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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32章 陛下已经龙驭宾天了

    “那陛下现在如何?”相比于谁是刺客,郭太后更关心的是曹髦的安危。

    司马昭道:“陛下已经是龙驭宾天了。”

    “啊——”郭太后惊得是目瞪口呆,虽然说曹髦并不是她亲生的,甚至都不算是她的养子,她真正的养子曹芳被司马师废掉之后,才从宗族之中选出了高贵乡公曹髦来继任为皇帝,严格来说,郭太后和曹髦连半点亲情都算不上。

    但是曹髦毕竟是大魏国的皇帝,代表的是大魏国的体面和尊严,而且他是郭太后力排众议,从曹家诸多的子嗣之中麟选出来的,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讲,郭太后都要维持曹髦的地位。

    可没想到曹髦居然会被人给刺杀了,这个结果,无疑让郭太后很难接受,本来司马昭深夜造访,已经让郭太后感觉到一丝的不妙了,但她还真没有往曹髦这边去想,毕竟皇宫大内,有着宿卫层层把守,想要行刺,难如登天。

    但是当司马昭说出这个噩耗的时候,郭太后惊呆了,她急切地站了起来,颤声地道:“陛下的遗体在何处,速带哀家过去看看。”

    司马昭站着不没动,只是淡淡地道:“太后,陛下已崩殂,请太后保重身体,节哀顺便。”

    郭太后面色凄楚,但依然还是坚持地道:“陛下不幸遇害,再怎么说哀家也要亲自送上一程,卫将军你且带路。”

    司马昭无奈了,只好在前面领路,郭太后则乘了凤辇,急冲冲地赶往了长乐宫。

    曹髦的遗体还躺在大殿之上,司马昭离去之时,吩咐禁军严守殿内殿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大殿,任何人也不得挪动曹髦的尸体。

    郭太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地上了殿,一眼就看到了曹髦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虽然说郭太后不会怀疑司马昭说假话,但是真正看到曹髦的尸体之后,郭太后的眼泪顿时刷地就流了下来,她扑上去,抱着曹髦的遗体是痛哭不止。

    虽然说郭太后和曹髦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曹髦天资聪颖,懂礼重礼,对郭太后极为地尊敬,早晚请安,恭顺温良,对这个自己一手挑选出来的少年天子,郭太后那是相当的满意,甚至认为曹髦有重振曹家声威的潜质。

    只不过如今司马氏大权独揽,朝内朝外尽皆是司马氏的心腹和亲信,魏国的朝政也完全由司马家的人把持,郭太后试图想让曹髦亲政,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凶手何在?”郭太后问道。

    司马昭道:“凶手已经被押入到了天牢之中,正严刑逼问,现已得知,凶手成济乃是曹亮派来潜伏于朝中的奸细,臣已派人封闭了长安的所有城门,在城内广为搜寻成济的同党,那怕就这些人潜伏地再深,臣也要将他们挖出来,为陛下报仇雪恨。还请太后下达懿旨,准许臣关闭城门,搜查城内任何地方。”

    天子曹髦已死,自然是没法子再下旨了,所以司马昭向太后请懿旨,这样一来,他封闭城门的举动便是光明正大的了,司马昭也可以借着大搜捕的机会,清除异己势力,为接下来的篡权夺位创造机会。

    郭太后自然不知司马昭此刻心里打的小九九,司马昭提出来搜捕刺客余党的事,她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她派人取过太后之印来,给了司马昭便宜行事之权力,让他在城中搜捕刺客同伙。

    原本司马昭前往皇宫去逼宫,就是为了胁迫曹髦下旨革除司马伦的职务由他取而代之,并且让封城之举获得曹髦的准许,可曹髦誓死不从,直到被成济所杀,曹髦也没有给司马昭下旨。

    尽管司马昭可以利用抢夺来的玉玺去发诏书,但是因为曹髦的死,已经让司马昭是焦头烂额了,司马昭现在是避之唯恐不及,真要是拿着盖好玺印的诏书昭告天下之时,恐怕曹髦之死也会完全归结到他的头上,到时司马昭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可没有诏书的话,司马昭封闭城门的举动就是擅自行事,同样也是为人所诟病的,如桌司马昭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事情传到潼关蒲坂津的话,更是一件最为棘手的,一旦司马伦回师长安的话,司马昭的整个计划便彻底地完蛋了。

    所以贾充才向司马昭进行建议,拿不到曹髦的玉玺,能够获得郭太后的懿旨,也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一个办法。

    果然还是女人好骗,司马昭打着搜寻成济余党的机会,轻易地就拿到了封锁大搜捕的懿旨。

    尤其是封城,那简直就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任由长安城的民众自由出入长安的话,那么曹髦遇刺驾崩的消息,也会很快地传到司马伦的耳朵里,一旦消息传递过去,司马昭还真就无能为力了。

    成济有没有余党,司马昭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过是凭着这个借口,达到封城的目的,原本他是先封的城,然后曹髦才死的,但现在经过司马昭的一番操作,本末倒置,成了曹髦遇刺然后他下令封城,现在更讨来了太后的懿旨,名正而言顺。

    郭太后也似乎被曹髦之死吓住了,原本十分精明的这个女人此刻也完全搞不清状况了,那怕曹髦被杀的现场还遗留着诸多的漏洞,只可惜郭太后毕竟是一介女流,见识和经验都是她的短板,此刻早就昏了头,手足无措,只能是交给司马昭去办理。

    司马昭拿了郭太后的懿旨之后,立刻着手命人将曹髦的遗体给收殓了,然后清洗掉大殿上的血迹,将最后的一丝痕迹也给抹去了,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想要详查此事,也是无迹可循了。

    更何况,此时的司马昭,已经是一手遮天了,封城之后,他就是长安城的主宰,文武百官,都得去听从他的号令,如果有人胆敢不从,司马昭完全可以给他扣上一顶谋刺天子的帽子,关到天牢里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1633章 结案

    天亮之后,天子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奔走相告,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的长安城,除了聋子和哑巴之外,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天子遇刺身亡,这简直就是堪比天塌了的大事,所以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的长安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司马昭的人在推波助澜,按照贾充的计划,如此重大的事情,肯定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瞒肯定是瞒不了人的,就算能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天,如果司马昭刻意地封锁消息的话,反倒是容易让引起别人的猜疑,索性将事情散播出去,混淆视听,这样司马昭还能占据主导的位置。

    整个长安城都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所有人的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的都是天子遇刺的事,再加上禁军封闭了城门,并在城内挨家挨户地搜查,搞得长安城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刺杀天子那可是一等一的重罪,但凡被查出来和刺客有关联的话,那就是要被诛灭九族的,这个时候,城里早就传扬开了,刺杀天子的凶手是太子舍人成济,已经查实他是曹亮派在朝中的奸细,贾充已经带人将成济一家给擒下了,包括成济哥哥成倅在内的成家几十口人均被打入了天牢,就连平时和成济交往过密的一些官吏也被殃及池鱼。

    贾充带兵进行的大搜捕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的长安城内,搞得长安城里是人人自危,如果说成济是曹亮派来的奸细,那么在朝中这些官吏之中,和并州军有勾结有往来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尽管他们和成济是没有什么关联的,但是贾充为了把水给搅浑,只要查到有一丝的蛛丝马迹,就会首先抓人,不分青红皂白严刑逼供。

    许多人熬不过酷刑,就会胡乱招供,贾充是顺藤摸瓜,捉了一批又一批,其中大多数是被冤枉的,但也不乏已经投靠并州军的官吏,贾充审出了不少的奸细,更是大为的兴奋,一路深挖下去,更多的人锒铛入狱,整个天牢都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成济是不是并州军的奸细,恐怕贾充比谁都清楚,但贾充为了给司马昭洗清弑君的罪名,先是忽悠成济认罪,而后捉了一大批的通敌嫌疑者,经过“审问”,一个谋刺天子的奸细网络就已经浮出了水面,有组织者,有通信者,成济只不过是一个行刺的实施者,为了谋刺天子,他们甚至进行了长达数个月时间的准备,参与者有数百人之多,组织之严密,谋划之周详,令人发指。

    在司马昭的指派之下,司徒何曾、太尉荀顗、司空郑冲、廷尉钟毓等人参与到了天子遇刺案的审理之中,同时这几人也是天子治丧会的成员,处理曹髦的身后之事。

    就算迁都到了长安,但再落魄的天子也是天子,天子驾崩,自然得以天子之礼葬之,礼制上的过程还是不可或缺的。

    贾充已经把成济一案给做成了铁案,何曾钟毓等人参与审理,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且成济已经是供认不讳,许多的相关证据也是铁证如山,所以这个案子很快也就结案了,在司马昭的授意之下,当天晚上,成济成倅以及“参与”此案的相关人员一百多人被押赴刑场,连夜处决。

    贾充为了防止成济临死之时狗急跳墙,喊出事实真相,行刑之时,命人将成济的舌头给割了,并且嘴里塞上了布条,五花大绑地被押解到了刑场。

    刑场就在午门之外,临死成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贾充给算计了,原本贾充压根儿就没有准备让他活着,之所以让他招认是曹亮派来的刺客,只是为了给司马昭脱罪而已。

    成济拼命的挣扎,对着贾充怒目而视,但此刻他的舌头被割掉了,嘴里被塞满了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贾充则是木无表情地站在台上,下令刽子手将成济一干人等押解上来,然后刽子手手起刀落,将那一颗颗人头给斩落下来。

    没有人在乎成济这些人是不是冤枉的,随着这些人头的落地,天子遇刺案也就划上了一个句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盖棺定论。

    而与此同时,司马昭则踏上了回家的话,他所要面对的,将会是司马师的质问。

    别看一整天的时间,司马昭在长安城中指挥若定,挥洒自如,但一想到要去对面对司马师,头瞬间就大了,心情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司马师眼瞎了是不假,但他的心却如明镜一般,司马昭可以瞒得过别人,但想要瞒得过司马师,却难如登天,凌晨的时候,司马昭特意地换到了司马府的守卫,想尽可能地让司马师晚一点得到消息。

    但天子遇刺如此重大的事情,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司马师,所以司马师闻讯之后,十分地震怒,立刻派下传司马昭去见他。

    司马昭没了奈何,只能是硬着头皮去见司马师了。

    回到府里之后,司马昭看到司马师正站在窗前,背负双手,脸色铁青,他小心翼翼地拱了拱手,道:“大哥——”

    司马师回过头,挥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沉声地对司马昭道:“子上,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我要听到的,是实话,是真相,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昭本来在路上已经编排好了一套说辞,但面对司马师的时候,他突然间张口结舌,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司马师虽然眼瞎了,但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威压之势,却让司马昭透不过气来。

    司马师是司马懿的长子,在司马家中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司马昭虽然只差他几岁,但打小就十分的畏惧司马师,甚至在心中形成了一道阴影,只要是司马师的话,司马昭从来也是不敢有任何违拗的,他是始终活在司马师的光芒之下的。

第1634章 真正的凶手

    当曹髦被成济杀死之后,司马昭还感到了一丝的恐惧和慌乱,但随着事情的演变,司马昭逐渐地有了一种掌控大局的感觉,尤其是在得到了郭太后的懿旨之后,他可以随心所欲,甚至是颠倒黑白,那种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感觉真是爽到不能再爽了。

    而此刻面对司马师的时候,却让司马昭有一种从云端跌落到凡间的感觉,尽管司马师眼不能视物,但依然让司马昭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在司马师的面前,司马昭仿佛是无所遁形。

    本来司马昭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辞,来搪塞和敷衍司马师的,但面对司马师的质问,司马昭是张口结舌,支支唔唔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师眼瞎了不假,但他的心可没瞎,今日发生在长安城内的所有事,司马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天子遇刺身亡,司马昭请旨封闭全城搜捕凶手,并就地正法,司马昭这一系列的操作,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在司马师看来,又岂止是漏洞百出。

    首先是成济的身份问题,据司马师所知,成济是司马昭的亲信,担任太子舍人,一直是在宫中担任职守,他既然是司马昭麾下的亲信,又怎么可能被并州军给策么,成了曹亮委派来的奸细与刺客?

    其次,就算成济是刺客,难道他行刺之时,会和司马昭打招呼吗?如果司马昭对成济弑君一事一无所知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出深更半夜时分无巧不巧地出现在皇宫之内,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据司马师所知,成济刺杀天子是发生在丑时左右,郭太后下懿旨封城追查凶手是在寅末卯初之时,而司马昭下令禁军接管和封闭长安的城门,却是发生在子时三刻左右,也就是说,司马昭并不是因为天子遇刺而封的城,而他出现在长乐宫之时,应该曹髦还未死呢,至于太后的懿旨,那更是后面发生的事。

    综合以上几点,司马师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他是细思极恐,毫无疑问,司马昭已经成为了曹鬓被刺案的头号嫌疑犯,所以司马师才会命人火速地将司马昭传回司马府来,欲问个究竟。

    尽管司马师担任了太师之后,已经基本上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但那也仅限于朝中的一些琐事而已,事关天子遇刺这样重大的事情,司马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更何况这件事与司马昭有着莫大的关系,司马师就更为地关心了,司马昭的性格脾气司马师自然是比谁都了解,但如果说司马昭密谋弑君的话,反倒让司马师比较难猜了,因为曹髦是司马家扶植起来的傀儡,就算曹髦不甘心当这个傀儡,可朝中的大权尽在司马家的掌握之中,曹髦完全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的形势对司马家极为的不利,曹亮大兵压境,关中的形势芨芨可危,现在司马家在长安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局面,这样才不至于动摇军心民心。

    那么这个时候杀曹髦完全是下下之策,如果不是司马昭昏了头,肯定是不敢轻易地去加害曹髦的,曹髦一死,对司马家是弊大于利,结果是得不偿失的,以司马昭的头脑,应该不会主动去犯这样致命的错误。

    如果真得是司马昭杀了曹髦,那这背后,肯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的。

    虽然经过了三公会审,坐实了成济弑君的罪名,而且也确定了背后主谋是曹亮,这事似乎是铁证如山,可以盖棺定论了。

    但在司马师看来,这事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曹亮是主谋?曹亮有刺杀曹髦的必要吗?

    而且司马昭连夜将成济等一干人处决,更像是一种灭口行动,如果这其中真没有什么猫腻的话,他用得着这么心虚吗?

    司马师混迹了官场一辈子,又怎么可能被司马昭的这么一点小伎俩给蒙蔽住,成济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真正的主谋只有司马昭。

    只不过司马昭弑君的动机和目的何在,就需要司马师来亲自询问了,毕竟就连司马师也实在是搞不清司马昭的动机何在。

    司马昭吱吱唔唔,结结巴巴,这更加地佐证了司马师的猜想,本来司马昭还试图编一堆的谎言来忽悠司马师的,但却被司马师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他顿时方寸大乱,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

    毕竟用一个谎言和掩盖另一个谎言,本身就是漏洞百出的,以司马师的犀利的头脑,分分钟就能识破他。

    而且,司马昭还必须要把他真正的意图给掩藏起来,不能为司马师知道,所以他只好是绞尽脑汁,思考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蒙混过关。

    司马师厉声地道:“天子并无过错,你为何要弑君?”

    这句话,显然不再是询问的口气了,而是已经定性了,司马昭就是刺杀曹髦的背后主使,现在司马师追问的,便是司马昭的动机。

    “子上,你可清楚,如今关中的局势维艰,天子曹髦是维系大局的重要人选,你此番杀他,岂不是准备让司马家沦入万劫不复之深渊吗?”

    司马昭苦丧着脸,道:“大哥,我可真没想到要杀他啊,我入宫去,本欲只是想要讨一张圣旨的,怎奈曹髦突然拨剑相向,欲刺杀于我,成济只好拿戈将曹髦击杀,救了我的性命,此话句句属实,大哥若不信的话,可以传贾充他们前来作证。”

    司马昭这回说得还是真事,他也清楚,如果想要蒙混过关的话,在司马师这边完全是行不通的,所以司马昭干脆和司马师交待了实情,事实上,成济杀曹髦,也完全是一个意外,在司马昭的计划之中,曹髦并不是非杀不可的对象,他只要肯乖乖就范,又怎么可能会遭受到死亡之灾呢?

    总之,司马昭可真没有想要杀曹髦,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他也反应不过来了。

第1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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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马腹下面将箭给射了出去,他的整个身子完全被雪影给遮住了,从司马师这个角度上看则根本看不到文鸯射箭的动作的。

    另一边的司马军虽然可以看到文鸯射箭的动作,但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做出示警,就算想要告知,恐怕还没有张口,那支箭就已经射中司马师了。

    司马师中箭倒地,面上血流如注,他捂着右眼,痛苦不堪地嚎叫着,相比于**上的痛苦,司马师内心之中更是趋于崩溃。

    他已经瞎了一只眼,这回再伤一目,那他就真得成了一个瞎子,这世界上所有的光明,他都无法再目睹了,从此,他将会沉沦于永远的黑夜之中。

    司马师一直有着壮志雄心,常常觎觑着那九五之尊的位子,盼望着可以在有生之年坐上那个位子,但如果他双目失明,又怎么可能会成就帝业呢?

    这从古之至今,有过瞎子当皇帝的吗?

    所以这一箭,射中的不光是司马师的一只眼,而是斩断了他的一切梦想,让他所有的希望都灰飞烟灭。

    司马师落马,所有的人都紧张不已,连忙地将司马师搀扶了起来,只看到那支箭正好射中了眼眶,血流不止,眼睛恐怕是保不住了,众人又不敢去拨箭,只能赶紧地召唤医匠,来给司马师医治。

    司马师咬牙切齿地道:“射死他,给我乱箭射死他!”

    此刻司马师对文鸯是恨到了极致,先前还想法设法要将他生擒呢,所以司马师没有下令用箭去射,否则万箭齐发,文鸯就算是长着三头六臂,那不可能躲得过去。

    当然,在这乱军之中射箭的话,自己人也肯定是会误伤一大片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近战是不可能射箭的。

    但现在司马师顾不得了,他对文鸯恨之入骨,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痛下杀手,才给了文鸯偷袭自己的机会,他现在一心要杀死文鸯,也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文鸯看到射中了司马师,虽然没有将他射死,但伤他一眼,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此刻文鸯也没有了近身的机会,无法再给司马师补上一枪了。

    “嗯,射瞎他一只眼,也是不错了。”文鸯自语了一句,立刻向阵外突围而去,他也知道司马师如果没死,一定会对他进行疯狂报复的,所以这个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还没等他突围出去呢,身后乱箭就已经是嗖嗖地飞来了,现在司马军的弓箭兵,已经顾不得伤及不伤及自己人了,一门心思地想要将文鸯致于死地。

    文鸯策马狂奔,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箭矢,无数的箭矢就从他的背后袭来了过来,文鸯不得不挥舞银枪,不停地拨打着雕翎,那杆银枪,被他舞得如风车一般,射过来的箭矢虽然密集,但一阵的叮叮当当,都被文鸯挡在了身后。

    倒是那些挡在文鸯前面的司马兵,却被自己人射过来的箭矢给射死了不少,反倒是给文鸯腾开了前进的道路,文鸯只需要踏着这些尸体前行,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了。

    这就是在战阵之中近距离使用弓箭的后果,不管伤得不伤不着敌人,自己的人马则是难逃自损,先前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层顾虑,所以司马军一直不敢开弓放箭,任由文鸯在阵中往来冲杀。

    现在司马师被文鸯射瞎了,愤怒之下,才会下令动用弓箭兵对文鸯进行袭杀,这时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伤及自己人了,一心只想要置文鸯于死地。

    身后的箭矢越来越密集了,更多的弓箭加入到了射杀文鸯的行列之中来,文鸯孤身一人,那怕他再神勇非凡,也是力不能支,真是到了险象环生之际。

    就在此时,一支骑兵突然地斜刺里杀了出来,以雷霆之势向着司马军冲去,司马军顿时阵形大乱,自然也无人再去顾及文鸯了,文鸯则是趁机杀出了重围。

    这支骑兵,正是文钦特意地召回来的,文鸯冲入敌阵之后大杀四方,这一幕文钦一早就看在了眼里,他是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的是,文鸯终于长大了,成为了一名可以独挡一面的骁勇悍将,担忧的是他陷入了敌军阵中,周围是无数的司马军对他进行围杀,在这种情况,再厉害的勇将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文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英勇无畏,现在是时候派人前去接应了,将他保护起来,毕竟文钦也绝不希望他出事。

    文钦紧急地召回来了三千多骁骑兵,冲入了司马军的阵中,将司马军的防线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成功地掩护了文鸯的撤退。

    文鸯冲出包围圈之后,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还没有来到文钦的面前呢,他就在马背上晃了一晃,径直地摔了下去。

    文钦大惊,连忙吩咐亲兵将文鸯给搀扶起来,并亲自上前查看文鸯的伤势。

    文鸯在司马军之中厮杀良久,焉能不负伤,他的浑身上下浴满了鲜血,既有敌人之血,也有自己的血,还好他的伤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无性命之忧,文钦倒是放宽下心来。

    “阿鸯,好样的,为父以你为荣!”文钦拍了拍文鸯的肩,目中露出嘉许之色。

    能在司马军万人阵中杀个六出七进,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如此豪情盛迹,想必今日之后,必流名于天下,有如此虎子,也足够文钦引以为傲了。

    文鸯体力透支的非常厉害,在司马军阵之中,他是强提着一口气,努力地坚持着,此时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自然松懈了下来,身疲力乏,有些虚弱,不过他还是非常的关心一件事,向文钦道:“我射中了司马师一箭,只是不知其生死如何?”

    文钦闻言吃了一惊,追问道:“你射中了司马师?射在了何处,可否是致命之处?”

第1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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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盘就扩大了一倍,如果真得能将荆州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将来起兵的时候,诸葛诞肯定又会多了一份助力。

    不过按理说诸葛诞在贾充面前,已经直抒胸意,贾充是司马师的忠实走狗,回到司马师的身边之后,只会实话实说,肯定不会为自己遮掩的,按理说自己已经拒绝为司马氏效命,肯定会遭到司马师的打压,又怎么可能反过来赋他以兵权,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难不成这是司马师的一个阴谋?

    可诸葛诞想来想去,也寻思不出来司马师的阴谋何在,如果司马师要对付他的话,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削减他手中的兵权,最大程度地遏制他的势力,这样的招数才是正常的,现在不减反增,还给诸葛诞添砖加瓦,诸葛诞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送走了钦差陈公公之后,诸葛诞遣散众人,独留下心腹大将吴纲和儿子诸葛靓,关起门来商议此事。

    吴纲也认为此事大悖常理,这背后或许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但年轻气盛的诸葛靓却不以为然,认为这不过是司马师的一种招揽手段,现在司马师在北方战事吃紧,就算他明知诸葛诞有反意,也不敢冒然地兴兵讨伐,而是以安抚为主,许之以高官厚禄,尽可能地稳住诸葛诞,等将来解决了北方战线的事之后,或许会调转矛头再来对付诸葛诞也说不定。

    诸葛诞听了诸葛靓的话,认为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现在的司马师,肯定是要最大程度避免两线作战,所以他在北线,对曹亮是以剿为主,对于南线,则是以抚为主,只有剿抚并用,才不致于出现腹背受敌之可能。

    至于这个荆州都督,或许就是司马师无人可用,没奈何才白白便宜了诸葛诞,毕竟这样的防守重镇,司马师如果随便派一个出来的话,也未必会放心。

    想到这儿,诸葛诞也就坦然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淮南的兵马一直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司马师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起兵,诸葛诞那是在情形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采用的极端手段,如果司马师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压力,诸葛诞又何须这个时候大兴刀兵呢,坐山观虎斗不更好吗?

    又过了没几日,王昶派人从荆州送信来,请诸葛诞前往荆州,办理交割事务,他已经接到了朝廷的调令,要他克日前往长安赴任,所以王昶希望诸葛诞可以尽早地接收荆州,这样他才可以早些出发。

    相比于南线的平静,西线那边的战事频仍,蜀将姜维不断地向着陇右发起进攻,而郭淮病倒之后,那边就连主事的人也没有了,所以朝廷一再地催促王昶赶紧地赴任,王昶没奈何,也只能是反过催诸葛诞。

    吴纲有些担忧,对诸葛诞道:“都督不可轻离淮南,不如派末将前去荆州办理交割如何?”

    诸葛诞倒是不以为然地道:“你一个副将的身份,王昶必然会心生不满,更何况交割之后,荆州亦是某之治下,某岂有不亲临之理,放心吧,只要淮南的兵马尚在,司马师就不敢轻举妄动,这次的交割,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诸葛靓道:“父亲既然坚持亲往,需多带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诸葛诞哈哈一笑道:“我只需带七百死士足矣,多者无益。”遂留吴纲和诸葛靓守淮南,诸葛诞自带七百亲卫,沿淮河向西,直奔荆州而去。

    刚走了一日,瑞伯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寿春,由于瑞伯可是诸葛家的老仆人了,回到寿春之后,自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见到了诸葛靓。

    诸葛靓还是一脸的诧异,瑞伯可是他姊姊诸葛慧的随嫁仆人,早就跟随着诸葛慧到了洛阳,怎么突然会回到寿春呢?

    还没等诸葛靓张口问呢,瑞伯劈头就先道:“公子,老爷何在?”

    瑞伯虽为仆人,但在诸葛家的地位,便是连管家都比不上的,所以诸葛靓对瑞伯这样近乎失礼的举动也并不在意,而是实言相告:“家父已经前往荆州,与荆州都督王昶办理交割事宜了。”

    “交割?交割什么?”瑞伯愣了一下,道。

    诸葛靓道:“瑞伯从洛阳来,难道不知朝廷有新的旨意,雍凉都督郭淮因病致仕,由荆州都督代领其职,克日赴任,而家父则兼领荆州二州都督,此番正是前往荆州与王昶办理交接事务。”

    瑞伯脸色顿时发白,急切地道:“老爷走了多久?”

    “昨日走的,现在差不多到六安了吧。”

    “快,赶快派人去追,将老爷给追回来,荆州万万去不得。”

    诸葛靓一头雾水,道:“这是为何?”

    瑞伯急道:“郭淮尚在长安,何来致仕一说?这事分明就是一个圈套,老奴此番从洛阳赶来,正是奉了小姐之命,传书予老爷,司马师已经对老爷动了杀心,将要密谋暗算,公子赶紧派人去追回老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诸葛靓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地去找吴纲商量,两人不能同时离开寿春,于是由诸葛靓带领一千骑兵火速出发,去追回诸葛诞,留下吴纲镇守淮南,以防不测。

    诸葛靓出发的时候,已经是降近黄昏了,这个时候,诸葛靓也顾不得什么黑夜白天,他下令燃起火把,快马急驰,一路地向西追去。

    这回诸葛靓真是急了,按照瑞伯的说法,郭淮根本就没有离开长安,那么所谓地调王昶离开荆州的事,纯属一个陷井,目的显然就是要诳骗诸葛诞前往荆州。

    尽管诸葛诞身边带着七百亲卫死士,但这点人马来荆州数万大军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旦诸葛诞到了荆州,那就等于是跳入了火坑,万劫不复。

    诸葛靓现在只能祈求诸葛诞走得慢一些,千万别到了荆州啊!

第16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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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盘就扩大了一倍,如果真得能将荆州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将来起兵的时候,诸葛诞肯定又会多了一份助力。

    不过按理说诸葛诞在贾充面前,已经直抒胸意,贾充是司马师的忠实走狗,回到司马师的身边之后,只会实话实说,肯定不会为自己遮掩的,按理说自己已经拒绝为司马氏效命,肯定会遭到司马师的打压,又怎么可能反过来赋他以兵权,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难不成这是司马师的一个阴谋?

    可诸葛诞想来想去,也寻思不出来司马师的阴谋何在,如果司马师要对付他的话,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削减他手中的兵权,最大程度地遏制他的势力,这样的招数才是正常的,现在不减反增,还给诸葛诞添砖加瓦,诸葛诞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送走了钦差陈公公之后,诸葛诞遣散众人,独留下心腹大将吴纲和儿子诸葛靓,关起门来商议此事。

    吴纲也认为此事大悖常理,这背后或许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但年轻气盛的诸葛靓却不以为然,认为这不过是司马师的一种招揽手段,现在司马师在北方战事吃紧,就算他明知诸葛诞有反意,也不敢冒然地兴兵讨伐,而是以安抚为主,许之以高官厚禄,尽可能地稳住诸葛诞,等将来解决了北方战线的事之后,或许会调转矛头再来对付诸葛诞也说不定。

    诸葛诞听了诸葛靓的话,认为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现在的司马师,肯定是要最大程度避免两线作战,所以他在北线,对曹亮是以剿为主,对于南线,则是以抚为主,只有剿抚并用,才不致于出现腹背受敌之可能。

    至于这个荆州都督,或许就是司马师无人可用,没奈何才白白便宜了诸葛诞,毕竟这样的防守重镇,司马师如果随便派一个出来的话,也未必会放心。

    想到这儿,诸葛诞也就坦然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淮南的兵马一直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司马师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起兵,诸葛诞那是在情形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采用的极端手段,如果司马师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压力,诸葛诞又何须这个时候大兴刀兵呢,坐山观虎斗不更好吗?

    又过了没几日,王昶派人从荆州送信来,请诸葛诞前往荆州,办理交割事务,他已经接到了朝廷的调令,要他克日前往长安赴任,所以王昶希望诸葛诞可以尽早地接收荆州,这样他才可以早些出发。

    相比于南线的平静,西线那边的战事频仍,蜀将姜维不断地向着陇右发起进攻,而郭淮病倒之后,那边就连主事的人也没有了,所以朝廷一再地催促王昶赶紧地赴任,王昶没奈何,也只能是反过催诸葛诞。

    吴纲有些担忧,对诸葛诞道:“都督不可轻离淮南,不如派末将前去荆州办理交割如何?”

    诸葛诞倒是不以为然地道:“你一个副将的身份,王昶必然会心生不满,更何况交割之后,荆州亦是某之治下,某岂有不亲临之理,放心吧,只要淮南的兵马尚在,司马师就不敢轻举妄动,这次的交割,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诸葛靓道:“父亲既然坚持亲往,需多带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诸葛诞哈哈一笑道:“我只需带七百死士足矣,多者无益。”遂留吴纲和诸葛靓守淮南,诸葛诞自带七百亲卫,沿淮河向西,直奔荆州而去。

    刚走了一日,瑞伯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寿春,由于瑞伯可是诸葛家的老仆人了,回到寿春之后,自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见到了诸葛靓。

    诸葛靓还是一脸的诧异,瑞伯可是他姊姊诸葛慧的随嫁仆人,早就跟随着诸葛慧到了洛阳,怎么突然会回到寿春呢?

    还没等诸葛靓张口问呢,瑞伯劈头就先道:“公子,老爷何在?”

    瑞伯虽为仆人,但在诸葛家的地位,便是连管家都比不上的,所以诸葛靓对瑞伯这样近乎失礼的举动也并不在意,而是实言相告:“家父已经前往荆州,与荆州都督王昶办理交割事宜了。”

    “交割?交割什么?”瑞伯愣了一下,道。

    诸葛靓道:“瑞伯从洛阳来,难道不知朝廷有新的旨意,雍凉都督郭淮因病致仕,由荆州都督代领其职,克日赴任,而家父则兼领荆州二州都督,此番正是前往荆州与王昶办理交接事务。”

    瑞伯脸色顿时发白,急切地道:“老爷走了多久?”

    “昨日走的,现在差不多到六安了吧。”

    “快,赶快派人去追,将老爷给追回来,荆州万万去不得。”

    诸葛靓一头雾水,道:“这是为何?”

    瑞伯急道:“郭淮尚在长安,何来致仕一说?这事分明就是一个圈套,老奴此番从洛阳赶来,正是奉了小姐之命,传书予老爷,司马师已经对老爷动了杀心,将要密谋暗算,公子赶紧派人去追回老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诸葛靓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地去找吴纲商量,两人不能同时离开寿春,于是由诸葛靓带领一千骑兵火速出发,去追回诸葛诞,留下吴纲镇守淮南,以防不测。

    诸葛靓出发的时候,已经是降近黄昏了,这个时候,诸葛靓也顾不得什么黑夜白天,他下令燃起火把,快马急驰,一路地向西追去。

    这回诸葛靓真是急了,按照瑞伯的说法,郭淮根本就没有离开长安,那么所谓地调王昶离开荆州的事,纯属一个陷井,目的显然就是要诳骗诸葛诞前往荆州。

    尽管诸葛诞身边带着七百亲卫死士,但这点人马来荆州数万大军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旦诸葛诞到了荆州,那就等于是跳入了火坑,万劫不复。

    诸葛靓现在只能祈求诸葛诞走得慢一些,千万别到了荆州啊!

第1638章 用火吧

    司马昭这时轻拍了一下手掌,只见司马府的厨子推着两辆车过来,一辆车上,装着都是好酒,另一辆车上,则装着一只烤鹿,显然是刚刚烤好的,金黄焦脆,上面还流淌着闪亮的油脂,刚一推出来,整个院子里便都弥漫在一股浓浓的烤肉香气之中,令人饭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如果说鸡鸭猪羊乃是寻常食物的话,那么鹿肉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这种东西很是珍稀,非达官贵人不可享用,寻常的猎人就是捕获了,也是不舍得吃的,毕竟一只鹿能换回好几石的粮食,够一家人吃上几个月了。

    众人却是大惑不解,不知道这个时候司马昭推出酒和鹿肉来是何意,但听司马昭爽朗地大笑一声,拱手道:“如今时局维艰,形势逼人,这次成济弑君,某全力缉凶,挖出并州那些奸细数百人,这让某是颇多感慨,现在还能留在司马府的,都是忠诚不二之士!为了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今日某特备美酒和鹿肉,与大家共享之,也算是代避开司马家对诸位聊表谢意。话说这只鹿,还是前几日在城外狩猎,某亲自射杀的,大家都来尝尝,还真是鲜美。”

    众护卫都站着不动,不是说他们不馋,而是统领没有放话,那怕就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谁也都不敢去动。

    司马昭轻自拎起酒壶来,满斟了两杯,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给了张宽,张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接。

    司马昭脸色略沉,道:“怎么,张统领,你怀疑某这酒中有毒吗?”

    张宽连忙拱手,略感惶恐地道:“属下不敢,只是职责所在,不敢饮酒误事,如果管统领回来,发现属下等人当值饮酒的话,恐受责罚。”

    司马昭哈哈大笑,道:“区区一杯酒,又能误什么事?那怕管统领回来,某给大家顶着便是了,今日难得高兴,某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说着,司马昭强行地将酒杯塞到了张宽的手中,自己则是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张宽踌躇再三,也不好拂了司马昭的好意,只能是举杯一饮而尽。

    众护卫是纷纷动手,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大快朵颐。

    张宽深知自己担负着守卫司马师和司马府的重任,根本就不敢肆意地去吃喝,酒只喝了一杯,鹿肉他则是碰都没有碰一下。

    可是尽管这样,张宽还是觉得一股倦意向他袭来,那眼皮似乎有千斤之重,张宽努力地想要将眼皮给抬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地让自己强打精神,依然是不起作用。

    张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只吃了一杯酒,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会喝醉,除非这酒里面有东西,但酒是司马昭敬的,司马昭可是司马家的人,没理由毒害自己吧?

    就在他疑惑万分的时候,眼前那一个个护卫全都倒在了地上,他这才明白过来,下毒手的果真是司马昭,张宽想要去拨刀,但手完全不听使唤了,他不禁冷汗直流,喃喃地道:“二公子,你……你……”

    司马昭呵呵一笑,把玩着手里的酒壶,笑吟吟地对张宽道:“这酒壶可是一个好东西啊,里面有一个机关,寻常倒出来的便是好酒,轻轻一转,倒也来的却是迷酒,你说妙不妙?”

    张宽实在没有完全听清楚司马昭的话,但他也明白这药是司马昭下的,可为什么司马昭会下药呢,还没等他去思考这个问题呢,他就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早已埋伏在一边的贾充这个时候带人过来,迅速地将那些不醒人事护卫给拖走,同时贾充的人也迅速地接管了司马府的守卫。

    贾充的这个计策很是奏效,原本这支护卫队伍是最难缠的力量,就算是贾充调动禁军的大队人马过来,想要摆平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而会打草惊蛇,这些护卫虽然保不住司马府,但护送司马师离开还是很从容的。

    而且禁军去袭击司马府,必然会在长安城中引起轩然大波,只会加剧长安的动荡和骚乱,为司马昭的上位埋下阴影。

    所以贾充才会让司马昭来出手,毕竟司马昭是司马家的人,是司马师的亲弟弟,本身这些护卫对司马昭就没有什么戒心,所以司马昭在酒肉之中做了手脚下了迷药,这些护卫都不会察觉,司马昭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得手。

    不过在动手之前,贾充还是让司马昭想法子先支开护卫统领管虎,这个管虎,当了多少年司马师的贴身护卫,武艺绝伦,而且忠心耿耿,如果他留在司马府中的话,这中间会有很多的变数,只要能将他给调开,余者皆不足虑矣。

    无巧不巧的是,管虎和成济居然是同乡,虽然两人之间没啥交情吧,但总也算是点头之交,这次的大搜捕,凡是和成济有关连的人,通通都被捕下狱了,司马昭也正好籍着这个借口,让钟毓出面,把管虎给带走了,这样一来,也方便司马昭下药行事。

    接下来,就是怎么对付司马师的问题了,解除了司马师的护卫力量,对付一个瞎子,那还是手拿把攥的事,贾充主动请缨,这个时候,自然是他表现的良机,帮助司马昭登上大位,他贾充就是第一功臣,以后青步平云飞黄腾达就指望着这一刻了。

    不过司马昭却没有让贾充动手的意思,他望向了司马师的住处,轻叹了一口气,道:“用火吧。”

    贾充心领神会,这是司马昭不想和司马师再面对面了,那怕是面对司马师的尸体,一把火烧个干净,这样恐怕是最好的方式。

    这个时候,司马师大概也已经睡下了吧,贾充带兵包围了司马师的房子,封死了房门,并在房子的周围堆了不少的干草并且泼了许多的桐油,然后,贾充将一根燃着的火把投入到了门前,瞬间烈火腾腾,将整座的房子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第16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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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列森严,诸葛恪的这个入城仪式,可谓是八面威风。

    这显然是诸葛恪刻意安排的,自从新城兵败之后,诸葛恪的声望大跌,民多怨言,尽管诸葛恪动用了铁血的手腕,制止了流言的传播,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诸葛恪更强硬,也无法堵得住悠悠众口,管得住人心向背。

    所以这次诸葛恪回京,就是要把他强硬的一面给展示出来,一方面是告诉那些百姓,他诸葛恪的军威尚在,和魏国的那笔血债,他迟早是要讨还的;另一方面则是要震慑那些朝中有不轨之心的人,你们想取而代之,且掂量一下你们自己的分量!

    孙峻等大臣谦恭有礼,那些下层的官吏唯唯诺诺,这一切诸葛恪看在眼里,十分的满意,方才进城之时,他专门收拾了中书令孙嘿和选曹尚书,就颇有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在诸葛恪看来,这个收效还是很明显的,大多数的官员个个惶恐不安,十分的畏惧,说明他诸葛恪就算是一年多没回来视事,依然是威严尚在,足以震慑群臣了。

    这次诸葛恪回京,就是要向皇帝孙亮讨要出征的诏书,准备兴兵讨伐魏国。诸葛恪知道,新城兵败之后,那些反战派的势头又冒了出来,孙亮不可能会阻止他北伐,但那些反战派很有可能会跳出来兴风作浪,所以诸葛恪在入城伊始,就必须要在气势上压过反战派一头,这次的出征北伐曹魏的计划,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来破坏。

    沿着笔直宽阔的大道前行,很快就可以看到吴国巍峨的皇宫了,就在到达宫门之前,忽然之间从一侧窜出一只通体全黑的猫来,竟然一头撞到了诸葛恪所乘坐的车舆之上,当场丧命,飞溅的血点竟然溅到了诸葛恪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是栗然一惊,诸葛恪身边的护卫防备的是人,根本就没防备到一只猫会突然闯过来,更没想到会一头撞死在诸葛恪的车上并且把血溅了诸葛恪一身。

    诸葛恪当时确实也受了一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不过是死了只猫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诸葛恪可不是那种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官二代子弟,战场之上喋血惨烈的场面他也是见识过不少的,他镇定自若地吩咐手下将死猫给清理掉,同时令人给他重新换一身官服来。

    诸葛恪尚在行旅之中,是带着换洗的衣物的,被猫血给溅了一身,这个时候如果去见孙亮,颇为不雅,换装是必须的。

    此刻诸葛恪乘坐的是那种只有麾盖的舆车,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宽衣解带,所以诸葛恪和孙峻说了一声稍候,下了舆车,到后面有车厢的车子里去换衣服了。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张约悄悄地跟了过来,低声地对他道:“丞相,黑猫乃不详之物,突然撞死在您的车前,血溅了您一身,此乃不详之兆,暗喻有血光之灾,丞相不得不防啊。依卑职之见,今日不可进皇宫,不如择日再见陛下吧。”

    本来浑不在意的诸葛恪微微的一怔,敢情还有这么一说啊,他顿时直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左眼皮直跳起来。

    血光之灾这种东西实在是比较玄妙,信则灵不信则无,原本诸葛恪对这些是不信的,但好端端的在皇宫门口,怎么就会突然地跑出一只黑猫来,而且那儿也不去,偏偏一头就撞死在了他的车前,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一丝的诡异。

    诸葛恪将信将疑地道:“难道还真有这种说法吗?”

    张约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宫之中或许真有什么对丞相不利之事,望丞相三思而后行。”

    诸葛恪迟疑了一下,道:“陛下此刻正在宫中相候,本相此刻回京,若不见陛下,似乎有些不妥吧?”

    张约献策道:“丞相可假托身体不适,今日不方便入宫,来日再觐见陛下未迟。”

    诸葛恪点点头,张约的这个办法倒也不错,既不用得罪皇帝孙亮,又可以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反正这次回建业,有的是时间,觐见皇帝,也不急于一时,等诸葛恪搞清楚皇宫里的状况之后,再去见孙亮也不迟。

    过了半晌,诸葛恪换好了衣服,这才下了车,与孙峻见面,哈哈一笑道:“这一年多未回建业,某竟然有水土不服之感,腹痛难耐,哈哈,让子远兄久等了!”

    刚才那只黑猫突然撞死在车前,让孙峻也是心惊不已,自己早已在宫中埋伏了数百名的刀斧手,就等着诸葛恪入宫了,这个时候居然出了这种事,简直是太邪门了。

    听诸葛恪的口气,分明是想推托,不想进皇宫,而且言语之间颇有试探他的味道,如果这个时候孙峻竭力建议诸葛恪进皇宫的话,反而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孙峻故作镇定地道:“丞相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先回府上吧,稍后某请太医过去给丞相瞧瞧,至于觐见陛下么,倒不是那么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虽然孙峻这个时候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他必须要说这种话,否则会引起诸葛恪的怀疑,而一旦被诸葛恪怀疑的话,很可能他的计划就破产了,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中书令孙弘的下场历历在目。

    而如果继续能获得诸葛恪的信任,那怕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以后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只要诸葛恪将来进皇宫,他必定是人头落地。

    诸葛恪果然有试探孙峻的意思,如果此时孙峻竭力劝他进宫的话,或许还真有什么圈套也说不定,但孙峻的态度倒也是明确的很,一听诸葛恪有病,立刻是主动地提出取消入宫的计划,显然孙峻的嫌疑是不存在的。

    至于皇宫之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诸葛恪也是不得而知的,或许这只黑猫,也不过是碰巧而已。

第1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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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冲天的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的草料场,本来那些草垛就已经堆的如同一座座小山的似的,这时草垛全部燃起了大火,火苗的高度更要比草山更高,那窜起的火浪,就宛如是一座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五里宽的草料场,早已成为了一片火山火海,鲜卑人想去救火,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因为他们连火场的周围都无法靠近。

    现在是寒冬天气,下着雪,冷得人要命,但只要接到到火场的周围,滚滚的热浪就会扑面而来,任何靠近火海的东西都会被烧焦,所以无数的鲜卑人只能是望火兴叹,无能为力。

    完了!拓跋沙漠汗两眼发直,心头一片悲凉,这么多的草料,顷刻之间便被付之一炬,这可是鲜卑人全族集攒了一个秋天的收获呀,也是他们赖以渡过寒冬的唯一倚仗,就这么没了,这可让上百万的鲜卑人怎么活?

    “花刺骨呢?花刺骨何在?速速把他给找来!”拓跋沙漠汗怒喝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人来负责,把守草料场的花刺骨绝对是难辞其咎。

    刘渊小声地对拓跋沙漠汗道:“花刺骨已经阵亡了,那边刚刚发现他的尸体,被人开膛破腹,死得奇惨。”

    拓跋沙漠汗走得是另一条路,这一路几乎看不到几具尸体,而且他一门心思都在关注火情,压根儿就没发现火场四周的厮杀状况,到是刘渊比较心细,他一路之上早就注意到了不少的尸体,大部分是鲜卑人的,不过其中也间杂着并州军的尸体,很显然这里遭遇到了并州军袭击,那么毫无疑问,这把火就是并州军放的。

    刘渊还派人找到了花刺骨的尸体,肠子都散落了一地,死状惨不忍睹,能把花刺骨都杀了,显然并州军此次派出的人马相当的强悍,草料场被烧,也在情理之中。

    拓跋沙漠汗也不笨,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只在大火上面,一听花刺骨被杀了,这才意识到有敌袭:“谁杀了花刺骨?是并州人吗?”

    刘渊点点头,道:“不错,周围也发现了不少并州兵的尸体,显然他们撤退地相当匆忙,连尸体都来不及收拾,毫无疑问,这次纵火,便是并州军所为。”

    拓跋沙漠汗重重地将右拳捶在了左手的掌心之上,怒道:“他们此刻定然逃不远,来人,立刻进行追击,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之恨。”

    火是救不成了,草料也保不住了,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拿并州军来泄愤了,既然他们刚刚逃走,鲜卑军完全有机会把他们给追上,能把这些偷袭纵火的并州军给杀了,也算能报仇雪恨了。

    刘渊连忙地道:“兄长勿急,并州军既然敢来,那必定是留有后手的,此刻去追,只怕会中了曹亮的圈套。唯今之计,还是先盛乐,由大汗来定夺才是。”

    刘渊一听拓跋沙漠汗要去追并州军,不禁是暗皱眉头,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了,拓跋沙漠汗居然都分不清轻重,并州军偷袭草料场,只不过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奏,拓跋沙漠汗这个时候去追,很可能会遭遇到并州军的伏击。

    再说了,报仇事小,大局为重,草料场被焚,鲜卑人越冬的保障没有了,全族必乱,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地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盲目地去追并州军,就算能杀几个人报点小仇,又能如何?草料场的草料注定是没了,那怕把偷袭的并州军全杀了,鲜卑人依然无法解决越冬的问题。

    拓跋沙漠汗一听,言之有理,于是便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带兵返回了盛乐,去禀报了拓跋力微。

    草料场火起的事早就惊动了拓跋力微,不过他听说拓跋沙漠汗已经率军赶往了草料场,便没有亲自再前往,而是留在王帐之中,传令鲜卑各部的兵马立刻集结,准备迎敌。

    就算拓跋力微没有亲至草料场,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了,现在鲜卑人唯一的对手只有并州军,除了并州军,是不可能有谁会千里迢迢地赶来烧掉他们的草料场的。

    但不管怎么说,并州军这一手近乎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草料场被焚,他们的牲畜没了草料,必然会大批的饿死,而牲畜是鲜卑人唯一的食物来源,没有了牲畜,上百万的鲜卑人必然会面临饥荒,如何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将会成为最困难最严峻的事。

    更为糟糕的是,曹亮既然烧掉了草料场,那么这肯定不会是一个孤立的行动,必然接近着会发动全面的进攻,损失惨重的鲜卑军人心慌乱,又怎么可能会是并州军的对手呢?

    做为统治了草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拓跋力微,自然深知此事的严重后果,他没等拓跋沙漠汗从草料场返回来,就已经下令召集所有的部落头领,共商大计了。

    拓跋沙漠汗在回程的时候,满脸惭愧地对刘渊道:“阿渊兄弟,昨天没有听从你的话,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真是追悔莫及啊!”

    昨天在巡视草料场的时候,刘渊就曾担忧草料场会受到袭击,建议不要把所有的草料堆放在一起,那样的话就算有损失,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但当时拓跋沙漠汗不以为然,认为刘渊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没想到刘渊的话却真得一语成谶,此刻拓跋沙漠汗才真是懊悔至极,如果早做防备的话,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灾难性的后果。

    可惜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快马赶回盛乐的王帐,现在拓跋沙漠汗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他只能是去救助于父亲拓跋力微,希望拓跋力微能找一个解决目前鲜卑人全族困境的办法来,否则的话,他们真得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

第16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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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冲天的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的草料场,本来那些草垛就已经堆的如同一座座小山的似的,这时草垛全部燃起了大火,火苗的高度更要比草山更高,那窜起的火浪,就宛如是一座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五里宽的草料场,早已成为了一片火山火海,鲜卑人想去救火,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因为他们连火场的周围都无法靠近。

    现在是寒冬天气,下着雪,冷得人要命,但只要接到到火场的周围,滚滚的热浪就会扑面而来,任何靠近火海的东西都会被烧焦,所以无数的鲜卑人只能是望火兴叹,无能为力。

    完了!拓跋沙漠汗两眼发直,心头一片悲凉,这么多的草料,顷刻之间便被付之一炬,这可是鲜卑人全族集攒了一个秋天的收获呀,也是他们赖以渡过寒冬的唯一倚仗,就这么没了,这可让上百万的鲜卑人怎么活?

    “花刺骨呢?花刺骨何在?速速把他给找来!”拓跋沙漠汗怒喝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人来负责,把守草料场的花刺骨绝对是难辞其咎。

    刘渊小声地对拓跋沙漠汗道:“花刺骨已经阵亡了,那边刚刚发现他的尸体,被人开膛破腹,死得奇惨。”

    拓跋沙漠汗走得是另一条路,这一路几乎看不到几具尸体,而且他一门心思都在关注火情,压根儿就没发现火场四周的厮杀状况,到是刘渊比较心细,他一路之上早就注意到了不少的尸体,大部分是鲜卑人的,不过其中也间杂着并州军的尸体,很显然这里遭遇到了并州军袭击,那么毫无疑问,这把火就是并州军放的。

    刘渊还派人找到了花刺骨的尸体,肠子都散落了一地,死状惨不忍睹,能把花刺骨都杀了,显然并州军此次派出的人马相当的强悍,草料场被烧,也在情理之中。

    拓跋沙漠汗也不笨,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只在大火上面,一听花刺骨被杀了,这才意识到有敌袭:“谁杀了花刺骨?是并州人吗?”

    刘渊点点头,道:“不错,周围也发现了不少并州兵的尸体,显然他们撤退地相当匆忙,连尸体都来不及收拾,毫无疑问,这次纵火,便是并州军所为。”

    拓跋沙漠汗重重地将右拳捶在了左手的掌心之上,怒道:“他们此刻定然逃不远,来人,立刻进行追击,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之恨。”

    火是救不成了,草料也保不住了,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拿并州军来泄愤了,既然他们刚刚逃走,鲜卑军完全有机会把他们给追上,能把这些偷袭纵火的并州军给杀了,也算能报仇雪恨了。

    刘渊连忙地道:“兄长勿急,并州军既然敢来,那必定是留有后手的,此刻去追,只怕会中了曹亮的圈套。唯今之计,还是先盛乐,由大汗来定夺才是。”

    刘渊一听拓跋沙漠汗要去追并州军,不禁是暗皱眉头,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了,拓跋沙漠汗居然都分不清轻重,并州军偷袭草料场,只不过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奏,拓跋沙漠汗这个时候去追,很可能会遭遇到并州军的伏击。

    再说了,报仇事小,大局为重,草料场被焚,鲜卑人越冬的保障没有了,全族必乱,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地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盲目地去追并州军,就算能杀几个人报点小仇,又能如何?草料场的草料注定是没了,那怕把偷袭的并州军全杀了,鲜卑人依然无法解决越冬的问题。

    拓跋沙漠汗一听,言之有理,于是便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带兵返回了盛乐,去禀报了拓跋力微。

    草料场火起的事早就惊动了拓跋力微,不过他听说拓跋沙漠汗已经率军赶往了草料场,便没有亲自再前往,而是留在王帐之中,传令鲜卑各部的兵马立刻集结,准备迎敌。

    就算拓跋力微没有亲至草料场,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了,现在鲜卑人唯一的对手只有并州军,除了并州军,是不可能有谁会千里迢迢地赶来烧掉他们的草料场的。

    但不管怎么说,并州军这一手近乎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草料场被焚,他们的牲畜没了草料,必然会大批的饿死,而牲畜是鲜卑人唯一的食物来源,没有了牲畜,上百万的鲜卑人必然会面临饥荒,如何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将会成为最困难最严峻的事。

    更为糟糕的是,曹亮既然烧掉了草料场,那么这肯定不会是一个孤立的行动,必然接近着会发动全面的进攻,损失惨重的鲜卑军人心慌乱,又怎么可能会是并州军的对手呢?

    做为统治了草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拓跋力微,自然深知此事的严重后果,他没等拓跋沙漠汗从草料场返回来,就已经下令召集所有的部落头领,共商大计了。

    拓跋沙漠汗在回程的时候,满脸惭愧地对刘渊道:“阿渊兄弟,昨天没有听从你的话,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真是追悔莫及啊!”

    昨天在巡视草料场的时候,刘渊就曾担忧草料场会受到袭击,建议不要把所有的草料堆放在一起,那样的话就算有损失,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但当时拓跋沙漠汗不以为然,认为刘渊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没想到刘渊的话却真得一语成谶,此刻拓跋沙漠汗才真是懊悔至极,如果早做防备的话,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灾难性的后果。

    可惜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快马赶回盛乐的王帐,现在拓跋沙漠汗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他只能是去救助于父亲拓跋力微,希望拓跋力微能找一个解决目前鲜卑人全族困境的办法来,否则的话,他们真得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

第1642章 狼狈不堪的登基大典

    六月二十八日,登基大典准时在长安城未央宫进行。

    为了让登基大典排场而隆重,贾充安排了上万人的仪仗队伍,旌旗蔽日,麾盖如云,远远望去,人山人海,场面十分的壮观。

    司马昭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暗暗点头,贾充办事果然牢靠,这是司马昭人生最为华丽的一幕,自然是需要一个大场面的,同时,这么多人参与登基大典,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司马昭代魏立晋,是深得民心的,是得到众多人的拥护的,民心所向,势不可挡。

    贾充得到了司马昭的称赞,虽然是满脸堆笑应承,但是内心之中却是苦不堪言的,如此规模浩大的典礼,花费自然也是不菲的。

    可以说,为了这一次的登基大典,可把贾充给愁坏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如今长安的府库,早已空虚,入不敷出,贾充为了安排这场盛大的典礼,只能是打肿脸充胖子,通过卖官鬻爵的手段,从士家富户的手中套取了大量的现钱,甚至不惜把官位卖给最为下等的商户,这才勉强地算是筹到了一些钱,再东挪西凑,勉强地算是把这个场面给应付了下来。

    但司马昭登基之后,新生的晋国政权必然会面对相当严重的财政危机,尽管迁都之时,他们都洛阳的国库给搬空了,但近百万的民众涌入关中,这笔安置费用也是极为浩大的,关中地区连年战乱,本来说民不聊生,何谈富足,一下子再涌入如此之多的人口,其财政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为了抵御曹亮的进攻,司马家把相当的一部分钱粮充作了军费,别的开支能节省,但军费可不能省,一旦军中缺粮缺饷,势必会引起军中的激变,没等曹亮的军队攻来呢,司马军的防线自己就先垮掉了。

    仪式的开头部分,便是宣读郭太后的禅让诏书,郭太后这个时候早就挂了,但由于贾充的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好,几乎无人知道郭太后的死讯,而这份诏书,也毫无疑问是伪造的,反正郭太后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亲临现场,当众宣读诏书,也无异于走个过场而已。

    接下来便是司马昭的登基仪式了,司马昭头顶帝王冠冕,身着龙袍,一步步迈向高台,场面威严庄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司马昭的一条瘸腿了,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活像一只大公鸭。

    司马昭已经尽力让自己走得平稳一些了,可惜这条腿真得很不争气,本来威严十足的场面,愣是让司马昭搞成了一场滑稽表演,司马昭的登场动作,更像是一个小丑,许多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可是没有敢笑出声来,这样的场合,如果笑场的话,那便是大不敬,甚至都有掉脑袋的风险,所以许多人都在那憋着,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

    司马昭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佳,不过他现在可顾不得许多了,那盼望已久的九五之位就在眼前,他只需要登上台阶,就可以拿起传国玉玺,登上皇位。

    司马昭眼中掠过一丝炽热而疯狂的光芒,这个皇位,他已经觑觎很久了,这一刻终于是心想事成,司马昭的内心是何其的激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君临天下的步伐了。

    但司马昭似乎忘却了一句话,那就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刚刚宣读郭太后的懿旨之时,天空之中还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但转瞬之间,便是风云突变,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虽然说六月的天气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但是这天变得也太突然了吧,而且恰逢司马昭正要登基之际,就突然之间天象异变,这不禁让人暗暗嘀咕,难道是苍天在发怒吗?

    司马昭偏偏不信那个邪,他顶着狂风,顽强地迈着步伐,朝着高台迈了过去,虽然说天命不可违,但他司马昭今日偏要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暴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没有获得撤离命令之前,谁都不敢轻易地离开现场,而司马昭同样也继续冒着瓢泼大雨,迈着他的瘸腿,咬着牙,一步步地朝着玉玺而去。

    可就在此时,“喀嚓”一道闪电劈在了大殿之上,将大殿的一角给劈断了,大殿前半部分是轰然倒塌,司马昭虽然握住了传国玉玺,但依然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整个大殿几乎坍塌了一大半,滚落的木石也差一点砸中司马昭。

    贾充高声喊着:“护驾!”带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高台之上,将司马昭护送上去,乱哄哄如闹剧一般的登基大典也只能是狼狈收场。

    好端端的登基大典搞成这副模样,司马昭也是一肚子的窝火,他原本希望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登上九五之位,彰显他的英武非凡,但是天公不作美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就连大殿都倒塌了,恐怕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悲催的登基大典了。

    就连贼老天都要和他作对,司马昭不禁是愤愤不平,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典之后,魏国的旗帜是降了下去,晋国的旗帜升了起来,晋代魏之后,他这个皇帝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接下来,司马昭有如落汤鸡一般来到了偏殿之中,在那儿,司马昭大肆分封,立司马炎为太子,封李琰为皇后,封司马攸为齐王、司马伷为琅琊王、司马亮为汝南王、司马干为平原王、司马骏为扶风王、司马肜为清河王、司马伦为赵王。

    封贾充为尚书令,荀顗为司徒、荀勖为司空、王祥为侍中、钟毓为散骑常侍、王沈为骠骑将军,其余诸官吏,皆有封赏,大多都是官升三级,人人欢喜不甚。

    外官方面,郭淮晋封为太尉,兼领雍凉都督,仍镇守陇西,钟会为镇东将军,胡奋为镇南将军,州泰为镇西将军,各守临晋关、潼关和武关,听候朝廷的差遣和调度。

第1643章 温水煮青蛙

    先前司马昭处心积虑地要来对付司马伦,试图从司马伦的手中将大权给夺过来,但最终司马昭步子迈得更大了一些,直接把曹氏的江山社稷给夺了过去,自己当了皇帝。

    如此一来,他便凌驾于司马伦的头上了,所以司马昭也就没有必要从司马伦手中夺回权力了,只需要让他听命于自己便是。

    封王时司马昭就比较讲究了,其他的兄弟都封为了二字王,如司马亮是汝南王,司马干是平原王,唯独司马伦是赵王,和司马攸的齐王一样,为一字王,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亲王和郡王的区别,无论是一字王还是二字王,都是郡王,以郡国为名号,但相对而言,一字王显得逼格又高一些,地位也比二字王尊贵一些。

    司马攸是司马师之子(实际也是司马昭的亲儿子)被封为齐王,这是诸王之中最高等级的存在,与之比肩的,只有赵王司马伦了。

    司马昭还追封司马懿为宣皇帝,司马师为景皇帝,世人只知司马师是死于一场火灾意外,却没人知道是司马昭下的黑手,司马昭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地追赠司马师为景皇帝,并以皇帝之礼将司马师葬之。

    而郭太后的死讯这个时候也被披露了出来,不过没有说她是自杀的,只说是染病而亡,郭太后的死,也彻底地为曹魏政权划上了一个句号。

    新朝自然有一些新气象,但司马昭的晋朝建立之后,整个长安城内却是陷入到了极度的混乱之中,人心惶惶不安,似乎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随着城门的开禁,许多人开始携家带口地出逃,有如躲避瘟疫似的,这不得让司马昭下令重新封闭城门,并严格规定了出城的制度,禁止举家出城,禁止携带财物出城,出城时必须具保,如不能按时返回,保人则需连坐。

    大量的人口出逃显然是对新朝信心的不足,新朝的建立,将意味着战乱的升级,也许不久之后,长安也会陷入到战火之中,所以聪明的人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城避难。

    司马昭只能是对出城的人加以限制,避免人口流失,但尽管这样,依然还是无法阻挡百姓的逃难,盛大的登基典礼之后,留给司马昭的,只剩下了一地的鸡毛。

    司马昭现在是无睱顾忌其他的,现在他最忌惮的人,恐怕也只有司马伦了,司马伦执掌着兵权,把守着关中的东大门,如果司马昭不能尽快地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他刚刚坐上的这把龙椅恐怕还没有捂热乎就得凉凉了。

    贾充给他出主意,先找借口暂停掉东线军队的粮草供给,然后再下诏将削减司马伦的兵权,将司马亮司马伷和胡奋州泰的防区对调,让司马亮前往潼关,让司马伷去把守武关,而胡奋和州泰则分别去守北地郡和安定郡,如此一来,司马伦手中能掌握的兵马,也仅剩蒲坂津一处了。

    贾充认为,对付司马伦,不可急于求成,一下子将他的兵权给削夺了,难免会引起司马伦的反击,对付他,只能是以安抚为主,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收拾他,逐步分化蚕食他的势力,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将其一举拿下。

    同时,贾充让司马昭封柏灵筠为太妃,制造柏灵筠还在宫中的假象,要知道司马伦事母至孝,拿捏好这个七寸,便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要柏灵筠没有逃出长安城,没有回到司马伦的身边,司马昭就可以以此来要挟司马伦,让他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司马昭闻言大喜,立刻是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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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坂津的这场战役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并州军的进攻,始终是不愠不火,不紧不慢,原本并州军完成渡河之后,便可以向司马军发起全面的进攻,但似乎羊祜一点儿也不着急,每次投入进攻的兵力都极为的有限,让这场战役陷入到了漫长的拉锯战之中。

    司马伦也有些摸不清羊祜的意图了,按理说并州军拥有强大的攻击力,登岸之后,便可以发起全面的总攻了,但羊祜这仗打得极为的消极,似乎并不想损耗太多的兵力,每日的进攻也只是蜻蜓点水,不痛不痒,对司马军的防线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不过司马军也没有办法发起反击,那河面上一字排开的连弩飞石船始终对司马军是一种威胁,一旦司马军进入到了飞石船的射程之内,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打击。

    所以打来打去,司马军也学乖了,一点临近飞石船射程的那道线,他们就会主动地停下来,不越雷池半步,所以打到了后来,双方的每日交战都成为了例行公事,并州军的进攻一到壕沟前便戛然而止,而司马军的反击也始终不敢越过那道线,这样的战斗很难再用激烈来形容。

    司马伦不禁暗暗地嘀咕,不知道曹亮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打又不打,撤又不撤,一直僵持在这儿,不知何为。

    这里面显然是有阴谋的,司马伦不相信曹亮会这样继续下去,似乎曹亮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曹亮有大动作也说不定。

    只不过司马伦演算了无数种的变化,也无法猜得透曹亮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司马伦在临晋关的防御,已经是做到了极致,虽然他没有把握能不能防得住并州军的进攻,但毫无疑问,就算并州军拿下临晋关,也必然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如果曹亮真没有拼光一支军团的决心,他是决不可能拿下临晋关的,这一点司马伦有着足够的自信。

    既然曹亮要打消耗战,那么司马伦也只有奉陪到底了,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就在司马伦信心满满之时,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却突如其来打乱了他的心绪,让他是方寸大乱。

第1644章 都得跟他陪葬

    司马伦不可能没有在长安城安插眼线,而且这些眼线通常又都是高手,就算是长安城的城门全部封闭,也一样挡不住这些身怀绝技的高手,所以当曹髦遇刺之后,司马伦很快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司马伦便是大吃一惊,他很清楚,现在关中的局势危如累卵,任何的一点变故都很可能导致一场大的灾难,曹髦的突然遇刺,让关中的形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变化着,形势大坏。

    司马伦接替司马师的位子之后,不光是加强关中周边的防御体系,也在积极地致力改善关中内部的局面,尤其是长安城内的稳定,这是关乎关中防御体系的大局,在这方面,司马伦一直不敢有什么马虎。

    在对待天子曹髦上面,司马伦也尽可能地采用和善的态度,尽管曹髦骨子里一种桀骜不驯,但司马伦知道,无权无势的曹髦终究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只要对他进行一些安抚,给他一点当皇帝的优势感,稳住曹髦几乎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司马家的形势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司马伦要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东线的防御上面,所以保证后院不起火是首先的原则。

    但事与愿违,司马伦怕啥来啥,就在他和曹亮决战于蒲坂津的关键时候,后院真得起火了,而且火还不是一般的大,曹髦居然崩殂了。

    这一下,把司马伦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没有稳定的后方,想要守住关中几乎是一种奢谈,消息一传来,司马伦脑袋瞬间就大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样的变故也仅仅只是前奏,更让他头大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按理说,曹髦深在宫廷之内,侍卫成群,刺客想要刺杀他并不容易,根据送到的消息,曹髦是被太子舍人成济给刺杀的,说实话,成济是何人,司马伦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但据来自长安的说法,成济被擒之后,供认是曹亮派他来刺杀曹髦的,司马伦便大感蹊跷,且不说曹亮是如何策反成济的,就单论刺杀曹髦一事,曹亮又岂能不清楚曹髦不过是一个傀儡,名义的天子而已,没有任何的权势,刺杀他有什么卵用?曹亮真想要派人暗杀的话,首先针对的目标该是自己或者是司马师,那怕就是刺杀司马昭,也比刺杀曹髦要强吧?

    所以,关于成济的的供认,并不足采信,而且如果成济真有当刺客的胆量与气魄,那就必然应当有荆轲专诸之类的勇气,视死如归,大义凛然,而不是随随便便地就将幕后的主子供出来。

    显然成济所谓的供词,不过是栽赃而已,故意地将罪名安插到曹亮的头上,这和死无对证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反正谁也不可能去责问曹亮,是不是他派成济来刺杀曹髦的。

    如果这事交给司马伦来审问的话,一定可以从成济的口中找出破绽查出真相的,只可惜成济在当天就被司马昭给处决了。

    反倒是司马昭的举动,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他这么急着处死成济,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联想到成济本身就是司马昭的部下和事发之后司马昭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皇宫,这不禁让司马伦是疑惑重重,曹髦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显然是一个极大的谜团。

    就在司马伦还在思索曹髦究竟是因何而死的时候,长安那边又传来了两件惊天动地的消息,司马府失火,司马师不幸葬身火海,紧接着,司马昭悍然称帝,代魏自立,改国号为晋。

    这三件事联系到一起,脑子再笨的人也不会想到它们之间没有关联,这样细品一下,就很容易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司马昭为了登上皇位,杀兄弑帝,做出丧尽天良,大悖人伦的事来。

    司马昭是有野心的人,这一点司马伦如何能看不透,司马伦儿时的时候,就被司马懿指定为司马师身后的接班人,别的兄长都没有异议,唯独司马昭表现的最急,而且还不断地耍手段使阴招,试图将司马师执掌的大权由他的儿子司马攸来接掌。

    司马伦也并非是无心之人,只不过他对亲情看得相对来说比较重一点,如果司马昭仅仅只是争权夺利,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司马伦倒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有这一份手足之情,司马伦不会把他的一些小动作放在心上。

    司马伦甚至在自己接位之后,还对司马昭委以重任,让他担任冯翊太守,负责北地的防线,甚至把自己的坐骑都赠给了他,司马伦只是希望在这个危难时刻,他们兄弟可以团结起来,齐心协力,矛头一致对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但无巧不巧的是,司马昭居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还摔断了腿,由于正是司马伦赠送给司马昭的那匹摔坏了司马昭,所以司马伦也是特别的内疚,更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现在细细品来,这其中真得还有许多的猫腻,司马昭摔断了腿,就无法前往冯翊履职了,那么他就有可能在长安城谋求更大的动作,果然时隔半年不到的时间,司马昭真得就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显然当初的坠马,多半是苦肉计了。

    也真有些难为司马昭了,他这样处心积虑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付出伤残的代价,也要为了谋权夺位,难道说这个权力的诱惑真就这么大吗?

    司马伦自从接掌大权以后,整日劳累奔波,呕心沥血,事无细巨,要他处理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司马伦常常感叹,这个权位真得不好干啊,如果真有合适的人选,他宁可辞职不干了,优游山林,纵情江湖,那才是最为惬意不过的事。

    然而司马昭为了上位,工于心计,残害手足,全然不考虑如今司马家所面临的处境,为了权欲,司马昭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引火**,只是倒楣的怕不止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的司马家,恐怕都得跟着陪葬了。

第1645章 改旗易帜

    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司马昭一意孤行,恐怕司马氏全族都得坠入黑暗深渊之中。

    司马昭此举,等于是触碰到了司马伦的底线,司马伦震惊之余,也彻底地怒了。

    说实话,司马伦对曹髦的生死,只不过是利益的关系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司马师不同,长兄如父,司马师这么些年来,待他视若己出,宛如亲生儿子一般,甚至比亲生的儿子还要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司马伦对司马师,敬重之余,也是十分亲厚的。

    但他却不幸遇害了,而且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兄弟,这让司马伦是悲从中来,郁忿难平。

    司马军的将士也是十分的愤慨,纷纷地向司马伦请命,请求杀回长安,为司马太师报仇。

    但司马伦却沉默了,他不是不想给司马师报仇,而是条件不容许啊,尽管司马伦的手中,掌握着十万大军,但是却被并州军死死的拖在了蒲坂津,司马伦倾尽全力仍力所不逮,如果此刻撤军回师长安,整个蒲坂津的防线就宣告崩溃了。

    一旦蒲坂津的防线崩溃,整个关中就再无险可御了,还没等司马伦回到长安呢,只怕并州军已经是尾随而至,司马家的覆灭就在眼前。

    尽管司马伦也很想兴兵为司马师报仇,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以现在司马伦手中的兵力,报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报仇的代价,却是拿司马家族的前途和命运去换,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无疑也可以看出司马昭的狠毒和算计,司马昭利欲熏心不假,但他也不是无脑的不计后果的疯狂,而是他捉了司马伦的弱点,知道司马伦不可能不顾大局,只要有并州军的牵制,司马伦手中有再多的兵马,也是无济于事,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司马昭掐算这个时机掐算得刚刚好,他正是瞅准了并州军大举进攻,司马伦无暇西顾之际,悍然地发动宫廷政变,弑帝杀兄,踩踏着万人尸骨,爬上了九五之尊的皇位。

    其实司马昭此举,也不亚于刀尖之舞,稍有不慎,他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他所有的希望,其实都寄托了司马伦的理智上面,如果司马伦不够冷静的话,必然会拼一个同归于尽。

    当然,司马昭手里还捏着一个筹码,那就是司马伦的母亲柏灵筠,而柏灵筠正是司马伦的软肋所在,为了母亲的安全,司马伦肯定不会孤注一掷,去冒险的。

    司马昭当了皇帝之后,很快便降诏封司马伦为赵王,柏灵筠为太妃,又封钟会为镇东将军,胡奋为镇南将军,州泰为镇北将军国,极尽安抚之能事。

    同时司马昭又令胡奋、州泰和司马亮、司马伷调换防区,把胡奋调往了北地郡,把州泰调往了安定郡,而将刚刚新晋封王的司马亮和司马伷调到潼关和武关来。

    看似普通的防区对调,实则是司马昭借机削夺和蚕食司马伦的权力,胡奋和州泰是司马伦任命的两个都督,分别驻守潼关和武关,和驻守蒲坂津的钟会部构成了关中东部防线,这三处关隘,是最为紧要的,关系到整个关中的安危,如果当初司马亮和司马伷能胜任这两个职务的话,司马伦早就安排他们了。

    正是因为潼关和武关的防御至关重要,司马伦才不敢任人唯亲,而是选用了经验比较丰富的胡奋和州泰担负起此重要的职责,司马昭登基之后,为了排除异己,将胡奋和州泰调离了潼关武关,这无疑给整个的东部防线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钟会认为,司马昭此举是要斩断司马伦的左膀右臂,一步步地蚕食司马伦的势力,如果此举得逞的话,也许司马昭很快就继续地朝临晋关下手了。在这个原则的问题上面,司马伦不应该让步,应当是针锋相对地进行反击,不让司马昭的阴谋得逞。

    “反击?”司马伦苦笑一声,他又何尝不想发起反击,但是条件不容许啊,如果他和司马昭自相残杀的话,那么最终得到便宜的,只能是曹亮,此刻曹亮正巴不得他们兄弟相残呢,这样的话他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并州军在蒲坂津采用的攻势了,这种不愠不火的攻势,根本就打不穿司马军的防线,但却起到了很好的牵制作用,将司马伦的十万大军死死地拖在了蒲坂津,一步也无法离开。

    如果不是觉得不可能,司马伦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司马昭和曹亮有所勾结,如果两人没有勾结的话,又怎么可能配合地如此默契呢?

    当然,司马伦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必竟司马家和曹亮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曹亮也不可能纵容司马昭去称帝,二者的默契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结果,这让司马伦也不得佩服曹亮的算计。

    如果曹亮要发起强攻的话,光是在蒲坂津他就会损失很多的兵马,但如果能利用司马家内部的矛盾,引起他们内乱的话,或许曹亮就可以达到兵不血刃的目的了。

    如此说来,难道曹亮真得参与了谋刺曹髦的计划吗?司马伦对自己之前的看法也持怀疑态度了,也许曹亮正是为了搅起他们内部的混乱,故意地派人去刺杀了曹髦也很有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不就是政客一贯伎俩吗?

    越是如此,司马伦越是不能轻举妄动了,曹亮既然谋算到司马家的内乱,那么他肯定会安排着后手的,一旦司马伦真得和司马昭打起来,曹亮肯定会在司马家的软肋上捅上一刀。

    为了大局,此刻的司马伦也只能是忍气吞声,暂时地隐忍了下来,他接受了赵王的封号,也改旗易帜,将魏国的旗号全部改为了晋国的。

    尽管这天下(准确的说是雍凉这片天地)姓了司马,但司马伦的心情却十分的黯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第1646章 分量最重的人

    司马伦特别挂念他的母亲,在经历司马府的大火和改朝换代的动荡之后,司马伦不知道母亲柏灵筠怎么样了,她是否似到了惊吓,有没有受伤,这些都是司马伦特别的担心的事。

    所以司马伦特意地派人返回长安,去见见柏灵筠,问个安好。

    但派回去的人却没有见到柏灵筠,只是听司马府的人说,柏灵筠被封为了太妃之后,已经搬去了明光宫,他们赶去明光宫的时候,已被宫中的禁卫给拦住了,说什么皇宫大内,禁止外人进入,问及柏太妃的情况,宫里的人倒是说一切安好,并拿出一件柏灵筠的饰物,让他们交给司马伦。

    手下的人无奈,也只能是返回临晋关,将饰物交给了司马伦。

    这是一根金簪,上面镶嵌着一颗猫眼宝石,司马伦视之,果然是母亲的贴身之物,手下的人只拿到了一个信物,而没有书信,毫无疑问,是司马昭将柏灵筠软禁在了明光宫里,他们这么做,无疑是在敬告司马伦,如果司马伦有什么异动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柏灵筠了。

    “卑鄙!”司马伦怒骂了一声,司马昭也确实够卑鄙的,为了要挟司马伦,他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司马昭的这一手还真是拿捏在了司马伦的七寸之上,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伦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不可能不在乎母亲的性命,对他而说,万物皆草芥,但唯独母亲,是他生命之中最为弥足珍贵的东西,是万万不可能舍弃的,司马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之守护,所以他才会屈从于司马昭,接受了他本不该接受的东西。

    只是司马伦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此刻柏灵筠竟然没有落到司马昭的手中,而是逃离了司马府,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踪迹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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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剧变的消息也很快地传到了洛阳,并州军的文官武将听闻到司马昭篡魏立晋的消息,一个个义愤填膺,痛斥着司马昭的篡逆之举,但私底下,却是兴奋无比,因为他们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来了。

    攻下洛阳之后,裴秀等人便上书曹亮,请求曹亮承继大统君临天下,这个请求原本也不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曹髦的皇帝之位不是正统的,明帝的正统接班人是曹芳,而曹芳已经被司马师给废掉了,然后才立了曹髦,僭越为帝。

    而曹髦的天子之位,并州方面是从来也没有正式地承认过的,曹亮当年还发布过讨伐檄文,对司马师的叛逆之举进行过声讨,如果这个时候曹亮拒绝承认曹髦的合法帝位,自己取而代之的话,那也是说得通的。

    但曹亮却断然地拒绝了裴秀等人的请求,认为虽然并州方面没有承认过曹髦的合法帝位,但也不等于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篡权自立,毕竟曹髦还是曹丕的孙子,也是曹氏宗族之人,尽管他是司马师所立的,但血统上来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曹亮不可能曹髦还在位的时候就废除其帝号,自己来当这个皇帝,如果曹亮真这么干了,不被天下人骂死才怪。

    可现在曹髦死了,司马昭也没有重新立其他的曹家宗室子弟为帝,而是篡魏自立,就连国号都被他篡改了,如果曹亮这个时候还继续抱着不称帝的原则,那么他就得向司马昭称臣了,奉司马氏为主,这恐怕是并州军任何将士都不可能答应的,曹亮身为宗室之人,更不可能认贼为帝,他必须要重新竖立起大魏的旗号,这些叛国逆贼战斗到底。

    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曹髦己然被害,那么大魏国已经没有了君主,就必须赶紧地另立新君,当初曹亮所言天子一日在位,他一日不称帝,现如今,天子不在了,阻碍曹亮称帝的人没有了,曹亮登基为帝,俨然已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无疑让众人极为地高兴,都纷纷去找裴秀,毕竟裴秀可是曹亮称帝的积极拥护者,大家都希望这次裴秀可以继续出头,大家联名上书,劝说曹亮登基称帝。

    不过裴秀这次却不敢再莽撞了,上次他兴冲冲地上书,结果遭到了曹亮的一顿训斥,搞了一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这次虽然是形势大好,但裴秀可比先前要谨慎的多了,他估摸着,以曹亮的脾气,如果这次他还是像上次那样冒冒失失地进谏的话,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曹亮在称帝的问题上,一直是比较敏感的,他甚至禁止手下的人在私底下议论此事,更遑论当面请奏了。

    所以,裴秀斟酌再三,决定自己不当这个出头鸟了,不过劝谏称帝可不光是裴秀的想法,而是代表了绝大多数并州军文官武将乃至普通士卒天下百姓的心声,所以裴秀还是想要趁着这股东风想尽一切办法拥立曹亮。

    而且从自身的利益角度考虑,曹亮称帝也可以让大家升官晋爵,那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现在的曹亮官职不过是讨逆大都督,而且这个官职还是受封于先帝的遗诏,之前他最正式的官职不过是平北将军兼并州都督,曹亮的官位不高,自然大家的官职也就高不到那儿去,如果曹亮称帝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大把的官职和头衔摆在那儿呢,他们这些追随了曹亮多年的肱股之臣,可就都有机会上位了。

    别扯什么贪慕虚荣,大家出生入死,舍命拼争,还不就是想搏个封妻荫子,赚个锦绣前程吗?裴秀的想法,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这也并不没有什么可耻的。

    可怎么才能劝说曹亮同意呢,裴秀沉思了许久,如果只凭自己和一些同僚,分量显然是不够的,只有让分量更重的人出面,这事才有办成的机会。

    现在并州军之中,说话分量最重的,自然是莫过于桓范和夏侯玄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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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曹亮穿了,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曹三代”。相比于纵横捭阖的曹一代、守成有余的曹二代,曹三代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士家坐大,司马专权,曹魏的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存亡绝续。是坐以待毙,还是奋起抗争?曹亮不甘随波逐流,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且看我如何步步为营,斗司马,兴曹魏,灭蜀破吴,执耳天下!┄┄┄┄┄┄┄┄┄┄┄┄┄┄┄┄┄新书启航,再战“最后的三国”,喜欢这段历史的书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最后的三国2兴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的三国2兴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