把冰激凌递给他,“给你。”

    男人望着她,伸手接过勺子挖了一勺,喂给自己。

    他对甜食不感兴趣,只是想尝尝她正在尝的味道,好像这样就间接尝到了她的味道。

    他把冰激凌递回去给她的时候,听她唤道,“薄祈。”

    男人缓了缓才应,“嗯?”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扭捏,“我想喝水了,这个冰激凌越吃越渴。”

    “你给我吃你的冰激凌,是想使唤我去给你买水?”

    她抿唇道,“那我眼睛又看不到,难道你要让我去买?”

    自然是他去,不过他也是牵着她的手去的。

    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刹那盛绾绾就怔住了,她眼盲,于是感官敏锐于正常人,比如触感,薄祈很少牵她,他其实连偶尔摸她的脸,都不用指腹。

    她就这么怔怔然的跟在他的身侧,直到男人买了水拧开瓶盖喂到她的唇边,她才反应迟钝般的张开了嘴。

    见她好像在出神,男人温声问道,“绾绾,怎么了?”

    她“望”着他,“你跟几个人接吻过?”

    “你。”

    盛绾绾撇嘴表示一点都不信,“你别扯了,二十七岁的男人你只吻过我一个?你过去的二十多年没女人么?男人只要不滥一交谈过几个女朋友很正常,我还离过婚呢,老实回答我行吗?”

    薄锦墨眉头一皱,淡淡的答,“很多个,记不清楚了。”

    盛绾绾,“……”

    “问这个做什么,对我过去的情史感兴趣了吗?晚饭前我才差点把你给强上了,就一顿饭的时间你就不记仇了?还是你巴不得我就这么把你要了?你正求之不得?”

    ---题外话---第一更

643.番深648米:开口前夫闭口前夫,他的名字不比前夫两个字好听?

    男人仿佛越说嗓音越冷淡,越说越有股压不住的阴冷跟戾气,等他的话说完,空气里已经蔓延开火药味了。

    盛绾绾莫名其妙,他这是在发哪门子的脾气?

    不过她几乎也算是习惯了这男人向来阴阳怪气的脾气,待他说完十秒钟后,脸蛋偏了一个方向,“我就是有点想不通,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我前夫的感觉。”

    男人的身形就这么僵住,低眸注视着她的脸悦。

    她像是在询问,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语气还是很淡的,淡得像是在说一件跟她无关的事情,“不知道是我对他念念不忘,还是你真的很像他,又或者男人的感觉真的就是差不多。”

    她精致的五官浮现出淡淡的困惑。

    说罢她往后退了两步,“我就是实话实说,你别又发脾气。”

    她觉得薄祈听到这话估计是会生气的,但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搀reads();。

    薄锦墨喉咙紧绷,几秒后才出声,“是么,哪里像?”

    “比如身高,体型,喜欢强吻的恶习,喜欢威胁人的恶习,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想象出来就是同样一副不喜欢搭理人的死样子。”

    “都是不好的地方。”

    “唔,身材还是很好的。”

    “没有其他的优点了?”

    “你问你自己还是问他?”

    “我跟他。”

    她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即摊摊手,“你们好像都很有钱,出手大方,是个女人都喜欢的优点。”

    “还有呢。”

    “你的话我不算很了解,他的话……可能没有了。”

    除了身材好,长得好,有钱这些纯客观的东西,在她心里,他就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薄锦墨喉咙紧得很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前夫有这么差?”

    盛绾绾撇嘴一哼,“差?我说他坏话了吗?他渣的我都没说呢。”

    她才没那么没品,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说自己前夫的坏话,管他多渣都是她自己选的,说再多也就侧面证实她眼瞎人蠢。

    “你后悔爱他了?”

    “什么叫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

    她脸上是凉凉的轻慢,“我才不带他回盛家,给自己找罪受。”

    如果再来一次没有任何的意义,后悔两个字对她而言同样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她其实清楚,如果真的再来一次那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曾经喜欢过的,她还是会喜欢,那根被撩起的心弦,仍然会心动。

    爱就爱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只不过那个男人跟她之间,又不是爱或者不爱两件事情。

    她说得很随意,但男人脸上渐渐的笼罩一片深深的黯然跟落寞,无处掩藏,止都止不住,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不过在异国街头,没有人认识他;而她眼睛看不到,也无需遮掩。

    ………………

    逛了大概四十分钟,他们就回酒店了,长途奔波自然疲倦,更何况盛绾绾觉得薄祈应该很困。

    她洗个澡他都能困得就这么睡着了。

    好在他遵守承诺,她睡卧室,他睡客厅的沙发。

    男人轻描淡写说他睡沙发的时候,盛绾绾抿唇凉笑,“你别指望我会因为这个觉得你绅士或者心疼你,明明可以定有两间房的套间是你自己不定的,你觉得沙发睡着舒服你就睡吧——还有,不准半夜爬到我的床上来reads();。”

    都说她是离过婚的少妇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会被各种感动。

    哼,不入流的把戏。

    他以差不多的语调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以为我第一天知道你没良心?”

    盛绾绾不理他,自己舒舒服服的睡觉。

    替她掖好被子关上灯带上门出去后,男人也没睡,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浑身泛出愈发冷厉的气息。

    一手摁精致的打火机,点出幽蓝的火苗,点燃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青白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开。

    夜色安静而孤独。

    他其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正如他一千个一万个不应该纵容薄祈的存在跟出现,不应该纵容他跟盛绾绾走得越来越近。

    他应该直接以他的身份,将她拎回安城,做他该做的事情。

    重重的吸烟,让尼古丁跟烟草的气息淹没感官,虽然区区一根香烟,既不能麻痹,也不能缓解。

    客厅安静得无声无息,唯有一个女人在卧室里舒服而安心的睡着。

    一想到这个,他便觉得心头安然而满足。

    手机震动,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茶几上亮起的手机屏幕,笙儿两个字闪烁着,让他顿时如鲠在喉。

    他几乎要发出嘶哑的笑声,薄锦墨,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想清楚,如果你想跟我争绾绾,你会输不起,正如你自己所知道的那样,她已经把你翻篇了——如果她想要的是我,那么你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盛绾绾给他的回应越多,需要越多,他的慾念就会越强,自我的意识也会更强,出现的频率跟次数就会越多。

    他最不该做的,就是顺应着薄祈给她的感觉,让她的依赖加深。

    他应该回国,回到笙儿的身边。

    让时间慢慢的……将盛绾绾三个字抹去。

    他已经病态了,再继续在她身边,他只会越来越病态。

    她对他已经毫无留恋,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他要孤注一掷连自己都堵上?

    薄锦墨盯着手指间忽明忽暗的烟头,英俊的脸庞冷漠而阴沉,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过于愚蠢,风险无穷大,一输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为什么明知道前面是沼泽他也停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脚一脚的踩进去,越陷越深。

    沉迷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在沉迷却不自醒reads();。

    冒充另一个男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多可笑?

    ………………

    他们在米兰待了七天,本来盛绾绾有天心情好的时候还提出既然来了意大利,为什么要一直在米兰待着,干脆去罗马弗洛伦萨转转。

    “等你的眼睛恢复了,你想去罗马还是想去弗洛伦萨,我任何时候都奉陪。”

    她怔了怔,心想这男人真是会说话。

    这句话的意思不仅承诺她的眼睛一定会好,更重要的潜台词是——他们以后还会一起出来。

    米兰她来过不少次,算是很熟了,不过意大利的另外两个城市她的确算是没怎么玩过,她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他这七天都定在了米兰。

    大概是只是出来散心,如果去别的她还不熟悉的城市,偏偏眼睛还看不到会更加失落。

    回安城的飞机上,她“看”着小小的窗口出神,一个礼拜的时间,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即便是他阴阳怪气,偶尔脾气反复无常,时冷时热,她也仍然觉得他给她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大概就是——事无巨细的照顾,强势又温柔,好像她真的一辈子都是瞎子他都不会介意。

    他爱她,相处时间越长越不觉得浮夸。

    而爱越深越平静。

    但她不知道这安全感……跟薄锦墨的相似有没有关系。

    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么没出息事到如今还想着他——好吧她的确会时不时的想起那男人,但只是想起,不是想念。

    她也没觉得自己在他身上拼命寻找前夫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冒的很频繁。

    薄锦墨是她在过去的二是二年二十三年不到的时间里爱得最伤筋动骨的男人,不管怎么不肯怎么痛楚都无法否认她也不屑否认。

    但已经翻篇已经过去了。

    唉,是她不仅专招这一类的男人,还特别的好这一口?

    她转过头问他,“薄祈。”

    薄锦墨看着她,听她叫多少遍这个名字,他不仅没有习惯,仍然会本能的不悦,“嗯。”

    她困惑的问,“你真的抄袭我给我前夫买的衬衫定制了一全套一模一样的?”

    薄锦墨,“……”

    这种蠢话她也相信。

    每次提起他,开口前夫闭口前夫,他的名字不比前夫两个字好听?

    他的名字也比薄祈好听。

    ---题外话---第二更

644.番深648米:四个月,就够你接受另一个男人了?

    “嗯。”

    她蹙眉,不满,“你嗯什么?我最讨厌我问一长句的话给我回个嗯字。”

    “就是是的意思。”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模仿他的言行举止?”

    薄锦墨低眸看着她,薄唇抿着,俊美的脸面无表情搀reads();。

    说是,很衬蠢,但又显得深情。

    他每次都要想,他该怎么抹黑他在扮演的男人,但对着她空茫又略带信赖的眼睛,他好像又什么都做不到悦。

    过了一会儿,盛绾绾才听他淡淡的道,“他什么优点都没有,有什么好模仿的。”

    她拧眉,是错觉么,她怎么莫名听出了酸味。

    有什么好酸的吗?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没有就好。”

    可能真的是她比较好这一口。

    说不定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薄锦墨那一个男人,就是喜欢那一种……啊,也不是,他有优点吗?

    薄锦墨脸又黑了黑,眉眼阴沉的厉害,太阳穴跳着,又不能发作。

    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感受过多少次这个女人对他的嫌弃,她也从来不正面说他怎么渣怎么坏怎么不好,就是字字句句包括标点符号之间,全都透露着一种轻描淡写但又挥之不去的不屑。

    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脸庞,低低的问,“你答应要从了我了?”

    他这么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她若有似无的考量。

    就是一个女人面对追求时的各方面的考量,如果觉得合适,就答应试一试。

    盛绾绾歪头“看”着他,撇了撇嘴,“女人有这么好追?你脑门上的绑架犯三个字还没去掉呢。”

    男人低得过分的嗓音淡淡的,“我看你对我挺有兴趣的。”

    她微微的噘嘴,轻轻一哼,懒洋洋的道,“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家庭成员,确切的工作,收入来源,社会关系,而且我觉得你跟薄锦墨关系匪浅……你都没有坦白过,如果等我哥出来以后见过你说你可以交往,我可以不计较你绑架我的事情。”

    薄锦墨没吱声。

    他闭了闭眼,抬手扯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锁骨处的一片肌肤,呼吸绵长而沉重。

    盛绾绾侧首,“你好像不高兴。”

    正常情况,他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你跟你前夫离婚多久?”

    “四个多月了。”

    “四个月,就够你接受另一个男人了?”

    盛绾绾眨眨眼,忍不住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我怎么觉得你在为他不平啊?还是觉得我跟他离婚四个月把他抛之脑后……显得我这个女人特别的薄情寡义?”

    说起来,看上去倒是很容易这么觉得。

    薄情寡义?

    男人喉结滚动着,望着她,不,她怎么会薄情寡义reads();。

    于是,他沙哑的道,“没有。”

    她托腮,若有所思一般的道,“我对他的感情……是一点点的不见的,又不是离婚才突然没有的。”

    是,没错,过深的感情,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离婚而突然没有。

    他的嗓音已经沙哑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说不清楚啊,”她手托着巴,突然啊了一声,又“看”向他,“你第一次出现后的那天晚上。”

    如果说她对他的爱是一根抛物线,那么从七岁第一眼看到他开始,随着慢慢长大,相处的时间越长变得越来越深往上走,那么从当初她被薄祈绑架他挂了她的电话开始,线就开始往了。

    从主动到被形势所逼的被动,但爱还是爱的。

    一直到她那天晚上深夜离开,笔尖离开。

    薄祈第一次出现……是哪一次?

    他不能问,因为薄祈应该知道,他闭着眼睛强行压抑着逼问质问的冲动。

    回忆,她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脑海中的记忆堆积着,却一幕幕的都无比的清晰,薄锦墨睁开眼睛,重新看着她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的脸庞。

    是那一次萧栩找到他,说她晚上给他打了半个电话,而他的手机上出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挂断的来自她的电话。

    是林皓说,她对他已经毫无期待。

    她后来跟他结婚,是因为他一箭双雕把叶歌送上了萧栩的床,是他设计了林皓,是她生日的那天晚上给她了药,第二天早上又设计她的同学出现在门口让这件事情昭告天。

    她对结婚不算抗拒,婚后也仍然爱他,他不曾深想,但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不一样就是从那时起,她仍然爱他也可以嫁给他过安心的婚姻生活,但如果要离开……她也可以离开他了。

    所以从黎糯出现提前曝光盛世的事情开始,她丝毫不需要缓冲……就冷静的站定了方向。

    ………………

    从飞机上一直到回到红枫别墅,男人虽然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但整个人都好像沉默来了,要不是必要的对话时他还是会嗯上那么几个字,她会以为他又回到了之前死不开口的状态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保持着沉默不说多话。

    迷一样的男人。

    身份是个迷,性格都是迷。

    说不定已经结婚了,所以被她说的让哥哥给她看给吓到了。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不过薄锦墨刚飞机的时候就已经打点电话回去吩咐佣人备好晚餐reads();。

    所以一到只要坐休息会儿洗把脸就能吃晚饭了。

    秦风跟另一个保镖提完行李回来就走了。

    吃晚饭时他一如既往,吃鱼挑剔,吃肉剔骨,肉类跟蔬菜都是分别放着,她只需要吃……虽然她其实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长途劳累,盛绾绾是准备散步消化就洗澡睡觉的。

    薄锦墨站在阳台上,借着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点光线,看着在草地上散步的女人的身影,指间的香烟缭绕出袅袅的烟雾,男人眼神专注而深沉。

    没有拿烟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是他自己的嗓音,冷峻无情,“你说盛西爵已经出狱,甚至可能已经潜回国内了?”

    “是这样的……抱歉薄总,美国那边米氏的权势覆盖范围比我们广,所以收到的消息特别迟,米氏董事长已经去世有几个月了,前段时间纽约那边是有传闻说米悦从瑞士带了个男人回来,先结婚后掌权,那边的上流社会都在议论那男人是个人物……”

    这件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不过丝毫没有往盛西爵的身上想。

    盛西爵刑期未满,米悦那个男人又是从瑞士带去的,更重要的是……米悦当年告盛西爵的事情谁不知道,不说盛西爵强一暴过她她深恶痛绝,光是盛西爵的身份……他上上哪一点可能被米氏董事长的独生女看上?

    他眯起眼眸,冷漠的陈述,“他不仅回国了,还找了米氏做靠山。”

    “可能是这样。”

    薄锦墨直接掐断了电话。

    因为要洗头发,所以盛绾绾散完步就进浴室洗澡了,在熟悉的地方她一个人可以搞定,也不需要范姨或者那个男人搭手帮忙。

    至于薄祈,她没看到,也没有询问。

    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皱巴着鼻子,嗅着卧室里飘着的烟味,不满道,“你在我的卧室抽烟?”

    薄锦墨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她开门的动静转过身,听她这么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烟,直接摁灭,然后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女人穿着白色的浴袍,卧室里温度很暖,不过她该遮的地方也全都遮住了,只不过露着两条白皙的小腿,精致的锁骨,湿漉漉的短发,浑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湿气跟……香气。

    薄锦墨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单人沙发上,然后用毛巾给她擦着头发,毛巾擦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拿过吹风给她吹。

    男人穿插过她细软的短发,风力不大,温暖而舒服。

    等吹得差不多了,他关了吹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盛绾绾抬手摸着自己还有些湿意的短发,抬头道,“我在阳台上再坐会儿就睡觉了,你先回……唔。”男人的气息笼罩而,她被严严实实的吻住。

    ---题外话---第一更

645.番深649米:如果我不拿事后药给你吃,你就跟我绝食到底?

    唇舌侵入,目的明确,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深深的吻了进去。

    她的眼睛蓦然睁大,伸手捶他的肩膀,试图反抗。

    男人纹丝不动,一心一意的吻她。

    从深长的舌吻到巴,到脖子,再到锁骨,一路沿袭而悦。

    盛绾绾越来越慌,她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薄祈,薄祈……你干什么……”

    越到后面她越慌,隐约觉得这次跟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之前的几次都带着一种情绪的失控——虽然她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失控。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狂乱。

    今天不一样,因为他虽然吻得急吻得深吻得重,但他还是显得很冷静搀reads();。

    对于她的反抗跟挣扎,他是完全的置之不理。

    一直到吻到了她锁骨最柔软的地方,盛绾绾终于不可自控的尖叫出声。

    尖叫声又被他堵住,全都吞咽了去。

    男人将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直接半带摔的放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薄祈!”

    薄锦墨一边冷静的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注视着她的脸,只觉得这两个字真是前所未有的讨厌。

    他哑声道,“不会让你疼,你可以只负责享受。”

    “你疯了吗?”

    疯了,他觉得这两个字用来形容他,那也不是不行。

    他不说话,盛绾绾更觉得慌,“事不过三,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掀唇,低低哑哑的道,“事不过三,没错,所以第四次,要么没有,要么就是来真的。”

    等说完这句话,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男人动作利落的将它从身上脱,随后扔到了地上,俯身掐着她的颚,重重的吻了上去,低声叹息般的唤着她的名字,“绾绾……”

    ………………

    折腾了整整大半个晚上,男人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的亮。

    他没开灯,借着蒙蒙的天色抚摸着她的脸颊,低眸望着她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和几乎哭肿的了双眼,冷漠的眼睛里是狭长而浓稠的心疼。

    低头在她眉心落一个吻,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帮她掖好被子,才起身离开。

    直到他人走到了门口,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出声了,沙哑的嗓音响在安静的晨色中,“我是你养在外面的见不得光的情一妇吗?”

    他定住脚步,回头看她,“绾绾。”

    “不管是还是不是,我都跑不掉,一直说谎你不累吗?”

    “不是。”

    她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显得很模糊,凉沁入骨似笑非笑,“不是?睡完我提起裤子就走人,你不是回自己家?”

    男人皱眉,“绾绾,”他顿了顿,将语气放得寻常,“从这边开车回我工作的地方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刚回国,有些事情需要解决,现在五点了,我早上要上班。”

    她唇间溢出一个轻飘飘的字眼,恨意都沉入深处,“呵。”

    他折了回去,低头看着她的脸,“还早,你睡觉。”

    盛绾绾闭上了眼睛,一张脸面无表情,如死灰一般寂静冷漠,“叫范姨给我买事后药,记清楚了。”

    避一孕药。

    他眼神闪了闪,暗如浓墨,淡淡的嗓音有些宠溺的意味,“你睡reads();。”

    ………………

    晚上的事后,范姨握着手机在花园里跟男人说电话,有些为难的道,“先生,您要不要过来一趟,盛小姐现在状况很不好……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种状态,比她最初被绑到这里还要糟糕。

    至少那时她没有不肯吃饭的意思,对佣人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多热情,态度淡淡的但也还能流畅的交流。

    “而且除了问我要……药,她一句话都没说。”

    不吃不喝,坐在地板上发呆,话也不说。

    范姨瞧着其实也是可怜,劝了很久,但她真的眼睛都没动。

    晚饭怎么哄都不吃,她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打电话过去。

    男人掀唇,淡淡的道,“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他起身捡起书桌上的车钥匙就起身出门。

    等薄锦墨驱车到红枫别墅的时候,盛绾绾已经爬上一床准备睡觉了,就这么侧身躺着,把范姨赶了出去,闭着眼睛。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听她不耐烦的道,“我说了我不吃我不吃,要我说多少遍才能听懂不要来烦我?!”

    男人低低淡淡的嗓音,“绾绾。”

    盛绾绾身躯一震,睁开了眼睛,虽然睁眼跟闭眼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但这也几乎算是一种本能。

    范姨就站在他的身后,有些为难的看向男人,“先生,盛小姐一整天白天坐在地板上,天后以后就躺在床上了,您劝她多少吃点东西吧。”

    “去让厨房重新炒几个她爱吃的菜送上来。”

    “好的。”

    薄锦墨反手带上门,走了过去在床边站定,居高的望着连衣服都还是昨天洗完澡穿的那身浴袍,“你打算绝食?”

    她坐了起来,精致苍白的脸面无表情,“药呢。”

    “我不拿药给你吃,你就跟我绝食到底?”

    她把脸侧到了一边,冷漠嘲讽,“你不会是妄想我给你生孩子吧。”

    “我妄想你给我生孩子,你难不成打算去死?”

    卧室里一片死寂。

    半响后,盛绾绾扯着唇,冷冷嗤笑,“死我是不会去找死的,但饭我也不会吃,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钱多手的人也多,可以每天让他们灌我吃。”

    她冲他淡淡的笑,“就是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持续这样,我就算怀了孩子能不能保住。”

    如果她态度真的如果这么坚决,就算怀孕,持续不断的情绪起伏激烈……有也会闹没reads();。

    薄锦墨看着她,唇抿成一条直线。

    盛绾绾没听到他有任何的动静,便又重新躺了去,腿曲起,正面朝上的躺着,眼睛紧紧的闭着。

    安静了好一会儿,卧室里才响起男人妥协般的嗓音,“你起来去洗漱,我带了药过来,吃完饭后半个小时吃。”

    她睁开眼睛伸出手,“你先给我吃药,吃完我就去洗澡洗漱,反正菜也没那么快好。”

    她是现代女人,不可能因为失一身就闹自杀,。

    但孩子……她是绝对不能怀的。

    薄锦墨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从口袋里拿了一粒药出来,杯子放在她的手心,药同样也放在她的掌心,“吃完别再闹了。”

    她懒得搭理他,喝水准备吃药。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用来避孕的,让范姨给她看?这别墅里全都是他的人。

    她握紧杯子,“这是避一孕的药吗?”

    男人单手插一进裤袋,“你觉得不是就扔了。”

    最近几天是她的危险期,怀孕的几率很大。

    “薄祈!”

    “吃完去洗漱。”

    不管是不是,她都只能吃。

    等她喝水吃完药,男人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盛绾绾没理她,自己摸索着就要床,他伸手去扶她,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

    她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根本不记得自己把鞋子放在哪里了,薄锦墨附身捡起鞋子,放在她的脚边。她双脚套了进去,然后顺着熟悉的记忆朝浴室走去。

    她洗了个澡,昨晚被做完之后她不是坐在床上,就是坐在地上,哪怕过了一天,那股气息也好像挥之不去。

    仔仔细细的,从头发丝都脚趾全都洗了又洗。

    洗到佣人已经送饭菜上来,薄锦墨又看表等了她十分钟,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花洒里的水从她的脑袋上淋去。

    淹没她的感官,她恨不得能把她整个人淹死。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人的声音,“你再不出来,我进来了。”

    水声蓦然停止。

    五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薄锦墨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她头发估计只是随便的擦了擦,发梢滴着水,把肩膀上的衣服打湿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整整齐齐的穿着,因为她眼睛看不到,再加上心不在焉,自然也就随便穿的。

    脸上没有表情,一看就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题外话---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加更

646.番深650米: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巴不得我死,我就真的去送死

    好像也感觉不到他就站在那里,径直撞了上来。 首发哦亲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

    盛绾绾一下像是触电一般,避如蛇蝎的往后退,要不是男人又去扶她,她不摔倒也要撞到门撞到墙。“我叫你别碰我!”

    他扶她,她不是往后退就是剧烈的挣扎,薄锦墨原本是想耐着性子哄她,但照她这种架势不磕着碰着都不太可能,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还是闹,男人沉声道,“你再闹就别吃饭了,来都来了,我有的是兴趣再陪做几场,到时候再给你喂饭,看你是想吃现出的饭还是冷的。”

    她咬着唇,没有焦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再动了搀。

    薄锦墨把她放在了床上。

    吃饭为什么要放在床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浑身透着警惕的气息。

    男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腔解释,“你衣服被你的头发打湿了,换身干的,再擦干头发。”

    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的松弛了一点。

    薄锦墨从衣柜里拿了另一件睡袍出来,走回她的身前,“衣服脱了,穿这个。”

    她坐着没动,发梢的水还在滴着。

    男人转身又去拿了擦头发的毛巾,结结实实的将她的短发再重新擦了一遍,虽然没有用吹风但也不会再滴水,“我去阳台,你把衣服换了,好了叫我。”

    就算是他们婚后的那几年里,他们每天睡一张床,时不时的滚,她也几乎不在他的面前换衣服。

    一直到听到男人推动磨砂玻璃门的声音,她才伸手拿衣服换。

    她饭吃的很慢,与其说是在吃饭,不如说是在强行给自己塞食物。

    等她吃完把筷子放下,起身往屋子里面走,男人自然要去扶她,盛绾绾又是毫不犹豫的将他甩开,“我每天都在这点地方走来走去,看不看得见我都知道怎么走。”

    等范姨上来把东西收拾走,薄锦墨皱眉看着曲膝坐在床上的女人,“刚吃完饭,我带你下去走走。”

    她今天一天都没出房门,不是坐着,就是坐着,平常就算是下雨天,她也是要在室内走来走去的。

    她的脸又冷又木,“不去。”

    她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她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置于消极的境地,但现在这样怠倦的身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懒得去思考。

    就这样吧,吃着,睡着,坐着,反正也不会死。

    薄锦墨看着女人这副样子,眉心的褶皱前所未有的深,这种感觉大概跟薄祈让医生告诉她她的眼睛暂时不能好是一致的。

    无法避免的残酷,无法止住的心疼。

    薄锦墨一言不发的给她穿好长裤,毛衣,风衣,鞋子,才牵着她的手带她下去,今天外面的风刮得很大,树枝树叶都在婆娑的响着,但并不冷,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舒服。

    她不想出去,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出去——

    “要么散步,要么做愛,反正都是运动。”

    人的情绪一旦郁积,越是不说话不走动,只会越来越郁积。

    她的短发很快就被风给风干了。

    他牵她走,她就走,他停下,她也就一动不动。

    他带她去别墅外面走了一圈,虽然她看不到,但很清楚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好似身在深林之中,随时都会响起狼嚎。

    回到卧室后,她又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曲膝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无神的眼黯淡无光,她也不听故事了,也不听广播了,更不听那些原本就高深难懂的歌剧了。

    短发被风吹得凌乱,她也浑然不在意。

    男人坐在床侧,看着她精致冷淡的脸,低声问,“我今晚陪你好不好?”

    她冷漠的“看向”他,冷漠的道,“你在外面花这么多精力,回家还有力气对付你老婆吗?”

    虽然她看上去就已经笃定了,但他还是低声解释了一句,“绾绾,我没有老婆。”

    “呵。”

    “你不想让我留在这里,那你睡吧,你睡了我就走。”

    “你不走我怎么睡?”

    薄锦墨薄唇抿起,“好,我走。”

    他起身,站在一旁看了她好半响,还是转身出去了。

    走之前冷漠的吩咐范姨,“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明白先生。”

    从傍晚开始风就刮得很大,薄锦墨开车回市里才开到一半就开始电闪雷鸣,没闪多久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世界都被雷雨声淹没。

    红枫别墅里,范姨原本准备去卧室看看盛绾绾有没有睡着,这风大雨大,又电闪雷鸣的到处都开着灯她都觉得心慌慌的,再加上这别墅实在是有点偏,四周无人太过缺少人气,更何况她一个年轻女人又看不见。

    结果刚走近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

    盛绾绾的确是很害怕。

    她本来就有些害怕这样的天气,那炸雷一个一个像是要震到她的心里,以前在盛家还好,开着灯,都是熟悉的佣人跟保镖,爸爸也在,她虽然怕但还是承受得住。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眼前一片黑暗,一片死寂,范姨虽然对她很好但她也还是薄祈的人她没有亲近感。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泊在一片孤岛上,看不到任何的光。

    恐惧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想象力,一旦置身于让人觉得害怕的坏境中,就会脑补出更多的群魔乱舞在她身边张牙舞爪的恐怖画面。

    范姨听到尖叫赶忙打开门,又打开灯,果然看见女人躲进了被子里,外面的炸雷响一声,惨白或幽蓝的闪电就会闪一下,她人就要抖一下。

    盛绾绾是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蜷缩着,恨不得把自己缩得没有。

    范姨赶忙安慰,但她的安慰毫无作用,盛绾绾就像是没听到也没感觉到她这个人在一般,只顾抱着自己啜泣。

    范姨心底不住的叹息,她也是五十多岁的女人,活了大半辈子,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她说什么都是束手无策,这炸雷响的她自己都有些怕,更别说这位盛小姐今天一天都处在接近崩溃的状态下,连平时的心智都没有。

    她想着打个电话给那男人,虽然这对男女的状态模式几乎是金屋藏娇无异,但男人对女人很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至少这位盛小姐他是很在乎很放在心上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她不吃饭就一个电话过来了。

    盛小姐漂亮是很漂亮,但毕竟眼睛看不见,久病床前无孝子,每次见先生照顾她,也从没看他不耐烦过。

    可是……这电闪雷鸣,她一个妇人实在是不敢在雷电下打电话。

    不过她不敢打,手机已经响了,她连忙拿出手机,果然上面显示薄先生,连忙接下,“薄先生,您到家了吗?”

    “路上,”男人语气冷峻而简单,“打雷,你去她房间看看她,这种天气她会怕。”

    “我已经在盛小姐的房间了,”范姨看了眼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压低着声音道,“我看她实在是怕得厉害,怎么哄都没用,一直在发抖……”

    “知道了,我回来,你陪着她。”

    说罢电话那头就挂断了,范姨松了一口气,打这个电话她实在是怕的厉害……生怕一个雷电把她给劈死了。

    她好歹还在别墅里,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胆子大得……在室外开车也敢打。

    盛绾绾是知道房间有人的,她一直在想吃完饭后男人带她出去散步,在别墅外面转了一圈,那个时间才七八点,按照盛家所在的别墅区,或者她以前跟薄锦墨婚后住的那个别墅区,不说人来人往,总会偶尔有车声,人声,至少会有狗叫——有钱人都爱养宠物。

    可这里没有,是四下无人的寂静,像是与世隔绝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响起的就是范姨意外的叫声,“哎呀先生,您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没事,”他淡淡的嗓音很哑,看着床上的那一团朝她走去,“你出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行。”

    “好好好。”

    范姨识实相,很快就带上门出去了。

    刚好外面又响起了一个炸雷,被子里的女人一声尖叫。

    他几步走过去,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都湿透了,一把掀开被子把缩着的女人从被子里面拎了出来,一把抱进了怀里。

    沙哑的嗓音低声哄着,“打个雷而已,你有这么怕?”

    男人的衣服湿了一身,冰凉的刺骨,盛绾绾穿着睡衣被他一抱,浑身都抖了一下。

    她愣了愣,眉头蹙起,也不知道是不想被他抱还是实在嫌弃他一身湿衣服,一把将他推开,语气也是冷的,“你怎么回来了。”

    她坐回到床上,手还不忘抱着柔软的被子,脸色也还是有些苍白。

    薄锦墨深眸一眯,也不计较她冷漠的态度,反倒是淡淡的笑,“我以为是你不想我走,所以趁着打雷尖叫,好让范姨通知我回来,那我自然回来了。”

    她手指攥着被子,不冷不热的嘲讽,“这么大的雷,怎么就劈不死你。”

    男人一边解开已经淋湿了的衬衫扣子,一边淡淡的道,“恨不得我死?”

    她闭眼无声的冷笑,“可惜我恨你也不能让你死。”

    薄锦墨看了她的脸半响,寻常而自然的道,“我今晚在这儿睡。”

    “薄祈!”

    “你恨不得也没用,雷电大雨,很容易出事,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巴不得我去死我就真的去送死。”

    这边他的衣服不多,但备用的是肯定有的,薄锦墨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衣服,床上的女人已经不知道是怕还是怒了,有轻微发抖的趋势,尤其是当他靠近的时候。

    窗外还在电闪雷鸣,歇息一下,又开始响。

    薄锦墨没客气,一把抱住她睡在了她的身边,女人自然是几度挣扎着。

    他埋首在她的肩头,几乎是肆无忌惮的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声喃着,“你很香很软。”

    他原本是没打算在这过夜的,因为她排斥得已经影响到她的睡眠了。

    但雷雨天回来了再走实在是麻烦。

    跟她睡一张床也是因为昨晚已经做过了,分不分开睡她都恨不咬牙切齿,但他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可是这样睡着这样抱着,心底的慾念蠢蠢欲动,一点点的被挑起。

    一下没忍住,就亲了上去。

    一亲上去,就停不下来了。

    男人沉重的身躯就这么覆盖在她的身上,迷乱的亲吻她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吻着。

    “你滚——”

    他意乱情迷的吻她全凭本能。

    盛绾绾如果不是愤怒到失去理智,也许可以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身体的敏感处了如执掌。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哑着的嗓音竟然透着一股低声下气的乞求意味,“一次好不好?”

    盛绾绾在一片黑暗中无声冷笑,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强一暴就是强一暴,还一次好不好,他当她是心甘情愿的跟他做吗?

    她只想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可无论是姿势还是她压根看不到的情况她都很难把巴掌砸到他的脸上,但又压不住心头那股恨意,竟然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泄恨,她咬的毫不心软。

    薄锦墨一声不吭,就这么被她咬着。

    最后还是感觉到身下的女人颤抖而僵硬,他还是败下阵来,低声道,“别咬了,今晚不碰你。”

    她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学他的置若罔闻,没松口。

    男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息般的道,“你再咬,我就不客气了。”

    盛绾绾松了口,一把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薄锦墨开灯下床,一言不发的在地板上打了个地铺。

    盛绾绾认毫无疑问的认为这男人在作秀,别墅这么大,哪里不能睡,他非要搁在地板上睡着,不过他想秀就秀,反正跟她无关,不跟她睡就行了。

    不过薄锦墨是真的没有秀的意思,一来这种毫无含量的自降身段他不屑,二来他了解她的性格,降了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睡在她的身边闻着她的气息他的慾望根本消软不下去,但他又不想去别的房间睡,别说这样的雷电晚上她会害怕。

    所以带打地铺就成了综合的最佳选择。

    ………………

    到了第二天,范姨松了一口气,因为盛绾绾的状态好多了,至少吃饭的时候肯吃,虽然情绪跟以前已经比不得,仍然是不言不语,淡淡的情绪不佳对什么都兴致不高。

    薄锦墨几乎是每天都来,虽然有些时候忙的根本待不了多久。

    她不理他,态度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差,两人之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已经习惯了她冷漠的态度,但还是见不得她现在的状态,她以前就算是看不见也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现在范姨说她一坐就能坐一整天,对任何事情都不敢兴趣。

    她这种状态每过一天得不到缓解,他就一天比一天暴躁焦虑,甚至层叠而起的挫败。

    是的,挫败。

    然后无能为力,再次嫉妒薄祈。

    在米兰的那段时间,薄祈出现的频率至少占了三分之一,但从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强占她之后,他就几乎不曾出现。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实打实发生的身体关系对薄祈而言拉近的还是他跟绾绾的关系,而且现在的盛绾绾,对薄祈这个人——深恶痛绝。

    但他哄不好她,在米兰的时候薄锦墨就几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也几乎是不愿意承认,薄祈比他这个存在更能让她放松跟愉悦。

    他每在盛绾绾那里挫败一次,这个念头就像是魔咒一样,一次比一次强烈。

    ---题外话---第一更,5000字>

番深651米强一暴她的是他,哄好她的却是薄祈

    持续了一个礼拜后的某天晚上。

    已经十一点多了,盛绾绾还是坐在阳台上吹风,范姨小心谨慎的劝了两次让她去睡觉,她也就淡淡的道,“我每天就像个废人一样,早点睡早点起,晚点睡晚点起,有什么区别吗?”

    范姨心里叹息,也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她在阳台上隐约的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盛绾绾才皱眉,这个男人已经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过来了。

    她想也不想的回到床上睡觉,吩咐范姨,“告诉他我睡了。坼”

    但五分钟后,她还是被男人掀开被子从床上拎了起来,单手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哑声道,“绾绾,我知道你没睡。”

    她正准备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突然听到轻轻的一声缤。

    “瞄~~”

    随即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的就被塞进了她的怀里,“抱着,我怕不小心捏死它。”

    她一怔,搂在她腰上的注意力被吸走,“什么……”

    男人轻描淡写的道,“来的路上捡的。”

    “我瞎了就分不清宠物猫和流浪猫?”

    男人低低的嗓音里隐着笑,“嗯,可能是走丢的宠物猫。”

    女人白皙柔软的手在它身上摸了摸,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折曲的耳朵,其实不摸她也能猜到,是苏格兰折耳猫。

    她四岁的时候盛柏还很忙,母亲又很早过世了,那时盛柏也还没去孤儿院把陆笙儿跟薄锦墨领回来,她也还没跟晚安要好,一个人孤零零的,盛柏就给她买了只宠物猫。

    她喜欢的很,一直到养到她十六岁的时候,那只猫才因为高龄又生病去世。

    她哭了撕心裂肺的,那天晚安陪了她一个下午,连薄锦墨都难得的态度异常的好,过了大半年甚至无意的问她要不要再去买只猫或者狗。

    她坚决的拒绝了,人比宠物的寿命长,她亲手送了一次,不想再送第二次了。

    “你买只猫来讨好我?”

    “买只猫能讨好你?”

    “想都别想。”

    “我要讨好你,自然要用能讨好你的方式,既然不能,那就不是。”

    “那你是几个意思。”

    男人附身,连着她的人跟他怀里的猫一起困在双臂之间,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色短发下的脸,薄唇噙着暖笑,“说了是捡来的,你不喜欢,我待会儿走的时候扔回原来的地方。”

    他说着,就要把那只猫从她怀里拎出去。

    “别碰!”

    他挑眉,“你还是猫?”

    “都不准碰!”

    “都归我养。”

    盛绾绾低头抱着那柔软温暖的猫,它身上很干净,是宠物店买回来的无疑,甚至可能也洗过澡了,反正肯定不是捡来的。

    她的手慢慢的摸着猫的背。

    男人看着她的手,白皙柔软的手指很僵硬,动作也很僵硬。

    他看着她的脸,低声问道,“今晚我是留下,还是你想我走?”

    盛绾绾面无表情,“如果你给我这只猫的条件是要跟我睡,猫你可以带走,虽然你要睡我我除了闹自杀也不能怎么样。”

    男人的气息徒然笼罩下来,她整个人顿时僵硬得能脆生生的掰断,“正确的说,是如果你想让我走的话,亲我一下。”

    她冷漠的撇过脸。

    但下一秒就被男人的手强硬的板了过来,随即唇重重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哑声道,“好了亲完了,你的脸亲的。”

    盛绾绾,“……”无聊。

    “再送个礼物给你,好不好?”

    回应的是依然死寂般的沉默。

    男人无奈的看着她精致冷淡的脸,从薄风衣的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又拿起她的手摊开,放了进去,让她握住。

    她一怔,很快认了出来,是军刀。

    就是她从盛家带走的,她哥哥的那把军刀。

    她把猫放在自己的膝盖跟大腿上,垂眸把被收起的刀锋放了出来,“这是我的东西,”掀起唇角,“你给我这把刀,是让我捅你的吗?”

    男人还没回答,她就握着刀柄直接一刀朝他笔直的刺去。

    薄祈眼神一暗,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刀尖停在他肩膀一公分的地方,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真的想我死?”

    “我不太明白你给我刀是干什么的,你看,很明显,别说我是瞎的,就你虽然说是挂虚职的,但凭你的身手我是捅不到你身上的——你给我一把枪,比较有诚意。”

    他低低的笑,“你确定你捅不到我的身上?”

    “刚才不是试过……”盛绾绾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被握住的手腕突然被带着往前用力,她一震,失声尖叫,“你干什么?”

    刀锋准确无误的没入血肉,她手上的力气蓦然的松开,但没用,她

    tang握着刀柄,她的手被替他握着。

    带着沙哑的笑声,“刚才是试过了,现在呢?”

    卧室里那么安静,男人的嗓音落下后,仿佛都能听到滴滴答答的,血滴落的声音。

    她脑子一片空白,震惊而恐慌,嗓音都在颤抖,“你疯了是不是?”

    “早就疯了。”

    她不知道刀子刺在了什么地方,握刀的手想撤都撤不了,“你松手,松手!”

    瞥了眼她腿上的折耳猫,“对不起,把你的猫给弄脏了,毛上沾了血,需要洗洗才行。”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薄祈松了手,站直了身躯,笼罩着她的气场也蓦然的离开了,唯独剩下他温和又宠溺的嗓音,“这把刀伤我可以,别用来伤你自己,否则你一定会比现在后悔,嗯?”

    说罢,把沾血的刀从她手里拿走,扔到了一边,“擦干净收起再给你。”

    盛绾绾呆呆的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

    “很晚了,你该睡了,我也该去医院了,我让范姨过来收拾下。”

    你该睡了,我也该去医院了。

    她闭着眼睛,听到卧室的门一开一关的声音。

    这算什么?强一暴她之后给她的道歉?

    范姨还在楼上,他一下去她就看到就看到男人深蓝色的衬衫肩膀上已经被血染湿了,连忙惊慌的问道,“天啊……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她几步迎上去,“我去拿医药箱,先给您止血,还是现在叫救护车……”

    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范姨一眼,“我没事,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就行了,”男人侧过身,用下巴指着楼上,温淡的嗓音有条不紊的道,“我刚带了只猫过来,刚才好像沾了血,你上去给它擦干净,床上有血就换一套,睡前记得给她喝牛奶。”?范姨几乎是震惊的听着他说这些,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

    “对了,那只猫,她吩咐你给它买什么你就买,其他的不用你照顾,你照顾她的人就行。”

    范姨不懂,盛小姐眼睛看不到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她哪里能再去照顾宠物,但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他始终冷淡但也没对他们发过脾气或者说过什么重话,可仍然令人感到畏惧,所以他这么吩咐,她也就只能点着头答应。

    “哎,盛小姐我会照顾,您赶紧去医院吧……”

    “嗯。”

    回到车上,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肩膀,又闭了闭眼。

    妈的。

    他是不是应该趴下睡一会儿,待会儿醒来疼的就不是他了。

    想了想还是开灯,在车里找出临时紧急医药箱,解开扣子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然后才驱车离开。

    别墅里面。

    范姨进去的时候,盛绾绾还是那么呆呆的坐在床上,好像一动也没动过。

    小小的几乎还是猫崽的折耳猫静静的趴在地毯上,几乎要蜷缩成一团毛球,背上的确有些醒目的血,范姨强笑着,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盛小姐,我很快收拾完,您等一会儿。”

    她没出声。

    范姨小心的抱起那只猫,小心的问道,“盛小姐,先生吩咐我把洗洗上面的血,用水洗就好了吗?”

    “嗯,你小心点。”

    “哎,我这就去。”

    范姨顺势又看了看,床上没有血,不过地毯上有点。

    “范姨,”她还没走进浴室,就听盛绾绾的声音在问,“他怎么样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问谁,范姨抱着猫想了想,斟酌着回道,“伤在肩膀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血流了很多,衣服都被血浸湿了,而且他又不肯上药,说叫救护车他也不要……我还是有点担心他出事。”

    盛绾绾静了静,才淡淡的道,“你把猫洗完后给我,然后再拿条新毛巾过来,明天让人买猫砂,幼猫的猫粮,猫铲,猫浴液,再买个舒服的小窝。”

    “好的盛小姐。”

    “去吧。”

    范姨去了浴室,盛绾绾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淡淡的想,刺他肩膀一刀,难道能死了不成,就算是路上失血过多出车祸也是他自找的。

    那刀也不是她刺的,不叫救护车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跟她无关。

    ………………

    薄锦墨第二天还没清醒过来,肩膀上的痛就清晰的传来。

    他眉头一皱,还是坐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原本穿着的睡袍不见了,上半身是赤果着的,肩膀上是醒目的白色绷带,痛楚由这个地方而来。

    英俊的脸冷漠而面无表情。

    果然。

    洗漱完,吃早餐,他跟陆笙儿都是住盛家别墅,不过陆笙儿要拍戏很少回来,即便回来也很晚,早上也很早就走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淡淡的表示过拍个戏而言,不用那么起早贪黑,偶

    尔不忙也会过去接她,不过陆笙儿并不喜欢。

    因为一旦他本人出现在片场,整个场子都没人敢让他等,于是提早收工。

    陆笙儿发了几次脾气,说不喜欢别人干扰她拍戏,于是他也不再多言,她对待她的事业向来勤奋花了比任何事多的精力。

    一旦他态度强势的插手,她会直接说——【当初你要报复盛家跟盛绾绾恋爱结婚发生关系,我都接受了,我都退让了……难道我拍戏也要退让。】

    他无话可说,又或者是好像也懒得再说什么。

    他偶尔跟顾南城聊起,因为慕晚安也是导演,同样是起早贪黑,不过顾南城要接要送,她也不怎么会拒绝,至少他每次去找她一起吃饭,除非是吵架闹矛盾,否则她都不会拒绝。

    陆笙儿不一样,她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剧组的人都吃盒饭,她怎么能去昂贵的西餐厅,她跟圈内的工作人员关系都不错,不过圈内投资商这一层的关系就不大好了,但她也不需要这些。

    他疲于做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也不能拿慕晚安跟她比……慕晚安骨子里傲慢,别人在她身后议论也好唾弃也罢,于她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在她的概念里,吃盒饭还是吃西餐是她的选择,跟她拍电影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是羡慕她还是不屑她,她也不放在眼里。

    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陆笙儿对她的形象经营又维护得小心翼翼,她是清高的,也是敏感的。

    他也不在意这些。

    他曾答应过陆臻要照顾她,既然她平安无事,又追逐着她的梦想,其他的,好像也不需要了。

    更何况……他如今是个病人。

    ………………

    薄锦墨原本是想打个电话给范姨问问她的情况,但想一想,还是亲自开车过去了。

    他是下班后过去的,盛绾绾已经吃完晚饭,正在给猫喂吃的,穿着长裙蹲在阳台上,脸上是久违的笑,时不时摸摸那只猫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话。

    他倚在门框上,低眸看着那个浑然没有察觉到他出现的女人,好似有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胸膛里,死死的攥着他的心脏,用力的拧着专着,绵长的痛楚逐渐加深着。

    范姨已经告诉他,她今天一天都在逗那只猫,也恢复了之前散步的习惯,碍于他们是他的人不怎么跟他们聊天,但跟猫倒是很聊得来。

    反正对宠物而言,是谁买了它们不重要,谁照顾着它们,它们才认谁。

    虽然谈不上多开心,但的确不像前段时间那么闷闷不乐不声不响了,至少有事情做肯走动了。

    换言之,她被薄祈哄好了。

    一只折耳猫,还有一刀。

    强一暴她的是他,哄好她的却是薄祈。

    没有比这更能讽刺他的事情了,他几乎能听到男人讽刺他的嘲笑声。

    盛绾绾其实知道他来了,只不过没有主动的搭理。

    但他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出声,她抱起吃完了的折耳猫站了起来,淡淡的问,“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薄锦墨看着那只很小的猫,他当然认识这是什么猫,在他进盛家的时候,她就养过一只。

    他出现之后,她就把名字都改成了墨墨。

    那猫死了以后,她就再也不养宠物了。

    这猫跟那只猫,连猫色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她其实看不到,但也用足了心。

    “心情不好?怎么,被老婆发现了吗。”

    他盯着她的脸,低低哑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她淡淡的回,“感觉啊,没被老婆发现的话……怎么,昨晚没掌握好分寸,把自己的肩膀给废了?”

    “绾绾。”

    “怎么?”

    男人眼眸极深的注视着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那晚没强来……你是不是会接受我?”

    那嗓音沙哑又缓慢,不太像他一惯或温和调侃,或者高冷惜字如金的风格,充满着颓靡的自嘲跟黯淡……盛绾绾觉得被自己深爱的老婆戴了绿帽的男人都不过如此。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长裙到脚踝,眉梢挑起,几分凉薄几分冷刺,“你是来表达对我的后悔的?”---题外话---第二更,五千字,一万更新毕,上个月有欠加更新应该都补上了

648.番深652米: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找到盛绾绾了?”

    他看着她,又看着她怀里那一团柔软的猫,薄唇扯开,“没有。”

    后悔?没有。

    盛绾绾脸上没有情绪的起伏,对他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只是径直而准确的从他的身侧走过,淡淡道,“你要真后悔,我说不定会觉得奇怪。”

    她走回卧室,小心的把猫放回到小桌子上,轻轻的拍拍脑袋,朝它道,“乖,别乱动,姐姐待会儿回来跟你玩儿。悦”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然而折耳猫并不理她,脑袋都没抬,就这么懒洋洋的趴着。

    薄锦墨看着她,神思有短暂的恍惚。

    她很少温柔,或者说她基本很少有状态是能用温柔形容的,她爱撒娇大部分是娇俏的,几乎想象不到她温柔的模样reads();。

    如果她有孩子了,是不是会比对猫更加的温柔搀。

    盛绾绾回浴室里个洗个了手,稍微的整理了头发便出来了,自己坐在沙发上。

    “薄祈,能向你求个事儿吗?”

    他眉头一皱,几乎是极快的应了来,“你说。”

    她淡淡的道,“我眼睛看不到,虽然你说你一定会治好我,不过数一数都数不清楚你不知道给我说了多少谎,所以你这话——我也不相信,替我找个盲文老师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薄锦墨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安静了一会儿,“好。”

    她又抬手去摸那只猫,懒散的道,“那就谢谢了,”

    “绾绾,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

    如果不是他强来那么一次,她是不是会考虑接受薄祈。

    “没有如果。”

    “理论。”

    她抬头“看”向他,“理论?我不是说过了吗?”

    她会的。

    不过那也都是如果了,也就是不存在。

    盛绾绾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男人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极深,极静,她甚至有种荒唐的错觉,

    他难道是觉得强一暴她不对,打算放了她?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刺自己一刀了才是。

    不过像是这么想,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除去那晚他强来,她几乎笃定了这个男人是有妇之夫,否则之前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在她说完要过她哥哥那一关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种男人,就算真的喜欢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次薄锦墨没待多长的时间就离开了。

    ………………

    车开回了市区,红灯时在十字路口停,这个时间的夜晚仍旧喧嚣而热闹。

    灯红酒绿,四周车流人往。

    他从身上身上摸出手机拨通,淡淡沙哑的嗓音,“出来玩。”

    顾公子有点不情愿,淡淡的拒绝,“有什么好玩的,单身这么多年你还没腻?”

    “夜莊,利索点。”

    “……”

    他手指一动滑了屏幕挂断了电话。

    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喝花酒,要么喝酒,他们自然只能喝酒。

    顾南城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他,“虽然没怎么见过你心情很好的德行,但你好像心情不太好reads();。”

    “明显?”

    “如果要在脸上刻上心情不好四个字才算明显的话,那可能不太明显。”

    他没说话,也没有否认。

    薄锦墨其实很少喝酒,但他也很能喝,因为在他执掌盛世的那些年里,不管手段如何始终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不能控制的,人情交际,不可避免。

    但除此之外,他几乎不碰。

    辛辣的液体,刺激着胃,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连喉咙都被堵住了一般,流不进心口。

    顾南城眯着狭长的眼眸,一言不发的看他喝完了一整瓶酒,终于也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突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找到盛绾绾了?”

    薄锦墨无论是喝酒还是倒酒的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眸问道,“你呢,爱上慕晚安了?”

    顾南城淡淡一笑,眼眸又眯深了几分,同样没有回答。

    所有喧嚣纷扰的声音都好似背景,只剩男人淡漠沙哑的嗓音,“你不是喜欢笙儿,就这么跟慕晚安在一起,不觉得遗憾?”

    “遗憾?是我认真的挑选的女人,为什么会遗憾。”

    “什么叫认真挑选?”

    男人的嗓音温温淡淡的,“就是大概懒得再想跟其他女人有没有可能,笙儿也一样。”

    “是你爱上她了,还是她本事大,还是她刚好撞上你这个时候了?”

    顾南城微微摊手,似笑非笑,“谁知道,说不定都有可能。”

    再也不去想跟其他的女人有没有可能。

    如果还是想呢?

    ………………

    盛绾绾发现,那晚之后,薄祈出现的此时骤降。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才过来,有时甚至经常是凌晨她已经睡了,然后有时闹醒她,有时来了就又走,只有范姨会说他来过。

    白天也会过来,但次数极少不超过三次。

    不过这些她也不在意了,他给她请盲文老师,她每天就养着猫儿,上着课,时间不算是太难过,而她唯有的心理期待大概就是等待。

    除了等待,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薄祈打算什么时候放了她,他不说,她多问也没办法。

    只不过大概纸总是包不住火,虽然没有惊动到她,但她隐隐觉得薄祈偷养她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她有时倒是宁愿真正的薄太太能够发现她。

    至少大概可以结束这样看不到出口的囚禁生涯,虽然这个男人对她极好,而她的眼睛看不到连自己都照顾不了reads();。

    最严重的一次,她被秦风赛上车强行带走了,又让她在酒店待了三天,才带她回去。

    她也曾嘲讽薄祈,“都已经被发现了,你还敢带我回来这里?”

    他只温和淡然的回答了一句,“你对这里最熟悉。”

    她觉得这男人只不过是遵循古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条计策而已,既然他老婆已经搜过这里了,可能不会再来。

    的确那次之后,好像就消停来了。

    她宁愿被发现,但她连跟对方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晚上,薄祈给她的折耳猫跑到花园里去了,她叫了几声范姨都没人应,于是就自己一边喊一边去找了。

    循着细细的猫声找到了被灌木缠住的猫,她小心翼翼才把它抱了出来,一边摸一边道,“次别这么调皮了,次受伤了怎么……”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异样,是有人在看着她。

    这才突然想起平常范姨是不会让她一个人楼,又一个人跑到花园的,就算不搭手也会看着她,刚她一路叫来,她也没应声。

    她有些紧张,“谁?”

    五米之外的极其挺拔的男人黑眉徒然狠狠皱起,望着那剪着短发的,身形单薄穿着长裙的女人,她手里抱着猫,花园里到处都装着灯。

    在橘色的光线,足以看清楚彼此的模样。

    也足以让他看清楚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迷茫困惑,还带着些警惕的“看”着他。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盛西爵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隔四年,其实没有四年,父亲跟妹妹每年都会去看他。

    他妹妹素来是明艳娇俏的,带着不言不语都藏不住的张扬。

    而现在……曾经的那股娇气几乎是荡然无存了。

    抿唇,脸上的温度冷得更加的厉害他直接抬脚笔直的朝他走过去。

    盛绾绾敏锐的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但她不知道是谁,于是意识的往后退,大脑转动的猜测对方是谁,正准备再开口——?“砰”的一声彻底划破夜晚的安静。

    盛绾绾瞳眸缩到最大,毫无防备的听到枪声,几乎是尖叫了一声。

    那一枪从背后射击过来,盛西爵瞬间就要倒去,几乎是强靠意志才稳住着身形,他看着她好似完全认不出来他的脸色,眉头紧皱,想开口却发现很艰难。

    如果现在不走……

    竭尽全力的稳住呼吸,上上的扫了她一眼,至少她如今是毫发无损的,只不过……

    最后看了眼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浑然没有焦距。

    ---题外话---第一更

第649章 番深653米:晚安,你来了?我哥呢?他回来了是不是?

    忍着冒血的剧痛,离开。 章节更新最快

    好在赶来的就只有一个保镖,刚才是他心神都在绾绾身上才没注意到所以被偷袭,他转身连开几枪,那保镖顾着盛绾绾,便没有再追。

    保镖很快的走到她的面前,“盛小姐,您有没有事?”

    “刚刚是谁?”

    为什么会有枪声醢?

    “这个,盛小姐,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警报突然发现有人闯了进来,佣人都被打晕还有其他的几个兄弟都被打晕了……您没事就好。”

    突然的闯入者??她心神不安,说不出来的强烈的不安跟烦躁。

    就算是薄祈的老婆……需要动枪吗?而且她几乎可以猜测,刚才那一枪是打中了对方,明显是偷偷潜入进来的,而且是一个人缇。

    光明正大的薄太太,不应该从正门进来??她冷声问,“薄祈呢?”

    “我们已经通知了,先生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保镖扶她回了卧室,把卧室通往阳台的落地窗锁住了,卧室门口守着两个保镖,好在范姨也就昏迷了过去,简单的做了措施就醒来了,没什么大碍。

    醒来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卧室里给她压惊,“盛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盛绾绾坐在沙发里,垂头思考,淡淡的问,“你看清打晕你的人了吗?”

    范姨点头,但又徒然意识到点头她是看不见的,于是出声回答,“好像看清了,不过他戴着帽子,当时又慌……”

    “你觉得是什么人?”

    “不好说……”范姨有些为难,“是个男人,很高,穿着一身黑,我才转身他就已经把我劈晕了。”

    其实她问范姨也没用,能问出什么?

    卧室的门被推开,男人颀长的身形走了进来,长腿步子也很快,很快的走到她的跟前,范姨也识相的让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扣起她的下颚,眼神极快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嗓音紧绷得厉害,“有没有受伤?”

    盛绾绾蹙眉,拨开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你的保镖没告诉你吗?”

    他嗯了一声,才淡淡的道,“你未必会跟他们说。”

    她眉梢微微一挑,“伤在我身上,痛也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说。”

    男人看了眼范姨,“你先出去。”

    范姨看看他,又看了眼盛绾绾,连忙道,“哎。”

    说完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盛绾绾坐在沙发里,抱着那只猫,“是谁闯进来了。”

    男人的脸色又黑又沉,眼眸也似浓墨一般深不可测,半响他才很随意的回了一句,“你不用管这些,没受伤就好。”

    她低头,手摸着柔软的猫,淡淡的嗓音逼近冷漠,“今天没受伤是我命大,但下次就说不定了,我看你的保安系统做得很不怎么样啊,人家就一个人,打晕了别墅里的佣人,真想弄死我我看也就只差了一点点。”

    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眸内波涛汹涌,另一只手附身抱住了她,语调还是正常的在她耳畔道,“下不为例。”

    盛绾绾没说话。

    男人低头,看着她落在猫背上的手指,干净白皙,动作僵硬并不舒缓,他重新看着她的脸,“害怕?那我今晚留下。”

    她手指一紧,淡淡笑问,“又睡地板吗?”

    “可以。”

    “我不拦你。”

    “好,你去洗漱。”

    盛绾绾歪着脑袋,有些失笑般好奇的问,“这个关头,你敢在外面过夜?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我没结婚。”

    对于这件事情,她早已经懒得争辩。

    不过她也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害怕。

    晚上,洗澡洗漱完后盛绾绾就躺在床上了,那只折耳猫的窝在阳台上,偶尔叫两声,也不觉得吵闹反倒只会觉得这个世界好歹也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男人躺在地板上,呼吸均匀而安静,不重,但她也能感觉到。

    夜深以后,她自然就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薄锦墨伸手拉开了床头的小灯压下灯罩,头脑清明,没有睡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手指摁着眉心,无声的咀嚼。

    盛西爵,绾绾。

    薄祈,笙儿。

    …………

    盛绾绾原本以为他会把她转移走,但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意无意的淡淡的告诉她别墅的防卫加强,那天闯进别墅的那个人也不是针对她而来的。

    她不是傻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也清楚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但他不说,她也没什么好问的。

    这座别墅她根本走不出去,看她一个眼睛看不到的,连保镖都不需要,有佣人都足够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似乎很忙碌,一共都只来了两三次,而且有两次心情都是不好的,虽然从来不跟她发脾气,但她感觉得到。

    她原本以为这种状态需要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她哥还要几个月才出狱,等他回国发现她不见再发现她被绑架再到找她,再找到薄祈的手上——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但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已经是秋天了,阴天的时候她就在室外复习前一天学的盲文,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但可能是因为那次有人闯入的原因,薄祈还专门加了个佣人看着她。

    比范姨年轻,三十多岁,性格也比范姨强硬,叫兰姐,她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在一旁盯着她她都听不下去,还大有一种又看不起她这种“情一妇”又奉命令办事的傲慢。

    最后她直接发火了,冷冷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还是范姨在中间当和事佬把她拉走了。

    本来让她重新开始接触盲文就很困难,对眼睛的绝望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段囚禁的灰暗全都压在她的心上,她人本来就焦躁而逼近暴躁。

    总是时不时来打扰她,她实在是烦。

    心烦意乱,学不下去,索性趴在桌上,还没趴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妈的让她静一下会死是吗,她当即就不耐烦的吼出声,“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这么简单的话是很难听懂?”

    兰姐没出声,不太像她的风格。

    她皱皱眉头,听到脚步声朝她靠近,距离拉近时她便敏锐的嗅出她身上清淡的香,“你不是兰姐?”

    还是不说话,而且呼吸都紊乱了。

    “是活的就吭声。”

    熟悉低静又不可置信的嗓音磕磕碰碰的响起,“是我……绾绾。”

    盛绾绾脑袋都轰了一下,整个人蓦然的站了起来,膝盖直接撞上椅子,钝痛蔓延整个膝盖部分,她下意识就弯腰低叫一声。

    她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哪怕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听到了,但她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是晚安。

    晚安见她撞到赶忙过来扶住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我没事,”突如其来的熟悉的人出现,而且还是晚安,像是做梦一般,她在瞬间就几乎激动地语无伦次,“晚安,你来了?我哥呢?他回来了是不是?”

    她刚刚还在想她哥哥。

    现在晚安就出现了,太像是梦了,毫无真实感,她一把就用力的抱住了晚安。

    “你的眼睛……怎么了?”

    眼睛?她怔了一秒,随即听到自己用提高了声音道,“吓到你了吗?那个死疯子的手下拿棍子敲我的脑袋,我醒来……就看不见了。”

    这一秒钟,她几乎是忿忿的吐槽着,像她们曾经的少女时代一样,但对于这个问题本身木然得毫无感知。

    晚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他没送你去医院吗?医生怎么说?”

    她又怔了怔,随即回答,“有医生来检查过,但是他没跟我说。”

    薄祈的医生是跟她说过了的,但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跟晚安说,情况不乐观,更何况她存着一丝希望——那男人不知道骗了她多少事情,也许这件事情也是骗她的,“可能是治不好吧,或者他根本不想让我治,希望我一直瞎着。”

    她皱起眉头,冷声哼着,“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本来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我简直倒霉透顶才会招惹上他。”

    情绪反复,连状态都是反复的,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

    ---题外话---

    第二更,感谢红包和月票,明天加更>

650.番深654米:她认识的薄锦墨怎么可能会说——【为你而生】

    她压抑得太久了,从她打算从薄锦墨的身边逃离开始,她就一直克制着所有的情绪,更别说被囚禁再被强一暴之后……

    她要走的事情,当初连晚安都没有告诉,此时再见她,前所有为的激动亲切信赖全都浮了上来,“对了晚安,你知道他是哪条道上的吗?我在安城出生在安城长大,黑白两道都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很厉害,我想了三个月都想不出来。”

    他说他是军方的人,但他又说他只挂虚职,而且她感觉得到他很忙,这说明他真正所处的地方并不在军队。

    “你不知道是谁软禁你的?悦”

    “我的眼睛看不到我当然不知道是谁。”

    薄祈,说不定名字都是骗她的,只不过晚安的声音听起来……很震惊?像是她应该知道是谁绑了她?

    “晚安,我哥哥难道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晚安很快的回答她,“不是西爵带我来的……搀”

    “不是我哥?”盛绾绾意识的失望,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她哥哥的话那就是——“顾南城带你来的?我还想问你怎么就真的嫁给他了……不过他大费周章的带你来看我……还算是勉勉强强的对你不错。”

    这座城市除了她爸爸之外,跟她最亲的就是晚安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晚安会找过来,因为慕家已经今非昔比,她只盼着晚安自己能平安无事,虽然顾南城有权有势,但他跟薄锦墨的关系跟陆笙儿的关系,以他的性格晚安请他帮忙可能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牵扯到她身上,就很难说了……

    盛绾绾看不到晚安复杂的神色,只听她低低的问,“绾绾,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她怔住,“你这么问,是不是代表是我认识的人?”

    “你一点点都察觉不到?”

    盛绾绾手指蓦然攥紧,心底有什么不安扩大着,“察觉什么……我这么年轻美貌,谁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觊觎我垂涎我,里面有个把爱我爱得深沉的变一态也不奇怪。”

    察觉……她应该察觉什么?

    “晚安……我们现在不离开这里吗?”

    她感觉晚安不是来带她走的,否则就应该第一时间把她拉走,有什么事情等离开再说。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晚安身上手机的震动声。

    晚安很快的接了电话,盛绾绾听到她沉静又坚决的声音,“我要带她走,现在就走。”

    “……”

    “五分钟?半个小时没有过去。”

    “……”

    “我不管,我必须带他走,她的眼睛看不到了,那个混蛋害她的眼睛瞎掉了!”

    盛绾绾抿唇,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咀嚼着晚安所说的那个混蛋四个字的音色跟情绪。

    其实是很普通的形容词,用来得形容谁都可以。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个名字在她唇齿间呼之欲出。

    不知道顾南城在那边说了什么,晚安极其的恼怒,“追上来又怎么样,他不是一直不肯承……”

    “……”

    “可是……”

    顾南城不同意晚安现在带她走,盛绾绾听着晚安的声调,徒然间冷静了来,抬手夺去了晚安的手机,冷静的微笑,“你别跟他吵了,他让你离开你现在就离开吧。”?那个男人那么说,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想走,但也绝对不能连累晚安,既然晚安是顾南城的丈夫,她也不想连累。

    盛绾绾脸上扬起笑容,抬手摸索着她的脸,低声笑着,“我现在也没事,除了无聊了一点没伤没痛的,让我哥知道我在哪儿就好了,至少我不用无休无止等去。”

    “好,我会带西爵过来把你带出去的。”

    盛绾绾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爸爸还好吗?”

    “你爸爸跟你哥哥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心头的石头蓦然落,“那我就放心了,”摸到了晚安柔软光滑的脸,“你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虽然顾南城也无所畏惧,但还是不要随随便便的得罪那个疯子,我真是烦死他了。”

    晚安静了静,“好。”

    盛绾绾收回手,微笑,“走吧。”

    她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晚安的已经转身离去。

    身体的力量蓦然的抽离,手撑在桌子上她才没有软身去。

    她在想,如果那天闯进来的那个【是个男人,很高,穿一身】的男人,会是谁……

    顾南城在电话那边说的的话她也没有全部听到,但也听到了几个字眼,比如——盛西爵三个字。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闯入监控严密的专业保镖层层闯进来,几乎就能直接靠近她,也差了几米的距离……一般人,是做不到吧。

    失魂落魄的坐在的椅子上,她看着眼前一片漆黑怔怔出神,。

    【绾绾,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一点点都察觉不到?】

    她的手落在桌上,一点点的攥紧,直到指甲深深的没入掌心,全身流淌的血液几乎都已经冰凉来了。

    她是不是算是已经察觉到了?

    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原本阳光明媚淡淡暖意的天,她突然觉得冷得让她浑身发抖,有脚步声朝她靠近,是兰姐的声音。

    兰姐看她发呆,“我说盛小姐,我走之前您看的是这一页,现在看的还是这一页,不想学就不要学了,反正薄先生有钱也愿意养着你,学不学盲文都没关系,你何必折腾自己呢,中午想吃什么啊,我去报给厨房。”

    盛绾绾没说话,眼睛直视前方,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搭理。

    “盛小姐,您倒是说话啊。”

    她的脸很冷,闭上眼睛吐出两个字,“随便。”

    “这……可是范姨说您很挑食的,万一菜式不合您的胃口,那我们可担待不起。”

    有种人真是无论说什么话都带着一股挡都挡不住的阴阳怪气,盛绾绾攥着的手松开了,侧首“看”了过去,扯唇冷漠的笑,“我说随便就是随便,伺候我这么久连我吃什么都要反反复复的问,不合我胃口担待不起,成天惹我烦你担待得起?”

    深色的短发,那一张精致的脸,透着这段时间都没有露出来的冷艳,哪怕双眼无神没有焦距,眉眼间的神色也莫名让人觉得不敢侵犯。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淡淡静静的,除了逗猫学盲文散步听故事反复的练习单独生活,人看上去没什么很多的脾气。

    她也不是没脾气,只不过是心思懒散,懒得发脾气。

    她是盛大小姐的时候,她跟薄锦墨结婚的那段时间,就算是佣人买的蔬菜不是最新鲜的,她都要表示不为例否则开了你们,更别说什么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桌上还有她不吃的菜,买的茶叶不对她的胃口,地毯的颜色没有审美,统统不能容忍。

    现在兴致都过于的寡淡。

    兰姐看着她,脸色红白交错,还没被说过这么重的话,她不喜欢盛绾绾,准确的说是不喜欢这一类被男人包一养在外面的女人——

    虽然范姨也说了她是被囚禁的,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但她是不信的,她见过这家的男主人,英俊沉稳,气度不凡,出手极端的阔绰,这样的条件需要囚禁女人?

    “盛小姐,我虽然受薄先生的雇佣,但不代表我要承受您无端的责怪跟迁怒,我只是收钱办事。”

    盛绾绾眼皮一抬,美丽的脸极其的冷漠,“不然你以为做了什么很有价值的劳动力,需要给你这么高的薪水?给你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承受我这个瞎子无端的责怪跟迁怒,这么浅显的道理也需要我教?”

    兰姐看着眼前年轻美丽的女人,脸色涨得通红。

    “去叫范姨过来,我要回去看哲哲了。”

    哲哲,就是她的猫,她在室外的时候有时带着,有时养在阳台。

    兰姐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的道,“我扶你过去就行,不需要叫范姨。”

    “受雇于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吩咐办事很困难?”

    兰姐没什么异样,虽然不知道顾南城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看上去他应该是没有惊动这里的佣人跟保镖的,不过她还是想进一步的确认。

    …………………………

    吃完午餐,盛绾绾照例散步,小睡一觉。

    晚安来过,她当然是睡不着的,抱着哲哲蜷缩在阳台柔软的沙发里发呆。

    【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一点点都察觉不到?】

    晚安的话像是被按了重复键,不断地来回响起。

    身高,体型,穿的衬衫,了解她几乎所有的大小习惯,带她去米兰,薄。

    薄锦墨。

    她捕捉到很多熟悉的属于那个男人的符号跟相似感。

    但她几乎不曾将他们划上等号,也几乎没有这么去想过。

    因为声音,因为气息,因为他的身份,更因为——

    他怎么会是薄锦墨,她认识的薄锦墨怎么可能会说——

    【为你而生】

    那个男人,他就算是真的放身段去哄另一个女人,就算让他对着陆笙儿,他也说不出来这种话,不管是玩笑,还是陷阱。

    他就算是花言巧语,也只会半威逼半利诱,他对着陆笙儿都是摆事实讲道理的。

    以情话诱你入套,包括那样的语气,都一万个不是他。

    薄祈身上的确有很多让她觉得致命熟悉跟恐慌的地方,但也有那么几个点足以让他否决他不是薄锦墨。

    更何况……他图什么?

    她想不出来任何一个理由,能说服她薄锦墨会假扮成另一个男人来绑架她,哄她,骗她,睡她,想让她爱上他。

    就算她爱上了又怎样,爱上了也不是他薄锦墨。

    她迟早会发现那是一个谎言,谎言被戳破,那些也都不会存在了,有意义吗?

    可她又突然想起,他曾几度有意无意的问她她的前夫,她曾透露过如果他真的没结婚她可能会接受他时,他没有任何的欣喜只有沉默和黯淡。

    甚至因此——强以暴了她。

    她以为是因为他结婚了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骗她的感情,那如果不是呢?

    手指落在折耳猫温暖柔软的背上,也唯有如此指尖才不会持续的颤抖。

    ……………………

    她想过试探,但思考了一个午最后还是作罢,决定不声不响的维持现状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绑架她囚禁她的人是谁,而是离开这里。

    她能做的最好的准备,就是让所有的现状没有任何的异常,也包括她。

    晚上她刚准备睡,还没从阳台回到卧室,就隐隐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心脏一跳,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几分钟后,男人带着她熟悉的气息出现,温和的嗓音很低沉很好听,带着一层薄薄的意外,“怎么还没睡?”

    他在她的身侧坐,手臂搂她入怀,低笑着道,“等我吗?”

    ---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

651.番深655米:薄锦墨看着盛绾绾,她双眼空茫,脸好像也是空茫的

    薄祈摸着她的脸蛋,眼眸温柔又深沉,“怎么脸色不太好?最近几天心情不是好了点吗?还是没午睡所以你开心?”

    连她偶尔没午睡都知道,这个男人……

    刚好范姨敲门进来给她送牛奶,刚跨过那张磨砂的玻璃门男人就起身去接了,淡淡道,“我喂她,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好的先生。”

    盛绾绾出了声,“范姨。悦”

    “盛小姐有什么需要?”

    沙发上的女人垂着眼眸,“你去让厨房准备一份夜宵送上来,”她语气微微一顿,“给你们先生准备的,我不吃。搀”

    范姨脸上露出意外,也难怪她意外,薄祈来来去去多少次,别说准备夜宵这种事情,她就是连一句小心开车这样的话都没说过。

    尤其是从米兰回来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跟他说句话都算是施舍了。

    没听到范姨的回答,她眉梢微微一挑,“有问题?”

    “没有没有,”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她很快的回答,“我马上去。”

    盛绾绾说完后,兀自的又去抱猫,好像刚才她说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高大挺拔的男人长腿两步跨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绾绾。”

    抱得她发疼,“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对不起,”他在她耳畔道歉,但道歉归道歉,他手臂上的力气并没有松开半分,仍是用力的抱着她,埋首凑近她的肩膀,鼻尖有意无意的磨蹭过她的脖子,极深极深的嗅着她的身上的气息,哑哑的道,“有点受宠若惊,像是掉了个馅饼来。”

    盛绾绾微怔,抿唇,心头的滋味说不出来的复杂。

    瞧,这是薄锦墨说得出来的话吗?

    她扯开话题,淡淡的问,“那个兰姐你是怎么找到的。”

    “怎么,是她惹你不开心?”

    她撇撇嘴,“把她裁了吧,有范姨一个人照顾我就够了,以前也是这样的,我不喜欢突然多个陌生人出来。”

    “嗯,”男人应是这么应的,但还是问道,“得罪你了?”

    “我不喜欢她的声音,天生的。”

    “好。”

    她还是补充了一句,“裁了就行,你别做多余的。”

    薄祈挑挑眉,“你好像话里有话,我能做什么多余的?”

    “比如打她一顿。”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暴力血腥的男人?”

    “你不暴力不血腥,会随随便便往自己身上刺一刀?自己身上都说刺就刺,何况是别人。”

    薄祈,“……”

    他觉得他有必要挽救形象,虽然他刺得是自己,但也仍就不是什么好形象,虽然身为一个绑架犯,他的形象诶有好过。

    于是盛绾绾听到男人轻描淡写的道,“那是因为我做错事了,看你每天闷闷不乐,比刺我自己一刀还不舒服,如果刺我一刀能让你消气,再来几刀都无所谓。”

    她心脏蓦然一悸,又复杂起来,瞧,这是薄锦墨会说的话吗?

    好在范姨很快送了夜宵上来,煮的甜酒汤圆,再加一小碟小菜。

    “吃吧,你说你开车回去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在她脸上亲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好。”

    男人右手拿着勺子,左手则握着她的手。

    没吃几口,他就舀了一口喂到她的唇边,低声哄她吃,“不是太甜,尝尝。”

    “我晚上不吃东西。”

    “就一口,范姨说你今天胃口不佳,没吃什么东西。”

    盛绾绾抿唇,最后还是勉强的张口。

    有些食不知味的咀嚼吞咽着,被男人握着的手也很凉。

    薄锦墨是不吃汤圆的,从小就不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他们婚后的那几年,她也曾经因为忙到很晚回来让佣人准备了一碗甜酒汤圆,他刚好在旁边,她撒娇磨了他半天让他尝一口,结果是他妥协张口吃,但一秒就直接吻过来喂给了她。

    诸如此类的小习惯,明显的或者不明显的,有相似的但也有矛盾的。

    她觉得一个人跟另一个可以很相似。

    但一个人跟自己又怎么会那么矛盾?

    论可能性,前者比后者的可能性太了太多不是吗??薄祈吃完夜宵,低声道,“你睡我再走。”

    她哦了一声,澡已经洗过了,洗漱完她就回到了床上。

    她睡不着,但也只能闭着眼睛装睡,薄祈不知道是发觉了还是没有拆穿她,在她睡半个小时后就关灯带上门,驱车离开了。

    好像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吃了个夜宵,看着她睡觉——夜宵都是额外的惊喜。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这碗夜宵让他的情绪的愉悦度提升了几个档。

    她在黑暗中抱着柔软的被子,久久无法入睡。

    …………

    之后的一个礼拜,薄祈出现的次数又比之前要频繁了一点,兰姐也在她提出要裁了她之后的第二天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来的次数一多,盛绾绾难免有点紧张。

    之前不知道她哥哥提起出狱并且已经找到了她,她做好了漫长等待的准备,心也比现在静上许多,可现在反倒是有些焦虑了。

    如果那天被枪击中的是她哥哥,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每天上午,只要不雨,她都会在花园待上小半天,但也没什么变化,直到距离晚安出现的差不多是刚好一个礼拜的时间,她从花园准备回到屋子里去,却迟迟没有等到范姨出来。

    她身上的手机已经准点报时准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范姨都会出来带她回去吃晚餐,她子紧张了一点,循着记忆往回走。

    薄祈请的佣人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只是范姨负责贴身照顾她。

    她人走到了客厅里,只觉得静得厉害,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厉害起来。

    手指捏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喊道,“范姨,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安静。

    沉稳的脚步声自楼上而来,一步一步很清晰,伴随着响起的还有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他们已经晕了。”

    “哥!”

    她想也不想,也顾不得自己看不到,笔直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盛西爵眼睛一眯,虽然已经知道她眼睛看不到,但即便如此在白天亲眼看见还是胸腔一震,长腿几步快速的朝她走去,有力而踏实的双臂一把将她抱住。

    “我来带你离开这儿。”

    女人眼睛里几乎立即冒出了眼泪,反手也用力的抱住自己哥哥。

    这个点显然不是叙旧或者倾诉时间的时候,盛西爵拉着她就走,直接离开。

    盛绾绾被他拉着,努力的跟上他的脚步,有些担心的问,“哥,上次来在这里的是不是你?”

    “是我。”

    “你受伤了?有没有大碍?”

    “没事,差不多好了。”

    “外面的保镖呢,你都已经解决了吗?”

    “应该是,顾南城说他会解决。”?她句话就想问到底是谁绑架了她,但还是止住了,等离开再说。

    只是顾南城,她心底隐隐的担忧,他跟薄锦墨那么亲……还是说,他肯插手,这件事情跟薄锦墨无关?

    但既然晚安跟哥哥信任他,应该就自有他们的道理,她不需要想这么多。

    脚已经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但盛西爵却徒然停了脚步。

    “哥,怎么……”

    话戛然而止,她感觉到了,因为有人出现了。

    盛绾绾意识的抱着自己哥哥的手臂,“哥。”

    她只轻轻的唤了一声,就听那男人叫出一个名字,“薄锦墨,”盛西爵的声音冷冷淡淡,“我说你怎么越活越low,还是你真这么怕我回来?绾绾怎么说都当过你的女人,做这种事情你不嫌掉价?“

    她抱着盛西爵的手指越来越紧,脸上几乎是一片木然。

    她囚禁他,是为了引她哥哥入瓮?

    现在的效果就是这样的,他这么做她也一点都不奇怪。

    她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而选择了深夜出逃吗??可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是在干什么?

    盛西爵看着薄锦墨,薄锦墨看着盛绾绾,她双眼空茫,脸好像也是空茫的。

    说她意外吗,好像是,又好像不算意外。

    失望吗?那神情里也解读不出失望。

    她的脸上好像能解读出任何一种情绪,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盛西爵扫了一眼以重型武器出现的一群人,淡淡的笑,“我以为你把我们家以前的势力都挖出来了,看来是我猜错了。”

    薄锦墨不在意的笑,“是么。”

    “像是来自军队的人,这些人似乎跟你没关系,是顾南城跟你借的吗?”

    顾南城?

    盛绾绾脑海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是像他哥哥说的那样,所以他手里跟军方有关的一切人脉大都来自顾南城,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至于这个其他的原因,过于荒唐。

    只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薄锦墨都是有所准备,或者说,原本就是以她饵的陷阱。

    她低低的问,“哥,我们是不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盛西爵捏着她的手,“别担心,哥哥会带你出去的。”

    盛绾绾的表情几乎是懵懂的,在场除去薄锦墨的其他人基本都以为她只是被囚禁但不知道被谁囚禁,现在是薄锦墨所以她才懵懂。

    但她只是不解,这段时间她反反复复的思索,感觉,仍然觉得很矛盾。

    更何况以她为饵,根本不用演这么一出。

    难道他一边费尽心思想要让她爱上他,又残酷至极的拿她去伤害她哥哥?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缓慢的声音,“我本来是想等你回来的……是我太蠢了,如果我知道这段时间囚禁我的人是他的话……”

    是薄锦墨的话,她是可能除了等什么都不做。

    盛西爵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嗓音严厉,“是谁你都只能好好待着。”

    “好。”

    她乖乖的应了,不想再分去哥哥的心神,虽然她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直直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盛西爵出枪的速度别说盛绾绾看不到,就在场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薄锦墨,冷静狂妄,“你说,是我的枪快,还是他们的快?”

    薄锦墨淡笑,“自然是你。”

    在场没有谁比他的枪更快。

    气氛僵持得几乎要滞带来,直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慕晚安,你疯了吗?”

    是陆笙儿的声音。

    盛绾绾血液僵住,“哥,晚安在吗?她怎么了?”

    她以为今天只有她哥哥一个人来,薄锦墨对慕家做的事情她很清楚,晚安是不应该再来的,她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但如果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再进一步迁怒晚安怎么办?

    “她手里拿着刀,陆笙儿在她的手上?”

    “刀?”

    ---题外话---第二更,四千字,今天更新8000字,结束

652.番深656米:在他即便是可能死去的瞬间,她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盛绾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温凉又淡漠的嗓音笑着道,“虽然陆小姐是无辜的,但大家都是无辜的,所以……如果伤了她,我很抱歉。”

    薄锦墨嗓音更加的淡漠,“把你手里的刀放。悦”

    晚安冷静的回,“好说,叫你的手把枪放,然后滚。”

    “好,”男人犹豫,扫了眼周边的人,“听到了,照做。”

    盛绾绾什么都看不到,她被盛西爵半搂着朝某个放走去,直到他停,才听晚安低声的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们先走吧。”

    手指攥紧,盛西爵已经淡淡开腔了,“怎么可能。”

    她知道晚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错信了顾南城。

    果然一句就听她道,“那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事实,即便是,也是我的判断失误,跟你无关。”

    晚安嗓音沙哑,“如果因为我让你们受伤了……我会一直愧疚,我不想那样过,不痛快。”

    “晚安,你别这么想……搀”

    跟谁有关,都不会跟晚安有关,但她的脑袋太混沌了,不管是薄锦墨,还是顾南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都分不清清楚,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找不到有理有据的话。

    还没等她组织完语言,变故已经发生了。

    盛绾绾看不到,陆笙儿突然推开了晚安,甚至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夺走晚安手里的刀。

    就这个契机,枪声已经响起了。

    晚安的手被枪声震得狠狠一抖,折叠刀在争夺的过程中重重的划过了陆笙儿的皮肤,血珠滚滚的落。

    陆笙儿不知是疼还是被吓着了,一声尖叫。

    薄锦墨的注意力被分散,几乎在同一瞬间,子弹没入了他的胸膛。

    盛西爵手里握着枪,手指只差低头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侧的女孩,嗓音清冷,“绾绾,如果我杀了他……”

    “哥,不要!”

    “砰”的一声,她的声音还没落,一声枪响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盛绾绾被这个声音震得胸膛发疼,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谁开的,温热粘稠的液体就已经流到了她的手指上。

    她脑子瞬间就白了,“哥!”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开了这一枪,是薄锦墨么,还是他的人?

    他真的非要置他们兄妹于死地?

    开枪的不是薄锦墨,也不是他的人,是另一侧始终皱眉旁观的顾南城。

    盛西爵手里的枪对准了薄锦墨的心脏处,手指只差一分力道便会一枪把他打死,正中心脏,以他的枪法,只要出手,这样的距离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

    顾南城这一枪没有打在要害处,但血不断的流,再加上盛西爵上次的伤只能算是勉强的恢复,并没有痊愈,新伤旧伤混在一起,他几乎要倒去。

    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虽然体型不胖但肌肉紧实其实很重,盛绾绾这么一个单薄的女人强撑着才没有被他压得倒去,“哥,你怎么样?”

    她要疯了,这是自她失明以来最痛恨也最无力的事情,眼睛看不到,她就不知道盛西爵伤在哪里中重不重,连离开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薄锦墨受伤了,盛西爵也受伤了,眼的情况几乎是僵持着的。

    顾南城淡淡的开了腔,“走吧。”

    这话自然是对他们说的,盛绾绾绷紧得几乎要断掉的神经终于缓了一缓。

    一秒就听到陆笙儿的尖叫声,“不行,他们伤了锦墨。”

    晚安声音更冷,“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顾南城眯着眼睛看向盛家兄弟,虽然盛绾绾看不到,但也知道这个男人的话是对他们说的,”你们还不滚?”

    盛西爵血不断的流,她眼睛看不到,她就算是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滚,“哥……晚安……”

    她需要人告诉她,出了这座别墅,她连方向都不知道。

    顾南城大概看出了她的状况,冷声提醒,“直走,走三百米拐弯,大概一百五十米右转,”然后才放低声音道,“晚安,把刀放,他们一个瞎一个伤,需要你开车。”

    “我不相信你们。”

    盛绾绾听到晚安低低的嗓音,“西爵,如果你还能坚持……就带绾绾走,让她扶着你,你个她指路,我不能抽身,绾绾,你出去后,用你哥的手机打电话给一个叫米悦的女孩,她会帮你们的,”

    “不行。”

    盛绾绾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道,如果哥哥晕过去了,没人给她指路她只会寸步难行,更重要的是,留晚安一个人在这里,她要是出事怎么办?

    晚安果断的打断她的话,“没有不行,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再耽误时间,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替我告诉爷爷,我是意外出事的,麻烦你帮我照顾他老人家……美国的那一位请回来。”

    盛绾绾刚想说话,就被顾南城打断,“她不会出事,你们立刻滚。”

    盛绾绾手指动了动,满手的血让她骇然,眼盲就会想象,想象通常都会加剧恐惧,“哥……”

    “我们走。”

    盛绾绾不了解晚安跟顾南城的情况,所以担心那两个男人对晚安不利,但他多少是清楚点的,别的不说,顾南城至少会保证晚安的人生安全。

    他们耽误不起时间,那一枪没打在致命处,但血一直流。

    【直走,走三百米拐弯,大概一百五十米右转。】

    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哥哥去医院,盛绾绾用力的咬牙支撑着男人沉重的身躯,失血越多,他自己的力气就会越少,她需要承受的就越重,所以她越不能耽误时间。

    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记得顾南城给她指的路,只记得要去医院,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褪去。

    当然,她也不会记得被枪打中的并不是只有盛西爵一个人。

    薄锦墨身上的那一枪,伤得比盛西爵还重,就在胸口的旁边,虽然也不是对准心脏打的,但跟顾南城那一枪相比仍然是危险得太多。

    所以盛西爵还能勉强的被扶走路,但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单膝跪在地上,手臂勉强的撑着自己的身上,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体里涌出来,剥夺着他的力气意志甚至是神识。

    他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衬衫,那鲜红的颜色看上去是非一般的触目惊心,拧就能像拧水一样滴出无数的血液。

    身旁两个男人扶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忽远忽近的,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又或者是他也没有注意去听。

    叠影重重的女人的背影,也已经看不大清楚了。

    周围的世界都在变得模糊。

    这些感官浪潮般打过来,让他有种一场深刻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其实如果就这么死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比如恐慌,比如不甘,比如意外,虽然从未想过会怎么死去,但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

    那个曾经说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的爱他十几年的女人,在他即便是死去的瞬间,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一直看着她,她要扶受重伤的盛西爵,自己又看不见,走得很慢,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将所有的余力支撑在眼皮上。

    但她没有回头,连停顿都没有。

    是恨到真的他死了都不愿再回头,还是在她心里,她连他也受伤都忽视了。

    ………………

    盛绾绾把盛西爵扶到了车上,完全是用沾血的手摸索着才爬上了副驾驶,“哥,你撑着,你不能晕。”奇异的矛盾的感觉都混在一起。

    极端的恐慌,恐慌到极致的冷静。

    盛西爵的嗓音极低,也很虚弱,但也仍然是有条不紊的冷静,“绾绾,你什么都别想,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晕过去的话我们都会死,所以我不会晕,你安心。”

    “好。”

    这个别墅很偏僻,但交通还是很好的,路上基本没什么人,车只需要直开,而盛绾绾在发动车子之前已经打电话给晚安说的米悦,她说她会派人过来接。

    但这里离太远了,如果不止血的话,就算那一枪伤的不是命门,哥哥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何况盛西爵说他们自己开车去医院——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如果晚安挡不住他们的话,薄锦墨改变注意让人追上来。

    但这一段偏僻的路段少车路直,开车相对容易,盛西爵只要坚持着不晕他们开到稍微靠市区一点的地方,就能在路上拦一个愿意帮忙他们开车的人。

    如果不是有人存心想让盛西爵死,在十字路口处直接撞了上来的话。

    车开到第二个十字路口时只有一辆货车在右边那条路远远地驶来,盛西爵骨子里也不是什么特别规矩的人,何况是这种争分夺秒的时间,他没停车也没多余的力气浪费哪怕是踩刹车,所以自然是按照着之前的的速度继续开着。

    但他没想到那辆货车非但也没停,反倒是以更快的速度直接的撞了过来,那架势极其的猛,而且越靠近他们越速度越快,他当即脸色大变,已经来不及跟什么都看不见的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说些什么,也顾不得身上的虚弱动就会扯得痛,手臂用力用尽全部的余力急转方向盘。

    车祸发生时很多人基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即便反应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而他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思索的事情十分的简单而清晰——

    要怎么转才能保住副驾驶上的人降低伤害或者不受伤。

    他曾在军队受过最严苛的训练,监狱那个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的,尤其是都是一群最穷凶极恶的男人的地方,他持续面对的挑战也不曾消磨他的敏锐。

    这几秒钟也一样。

    盛绾绾是听到了疾驰而来的车子不正常的声音,她刚想开口询问,但巨大的撞击已经发生了。

    眩晕,耳鸣,意识退潮,她昏了过去。

    闭眼前心想,薄锦墨那个男人狠心的程度真是能一次次的刷新她的想象,真是——毫不手软。

    最先赶到的是米悦派过来接他们的人,然后紧跟着救护车就到了。

    盛西爵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手术室急救,她满身是血,身上有些或轻或重的伤,但都不算太重。

    一直等到米悦赶到医院,她才肯让医生带她去处理伤口,把那身都是血的衣服换了来,也不知是绝望还是绝望的尽头就是冷静。

    她用冰凉得毫无温度的手握着手机打电话给晚安。

    她需要确认晚安的安危,然后她也需要晚安的帮助。

    她的嗓音很低,没有波澜,像是僵硬着的木,像是飘在午夜海面上的冰块,“晚安,你有没有事,顾南城跟薄锦墨有没有伤你。”

    “我没事,绾绾。”

    “我哥枪伤加车祸,在手术室急救。”

    “我马上就过来。”

    “好,我知道,晚安,你小心开车。”

    ---题外话---第一更,500+1000字,更新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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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慕晚安——后来,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时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艳羡的。………………他在雨夜将她捡了回去,眯眸...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