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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10章 北地三郡

    在司马昭的眼中,早就将司马伦视为了口蜜腹剑的小人,如果司马伦真是司马伷口中的老好人,又怎么可能借势上位,凌驾于他们的头上。

    司马伦天生就聪慧过人,在诸兄弟之中,脑子比谁都灵活,别看他对谁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但司马昭知道,司马伦才是城府最深的那一个,玩心计玩手段,恐怕没一个人那玩得过他的。

    他能得到司马懿的厚爱,那算是司马懿对柏灵筠的宠幸,爱屋及乌,自然司马伦也就成为了司马懿的掌中之宝了。

    但他同样能得到司马师的厚爱,那就和柏灵筠没有一点的关系了,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来讨好了司马师,才换来今天的大权独揽。

    司马师固然有着司马懿的遗命要遵守,但未必是主要的原因,如果司马师打心眼里厌恶司马伦的话,那么他宁可背上不孝之名,也不会把大位交给他。

    由此可见,在司马师的心目中,还是中意司马伦的,甚至于中意的程度,都远比其他众兄弟更强,那怕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司马昭,恐怕地位也在司马伦之下,否则的话,这执掌朝廷的大权,又怎么可能会落到司马伦的手中。

    司马昭为了这个位置,那可是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到头了赔了夫人折了儿,却依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这不禁让司马昭怨愤不已,将司马伦是恨之入骨。

    可还没有等司马昭采用什么手段呢,司马伦居然是抢先出手了。

    司马懿一共生了九个儿子,除了长子司马师和幼子司马伦之外,还有七个儿子,而在这七个儿子之中,最有实力和他争权的,也就是司马昭、司马伷和司马亮三人了,结果却让司马伦来了个一锅烩,把他三人一齐发配到北地三郡去,远离长安,远离朝廷,远离权力中枢。

    或许别人不知道他司马伦打得什么小九九,但司马昭却是门儿清,北地三郡远离长安,荒凉偏僻,如果三人就此调离的话,恐怕无人再对司马伦的地位构成威胁,司马伦的地位将会愈发地巩固起来,就算他们将来有机会调回朝廷之中,但司马伦气候已成,司马昭他们将会被死死地压制住,就连半点的反抗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北地防御是重中之重,完全是司马伦扯出来的鬼话,司马昭打心里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曹亮放着从蒲坂津、潼关大道不走,偏偏迂回数百里的路程,从近乎不毛之地的朔方进军,除非是曹亮脑子有病才会选这样的进攻路线。

    司马伦在安排防御上面,就将重兵集结的潼关武关和蒲坂津交给了胡奋、州泰、钟会防守,既然他认为自家兄弟更为可靠的话,为什么不将这三处要隘交给他们兄弟三人来把守,反而是将鸟不拉屎的北地三郡交给他们。

    这显然是司马伦的一个预谋,利用这个机会,来将他们排挤出朝廷的权力中心,从此大权独揽,再无后顾之忧,端得是好算计啊!

    而且司马伦处置办法还是相当的聪明,他没有自己去下命令,尽管他现在的身份是大将军,拥有着朝政的决策权、兵马的调动权和官员的任免权,但他还是巧妙地将皮球踢给了司马师。

    尽管司马师已经是退居了二线,但是谁也不敢否认司马师在朝中的话语权,尤其是对司马家的子嗣,那更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就算司马伦的话都不好使,但司马师一出面,所有的难题瞬间就可以摆平,毕竟司马师的威望就摆在那儿,谁敢不从?

    司马昭这回可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那怕是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司马师的任命,其他人的命令司马昭可以不在乎,但司马师的命令,他却真得不能违抗,多少年来形成的威慑力,始终压得司马昭喘不过气来,那怕司马师已经眼瞎了,但对于司马昭来说,长兄如父,除非司马师死了,否则他终究是压在司马昭头顶上的一块大石,搬是搬不走的。

    司马昭在司马伷和司马亮面前发了一顿牢骚,抱怨了一番,不过这些话最多也就是说说罢了,司马昭也不用担心司马伷和司马亮会去告密,不管司马伷和司马亮以前对司马伦是什么看法,反正从此刻起,司马昭算是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两颗钉子,将来或许可为自己所用。

    不过现在嘛,他们既然已经接受司马师的任命,那就必须要尽快地赶往北地三郡,这显然是无法耽搁的。

    司马昭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到了长安之后,司马家虽然贵为朝廷显贵,但长安不比洛阳,确实没有那么大的宅子给司马家充当私宅,司马师倒也没有在意,下令安排了几个宅邸,让司马昭等几个兄弟搬出去住,其中便有司马昭、司马伷、司马亮等三人。

    而司马师则是和司马伦以及其他的几个幼弟生活在了一起,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司马伦的缘故,毕竟和司马伦住在一起的话,有什么事也方便交流。

    至于司马昭司马伷司马亮他们,由于早就成年了,本身就应该有着自己的府邸,但在洛阳之时,还是习惯了,所以一大家子都住在司马府之中,谁都没有率先搬家之念。

    但到了长安,情况突变,长安可找不出那么大的现成的府邸,更何况司马师是临时起意到的长安,真想要建一座和洛阳同等规模的豪华府邸,没点时间可真还是不行的。

    司马师倒没有纠结于此,反正他们来长安也是暂时的,应该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所以重建奢华府邸,司马师未没有答应,如此多事之秋,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司马昭等人倒是不置可否,他们留下来也好,离开也好,反正也没有多少的意义。

    贾充赶到时候,司马昭也是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满脸阴沉的样子。

第1611章 壮士断腕

    不知是贾充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碰巧无意来拜访司马昭的,但看到司马昭满面的怒容,呵呵一笑道:“这是谁又招惹了我们家二公子了?”

    司马昭压住怒火,把司马师安排他和司马伷、司马亮前往北地三郡的事说了一遍。

    贾充听了,也是皱起了眉头,道:“二公子,这恐怕不是出自大公子的意思吧?”

    贾充听到这个消息,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旦司马昭被调离长安,那么他就距离权力核心越来越远了,再想翻盘就越不容易了,他被调到冯翊郡之后,手中的兵马有限,人脉也有限,再想要和司马伦抗衡,几乎就没什么机会了。

    这显然不是司马师的主意,如今司马师当了太师,退居二线,如此重要的人事调整,想必司马师不会参与,贾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完全是司马伦的主意,司马昭这边还没有什么行动呢,司马伦就先下手为强了,把潜在的危险消除在了萌芽状态,不得不说,司马伦这一招釜底抽薪够狠够绝啊!

    “这当然不是大哥的主意,如果不是司马伦在幕后谋划,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看来是我们小瞧这个老九了,下手够黑的!”司马昭悻悻然地道。

    前几天贾充给司马昭出了一个主意,司马伦有着司马师在背后撑腰,就算他们想要夺权,也得徐缓图之,不能操之过急,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司马昭要积极地拉拢其他的兄弟,和他们结成统一的联盟,毕竟司马伦的突然上位,肯定会引发诸兄长的不满,司马昭如果能利用好这层关系的话,不失为一大助力。

    司马师上台之后,汲取了曹氏家族重用外族弃用宗族的教训,刻意地培养自己的亲兄弟执掌权力,并重用司马族内之人,如今的司马氏,有多达百人以上在朝中及军中任职,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如果司马昭能够巧为利用这股力量的话,从司马伦手中将权力夺回来,也是蛮有希望的,毕竟司马伦做为庶末子,身份低微,勉强凭借着司马师的器重而上位,名不正言不顺,让许多的人心生不满。

    另一方面,朝中还有如同贾充一样,没有受到司马伦重用的人,自然也会对司马伦的用人制度有所质疑,在这种欲求不满的情况下,他们也是很有可能会投靠司马昭的。

    尽管说司马伦在司马师的支持下,一举攀上了高位,但他的根基尚浅,和司马昭深耕了十几年势力真得是无法相比,司马昭只需要将他所能整合到的力量整合起来,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时机了。

    这个时机最好是司马伦吃一个败仗,大失人心的时候,司马昭便可以果断出手,取而代之了。

    但是计划永远也抵不过变化,司马昭在谋算司马伦的同时,焉知司马伦不在谋算司马昭?

    司马伦的下手显然更快更狠,他刚刚上位没有多久,就已经谋划着清除他的潜在对手了,显然这次的举动,针对的不仅仅是司马昭一个人,而且还包括司马伷和司马亮。

    而恰好他们三个人,是在朝廷之中有司职的三个,其他四个兄弟司马干等人,还未有司职,完全对司马伦构不成威胁,自然也就不在司马伦清洗的范围之内。

    这不禁让贾充感叹,虽然说姜是老的辣,但司马伦这块嫩姜,一样是辛辣无比啊!

    以北地三郡防御为借口,同时将司马昭司马伷司马亮三个有威胁的人调离长安,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再对司马伦的位子产生觎觑了,而且司马伦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北地三郡那边确实需要人来防守,如此防御重地,非亲信之人得力之人不能用,司马昭三兄弟和其他的人相比,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派他们去,合理应份,谁都挑不出任何的刺来。

    更何况,这事还不是由司马伦亲自出的面,而是由他在幕后出谋划策,让司马师出面,这样司马昭他们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除了应命,似乎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

    贾充道:“二公子,这冯翊郡你可去不得,那里荒无人烟,穷山恶水,得不到任何的借力,除非你肯一辈子肯甘于人心,肯一辈子忍气吞声,看别人的脸色活着,否则的话,你就不能离开长安,不能离开权力中枢,不能放弃手中的兵权。”

    司马昭恨声地道:“要我一辈子在老九面前低头,休想!只是我已经答应过大哥了,此事也不好推托啊?”

    贾充哈哈大笑,道:“二公子如果真的不想去的话,那谁也强迫不了,属下倒有一计,保二公子可以留在长安。”

    司马昭一喜,道:“计将安出?”

    贾充诡异地一笑:“二公子何不学学令尊?”

    说起司马懿,那可以装病界的大神级人物,当年为了拒绝曹操的征辟,司马懿假装得了风痹之症,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年,瞒天过海,把一代奸雄曹操都瞒了过去。后来曹爽当权之时,司马懿更是扮成了老年痴呆症患者,装聋装哑,答非所问,把曹爽给耍得团团转,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高平陵事变,司马懿扮猪吃虎,灭掉了曹爽,夺得了大权。

    司马昭一听贾充要他装病,顿时灵光一现,这办法不错啊,这朝廷也不用病人啊!但是现在突然装病的话,会不会让司马伦起疑心,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出征居然就病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司马昭把他的疑虑说了一下:“此刻装病是不太刻意了,让他们有所怀疑,有也所防备?”

    贾充大笑道,“装病的招数那是很多的,就看二公子你舍得不舍得下血本了,某有一计,二公子只需如此这般,便可瞒天过海,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说着,贾充低声将计策说于司马昭听。

    司马昭咬着牙,颇有一股壮士断腕的气概,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只要能留在长安,做什么都行!”

第1612章 发生意外

    隔了几日之后,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司马昭等三人就准备出发了,毕竟防线就在那儿搁着呢,并州军随时都有可能会发起进攻,所以司马军的布署尽快到位,才是构筑关中防御体系的关键,司马昭等人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拖着。

    与司马伷司马亮那边抱怨连连不同,司马昭这边却是表现积极,他早早就收拾停当了,甚至是一副迫不及待急欲出征的模样,让人真心感觉到司马昭对北地防线极为的用心。

    司马伷和司马亮是一头的雾水,前几日刚刚接受任命的时候,司马昭分明还是牢骚满腹,可转眼几天之后,他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极为的踊跃,态度变化明显。

    到底哪个才是司马昭真正的想法,司马伷和司马亮还真就琢磨不透了。

    司马伦亲自赶来送行,满面堆笑,如沐春风,司马伷和司马亮满脸的不自在,说实话,他们才不想去那么荒凉的北地三郡,就算长安比不上洛阳,但好歹也是大城。以前长安还是前汉的都城,如今虽然没有了当初的地位,但依然是魏国的五都之一,和邺城、许昌并列,也是雍州的州城,是雍凉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城池,人口众多,再加上此次迁都,大量的洛阳民众涌入长安,使得长安一跃成为了天下最繁华的都城。

    司马伷和司马亮过惯了那么奢华无度的生活,真要把他们放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归途遥遥无期,可不郁闷死才怪。

    尽管司马伦特意地赶来送行,司马伷和司马亮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毕竟谁都清楚,命令虽然是司马师下的,但谁敢保证司马伦不是背后的主谋呢,被他这么摆了一道,还给他好脸色,岂不是作贱自己吗?

    但出人意料的是,司马昭却是一脸的和颜悦色,对着司马伦道:“九弟放心吧,北地三郡交给我等,定然是固若金汤,曹亮休想从此逾越。”

    司马伦道:“北面防线的事,就拜托三位兄长了,北地三郡,条件是简陋艰苦了些,但事关司马家族大业,小弟斗胆恳求三位兄长,克服一下困难,待破曹亮之日,小弟必亲自躬迎三位兄长载誉而归。”

    司马昭哈哈一笑道:“九弟何出此言,如此家族危难之时,理应是我等效命之际,为了家族的兴盛发达,我们吃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等离去之后,长安的事就劳烦九弟多用心了,大哥那边也需得人悉心顾照顾,为了家族,我们都责无旁贷!”

    司马伦想不到司马昭竟然如此的豁达,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含笑着拱手致意,互道郑重。

    司马昭本欲直接离去,但司马伦执意送他出城,两人并辔而行,司马昭看到司马伦新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不禁连声地称赞好马。

    司马伦骑的是一匹大宛良驹,这种骏马,西域那边的小国每年都会进贡一批,数量有限,极为珍贵,不过以司马伦现在的地位,换一匹好的坐骑,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什么样的好东西轮不上他?

    司马伦看了司马昭的坐骑一眼,这是一匹普通的战马,按理说,司马昭的马厩之中,也是应该不缺好马的,却不知为何司马昭没有骑那些好马,反而是骑了一匹普通骑兵所骑的战马。

    当下司马伦丝毫没有犹豫,跳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司马昭,道:“二哥此番前往北地,岂能没有好的坐骑,这匹烈焰驹就送给二哥了,你试着骑骑如何?”

    司马昭当即推辞,司马伦却坚持赠送,司马昭无奈,只好接受了,由一名手下牵了马,司马昭和司马伦将坐骑给换乘了,一直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这才依依作别。

    司马昭打马离去,可还没有行出数十丈远,却见那匹烈焰驹突然嘶鸣起了,前蹄高高地扬起,司马昭猝不及防,直接就从马背上给摔落了下去。

    司马伦大吃一惊,赶忙冲上前去,那匹烈焰驹虽然已经被手下的士兵拉住了缰绳,但依然口中喷着白沫,狂躁不安地大声嘶叫着,并试图的挣脱缰绳的束缚。

    司马伦很是纳闷,这匹大宛良驹他已经骑了不短的时间了,一向是温顺的很,没想到今天却是兽性大发,直接把司马昭给摔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换了人的缘故吗?

    顾上去考虑战马发狂的问题,司马伦急切地去看摔下马的司马昭。

    由于事发突然,司马昭事先又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这一摔确实是摔得相当严重,右腿骨折了,饶是司马昭骨头硬,但断骨的疼痛还是让他不住的呻吟起来,脸色也是痛苦不堪。

    司马伦急令将军中的医匠给召来,火速的给司马昭医治,医匠确诊司马昭的腿断了,整个的大腿骨断为了两截,想要康复的话,至少也得要休息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一载的时间。

    发生这样的意外,显然是司马伦意料不到的,他一边关切着司马昭的伤势,一面吩咐手下的人将司马昭抬回长安的府邸去,司马昭这样的状况,显然冯翊郡是去不成了。

    同时,司马伦也是暗暗地自责,早知如此,他就不会把自己的坐骑给司马昭骑了,让司马昭遭受了如此的大罪,这完全是自己的过错啊!

    回城的一路之上,司马伦再三地向司马昭道歉,司马昭强忍着疼痛,连声说不碍事,这是一个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只是如此一来,就得劳烦司马伦重新地来选择冯翊太守的人选了,短时间内司马昭是无法上任的,而冯翊郡那边一刻也缺不得人,所以司马伦必须要在近期内,就重新确定冯翊太守的人选。

    司马伷和司马亮却是面面相觑,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司马昭重伤不能离开,司马伷和司马亮却不能推托,他们带兵而行,直奔北地、安定二郡而去。

第1613章 狠人

    由于是自己赠送的战马摔伤了司马昭,司马伦显得特别地内疚,一路亲自将司马昭护送到他的府邸,又命人速传太医来为司马昭诊治,忙前忙后,一直将司马昭给安顿了下来,这才算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司马昭有些过意不去,道:“九弟啊,本想着前往北地为你分忧,没成想搞成这副模样,非但帮不了你的忙,反而是帮了倒忙,真得很抱歉啊。”

    司马伦道:“一家人,何需说两家话,二哥你就安心养伤吧,其他的事,等伤好之后再说吧。”

    司马昭有些担忧地道:“这冯翊郡我是没法去赴任了,这又该安排何人去才是,如此重任,九弟可不能轻付他人。”

    司马伦点点头,冯翊郡是整个关中防御体系上比较重要的一环,司马伦之所以想让司马昭去,就是希望在北线的防御上有自己的人坐镇,这样才不会出乱子,可惜司马昭刚出门就摔了,而且还摔得挺惨的,司马伦的计划全被打乱了,看来冯翊太守的人选,得重新考虑了。

    “二哥你就好好养伤吧,这些事情,小弟自会考虑。”

    司马昭满脸愧色地道:“九弟,如今时局难艰,正是用人之际,为兄也真是太不争气了,你看我门也没法出,在其位不能谋其政,这卫将军的职位,不如先让别人担着吧。”

    司马昭虽然改任冯翊太守,但司马师答应他们朝中的职位一律予以保留,所以司马昭卫将军的职务还一直是兼着的。

    司马伦忙道:“二哥你这是甚话,你摔伤了腿,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怎么能让你辞职呢,你放心吧,你只管在府里安心养伤,其他的事,小弟去操办便是。”

    司马昭道:“既如此,九弟须安排一下中领军的人选,中领军空缺已久,该是安排一个合适人选来担当才是。”

    中领军先前一直是由司马昭的岳父王肃来担任,去年王肃病逝之后,中领军的职位就出现了空缺,不过反正有司马昭当卫将军,中领军职位空缺也不大碍事,如今各处都是用人之际,官吏的缺口甚大,所以中领军暂时没有人来担任。

    如今司马昭受伤不能视事,虽然继续顶着卫将军的头衔,但宫廷宿卫还真没有去管了,所以司马昭才提出安排合适的去当中领军。

    司马伦道:“那二哥认为谁来当中领军最为合适?”毕竟司马昭是卫将军,中领军是隶属于卫将军管辖的,所以司马伦还需要征询一下司马昭的意见。

    司马昭显然早有打算,道:“贾公闾可以。”

    司马伦脸上掠过一丝的异色,不过很快他便展颜一笑,道:“好吧,回去之后,我即刻让尚书台敕封,就让贾公闾来做中领军吧。”

    其实司马伦对贾充并没有什么好感,此人阴险腹黑,擅长于投机钻营,实属奸佞小人,但司马昭主动地提出来让他担任中领军,司马伦也不好驳回,反正现在的中领军,已经早没有当初的权势了,原本隶属于中领军麾下的中军五营,大多已经外调到各个都督麾下,现在中领军所执掌的军队,也仅仅只剩下宫廷宿卫武卫军,就算让他执掌中领军,也无碍大局。

    稍坐了片刻之后,司马伦便起身告辞了。

    贾充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满脸的笑意,原来他早就来了,只是碍于司马伦在场,所以才藏身于屏风的后面,听到了司马昭为他求来了中领军的位子,贾充喜不自胜,拱手相谢:“多谢二公子成全。”

    司马昭呵呵一笑,道:“司马伦如果不是看在我这条断腿的份上,他未必肯答应,要谢就谢你那个马夫吧,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出自贾充的算计,贾充手下有一个马夫,精通各种御马之术,他只需要一根银针,刺入马的穴道,就可以操控马的神经,既能让正常的发狂起来,也能让发狂的马安静下来。

    如果司马昭从自己的战马上摔了下来,那肯定会有嫌疑的,所以贾充出谋,让司马昭故意地骑了一匹劣马,等司马伦相送的时候,让司马昭专门称赞他的马好,如此一来,司马伦肯定会把他的坐骑相让的,此时司马昭只需让那马夫扮做亲兵来牵马,暗中使用手段,就会让那匹战马发狂起来,把司马昭从马背上摔下去。

    至于摔伤到什么程度,那就是司马昭所无法控制的了,不过司马昭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没有摔出大伤来,那就干脆说他头疼,反正头疼这种毛病,就连太医来了,也无法查明原因。

    不过结果却是摔断了一条腿,虽然惨点,但司马昭的目的是达成了,这样他可以留在长安,不用再去冯翊郡了。

    贾充的这个法子够狠,但却非常的有效,而且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司马昭疼痛之余,却是十分的满意,做为回报,他想尽办法把贾充提拨到中领军的位置上来。

    因为是自己送的马摔伤了司马昭,司马伦肯定会有愧咎之情,而且他绝对也不会想到这是司马昭搞得鬼,所以司马昭这个时候担出让贾充担任中领军,司马伦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也算是做为对司马昭的补偿吧。

    贾充是司马昭的心腹,也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如果贾充能担任中领军的话,无疑对司马昭是一大助力。而贾充因为给司马昭出谋划策,也获得了升迁的机会,这自然也是他期冀已久的,两人可谓是皆大欢喜。

    “恭喜二公子成功地留在了长安,接下来,就是二公子安心养伤,然后等待时机了,属下祝愿二公子心想事成,夙愿得偿。”

    司马昭眼中掠过了一抹的狠色,方才堕马之时,折断的大腿骨疼得差点没让他晕过去,但司马昭没有一丝的后悔,真正想要成大事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只要将来他能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么现在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第1614章 吃一堑,长一智

    经过几个月详细的侦察,曹亮已经拿到了他需要的一切情报:完整的关中布防图以及司马军内部的人事调动,曹亮已经掌握了进攻关中的所有资料,万事具备,就等一声号令了。

    关中四面环山,险阻天成,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如今司马伦集中了二十七八万的大军固守关中,怎么看,这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如今曹亮所拥有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但其中大部分的兵力,都是郡国兵,他们是需要来守备各个州郡的,曹亮真正能调动的野战部队,依然还是三个军团十五个营的队伍。

    当然,曹亮对自己的战力丝毫不用担心,这三个野战军团久经善战,无论是装备水平还是作战经验以及战斗能力,都是远远在司马军之上的,如果双方正面厮杀的话,司马军绝对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唯一让曹亮有所担心的是司马伦这一个人,别看他年纪轻轻,但表现来的睿智和谋略,已经是胜人一筹了,这样的对手,曹亮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绝不会因为对方年轻,就予以轻视,而轻视,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通过仔细地分析间军司送回来的情报,曹亮不禁为之感叹,如此精密的防御布署,在如今司马军兵力和资源的基础上,已经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不能说毫无破绽,但并州军想要破解司马伦的关中防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并州军想要进攻关中,无非是有四条路径可选,由南向北分别是武关、潼关、蒲坂津和朔方。

    武关和潼关分别由州泰和胡奋来把守,虽然说州泰和胡奋能力只是中上等,但武关和潼关地势险要,雄关虎距,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司马军无需过多的派遣军队,就能牢牢地守住这两处关隘,而并州军想要从武关或者潼关进军的话,必须要做打攻坚硬仗的准备,那怕现在并州军的战力十分的强悍,但想要攻克如此要塞关隘,还是需要付出比较大的代价的。

    所以,曹亮自然把目光投向了攻坚难度相对较小的蒲坂津。

    其实蒲坂津也是关中的一道天险,它既有临晋关这样的险要关隘,又有黄河天险相隔,自古以来,这里便是秦晋之咽喉要道,易守难攻,其攻陷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函关武关。

    不过自从白马强渡黄河成功之后,所谓的黄河天险在并州军的眼中,如履平地而已,司马军任何的河防工事在连弩飞石船的攻击下,都是不堪一击的,驻守蒲坂津的司马军必然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所以司马伦才将钟会派往了蒲坂津,目前钟会已经是司马军之中为数不多能挑大梁的大将了,司马伦将钟会派往蒲坂津,正是要倚仗钟会能独当一面的能力,守住蒲坂津。

    蒲坂津可谓是司马军防守的重中之重,光是司马伦给钟会调派的十万大军就可以看得出来,司马伦俨然已经将这里视为了主战场,视为了决战的舞台。

    如果蒲坂津守不住的话,那么整个关中防线就会形同虚设,并州大军将会从临晋关杀到关中平原来,浩浩荡荡地直逼渭水,兵临长安城下,司马军也将会丧失最后的地盘,彻底地覆灭掉。

    所以蒲坂津的成败,将直接关系到司马氏的生死存亡,显然司马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蒲坂津集结重兵,那怕是被并州军突破了防线,就是用人海战术,也要把并州军挤入黄河去。

    钟会在抵达临晋关之后,已经着力在布署蒲坂津的防御了,尽管河防工事难以有效地抵御并州军的攻击,但也不能说彻底地放弃了,钟会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来试图阻止并州军从这儿登岸,毕竟依靠黄河天险,可以最大程度地对并州军进行阻击。

    为了对付连弩飞石船的攻击,钟会将所有的岸防工事建造的尽可能低矮一些,坚固一些,他在黄河堤岸上,修筑了只有半人多高的矮墙,全部都用石块来砌筑,司马军可以蹲在或爬在石墙的后面利用弓弩对登陆的并州军进行阻击,这样的工事,可以最大程度地抵消投石船的攻击。

    当然指望这点工事内的司马军还是无法抵挡并州军凶猛的攻势,想当初司马军在白马渡也是集结了十万大军,但依然在几个时辰之内就被并州军彻底地攻破了防线,可见并州军的攻势有多么的凶悍。

    有着白马渡的经验和教训,钟会肯定会在蒲坂津的防御之中,采用更为有效的防御手段,当第一梯队难以抵达的时候,就要适时建立起第二梯队的阵型,确保有足够的防御纵深,这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

    钟会在临晋关一带,构筑了相当严密的防线,在第一道防线的后面,又连续地深挖了数道壕堑,以防备并州骑兵的冲击。

    白马渡战役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司马军防御不足的问题,他们只重视了岸防的阵地,忽视了并州军骑兵的攻击,起初的时候,没有人认为骑兵可以跨越黄河直接发起攻击的,所以在防范骑兵进攻上面,并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那怕就连最起码的拒马都未曾布署,结果导致并州骑兵登陆之后,势如破竹,直接就冲垮了司马军的防线。

    吃一堑长一智,所以在蒲坂津的防御上面,钟会几乎放弃了第一道的防线,而将主要的兵力投入到了第二第三防线上面,在第一道防线后面构筑纵横交错的壕垒工事,钟会认为,只要能成功的扼制住并州骑兵的进攻,就能确保蒲坂津防线的安全。

    事实上,并州骑兵对于司马军来说,也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数度的交锋之中,并州骑兵都完全占据着上风,如今并州骑兵更是到了巅峰状态,打败天下无敌手,在平原地带,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能与之抗衡了。

第1615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曹亮翻看了司马军在蒲坂津的布防图,确实司马伦和钟会还是下了一番苦心的,最起码他们在应对连弩飞石船和骑兵的攻击方面,还是有着针对性的布署的。

    不过如果司马伦和钟会认为这样就可以挡得住并州军的进攻,那么他们就是大错特错了,战争的成败,取决于民心所向,如今司马氏民心尽失,大势已去,现在退守关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现在的司马氏,就如同是行驶在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之中的一艘破船,四处漏水,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司马伦纵然有惊世之才,但是他出道的有些晚了,天下大势已就,再想要只手翻天,力挽狂澜,确实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也幸亏柏灵筠把他生得有点晚了,如果他真能早出生几年,或许还真是曹亮的一个劲敌,最起码有他做对手,曹亮打下这江山的过程,要比现在艰辛好几倍。

    而现在大事已定,司马伦仅凭着关中之地想要翻盘,试如登天,那怕曹亮真得拿不下蒲坂津,选择从其他的路径攻取关中,亦未不可,条条大道通罗马,司马伦防得住东线,他能防得住北线吗?防得住北线,他能防得住西线吗?

    关中以前在秦汉时代,确实是只需要守住东面的防线即可,因为西边北边是匈奴人的地盘,关东诸强想要进攻关中,是不可能绕道匈奴境内的。

    而现在匈奴鲜卑人已经彻底地臣服于曹亮了,朔方之地的羌胡,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刘渊活着的时候,他们老老实实地依附于匈奴,刘渊死后才重新作乱,如果曹亮决心要收拾他们的话,只需派一支偏师就完全可以搞定了。

    而收拾了羌胡之后,关中的北大门无形之中也就打开了,从黄河这边到黄河那边,八百里的距离,等于是门户洞开,并州军完全可以由此挥师南下,进入关中,司马军想要抵挡,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司马伦到是没有忽视北线的防御,他特意地安排了司马伷来担任北地太守,司马亮担任安定太守,胡烈担任冯翊太守,共同构筑三北防线,但是相对于东部防线,三北防线无论是在兵力配置还是将领选择上面,相对来说都比较薄弱一些。

    而且间军司的人还探听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原本冯翊太守司马伦是安排司马昭担任的,但就在出师之日,司马昭意外地从坐骑上摔落下去,把右腿给摔断了,所以才临时地调成了胡烈。

    传闻是马惊了的缘故,但曹亮认为此事却不是那么简单,毕竟这也太巧了,司马昭早也不摔晚也不摔,偏偏正好是出征之日给摔了,这其中真没有什么猫腻的存在吗?曹亮是深表怀疑。

    根据间军司所掌握的情报,司马昭对司马伦的上位颇为不满,他和司马伦的关系多年来也是貌合神离,从司马昭将儿子司马攸过继给司马师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司马昭还真是处心积虑地想要破坏司马懿遗命安排,想要离间司马师和司马伦的关系。

    所以这一次的堕马事件,看似意外,却很可能是暗藏玄机的,司马伦把司马昭等人调离长安,肯定也是别有用心的,毕竟司马伦刚刚上位,根基不稳,如果司马昭等人趁机作乱的话,局面将难以收拾,将他们调离长安,远离权力中心,就算他们想要兴风作浪,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所以这次的调动,表面上看是为了增强北地三郡的防御,但实则有司马伦的算计在里面。

    司马昭当然是不想离开长安的,离开了权力中心,他真得就一无所有了,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司马伦坐稳大位,扩大根基,而他到了地广人稀荒凉偏僻的冯翊郡,一切就真得无能为力了。

    所以司马昭肯定是不甘心离开长安的,这次的堕马事件,更像是一个苦肉计,司马昭用断腿的代价让他留在了长安,尽管曹亮不知道细节如何,但也不得不佩服司马昭的狠辣,这是摔断了腿,还有康复的机会,可要摔坏了脑袋或者说当场给摔死了,那岂不是冤透顶了?

    看来权力的诱惑真让人变得疯狂啊,司马昭为了留在长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宁可自残,也不放弃夺权的希望。

    曹亮微微地一笑,再固若金汤的防御,如果内部出现裂纹的话,崩溃和坍塌便是迟早的事,司马兄弟之间的阋墙,或许会成为这次攻打关中的一个契机,利用司马昭的愚蠢野心,并州军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如果从天下大势来看,司马昭的所做所为,也确实是够愚蠢的,大敌当前,形势危急,不思齐心协力,精诚合作,反倒是密谋争权夺利,兄弟阋墙,这权力之争,真得就让人如此的疯狂吗?

    不过对于曹亮来讲,司马氏兄弟争得越是头破血流,对他越是有利,这样的话,并州军便可以兵不血刃或者是付出极小的代价拿下关中,一统魏国,彻底地消灭司马氏的残余力量。

    如果司马氏兄弟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的话,关中肯定将会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曹亮倒不会怀疑自己拿不下关中,但无疑这一仗将会打得相当的艰苦,会有更多的并州军将士牺牲。

    这已经是和司马氏的最后一战了,打完这一仗之后,许多的将士便可以卸甲归田,他们的亲人也在殷切地盼望着他们的归来,曹亮当然不希望更多的将士战死疆场,让白头人来送黑头人。

    所以利用好司马氏兄弟之间的裂隙,是轻取关中的关键所在,曹亮给方布下令,要间军司的人设法地打入到司马家内部,掌握司马伦和司马昭的适时动向和第一手资料,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煽风点火,制造混乱,从内部瓦解司马家的势力,这样便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第1616章 顺其自然

    为了更好地“配合”司马昭的行动,曹亮决定三路大军同时地进攻武关、潼关和蒲坂津,给司马军造成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让司马伦忙于边境上的战事而无睱顾及其他。

    杜预的右军团进攻武关,邓艾的左军团进攻潼关,羊祜的中军团则进攻蒲坂津,三路大军三管齐下,同时对司马军重兵把守的三处要隘发起了进攻,时甘露二年四月。

    曹亮没准备真打,但就是佯攻的话,那也得把文章给做足了,最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任何的破绽的。

    当然,这次的进攻也有试探司马军虚实的打算,如果司马军的防线不堪一击的话,曹亮倒是不介意一口气挥师杀向关中的,但如果司马军的防御足够顽强足够坚固,并州军只依靠简单的攻势无法叩开大门的话,那么曹亮便不介意将战事拖上一拖,看一看关中的变化再说。

    反正现在曹亮手头的事情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取关中缓上一缓,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司马氏已经是笼之中之鸟网中之鱼了,任凭他如何折腾,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曹亮最终收拾中掉他,也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曹亮已经是需要考虑后司马氏时代的事情了,如今的天子曹髦还被司马氏所挟持,就算司马氏最终覆灭,天子曹髦如何安置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如今曹亮的手下绝大部分的文臣武将都不赞成曹亮迎还曹髦,因为曹髦并不是先帝曹叡的子嗣,他并没有合法的继承权,先帝曹叡的法定继承人曹芳已经被司马师给废掉了,曹髦其实是司马师僭越伪立的皇帝,当初司马师废帝另立的时候,曹亮还曾发布檄文声讨过,拒不承认司马师的废立之举。

    但当时曹亮的势力范围仅仅局限在并州和幽州,只占据着两个州地盘,影响力远没有现在这般大,所以声讨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下文了,曹髦立为天子之后,改年号为正元,废除了曹芳的嘉平年号。

    曹亮虽然没有承认曹髦的天子地位,但并州幽州还是属于魏国的境内,总不能继续地使用嘉平年号吧,所以,迫于无奈,并幽之地也采用了正元年号来纪元。

    这就出现一种比较尴尬的状况,一方面曹亮拒不承认新朝廷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却是并幽二地不得不采用新的年号纪元,这无疑也等于了曹亮对新天子的默认。

    毕竟那个时候曹亮的实力还不算强大,占据的地盘还不多,在朝中更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曹亮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和司马军的战斗上面去,并逐步取得了胜利,最终拿下了洛阳,将司马氏和他挟持的魏国朝廷驱逐到了关中之地,偏安一隅。

    如今曹亮的势力比起当初仅仅占据的并州扩大了十倍有余,真正地可以主宰天下了,而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是有权力来讨论一下曹髦天子之位的合法性了。

    否认曹髦为天子,自立为帝,这种呼声在并州军阵营之中十分的响亮,它代表了绝大多数并州军文臣武将的声音,在他们看来,由司马氏一手扶植的伪帝曹髦根本就不配做天子,曹魏的天下,都是曹亮和他的追随着一刀一枪从司马氏手中夺下来的,凭什么让一个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天子的人继续地坐享其成,曹亮也是曹氏子弟,同样具有继承皇位的权力,更何况他的功劳比天高比海深,天下无人可及,由他来坐天子之位,承天意,顺民心,再合适不过了。

    以裴秀为首的一大帮人就是坚定的支持者,他们甚至跑到高陵侯府,上书劝说曹亮称帝,受到曹亮的斥责之后,这才有所收敛。

    其实曹亮现在也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说实话,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曹亮又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到心平气和,心如止水,但这个时候如果他悍然称帝的话,难免会让天下人为之诟病,认为他这是篡逆之举。

    虽然说曹髦是司马师一手扶立起来的皇帝,但他毕竟是文帝曹丕之孙,是曹家的子嗣后裔,甭管他合不合法,反正他已经在位好几年了,天下的人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天子,在曹髦还在位的时候,曹亮便另起炉灶,另立朝廷,不让天下人腹诽才怪。

    所以现阶段曹亮根本就没有称帝的想法,至少在拿下关中,消灭司马氏之前,是不会加以考虑的。

    至于进入长安之后,如何处理曹髦的地位问题,还真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所以曹亮干脆不想这个问题了,将来的事,留待将来去解决,谁也无法预测到将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顺其自然最好。

    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后,三大军团立刻是展开行动,不过他们的进展速度却是不一样的,中军团需要北渡黄河,进入到河东郡之后,才能抵达蒲坂,而且,他们需要在蒲坂津渡口上搭建浮桥才能渡河,而且为了保护浮桥不被司马军所破坏掉,还必须要首先投入连弩飞石船进行护航,所以中军团花费的时间是最长的,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左右的准备时间。

    而右军团向南转移,也需要多日的行军才能抵达武关,所以三路大军之中,进展最快的莫过于左军团。

    左军团在完成堵决口的任务之后,就已经是移师洛阳了,驻守在洛阳西面的上林苑,一方面是拱卫洛阳,一方面已经做好了进军关中的准备,曹亮的一声令下,左军团连夜开拨,沿着函关故道,一路向西,向着潼关奔袭而去。

    秦时整个防御线是前移的,函谷关便是入秦之咽喉要冲,但到了汉代,函谷通道的战略位置后移,潼关做为军事要塞的位置显露了出来,成为了关中防御体系上最为重要的一座关隘,而这条关洛通道,也成为洛阳长安之间的必经要道。

第1617章 潼关告急

    潼关告急!武关告急!蒲坂津告急!

    告急的文书如雪片一样涌向了长安,整个长安都为之震动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经过了半年左右的沉寂,并州军的进攻如期而至。尽管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战争再度来临的时候,整个关中的人还是为之震动,惊恐和慌乱写满人们的脸上,人们奔走相告,在惶恐之中栗栗发抖。

    大多数的人,都是茫然而无措的,他们就如同是一叶叶的浮萍,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可暴风雨来临之时,他们也会害怕,会惊惧,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战乱之中,灾难会毫不留情地降临到人们的头上,谁能在浩劫之中幸免于难,这都是一个未知之数,只是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来说,他们是无力抗争的,在这乱世之中,他们渺如沙粒尘埃,对于自己的生死命运,都由不得自己来掌控。

    这大半年的时间,司马伦一直在忙碌,自从他担任大将军的职位之后,朝中军中的事务一鼓脑儿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尽管司马伦天资聪慧,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从政经历几乎为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就接任了如此位高权重的职务,让他颇感吃不消。

    不过压力越大,动力越足,司马伦贵在年轻,每天都有着充沛的体力和精力,更有着蓬勃的朝气,那怕是忙碌了一天,累得成了狗,加腰都直不起来了,但睡上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又是容光涣发,精力无限。

    现在的司马伦,就如同是一部动力十足的机器,不停地疯狂运转着,许多的时候,亲信手下看不过去,都想要劝他歇一歇,但司马伦却不肯歇息,每日不是将自己埋在如堆山的案牍之中,就是奔走于各地,亲自视察军情,布署防御,司马伦都恨不得把黑夜当做白天来使用,又如何肯停下来歇歇。

    关中的这四塞防线,关系到整个关中的安危,这也是司马氏赖以支撑的最后一块根据地了,稍有闪失的话,整个司马家族都将陷入到亡族灭宗的悲惨命运之中。

    司马懿喜欢诛人三族,凡是和司马氏作对的政敌,司马懿将其打倒之后,然后就是毫不留情地诛灭三族,美其名曰斩草除根,这种做法也是这个时代最通行的做法,不留任何的后患,不给仇敌任何反扑的机会,在打倒对手的同时,踏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风水轮流转,司马氏也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司马伦不会认为曹亮就能心慈手软,给司马家一个延续香火的机会,所以一旦关中失守,司马军败亡,整个司马家族也将灰飞烟灭,彻底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现在司马伦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尽力地挽救司马家族,那怕还有最后的一丝机会,司马伦都不会放弃希望。

    从小的时候,司马伦就被灌输了执掌天下权柄的思想,司马懿打下了一片基业,所有的人都指望在司马师的手中可以发扬光大,等到司马伦接位的时候,天下大事已成,司马伦就可以水到渠成,登上九五之尊,代魏自立,让司马家族走向辉煌的顶峰。

    可惜事与愿违,司马师接替司马懿之后,非但没有发扬光大,反而是一败再败,丢城失地,一溃千里,到司马伦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那怕司马伦能力再强再有智谋本事,想要逆转这天下大势,也是试如登天。

    司马伦现在也不敢奢望能反攻倒算,打败曹亮,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守住这关中之地,给司马家族保留最后的一点生存空间,至于将来的事,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虽然司马伦早就做出了战略上的防御安排,但落实到每一处的细节,依然是需要他操心的事,因为整个防线,就是同是一只木桶,决定这个水桶能不能盛水的关键,并不是最好的那块木板,而是最差的那一块木板,很可能一个虫眼,一个漏洞,最终就很有可能将这条防线给葬送掉。

    所以司马伦丝毫的不敢掉以轻心,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几乎走遍了关陇地区周围所有的关隘,亲自勘查地理,和边关守将一道研究最佳的防御方案,废寝忘食,兢兢业业,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为司马家族续命的上面。

    并州军的突然来犯,倒没有出乎司马伦的预料,甚至感觉到并州军的进攻或许有些迟了,按正常的情况推算,并州军应该在年后天气稍暖的时候,就可以发起进攻了,看来曹亮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而且并没有急于进攻。

    并州军进攻时间拖得越久,说明他们的准备就越充分,一旦开战,关中防线就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所以当接到并州军来袭的消息之后,司马伦便在第一时间飞马赶赴潼关,亲自去督战,事关关中的生死存亡,司马伦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他必须要全力以赴。

    潼关的胡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尽管司马军兵力有限,派守潼关的军队只有三四万人,但潼关的地形险要,面对倍于自己的敌军,胡奋依然是信心十足,拍着胸脯向司马伦表示,绝对是万无一失。

    司马伦亲自查看了潼关的防御工事,这半年的时间,胡奋一直在抢修工事,针对并州军投石车凶猛的特点,将潼关所有的关墙都进行了加固,就地取材,采用了大石块进行砌筑,这样的关墙,坚固无比,那怕是并州军投石车连着轰个三天三夜地,都只能是撼动个皮毛,所以胡奋对守住潼关有着极大的信心。

    关城最大的特点就是只需要承受一面之敌,而不像普通的城池那样需要承担四面之敌,所以关城的防守压力会明显的小一些,胡奋可以将守军全部地集中到正面去,全力以赴来阻挡并州军的攻击。

第1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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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一百多辆投石机至少也需要七八千人来操作,光是这么多的拽手就已经可以把整个山口给占满了。

    所以在投石机到位之前,胡奋就必须把他的部下给撤出来,腾空场地。

    在命令下达的之前,胡奋部的进攻倒是一直没有停止,尽管收效甚微,但是他们依旧在继续地发起着进攻,只不过在气势上面,也早没有了最初进攻的那种精气神了,阵前堆集如山的尸体,让他们感到窒息,感到绝望。

    司马师一声令下,胡奋命人敲起锣声,这时所有的进攻部队似乎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仓皇后撤,倒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山口位置给腾空了出来。

    先登营这边,也可以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尽管在战斗之时,有扁箱车的保护,并州军战斗起来比较游刃有余,但胡奋不惜代价地发起进攻,还是给先登营制造了一些麻烦,这个时候司马军突然撤退,也算是给了先登营一些喘息之机。

    不过马隆可没有一点松懈的思想,这里是通往白鹿山唯一的通道,为了救援被围困在白鹿山的陈泰所部,司马军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全力发起进攻。

    司马军的第一波进攻受挫之后,全线撤离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就此放弃进攻,撤退必然会为新的进攻做筹备,在这一点上,马隆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所以马隆下令先登营在稍息的同时,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时刻地提防着司马军发起新的进攻。

    果然没过多久,新的一批司马军就进驻了原先的阵地,马隆冷眼观瞧,这些司马军是抬着一个个高大的木头架子来的,看这架式,是准备使用投石机进行攻击了。

    以前投石机的应用,基本就是用来攻城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投石机笨重无比,机动性能力差,在野战之中,所有的目标都是运动着的,又怎么可能会等着那儿等你来打,所以按正常的思维,是没有人会把投石机应用到野战之中的。

    第一个提出用投石车来对付扁箱车的是曹亮,当然曹亮仅仅是假设,他是不可能对扁箱车出手的,而且曹亮也不可能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敌方。

    但曹亮同时也指出,虽然人们暂时还改变了思维的方式,但司马军中也不乏聪明之人,他们也一定会揣摸出来使用投石车来对付扁箱车的,所以曹亮要求马隆,一定不能抱有侥幸的心理,更不能掩耳盗铃,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并加以解决。

    扁箱车一旦结阵,虽然可以移动,但移动速度缓慢,甚至都赶不过投石车的攻击速度,所以一旦遭到投石车的攻击,扁箱车基本上是无解的,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会被投石车打个七零八落。

    可以想像出当时马隆的沮丧,扁箱车是马隆半生的心血之作,为了研制扁箱车,他呕心沥血,勤于钻研,和马钧一样,他的发明很多年都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直到他归顺并州军之后,才得到了曹亮的重用,将他的理想变为了现实。

    但是仅仅经历了河内之战后,曹亮却又在马隆的头上泼了一盆的凉水,让他是倍受打击。

    不过曹亮并不是泼完凉水之后就不管了,而是同马隆认真地探讨起解决的方案来。

    想要避开投石车的攻击,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扁箱车的机动能力实在太差了,一旦结阵之后,再想移动,几乎是很困难的事,除非撤阵,否则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会逃避掉投石车的攻击。

    既然躲不开,那就必须要有反制的手段,最好的方案自然是破坏掉对方的投石车,这样扁箱车阵就可以免受到攻击了。

    想要破坏掉敌人的投石车,其实手段也是蛮多的,比如派兵突袭,使用火箭,但最为有效有手段却莫过于使用投石车,以投石车来对付投石车,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尤其是并州军所使用的配备式投石车无论在射程上还是威力上,都是远超司马军的投石机的,只要在扁箱车阵之中,配备一定数量的投石车,就可以防范司马军用投石机来攻击了。

    当然这个投石车的数量不必多,不用像步兵营那样足足配备一百多辆的投石车,每辆抬石车都会占据大量的空间,毕竟扁箱车阵大部的时候,还是需要在平原应战的。

    平原地带扁箱车结阵的话,需要布署成环型的阵地,而环型阵地的中央,通常情况下比较狭小,所以这就要求投石阵的数量,必然要控制在一定的合理范围之内。

    经过演练,大致地确实投石车的数量为三十辆左右,太多的话扁箱车阵无法容纳,太少的话也起不到应的作用。

    扁箱车阵和投石车的组合是一种新型的方式,在这之前,还真没有人敢这么想,曹亮这一手倒是极具创新性,也算是可以完美地解决了扁箱车阵的最大隐患。

    在扁箱车阵之中布署投石车之后,马隆也算是立刻恢复了不少的底气,以投石制投石,从此扁箱车就不再惧怕司马军投石机的攻击,让马隆在布阵的时候,更加地从容自如了。

    毕竟投石机对于扁箱车阵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而如果马隆没有反制的手段的话,整个扁箱车阵就会处于对方威胁之下,只要司马军一旦动用投石机,扁箱车就会存在被摧毁的可能。

    而现在扁箱车一旦完成布署,阵中的投石车也相应地进入到了战备的状态之之中,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配重式投石车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大大减少了拽手的人数,使得投石车的占地更少,使用更方便,否则的话,光是三十辆投石车就会占据很大一片的空地,扁箱车阵就无法组得很紧密,周围的漏洞就会增多,反倒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第1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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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一百多辆投石机至少也需要七八千人来操作,光是这么多的拽手就已经可以把整个山口给占满了。

    所以在投石机到位之前,胡奋就必须把他的部下给撤出来,腾空场地。

    在命令下达的之前,胡奋部的进攻倒是一直没有停止,尽管收效甚微,但是他们依旧在继续地发起着进攻,只不过在气势上面,也早没有了最初进攻的那种精气神了,阵前堆集如山的尸体,让他们感到窒息,感到绝望。

    司马师一声令下,胡奋命人敲起锣声,这时所有的进攻部队似乎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仓皇后撤,倒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山口位置给腾空了出来。

    先登营这边,也可以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尽管在战斗之时,有扁箱车的保护,并州军战斗起来比较游刃有余,但胡奋不惜代价地发起进攻,还是给先登营制造了一些麻烦,这个时候司马军突然撤退,也算是给了先登营一些喘息之机。

    不过马隆可没有一点松懈的思想,这里是通往白鹿山唯一的通道,为了救援被围困在白鹿山的陈泰所部,司马军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全力发起进攻。

    司马军的第一波进攻受挫之后,全线撤离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就此放弃进攻,撤退必然会为新的进攻做筹备,在这一点上,马隆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所以马隆下令先登营在稍息的同时,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时刻地提防着司马军发起新的进攻。

    果然没过多久,新的一批司马军就进驻了原先的阵地,马隆冷眼观瞧,这些司马军是抬着一个个高大的木头架子来的,看这架式,是准备使用投石机进行攻击了。

    以前投石机的应用,基本就是用来攻城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投石机笨重无比,机动性能力差,在野战之中,所有的目标都是运动着的,又怎么可能会等着那儿等你来打,所以按正常的思维,是没有人会把投石机应用到野战之中的。

    第一个提出用投石车来对付扁箱车的是曹亮,当然曹亮仅仅是假设,他是不可能对扁箱车出手的,而且曹亮也不可能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敌方。

    但曹亮同时也指出,虽然人们暂时还改变了思维的方式,但司马军中也不乏聪明之人,他们也一定会揣摸出来使用投石车来对付扁箱车的,所以曹亮要求马隆,一定不能抱有侥幸的心理,更不能掩耳盗铃,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并加以解决。

    扁箱车一旦结阵,虽然可以移动,但移动速度缓慢,甚至都赶不过投石车的攻击速度,所以一旦遭到投石车的攻击,扁箱车基本上是无解的,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会被投石车打个七零八落。

    可以想像出当时马隆的沮丧,扁箱车是马隆半生的心血之作,为了研制扁箱车,他呕心沥血,勤于钻研,和马钧一样,他的发明很多年都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直到他归顺并州军之后,才得到了曹亮的重用,将他的理想变为了现实。

    但是仅仅经历了河内之战后,曹亮却又在马隆的头上泼了一盆的凉水,让他是倍受打击。

    不过曹亮并不是泼完凉水之后就不管了,而是同马隆认真地探讨起解决的方案来。

    想要避开投石车的攻击,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扁箱车的机动能力实在太差了,一旦结阵之后,再想移动,几乎是很困难的事,除非撤阵,否则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会逃避掉投石车的攻击。

    既然躲不开,那就必须要有反制的手段,最好的方案自然是破坏掉对方的投石车,这样扁箱车阵就可以免受到攻击了。

    想要破坏掉敌人的投石车,其实手段也是蛮多的,比如派兵突袭,使用火箭,但最为有效有手段却莫过于使用投石车,以投石车来对付投石车,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尤其是并州军所使用的配备式投石车无论在射程上还是威力上,都是远超司马军的投石机的,只要在扁箱车阵之中,配备一定数量的投石车,就可以防范司马军用投石机来攻击了。

    当然这个投石车的数量不必多,不用像步兵营那样足足配备一百多辆的投石车,每辆抬石车都会占据大量的空间,毕竟扁箱车阵大部的时候,还是需要在平原应战的。

    平原地带扁箱车结阵的话,需要布署成环型的阵地,而环型阵地的中央,通常情况下比较狭小,所以这就要求投石阵的数量,必然要控制在一定的合理范围之内。

    经过演练,大致地确实投石车的数量为三十辆左右,太多的话扁箱车阵无法容纳,太少的话也起不到应的作用。

    扁箱车阵和投石车的组合是一种新型的方式,在这之前,还真没有人敢这么想,曹亮这一手倒是极具创新性,也算是可以完美地解决了扁箱车阵的最大隐患。

    在扁箱车阵之中布署投石车之后,马隆也算是立刻恢复了不少的底气,以投石制投石,从此扁箱车就不再惧怕司马军投石机的攻击,让马隆在布阵的时候,更加地从容自如了。

    毕竟投石机对于扁箱车阵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而如果马隆没有反制的手段的话,整个扁箱车阵就会处于对方威胁之下,只要司马军一旦动用投石机,扁箱车就会存在被摧毁的可能。

    而现在扁箱车一旦完成布署,阵中的投石车也相应地进入到了战备的状态之之中,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配重式投石车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大大减少了拽手的人数,使得投石车的占地更少,使用更方便,否则的话,光是三十辆投石车就会占据很大一片的空地,扁箱车阵就无法组得很紧密,周围的漏洞就会增多,反倒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第1620章 陈兵对岸

    钟会不仅将十万军队当做了劳工,而且还征调了二十多万的民夫来参与修筑工事,站在临晋关的城头,远远望去,一派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知道的人晓得这是在修筑工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司马军在这里大兴土木,要建一座阿房宫出来。

    指望一两道壕堑就能挡得住并州军,钟会还真没有过这样的奢望,所以钟会调动了近三十万的劳力将临晋关附近几十里的范围之内都挖得是面目全非,原本比较平坦的河岸附近已经是沟壑纵横,满目疮荑。

    这便是钟会所需要的效果,每一条都深达数丈的壕沟都有两丈左右的宽度,这个宽度,正好是战马所无法跳跃过去的,挖壕沟挖出来的土方还可以堆成高垒,以增加战马逾越的难度。

    这些壕垒纵横交错,构成网状,那怕并州军可以突破一两道防线,但整个临晋关的纵深地带,都被这些壕垒所覆盖,并州军行动起来,是举步维艰,根本无法进行快速地推进。

    而司马军则可以通过事先安排好的吊桥或铺板,做到进退自如。

    成功地扼制住并州军的机动性,将会是此次蒲坂津之战的关键所在,司马伦之所以给钟会调派了十万大军,就是准备在蒲坂津与并州军一决雌雄的,司马军无法阻止并州的登陆,但却可以利用人海攻势,将冲上岸的并州军给压下去,建立不起有纵深的滩头阵地,并州军就算能登岸成功,也注定拿不下临晋关。

    司马伦是承认曹亮的强大,但并不代表他就这么轻易地去认输,毕竟司马家现在还有将近三十万人的军队,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如果能把这把牌打好,扬长避短,克制住并州军的优势,司马伦还是有一定的获胜机会的。

    潼关和武关那边的御敌成功,给了司马伦极大的信心,并州军再强大,它也不是无敌的,只要想办法善谋略,一切还是皆有可能的。

    等司马伦赶到蒲坂津的时候,那边的局势还尚处于平静之中,不过并州军的中军团已经抵达了蒲坂,并在黄河东岸扎下了营寨,到了晚上,站在临晋关的城头,可以看到对岸并州军的连营是灯火通明。

    尽管双方隔河对峙,暂时没有发生冲突和战事,但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并州军随时都可能会渡河,随时都可能会发起进攻,大战一触即发。

    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在司马军之中蔓延着,钟会已经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河岸上全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职守,随时地向钟会报告敌情。

    由于隔着黄河往来不便,为了刺探并州军的消息,钟会还特意地在临晋关的高地之处,立起了数丈高的刁斗,每日轮流派几名目力极好的士兵爬上刁斗,去监视并州军的动向,只有详尽地掌握并州军的情报,钟会这边才能做出相应的防御措施来。

    司马伦抵达蒲坂津之后,首先并没有前往钟会帅营所在的临晋关,而是赶到渡口,前去查看渡口的情况。

    蒲坂津河面的宽度超过了两里,奔腾汹涌桀骜不驯的黄河流经此处,也变得温顺平和了许多,尽管河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浑浊,但水流却是平缓了许多,这也是蒲坂津成为数不多的黄河中游渡口之一的原因。

    这个季节正是桃花汛刚过,而夏季洪峰尚未来临的时候,黄河的水位正处于低位,水流最为平缓的时期,最为适合渡河,大概这也是曹亮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的重要原因吧。

    两里左右的宽度并不是太宽,站在黄河的西岸,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岸的情况,并州军的连营巍然森严,井然有序,旗帜鲜明,兵强马壮,远远望去,都有一股浓郁而逼人的杀气袭来,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在河面的渡口处,一艘艘威武的战船齐齐整整地排列在岸边,战船上的投石车和连弩车都清晰可见,虽然司马伦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毫无疑问,这些战船便是令司马军闻风丧胆的连弩飞石船。

    在白马津战役之中,并州军使用连弩飞石船,一直是一件隐密的事,这些战船造好之后,都被蒙上厚厚的青色幔布,隐藏地严严实实的,司马军虽然好奇,但始终搞不清这些战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那怕他们派出无数的细作,试图过河去刺探军情,但并州军防备严密,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近的机会。

    直到这些战船行驶到岸边的时候,才始露峥嵘,打了司马军一个措手不及。

    确实,这种非常规的操作,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把战船和投石车结合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一种创意,估计此次就算做梦也没有人敢去这么想。

    但现实就是无比残酷,曹亮不但将连弩飞石船给造了出来,而且在白马津一战之中大发神威,成为攻破司马军防线的关键因素。

    这样的攻坚利器曹亮当然不会只用一次,曹亮能将连弩飞石船用于黄河下游的白马津,同样也可以用于黄河中游的蒲坂津,这次并州军甚至连隐藏都懒得隐藏了,直接就把连弩飞石船摆放在河岸边上,这简直就是一种赤果果的威慑。

    并州军丝毫不加掩饰他们的强横,也确实,拥有连弩飞石船之后,渡河对于并州军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司马军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什么破解之法,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恐怕这边的司马军将士看到对面那耀武扬威般存在的连弩飞石船,早已是心寒胆战了。

    这样的战船,根本就是人力所无法抗衡的,号称天险一般的黄河,并州军完全可以如履平地,轻易地完成渡河,司马军根本就抵抗不了,驻守在河岸上的司马军,想要挡住并州军的进攻,无异于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第16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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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形上处于一种极为不利的局面,打仗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和人和暂不用考虑,但地利的因素却是处于实实在在的劣势之下,这个消息的传来,让司马师是眉头紧锁。

    别看司马军兵多将广人多势众,但处于这种不利的地形之中,司马师都明白形势堪忧。

    更何况,曹亮是有备而来,最为典型的围点打援,先是重兵围困陈泰所部,截断其归路,迫使司马师出兵救援,然后在半路之上进行阻击,将司马大军困于地形不利之处,最后出动骑兵围剿之。

    曹亮的这个计划真是严丝合缝,步步杀机,司马师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死亡气息,这次的战役,曹亮完全是有备而来,司马师还真有些懊悔,不该不听钟会的建议,如果当时司马师再坚定些,没有受胡奋等人的影响,也不至于现在落入到了曹亮的圈套之中,陷入到困境。

    司马师回头去看钟会,询问道:“士季,如今之计,又该当如何?”

    钟会道:“并州军三路围攻,我军处境堪忧,唯今之计,也只有派人先抵挡住南北两路之并州军,主力急速向东突围,然后在真定会合,南下阳平,方为上策。”

    这个计划,和钟会先前所提出的那个南撤计划是如出一辙的,所不同的是,当初在真定时,司马军想要撤退,可以从容不迫,毫发无损,但现在身处并州军的包围圈之中,想要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并州骑兵的凶悍,那可是出了名的,司马军想要突围,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骞此刻已经撤退了下来,正想和司马师汇报一下战斗的情况,但还没来得及等他出口呢,就接到了并州军三面来袭的紧急军情,所以陈骞主动地闭口不说了。

    现在听闻钟会要撤军的建议,陈骞立刻道:“大将军何须惧怕曹亮,我军兵多将广,万人同心,只要军心可用,士气昂然,必可与之决一死战,又何须仓皇而逃?”

    陈骞的话得到了周围诸多将领的响应,众将纷纷地向司马师请命出战,欲与并州军决一死战。

    要知道司马军的人数,可是倍于并州军的,就算在至关重要的骑兵对比上,司马军骑兵的数量也是远多于并州军的,遇敌未战而先退,岂不是懦夫所为,为将者,自然当是身先士卒,勇而无惧,陈骞当然不肯轻易地就这么退兵。

    司马师看向了钟会,显然在计谋方面,他还是想听听钟会的主意。

    钟会道:“夫战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军被并州军车阵所阻,多次进攻未果,士气跌落已经是不争事实,就算在场诸位尚有一腔之热血,但也难以挽回颓势。当然军心士气是一个方面,最不利的是此处的地形,并州军三面围攻,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我军无险可守,被动迎战,处境不利,所以卑职断言,如果拼死一战,我军必败无疑,大将军不可再犹豫了,战机稍纵即逝,晚上一刻,必有全军覆灭之忧。”

    司马师自然也明白战场之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是战是走,他必须要做出决断才行,迟疑不决,那可是兵家之大忌。

    尽管司马师也渴望着和曹亮来一场正面的较量,淋漓酣畅地大战一番,用自己的实力去打败曹亮,这也是他此次北征冀州的最大目标。

    可是曹亮一直不给他这个机会,等机会出现的时候,司马师却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为不利的战场环境之中,虽然司马师手中兵力雄厚,但战争从来也不是以兵力多寡来定输赢的,现在就算是司马师强行应战,但诸多的不利条件已经让他完全处于劣势,钟会断言他必败无疑,司马师虽然并不一定完全认同,但是这场战斗想赢的话,确实是机会渺茫。

    冒着全军覆灭的风险,去打一场完全没有把握的战斗,总得来说,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司马师很快地做出了决断:“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准备撤退!”

    一听司马师准备撤退了,胡奋都有些急眼了,道:“大将军,我们撤了,陈玄伯他怎么办?”

    钟会瞥了一眼胡奋,这胡奋脑子还真是一根筋,都这个时候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去救陈泰,脑子进水了吧?

    正是因为此前胡奋力谏,非要带兵去救陈泰,才导致了现在的困难局面,这家伙不思悔改,反而还要一意孤行,把大家都带到了沟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不过钟会可没开口,司马师现在已经下了决断,是不可能再被胡奋改变心意的。

    果然,司马师瞪了他一眼,道:“你口口声声要去救陈泰,可就连并州军的一道车阵都破不了,你拿什么去救?现在情势危急,再不撤离,你我都得交待在这儿,亏你还有脸说这话?胡奋、陈骞听令——”

    司马师训斥了胡奋几句,旋即下令,胡奋陈骞一看司马师动怒了,不敢再有所怠慢,躬身领命:“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两万骑兵,阻击南北山之敌,为大军撤退断后,然后至真定会合,不得有误!”司马师高声下令道。

    “末将遵令!”胡奋陈骞无奈,只得接令,各自引了两万骑兵,分别赶往南山和北山迎战去了。

    胡奋和陈骞带去了四万骑兵,司马师的麾下还剩下三万骑兵和不足五万的步军,司马师也没有磨叽,下令所有军队立刻开拨,向真定方向突围而去。

    这次的救援行动,也就彻底地划上了一个句号,司马军无功而返,等于这一次的出战,白白的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也伤损了不少的人马,最困难的局面还是遭到了并州军的团团围困,究竟最终能不能突围成功,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第1622章

    没有任何的悬念,六座浮桥几乎同时延伸到了岸边,而早已经岸边蓄势待发的并州军也在第一时间冲上了浮桥,冲向了对岸。

    司马军在岸边的守备兵力本身就不多,岸防工事也极为的简陋,怎么看都像是司马军主动放弃了一般,事实上,司马伦和钟会也确实是主动放弃了河堤的防守,因为派再多的军队驻守河堤也不够连弩飞石船塞牙缝的,所以干脆就少派,象征性地驻守一些军队,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也算是消耗一下并州军的弩箭和石弹吧。

    总而言之,并州军在登岸的过程之中,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有威胁的抵抗,其实连弩飞石船早已经障碍给扫除了,并州军如覆平地一般地便攻入了黄河的对岸,所谓的黄河天险,就是同一张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

    不过羊祜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因为他清楚,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尽管钟会封锁了黄河,严禁任何船只往来,还在许多的交通要道之处大设关卡,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并州军细作的活动,以免被他们刺探到司马军的军情。

    但面对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的间军司,那怕钟会的防范做得再滴水不漏,他们也总能找到空隙钻进去,而且,如今的间军司,早已脱离了斥侯的侦察方式,他们早已完成了对司马军体系的渗透,许多情报,甚至都不需要间军司的人亲自出手,就被那些策反的人员悄然地送了出来。

    大厦将倾,许多不甘心和司马家这艘破船一起沉没的中层官吏早几年就开始寻找出路了,他们有意无意地想和并州军方面进行接触,明里暗里给并州军输送情报,以换取将来曹亮夺得天下之后,他们也可以继续地保有官位。

    对此,间军司自然是来者不拒的,每策反一人,司马氏的势力便多一成瓦解机会,当然,间军司对这些情报也会再行甄别,以防止是司马军那边故意泄露出来的假消息,本来这间谍战和反间战,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一不留神,很可能就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这些年,方布主持的间军司,不断地向着司马氏的势力进行了全方面的渗透,方布行事果断狠辣,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绑架勒索威胁敲诈,什么样的黑手段,只要管用,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经过不断的发展,间军司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司马军内部的各个机构之中,并蔓延到各个角落之中,那怕钟会刻意地封锁各个交通要道,但司马军的情报还是会通过这些被策反了内应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间军司在各州经营多年,不但拥有着稳定的情报来源,而且还拥着安全的情报输送通道,许多重要的情报,都会被及时地送到并州军高层的手中,丝毫不会误事。

    羊祜抵达蒲坂之后,就已经拿到了司马军在临晋关的布防图,而且这个布防图,还会每隔几天就实时地更新一下,根据司马军做出的调整随时进行上报,可以说羊祜对对岸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掌握了司马军的布防情况,羊祜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更加从容地调派兵力,制定相应的进攻策略。

    很显然司马军这边已经汲取了白马津战役失败的教训,不再以岸防为主,而是加大了纵深防御的力度,他们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连弩飞石船,所以干脆选择性放弃了岸防工事,只在堤岸上派驻少量的军队进行阻击,其余的大军将后撤到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内,进行纵深防御。

    纵深防御需要阻击的,是并州军强大的骑兵力量,白马津的最终失守,是被屯骑营冲破了他们最后的防线,才导致白马黄河防线最终崩盘的,所以无论是司马伦还是钟会,都把并州军骑兵视做了头号敌强,所以临晋关纵深地带的布署,基本上都是针对并州军骑兵的。

    如何扼制骑兵的机动力一直是司马军比较头疼的问题,尤其是在平原地带,骑兵完全是王者的存在,如今司马军的骑兵主力基本上都被并州军给消灭了,所以不倚仗天险要隘,司马军根本就无法在平原地带和并州军相抗衡,这恐怕也是司马伦决意从洛阳迁都长安的主要原因吧。

    潼关和武关那边倒是不必担心,那么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唯一的弱点恐怕只有蒲坂津了,黄河防线形同虚设,一旦被并州军形成突破,整个临晋关地势不太险要,根本就无力阻挡并州骑兵的攻击。

    所以深挖壕堑成了司马军唯一的选择,也只有把平地搞成沟壑纵横的模样,这样才能有效地抵御并州骑兵的进攻。

    挖壕堑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耗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人手,是根本无法完全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的。

    还好并州军延迟了几个月的进攻时间,给司马军以充分的喘息机会,钟会调动十万大军及二十万民夫,连续地埋头苦干了几个月时间,这才将临晋关纵深防御地带内挖出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深壕来。

    这当然不是无用功,最起码羊祜第一次看到司马军在临晋关的布防图时,确实地感觉到有些头疼,看来想要突破司马军的防线,骑兵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步兵将会成为此次攻坚的主力,而且他们的任务也将会十分的明确,那就是填坑,把司马军挖出来的壕沟给填平了,开辟出一条可以供骑兵通行的道路来,这样才有获胜的机会。

    按照羊祜的布署,步兵营将会担任攻击的先锋,长水营殿后,而中坚营则担任预备队,至于骁骑营和果骑营,暂时只能是枕戈待旦,按兵不动,只有等步兵部队扫清障碍开辟出道路来,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步兵营久经善战,是并州军步兵之中的王牌主力,由他们来担当攻坚任务,羊祜自然是最为放心的。

第1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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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量着司马军蜂拥登山的场景,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这个请君入瓮,果然是不错的妙计!

    白鹿山是井陉关东面的一座断山,有三座山峰,但却不与周围的山脉相接,最要命的是山上没有水源,司马军五万多人登山之后,喝不到水,最多也坚持了不了三天的时间。

    这白鹿山的地形,羊祜一早就专门登山去考察过了,别看这白鹿山上山林茂密,但却是一个无水之地,山上就连一个泉眼也没有,想要水,那就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所以在并州军发起进攻之前,羊祜已经特意地选择好了在白鹿山一带设伏,只要并州军四面的伏兵一出,慌不择路的陈泰,肯定会选择先抢占白鹿山这个制高点。

    由于时间的关系,陈泰已经是顾不上去考虑白鹿山有没有水的问题了,恕不知,他已经完全掉入到了羊祜的圈套之中。

    白鹿山上无水,陈泰的五万人马根本就坚不了多久的时间,并州军根本就无需去攻山,只要在山下进行围困,陈泰迟早会突围的,到那时,自然是手到擒来。

    并州军的这个反击计划,是和偷袭邺城是息息相关的,曹亮在稳守井陉关的同时,就已经布署好了反击的手段。

    其实以现在并州军的实力,就算是和司马军正面的较量,也是占有极高的胜率的,毕竟并州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尤是并州军的三大骑兵,经验老道,骁勇善战,就算司马军现在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曹亮还真没把他们视作是真正的对手。

    一支骑兵队伍的战斗力,远不止是马具和武器更新一下就能提高的,不可否认新式的马具和武器对骑兵的影响程度,但这绝不是决定性的条件,一支骑兵队伍的成长,战斗经验才是关键所在。

    并州骑兵在这数年间,经历过无数次的大战,经过这不断地锺炼,才成为真正的百战雄师,天下无人可以与之争锋。

    司马军的骑兵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操练,也完整的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但在作战经验的上面,却是一个大大的零字,没有经过残酷的战场洗礼,完全就是一群战场菜鸟,根本就不可能是并州军的对手。

    曹亮之所以没有轻易地调动军队直接来和司马军开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并州军处于数量上的劣势,这样的战斗,就算是可以达到获胜的目标,但杀敌千人,自损八百同样也是无可避免的,如果仅仅为了打赢这场战役而不计损耗,曹亮自然是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和司马师拼消耗的。

    所以并州军最初的避而不战,让许多的人为之质疑,认为曹亮胆小如鼠,就连和司马师正面怼的勇气都没有。

    对此,曹亮也只是付之一笑,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胜利,才是他追求的极致目标,上兵伐谋,能用计策来取胜,又何须逞武力?

    上党的这枚棋子,早在曹亮布局冀州之时,就已经暗藏着那儿了,为了暴露行踪,长水营和右卫营进入上党之后,一直是偃旗息鼓,藏匿于太行山的深山峡谷之中,不为人所知。

    为了侦察并州军的动向,司马军肯定没少往并州派间谍进行军情刺探,但由于上党的这支伏兵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司马军间谍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太行山的峡谷之中,还潜藏着这么一支队伍。

    错误的信息自然会导致错误的结果,不管是司马师还是钟会吕昭,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冀州北部,密切的关注着可能来自幽州和井陉方面的进攻,而忽视了上党方向。

    所以从一开始,曹亮就将长水营和右卫营定位于攻击邺城,这完全是一步釜底抽薪的狠招,不管冀州北部的战况进行得如何,只要并州军能攻克邺城,就会彻底地打乱司马军的战略布署,从而在战略上赢得主动。

    不过长水营和右卫营选择出击的时机必须要适当,只有在司马军防守松懈兵力薄弱的时候出击,才可以收到奇效,否则出兵去攻打敌人重兵防守的邺城,完全是以卵击石的。

    所以在钟会坐镇邺城之时,曹亮一直采用按兵不动的方式,隐而不发,这也让司马军所有的高层都认为,并州军的主攻方向是来自北面的,所以丝毫没有担心邺城会出问题。

    司马师率军进入冀州之后,整个冀州的形势也由守转攻,钟会被撤去了河北都督的职务而转任先锋官,这无疑释放出一个战略大反攻的信号,司马师频频地调兵遣将,挥师冀北,无形之中削弱了邺城的防御。

    王濬巧为其谋,设计轻取了邺城,也彻底地扭转了整个冀州的形势,曹亮运筹帷幄,谋划全局,在王濬攻取邺城之后,曹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司马师强攻井陉关,在真定设下伏击圈,等着曹亮来钻,曹亮自然不会上当,只要井陉关能坚守得住,司马师所有的计划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邺城失守之后,司马军的后勤补给线完全给掐断了,对于这个致命的影响,司马师肯定也是坐不住的,撤军已经成为了必然。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曹亮当然不会让司马师轻易地脱身,而从井陉关撤下来的陈泰部,自然成为了曹亮首先要吃掉的目标。

    司马师想要围点打援,曹亮没有上他的当,现在却是风水轮流转,只要并州军截击司马军这一支撤退的军队,司马师肯定是会派兵来救援的。

    一口气吃掉司马师的七万骑兵和五万步兵,曹亮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所以这次的目标,还是以之被围困在白鹿山的陈泰部为主,对付司马师的援兵,曹亮只是进行阻援,而不是打援。

第1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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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整个的司马家族,众多的子侄,真正可堪大用的,还真心没有几个人,矮子里面拨将军,司马邕估计也就是他们之中稍微出彩一些的人了。

    但说到实战经验,司马师对司马邕还是有些担心的,司马邕之前一直在朝中任职,直到前年的时候,司马师才让他转任徐州刺史,但徐州并不是边州,尽管司马邕做的并不是单车刺史,而是领兵刺史,兼任着扬威将军,但光是领兵不打仗,实战的经验还是等于零。

    所以司马师这一次把司马邕放在了前线都督的位子上,其实也等同于是一次冒险,但这个险司马师又不得不冒。

    如果司马师没有双目失明的话,那么他还拥着对大权的绝对控制力,但现在这种情况,司马师再想掌控大权,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尽管他手下还有一些亲信的心腹大将可用,但再心腹之人也终究是外人,人心隔肚皮,司马师强权在握时,可以保证他们绝对没有二心,可一旦司马师失去了掌控力时,谁能保证他们这些人还能一如既往地忠诚?

    所以,司马师能倚仗的,也只有本家兄弟了,他们血脉相承,同气连枝,关键的时候,还得是自己人才行。

    在洛阳,司马师依靠的是司马昭,由他来负责司州河段的防务,麾下的军队多达十五万人,手下更是聚集了一大批的能臣名将。洛阳可是整个黄河防线之中最为紧要的一处,洛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洛阳首先沦陷了,那他们还玩个屁。

    司马师对司马昭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司马昭的能力也摆在那儿,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也逐渐地成熟了起来,司马师相信他可以独挡一面,担当大任了。

    在兖州河段,虽然钟会被任命为都督,全面负责兖州的防务,但有司马师亲自坐镇,钟会终归还是无法擅自行事的。

    如今将司马邕安排到了青州河段,基本上实现了由司马家族的人对整个黄河防线的控制。为了弥补司马邕在实战经验方面的欠缺,司马师还特意地调派陈骞为副都督,来协助于他。

    司马师和司马邕彻夜地详谈,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都和司马邕做了交流,司马邕也开诚布公地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司马师在达成了高度的共识,司马家族的前途命运唯系于此,这一战绝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就在司马邕离开白马之后,司马师接到了来自于吴国方面的消息,吴国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潜藏在吴国的魏国细作,自然恨不得将消息飞报给司马师,但吴国的边境封锁很严,他们好不容易才将情报送出了边境。

    司马师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吴蜀两国,这两个敌对势力别的本事没有,落井下石往往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要魏国发生什么国丧啊,动乱啊,吴国和蜀国必然是闻风而动,在边境上兴风作浪。

    如果说没有曹亮这个隐患的时候,司马师对吴蜀两国也并没有太过担心,那怕是两国联手,同时行动,司马师都有信心摆平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了,曹亮在并州雄起,并以席卷之势鲸吞了幽冀二州,现在光是曹亮就够司马师难以对付了,如果吴蜀两国再趁机发难的话,司马师必然是腹背受敌,雪上加霜。

    去年蜀国发生了一大事,那就是费祎被刺案。一位和魏国早已经失去联系的旧将郭修突然在蜀汉岁首大会上刺杀了蜀国大将军费祎,消息传到了洛阳,就连司马师都惊愕不已,几乎朝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郭修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干出如此惊天动地大事来?

    司马师立刻派人去调查,发现这么一位“孤胆英雄”之前不过是西平郡的一位中郎,秩比六百石的小官,在一次姜维偷袭西平的战斗之中,被生擒俘获。两国交战之中的生死俘伤本来就是再稀松不过的平常事了,更何况郭修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自然不会引起魏国方面的任何注意。

    反倒是蜀国,对来降之人是极尽优厚之能事,郭修在魏国是不过是郡守之下的一个属官,降蜀之后却被封为左将军,就算是没有实权,但那爵禄是实打实地摆在那儿的,郭修也算是到达了人生的巅峰时刻。

    但郭修似乎却不领情,他一直心怀故国,想要密谋暗杀刘禅,但一直苦无机会,最终找机会接近了费祎,趁着费祎喝得大醉之时,一刀刺死了他,当然郭修也是难逃一死,做为刺客,最终只能是被乱刃分尸。

    刺客自古以来便有之,最出名的是荆轲、专诸、要离,他们往往是怀着沉重的使命,有着坚韧不拨的意志和信念,他们无情、冷酷,对待敌人和自己都非常的残忍,为了完成使命而不择手段。

    但郭修刺杀费祎之举却令人费解,司马师已经查过了所有的卷宗,魏国方面并没有委派过郭修或其他人进行暗杀,郭修的行动,本质上来讲,更像是一种个人的寻仇行为。

    但这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费祎和郭修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一生众无交集,祖上更无仇怨,如果说郭修对蜀国仇视的话,那他最想刺杀的人,应该是俘虏他的姜维才对,为何费祎成了倒楣蛋?

    透过厚厚的卷宗,司马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些卷宗里记载的,只是一些表象上的东西,真正的内幕,往往潜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

    对于司马师来说,他根本就不屑去刺杀费祎,在蜀国,这么一个鸽派的人物,是维持双方和平的基石,准确的来说,费祎的存在,对魏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司马师根本就没有任何念头去想把费祎怎么样,保持西部边境的安宁,才是司马师需要重点考虑的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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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曹亮穿了,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曹三代”。相比于纵横捭阖的曹一代、守成有余的曹二代,曹三代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士家坐大,司马专权,曹魏的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存亡绝续。是坐以待毙,还是奋起抗争?曹亮不甘随波逐流,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且看我如何步步为营,斗司马,兴曹魏,灭蜀破吴,执耳天下!┄┄┄┄┄┄┄┄┄┄┄┄┄┄┄┄┄新书启航,再战“最后的三国”,喜欢这段历史的书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最后的三国2兴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的三国2兴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