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718米:只要她继续住在他的隔壁,他可以忍住不去找她
拧开床头的灯,光线照亮整个房间的黑暗,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太久没睡了还是睡之前怀里都是满的,所以醒来的时候觉得特别的空虚,空虚得令人恍惚。
简单的洗漱穿好衣服下楼,现在是伦敦时间晚上十点,薄砚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睡觉,盛绾绾一般都会在睡前陪他说话,直到他睡着。
径直走向薄砚的卧室,走近了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发现坐在床上的不是女人跟孩子,而是拿着照片恋恋不舍的夏老。
他是心思多敏锐的男人,刹那间就察觉到了什么颏。
人站在门口,眉心压着,声音很沉,“夏叔,绾绾跟薄砚呢?”
夏老听到声音,慌忙的抹了抹眼泪,这才抬头看着他,“起了,我叫人备了晚餐,你下去吃点吧。”夥
薄锦墨已经重重的皱起眉,再度重复的问道,声音不仅沉而且紧绷,“夏叔,绾绾跟薄砚呢?”
“他们走了。”
走了??这两个字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什么内容都没转出来,于是他问道,“去哪儿了?”
夏叔看着她,叹了口气,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猝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她带薄砚先离开了。”
男人一张脸,已经全然的变了色,“她让我转告你,她不想被成为罪人,也不想不计前嫌做圣人,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这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毫不犹豫的转了身,然而脚步还没跨出去,就听老人在背后无奈的叹息着,“晚上五点的飞机,他们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薄锦墨没回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稍微的回忆了下他睡之前她来找他的神色,其实是想哄他睡觉,好方便脱身吧。
男人微微的垂首,俊美的脸上明暗交错着,有一半是阴影。
他嗓音依然淡漠,只是过于的沙哑,“夏叔,我先回国了,改天我再带薄砚过来感谢您。”
“锦墨,你算了吧。”
算了?算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懂,也不明白。
“她也不容易,蹉跎了这么多年,你要是真的爱她,就别再去打扰她,让她重新开始,她就是这么说的,对你别无所求,别再打扰她就好。”
男人清俊修长的身形微微一震,深墨的瞳眸内蓦然的暗沉了下去,像是一块巨大铜墙铁壁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细的肉眼不可见的缝隙。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冷静而迅速回到房间,打电话给郝特助吩咐他定最快的机票回国,收拾东西,上车直接去机场。
他在路上就接到郝特助的电话,“机票已经订好了,一个半小时后,头等舱直达。”
他嗯了一声,侧首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突然想到了什么,阖着的眼眸掀起,突然道,“去给我查一下,绾绾她买的是不是回国的机票。”
“好的,薄总,您稍等。”
薄锦墨到机场的时候,电话回了过来。
“薄总,盛小姐没回国。”
男人接过司机递过来的行李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冷漠,“她去哪儿了?。”
“是……纽约。”
纽约,手机挂断,果然是纽约。
不打算见他了,是么?
“买时间最近的机票。”
郝特助有点为难,道,“薄总,我已经查过了,最早的直达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现有的航班都需要转机。”
………………
美国,纽约,历史久远的庄园。
从车上下来,立即有保镖迎上来拉开车门,去后备箱提行李。
米悦甩了甩长发,熟练地吩咐,“客房我已经叫人收拾出来了,你们把行李送过去。”
“好的太太。”
盛绾绾扶额,抬手拨了拨自己不长的短发,无奈的笑,“嫂子,我不是请你帮我订个位置好的酒店吗?”
米悦爱不释手的捏了捏薄砚俊秀的脸蛋,把他从盛绾绾的手里牵过来,“我们家这么大,住什么酒店啊,那多浪费钱,再说你们还得在外面吃东西,那对孩子的营养多不好,住我们家,我让厨师天天给小砚做好吃的。”
她兀自的蹲下身,笑眯眯的道,“小砚,舅妈家漂不漂亮啊,喜欢吗?”
薄砚看了眼自己妈妈,点点头。
米悦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拉着盛绾绾,“走啦走啦,长途飞机,去洗个干干净净的澡换身舒服的衣服就吃饭。”
盛绾绾没办法,只能跟着她走。
她是上飞机前才给盛西爵打电话,打算去纽约小住一阵,一来带薄砚见见舅舅舅妈熟悉亲人,二来躲躲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本来是想让哥哥替她找个合适的公寓,或者地段安静的酒店。
tang时间不巧,盛西爵也刚好在飞机上,正要起飞去隔壁一个洲谈合作的事情,他没多说什么,只说会让米悦去接机然后给她安排。
米悦直接就带着他们回家了。
“你哥本来要出差两三天,我正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来了正好,等你睡一觉我就带你们娘俩去买东西,我最喜欢给小孩子买东西了。”
夏老的教育模式是很清晰,男孩子绝对不能溺爱,被溺爱出来的十个有十一个是废柴,因此薄砚四岁就开始独立,也习惯一个人。
所以米悦特意给他排了间儿童房出来,就在盛绾绾房间的对面。
趁着他自己在浴室洗澡,两人才有机会说几句不能让孩子听到的话。
“嫂子,我在你们这儿住个几天还行,时间长了我肯定要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住。”
虽然哥哥对她很好,米悦性格也大气爽落,但她带着个孩子小住几天当玩玩儿还可以,时间长了她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米悦睨她,“我说你这么见外,是不想给你哥哥添麻烦,还是怕我这个嫂子心里有意见?”
这两个因素的确都有,他们好归他们好,她不能打扰,是她的事情。
盛绾绾失笑,还是实话实说,“我还真怕……他给我哥找麻烦。”
就这点事儿那男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哥已经跟我说了,我跟你说,你想避那男人不见,就只能住我们家,你住酒店有什么用啊?他能每天上酒店堵你,你也不能让小砚看见你们争执,或者让他觉得你是故意不见爸爸的吧?”
盛绾绾没说话,米悦继续道,“放心好了,不会打扰我们的,我们家这么大房间这么多,你们不住也是空着啊,再说就我跟你哥,我还嫌不够热闹呢。”
找不到推脱的理由,而且米悦说的也没错,盛绾绾也就暂时住了下来。
“你回去洗澡吧,我给你带着薄砚。”
她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没事,你儿子长得这么正,可惜是外甥,不然我一定要预定下来当女婿。”
父母的外貌基因完美,生出来的也果然都是祸水。
盛绾绾的确是有点累倦。
薄锦墨睡着后,她花了一个小时说服夏老,再定机票,收拾东西去机场,一路奔波。
而且她发现自己以往很少独自出远门,那男人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拿,要不然也是跟晚安或者保镖,即便是那几个月颠沛流离的日子,也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还要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好在薄砚懂事,不会给她添麻烦甚至还能帮忙。
在英国长大的华人小男孩,无缝转换中英两种语言,熟练流利,只是年纪小,词库不如成年人丰富。她刚回到自己房间,手机就响了。
薄锦墨。
顺手带上门,一手解衣服准备洗澡,一手接了电话。
她没主动出声,直到那端的男人开腔,低沉哂笑,“我还以为你连电话都不准接我的了。”
“说不定有事呢,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事就说吧,奔波了一路很热,我要去洗澡了。”
薄锦墨站在机场的VIP候机室,前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相对吵闹喧哗的机场,算是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他能看大倒映在玻璃上的,他自己的身影。
耳边女人的声音很寡淡,寡淡得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既没有冷漠反感,也没有虚情假意,当然,她也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解释为什么要趁他睡觉的时间,带着儿子离开。
他低头,视线落在皮鞋的最前端,嗓音低沉,似有笑意,“你去纽约,是专门为了躲我吗?”
“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问我这么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不是。”
“哦,那你说正事吧。”
男人心平气和的问,“为什么要走?我有这么打扰你吗?”
她没说话,只是单手打开行李箱,把洗完后准备要穿的衣服挑了出来。
“你带他回国,我会像我们来伦敦的前几天一样,没事我不会去找你,不会马蚤扰你,不会对外宣称你是我女朋友,我可以很少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怎么看见我,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男人的嗓音是他一贯的清冽,淡漠,有条不紊,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从语速里透出几分急切跟压抑,顿了顿,又略微的哑了下去了一点,“我也不会不睡觉让你陪我睡,你就带着薄砚继续住在南沉别墅那边。”
兴许是久久没听到她的回应,男人的嗓音愈发的低哑了,“你还有什么条件跟要求,也可以跟我说。”
他已经把他能想到的底线降到最低。
只要她继续住在他的隔壁,他可以忍住不去找她。
盛绾绾挑着挑
着衣服,就做到了地上,地毯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也很干净,她闭了闭眼,才淡淡的道,“你回国吧,薄砚我会好好照顾的,你不用担心,我打算在我哥这边住几个月,你如果想儿子了,也可以偶尔过来看看他,给他打电话或者视频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我不会拦着你,放心,不过,我不准你让他知道我们之前的事情。”
说完,不等男人再说些什么,她就率先挂断了电话,然后抱着衣服起身,把手机扔床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
米悦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的中餐。
给他夹菜的时候问道,“小砚,吃得惯舅妈家的饭菜吗?不喜欢可以跟舅妈说。”
他们家请的是地道的中国厨师,米悦在美国出生长大倒也很吃得惯西餐,只不过盛西爵习惯中餐,再加上她对中餐也有各种好奇。
薄砚点头,拘谨的笑了笑,“好吃,跟爷爷家一样。”
夏老这种古板严肃的人,自然也是吃不惯西餐的,英国料理在他看来就是美食界的头号黑暗料理。
饭后,盛绾绾拿平板给薄砚,让他给夏老视频通话。
夏老严肃归严肃,但平日里待薄砚也是极好的。
视频通了后,盛绾绾也没在一旁盯着,给儿子留了私人空间,带上门出去了。
………………
薄锦墨到的时候是纽约晚上的九点多,熬了一个白天没睡,盛绾绾跟薄砚都累得睡下了——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
番深719米:一种很难形容的,像死水一样,谁都搅不动的执着
晚上,外面下着点小雨,空气也微微的冷。
盛西爵要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米悦在保镖第三次向她汇报的时候,她还是撑着伞亲自走到门口,隔着铁门看着笔直冷峻的男人,“我老公给我下了死命令,不准我放你进来,薄总,您还是请回吧。”
站得有点久,细雨打湿了半边身子,连黑色的短发都笼罩在一层湿意里,隔着如浓雾般的濛濛细雨,橘色的光线打出电影效果般的唯美光晕,男人修长的身形有些模糊,但无损他的俊美跟气度。
薄锦墨虽然有点落魄,但平淡英俊的脸让他看上去并不狼狈,孤冷深暗的色调,“她不接电话,是睡了还是不想接?”
“她跟小砚在倒时差,白天没睡,晚上九点就睡了,不过,”米悦勾了勾红唇,“她应该也的确是不想接你的电话。颏”
他只是看着米悦,淡淡的道,“已经睡了?”
“睡了。夥”
男人微微的低头,“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米悦不知道,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这雨虽然不大,但也容易着凉,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嗯。”
“……”
米悦转身回去了,没再多管,也洗了个澡准备睡觉,睡前给守门的保镖打了个电话,懒洋洋的问道,“他还在吗?”
“您问之前的那位先生吗?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您走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这样就离开了?说好的像偶像剧的男主在楼下站一个晚上呢?
正好还下雨了,多应景啊。
………………
盛绾绾睡得早,舒服的睡了一觉,七点就起来了,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就看到上面显示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薄锦墨。
她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搁下手机,便起身洗漱换衣服。
吃早餐的时候,薄砚看着盛绾绾,俊秀的小脸上有些犹豫。
盛绾绾主动问道,“小砚,怎么了吗?”
薄砚放下叉子,“爷爷昨天说……爸爸过来找我们了,他还没到吗?”
盛绾绾看着他稚嫩清秀的脸,在他长大的这些年来,夏老大概没少给他们说好话,所以薄砚不仅对他们没什么怨恨,反而很有感情。
虽然父子两没什么互动,平常对话都显得干巴巴的,但薄砚仍然对他有种不知名的向往。
她笑了笑,“等吃完饭,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你不是也有手机吗?有爸爸的电话吗?”
薄砚点点头,“好,我有。”
他的手机是夏老给他买的,开始她还担心孩子太小容易沉溺于游戏,但薄砚完全不会,他对那些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有打电话的时候他才会用手机。
薄砚吃完早餐就去客厅打电话了。
米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才道,“昨天晚上薄锦墨就过来了,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才走。”
“他给我打了电话,我睡着了。”
“回了吗?”
“没有。”
吃完寿司,米悦慢慢的喝着牛奶,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来的时候我觉得他会不屈不挠的在下面站一个晚上,但他就这么走了吧,我觉得……”
她想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措辞,同情的看着她,“他比想象中的还难甩。”
回头一想,要真像偶像剧里那么演,他估计闹腾个把月估计就耗尽心力闹腾完了,像他这种养精蓄锐的,多半是准备持久拉锯战。
一种很难形容的,像是死水一样,谁都搅不动的执着。
她们刚吃完,佣人在收拾东西,两人讨论待会儿去哪儿逛街中午在哪儿吃饭,薄砚握着手机小跑了进来,因为走得急,还有点喘,“妈妈。”
盛绾绾俯身低头看他红红的小脸,“怎么啦?”
薄砚眼睛很干净,漆黑有神,“爸爸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给爸爸打电话,他的声音……他感冒了,而且很严重。”
薄锦墨鼻音很重,而且透着一层少见的虚弱,是重感冒最常见的症状。
盛绾绾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抿唇。
是不是真的啊,二十多年他感冒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五次,这么巧这就感冒了。
薄砚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显然有某种期待的情绪在里面,见她久不说话,还是主动的开口了,“妈妈,爸爸他一个人……我们去看看吧?”
她真的没看出来,儿子看上去小冷,性格这么暖。
盛绾绾面上是犹豫,她并不想去看那男人,不管他感冒了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也不想直接回绝儿子,让他觉得自己个狠心肠的女人。
薄砚困惑的看着
tang她,“爷爷说,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但还是朋友……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吗?为什么他生病了你都不想去看他?”
成人世界里复杂的感情状况,一个五岁的孩子再聪慧也无法理解跟消化。
米悦看着薄砚,又看着无言以对的盛绾绾,还是出了声,“我家有备用的感冒药,美国不比国内,挺麻烦的,你们想过去的话,我开车载你们去。”
盛绾绾看着她。
“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虽然不大,但他站了一个多小时,感冒了的确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他这一小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缺乏睡眠体质自然有所影响,他回去后又冲了个冷水浴。
大概是太久没有感冒,所以这次异常的凶猛,头重得混混沌沌的,发热,咽喉痛,浑身乏力,躺在酒店的床上,连早餐都没有吃。
薄砚还特意的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一份粥。
盛绾绾真是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心思怎么会这么周到,又是骄傲,又有点心疼。
他们短信交流,所以他知道薄锦墨酒店的地址、房间号。
米悦在车上等他们,盛绾绾送薄砚到门口,然后把药跟早餐递给他,在他面前蹲下来,“小砚,妈妈送你过来,就不陪你进去了,好吗?”
薄砚看着她,抿着小嘴。
盛绾绾白皙柔软的手摸着他的脑袋,轻轻的道,“你现在还太小,大人有些事情妈妈没办法解释给你听,你只要记住,不管妈妈跟爸爸之间怎么样,都不会妨碍我们爱你,好吗?”
薄砚觉得懂了一点,但又好像没懂,但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头,“好。”
盛绾绾笑了,“那就这样,你现在敲门进去,你想送完药就走妈妈就在外面等你,你想陪爸爸一会儿呢,等你准备回去的时候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过来接你,好吗?”
“好。”
薄锦墨的房间离电梯口很近,盛绾绾摁响门铃后便走到墙后。
过了半分钟,门才被打开。
她听到薄砚的声音,“爸爸。”
薄锦墨穿着的是宽大的黑色浴袍,顶着微乱的黑色短发,俊美的脸呈现出淡淡的病态,他低头看着出现在门口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再听这两个字,薄唇忍不住扬了扬。
他沙哑的出声,鼻音很重,“妈妈呢?”
薄砚仰着脑袋看他,老实的道,“妈妈已经走了。”
他抬头,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视线最后落在那处拐角后。
不看着他出来把薄砚带进去,她是不会放心就这么走的。
“爸爸,舅妈给你拿了药,我给你买了早餐,吃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的滚动,视线始终盯着那无人的转角,脑海中已经想象着她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最后,他沙哑的嗯了一声,带着薄砚进了总统套房。
盛绾绾听到关门的声音,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套房里。
薄砚把粥先拿了出来,勺子放在里面,推到男人的面前,稚嫩的嗓音一板一眼,“先吃早餐,过半个小时吃药,还要量体温。”
薄锦墨看着小而老成的儿子,唇侧染了点笑,“爷爷教你的?”
薄砚摇摇头,“我参加集训的时候,教官告诉我的。”
这个他是知道的,薄砚在那场车祸中伤的没有盛绾绾重,但还是遗留了点体质的问题,所以夏老很早就开始了对他的体能训练。
现在已经比同龄的小朋友健康很多了。
薄锦墨拿起勺子,低头舀着粥喝,他不太舒服,喝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薄砚就挺直着背,严肃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喝粥。
他抬头看他一眼,“妈妈带你过来的,还是舅舅送你们过来的?”
“舅舅不在家,是舅妈开车送我们过来的。”
“舅舅不在家?”
“出差了,舅妈说今天上午就回来。”
“你跟妈妈这两天在舅妈家干什么?”
薄砚想了想,“舅妈带我们出去,买东西,吃饭,看电影。”
他嗯了一声,随即又问,“你妈妈这两天开心吗?”
开心??他蹙着小眉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没有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薄锦墨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没咀嚼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又问,“你们出去,有陌生的叔叔跟你妈妈说话吗?”
薄砚点了点小脑袋。
薄锦墨抬头看他,停下了喝粥的动作。
“昨天吃中餐的时候,好像是舅妈的朋友,他一直夸妈妈漂亮,问妈妈要电话号码。”
“然后呢?你妈妈给他了?”
“给
了。”
男人一下子把勺子放了下来。
原本只有淡淡的甜味的粥刹那间变得无味。
他用他鼻音又重又沙哑,甚至说一句话都能扯得嗓子疼的声音问,“什么样的叔叔?”
薄砚似乎不太擅长如何去描述一个人,从哪个方面入手,只能尽他单薄的认知跟还算卓越的记忆叙述,“是个美国人,比爸爸你年纪大,很高,但有一点胖,一直叫妈妈跟舅妈跟他们一起吃饭,后来被舅妈赶走了。”
他想了想道,“他走了之后舅妈跟妈妈说,他不是好人,叫妈妈别理他,妈妈说好。”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阴沉难看的脸色好了点。
重新拿起勺子喝粥,几口后,他又问,“你们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
薄砚眨眨眼,不懂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还是很快回答,“寿司,也有粥,牛奶,还有小笼包,小笼包很好吃。”
“妈妈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
“裙子,很长,有花,很好看。”
“嗯,好看。”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你?”
薄锦墨没再继续喝粥,只是用勺子不断的搅拌着剩余的粥,过了好半响才淡淡的道,“以前做过很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薄砚仍是似懂非懂,但也没再多问。
等他把粥都喝完,薄砚严谨的开始计时,并且调了闹钟,过半个小时吃药——题外话——第二更,4000字,八千字更新毕
番深720米:他漆黑的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那你还来吗?”
薄锦墨喝完粥就躺下了,脑袋过于的混沌,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薄砚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蹙起小眉头道,“爸爸,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男人微微的睁开,“没事。”?薄砚眉毛蹙得更紧,但没再说什么,安静了下来,准备让他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叫他起来吃药,量体温。
儿子在这里,盛绾绾没有心思走远,她跟米悦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喝咖啡聊天,没一会儿就收到短信。
【妈妈,爸爸好像发烧了。颏】
她拧着眉头,编辑了一句话,【你小心别被传染了。】
末了,又觉得不合适,所以逐字删除,重新编辑,【给他吃退烧药,烧得厉害的话就要去医院了。】【好。夥】
米悦凑过来看了眼她的短信,挑了挑眉,“你儿子是个世纪暖男的苗子。”
盛绾绾眨眨眼,一脸骄傲,“像我。”
“你儿子除了眼睛像你,其他哪哪都像薄锦墨。”
盛绾绾,“……”
“长得像他也没关系,反正他长得是没话说,性格不像他就好。”
米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他?”
“考虑什么?”
“薄锦墨,”米悦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望着他,红唇抿着笑,“别的不说,他硬性条件一流,爱你……也的确很爱你,我觉得你接受他,他以后都会对你很好。”
盛绾绾点点头,不否认,随意的笑了笑,“我对他没什么想法,暂时对男人都没什么想法。”
半个小时后,她的手机再度响了,这次是直接打进来的电话。
她刚接下,就听到薄砚焦灼的声音传来,“妈妈,妈妈,我叫不醒爸爸了,他,他好像晕倒了。”
………………
医院。
幸好米悦是在这里扎根长大的,各行各业都多多少少有几个朋友,很快的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薄锦墨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
五十多岁的穿着白大褂的本土美国医生看着他们,问道,“谁是家属?”
米悦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盛绾绾,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医生看着盛绾绾,脸上是克制不住的严厉,“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病成这样,高烧三十九度八,再晚点送过来脑子都可能烧坏!”
盛绾绾低着脑袋没说话,也没有辩解什么。
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这男人隔几年才偶尔感冒一次,就一个晚上能烧到这么厉害。
薄砚站在盛绾绾的身边,抿着小嘴低着脑袋也没说话。
医生又严厉的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才离去。
米悦看她一眼,“我去办住院手续,你跟小砚在这里。”
“好,麻烦你了。”
因着米悦的关系,薄锦墨住的也少是高级病房,盛绾绾在沙发前坐下,慢慢的俯下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短发滑落了下来,一下子觉得身心疲惫。
薄砚站在她的面前,“妈妈。”
她伸手,轻轻的把他入怀,“乖儿子。”
他伸出小手,不似七七那样柔软,但动作很轻,“妈妈,爸爸说他以前做过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他?”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肯见爸爸?”
“因为……小砚,有些事情你要长大才能明白,妈妈跟爸爸已经不在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在一起,那不见面的话,对妈妈跟爸爸都会更好。”
薄砚困惑的看着她,“可是我觉得爸爸他,很想见你。”
盛绾绾抿唇,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没说话。
“爸爸问我,你在舅舅家,开不开心,问你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陌生叔叔跟你说话,他很想你呀。”
儿子都要成为他的间谍了,这个男人……
她还没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盛西爵长腿几步跨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米悦,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盛绾绾连忙站了起来,“哥,”她笑了下,“你怎么也来了?”
他站在病房,立即显得高高大大的,瞥了眼病床上的男人,淡淡的道,“听说他脑子都差点烧坏了,所以我带了个专业的看护过来照顾他,我给顾南城打过电话了,他会联系他的手下,坐最快的航班过来。”
盛绾绾点了点头,“哥,麻烦你了,”她低头,牵着薄砚的手,“小砚,这是舅舅,叫人。”
“舅舅。”
盛西爵走了过去,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的笑,“好孩子。”
米悦在后面道,“到吃午餐的时间了,反正有看护照顾他,我们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好啊。”
薄砚看了眼
tang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出声。
盛西爵跟米悦走在前面,盛绾绾牵着儿子跟在后面,看护准备留下。
反手拉着门把准备带上,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已经响起,“绾绾。”
盛绾绾听到声音,还是站定了脚步,朝着他看了过去。
薄锦墨已经睁开了眼,眼镜被护士取下,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但一双眼眸格外的漆黑,又暗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人吸进去。
她记忆里,从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虽然他受过更重的伤,也曾几度住院,但从未像现在这样,透着从里到外的疲倦,虚弱,死寂。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淡淡的出声了,“给你吊了点滴,医生说你烧得很严重,至少休息一个礼拜,我哥给你请了专业的看护,顾南城会联系你的秘书或者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好好养病吧。”
他看着她,漆黑的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那你还来吗?”
听得出来,他现在出声都有些困难。
那眼神平静而执拗,盛绾绾跟他对视几秒后,很快的错开了视线。
她没回答,既没有直白的拒绝,也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
最后,还是薄砚出声打破这对峙的沉默,“爸爸,我会来看你,”他抬头看了眼盛绾绾,又补充道,“妈妈会送我过来。”
“嗯,好,你带妈妈去吃饭。”
盛绾绾牵着薄砚出去,将病房的门带上。
安静的病房里,只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经验丰富的看护小心的看着病床上即便病态也仍然俊美的脸,看着他眼里微弱的灯光渐渐的熄灭了过去,又想起刚刚那个小男孩叫他爸爸,叫那女人妈妈,大约就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是先打完点滴,还是我现在就给您拿饭过来。”
男人淡淡的阖上眼,“晚点吃。”
“好的先生。”
………………
吃完饭后,薄砚想回病房陪薄锦墨,盛绾绾没法拒绝,也不能让儿子不要关心自己爸爸,于是起身带他去。
盛西爵跟米悦于是点了两杯冷饮,等她下来,然后带她一起回去,晚上叫司机过来接薄砚。
走到门口的时候,薄砚牵着她的手道,“妈妈,我们打包一份饭给爸爸带过去吧。”
盛绾绾低头,“医院里有饭菜吃啊。”
“我觉得我们刚刚吃的菜,好吃。”
当然好吃,因为刚哥哥就在说,米悦没事干的时候最大的兴趣就是尝遍各地美食,纽约是她最熟悉的城市,她带来的餐厅自然是没话说的。
盛绾绾摸摸他的脑袋,“好,那就带一份。”
点餐的时候,服务生问薄砚,“小朋友,你爸爸喜欢吃什么啊?”
“爸爸发烧了,要清淡一点的。”
小小年纪,他怎么连感冒了要吃清淡一点都知道?
盛绾绾还是开了口,点了几个薄锦墨喜欢的又偏清淡的菜色。
“好的夫人,请您稍等。”
半个小时后,看护听到有人敲门连忙过去开。
薄砚站在门口,抱着食盒,“我给爸爸带了午餐,阿姨你不用去医院拿饭菜了。”
“好好好,我正准备去呢,先生的点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没有了。”
薄锦墨已经小睡了一觉,正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看手机,见薄砚抱着食盒进来,哑声问道,“谁送你过来的?”
“是妈妈。”
“她人呢。”
薄砚把饭放下,才看着他道,“妈妈已经走了。”
番深721米:他终于松开了她,低头看她的脸,“你不会跑?”
他面色掠过极冷的嘲讽笑意,随即毫不犹豫的掀开被子,拔掉了枕头,直接下了床。
“爸爸,你干什么?”
薄锦墨已经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带出一阵气流,只听到他扔给看护的一句话,“看着我儿子,别让他乱跑。”
等他的话说完,人也已经消失在门口了颏。
薄砚睁大眼睛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还没说出的话已经被咽下去了。
爸爸鞋子都没穿。
盛绾绾走进电梯刚转过身,就看到迎面追了上来的男人。
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既没有让电梯快速合上,也没有阻止电梯合上夥。
他穿着白色的病房,这在医院很常见不奇怪,但他没穿鞋子,赤脚走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长腿大步的超她走来。
在电梯合上一半的时候,他人已经进来了,还没等盛绾绾反应过来说点什么,整个人都已经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甚至因为他用力过猛,她人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电梯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两三个人见势都条件反射的闪到了一边,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
男人的手臂缠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锁在了怀里。
电梯门已经合上,往下降落。
盛绾绾蹙紧眉头,“薄锦墨。”
他抱着她,很用力,浓烈的气息淹没她的嗅觉,侵袭着她的神经,她用力,想要挣扎出来,但怎么都敌不过他的力道。
薄锦墨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他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甚至是其他的。
浑身都很烫,说话时带出的唇息亦是炙热,声音更是粗噶得难听,“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盛绾绾没说话,只是不断的用力想要推他。
“我问你,是不是以后就算是送薄砚过来,你也都打算只送到门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让你这么讨厌看都不想看到?”
电梯里其他人都听不懂中文,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即便如此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语气里的
质问甚至是……委屈。
盛绾绾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再动了,“你先放开我。”
他非但没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下巴就搁在她的肩膀上。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电梯门口,其他人都出去了,当然,也有想上去的人进来,只有他们始终以拥抱的姿势站在那里。
进来的每一个人都面带异样的眼神。
因为他们是亚洲面孔,也因为他们有着相当精致的容颜,再加上这种……爱情电影的剧情。
“薄锦墨,你放开我,我们回病房说。”
薄锦墨抱着她,不吭声,也没松手。
电梯上上下下了几次,盛绾绾好说歹说,他就好像进入了沉默模式,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复,固执的抱着她。
被人围观了将近五分钟,盛绾绾从最初头皮发麻的尴尬逐渐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泰然,随他们怎么看,怎么用英文自以为他们听不懂的低声议论,或者是嘲笑。
被嘲笑的时候,她偶尔也会翻个白眼过去,然后对方会马上噤声。
最后一次上去的时候,她闭着眼睛道,“薄锦墨,你知道我身体不是太好,有车祸后遗症吧,你这么用力,是想废了我吗?”
这么说,钳制着腰身的手臂才稍微的松开了力道。
薄锦墨手指摸着她黑色的短发,粗哑的声音低声道,“我只是想抱你。”
“出去,我不喜欢被人围观。”
他终于松开了她,低头看她的脸,“你不会跑?”
盛绾绾闻言就想笑,她跑什么啊,他难不成能把她怎么着?不说他托着一副破败的身子,就这是纽约她哥哥还在呢,他能怎么着她?
可一抬头看着男人深墨的眼眸专注的注视着她,仿佛问了一个多认真的问题,她就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随即撇开脸,淡淡的道,“我没那么无聊。”
薄锦墨这才拉着她的手臂走出了电梯。
一路拉回病房,薄砚在沙发上坐着,看到他们进来站了起来,看护也看了过来。
薄锦墨把女人拉到沙发上,薄砚的身边坐下才停下,侧首看了眼看护,淡淡道,“你带小砚去附近买点他爱吃的。”
“哎,好。”
说罢,手伸向了薄砚。
“我跟你妈妈说点事情,小砚,你跟着这位阿姨,不要乱跑,明白吗?”
“哦,好的。”
他漆黑的眼珠看了两人一眼,“妈妈,我等下再过来。”
“要跟着阿姨,明白吗?”
“我知道。”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盛绾绾自顾的坐
tang了下来,姿势很随意,透着股凉淡的慵懒,半侧着身子,眼睛看向门口,整个姿态都呈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跟隔阂,“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做?留在伦敦,日日夜夜的跟你相对,被你纠缠?我说要带小砚走,你会让我走吗?”
他注视着她,“怎么样才算不纠缠?”
“你刚刚把我堵在电梯,难道不算纠缠吗?”
男人薄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我不纠缠你,你送薄砚来的时候不能进门吗?非要躲在远处看他进来?亲自送他进来不行吗?”
盛绾绾抿唇,“你既然已经看破了我的意图,又何必再质问我。”
“就算我生病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想顺便看你一眼,也不行?”
病房又陷入了短暂了死寂。
“你之前跟我说,为了薄砚,可以跟我维持表面的友好,看都不准我看你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表面的友好?”
半响,她偏过头,正视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是,我看都不想让你看我一眼。”
他的眼神仿佛一下子被笼罩下了什么东西,像是云翳过境,男人喉结滚动,沙哑至极的问道,“那么,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安城了?”
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是需要犹豫的,那么答案很简单,七七在那里。
不管要不要把七七认回来,从她出生到五岁她都没有尽过任何的义务,她也仍然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她能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长大。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妈妈,或者是阿姨。
这一点,薄锦墨当然也清楚,安城还有一个让她牵挂的存在,不然,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移民纽约,跟哥哥嫂子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但他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不是已经厌恶他厌恶到了,为了躲避他连女儿也一并忍痛躲开了。
一分钟后。
“如果我要留,你也拿我没办法。”
盛西爵在这里,虽然他始终没有很大程度的插手进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也是因为薄锦墨至今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
如果她要留,他不可能允许薄锦墨把他妹妹强制性的带走。
一分钟后,他低低的笑,喑哑,也阴暗,“你要试试吗?”
“我可以回安城,甚至是继续住在顾南城的隔壁。”
“但是呢?”
“你必须从我的隔壁搬走。”
几秒后,他道,“好。”
“我不想见你,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十秒后,“好。”
“最后,我也不允许你,见我。”
薄锦墨看了她半响,笑了。
转身从茶几上捡起水果刀,“戳瞎我的眼睛,那我就永远见不到了?”
那阴阴沉沉又异常淡漠的语调,盛绾绾分不清楚他说真的还是在威胁她,但还是眉头一皱,起身就把水果刀夺了过来,扔得远远的。
开口想骂他是不是疯了,但一想到自己曾经这么骂过得到的是什么答案,她就把话收了回去。
薄锦墨瞥了眼被她扔远的水果刀,淡淡的道,“不出现在你面前我能控制,不去见你,我控制不住,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盛绾绾闭了闭眼,耳边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听到的话。
【不要见盛小姐,也想办法隔绝他见盛小姐的机会。】
【那不如让他替代我。】
番深722米: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乖乖的不见你,连兄弟都得罪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绯色的唇带出淡淡的,无谓的笑,“不过你有没有见我,可能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不要让我发现你出现在我周围,半年为期,否则我就移民,我相信在我哥的庇护下,不说永远,你很难见我。”
薄锦墨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盛绾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包,“薄砚特意给带了午餐,趁热吃吧,味道不错,我先走了,你自己养病。”
说罢朝着门口走去,
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什么时候回国?”
盛绾绾的手落在门把上,淡淡的道,“我在这儿玩一段时间,看晚安跟顾南城的婚宴什么时候,他们的婚宴我肯定会回去的。蹇”
手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再顺手带上。
这一次,薄锦墨没有追上来。
她拿手机出来给薄砚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回病房就可以回来了,她先回去,晚上会有司机来接他。
挂了电话再打给米悦,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汇合。
上车后正低头系安全带,前面米悦从后视镜里看她,“怎么这么久?你们……说话了?”
“说了几句。”
“你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
盛绾绾闭目养神,无谓的笑了笑,“今天发生的这点事情,也是够叫人不开心的啊。”
盛西爵也看了她一眼,“什么打算?”
“先玩,放松一段时间,等晚安什么时候办婚宴了,我就什么时候回国。”
“然后呢?”
她没睁眼,语气很是懒散的道,“到时候说呗,我是个不爱规划人生的人,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盛西爵跟米悦都没再就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直接扯开了话题。
………………
薄锦墨在医院吊了三天点滴,郝特助是第二天赶到的,正好看见薄砚在病房,一不小心直到这是薄总的亲儿子。
懵一逼了大概十分钟,才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整个人仍然是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第四天休息了一天,第五天飞回国。
临走之前他还是让郝特助开车去了躺盛西爵的别墅,跟薄砚说了会儿话,才转而去机场。
盛绾绾在纽约待了小半个月,接到晚安的电话后跟盛西爵夫妇一起回国。
回到家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她在机场就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买菜做饭。
以前都是她在晚安那儿蹭饭,这次回来她请顾南城跟晚安、哥哥嫂子在家吃饭。
她刚洗完澡晚安就来了。
盛绾绾头发都没擦,一把冲过去抱住她,太久没见,再加上有好消息可以分享,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见到我儿子没,见到我儿子没?”
晚安被她抱了个正着,看着她骄傲得意的劲儿,“见到了见到了,我刚来就看见他在花园逗你们家九九呢,孪生的兄妹果然很奇妙,对狗一见如故。”
七七当初见到拉布时,也一下子被收买了。
“当然,因为我小时候就很爱小猫小狗的。”
虽然她养了一只猫以后,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不过薄锦墨送过来的这条导盲犬她一直留着了,跟她稍微有点感情她就舍不得。
尤其是一个人住她多少有点寂寞,有条聪明通人性的狗也热闹一点。
盛绾绾拿了条毛巾,两人一起往下走。
“不过绾绾,他们是龙凤胎,感觉长得不太像诶,是异卵吗?”
七七跟薄砚不算特别的像,两人除了眼睛都像盛绾绾出奇相似外,其他的基本就是——七七随绾绾,薄砚随薄锦墨。
“是的吧,长得不像也好,一男一女长得一样也不像那么一回事儿。”
这一点晚安赞同,“的确,还是女孩儿像你,男孩儿像薄锦墨,比较符合审美。”
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吩咐佣人沏了两杯茶端上来,“我准备给薄砚办入学手续,想让他跟七七一个学校一个班,但他之前在英国是在那种……比较特别的学校上的,不知道转学如学会不会有麻烦?”
晚安喝着茶,温软的笑着,“没问题啊,我让南城去处理,刚好跟小俊一个学校,他岁数大点方便一起照顾。”
盛绾绾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这个话题,晚安看着她。
盛绾绾摸着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看着我,你有话跟我说?怎么直说?”
“你跟薄锦墨……彻底的掰了?”
“我还没跟你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顾南城告诉你的?”
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她的事情自然是毫无保留的告诉晚安的,只不过她人在国外,原本是打算回国后见面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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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晚安睨着她,凉凉的道,“他没告诉我,不过昨天晚上薄锦墨过来的时候,他差点把他打了一顿。”
“嗯?”
“我不是不打算办婚宴,就关系好的一起吃个饭,以他俩的关系薄锦墨他不可能不来吧?昨晚他来我们家吃晚饭,南城顺口提起的时候,他说他不来,连贺礼都提前送了。”
顾南城当时还以为他开玩笑的,虽然薄锦墨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男人,但吃完饭他连贺礼都一并拿给了他们。
晚安当时都有些懵。
盛绾绾,“……”
她抿唇,没说话,手握着茶杯,看着从杯口飘出来的茶香。
晚安望着她,温温凉凉的,“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乖乖的不肯见你,连兄弟都得罪了。”
薄锦墨那么个人,能让他不缠上去就已经很难了,还让他主动的退避。
盛绾绾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几上,低头,手捏着眉心。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把从那天她跟薄祈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后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详详细细的陈述了一遍。
最后她才淡淡的道,“就是这样,其实对我来说,见面不见面无所谓,我不是很在意,只不过我觉得既然韩医生那么说的话,那么不见面对我来说能更快的进入新生活,对他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两个人都解脱了,才是大解脱。”
“权宜之计,他不可能不见你,等你在这边稳定了下来,小砚也熟悉了这里,你跟七七的感情更深,到时候……你不可能真的因为他见你一面你就要一走了之,温水煮青蛙,他又会一点点的渗透进来,半年的时间根本不够,半个十年都不够,何况是半年。”
那个男人现在想做的,不过是把绾绾留在安城。
如果她去纽约定居,对他而言绝对是最坏的情况,而在这个当口他也清楚他如果继续强硬的逼迫,说不定只会逼得她连七七都忍痛舍弃。
他太会拿捏人的心思,又太能忍。
盛绾绾毫无形象的倒在沙发里,摁着眉心喃喃的道,“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连韩梨那样专业的精神医生都拿他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
晚安看着她,“韩医生拿他没办法很正常,因为她就算想得出来好的治疗办法,他也压根不配合。”
韩梨给了他两条路,他一条都不肯选。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盛绾绾睁开眼睛看她,“不过你们的小家宴,我会让小砚给他打电话,让他到场。”
晚安笑睨她,“这么牺牲?”
她顺手捡了根香蕉剥皮,斜睨她,哼了两声,“我不拆穿你你还跟我装上瘾了,你难道不是来找我不是为这个的?以他们的关系,薄锦墨的确是应该到场的,也不能因为我让你们这小家宴有所缺憾,是吧?”
“没白疼你。”
…………
顾南城要办婚礼,晚安坚决不要。
他俩之前在媒体上闹来闹去闹了多少版面,全天下都知道他俩结婚了在一起了。
而且这么多年后再办婚礼,尤其像个二婚头,顾南城到底没拗过她,只好放弃了,随了她的心意,就在南沉别墅里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薄锦墨刚回国就搬回了银滩。
家宴那天,他是第一个开车到南沉别墅的。
顾公子看着他那副重色轻友的死人样就来火,不咸不淡的讽刺,“我还以为你多沉得住气,来这么早,见到人了?”
番深723米:我只是觉得,不让他见盛绾绾,他可能会更病态
他的确来得很早,早到晚安跟顾南城才吃完早餐,还没准备聚会的事宜。
今天是周末,七七,冷峻,都没有上学,薄砚的转学手续还没办妥,但顾公子自然有办法让他先把课上着。
薄锦墨没搭理他,转头看向了晚安,拧着眉头,淡淡的问,“你们的聚会,她不会来帮忙吗?”
晚安抿唇,还没说话就男人圈住了腰,直接走了出去,淡淡的道,“我们不理他。”
两人走到外面指挥佣人把桌子摆在草地上,开始准备一些事宜孵。
晚安好笑的看着他,“你还真的跟他生气上了?”
顾南城已经没有刚才的神色了,眯起眼睛淡淡的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让他见盛绾绾,他可能会更病态。蹇”
两家住得这么近,盛绾绾自然是会过来帮忙的,大概九点左右她就牵着薄砚和久久一块儿过来了。
刚回国的时候盛绾绾就从美国买了七七的礼物,他们来吃饭特意让薄砚送给七七,再加上两人年纪一样,每天一起上学,又在一个班上上课,关系迅速的发展起来。
当然,其中可能还有孪生兄妹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晚安跟盛绾绾说起心有灵犀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科学研究调查的数据发现,自幼失散的兄妹在长大成人之后重逢,很容易因为基因里所携带的相似属性而彼此吸引,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孪生兄妹的基因相似率高于其他普通兄妹,一见如故再正常不过。”
盛绾绾,“……”
晚安,“……”
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盛绾绾回过头,看着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的墨黑深沉的眼眸。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现在已经是秋天,他穿着长衣长裤,气质显得格外的清俊挺拔,戴着斯文的眼镜,手里端着一杯茶,正低着注视着她。
她一下子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薄锦墨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她,淡淡的道,“现在茶冷了,喝着正合适。”
十分前她觉得口渴想喝茶,结果佣人告诉她茶都是刚泡的,要喝的话只能再等等,又问她要不要喝饮料,于是她就说凉了再喝。
她伸手接了过来,一边说谢谢,一边顺手递给了晚安,“说了半天话,渴了吧?我再去端一杯。”
说罢,就径直从他的身侧走过。
晚安握着茶杯,看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垂首的男人。
他没说话,转身朝着七七的方向走去了。
盛绾绾很快端着一杯茶回来了,颇不淡定的道,“我好像看见一枚大帅比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今天不少,但你不认识的好像没有。”
她眨巴着眼睛,“好像有点眼熟,但是真人应该是第一次见。”
晚安原地转了一圈,回忆了下今天出场的能让盛大小姐评为帅比的,必定是能够跟顾公子,薄总,西爵肩并肩的颜值。
哦。
“你说的是郁少司啊?”
“就是全场最不爱说话的那个。”
“嗯,郁少司。”
“单身or,婚配?”
“十点钟方向,那个看上去最无害的姑娘,就是他的婚配对象。”
“只能算是……小美女,”
盛绾绾托腮,有些苦恼和遗憾,“气场不是很搭啊,大灰狼跟小白兔吗?”?“大灰狼是真的大灰狼,至于小白兔是不是真的小白兔,就难说了。”
“说白话文。”
“有些人看着无害,是真的无害,有些人看着无害,只是看上去——我个人觉得,陆小姐是外强内干,她刚好相反。”?“定了?不会分手了?”
“我觉得你与其考虑他们分不分手,不如考虑一下薄锦墨他会不会看着你奔向其他男人的怀抱。”?盛绾绾看着她,面色严肃,“晚安。”
“嗯哼。”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替薄锦墨说话?”
“有吗?”
“很有。”
“那我可能是觉得,目前而言还没有出现我认为论条件跟爱你这两件事情任何一样能胜过他的。”?“照你这么说,我不从了他,是我的损失?”
“你不喜欢他,就不算损失。”
盛绾绾睨着她,觉得心里舒服了点,煞有介事的道,“我觉得我跟你,我太不实际,而你太实际,所以如果你说我损失了,我会觉得我好像真的损失了。”
“你夸我损我呢?”
“虚心求教,换了你,如果几年内都没有出现一个论条件跟感情能胜过他的感情,你会从了他吗?”
“你都说我实际了,我不从任何人,我只屈从现实的温暖。”
盛绾绾晃着还没喝完的半杯茶,像晃动着
tang酒杯一样晃一晃,她侧过身,看着远处坐在椅子上低头耐心听七七说话的男人。
她歪着脑袋,有些苦恼般的道,“照你这么说,别说这几年,我这辈子能遇到的可能性道都不高啊。”
似嗔恼,又似玩笑,饶是晚安都无法准确的估摸出真假。
聚会很热闹,都是晚安相熟的熟人,除了朋友以外,还有她之前剧组里比较熟的同事,比如南欢、唐初,其他编剧、摄影师都受到了邀请。
盛绾绾还撑着下巴坐在那里,一脸迷妹的模样花痴的注视着郁少司。
最开始有那么几个男人先是惊艳于娱乐圈外还有这样的好皮相美人,又深感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儿自斟自饮,偶尔也跟靠上去跟她说话的人说笑,看上去也没有大美人的架子,皮肤也是真的好不像有些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脱了妆就像变了一个人。
有点心思的打听一下她是谁,多半会被——薄总前妻,跟薄总共育一子所打回。
再往深了打听,会得知他们的情敌是薄总,打回。
不怕死的想凑上去,还没说上话,就被薄总亲自打回。
不能在晚安的小家宴上撩一下有妇之夫,也没男人敢上来撩她,于是盛绾绾只能郁闷的坐在原地,吃点东西,喝点小酒。?晚安过来陪她喝酒聊天。
两人不知道是聊嗨了还是喝嗨了,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天黑以后,其他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散场回家了,连米悦都喝醉了,盛西爵也带她回去了,想着绾绾就住在隔壁几分钟就到了,就没放在心上。
所以散场以后,除了主人顾南城跟晚安,邻居盛绾绾,就只剩下来得最早的薄锦墨。
两个男人捏着眉心看两个头对头凑在一起傻笑的女人。
顾南城淡淡的瞥了薄锦墨一眼,没吭声,抱起晚安转身就回屋子里了。
灯火通明的花园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光线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晚上的秋风吹过,盛绾绾冷得瑟缩了下肩膀,眉心也跟着蹙了起来。
薄锦墨看着她醉得迷离的脸一样,还是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走向隔壁的别墅,一路抱回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时,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精致的五官因酒精而显得格外的美艳,妩媚,又带着不自知的天真。
她伸着手指,指着他,“你是……”
男人正在用毛巾打湿了给她擦脸,闻言眉骨跳了跳,脸沉了下去。
却听她蹙着眉头,娇娇软软的唤着他的名字,“薄锦墨啊……”末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困惑的事情,皱着脸想了又想,才道,“你不是……不准见我吗?”
他低头给她擦脸,手上的动作细致温柔,淡淡的答,“今天是例外,你说的。”
“噢……”
她看着他,眉毛拧得更厉害了,手指扶住了他的下颚,研究般的注视着他,“你……是薄锦墨?”她的脸愈发的困惑,因酒精而沙哑的嗓音更是平添动人,“还是薄祈?”
眉眼清朗,淡静,但好像又温柔得过头了。
到底是谁?
擦完脸,他又托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着。
女人不高兴的看着他,伸手戳着他的脸,“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他依然低头给她擦手指,“你希望是谁?”
她看了他好半响,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但薄锦墨没听清楚。
把所有的手指都擦干净后,薄锦墨看着嫣然妩媚的女人,闭了闭眼,哑声道,“闭上眼睛,睡觉,我给你关灯。”
她一听,更不高兴了——题外话——500+,明天加更
番深724米:他要不是会死会疯会残,我大晚上不睡跑过来看他?
他看着她的表情,皱眉问道,“怎么?”
女人支起身子,朝他吹了一口气,语气不悦的道,“刷牙了没?”
薄锦墨,“……”
他低眸看着她的脸,“那你洗澡了吗?”
她低着脑袋,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然后摇着脑袋,“要洗,烧烤,很多油烟。窒”
男人哑声问道,“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她立即抱住了自己,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嘟着嘴巴道,“自己洗。戛”
“嗯,好,那你起来。”
盛绾绾闭着眼睛,手按在床上撑着身子就想起来,但还没坐正,就这么直直的歪了下去,重重的倒在了床褥上。
薄锦墨无声无息的看着她,没吱声,转身就走进了浴室里。
在浴缸里放好水,又倒了她摆在旁边的精油,然后从衣柜里随手找了件睡衣和浴巾放回到浴缸的架子上,这才重新折回到床侧。
他附身,手臂穿过女人的后背,将她柔软的带着酒香的身体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漆黑的眸注视着她的脸,低低的唤道,“绾绾。”?她如被唤醒了一般睁开了眼,望着他,不说话,只是一眨一眨的。
男人略带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哑声道,“半年内我不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就会留在安城,是不是?”
她蹙着眉,用力的回忆,磕巴的问道,“我这样……说过吗?”
“嗯,说过。”
她弯起眉眼傻乎乎的笑,“说过,那就是。”
“你也说了,今晚是例外。”
她嗓音仍然娇软得不成样子,娇憨美艳,“例外。”
“我抱你去洗澡。”
她又点点头,“要洗。”
得到女人的首肯,他才伸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走向了浴室。
…………
盛绾绾第二天晚上很晚才起来,脑袋因为宿醉而疼痛不已,关于昨晚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零散,记得不是很清楚。
只隐约的能记起,是薄锦墨抱她回去,在卧室里闹腾了些什么,然后又去浴室洗了澡。
秋天的阳光温温凉凉,不会显得太冷,也不会显得太热,舒服而宜人。
她坐在床上,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窗外回忆。
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她记不得了。
是什么??酒后乱了?她拨了拨衣服,皮肤上没什么情事的痕迹,下床走两步,除了脑袋有些不舒服,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不适。
不过既然没有酒后乱,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她起晚了,薄砚已经跟隔壁的七七和冷峻一起做陈叔的车去了学校,还特别贴心的给她留了一张便利贴,让她记得喝佣人阿姨准备的醒酒茶。
她看着那端正的字体,想象着儿子写这些字时严谨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这对儿女是上天带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此后的三天,薄锦墨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想,他应该会遵守她的承诺,至少半年之内,他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包括薄祈。
她让晚安从顾南城的手机里拿到了韩梨的电话,私底下见了一面,大致的跟她说了下那天晚上听到他们的电话,以及她的决定。
韩梨耐心的听她说完,脸上挂着婉约的笑,试探性的问道,“盛小姐,恕我直言,您这样决定,是基于薄先生病情的原因多一点呢,还是……您的确想借此摆脱他?”
盛绾绾冲她笑,“双赢的事情,一定要去计较几比几的赢面吗?毕竟爱过,我也不想他真的过得多……不像话,但爱过爱过,就是过了的事情,我要摆脱他也是事实。”
她话说的淡,甚至有些不经意跟随心,像是简单随口的聊天。
“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很谢谢您亲自来找我一趟,事实上我也曾经跟薄总提过想跟您谈一谈,不过被他断然拒绝了。”
盛绾绾微微的垂眸,笑而不语,然后拿起桌上的手包站了起来,“那么韩医生,我先走了。”
“好的盛小姐。”
盛绾绾一直走到门口,正要抬手拉开门时,突然转过了身,“我想问……薄祈,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韩梨很快就回答了她,“我跟我老师都曾做过这个评估,结论差不多,十五六岁出现,之后的两年定型,但是因为薄总本身意志力和性格的问题加之所受的刺激较少,潜伏得比较深,应该不是很常出现。”
“我查过资料,他二十四岁跟盛小姐你恋爱,之后的几年到现在都是波动期。”?盛绾绾沉默了一会儿,“能治愈吗?”
“严格来说,不太可能,这种例子全球都极少,完全消除也不太可能,有许多多重分裂人格一辈子都是这么活着的,
tang我能做的,只能尽量让第二人格沉睡潜伏下去。”
她点点头,淡淡的道,“这样,我知道了。”
…………
从韩梨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盛绾绾就没再过问薄锦墨的任何事情了。
她筹备了一段时间,准备找个工作,虽然当年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在爸爸跟薄锦墨的双重支持下开了个小工作室,也算是做的有声有色小有成就,但毕竟那已经五六前的事情了,她空白了太长的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六年前接手她工作室的设计师知道她在找工作主动联系上了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她那儿做。
牌子还是她当初做的那个,但经过这些年已经颇有影响力了。
她没有马上答应,请对方吃了餐饭,聊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盛绾绾最终答应加入。
比她资深的设计师认为她虽然很久没做了,但她毕竟是名校专业毕业,加之与生俱来的对时尚奢侈品近乎本能的敏锐,加上她性子速来不拘束,想法不会容易被束缚,有自己的独到的审美,想法,也容易创新。
落下的那些,给她时间很快可以补上来。
回到职场的几个月,盛绾绾起早贪黑的忙,偶有闲暇也用来照顾薄砚,或者和晚安带着薄砚、七七和冷峻一块儿出去玩。
生活恢复到忙碌而充实。
这种状态连盛西爵都格外的放心,当然最重要的是薄锦墨完全的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他也不用担心妹妹会再被那男人马蚤扰。
唯一让盛绾绾不太满意的是——薄锦墨不见她,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连薄砚都没有来看过。
她只能一遍遍的说爸爸忙,爸爸出国出差了。
但薄砚那么聪慧早熟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借口。
时间就这么过了五个月。
从深秋跃过了寒冬,到了春天的尾巴上。
盛绾绾的工作已经稳定了下来,薄砚也适应了国内的环境和新的学校。
而薄锦墨不出现,她也机会要忘记那个男人了。
即便偶尔想起,也只会淡淡的想,他们之间大概交集已过,终于渐行渐远,以后互不相关。
…………
深夜,南沉别墅。
顾南城倚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他捏着眉心,想要低咒一声,又担心吵醒身侧的女人,侧首低头,晚安安静的睡在他的身侧,黑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睡颜恬静,呼吸均匀。
无声无息的下了床。
女人温温凉凉的嗓音响起,“去哪儿?”
顾南城转过身,刚还沉睡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素净美丽的容颜就这么看着他,漆黑的眼不闪不避的跟他对视,“你这一个月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零点以后偷偷摸摸的出门了。”
男人望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偷偷摸摸。”
她挑起眉,“哦,那叫什么?”
他走回到床边,手臂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低声哄慰般的道,“我有事,不想吵醒你。”
晚安也没说什么,只是异常干脆的道,“行,带我去。”
顾南城低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温和的哄着,“这么晚,你该睡觉。”
晚安看了他好半响,然后勾唇问道,“是不是我可能不能怀孕,所以你在外面找了个替你生孩子的女人?”
顾南城,“穿衣服。”
半个小时后,晚安基本能判断出宾利慕尚开向的方向是银滩——也就是薄锦墨的住处。
她坐在副驾驶里侧首问他,“这么晚的时间,你去找他?”
“待会儿你就在车上等着,不要进去。”
晚安蹙眉,“为什么?”
顾南城淡淡的道,“这样你们才不会为难。”
这个你们指的是谁,晚安大致能猜到。
“他怎么了?”
“晚安。”
“嗯?”
“盛绾绾真的对锦墨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确从来没想过要跟他继续,你看到了,她这段时间过得很好,我了解她,她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舒服很自在。”
顾南城过了很久才淡淡的道,“看来是一点都不爱了。”
晚安手指撑着自己的额头,仔仔细细的思索了几分钟,问道,“薄锦墨他现在情况很差吗?”
那男人不出现在绾绾的视线里,所以也基本没怎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对于他的事情顾南城从来不主动跟她提,她也不会问。
所以这小半年时间他过得怎么样,晚安并不清楚。
她以为,他至多就跟绾绾失踪的那五年差不多。
顾南城又温温淡淡的问,“如果过得很差,盛绾绾会动恻隐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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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差。”
晚安撇嘴,“比分裂了还严重?”
顾公子偏过头看着她,“他要不是会死会残会疯,我大晚上不睡觉不做愛跑过来看他?”
晚安睁大眼睛,“……”
晚安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她还是带着那点好奇心跟着顾南城进去了。
顾南城让她在车里等,但她想去他也没有强制性的阻止,牵着她进去了。
她记得,薄锦墨是独居的,但当他们上了二楼,她显然就听到了很多人才能发出的动静。
她茫然的问抱着自己的男人,“在……打架吗?”
打斗声,而且是异常激烈的打斗声。
顾南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嘱咐她,“跟在我身后,别冲到前面去,嗯?”
她乖乖的哦了一声。
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里面摔了出来。
刚好看见他们两个走过来,躺在地上喘着气道,“顾公子,薄总把手铐挣开了……我们六个人都差点没制住他……”
“韩梨不是留了镇定剂?你们六个人连一管针都扎不下去?”
“镇定剂,扎我身上了。”
晚安怔怔的茫然的迈着小步子挪向门口,可能是从卧室里渗透出了一股浓浓的阴冷的戾气,她身子都没敢松开男人牵着她的手。
直到挪到门口,才看清楚了卧室里面的场景,眼睛蓦然的睁大,一下子退回到了男人的怀里——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
番深725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男人,用链子困住自己
卧室很凌乱,像战场一样,能砸的东西都支离破碎的在地上。
而她刚刚听到的打斗,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一眼看过去的是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的薄锦墨,他仍是那一头黑色的短发,英俊冷漠的五官,并没有换睡袍,穿的还是应该是白天的黑色的衬衫,黑色长裤。
他微微的垂首,身上渗透出一股无声的死寂气息,暗沉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汁。
最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是,他的手上铐着手铐,牵着长长极粗的铁链,连脚上都被铁链锁着,她知道刚才被摔倒外面的人说他挣脱了手铐是什么意思窒。
现在铐上他的是一副新手铐,因为地毯中间躺着一副变形了的,染着的血的手铐,而男人的手腕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晚安看第一眼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甚至觉得自己刚刚看到了骨头戛。
周边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个劳累疲倦的男人,统一的保镖穿的黑色正装,她大概能看得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把挣脱了手铐的薄锦墨重新铐了上去。
她不知道顾南城什么时候已经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了,温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我让你别跟上来,吓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
顾南城没回答她,把她拨到了一边,“在门外等着,乖。”
说罢,他才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其他累瘫的几个男人,见他走进来都得恭敬的出声,“顾公子。”
他嗯了一声,人已经走到了薄锦墨的面前。
低头看了眼,他一脚不轻不重的踹了上去,淡淡的道,“手铐不管用了,链子也不管用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笼子,把你给关进去?”
薄锦墨毫无反应,只是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得好似嗓子都受伤了,“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说完就睁开了眼睛,余光正好瞥到站在门外的晚安,她刚从身上拿出手机,已经拨通了电话,只等待接通。
原本还死寂淡漠坐着的男人一下就要站起来,顾南城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往晚安的方向走去。
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晚安下意识的抬头,就正面看见男人一张格外冷厉魔魅的脸,阴沉的盯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晚安被他盯着,握着手机甚至想要下意识的往后退。
但他没能走到他的面前,因为铁链困住了他。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男人,用链子困住自己。
她不能想到,甚至不会想偏,除了他自己,谁能对他用上手铐,跟铁链,别人不能,顾南城也不能,除了他自己。
薄锦墨没办法再往前,于是站定脚步,“慕晚安,你给谁打电话?”
晚安看着他,又看向一旁的顾南城。
心头的那点畏惧已经消失,她淡淡的道,“你的手再这样弄几次,会被废掉的。”
他仍然是那样的语调,“我问你,你给谁打电话。”
顾南城站立在一侧,并没有出声。
晚安这次回答得很干脆,“绾绾。”
他又要朝她走去,只是铁链再次跘住了他,阴冷的两个字溢出薄唇,“挂了。”
然而电话已经被接听了。
晚安没有开免提,可能是这夜太寂静,隐约能听到电话那端娇嗔抱怨的嗓音,“我难得忘记关一次静音,晚安,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那声音仿佛弹到了他的敏锐而紧绷的嗓音,男人英俊的脸变得骇然的冷,“慕晚安,我叫你把电话挂断!”
他一边说着,一边控制不住的要过去。
可他早就用这么粗的链子缠着自己,他能怎么可能走到晚安的面前夺下她的手机。
晚安手握得手机,很紧,“绾绾。”
这个名字更刺激到了他,他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般,不顾一切的要冲过去。
顾南城终于没忍住,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他妈给我消停点,医生还在路上,手弄成这样,你想把你的脚也废掉是吗?”
他冷淡至极的盯着男人冷漠又尤其阴狠的侧脸,“闹了一个晚上,你不就是想去见那女人,晚安替你叫她过来,很容易。”
晚安还没说下一句话,就听到男人冷厉的吼声,眼睛里的冷光恨不得将她撕碎一般,“慕晚安,马上给我挂了!”
盛绾绾在那端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困顿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晚安,”她问,“你怎么会跟薄锦墨在一起。”
晚安看着一身暗黑冷漠又似要发狂的男人,手指莫名的很紧,但嗓音还是淡静的,她道,“我并不想绾绾跟你在一起,但我觉得你伤到一定程度她一定会心软,与其让她到时候愧疚,不如趁着你还在还有救,让她阻止你发疯。”
她的话是说薄锦墨听的,但也是说给
tang盛绾绾听的。
盛绾绾沉默了几秒钟,在电话那端僵硬的问道,“他怎么了?”
正如晚安了解她,她也了解晚安,如果不是情况到了一定的地步,她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给她的。
薄锦墨显然已经失控了,连着脚上的链子都要挣脱开。
他是想见她,甚至是因为太想。
所以才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克制,或者准确的说,是困住。
头一个月的时候,他还能凭着自制力忍耐。
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偷偷的去见她,以不被她发现为前提,而且这些时刻到了晚上尤其是的浓烈,疯狂。
他甚至曾经潜入她的别墅,结果被导盲犬发现,惊醒了她,差一点被发现。
后来,他没办法,借助外力。
于是顾南城找了两个保镖看着他,两个不行,再加了两个,他们只受制于顾南城。?白天还好,他在公司,正常的上班,除去看上去困倦,几乎没什么异样。
时间越是推移,他就愈发无法自控,于是看守的力度也不断的加重。
薄祈没有再出现过,但他就好像转变了一股更疯狂而无法束缚的力量。
他需要熬过这半年,除此之外,也是一种几乎偏执的跟自我的意志力的较量。
盛绾绾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只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晚安闭上眼睛,不去看那男人的模样,也不去看他的眼神,只是低低的道,“我们在银滩,你想过来的话,就过来吧。”?说罢,不再说任何的话,就直接的挂断了电话。
薄锦墨死死的盯着她。
这个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冷漠的,没有情绪的,你看不透他那张好看的皮相上贴着的面具下的一切真实情绪。
当然,他也没有过这样接近野兽般的眼神。
晚安甚至有种荒唐的错觉,如果不是那几根铁链,他会过来冲她动手。
但他此时即便是穿着衣服,晚安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紧绷到极致的肌肉,压制了一种什么样的疯狂情绪,他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从喉间最深处溢出,“把钥匙给我。”
钥匙肯定是不在他自己的手里,一般到早上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恢复到能控制的范围,那样的话保镖会解开手铐,送他去上班。
他没有去见过盛绾绾本人,他也隔绝了自己所有去见她的机会。
顾南城淡淡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晚安让她来,她会来。”
男人太阳穴两侧的筋脉突突的跳着,狰狞得几乎要扭曲了他原本的英俊容貌,“我叫你把钥匙给我,然后全都滚出去!”
顾南城没有再看他,抬脚往门外走去,“她来了也好,不然下一步,我真的只能给你造个笼子,这样的话,薄祈的出现没让你疯,你是真的离疯不远了。”
薄锦墨看着他的背影,沙哑的嗓音突然恢复了平静,他道,“南城,你把钥匙给我,”末了,他顿了一顿,语气平淡,“不给我也行,你把慕晚安带走,叫他们去外面守着,我想休息了。”
顾南城没回头,温温淡淡的道,“可以,除非你能把所有人撂倒。”
晚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样说分明只能更刺激他。
但是半个小时后盛绾绾出现的时候,她立即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刺激薄锦墨。
他没阻止她给绾绾打电话,就是想赌这一把。
这男人已经没人能治了。
番深726米:我亲自伺候你,你不喜欢吗?
既然要赌,就要将赢面提到最高。
他伤得越重,绾绾才越容易心软,所以明明医生已经到了,他也没让医生给他疗伤。
薄锦墨让他们走,但顾南城明摆着不搭理他,钥匙为了外力自制自然不在他自己的手里,这些人也是顾南城的人直接受命于天。
情况可想而知,他伤势不断加重。
晚安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害怕,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声的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情绪不太对?”
好像完全冷静不下来,这根本不像是她认识的薄锦墨矾。
顾南城冷眼看着,嗤笑,“他嗑药磕傻了。”
“什……什么?”
男人摸着她的脑袋,淡淡的解释,“他把韩梨开给他的药当饭吃……”
“什么药?”
盛绾绾上楼走过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晚安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她自然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几乎是飙车过来的,下了车脚步也很快,现在喘着气走了过来。
顾南城侧过身,看着穿了一件薄毛衣就出门的女人,语调仍旧是波澜不惊,“正常的处方药。”
只不过再正常的药,一旦过量,物极必反再正常不过。
盛绾绾在他们的视线里走了过去。
她先是看着他们,随即才转头看向卧室里面的情景。
薄锦墨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但他微微的垂着脑袋,没有看她。
盛绾绾舔了舔唇,好久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她看向顾南城,三分呆滞,“他在干什么?”
跟晚安一样,她也不会认为是别人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只有他自己能。
俊美温淡的男人不温不火的笑,声调也是不咸不淡的,“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不过他前段时间找我,让我找几个人看着他,免得自己乱来。”
盛绾绾闭了闭眼,转身还是走了进去。
分散在卧室里的其他人收到顾南城眼神的示意后,陆陆续续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顾南城看着他们,没一会儿就牵着晚安下去了,整个二楼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晚安有些担心,“你说他情绪失控,不会对绾绾怎么样吧?”
“情绪失控,又不是理智全无,他能对她怎么样。”
“哦。”
卧室里很安静。
盛绾绾低头,已经长过肩头没有梳理的垂落下来的一点,她伸手将头发往后撩,一脚就想踹到男人的身上,但还没抬脚就觉得踢不下去。
末了,她还是蹲下身,跟他维持着平视。
男人侧过脸,线条冷清,并没有看她。
她伸出手,随意的摸了摸男人的下巴,上面覆盖着一层极浅的清渣,有些刺手。
她笑,“薄锦墨,你真是行啊。”
男人的嗓音粗噶得难听,压得很低,很冷漠,淡淡的,“你跟他们一起回去,”末了,他声音更难听的补充道,“盛绾绾,这是我家,不是我去找你的。”
都到了这地步,还没忘记提醒她,他没有违规。
盛绾绾手摁着眉心,已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也没心思去追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视线从他的手上掠过,再落到那粗粗的铁链上,问道,“钥匙呢?”
“你回去。”
“我问你钥匙在哪里?”
盛绾绾问完就觉得问他没什么用,起身准备下楼去问顾南城要。
薄锦墨还是抬起头,看着女人的背影,喉结上下的滚动,瞳眸紧缩。
要走了吗?
低沉粗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书房有备用的钥匙。”
盛绾绾没回头,就这么走了出去。
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整间卧室都是死寂的,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是她自己要来的,来都已经来了,他为什么连她的脸都没有看一眼。
盛绾绾从书房找一会儿才在屉子里找到钥匙,刚要走的时候,她看见书桌上摆着一本很大的相册,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伸手打开了封面。
五分钟后,她回到了主卧室。
男人仍旧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仿佛一动也没动过,直到她的脚步靠近,他才终于抬起了头。
盛绾绾一言不发的低头用钥匙解开他身上的手铐,跟链子。
他似乎浑然不在意一般,一双墨黑的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的脸。
白皙的脸蛋,休养了大半年,血色已经很好,除去还有些瘦,看上去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
顾南城隔三差五的讽刺他,盛绾绾在没有他的生活里不知道多快活。
看她细腻的,白里透红的肌肤,和蓄长了些的,犹带着香的发,和蹙着眉心小心翼翼的模样,神经像是电漫过一般的麻痹,久久找不到的原有的
tang感觉。
盛绾绾把所有的东西抱起来扔到了阳台上。
她只做事,没跟他说话,薄锦墨也没说话,只是看她忙来忙去。
她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盆子,于是重新回到他的面前,“能起来吗?”
他抬头望着她。
她已经把毛衣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精致美丽的锁骨。
男人淡淡的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亲自伺候你,你不喜欢吗?”
“我没缠着你。”
盛绾绾低头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被男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的身骨纤细柔软,穿的也是质地柔软的毛衣,就这么把她抱在怀里,只觉柔软的不可思议,何况,无论是发间还是的身上,都透着馥郁的幽香。
“你不是不缠我?”
他紧绷着嗓音,哑声道,“是你自己来的。”
她笑了下,“我来了也可以走啊。”
男人没说话,但手臂上的力气更紧了。
“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他不回答,但动作间透出的意思很明显,手臂抱着她,没有松开。
“好,我不走,你听话?”
这次他回答得很快,“嗯。”
“去浴室。”
薄锦墨稍微的松开了她一点,然后就被拉到了浴室。
盛绾绾搬了条椅子进来,让他坐下,然后在盥洗盆里放了温水,用毛巾打湿,拧干,重新折回到他的身边,用温热而柔软的毛巾替他擦拭着脸。
擦完脸,她回去洗毛巾,顺便嘱咐,“把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看向抬手准备解扣子的男人,“算了,别动。”
一双手弄得血肉模糊。
男人刚抬起的手又重新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还哦了一声。
颇有几分失望的味道。
盛绾绾把毛巾洗干净重新拧干,回到他的身边,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腾出两只手给他解衬衫的扣子。
才解开两颗,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盛绾绾甚至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的突兀,但也仍然没松开,只是僵硬的道,“不用擦身体。”
“你不是说了要听话,配合我?”
薄锦墨拧着眉头,深眸注视着她,似乎在顾虑什么。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让她继续解衬衫。
一共解开四颗扣子,盛绾绾就看清楚了他不让她看的理由。
其实也不算多意外的事情,他手都弄成了这样,身上再受点伤有点新新旧旧的疤是多意外的事情,她神色没什么很明显的变化,只是漫不经心的道,“让人看住你就看住你,为什么还会被打?”
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打架受伤,很正常。”
“身上的都处理过了吧?”
“嗯。”
她用毛巾给他的上半身擦了一遍,然后回到主卧拉开了衣柜从里面取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出来,走进去扔在他的身上,“裤子脱了,穿这个。”
薄锦墨看着她。
盛绾绾于是走过去,把落在他腰腹上的睡袍搭在他的肩膀上,伸手就去解男人的腰下的皮带。
几秒钟就解开,然后转过身道,“行了,现在可以脱了。”
换好睡袍,她还是连着他的下半身也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
“我回来的时候洗过澡了。”
盛绾绾抬头看他,没好气的道,“……你不早跟我说?”
番深727米:或者准确的说,她是被强迫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忘了。”
她把毛巾洗干净晾好,率先走出浴室,同时扔下两个字,“出来。”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她摇着脑袋活动筋骨,“床上躺着。”
她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出手机,拨通顾南城的电话,“医生有吗?上来,再叫两个人上来收拾下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
挂了电话不出两分钟,医生跟保镖都上来了矾。
盛绾绾站在门口朝他们淡淡的吩咐,“处理他的伤口,把房间收拾干净。”
“好的,盛小姐。”射
“顾公子跟晚安还在楼下吗?”
“还在。”
“你们弄吧,我下去。”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薄锦墨原本是靠在床头,见她出门菲薄的唇立即抿起,俊美的轮廓冷而凛冽,眼神极其的暗淡,又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顾南城跟晚安都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
晚安靠在男人的身上,一个呵欠一个呵欠的打着。
顾南城低头看着困倦的女人,无奈的低声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嗯?”
晚安抱着他的手臂,咕哝着怨般的道,“你好吵,让我睡会儿。”
顾南城,“……”
楼梯上响起脚步上,两人一起看了过去。
盛绾绾走了过来,疲倦的倒在了沙发上,“晚安困了,你带她回去吧。”
顾南城挑眉,“你一个人搞的定?”
她还没说话,刚上去没一会儿的医生就小跑着下来了,盛绾绾斜眼看了过去,淡淡的问,“怎么回事儿?”
医生看了看顾南城,又看了看盛绾绾,苦着脸尤其无奈的道,“薄总不让我替他上药包扎……”
“他又怎么了?”
“薄总让我们都滚。”
盛绾绾看向顾南城。
顾公子冷冷嗤笑,“上去吧,他怕你走了。”
他已经没什么好脾气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耽误了半个晚上了。”
晚安也问道,“绾绾,你一个人能行吗?”
盛绾绾已经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睨着顾南城,“不然,继续用链子把他捆起来?”
顾公子眼角上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怪罪我,不应该给他用手铐跟铁链?”
她撇撇嘴,没答话。
顾南城圈着晚安的腰站起来,依然是似笑非笑,“你要是真心疼的话,迁怒我我是也无所谓,只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嗯?”
两人携手离开。
盛绾绾面无表情,带着医生回到卧室。
保镖也被他轰了出来,正站在门外,等“救兵”。
她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冷沁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她径直走到床边,眼神从他的身上扫过,语气不善,“薄锦墨,你在闹什么?”
男人抬头看着她,眼神晦暗到极致,也深沉复杂到极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看着她,半响才低声道,“你陪我会儿。”
那姿态,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
盛绾绾看着她,抬脚走到沙发上,兀自的坐了下来,话是对医生跟保镖说的,“快点吧,很晚了。”
不是很晚了,是一直都很晚。
医生再度过去,这次男人不声不响,没开口让他滚。
半个小时后,医生跟保镖道,“薄总,盛小姐,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想要再通知我们。”
“嗯。”?两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然后很快的走了。
安静的夜里,安静的卧室。
盛绾绾嗓音如昔,自然而寻常,“收拾完了,你睡吧,我走了。”
说完她也不看他,径直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原本听到脚步声时她是准备停下来的,但还没等她转过身,开着的门就被一只手臂率先伸了过来,砰的一声要关上。
然后她整个人都被翻转了过来,肩膀被男人按下去,抵在身后的门板上。
她抬起头,看到他阴鸷的俊脸,面容阴沉如水,“盛绾绾,”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薄唇上泛出阴郁的嘲笑,“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的善良?”
她的背脊贴在门板上,仰着脸看他,歪着脑袋笑着,“善良不善良我不知道,但是难道,我得罪你了?”
男人的身躯贴了上去,薄唇吻上她的耳蜗,一字一顿的道,“不准走,”温热的气息全都洒在她的耳朵上,战栗感从皮肤一直延伸到了每一根神经,他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道,“盛绾绾,你说不理我就不理我,说不让我见你,就不准我见你,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嗯?”
他说着说着,仿佛越说越怒,越说越无法控制,到最后甚至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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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唇舌一贴上她的肌肤跟气息,整个脑海中的理智就像是自动失控了一般,他吻着她的耳朵,然后沿着耳后一路的往下吻去,异常激烈的,热烈的亲吻着她的下巴,脖颈,甚至继续往下。
盛绾绾微微的懵了懵,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推他,“薄锦墨。”
或许是他之前宁愿以这样离谱的方式遵守诺言,或者是他刚才表现得太听话,无害,所以她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势。?她捶打这他的肩膀,“薄锦墨,你干什么……唔。”
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压了下来。
这一刻她甚至荒唐得没有了什么别的感觉,只觉得男人那点看上去甚至都看不太大的清渣,刺得她清晰的觉得疼。
薄锦墨亲吻着她,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别的任何的想法,像是完全沉浸在这样的亲吻当中了,也感觉不到她的挣扎跟推搡,兀自的沉迷其中。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做。
只是看她要走,就不受控制的跟着下来了。
然也只是想说几句话,结果不小心贴上她的耳朵,被气息蛊惑,又亲咬了下去。
于是,被蛊惑得更深了,直接吻了下去。
最近睡前他都习惯吃药,南城说他药吃的太多影响了神经,变得喜怒无常脾气更大,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情绪,他以前没觉得,因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放一纵的尺度比从前大。
但他把她按在怀里的时候,他想,大概真的是这样。
他连对一个女人的慾望都无法自持。
盛绾绾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等再找回一点神思判断力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扔到了床上,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亲吻。
她的手被他举到头顶,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密密麻麻的吻着她的腮帮她的耳后,马蚤痒着她敏感麻痹的耳后神经,一遍一遍的道,“绾绾,你不准我见我,我每天都很想你,”
那声音大概沙哑得只有她能听到,又低又模糊,“我想你,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恶,想把你捉起来挫一顿捏一顿,可我还是很想你,你不来我也没没什么熬不过去的,你为什么要来?”
盛绾绾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扒她的衣服,于是就这样被扒光了。
他重重的亲吻着她,沙哑着嗓音喃喃的道,“好难受,真的很难受,你给我,好不好?”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仿佛发烧了一般,温度极高,连带出的气息都是异常的滚烫,要将她灼伤。
盛绾绾咬着唇,直到这样的动作也承受不住她的感官冲击,她最后只能死死的咬在男人的肩膀上,大脑空白,浑身软弱。
…………
她只觉得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适应这个男人对她的话她的哭喊视若罔闻的情况了,所有的心绪里混合着委屈的,咬牙切齿的,以及另外一种酸软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过于频繁和强烈的感官冲击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到天际泛白时,她甚至有种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被自我支配的恍惚。
不像她累倦到极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薄锦墨抱着她柔软的甚至是汗津津的身子小睡了极短的一段时间,阳光一照进来,他就蓦然的清醒了过来。
思维很缓慢,缓慢地一时间分不清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
怀里是异常温软的存在,他怔了怔,下意识的低头。
女人黑色的发丝落在枕头上,偶尔有几根贴在了脸上,瘦削的瓜子脸上还是未褪的潮红,在这个早晨,娇媚得能拧出水。
她是靠在了他的怀里睡的,或者准确的说,她是被强迫的靠在了他的怀里——题外话——600+明天加更
番深728米:抬手扶住她的脸,低低道,“绾绾,你说句话?”
记忆不按照顺序的慢慢的在大脑回放,大致的拼凑出了大概的原样。
隐约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男人的脸色蓦然一变,低眸注视着还在沉睡的女人,视线久久没有挪开。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极轻的下了床,精神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确定性得不安。
盛绾绾累坏了,一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自然也不可能吵醒她。
她不醒,他也不知道她睁开眼睛后会是什么态度。
是恼怒的冲他发脾气,还是一言不发,然后就带着薄砚走了?
他没去公司上班,等到八点多她还在睡,他便去了书房拿笔记本,准备交代下面基本的工作,但在书房待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拿着笔记本回到了卧室矾。
亲眼看着仍旧躺在他的床上的女人,他空荡的,惴惴的心才落回远处,手机也调了静音。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他看了显示得名字,起身出门接电话。
顾南城眯着眼睛冷嘲,“盛绾绾还没回去,听说你也没去上班,怎么,你把人扣了?”
“她还没醒来。”
顾南城沉默了几秒钟,似笑非笑,“我昨天没看出她要在你那过夜的意思。”
薄锦墨站在楼梯口,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微微垂首,哑声道,“我忍了这么久,如果她还是要走,我怎么办。”
“按照她的性格,昨天是她自己去找你,她不会把这笔算在你身上。”
薄锦墨没吭声。
顾南城反应了过来,“你把她给睡了?”
这句话,他虽然用的去疑问,但语气是完全陈述的。
男人的语气淡漠而黯然,“她还没醒来,我等她醒来。”
顾南城没搭理他。
他又淡淡的问,“她昨晚是只是于心不忍可怜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明知道她可能是于心不忍,你还睡她,担心赶不走她?”
沉默了一会儿,“已经睡了。”
顾公子懒得理他,刚好晚安的电话打进来了,他想也不想挂了接通晚安的通话。
“你跟谁打电话呢?”
“锦墨。”
晚安立即问,“绾绾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那男人怎么着她了?”
顾南城捏着眉心,低低的问,“如果他把她给睡了,是不是真的没戏了?”
盛绾绾难得于心不忍松了一点点,他也是不客气,直接把人上了。
晚安,“……”
过了十秒钟,她淡淡的道,“看是怎么发生的,是完全的暴力强迫,还是半强迫半意乱情迷,或者有那么一两分的意乱情迷。”
顾南城挑眉,“如果有呢?”
“就有那么一两分和好的机会呗。”
…………
薄锦墨刚走回卧室,就看到原本睡着的女人正坐在床上,手扶着额头,摇晃着脑袋。
他微微一阵,随即迈开长腿几步走了过去,在床边站着,俯下身,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绾绾。”
女人抬眸,淡淡的看着他,停下了活动筋骨的动作。
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神色淡的很。
他心里的慌在她的沉默里一下子扩展到最大。
抬手扶住她的脸,低低道,“绾绾,你说话好不好?”
就算是判刑,他也需要知道,她要判多重,还是彻底的死刑了。
盛绾绾看着他的脸,清晰的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和下巴上的胡渣。
瞥了眼他的手腕,昨晚还以为他毛巾都拧不干,她真是低估男人骨子里那点兽性了。
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听他问起,于是心不在焉的问,“什么时间了?”
他微怔,但还是很快的回答,“快十一点了。”
她打了个何欠,“这么晚了,难怪觉得好像有点饿。”
薄锦墨注视着她的脸,审视她的神色,“你饿了,那你现在起床,我带你出去吃饭,还是你喜欢家里的,我让人买菜回来做。”
她蹙眉,“薄砚呢,你给晚安打电话没?”
“我给你家佣人打了,说你早上有急事,很早就去上班了。”
她眉头舒展了下,点点头,“你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洗个澡。”
他嗯了一声,随即转身从沙发旁拿了个纸袋子给她,“我让你的佣人收拾了一身衣服,派人过去接了过来。”
她不喜欢洗完澡穿穿过的衣服,这点他很清楚。
她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接了过来,然后脚就落在地板上准备站起来。
一直脚还没站稳她就感觉到身下一阵猝不及防的疼,人直接踉跄了一下。
薄锦墨一直盯着她,自然很快的接住了她。
他当然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站不稳。
他禁欲
tang了太长时间,昨晚碰了她神经兴奋得不受控制,把她从里到外的折腾透了。
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浴室的花洒下才放下,然后很久的出去,又进来。
盛绾绾看着他拿了一管药膏进来,放在台子上,低哑的道,“你洗完澡,擦受伤的地方,医生说效果很好。”
她瞟了一眼,没对此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你家有苹果吗?”
他以为她说的是笔记本,“书房有闲置的,你可以用。”
“吃的苹果。”
“……有。”
反正没有他也很快弄过来。
她抬手解衣服,“我肚子饿,待会儿吃个苹果垫肚子。”
他一直等着她给昨晚的事情判刑,但她说的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也只能有求必应的答着。
她这么说,他就又接了个好字。
盛绾绾见他站着不动,高高大大的身形立在那里仿佛呆傻了一般,忍不住挑眉笑道,“你站着不出去,是准备看着我洗澡?”
薄锦墨望着他,然后很快的转身走了出去,不忘给她带上门。
盛绾绾细细的洗了一遍身体,把头发也洗了,全都擦干才擦上药,等她穿好衣服头发裹着毛巾出去的时候,男人并不在卧室里。
洗完澡整个人都干净了,甚至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她正擦着头发,无意中瞥到沙发前小桌上摆着一瓶水,旁边是药。
她扔了毛巾,走了过去把药拿起随意的看了看。
一如她所想,是事后药。
盛绾绾不悦的哼了哼,女人的心思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这药是她必须要吃的,就算他不给她准备她肯定也会自己吃。
但那男人不声不响的搁在着,她还是觉得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药她还是吃了,这才下楼。
薄锦墨在客厅,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侧首看了过去,见她下来了,更是连忙起身朝她走去。
盛绾绾在他面前站定,她站在阶梯上,看上去甚至比他还高一点点,她歪着脑袋,嗓音娇软,“药我吃了。”
他看着她,嗯了一声。
她又笑,拉长着音调问道,“你不会又给我吃维生素吧?”
“不会,”他嗓音低哑,“我现在的身体跟你现在的身体,都不合适要孩子。”
她身体并没有完全痊愈,他就更不用说了,没戒烟,而且最近服用的药物过多。
盛绾绾看他一眼,直接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茶几上摆着果盘,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都是洗好了的,还能看见水珠。
她直接拿了只苹果出来,喂到嘴边咬了出来,觉得味道不错,这才侧身望着他,“你站着干什么,不是要带我去吃饭吗?”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昨晚到今天,除了床上生龙活虎的,其他时候都迟迟钝钝的。
她暗忖,难道是吃多了乱七八糟的药,真的影响了神经了?
薄锦墨长腿很快的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拿起茶几上的钥匙,低头注视着她,“走。”
黑色的迈巴一赫停在外面,他先于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很自然的弯腰上车了。
等他回到驾驶座,她正拿着手机给晚安发短信,侧颜白皙干净,透着女人特有的娇媚,她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去红楼坊吃,听说这个季节的鱼特别的鲜。”
男人对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低声道,“嗯,好。”
他们到的时候十一点多,还没到人流量最多的时间,盛绾绾挑了一个视野开阔风景好的包厢,把包扔在柔软的座位上,打开菜单点菜。
薄锦墨看着她托腮思考的模样,没动。
“你怎么光看我不看菜单?我跟晚安上次过来的时候菜单就更新过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有兴趣的新菜样儿呗。”
他淡淡的道,“我吃什么都行。”
他这么说,盛绾绾也没再说什么了,自己点的认真。
点完后将菜单递给服务生,脸上带笑的道,“我不喜欢你们这儿新的茶,能给我上以前的那种吗?”
“好的小姐,您稍等。”
“嗯。”
整个吃饭的过程,薄锦墨始终一如以往的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安静的吃东西,或者安静的看着她。
她偶尔跟他说话,他也会回答,只不过仍然是几个简单的字眼,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盛绾绾可能是昨晚累坏了,早上没吃东西也的确是饿坏了,一餐午餐吃的有滋有味还吃的不少,她也没怎么顾形象,一盆闸蟹把她的手都弄得油腻腻的。
一顿午餐,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算是结束。
她胃口很好,他没什么胃口,一来最近没少折腾胃,二来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自顾自的吃的满足,却又闭口不提昨晚
的事情,是存了心想慢性折磨他。
见她放下筷子擦着嘴,他低声问道,“吃好了?”
她点点头,“吃好了。”
“那我埋单。”
“好。”
男人叫服务生过来埋单,她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简单的补了下妆,又用湿巾擦干净的手指梳理了下头发。
她整个人看上去小于实际岁数,妆容精致,时尚,娇媚而慵懒。
薄锦墨看着她,“我送你回家?”
她掀眸看他一眼,“忙吗?”
“不忙。”?“下午也不去上班?”?他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有事?”
女人微微撩了撩红唇,淡淡懒懒的道,“最近一直忙工作,今天拜你所赐翘班了,所以下午准备去逛街,给我自己,小砚,还有七七买点东西。”
他微微皱眉,“我替你请假了。”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啊?”
“当然。”
盛绾绾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很忙,没什么时间去逛街,正要换季许多东西都要储备着,加之刚好有个男人愿意鞍前马后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除此之外,每次看她给小砚或者七七买东西,他都抢在她前面刷卡,见缝插针的本事一流。
当然,她本来就没想过跟他争。
她给小砚买了一双限量版的运动鞋,鞋子包好的后他也已经把钱付了,盛绾绾把购物袋递给他,顺便抿唇瞧着他。
薄锦墨立在她跟前,微微的垂首,没拿东西的手抄进裤袋里,“我只是给他买东西而已,而且都是你挑的。”——题外话——4000字,第一更
番深729米:那你昨晚为什么要过来,今天……为什么要陪我?
盛绾绾仰脸看着他,“我就想知道,”她脸上带着笑,“你把两个孩子的单都抢着买了,为什么剩我一个人的?”
薄锦墨看着她,眉头拧得像麻绳,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
是在讽刺他,还是……真的接受他给她花钱射。
盛绾绾看着男人俊美而略显僵硬的轮廓,有些没好气的失笑,这男人真的跟呆了一样,她也没多说什么,“小砚跟七七都买的差不多了,我要去买几条漂亮的裙子,还有适合职场一点的夏装。”
他还是那个字,“好。”
之前买的东西薄锦墨都让人给送回到车上了,此时又是空手陪她逛女装区。
她买东西,他一般都是不发表意见的。
所以当她又换了条裙子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男人还是那句一万年不变的——“好看。”
盛绾绾看着他,一会儿转过身自己看镜子里,手指拨着发,低声埋怨道,“穿什么都是好看,早知道我还不如叫晚安陪我过来。矾”
薄锦墨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再抬头又镜子里看到身后男人微微低头的模样。
旁边的导购大约是察觉到他们气氛尴尬,连忙笑着道,“盛小姐这么说就太不公平了,情一人眼里出西施,薄总横竖都觉得您怎么穿怎么好看,更何况您试的衣服本来就每一件都好看。”
盛绾绾笑睨了导购一眼,“嘴巴真甜,那我刚试的几年我都买了吧。”
导购眼睛都快笑没了,“哎,好,我这就去给您包好。”
她点点头,然后回里面把衣服换回来,等她出去的时候,导购已经把衣服都包好了,包括她身上的那件也拿了一件新的。
她低头就要从包里拿钱夹,导购机灵,笑盈盈的道,“盛小姐,薄总已经给您埋单了。”
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望着那正注视着她的男人,哦了一声,随即把钱夹扔了回去,几步走到他的身边,侧首自然的道,“那走吧。”
“嗯。”
买了几条裙子,再去买正式一点职场一点的,等她换衣服的时候,薄锦墨拿出手机给顾南城打了个电话。
顾公子正在处理文件,一手拿着笔一手拿手机,一心二用的接电话,“什么事。”
男人嗓音低沉压抑,“我在陪她逛街。”
“逛街?”
“她让我陪她。”
“你在跟我炫耀?”
“我想问你。”
“嗯?”
“她这是什么意思?”
顾南城扔了钢笔,腾出一只手捏眉心,“你管这么多,她让你陪你就陪着,难不成你还能不陪?”
薄锦墨不悦,“她还准我给她花钱了。”
顾南城不冷不热,“……那真是恭喜。”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公子淡淡的道,“奖励你床上表现的好。”
薄锦墨在这边黑了一张脸,“是你惹的祸,谁他妈让你带慕晚安过去的?”
“我不带她过去,你能睡到盛绾绾,你能陪她逛街?有机会给她花钱?”
“一直这样,你才是没闯祸。”
顾南城,“……”
妈的智障,他挂了电话,扔到一边。
薄锦墨收起手机再回到试衣区,盛绾绾已经试完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买吗?”
“不喜欢,不买。”
“那去别家。”
她看他一眼,“忙着接电话,工作上的事情?”
他刚想摇头,又立即想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没什么私事,随即就又嗯了一声。
“那不然回去好了,反正我已经买了挺多的了。”
“不用,已经忙完了。”
“是吗?”
“嗯。”
一直到下午四点,她才终于有了点逛累了的意思,说要回去了。
薄锦墨没有反对,只不过经过商场咖啡厅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臂,状似无意的低问,“你走累了,不如进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她看他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的咖啡厅,“好啊。”
落座,她听薄锦墨随口点了他惯常喝的黑咖啡,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我不爱喝苦的,给我点一个最没有苦味的。”
“那不如给您来一杯热可可?”
盛绾绾展颜一笑,“可以。”
薄锦墨缺少聊天的能力,跟别人交际时还能谈点正事,对着她他完全扯不出话题,何况他也从来不担任这样的角色。
他们往常相处,都是她说,他听。
盛绾绾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玩会儿手机,聊会儿微信,偶尔跟他说几句话,也并不因为这沉默而
tang尴尬,反倒是自在的很。
她脚是逛得有点累,毕竟体力今非昔比得。
喝着可可,她稍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男人要么在注视她,要么心不在焉的看时间。
他的咖啡比她的可可还喝的慢,盛绾绾也不催他,一直到他慢慢的喝完,才扬唇问道,“喝完了也休息很久了,回去吧。”
薄锦墨看着她的脸,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五点多了,”他说,“吃完晚餐我再送你回去?”
“我一天没见儿子了,晚上陪他吃饭。”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男人英俊的脸上还是有一层薄薄的失望。
薄锦墨送她回家。
车停在她别墅的门前,他率先下车拉开了车门,然后才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把今天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我替你送上去。”
她只挑了几个比较轻的袋子提在手上,“好啊。”
盛绾绾直接带他去了衣帽间,“都放在这儿吧,我回头有时间就清理。”
“薄砚还没放学吗?”
“应该回来了吧,不过一般我没下班的话他都是跟七七冷峻一起写作业,晚安会给他们切水果吃。”
按照她平常的上班时间,她大概是六点左右到家。
薄砚大概以为她还没回家,就在晚安那边待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出衣帽间,在距离还有一米的时候,男人还是长腿走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
另一只手把衣帽间的门关上了,两只手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们谈谈。”
因为她原本准备出去,方向的原因,他是从后面抱着她的,也不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也没挣脱,任由他抱着,“什么?”
她没有表态,他还是主动的提起了,黯哑着嗓音,“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怪我?”
盛绾绾垂着眼眸,敛住眸底的神色,“顾南城说你嗑药嗑多了么,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跟你计较能计较出个什么劲儿啊?”
薄锦墨脸色一沉,他想过很多理由,但也没想过会是这个。
虽然她语气漫不经心,听不出到底几分真假。
男人薄唇紧紧的抿着,但抱着她的手臂也不肯松,有些控制不住的,迷恋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僵硬着嗓音道,“那你昨晚为什么要过来,今天……为什么要陪我?”
盛绾绾忍不住想笑。
她实在是不懂速来精明的男人为什么能呆到这个地步。
从他怀里转过身,她仰着脸看着他,“薄锦墨,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一下,你最近是不是药吃多了,伤脑。”
说罢,拨开他的手,拉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道,“走之前记得跟儿子打个招呼,我说你这几个月去非洲那种环境艰苦的地方工作了,信号都没有,不准拆穿我。”
薄锦墨在衣帽间站了很久。
反反复复的回忆了一遍她今天说的所有的话,包括语气,神色,肢体语言。
眉头皱的很紧,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顾南城。
有些心思因为过于的在意,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也揣测不清楚。
顾南城刚从办公室出来,走进电梯,“我觉得你真应该先去看看脑子。”
薄锦墨无视他的嘲讽,淡淡的又莫名严肃的问,“她是不是准我见她,也不会移民了?”
“那到底是谁的女人?”
“你们是邻居。”
“她没买车,上班都是打车。”
他想了想,拧眉哑声问,“那我把我车库里的车,拿一辆给她?”
“你他妈,难道不觉得亲自开车接送她比送车给她好?
番深730米:什么都不做,我保证,就让我吻一会儿
薄锦墨没答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盛绾绾刚在卧室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和平底鞋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去开门,一眼看见立在门口的高大的男人。
她抬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低头看着她,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卸了妆,脸上很清净,就这么看着他,神色自然得无从辨别。
盛绾绾见他半响不说话,撩着头发笑了,“光看着我不说话,是光想来看我的?”
低沉而略有紧绷的嗓音响起,“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矾”
“接我?接我做什么?”
他低眸看着她,“我送你去上班。”
她挑了挑眉,“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不顺路吧。”
“没关系。”
他说完这三个字,一双眼极深的盯着她,像是生怕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出来。
盛绾绾仍是漫不经心般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脸上的笑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你觉得没关系的话,那好啊。”
她的话音刚落,人就被眼前的男人伸手拉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都好似要被嵌入他的骨血,以至于让她有些生疼。
她抬头就想去推他,但刚抬起脸还没伸手,就被吻了个正着。
薄锦墨一手熟练的将她往后带抵在一旁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上她绯红的唇,毫不犹豫的深深探入了进去。
她退又没法退,推也推不开,稍微弧度大一点的反应就会惹来他更深更凶的缠吻。
接个吻,所有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
要不是男人始终圈着她的腰,盛绾绾觉得自己会直接的软下去。
他还是抱着她,下巴正在她的肩膀上。
“薄锦墨,你这是在得寸进尺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我没有进一丈,已经很客气了。”
她撇撇嘴,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起开,好重。”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缺氧而有些烫的脸颊,哑声从容的道,“我没压你身上。”
女人嗓音染着嗔怒,“我叫你让开点,靠这么近我要不要呼吸了?”
薄锦墨站直了点,没再跟她的身体贴在一起。
她轻声哼了哼,似乎是觉得他把她刚刚才弄好的头发给弄乱了,又抬手拨着,顺便调整呼吸,打算去阳台上吹吹风,“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他侧身一步挡在她的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盛绾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她的唇刚刚被吮咬得轻微的红肿,比抹了口红还显得妩媚艳丽,晃着男人的眼睛。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问道,“好了吗?”
她更莫名其妙,“什么好了……唔。”
再被抱住,紧跟着再被吻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被抱着往后退了几步,天旋地转的倒在了床上。
男人沉重的身体这次真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吻重重的落在她脸上跟脖子里,蔓延的趋势比枯草燃烧起来的架势都要迅猛,在她的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掠过她大片的肌肤了。
盛绾绾到底是动了几分脾气,推又推不动他,索性埋在他的肩膀里,一口狠狠的咬下去。
其实她原本也算不上多么生气的,但当这一口咬下去时,像是有无数的怒意跟委屈一下子全都冒了上来,所以越咬越狠。
他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只不过可能这点痛对他而言也的确算不上什么,毕竟他昨天晚上才用手铐跟链子把自己手脚全都弄得血肉模糊的。
只不过薄锦墨也还是停下了他的动作。
身体也微微的撑起来了一点,不再直接的压在她的身上,低着头看她,一声不吭的等她咬到咬不动了自己松开了唇齿,他才低低的出声,“要不要休息一下,继续咬?”
盛绾绾躺在柔软的被褥中,被男人困在身上,听这话觉得似乎有些宠溺的味道,但也有令人咬牙切齿的气恼。
“皮糙肉厚,咬你有用吗?”
男人俊美的脸俯首凑近了,墨黑深沉的眼眸跟她对视,落下的眼神像是一张网一般让人毫无躲避的空间,低沉的嗓音性感得蛊惑,“咬完了,我是不是能继续吻了?”
盛绾绾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男人没有再出声回答她,而是直接以行动作出说明,再度俯首将她一张一合的唇覆盖住。
薄唇绵延至她的耳后时,他轻舔着她的耳蜗低声道,话听着是乞求,但这副姿态强势得完全不容拒绝,“什么都不做,我保证,就让我吻一会儿。”
她挣扎不过他,又想着他说吻会儿,大概就真的只是亲吻。
也的确只是亲吻。
只不
tang过是这亲吻是要扒掉她的衣服,吻到每一处地方。
好在薄砚看到外面的车,背着书包跑上来的时候刚到走廊就已经开始叫盛绾绾,“妈妈……”
也好在薄锦墨耳聪目明,在听到喊声跟脚步声时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薄唇停在女人柔软而平坦的腹部上。
盛绾绾的反应慢了很多,察觉他突然停下她才听见声音。
睁眼就看到那扇没有被关上的卧室的门,她脸色刷的一下剧变,瞪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恼怒到了极致。
她脑子还是一片白,薄锦墨已经迅速的起了身,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下了床,转身大步就朝着门口走去。
相比她的衣衫凌乱衣不蔽体,男人一身衬衫西裤也就只是胸前的扣子略微的零散,稍微带着些褶皱,一眼看上去也还是衣冠楚楚。
薄砚刚跑到门口,一片巨大的人影罩了下来,他只来得及看了卧室一眼,隐约看到床上的被子里好像睡了一个人,就被高大的男人抱起,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了。
他有点小惊喜,也很困惑,“爸爸?”
男人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情一欲未散的沙哑,他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完全从女人柔软温香的身体中清醒过来,“嗯,”他随口问道,“你放学了?”
卧室里。
盛绾绾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的松弛了下去,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着自己的脸,滚烫得像是在发烧。
整理好了衣服她才掀开被子,走进了浴室准备泼个冷水冷静一下。
站在盥洗盆前,里面倒映着女人一张脸,粉红粉红的,实实在在的,面如桃花。
她懊恼的扶额,还是拧开水龙头接了两手的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连续重复了几次,她又用梳子把头发梳得整齐,这才下楼。
楼下,父子俩在说话,见她下去,一大一小都看了过来。
一个眼神深沉晦暗,只是注视着她,没有说话,无声而莫名炙热。
薄砚已经起身朝她走了过去,蹙着小眉头问,“妈妈,爸爸说你有点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盛绾绾看了眼冷静从容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一眼,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事,吃了药睡会儿已经没事了。”
薄砚眉头这才舒展了一点,小声的道,“我刚刚问爸爸有没有吃饭,他说没有,妈妈,你让爸爸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她面色没什么变化,牵着他走过去,“你爸爸已经跟别的叔叔约了一起吃饭,下次吧,嗯?”
薄砚有点失望,拉长着声音哦了一声。
“小砚,你去看看厨房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妈妈有点饿了。”
“好,妈妈。”
她状似无意的道,“去吧,妈妈送爸爸出去。”
薄砚看看她,又看看已经站起来的挺拔高大的男人,跑向了厨房。
盛绾绾瞥都没瞥他,扳着脸径直往外走,男人自然跟在她的身后,在花园的鹅卵石路上还是拉住了她的手臂,嗓音是因为尽量调整而显得僵硬的温和,桎梏着她手臂的力道强势的不容拒绝,偏声音过低,有种低声下气的错觉。
他不知道她恼怒是因为他对她做的,还是因为差点被儿子撞见了。
但他学乖了,像是一时间无师自通一下子知道怎么拿捏她的情绪,手臂环着她的身体几近强硬的拥着她,态度良好的道歉,“是我不对。”——题外话——700+明天加更
番深731米:变一态,谁能比他更变一态,薄祈都已经比不上他了
盛绾绾看着他,怒极反笑,“那你说说,你哪里不对。”
他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他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射。
他吻她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喜欢,至于薄砚差点撞见,那也不能算是他的错,而且他已经相当完美的解决了。
“你……”
你了声没有你出下文,脸颊又被亲了一下,男人低沉的声线太性感,说的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别生气。”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烫,烫得她不敢对视,盛绾绾索性把脸撇到了一边,强自的扳着的脸,“明天不要你来接我了。矾”
他立即蹙眉,脸也沉了下去,“不行。”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他把语气放得温和了一点,“每天打车上下班很麻烦,而且早上变一态很多,慕晚安之前就因为太早出门遇到变一态,不安全,你乖,我来接你。”
盛绾绾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又冷峻的脸,她真是想不出来他是以什么样的厚脸皮说出这么正义凛然的话。
他的书桌上,相册里,一本比圣经还厚的相册,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就这五个月,从她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到晚上回家,周末偶尔逛街,或者更偶尔的飞到别的城市出差。
她甚至怀疑她这五个多月来见过的所有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同事还是路人,全都能在那本相册里找到。
更别说出租车了,她坐过的每一辆出租,也都能在他的相册里找到车牌号。
偷一窥,偷一拍,制作成册。
变一态,谁能比他更变一态,薄祈都已经比不上他了。
她昨天晚上去书房找钥匙的时候看到那本相册,毛骨悚然的程度不亚于当初被薄祈绑架。
她打电话给韩梨,问她治得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不应该心软插手。
手脚受点伤,总比一辈子分裂来得好,有顾南城看着也不会让他真的死真的残。
韩梨深夜被她吵醒,说起薄总这个大病患基本上生无可恋,【他最近好像是没怎么分裂,第二人格很少出现,不过我觉得,他主人格本尊已经快疯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生气不生气,可能有?但好像也料到了,本来是想发一顿脾气的,但看着他那副样子,她又发不出火,索性算了。
就好像她也不知道她就这么妥协,是因为目前局势只有她能稍微的制住他一点,非她不可,还是她原本就看不下去,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深藏的未知的原因。
她没有去深究的想这些,懒得去想。
何况她跟他相处,感觉也没有很差劲,那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她无法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太用力的爱,或者太用力的不爱。
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气恼,只要她稍微的退让一步,这男人就立刻得寸进尺要掌握全局。
她睨着他,一脸的不温不火,“我都打车上下班五个多月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是真的担心我遇到变一态,还是想多几个占便宜的机会?”
他道,“你都知道。”
盛绾绾咬着红唇,越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甚至忍不住微微翘着薄唇的样子越觉得恼,下巴扬了扬,挑起眉,笑得璀璨而明艳,“好啊,把你的车让给我,就要外面停着的那辆,最新的最贵的最豪的。”
男人扶了扶眼镜,敛住眸底的暗芒,牵起唇角抿出弧度极小的微笑,“刮花了怎么办?你也知道,它也贵。”
“我开车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把车刮花过?”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南城还出了两次车祸,你刮花我的车算什么稀奇事儿?”
这个逻辑本身没什么不对,但盛绾绾就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盛绾绾挑眉,“你不想把你的爱车让给我?”
她没这想法,但也默认为如果她想要他会眼睛不眨的送给她,这态度让她有点不解。
“给你,不过如果刮花了——你肉偿。”
男人面容清俊,下巴上那点放纵生长出来的浅浅的清渣平添了性感的男人味,但他眉目清朗,戴着眼镜,温和的表情时便显得很斯文。
他又低头在她眉心上落下一个吻,“我把车给你开进来。”
…………
薄锦墨心情很好,心情很好的结果就是在顾南城那儿蹭了一顿饭,又从他的车库里开了辆车回去。
回到银滩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大概是八点多,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披着睡衣就去书房,准备处理今天白天等他处理的工作。
习惯性的拿起那本相册。
昨天晚上她来过书房,当时只想着她要走了,忘记了书桌上还有这本东西的存在,浓眉拧着,不过看她的态度,大概没有翻过,
tang她原本也就对他书房里的东西不太敢兴趣。
打开笔记本。
他每天晚上工作前的习惯性环节就是检查她白天的行踪。
捏着眉心,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沉沉的,“今天的发到我邮箱了吗?”?“薄总,今天盛小姐不是一直跟您在一起?”
“是跟我在一起,拍了吗?”
“您没说不拍,所以还是拍了。”
他淡淡的道,“那照旧,发到我的邮箱。”
“好的薄总,马上。”
过了五分钟,笔记本桌面提示有新邮件,他立即熟练的点开,一张张的放大。
他这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养成了良性的或者恶性的习惯,比如查看她当天的行踪,比如点完最后一张照片后会习惯性的涌出庞大的空虚,跟时强时弱的冲动,渴望,烦躁。
然后他会想去见她,能说能笑能生气的真人。
但他又不能去,于是只能强行忍耐,忍不住就借助外力。
韩梨给他开了点药,有助于抚平烦躁焦虑的情绪,嘱咐他每天最多只能吃一粒,是药三分毒,何况是精神类的。
处方药,韩梨原则性很强,要多的她怎么都不肯给,她不肯给他也能弄到。
他就是想要海一洛因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何况只是区区的处方药。
点完最后一张照片,再点也没有动静了,薄锦墨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是她下车时的侧脸照。
俊美的脸有些阴沉,照例觉得烦躁。
明明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他昨天要了她几次,每一场都是淋漓尽致,又想爱惜她顾虑她的情绪,又觉得体内的冲动完全控制不住,听她哭听她喊甚至听她软声求她,他非但半点没有想要停息的意思,反倒是愈发的渴望。
最后索性放开了,将这么多年累计的所有的情绪跟思念全都发一泄了出来。
除此之外,想着这被他弄到全都颤抖痉挛的女人明天可能就要移民彻底离开他,又增了几分恨意,以及藏得深的隐隐的绝望,折腾的就更狠了。
情潮最深处,恨不得就这么弄死她,再死在她身上。
她似乎并不太怪他。
至少表现出来的并没有,她让他陪了一天,虽然爱答不理的,但他后来把她困在她的床上亲吻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厌恶。
甚至她对他的碰触有很明显的反应。
像个女人那样的反应。
比他以为的,想象的好了太多,他甚至早就不曾期想她还会对他有这样的反应,明天再去找她好了,只要她肯,只要她解除了不肯让他见的要求。
他有的是办法见她,有的是办法缠着她。
还是空虚得暴躁。
他最终还是起了身,长腿往卧室里走去,熟练地拉开床头柜子里的药,那些安神的药对他没什么作用,否则他也犯不着用上手铐,再用保镖了。
随手拿了一瓶出来,拧开盖就倒了出来。
空的。
他神色微微一怔,又去拿其他的,很容易就判断出来,全部都空了。
薄锦墨是思维多敏锐的人,谁敢倒他的药。
昨天晚上在他床上睡了的,今早洗澡后曾一个人待在他卧室的女人。
他不在乎她倒了他的药,她拿走他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
俊美的脸寒意极深,他回到书房拿手机给韩梨打了个电话。
番深732米:是不是跟她说她不跟我在一起我就会疯?
现在是九点多十点不到,韩梨也没睡,很快的接了电话,“薄总。”
男人的声音阴阴沉沉,“你跟南城是不是找过她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韩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没有找过盛小姐,顾公子他应该也没有找过,只不过……射”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盛小姐有打过电话给我,询问您的情况。”
薄锦墨已经从书桌前走到了窗前,他站在映称着外面一片黑暗的玻璃前,没有拿手机的手握成拳抵在玻璃,俊脸一片冷漠,“你跟她说了什么?”
是因为韩梨跟她说他的情况,甚至是韩梨要求她这样做,所以她才“接受”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她今天白天才是那样的反应,接受他替她花钱,甚至一下子就默许了他的亲吻矾。
其实这也不算是多意外的事情,甚至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揣测过,这个理由原本就是最大的可能。
只不过大概是,她白天偶尔露出来某些神态,娇嗔得太自然,就连被他压在床上亲吻时,滚烫着红艳的一张脸,也是羞赧跟情动占据着大部分的神色。
于是他就不去这么想了,他认识的了解的盛绾绾从来不是演技派,她也从来不喜欢费心费神的去假装或者掩饰,尤其是在面对一个男人的亲昵时,真的厌恶又怎么能完全的能藏住。
韩梨还不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昨天盛绾绾在电话里的态度,似乎是准备妥协了,“薄总,您跟盛小姐……怎么了吗?”
男人的声音极冷极沉,带着浓郁的阴鸷,“我问你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跟她说她不跟我在一起我就会疯?”
“我没这么说,盛小姐问我她心软插手您的事情会不会影响治疗……我只说您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韩梨想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试探性的道,“我觉得……她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决绝跟不喜欢您,她几个月前也曾经来问过我您的情况。”
薄锦墨没说话,站在窗前冷眼看着外面的灯火。
他的怒意没最初的那么阴鸷,但仍显得淡漠跟压抑,还有一层冷薄的嘲弄,”但你还是向她透露过,她肯跟我在一起,我能更像个正常人。“
韩梨叹了口气,“薄总,这个是事实,我总不能说谎?”
事实,的确是事实。
她肯跟他在一起就行了,管她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不让他精神失常,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同情。
男人没说话,韩梨想也能猜到他现在肯定是满脸阴郁,低声劝道,“薄总,别说盛小姐她未必真的对您没有一点感情,就当她真的没有好了,她现在不仅取消了之前跟您谈的条件允许您去看她,甚至也默认了您可以追她跟她在一起,您要觉得她不是因为爱您而是因为您的病情,那您就对她好,疼她宠她爱她,让她重新爱上您,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一对孩子。”
人心贪婪,看不到人时只想见她一面,得到了人还要得到心,得到一点感情的回应后,就会想要占据所有的感情。
何况这个男人在这份感情面前,因为过去负债累累,充满着深入骨髓的不确定性。
…………
晚上十点多,盛绾绾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就睡觉,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她侧首看过去,屏幕上亮的就是薄锦墨三个字。
伸手接了电话,嗓音有些懒洋洋的慵懒,“还有什么事?”
“睡了吗?”
“睡了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她最讨厌人家在她睡觉后给她打电话把她闹醒。
低沉的嗓音仿佛染着夜色的寂静跟清凉,“出来一趟。”
“出去?出去哪里?”她撇了撇红唇,有些不高兴的道,“这么晚我都准备睡觉了。”
“我刚到附近处理事情,顺便过来一趟。”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很大的平仄起伏,像是在她耳边心平气和的说着,有些温柔,“想见见你。”
她微微一怔,红唇忍不住上扬了点弧度,嘴里还是嗔道,“昨晚到今天一整天一直在陪你,你怎么这么晚还这么烦人。”
“那你出不出来?”
“行了行了,你等下,我穿件衣服。”
说完挂了电话,从衣橱里找了件薄外套出来随便披在身上就出去了,远远就隔着铁门的看见停在外面的车,以及倚在车门上的男人。
夜色和路灯混在一起,将偏暗的角色光线笼罩在他的身上,显得寂静,显得耐心,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袅袅,像是幻觉。
她开门走出去,男人听到声音抬头朝她看了过来,菲薄的唇上立即噙着几分宠溺温柔的笑,深沉的眼眸专注而忱忱的注视着她,站在那里,等她走过去。
盛绾绾刚走到他的面前,男人就站直了身躯,拿烟的手扣着她
tang的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脸,低头便吻了上来。
她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被吻住了。
他的气息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的气息,但唇舌中又仿佛萦绕着牙膏的若有似无的清香,组成一种干净的,男人特有的味道。
一个长而绵缠的舌吻。
盛绾绾被吻到最后有些头晕眼花的被男人带着转了个方向,身子靠在了车身上。
一吻结束,她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呼吸也略显得急促,“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点事情的?”
薄锦墨低笑着见她有些不悦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带着她的腰离开了车身旁伸手拉开了车门,把副驾驶座上的一个购物袋拿了出来,“你白天想买但是没货的裙子,我让人找了一条过来,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她望着他,基本不太相信什么顺便的事情,大晚上就算是应酬也应该是在夜莊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他跑腿来这片别墅区。
她把裙子接过来,抿唇问道,“专门给我送裙子的?”
他又把她带进怀里抱着,“见你,顺便送裙子。”
“噢。”
“晚上冷,进去睡觉。”
他这么说盛绾绾倒是有点诧异了,她还以为他特意开车过来,怎么都要多腻她会儿,不过他既然说了她也就挥挥手,“那我进去了,你开车小点心,早点休息吧。”
“绾绾。”
“嗯?”
他瞥了眼她手里的袋子,温和的笑着,“你很喜欢这条裙子?”
“蛮喜欢的。”
“明天穿它?”
“天气好的话,可以啊。”
盛绾绾没多想,只觉得他特意给她送过来,这个不算什么,何况本来就是她自己喜欢的,回去洗洗,再烘干一下,晚上吹一吹早上就可以穿了。
“嗯,那你进去,晚安。”
她倒退着走了两步,“拜。”
一直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站在车旁的男人才转身拉开车门,驱车回银滩。
…………
盛绾绾下班后去地下停车场,还没看见车就先看到了站在车旁的男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言不语,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自成一派不容忽视的气场,惹人注目,薄锦墨是典型的这种人物。
何况他站在迈巴一赫旁,那么英俊那么显赫。
走过路过的男人女人都要往他那儿看一眼,低声私语。
盛绾绾朝他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你为什么不上车等?不知道你站在这儿有多风马蚤是个人都要看你一眼。”
他拉着她的手绕过车头走大副驾驶旁又替她拉开车门,“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我才站着。”
盛绾绾,“……”
事实上她今天早上开这车过来的时候就有同事看到了,这个消息她还没到办公室就已经基本上传遍了,开迈巴一赫齐柏林来上班的女人,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男人的,反正普通的男人也染指不起她。
何况她是盛绾绾,这车是谁的或者谁送给她的,很容易猜到。
所以今天一天她就已经清净下来了,之前给她发短信的,送礼物的,约她吃饭的,基本没有了。
上车后,盛绾绾低头系安全带,听身边正发动引擎的男人低声随口问了一句,“你的裙子买到了?”
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下意识的问,“什么裙子?”
车子已经发动了,他侧首看她,“身上这条,昨天不是没货了?”
盛绾绾短短的呆滞了几秒。
脑子也白了白,但还是很快的做出反应,“是,昨天晚上导购跟我说有新的到了,我就让她给我送过来了。”
她垂了下脑袋,早已过肩的头发遮挡住她半边脸,掩住她不自然的神色。
她还没理清思路,薄锦墨又低声问她,“想去哪里吃饭?”
她有些心不在焉,“随便,”末了又改变主意,“回家吧,昨天不是答应小砚去吃饭的吗?”
他再度侧首看她,无意中看到她落在膝盖上的手指捏着裙摆,低着头像是在出神,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男人眼眸转身,面上还是覆盖着一层笑,低声淡淡道,“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这么快去你家吃饭。”
“吃个饭而已。”
车上很快安静了下来,薄锦墨专心开车,眼睛也看着前面,她也略显反常的安静。
偶尔,她偏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复杂的滋味。
…………
到了南沉别墅区,薄砚还在隔壁没有回来,盛绾绾便对身旁的男人道,“我想去洗澡换身舒服的衣服,你去晚安那儿把小砚接回来,去之前跟厨房点几个菜。”
薄锦墨低头看着她,眼眸
极深的锁住她的脸庞,“有心事?”
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她摇头,“没有,工作有点累。”
说着她就转身准备上楼,男人低哑的声音很快的在她身后响起,“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她答得很快,潜意识里避之不及的否认,“没有。”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拉住,薄锦墨扣着她的手腕,下颌绷得很紧,语气很淡,“你如果真的不快活,也不用强颜欢笑,”顿了顿,他语气更生硬的道,“不过,就算你不快活,我也不会当好人放了你。”
盛绾绾就这么看着他,面上有浅浅的无奈,还有没有出声的叹息。
他很快察觉到这样的对话会让好不容易得到的缓和关系又降温下去,于是低头在她眉心上僵硬的吻了一下,“你去洗澡,我去找小砚。”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笔挺又莫名的落寞孤独,她红唇间溢出低低的叹息。
放了一浴缸的水泡在里面,一边拿着手机跟韩梨聊微信。
她有些恹恹的有气无力,“难道不是我要么别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要么就接受他这个人,这两种选择能让他稳定下来,我都接受他了为什么还有薄祈的事儿?”——题外话——第一更,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