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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80章 暂不回京

    抵达牛渚之后,距离建业已经不远了,孙綝便在牛渚下船,暂居牛渚,没有回建业去。

    孙綝虽然是刚愎自用,仗打得一塌胡涂,但在政治上,却也有着敏锐的头脑,擅弄权柄,否则他也不可能坐上吴国权臣的位子,更不可能去废立皇帝,把持朝政大权。

    这次北伐淮南,孙綝其实目标相当的明确,那就是拿军功换声望,只要他在淮南战场上得胜归来,必然在江东拥有极高的威望,那么再废一个皇帝,自己登基来做皇帝,到时候,反对的声音自然就会很少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孙綝不但没有取得他想要的战绩,反而是败得非常之惨,无论是人马的损失还是地盘的损失,都是空前的,是以前吴国和魏军交战之时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

    如此之大的损失,不但江东朝野之上怨声载道,恐怕就连吴主孙休对他都是十分的不满,所以孙綝刻意地滞留在了牛渚,不想回到风口浪尖的建业,他要瞅瞅一形势,然后再做定夺。

    本身这次出兵,孙綝就遭到了许多大臣和将领的反对,如果能够得胜还朝的话,孙綝自然不会惧怕他们,但此刻兵败淮南,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朝中的那些反对者正等着他回去,对他落井下石群起而攻之呢。

    所以孙綝滞留在牛渚,就是准备缓和一下局势,就算孙綝吃了败仗,但朝中大权依然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就算反对者甚众,也是无法动摇他孙綝的根基的。

    孙綝其实并不惧怕朝中的那些大臣,还有吴主孙休,在孙綝临行前,就已经对建业的禁军做出了安排,除了弟弟孙干和他一起前往淮南前线之外,其他的三个弟弟孙恩、孙倨和孙闿分别担任卫将军、右将军和武卫将军,将建业的兵马大权牢年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算有些反对派会籍着此机会,跳出来反对他,但他们手中没有兵马之权的话,根本就掀不起风浪来,孙綝在一点上,有着绝对的信心。

    上一任的皇帝孙亮,就是孙綝给废黜的,既然废了一个,那么只要机会合适,孙綝毫不犹豫地就会再废上一个,这对孙綝来说,不算什么有难度的事。

    更何况,现在的皇帝孙休,那可是他孙綝一手扶植起来的,在朝中他并没有什么根基,孙綝完全搓他圆即是圆,搓他扁即是扁,如果孙休不甘心做这一个傀儡皇帝的话,孙綝完全有能力把他给替换掉,那怕就是自己当不成皇帝,但至少再换一个听话的宗室子弟来当皇帝,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此刻孙綝北伐的目的,就是为了功勋和声望,让自己篡位也篡得光明正大。

    而现在孙綝虽然败得一塌胡涂,但丞相大将军兼荆州牧的地位却是无人能撼动的。

    孙綝虽然是滞留在牛渚,但对朝廷的把控能力丝毫都没有降低,孙恩、孙倨和孙闿早已秘密地派人将建业的情况一一报之孙綝,孙綝虽然远离京城,但却依旧对建业朝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孙恩告诉孙綝,自从淮南失利的消息传来,朝野之中怨愤四起,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甚至许多的大臣上奏章弹劾于他,只不过孙休并没有表态,而是将这些奏章押了下来。

    “孙休倒也是一个聪明之人,他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某能立之,亦能废之,他如果聪明一些的话,那肯定是丢不掉皇帝宝座的。”孙綝知晓了孙休的态度之后,呵呵一笑,看来孙休也是一个明智之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想丢了皇位的话,就不敢轻易地得罪自己。

    至于那些弹劾他的人,孙綝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毕竟他们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实权,再得不到孙休的支持,公然弹劾于他,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暂时民愤较大,孙綝倒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将来事态平息一些,他回到了建业之后,那些弹劾他的人,孙綝一个都不会放过。

    孙綝的睚眦必报,那是出了名的,朱异就是因为多年前的一点恩怨,死在了孙綝的手中,这些斗胆敢来弹劾他的官员,自求多福吧。

    孙綝最后通过信使,特意地叮嘱孙恩等人,要他们时刻注意建业城内的情报以及朝野上下的状况,一旦有任何的异动,都要派人在第一时间通知于他,让他对建业的情况了如指掌。

    短时间之内孙綝是不会回到建业的,他将以防备魏军渡江的理由而留驻在牛渚,只有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才会回到建业主持大局,所以这段时间内,孙綝让几个弟弟费心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的时候,还得依靠自己人啊!

    刚刚送走了信使,孙綝刚想着眯一会儿,就听到帐外有人传禀:“左将军张布求见。”

    孙綝一听,微微皱眉,这左将军张布虽然没有公开地站到他的对立面,但也并非是他的亲信心腹,这个时候他突然从建业赶来求见,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传!”孙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处于一种更为舒适的位置,命人将张布给带进来。

    张布进帐之后,很是恭敬地朝着孙綝行了一礼,道:“卑职参见丞相。”

    孙綝只是微微地颔首道:“噢,张将军免礼,不知将军此来,有何公干?”

    张布道:“卑职奉陛下之命而来,丞相离京已有数月,朝中大小事务皆无人署理,案牍如山,陛下希望丞相及早回京,主持朝政,所以特命卑职前来,恭请丞相回京。”

    孙綝虽然出征在外,但他临行前并未指定其他的大臣来代替他的职务,履行的权力,所以这几个月来吴国的朝政几乎陷入到了瘫痪的地步。

    这当然是孙綝刻意为之的,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别人夺权,另一方面也可以彰显他的重要性,你看这吴国朝廷离了他,就玩不转了吧?

第1881章 酷刑

    所以孙綝听到张布所言,不嗔反喜,看来和自己料想的一般无二啊,朝中案牍如山,无人处理,朝政一片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吴主孙休也只能是央求自己回去,来署理朝事。

    张布此行,果然是奉了孙休的旨意前来的,不过只凭这几名说辞,孙綝就屁颠屁颠地回京去,那孙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孙綝故意地沉吟了片刻,装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道:“张将军,非本相不愿回京,而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魏人大举压境,江东各处防御要隘都需要本相亲自署理,本相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张布忙道:“魏军已经兵临西江口,建业军情更为紧急,朝中上下皆已经乱作一团,陛下希望丞相可以回去主持大局,稳定民心,此重任,非丞相不可担之,还请丞相不要推辞,以大局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孙綝当然清楚建业目前的形势,不过魏军虽然来势汹汹,但相隔着长江天险,魏军更多的兵马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建业的形势虽然紧迫,但却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只要吴军的水军舰队在江上巡弋,魏军就休想渡过江来。

    孙綝轻叹了一声,道:“本相亦十分挂念建业之安危,只是本相此番出征淮南,铩羽而归,只怕建业城中,流言蜚语,众口铄金,本相一向爱惜声名,这次愧对江东父老,真是没脸再回建业啊。”

    张布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先帝在世之时,数度征伐淮南,未尝胜绩,丞相又何需气馁,来日重整旗鼓,再战未迟。至于朝中的那些流言蜚语,陛下已经替丞相铲除了,御史中丞桓义上书诋毁丞相,陛下已将他打入到了囚车之中,卑职此来,顺道将桓义押解至此,交由丞相发落。”

    孙綝一听,便来了兴趣,道:“你将桓义押来了,出去看看。”

    出帐之后,孙綝果然看到了一辆囚车,御史中丞桓义就被关押在囚车之内,身着囚衣,神色憔悴。

    桓义是一向反对孙綝的大臣之一,此次趁着孙綝兵败之时,便上书弹劾孙綝,但没想到孙休非但没有准其奏,反而命人将他给让捉了起来,押到了牛渚交由孙綝来处置。

    桓义自然是清楚孙綝的手段的,一旦落入到他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但真正让他寒心的,是吴主孙休的态度,忠谏之臣锒铛入狱,奸佞之徒窃居高位,这吴国还有希望吗?

    孙綝走到了囚车的跟前,笑眯眯地打量着囚车内披头散发萎靡不振桓义,呵呵一笑道:“这不是桓御史吗,怎么会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啊?”

    桓义知道自己落入到了孙綝的手中,必死无疑,求饶是没有用的,所以他怒目而视,喝骂道:“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今天某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异日你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孙綝勃然大怒,喝道:“今日本相原本心情不错,想要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却如此狂妄,实在是饶你不得。来人,架上柴禾,给我将桓义烤了,记得,要慢火慢烤,看他能撑到几时?”

    朱熊和朱损立刻指挥手下的士兵抱过一大堆的木柴来,堆放在了囚车的周围,孙綝要慢火慢烤,他们自然不敢直接将桓义给烧死了,只是在囚车的周围点上火,不断地往里面添柴。

    孙綝又命令在大帐外摆上几案,置酒食,与张布同饮之。

    张布看此情形,不禁是暗暗地心惊,虽然他也知道桓义是难逃一死,但没想到孙綝竟然会用如此残酷的刑罚来处死他,手段之暴虐残忍,令人发指。

    不过张布此刻也只能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孙綝开怀畅饮。

    孙綝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桓义被烈焰炽烤,痛不欲生的模样,此刻囚车内的温度已经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桓义汗如浆出,但转瞬之间又被热气给蒸发掉了,他绝望地哀嚎着,破口大骂,只希望孙綝能尽快地处死自己,不用再忍受这样的酷刑。

    但孙綝却丝毫不以为意,桓义谩骂地越厉害,他却仿佛是在聆听来自地狱的哀号,孙綝很享受这种处死犯人的方法,那种绝望感和痛楚感交织着,令人痛不欲生,可偏偏又立刻死不了,这个法子果真妙极了。

    孙綝对张布微微一笑道:“张将军是不是觉得本相的手段有些残忍?”

    张布忙道:“底毁和漫骂丞相者,罪不容诛,丞相赐他一个全尸,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卑职认为如何处治于他都恰当不过了。”

    孙綝哈哈大笑道:“张将军所言极是,对于这些谋逆者,自然不能手下容情,极刑重罚,古以有之,目的就是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让他们不敢再犯上作乱。”

    孙綝一直在帐外饮酒,直到天黑之时,桓义早就没了声息,士兵们扒开火堆,打开囚车,发现桓义早已经被烤成了人干,回去禀明了孙綝。

    此时的孙綝,已经喝到了微醺,光是看处死桓义的过程,就看了大半天的时间,此刻意兴阑珊,遂下令将桓义的干尸悬挂在营门之外,自己回帐睡觉去了。

    张布则没有睡觉,而是在营内溜达了一圈,看到四下无人,便钻到了陆抗的营帐之中,直至黎明时分,张布才从陆抗的营帐中离开。

    然后张布便去求见孙綝,直到日上三竿之后,孙綝这才悠悠转醒。

    处死了桓义,孙綝的心情大好,吴主孙休既然肯把直言上谏的桓义交给他来处置,说明孙休对自己还是十分畏惧的,只要搞定了孙休,朝中的其他大臣,孙綝都不入在眼里。

    此次张布再次恳求孙綝回建业,这回孙綝没有再拒绝,欣然同意了,于是孙綝又在牛渚登上了船,以朱熊和朱损为前部,在张布、陆抗、司马伷等人的陪同之下,浩浩荡荡,望建业行去。

第1882章 返回建业

    牛渚距离建业并不太远,只有二三百里的路程,此刻顺流而下,风正帆顺,只消一两日,便可以抵达建业。

    其实孙綝在外飘了几个月的时间,早就想回到建业了,虽然行军在外,孙綝的享乐标准并没有降低多少,但好出门也不如歹在家,军营之中,如何能比得上建业的奢华和声色,孙綝好想回到建业,回到他那纵情声色的温柔富贵乡中,嗅一嗅怀中美人身上的香气,品一品窖藏多年的美酒,那才是真正的惬意人生。

    只不过孙綝还是比较谨慎的,在建业形势未明之前,他不敢轻易地回到建业去,以免遭到政敌的荼害。

    现在看来,孙綝的担忧还是多余的,孙恩等人来禀报了建业的情况,皇宫和官署城门等要害地方都牢牢地控制在他们兄弟手中,建业城中,虽然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俱是人微言轻,不足为惧。

    就连吴主孙休,都主动地将弹劾他的大臣桓义捉了起来,交给孙綝来处置,孙休的如此态度,让孙綝极为满意,虽然自己在淮南吃了败仗,大失人心,但只要手中的权力没丢,旁人就奈何他不得,如今他大权在握,就算吴主孙休不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孙休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君主,如果不是孙綝,他也不可能坐到皇位之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孙綝也算是孙休的恩人了,正因为如此,孙休即位之后,将朝政大权尽赋予了孙綝,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有人公然地来弹劾孙綝,如果孙休不做惩罚的话,是没法子向孙綝交待的,所以他直接便将御史中丞桓义给捉了起来,交给孙綝来处置,在示弱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依然无条件地支持孙綝。

    孙綝权衡之下,觉得他返回建业的障碍已经扫除了,如今的建业城中,已经无人能再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此时回到建业,正是合适的时机。

    船队经过三山,很快便可以抵达建业城外的渡口了,在前面负责探路的朱熊和朱损率先到达,看着渡口处齐整排列的吴军队伍,朱熊和朱损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这应该是驻防建业的吴军在列队欢迎丞相孙綝的回归吧。

    朱熊和朱损不疑有他,他们刚刚从战火纷飞的淮南战场返回建业,看到建业城熟悉的一切,都有一种分外亲切的感觉。

    下船的时候,朱熊还特意地整了整衣甲,别看他们在淮南是一败涂地,灰头土脸,但回到了建业,架子却是不能倒的,否则有损丞相孙綝的威严,他们可都是孙綝的亲信心腹,借着孙綝的威风,在建业城外,亦可狐假虎威一把。

    朱熊和朱损带兵下了战船,趾高气扬地来到了渡口列队的吴军面前,但他们左右打瞧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这支吴军的领军之将是谁,不禁万分的疑惑,按理说,前来迎接孙綝的将领必然会在渡口上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为何却只见小兵的队列,却不见领军将领身影。

    朱熊倍感纳闷,正准备问问那些吴兵,领军将何在,就听左侧有人突然大喝道:“陛下有旨,朱熊朱损谋害鲁育公主,罪不容赦,即刻拿下!”

    朱熊和朱损闻言大惊,急忙地去拨腰间的佩刀,但还没有等他们将刀拨出来呢,无数的刀枪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了。

    这时从吴军队伍的后头,转出一人来,正是老将丁奉,目光如刀,逼视着朱氏兄弟,朱熊大叫道:“丁将军,你这是何意啊?”

    丁奉冷笑道:“奉陛下之意,擒拿你等二人,怎么,你们敢违抗圣命不成?”

    朱熊朱损急着大叫着道:“冤枉!我等无罪!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见丞相!”

    丁奉呵呵冷笑着,道:“你们伙同孙峻谋害鲁育公主,助纣为虐,还敢说冤枉二字?奉陛下之令,即刻斩首,想见孙綝,倒也不难,黄泉路上你们自会相伴。”

    丁奉原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动手擒下了朱熊朱损,又如何能给他们辩驳的机会,吩咐手下的人立刻动手,将朱熊和朱损当即斩首。

    朱熊和朱损奉孙綝之命,在前面开路,只是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没有死在修罗地狱般的淮南战场,却死在了建业城外。

    丁奉此次在建业城外埋伏,率领的正是吴军最为精锐的无难军,尽管皇宫和京城内的禁军大部分都是由孙恩孙据等人把持着,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军队,是控制在张布等人的手中的。

    此次淮南兵败,江东惧是一片震动,张布便向孙休建议,趁着孙綝大败而回民望大跌之时,将其斩杀,这样既可以平息民愤,又可以夺回朝政,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时孙休还尚在犹豫,毕竟孙綝虽然兵败,但是实力仍在,一旦要是诛杀孙綝失败的话,那么孙綝很可能就会狗急跳墙,他的皇位也有可能不保。

    张布劝谏称,孙綝谋逆之心早有了,如果孙休未能趁着他兵败的机会将他诛杀掉,迟早是一个祸害,孙綝可以废黜孙亮,一样能废黜他孙休。

    孙休虽然是借助于孙綝之手上位的,但对孙綝却时刻存在防备之心,孙綝专权弄国,擅杀大臣,骄横跋扈,欺君罔上,罪不容诛,既然张布苦劝于他,孙休自然也动了杀机。

    当然,诛杀孙綝并非易事,一旦泄漏消息,手握重兵的孙綝很可能将他们反杀,连吴主孙休都不能幸免,所以张布是万分的小心,丝毫不敢将他们的密谋泄露出去。

    张布找来的帮手不是别人,正是老将丁奉。在淮南战场上之时,丁奉劝说孙綝不可冒险深入险地,孙綝非但不听,反而撤消了丁奉的职务,剥夺了他的兵权,令其矛盾激化。

    丁奉可是东吴军中功勋级的老将,孙綝如此排斥他,很容易引起公愤,于是张布秘密地找到丁奉,说出了孙休的旨意,丁奉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加入进来。

第1883章 诛孙綝(上)

    丁奉可是吴军的宿将,早在赤壁之战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其身影了,他先后在甘宁、陆逊、潘璋等人麾下任职,冲锋陷阵,无往不前,是吴军之中少有的骁将,斩敌夺旗,勇冠三军,孙亮为帝时,便被封为冠军将军。

    丁奉最负盛名的一战莫过于东兴之战,他在雪中率领三千吴军奔袭魏军大营,杀了魏军一个措手不及,丁奉雪中奋短兵之事,在江东传为了美谈。

    如此的一员悍将,孙綝竟然是因为政见不同就弃之如敝履,淮南兵败之后,丁奉更是愤恨不己,暗呼贼臣误国。

    张布密谋除掉孙綝,丁奉欣然同意,然后两人一同去见孙休,丁奉认为,孙綝虽然兵败淮南,大失民心,但手中依然掌握着兵马大权,其党羽依旧是把持着朝中事务,所以想要诛杀孙綝,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孙休原本以为丁奉只是一员勇将,擅长于冲锋陷阵,但没想到他还长于谋略,不禁大喜,详询其计。

    丁奉道:“孙綝迟迟不肯回建业,就是担心有人会趁着他兵败之时发难,所以陛下想要召回孙綝,就得先安其心,众官之中,有弹劾孙綝者,陛下不如遣一人交给孙綝,由他处置,孙綝必无疑也,此时陛下召其回京,孙綝也就不会再推托了。此为请君放瓮之计。然后,陛下可遣一将暗伏于建业渡口,只要孙綝上岸,当场诛杀之,切不可令其与余党相见,只要孙綝一死,其党羽群龙无首,立破也。此为各个击破之计。”

    孙休大喜,道:“请君入瓮,各个击破,妙计妙计。”

    当下孙休便将御史中丞桓义关押了起来,打入囚车,由张布亲自前往牛渚,去请孙綝回京。

    虽然说把桓义献出挺不厚道的,但为了诛杀孙綝,付出这么一些牺牲代价还是值得的,光看看孙綝上位之后残害了多少人就一目了然了,如果孙綝不死,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张布离京之后,孙休便下令将无难军交给丁奉来统率,并且将丁奉安排到了建业渡口的位置,对外则是宣称为了防范魏军的入侵,毕竟魏军已经出现在了西江口,与建业城遥遥相对,孙恩孙据等人看到魏军就旗帜就心慌,孙休不派他们前往渡口驻防,已经是庆幸之至了。

    所以丁奉入驻渡口之事,没有引起孙綝党羽的察觉,丁奉到任之后,立刻封锁了江面,任何船只,未奉军令之前,片板不得下水,这也就断绝了孙綝和孙恩等人之间的联系。

    此时的孙綝,完全被蒙在了鼓里,他在张布的陪同下,乘船一起返回建业,而张布早已暗中将孙綝的行程通知了丁奉,让他早做准备。

    丁奉早已经知道率先抵岸的是孙綝的心腹朱熊和朱损,所以丁奉并没有率先出面,而是派部下先将二人给擒下,手起刀落,将二人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还没等朱熊带来的兵士明白过是怎么一回事呢,朱熊朱损已经是人头落地了,而根据丁奉事先的安排,无难军已经将朱熊的部下团团包围了,根本不给他们逃脱向孙綝报信的机会。

    丁奉高声地喝道:“奉陛下诏,诛杀逆臣朱熊朱损,其他的人一律无罪,尔等还不早降?”

    那些士兵一听不追究他的罪责,立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更何况这些士兵谁不认识丁奉啊,丁奉的骁勇,那可是出了名的,跟丁奉斗狠,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轻易地解决了朱熊和朱损之后,丁奉下令将现场清理干净,尸体拖走,血迹冲净,无难军仍旧是原班模样,丁奉则是再开隐身模式,不让孙綝看到他的存在。

    孙綝乘船的楼船和朱熊朱损的战船相隔并不太远,朱熊朱损到岸之后,很快孙綝的船队也抵达了渡口。

    张布对孙綝道:“如今魏军陈兵于江北,虎视眈眈,为了安全计,陛下就没有亲临渡口迎接丞相了,陛下已经在皇宫之中设下酒宴,为丞相接风洗尘,还请丞相先下船,直赴皇宫。”

    孙綝微微颔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此番回京,孙綝是大败而亡,又不是得胜还朝,吴主孙休自然也没有出城相迎的必要,而且张布所言,也确实是实情,魏军已经抵达了西江口,距离建业咫尺之遥,如果不是有着长江天险相隔,此刻魏军只怕已经是打到了建业城下了。

    不过在下船之际,孙綝却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渡口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孙綝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感觉,这渡口之上太平静了,平静地有些压抑。

    渡口处没有一员将领在迎候,按常理,孙恩或孙据他们至少也会有一人前来的,那怕他们没空前来,也会派上一两员心腹将领前来迎接的,可此时渡口处只有普通的士兵,不见任何的将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而且刚刚上岸的朱熊和朱损居然不见了身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两人都是不应该擅离职守的,孙綝派他二人先上岸,就是为了一探虚实的,可现在他们居然消失无踪,孙綝陡然心生警惕,停下了脚步,大声地道:“朱熊朱损何在?”

    无难军列队齐整,目不斜视,对孙綝的问话无人理会,孙綝连问三次,竟然无一人回答,顿时孙綝亡魂大冒,冷汗涔涔,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

    孙綝后退了一步,高声喊道:“来人,快开船,本相要回牛渚!”

    此刻张布却挡在了他的身后,呵呵一笑道:“丞相,陛下已经在皇宫之中备好了酒宴,丞相如果爽约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孙綝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大叫道:“张布,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你想要谋害本相?”

    张布这时也不装了,从怀中取出一道黄帛诏书来,高高举起,喝道:“奉陛下之命,诛杀逆臣孙綝!”

第1884章 诛孙綝(下)

    孙綝此前已派亲信朱熊和朱损先上岸打前哨,而他的弟弟孙干也死在了石亭之战中,此刻孙綝的身边,也只有张布、陆抗和司马伷等人了,看到张布突然拿出了孙休的诏书要诛他,顿时亡魂大冒,向身后的陆抗和司马伷急喊道:“幼节、子将,救我!”

    司马伷手握在了剑柄之上,但却没有拨出剑来,他明显地犹豫了,这咱权力争斗的戏码,司马伷见得多了,他很清楚,自己对于吴国来说,终究是一个外人,在这种政治内斗之中,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理智才行,一旦站错队,那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司马伷虽然听到了孙綝在大喊救命,但他却没有出手,此刻的司马伷,需要静观其变。

    别看孙綝如今是执掌朝政,权倾四野,但张布敢如此发难,火中取栗,也必定是有所计划,有心算无心,这回孙綝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司马伷虽然降吴之后,得到了孙綝的多方照应,但司马伷却不可能为了他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所以司马伷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出手。

    但陆抗此刻却大踏步地上前,拨出剑来,孙綝大喜,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陆抗持剑并没有刺向张布,而是一剑刺中了孙綝的腹部,大声喝道:“臣陆抗奉诏诛杀逆臣孙綝!”

    陆抗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突然,孙綝都来不及防备,就被陆抗给刺翻在地了,孙綝的那些贴身护卫刚刚反应过来,就已经是血溅五步了,他们不禁大骇,连忙拨刀冲了过来,将张布和陆抗等人的围了起来。

    陆抗傲然地持刀而立,拦住众护卫,喝道:“孙綝犯上作乱,意图谋反,已被本督拿下,尔等跟随孙綝作乱,想要祸及三族吗?”

    众护卫看着倒地流血不止的孙綝,一个个皆是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受过孙綝的不少恩惠,但这些恩惠,值得他们为孙綝卖命吗?

    更何况,陆抗已经刺倒了孙綝,此刻的孙綝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如果拼命的话,救得救不下来还两说,但张布和陆抗刺杀孙綝,却是奉旨行事的,他们一旦出手,罪延三族那肯定是跑不了了。

    就在他们迟疑不决之时,陆抗的部下已经是围了过来,将这些护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那些护卫一看大势已去,只能是缴械投降。

    孙綝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伤口,鲜血在汩汩的流,所幸陆抗刺的并非是要害部位,虽然是血流不止,但暂时却还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让孙綝绝望的是,陆抗居然和张布是一伙的,枉自己对他还如此地信任,准备回京之后封他为上将军,现在看来,这一切早就是一个圈套了,孙綝被他们诳骗了。

    “幼节,你为何要背叛本相?”孙綝痛心疾首地道。

    陆抗冷笑一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某乃东吴臣子,听命于陛下,何时肯听你这逆臣?”

    孙綝脸色惨白,不甘心地道:“你既不忠于本相,那在石亭,为何还要出手相救?”

    陆抗冷笑连连地道:“孙綝,某相救的,不过是万千东吴子弟而已,出手救你,不过是打鱼捎鳖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孙綝面如死灰,此刻他的身边再无任何的亲信,就连一度对他很是忠心的司马伷都远远地站在了一边,置身事外,孙綝彻底地绝望了,对着张布恳求道:“张将军,求你看在一场同僚的份上,饶我一命吧,我愿自请流放交州,求陛下恩准。”

    张布满脸鄙夷之色,道:“当初你诛杀腾胤、朱异之时,为何要斩尽杀绝,难不成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如今陛下有令,只需要你的人头,你就安心地去吧!”

    孙綝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陆抗一剑斩去,便将他的人头斩落在地,一代权臣,就这样人头落地,死与非命。

    张布既杀孙綝,便宣读圣旨,痛诉孙綝的十大罪状,安抚其军队。

    这次跟随孙綝回京的部队,虽然有孙綝亲军的称谓,但除了朱熊朱损那些少数的死忠分子之外,大部分的吴军将士,并没有对孙綝死心塌地,此刻听闻孙綝已死,朝廷再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一个个跪地称谢,高呼陛下圣明。

    司马伷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站到孙綝的这边,否则孙綝身死,自己也难逃一死,此刻看到张布陆抗已经是掌握了大局,立刻上前向张布表明了态度,愿意追随张布,诛尽孙綝余党。

    在牛渚之时,张布便与陆抗取得了联系,因为他清楚,陆抗并不是孙綝的人,只要张布晓之于理,动之以情,是很轻易地就能说服陆抗的。

    但司马伷不同,张布不清楚司马伷的真实态度,如果拉拢于他,向他透露诛杀孙綝的计划的话,万一他向孙綝泄露,张布便是在劫难逃。

    而且司马伷可不是孤身一人的,这次从石亭逃出来的吴军三万余人,至少有一半左右是司马伷的军队,所以说,这次诛杀孙綝的计划之中,司马伷也是一个关键的人物,他的态度,将会直接决定此次计划的成败。

    这完全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张布和陆抗多次地推演,只要是司马伷铁了心地站到孙綝那一边,他们的胜算就会比较低。

    最终陆抗提议,在孙綝下船的时候,借着他目前对陆抗的信任,在他的身边突施杀手,趁其不备,一举击杀孙綝。

    但就在准备动手之时,发生了一个意外,那就是本来准备下船的孙綝突然觉得岸上有些不对劲,他立刻放弃了上岸,转而吩咐将船返航牛渚。

    张布一看,好不容易才将孙綝诱回建业,绝不能纵虎归山啊,所以他和陆抗双双发难,图穷匕现。

    当时,孙綝的一干护卫就在距离他们一丈开外的位置上,而比较近的则是司马伷,如果司马伷挺身而出的话,只要他能挡得住陆抗几息的工夫,那些护卫就会冲上来,局面就会变得完全不同。

第1885章 一网打尽

    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司马伷却选择袖手旁观,保持中立,孙綝最后的希望也泯灭了,摆在他面前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司马伷选择中立,也是他审时度势的结果,出身于司马士家,对这种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他早就是耳熟能详了,孙綝身为权臣,擅权自专,早就引起了东吴诸臣的不满,不过他和司马家一不样,孙綝并没有太深的根基,勉强提拨起来的亲信和心腹又多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所以一旦有人发难,孙綝自然是招架不住。

    如果司马伷出手相救的话,倒是有大概率能救下孙綝来,但如此一来,司马伷便成为了东吴诸臣的死敌,他本来就是客居东吴的,如果真得成为众矢之的,这天大地大,绝对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所以,当时听到孙綝喊救命的时候,司马伷只是下意识地握了一下剑柄,但旋即他便又松开了,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管他狼吃狼,虎吃虎,自己静观其变便是。

    等到陆抗斩杀孙綝,事态明了之后,司马伷便主动地向张布归附。

    张布最为担心的不是别的,就是司马伷如果死心塌地相助孙綝的话,那他们的刺杀行动很可能会失败,而现在司马伷明智地选择了中立,这让张布的行动变得极为顺利,没有了任何障碍。

    所以,张布很是满意司马伷的态度,在事先没有过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张布也是不可能指望司马伷和他们一条心来诛杀孙綝,不出手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除掉了孙綝之后,这事还没有结束,毕竟建业城中,孙綝的兄弟孙恩、孙据、孙闿等人还掌控着不少的兵马,如果他们得到了孙綝被杀的消息,肯定会起兵作乱的,而镇守苍龙门的孙据则成为了最大的隐患,一旦孙据起兵作乱,必然会危及皇宫,威胁到吴主孙休的安危。

    于是张布紧急地下令封锁渡口的消息,同时和陆抗、丁奉、司马伷商量,由他三人各领一支军队,火速进城,分路擒拿孙恩、孙据和孙闿。

    丁奉率领无难军,直扑苍龙门而去,正好遇到孙据在宫门外当值,孙据显然不知道孙綝已经被杀,看到丁奉率兵而至,不禁大惊,无难军乃是拱卫京师外围的军队,未奉诏不得入城,孙据没有听到任何调动无难军入城的诏令,所以他当即带兵上前拦阻,喝道:“丁奉,皇宫重地,也是你可以乱闯的?还不下马请罪!”

    那知丁奉快马冲至近前,二话不说,抡起大刀,一刀下去,便将孙据连人带马,劈为二半。

    孙据根本就没有想到丁奉会突施杀手,他本身就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在临敌反应上,和久经沙场的丁奉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看到刀光闪过,本能地去躲闪,但丁奉的刀何其之快,孙据惨叫一声,一个照面便被丁奉给斩了。

    孙据统率的那些禁军完全给懵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是该不该上前。

    丁奉斩了孙据之后,这才大声地宣布孙綝孙据的罪状,从禁军一听丁奉是奉旨杀人的,他们便也不敢造次,纷纷地放下武器,听候丁奉的差遣、

    陆抗那边也十分的顺利,在孙府捉到了孙恩,孙恩被捉之时,还是十分的嚣张,叫嚷着等他兄长孙綝回来,一定要收拾他们这些犯上作乱的人。

    陆抗冷笑一声,将孙綝的人头拿到了孙恩的面前,孙恩这才知道孙綝已经被杀,他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瘫坐在地,有如一滩烂泥,痛哭流涕。

    司马伷在搜捕孙闿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小意外,当时孙闿并不在家里,正好外出,听到风声之后,立马躲藏起来,并且趁乱逃出了建业城。

    孙闿得知孙綝孙据被杀,孙恩被擒的消息之后,知道他们孙家已经是大势已去了,留在吴国,只有等死的份,所以孙闿决定连夜偷渡长江,到江北去投奔魏国,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不过行至江心处,正好撞到吴军的巡逻船,负责在江面巡逻的正是将军魏邈,他当即将孙闿拦了下来,擒拿捉获,押解回了建业。

    由于这次的行动比较隐密和突然,孙綝的嫡系亲信虽多,但猝不及防之下,全被张布等人各个击破,尤其是在孙恩和孙据被拿下之后,整个孙綝的部下群龙无首,乱作了一团。

    张布则是照名请客,封锁了建业的城门,在城内大肆搜捕孙綝的党羽,一夜之间,竟然抓获了五千余人,整个的建业城内,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局势一直到天亮之后才平静下来,这一夜孙休也是一宿难眠,早朝之时,张布等人上朝禀报,孙綝伏诛,其党羽已经尽皆拿下,请求孙休发落。

    孙休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下令将孙綝的人头悬挂于建业的东门示众三日,并鞭尸三百,将孙恩和孙闿处以车裂之刑,夷灭孙綝的三族,处死了孙綝的嫡系亲信数百人。

    但对于孙綝的大部分属下,孙休则予以了赦免,法外开恩,毕竟孙休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暴君,如今大敌当前,一口气杀上五千多人的话,在江东引起的震动那将是毁灭性的,孙休也只是处置了孙綝的三族和一些嫡系亲信,其他的人则不予追究。

    另外孙休还下令把孙峻的尸体从坟墓之中挖了出来,鞭尸暴晒,以追究他杀害鲁育主公之事。

    孙峻为政之时,大肆残害宗室,废太子孙和、鲁育公主、宣太子孙登之子孙英等皆杀,孙休对孙峻亦是恨之入骨,将孙峻和孙綝从宗谱之中除名,只称其为“故峻”、“故綝”。

    张布还请求孙休为诸葛恪、滕胤、吕据等人恢复名誉,毕竟他们都是被孙峻和孙綝残害的,这些人本来无罪,而且是有功于吴国,理应给他们恢复荣誉。

    孙休准奏,同时还赦免了孙峻孙綝曾经流放的官员,让他们官复原职。

第1886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却不得不改变主意,放弃坚守的打算,下令残余的军队准备突围。

    突围倒不是困难的事,毕竟吴**队只是从一个方向上发起的进攻,并没有对合肥新城采用四面围攻的方式,显然吴军的目标只是拿下新城,并非真要试图去全歼新城的守军,甚至吴军还希望守军可以主动地撤离,这样对他们的攻城则是更为的有利。

    张特趁着吴军攻城的间隙,下令守军火速地从城头上撤下来,然后出北门,望寿春方向退去。

    现在残余的军队也只剩下了不足千人,这些军队经过连日的苦战,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还是透出坚强的神色。

    这些将士,都是曾经追随过张特的悍勇之士,百战余生,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他们无惧于生死,但听到张特撤退的命令时许多人都落泪了。

    “张太守,为什么要撤退,咱们这么多的兄弟,难道都白死了吗?”有人声泪俱下的问张特。

    张特也默然了,如果不是肩负着更大的使命,张特也情愿战死在新城,战死在无法袍泽倒下去的地方,面对将士们的灵魂拷问,张特无法回答,因为刺杀诸葛诞这样的绝密计划,张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公诸于众。

    “服从命令!”张特只是简短而严厉地下达了命令,转身率先下城,骑着战马,望北门而去。

    张特对这支军队有着足够的威望,所以没有人去违抗张特的命令,张特离开新城之后,所有的魏兵都紧紧地追随着他,离开了新城。

    吴军再次地发起进攻时,才发现城头已经再没有人抵抗了,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城墙,欢呼雀跃起来,连续地攻城十余日,总算是拿下了新城,不容易啊!

    孙綝和朱异在阵中督战,连续多日进攻无果,让他们确实是一愁莫展,攻城本来是就是一场最为艰巨的战斗,他们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以内拿下新城,都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了。

    没想到张特在守城战进行到最为激烈的时候,突然地撤退了,拱手将新城轻易地让了出来,拿下新城之后,孙綝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异探听到魏军自北门而逃,便欲提兵去追,孙綝将他拦了下来,道:“穷寇莫追。”

    张特带领残部逃走了,孙綝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一座城池,如今新城到手了,孙綝自然是无需去计较张特这些人的生死,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按照他们和诸葛诞的约定,拿下新城之后,诸葛诞将会在寿春起兵,发布讨司马氏的檄文,昭告天下,诸葛诞将会把守寿春,而吴军则是坐镇新城,双方互为犄角,共同进退,对抗司马师的大军。

    拿下新城也仅仅只是吴军的第一个目标,不过这也已经是实现了吴人几十年来的夙愿了,孙綝望着这座满目疮荑的城池,感叹万千,真心不容易了,就是为了拿下这座城池,吴国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今天终于成功了,做为第一个踏足这座城池的东吴将领,孙綝感到了莫大的荣耀。

    而且,这样的荣耀还将只是第一步,如果能帮着诸葛诞击退司马师的大军的话,淮南的庐江、安丰、弋阳三个郡,也将划入到吴国的版图之内,到时候,还将会有更多的荣耀等着他们。

    孙峻闻讯之后,也从巢湖的战船上登岸,到达了新城,对于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孙峻虽然有伤在身,还是要参与进来的,而且做为丞相兼大将军,孙峻更要前往新城,去犒赏三军。

    孙綝对孙峻道:“此番拿下新城,阿兄的声望在江东必是无人可及,如果能再拿下庐江等三郡,阿兄的地位在江东恐怕将是坚如磐石,可喜可贺。”

    孙峻淡淡一笑,道:“你真以为诸葛诞肯老老实实地将庐江三郡交给我们吗?他之所以肯将新城交割给我们,不过是想借我们之兵来对付司马师而已,如果真打败了司马师,诸葛诞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三郡交割,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

    孙綝有些愕然,道:“诸葛诞如果敢背弃盟约的话,他可要想清楚将会承受我们吴国的怒火,这后果未必是他能承受了的。”

    孙峻不以为然地道:“所谓的盟约,也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就如同现在,诸葛诞如果连新城都舍不得拿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帮他抵御司马师。一旦击退司马师,我们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诸葛诞随时都会翻脸,又怎么可能会将淮南三郡拱手相让?”

    孙綝有些气恼地道:“好他个诸葛诞,竟然想要如此算计我们,真如果如此,我们便不帮他,看他如何对付司马师?”

    孙峻道:“该帮的还是一定要帮的,不打败司马师,我们又怎么可能吞并淮南之地,拿下寿春?”

    孙綝吃了一惊,旋即想到了,哈哈一笑道:“还是阿兄高明,诸葛诞想要算计我们,阿兄却能将计就计,到时候连寿春都夺了,有他哭的时候。”

    孙峻大笑道:“不错,为兄早就料到诸葛诞不过是想要利用我们而已,未必是真心实意地来结盟,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联盟,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抛掉,如果不是这一次有机会全取淮南,区区一座新城,还没入为兄的法眼。”

    行军打仗,孙峻只能说是一个外行,但若论玩阴谋手段,却恐怕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诸葛诞的那点花花肠子,对于孙峻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画个大饼,谁不会呀,但能不能吃得上这个大饼,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孙峻真吃不上饼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既然他肯出兵,那就证明孙峻另有想法,谋算得更深。

第18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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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得不改变主意,放弃坚守的打算,下令残余的军队准备突围。

    突围倒不是困难的事,毕竟吴**队只是从一个方向上发起的进攻,并没有对合肥新城采用四面围攻的方式,显然吴军的目标只是拿下新城,并非真要试图去全歼新城的守军,甚至吴军还希望守军可以主动地撤离,这样对他们的攻城则是更为的有利。

    张特趁着吴军攻城的间隙,下令守军火速地从城头上撤下来,然后出北门,望寿春方向退去。

    现在残余的军队也只剩下了不足千人,这些军队经过连日的苦战,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还是透出坚强的神色。

    这些将士,都是曾经追随过张特的悍勇之士,百战余生,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他们无惧于生死,但听到张特撤退的命令时许多人都落泪了。

    “张太守,为什么要撤退,咱们这么多的兄弟,难道都白死了吗?”有人声泪俱下的问张特。

    张特也默然了,如果不是肩负着更大的使命,张特也情愿战死在新城,战死在无法袍泽倒下去的地方,面对将士们的灵魂拷问,张特无法回答,因为刺杀诸葛诞这样的绝密计划,张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公诸于众。

    “服从命令!”张特只是简短而严厉地下达了命令,转身率先下城,骑着战马,望北门而去。

    张特对这支军队有着足够的威望,所以没有人去违抗张特的命令,张特离开新城之后,所有的魏兵都紧紧地追随着他,离开了新城。

    吴军再次地发起进攻时,才发现城头已经再没有人抵抗了,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城墙,欢呼雀跃起来,连续地攻城十余日,总算是拿下了新城,不容易啊!

    孙綝和朱异在阵中督战,连续多日进攻无果,让他们确实是一愁莫展,攻城本来是就是一场最为艰巨的战斗,他们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以内拿下新城,都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了。

    没想到张特在守城战进行到最为激烈的时候,突然地撤退了,拱手将新城轻易地让了出来,拿下新城之后,孙綝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异探听到魏军自北门而逃,便欲提兵去追,孙綝将他拦了下来,道:“穷寇莫追。”

    张特带领残部逃走了,孙綝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一座城池,如今新城到手了,孙綝自然是无需去计较张特这些人的生死,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按照他们和诸葛诞的约定,拿下新城之后,诸葛诞将会在寿春起兵,发布讨司马氏的檄文,昭告天下,诸葛诞将会把守寿春,而吴军则是坐镇新城,双方互为犄角,共同进退,对抗司马师的大军。

    拿下新城也仅仅只是吴军的第一个目标,不过这也已经是实现了吴人几十年来的夙愿了,孙綝望着这座满目疮荑的城池,感叹万千,真心不容易了,就是为了拿下这座城池,吴国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今天终于成功了,做为第一个踏足这座城池的东吴将领,孙綝感到了莫大的荣耀。

    而且,这样的荣耀还将只是第一步,如果能帮着诸葛诞击退司马师的大军的话,淮南的庐江、安丰、弋阳三个郡,也将划入到吴国的版图之内,到时候,还将会有更多的荣耀等着他们。

    孙峻闻讯之后,也从巢湖的战船上登岸,到达了新城,对于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孙峻虽然有伤在身,还是要参与进来的,而且做为丞相兼大将军,孙峻更要前往新城,去犒赏三军。

    孙綝对孙峻道:“此番拿下新城,阿兄的声望在江东必是无人可及,如果能再拿下庐江等三郡,阿兄的地位在江东恐怕将是坚如磐石,可喜可贺。”

    孙峻淡淡一笑,道:“你真以为诸葛诞肯老老实实地将庐江三郡交给我们吗?他之所以肯将新城交割给我们,不过是想借我们之兵来对付司马师而已,如果真打败了司马师,诸葛诞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三郡交割,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

    孙綝有些愕然,道:“诸葛诞如果敢背弃盟约的话,他可要想清楚将会承受我们吴国的怒火,这后果未必是他能承受了的。”

    孙峻不以为然地道:“所谓的盟约,也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就如同现在,诸葛诞如果连新城都舍不得拿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帮他抵御司马师。一旦击退司马师,我们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诸葛诞随时都会翻脸,又怎么可能会将淮南三郡拱手相让?”

    孙綝有些气恼地道:“好他个诸葛诞,竟然想要如此算计我们,真如果如此,我们便不帮他,看他如何对付司马师?”

    孙峻道:“该帮的还是一定要帮的,不打败司马师,我们又怎么可能吞并淮南之地,拿下寿春?”

    孙綝吃了一惊,旋即想到了,哈哈一笑道:“还是阿兄高明,诸葛诞想要算计我们,阿兄却能将计就计,到时候连寿春都夺了,有他哭的时候。”

    孙峻大笑道:“不错,为兄早就料到诸葛诞不过是想要利用我们而已,未必是真心实意地来结盟,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联盟,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抛掉,如果不是这一次有机会全取淮南,区区一座新城,还没入为兄的法眼。”

    行军打仗,孙峻只能说是一个外行,但若论玩阴谋手段,却恐怕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诸葛诞的那点花花肠子,对于孙峻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画个大饼,谁不会呀,但能不能吃得上这个大饼,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孙峻真吃不上饼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既然他肯出兵,那就证明孙峻另有想法,谋算得更深。

第1888章 大排查

    虽然事先早有计划,但筹建水军是一个极为庞大而浩繁的工程,这对从来没有过成建制水军的魏军来说,是一个最大的挑战。

    不过万事开头难,一旦进入到了正轨之后,进程就会变得顺利许多。

    王濬虽然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差事,但圣命难违,他就算不懂,也得硬着头皮上,王濬戏称陛下这是赶鸭子上架,他不上也得上。

    不过王濬最擅长钻研,做事肯动脑子,善于统筹安排,显然曹亮正是看中了王濬的这一特质,才会把这么一个最为艰巨的任务交给他,更何况,曹亮给王濬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空头军衔,而是魏国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向水军倾斜,只要是王濬所需要的,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满足供应。

    这次在淮南俘虏了十万多的吴兵,对于王濬来说,是一个相当利好的事,因为按照编制规划,至少会有两万五千人加入到魏水军之中,四选其一,王濬的选择余地还是相当大的。

    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死心塌地地忠诚于吴国的人并不多,否则的话,他们在淮南战场上就会选择血战到底,而不是缴械投降了,所以当魏军在战俘之中挑选人员之中,许多的吴兵战俘还是趋之若鹜的。

    他们当战俘的时候,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享受的待遇和原先在吴军之中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吃得饱,穿得暖,也不会遭受到虐待和折磨,如果能够加入到魏水军之中,他们的待遇还会提升,有粮有饷,而且立下军功的话,封赏也是极其优厚的。

    甚至王濬当众宣布,只要打下江东,所有的水军将士都会得到一块不低于百亩的土地封赏,这仅仅只是基本的赏赐,是人人有份的,其他的赏赐将会按军功的大小来分配,如果真有擒拿吴国皇帝或重臣大将的功勋的话,封万户侯都是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光是听听这赏赐,就令吴军那些战俘垂涎欲滴的了。

    吴军的普通士兵,大多是来自于江东的最低阶层的,都是寒门出身,而吴国的大量田地和经济,都是掌握在江东的士家门阀手中的,吴国的四大豪门陆、朱、顾、张基本上就垄断了江东近半数的土地,其余的大小豪门也占据了大约四成的土地,那些寒门百姓,人口占据吴国的九成以上,却只能占有一成的土地,所以大多数的吴国普通百姓,都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

    其实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他们最大的渴求便是可以获得一块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只求两餐温饱,衣食无忧而已。

    所以这些战俘一听说打仗立功之后,就可以获得百亩良田的奖赏,而且这仅仅只是最基本的奖励,如果另有功勋的话,功赏还会更为地丰厚,这不禁让他们是怦然心动。

    吴国灭不灭其实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吴国是孙氏的王国,它的存亡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不过是城头换上一面字号不一样的旗帜而已,甚至对于那些压根儿就不识字的百姓来说,旗帜上的字笔划模样不同而已,究竟是个什么字,他们压根儿也不知道。

    所谓的忠君爱国思想,也不过是上层的人士强行灌输给他们的一种理念,可这种理念能忽悠到的,也仅仅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大多的普通士兵并不会买帐,试试军中不发粮不发饷,光讲爱国的情怀,也绝对挡不住士兵的哗变。

    所以莫兵的消息在战俘营之中传开之后,吴军战俘都争先恐后的踊跃报名,想要加入到魏水军之中。

    不过王濬的选择标准是极为的严格的,并不是你想要加入就能加入的,只有那些有驾船经验的,熟悉水性的,参加过水军船队的,才有入选的资格。

    为此,王濬还特意地下令将所有的战俘都登记造册,姓名、籍贯、军中履历等等,都一一载明,这样的话,王濬就方便将从中挑选人员了。

    不过这十万人全部登记造册,也是一个极为浩繁的工程,而且为了保证数据的准备,防止有人胡编乱造,刻意隐瞒,每一个人至少的有两人作保,可以相互作保,但必须要采用隔离问询的方式,两人之间的诉说只有一致的情况,才能作保成功,这样的方式,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资料的真实性。

    这对大部分的吴军战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由于吴军是成建制地被俘,许多战俘营之中,父子兄弟都沦为战俘都是寻常之事,那怕没有亲人,但谁没个关系密切的袍泽呢,寻找保人,并非是什么难事。

    但魏军负责登记的官员问题却是千奇百怪的,比如询问战俘家住何处,门口有几棵树,都是什么树,家里有几口人,几男几妇,姓名是甚,家有几间房,门口朝向哪边。

    这些奇怪的问题层出不穷,但却是最为基本的内容,如果是认识的人,几乎可以不加思索地答出来,但如果仅仅只是想要窜通造假,百分百地会被识破。

    大部分的战俘都会如实地进行登记,但在保人的环节上,由于没有相熟的人来作保,许多人都会被卡在那儿。

    这些人将会对他们进行二次的甄别,如果登记的官员认为他们没有问题,也会将他们的信息编入名册。

    只有少数信息不符,涉嫌造假的人员,会被专门地进行审查。

    通过这种手段,魏军还是在战俘之中挖出了不少的吴军一些将领,他们在兵败之时,乔装改扮成普通的士兵,企图想要蒙混过关,但在王濬的仔细排查之下,这些人原形毕露,被捉了个现形。

    审查出来有问题的,都会有专门的牢房等着他们,其中还有一些吴军的奸细,也趁乱混在战俘营之中,就是为了刺探魏军的消息,在这场大清除之中,他们也是无可幸免的。

    王濬的排查非常的细致,他宁可费一些工夫,也绝不能让吴军的奸细混入到魏国水军之中。

第188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也许一次不经意的小失误,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毕竟这支新组建的水军,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会来自于吴国的战俘,如果是真心实意投降魏国的战俘并不可怕,但那些混入其中的奸细和间谍,则是必须要清除出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间军将军方布也参与到了其中,反间谍反刺探一直是间军司的任务,尤其是吴人知晓魏军要组建水军之后,定然是惶恐不安的,吴军的优势就是水军,如果魏军真得拥有与匹敌的水军力量之后,吴人号称是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将会形同虚设。

    所以吴国那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对魏国新建的水军进行渗透和破坏的,曹亮特意地下旨,将间军将军方布从洛阳调到淮南前线来,就是为了给新建的水军保驾护航的。

    方布在反间谍方面,是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的,许多的吴国间谍,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往往一个背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方布就能从千百人之中,将真正的间谍给揪出来。

    大部分的间谍,采用的都是单线联系的方式,独来独往,这样可以确保他们有着更大的生存机率,而且就算是上下线之间,也仅仅只有联系方式而已,对对方的情况,他们往往是一无所知的,所以王濬采用的这种排查互保方式,让吴国的间谍很受伤。

    他们混迹于战俘之中,以为无人可以识别他们,但正因为无人识别,他们找不到可以互保的人,这样他们在第一轮的筛查之中,就会被查出来。

    方布重点核查的,就是这一部分人,否则在十万人之中去找寻间谍,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多的间谍无所遁形,像拨钉子一样被方布给拨除掉了,这对魏水军的威胁大大地减轻了,否则这么多的间谍混迹其中,魏水军初立,就处于极大的风险之中,清除掉这些威胁,便可以让蹒跚学步的魏水军健康地成长起来。

    这天,手下的人向方布禀报,在登记过程之中,发现有两个吴军战俘自称是淮南庐江郡人,但口音之中明显的带有洛阳口音,详细地审问之后,明显地发现两人有些慌张,而且拒不承认他们去过洛阳,所以才请方布过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有间谍的嫌疑。

    吴军的战俘之中,什么人都有,毕竟司马伷的部下,就是来自于中原的,所以吴军战俘之中混杂着中原人士,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在登记审查之初,甚至是战俘营关押这些战俘之时,就已经是分门别类了,司马军的战俘,会被单独地关押进一个战俘营中,和东吴战俘分开。

    所以,在东吴战俘之中发现操有中原口音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凭着职业的敏锐,方布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他放下手头的事,立刻赶了过去。

    这两人已经被魏军所控制住了,面对魏军的审问,他们是神色慌张,脸色苍白,汗如浆出,魂不守舍,方布赶到之时,只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布大步上前,冷笑道:“荀闳、高俊,久违了!”

    荀闳和高俊一听方布喝出了他两人的真实姓名,顿时是面如死灰,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当初并州军强渡黄河,横扫兖青徐豫,直逼洛阳之时,司马军的官吏纷纷投降,荀闳和高俊却是苦不堪言。

    高平陵之时,荀闳和高俊背叛了骁骑营,害死了曹演,凭着这份“功勋”,他们也是安享了不少年的富贵。

    但十年风水轮流转,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从洛阳仓皇逃走的曹亮和骁骑营会再次杀回到洛阳来,对于别的人来说是无所谓,归降曹亮和依附司马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对于荀闳和高俊来说,却是灾难性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荀闳和高俊也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

    他们两个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高俊提出一个办法,那就是逃到乡下去,隐姓埋名,或许这样才能逃得过一劫。

    但荀闳认为,如此深仇大恨,曹亮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就算他们逃到乡下,逃到山里,只要还在魏国的土地上,就难免会被发现,一旦被查出来,他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如果要逃的话,那就逃得远一些,最好逃到吴国或蜀国,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逃往吴国,毕竟去蜀国的话,山高路险,一不小心,会把命丢在蜀道上,而去吴国则是一路坦途,不用太担心路途上的风险。

    于是两个人收拾细软行李,家人和下人一个都没带,毕竟这次出逃,他们是隐姓埋名的,带的人越多,目标越大,只有轻装而行,才有可能逃得过并州军的搜捕。

    一路之上虽然有些坎坷和波折,遇到了一些山贼劫匪,所携带的金银细软都被洗劫一空了,还好保全了性命,等他们逃到皖城的时候,衣衫褴褛,形如乞丐,无衣无食。

    就在两人绝望之时,正好遇到了吴军在皖城募军,所以两人才编造了名字和籍贯,加入到了吴军之中,充当了两个小兵。

    从曾经的骁骑营校尉到后来的司马军将军,现在沦落到了吴军的小卒,荀闳和高俊真是感慨万千,悲喜交加。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背叛骁骑营的话,那么现在的地位将会是何等的荣光,想想当初他们可是和文钦、刘靖、牵弘一样的官职,如今文钦等人的地位,何其的尊崇啊!

    当时的鬼迷心窍,让他俩坐失了现在的荣华富贵,反而成为了丧家之犬,苟活于世。

    不过活着终究是一件好事,两人万里迢迢地从洛阳跑到了东吴,总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地,那怕他们活在最低层,但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

    但世事难料,这场淮南大战,又将他们卷入到了生死未卜的逆流之中。

第189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加入到吴军之中不久,孙綝便发动了北伐,十八万吴军进犯合肥和寿春,虽然荀闳和高俊不情愿,但在这人潮汹涌的人流之中,他们也只是两粒毫不起眼的微尘,被裹挟着,一路北上。

    由于两个人年纪也大了,在东吴军中,自然也当不上冲锋陷阵的尖兵,只能是当辎重辅兵,帮着军队搬粮运草,干得都是体力活。

    本以为这样的差事上战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那怕是吴军吃了败仗,他们处于后方位置,也是有机会逃回江东的去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曹亮这次扎了一个大的口袋,一举将侵入淮南的吴军给包了饺子,十八万人,最后只有三万人逃出生天,剩下的人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荀闳和高俊很不幸地没有成为这三万人中的两员,而是和大多数的吴军一样,悲催地成为了魏军的俘虏。

    别的吴兵成不成战俘其实是无所谓的,反正魏军的待遇也不错,除了没有自由之外,温饱问题根本不用担心,也没有人来虐待打骂他们,战俘营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惬意的。

    但荀闳和高俊却是惶惶不可终日,尽管他们隐姓埋名,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会安然无恙,万一被人认出来之后,他们可就真得在劫难逃了。

    尤其是排查登记开始之后,荀闳和高俊变得更加不安,因为魏军登记排查的时候,要求每个吴兵都得提供两人以上的保人,而他俩个除了互保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他们情况。

    更糟糕的是,荀闳高俊的口音自然地就出卖了他俩,负责给他们登记的魏军官员正好是洛阳人,荀闳和高俊虽然谎称自己是庐江郡皖县人,但一口洛阳话却无情地出卖了他们。

    魏军官员一看两人身上疑点重重,当即就通知了间军司的人,方布赶来一看,这两家伙,虽然容貌了些许的改变,但化成了灰方布也认得他们。

    间军司为了搜寻这两人的踪迹,在魏国境内可是花了大力气的,开出了重金悬赏,画影图形,只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藏身到了吴**中,也难怪在魏国境内找不到他们,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这两个叛徒还是落网了,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方布都有些惊喜。

    要知道这两个叛徒可是曹亮陛下心心念念想要拿下的两个人,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曹亮身为天子,无所不能,但却始终也找不到这两个杀父的凶手,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方布吩咐将荀闳和高俊拿下,落到了间军司的手中,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逃跑的机会,就连想要自杀的机会都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下,荀闳和高俊恐怕就连畏罪自杀的心思都有了,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将会是什么,如果真要遭受酷刑而死,倒不如自杀了事,一了百了。

    可方布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自尽的机会呢,这两个人罪大恶极,将他们抽筋扒皮零刀碎剐五马分尸都不解恨,当然方布也不敢对他们动用私刑,如何处置,那将会由曹亮来决定,方布需要做的,就是保证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荀闳、高俊?”曹亮在得到了方布的禀报之后,也深感意外,为了搜捕这两个叛徒,曹亮还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调动了大量的人力,搜遍了中原的各地州郡,就差掘地三尺了。

    可一直以来,却是一无所获,这两个家伙就如同是从人间?发了一般,消失无踪,曹亮让方布将他们的家人给抓起来严加审问,但结果依然是一无所知,这两个家伙感觉到大难临头之后,居然抛妻弃子,孤身亡命,就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这人海茫茫的,想要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虽然有大臣建议将荀闳和高俊的家属问罪,诛灭三族,也算是报仇血恨了,但曹亮并没有那么做,怨有头,债有主,杀害曹演的凶手是荀闳和高俊,要报仇,自然得将这二贼拿下才算数,牵连无辜,从来也不是曹亮的风格。

    司马懿动辄就灭人三族,曹亮对此一直是深恶痛绝的,认为司马懿的所做所为过于残暴,如果找不出荀闳和高俊来,诛其妇孺老弱,只会令天下人耻笑。

    和曹亮有着极大的仇怨的司马家一族有人落到了曹亮的手中,曹亮还能让他们苟活于世,那么曹亮在对待荀闳和高俊这事上面,也不会迁怒其家人的,只有真凶授首,才能真正地告慰其先父的在天之灵。

    如今在淮南突然地擒获了荀闳和高俊,让曹亮喜出望外,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之喜,绝对是意外之喜。

    母亲刘瑛终日郁郁寡欢,就是因为父亲的血仇至今未报,凶手始终逍遥法外,今日得以擒获仇人,也算是了了母亲的一桩心愿。

    曹亮让方布亲自押解荀闳和高俊返回洛阳,到并州晋阳龙山曹演的陵前去血祭,拿荀闳和高俊的人头来告慰曹演的在天之灵、

    “陛下不准备亲自审讯一下荀闳和高俊吗?”方布道。

    曹亮轻轻地摆了摆手,道:“荀闳是荀家子侄,高俊是高柔之子,都是司马家的死忠分子,当初背叛骁骑营,亦是各为其主,算不上是什么奸徒。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那条路,就有必死之觉悟,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到了龙山陵前,也勿须折磨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上路便是。”

    方布拱手领命,道:“遵旨。”下去之后,立刻安排囚车,将荀闳和高俊打入到囚车之中,亲自押解上路,北投洛阳而去。

    方布此行将会首先抵达洛阳,向太后刘瑛禀明情况,然后再动身前往并州,去祭奠曹演,一切都按照曹亮吩咐的去做,以方布的忠诚,是不会打任何折扣的,这也是曹亮之所以派方布亲自前往的原因,这件事,也只有交给方布去操办,就有如曹亮之亲临。

第1891章 穷途末路

    揪出荀闳和高俊这两个仇人,也确实是出乎曹亮的意料,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王濬所采用的手段是正确的,就连深藏不露的荀闳和高俊都能捉到,那么真正的吴国间谍,又如何能遁形?

    曹亮让王濬加大排查的力度,让间军司的人全力配合,将潜藏在降兵之中的那些间谍象拨钉子一样,统统给拨掉,这样才能让水军的建立,变得顺利无比。

    擒拿荀闳和高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是了了曹亮的一桩心愿,但却是无关大局的,现在的曹亮,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去办,这些小事,也只能是交给方布去署理。

    除了在淮南筹建水军之外,曹亮还时刻关注着西北的情况,魏军三线作战,在淮南取得大捷的同时,他也希望西北方面可以取得理想的结果,这样在渡江灭吴的过程之中,曹亮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凉州那边的进展十分的顺利,马隆和文鸯已经摧毁了秃发树机能的主力,秃发树机能率领着残余的人马逃往了张掖,投奔了司马炎。

    原本是大敌当前,秃发树机能理应与司马炎同仇敌忾,联手对敌,不过就算是联手,也未必能敌得过魏军的进攻。

    但秃发树机能比较作死的是,一到张掖,他就和司马炎发生了冲突,袭杀了郭统。

    大概是秃发树机能对司马炎设计陷害他的事耿耿于怀吧,或者说秃发树机能根本就不再相信汉人了,所以当他从武威逃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再与司马炎合作,而是准备一口吞掉司马炎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这也算是鲜卑人的性情和血性所致,他们上了一次当之后,对司马炎这群人就没有任何的信任了,那怕是大敌当前,魏军的追兵就在身后,秃发树机能也没有准备与司马炎再次携手合作的打算。

    司马炎原本以来秃发树机能能挡得住魏军的进攻,但令他失望的是,鲜卑人依旧不给力,几仗打下来,被魏军杀得是屁滚尿流,落花流水,他最后的希望也泯灭了。

    司马炎指望着和秃发树机能联手在河西走廊做最后的抵抗,他派郭统前去迎接兵败而来的秃发树机能,想和他谈判共同御敌的问题。

    在司马炎看来,那怕他和秃发树机能有些怨隙,但面对共同的生死之敌曹亮,他们还是能放下过节,共同御敌的。

    可惜这仅仅只是司马炎自己的一厢情愿,早就被仇恨所蒙蔽了心智的秃发树机能此刻早已是红了眼,抵达了张掖郡境内遇到了前来迎候的郭统,秃发树机能二话不说,一刀便将郭统斩为了两断,随后一路掩杀,杀入了张掖城内。

    司马炎没有想到秃发树机能居然如此的暴躁,这完全是不计后果啊,他们两家在张掖大打出手,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结果对谁都没利,只有对魏军才有利。

    但鲜卑人杀了进来,司马炎又不能不抵抗,所以他只有硬着头皮和秃发树机能厮杀。

    其实此时的秃发树机能,早已是外强中干,凉州数战,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实力,只剩下万余人的残兵败旅,也早已是疲惫不堪,许多的鲜卑兵都挂着彩,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司马炎的手下,却好歹还有好几万的兵力,休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精力充沛,面对突然之间冲入张掖的鲜卑最初的时候,他们也是措手不及的,被鲜卑人一轮冲击,冲了个七零八乱。

    但鲜卑人入城之后的杀人放火,肆意屠杀却也激怒了大多数的司马兵,很快地司马军就稳住了阵脚,并向鲜卑人发起了反击,双方在张掖城内展开了厮杀混战。

    城内的地形其实并不有利于鲜卑骑兵的发挥,在巷战之中,司马军还是占据着不小的优势,等秃发树机能发现形势不利之时,鲜卑人差不多也快损失殆尽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秃发树机能想要撤出城去,但此刻的司马军已经被彻底地激怒了,他们封锁了城门,将秃发树机能困在了城里,最后乱箭将他给射死了。

    而这场战斗,也彻底地摧毁了张掖城,为了杀掉鲜卑人,司马军至少也付出了两倍以上伤亡代价,战斗结束之后,张掖城成为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尸体,残垣断壁,余火未熄。

    这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让司马炎是哀恸不已,杀了秃发树机能又能怎样,残晋势力并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把最后的一点兵力给损耗殆尽了,现在的司马家,真得到了穷途末路之时。

    张掖城残破不堪,他们是没法再呆下去了,只能是一路西逃到敦煌郡。

    但马隆和文鸯的人马很快就追了上来,以司马炎手中的这点残兵败将,又如何能是魏军的对手,所以司马炎就连坚守敦煌的打算也没有,继续向西逃亡,逃出了阳关,逃向了西域。

    本以为魏军会止步于阳关,但司马炎最后还是失望了,无论他们逃向哪儿,魏军都是如影随形,一路穷追不舍,司马炎和司马攸只能是在这浩瀚沙漠之中继续地逃亡。

    追随他们的军队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西域恶劣的自然环境,让无数的司马兵渴死饿死病死在这大漠之中,还有不少溜号当了逃兵,能走到这一步的司马兵,对司马家已经是忠诚无比了,这些人甚至连死都不怕,但在沙漠之中,活着就是一种煎熬,比死还更可怕。

    司马炎何尝不绝望,身后的追兵是穷追不舍,而前面似乎除了漫漫的黄沙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复国无望,复仇无望,就连他们生存下去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司马炎太累了,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死的话,魏军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只有他死了,这场追击才会停止。

    于是司马炎命几个心腹之人悄悄地将司马攸带走,而他则在这沙漠之中服毒自尽,临终之前,吩咐他的手下将他的尸体交给魏军,让他们全部向魏军投降。

第1892章 凉州事了

    司马炎把司马攸送走,只是想为了司马家留一条根,但是这浩瀚沙漠,只有几个人的队伍,能不能带着司马攸走出去,走出去之后,又将去向何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但司马炎必须要赌一把了,如果司马攸能够活下来,也就是老天在护佑他们司马家,如果司马攸不幸遇难的话,那只是能天弃之,司马炎也无能为力了。

    对于司马炎来说,他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这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一直在折磨他的灵魂,他无力再挣扎了,最后只能是选择用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活下去,做曹亮的俘虏,只会承受更大的屈辱和痛苦,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让司马炎几乎是痛不欲生的,虽然曹亮没将司马家灭族,但司马家所有苟活下来的男人,都将遭受一种令人耻辱的刑罚,都将被阉割。

    没有了男人的尊严,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点显然是司马炎所不能接受的,曾经的司马家族,是何其的辉煌,但现在却沦落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而他司马炎也做过太子,甚至一度和皇位最为接近,如果将他和牲口一样阉掉,那他宁愿去死,也不能接受这种屈辱。

    曾经的司马炎也是有着雄心壮志的,身为司马家的长孙,在司马家最为鼎盛辉煌的时候,司马炎对于皇位是心存着极大的幻想的,毕竟自己的伯父司马师并没有子嗣,他百年之后大位自然会司马家族的子孙来承继,而司马炎做为嫡长孙,是最有希望接替这个位置的。

    而司马炎,也是积极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他刻苦地攻读兵书战策,学习治国之术,期望着有一天,他也能像曹丕一样,成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

    唯一让他有些失落的时候是父亲司马昭将弟弟司马攸过继给伯父司马师的时候,司马师过继了这个儿子,就等于是有了继承人,只怕司马炎就算是身为嫡长孙,也没办法再成为司马家族的继承人了。

    但世事难料,司马师身殒于烈火之中,而司马昭则登临皇位,立国为晋,司马炎被立为了太子,这恐怕也是他这辈子距离皇位最近的一刻了。

    但此刻的天下大势,却发生了剧变,曹亮的强势崛起,打破了司马家一家独大的局面,甚至司马家只能逃到关中去苟延残喘,司马昭虽然登基为帝,但晋国所能控制的地方,也仅仅只有雍凉二州而已。

    就算如此,晋国的疆域依然无法保全下去,司马昭称帝不过百日,长安即告沦陷,司马昭也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为短命的开国皇帝。

    尽管从理论上来讲,司马昭驾崩之后,司马炎就可以成为晋国的第二位皇帝了,但由于魏军的步步进逼,残晋的势力是江河日下,无法得到大臣的支持,司马炎最终也没有能够实现他的皇帝梦。

    从天水到凉州再到西域,司马炎不但梦想破碎,而且已经是穷途末路,绝望之下,他选择了自杀,这也许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手下最终奉命将他的遗体交给了追击而来的魏军,最后残余的上千人也向魏军投降,唯一不知去向的,也就只有司马攸了。

    到不是说这些手下不想透露司马攸的行踪,而且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司马炎在临终之前,特意地安排了几名心腹死忠之士,让他们保护着司马攸离开,至于去向,司马炎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其他的人了。

    马隆知悉之后,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他还派兵特意地搜寻了一番,但如此浩瀚的沙漠,司马攸只有几个人的目标实在是太渺小了,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最终马隆还是放弃了搜寻,带着司马炎的尸体,返回了凉州。

    司马攸消失在了瀚海大漠之中,是生是死,无人可以预料得到,毕竟这片沙漠,素来说有死亡之海的称号,如果是大队人马,补给充分的话,还是有机会走出去的,但如果队伍人少或物资匮乏的话,大概率是没法子生存下来的。

    马隆写好了奏章,向朝廷陈述了凉州的战况,随着秃发树机能和司马炎的败亡,整个凉州的战事基本上已经是宣告结束了,司马军的残部尽皆投降,而河西鲜卑的残部则在若罗拨能的带领下,逃向了居延海一带。

    马隆派文鸯率领越骑营继续地发起追击,一直追到了居延海,最终若罗拨能只能是率残部投降,河西鲜卑也最终覆灭。

    所有投降的鲜卑人都被马隆强迁到了卑移山,这里是河西鲜卑的大本营,所有活下来的河西鲜卑人都将会被集中到这里来,圈地、禁马,有对付中部鲜卑的经验,马隆在处理河西鲜卑上面,驾轻就熟,很简单地就完成了处理,凉州之事,圆满解决。

    相比于马隆和文鸯在凉州的一路高歌猛进,邓艾在陇西和姜维的交战却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由于姜维已经攻取了襄武,拿下了整个的陇西郡,所以邓艾并没有急于进军,而是在南安郡濒临渭水下寨,封死了蜀军东进的路线,与姜维展开了长期的对峙。

    蜀军的困难,就是粮草的问题,尽管他们在攻破襄武之后,获得了大量的粮草,但对于五万大军来说,这些粮草可以维持几个月的时间,但如果后续的粮草供应不上的话,蜀军还是面临困局的。

    姜维求速战,而邓艾则以稳守为主,根本就不与蜀军进行大规模的交锋,尽管在战力上面,邓艾的军队丝毫也不惧蜀军,但如果真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话,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姜维急于决战,屡次地派人来魏军渭水大营挑战,但邓艾延袭司马懿的御蜀策略,死守不出,令姜维是无计可施。

    司马懿虽然是敌对势力,但他在对付蜀军的经验上面,却是有着极其丰富的,邓艾只需将司马懿的战术融汇贯通,对付姜维,就不算什么难事。

第1893章 组建骑兵

    尽管这一次姜维没有像上一次出征时夺得的地盘多,但同样的,他面对的敌军数量也相对来说少得多,这无疑给姜维不少的信心,这次在陇西郡站稳了脚跟,姜维便有心思谋划着更大的局面。

    上一次的陇西之战,尽管姜维拿到了陇西的五个郡,战绩斐然,但同样的,他遭遇到的对手是魏军的全部主力,就连魏国皇帝曹亮都御驾亲征,在那种情况,失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姜维能够保全大部分的兵力全身而退,也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姜维的壮志雄心,也从来没因为挫折而一蹶不振,诸葛亮便是他毕生的楷模,诸葛亮五次北伐,一无胜绩,但依然是执着无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所以,姜维对这点挫折从来也没有在意过,只要他的生命不息,就会战斗不止。

    这一次的北伐,开局依然是相当的不错,趁着魏军兵力分散的机会,姜维一举拿下了襄武,吞并了陇西郡,这也是继诸葛亮第一次兵出祁山豪夺陇西四郡之后蜀军凭借着自身力量攻克的第一座郡城,让那些质疑姜维能力不行的人统统地都闭上了嘴巴。

    更为重要的是,襄武是魏军的水陆物资转运点,蜀军在攻克襄武的同时,也斩获了魏军的不少粮草和物资,这对于原本粮道供给困难的蜀军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啊。

    有了这批粮草,姜维腾挪辗转的空间就更大了,所以他布局陇西,想要谋求更大的发展。

    陇西大捷也让姜维是官复原职,重新地做回了大将军,这次他踌躇满志,誓要有所做为。

    但姜维的对手邓艾却也不是善茬,在襄武被围之时,邓艾行动极为地迅捷,近千里的路程也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赶到了,如果不是蜀军有内应得以速取襄武的话,邓艾的援军必然会及时赶到襄武,姜维再想拿到襄武就困难重重了。

    得知蜀军已经拿下襄武之后,邓艾没有轻兵冒进,而是选择在了南安郡渭水河畔下寨,不给蜀军打援的机会。

    魏军在关陇的战术战略其实简单的不能简单了,一个拖字诀就让蜀军多次是无功而返,司马懿如此,郭淮如此,邓艾亦是如此,蜀军远道而来,利于速战,魏军则用的是稳守反击的战术,大才如诸葛亮尚不能破解这种死局,姜维空有一身的本事,面对坚守不出的邓艾,他同样也是无计可施。

    不过这次蜀军有充足的粮草,姜维在运筹上面,就稍稍从容一些了,不像以前,仗打上几个月,就会因为粮尽而退,既然邓艾坚守不战,那么姜维就得从长计议,甚至做好了在陇西郡越冬的准备。

    想要在陇西扎下根来,粮草依然是需要姜维解决的头等大事,毕竟襄武之战夺下来的粮草虽然不少,但经年累月的消耗,迟早也会消耗一空的,而后勤补给上的困难,始终是制约着蜀军的发展。

    姜维决定在陇西屯田,边打仗边屯田,只要能解决粮草补给的问题,他们就不再惧怕魏军的坚守战术了。

    司马伦给姜维出主意道:“魏军之强,在于骑兵,而陇西乃是产马之地,大将军如果能组建出一支骑兵来,必然有与魏军抗衡的资本,可立于不败之地。”

    姜维欣然接受,出身于陇西的姜维自然清楚骑兵对一支军队的影响,但蜀地多山,又不产马,想要组建一支骑兵实属不易。

    蜀军当年唯一的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就是马超从西凉带回来的骑兵,曾经在汉中之战中立下过卓越的功勋,但随着马超的过世和马家军的老去,蜀军的骑兵也就沓无踪迹了。

    这次司马伦提出来重建蜀军骑兵的主意,让姜维也是眼前一亮,以前和魏军交手,总是受制于魏军的骑兵,在平川地带上,他们根本就无所做为,如果蜀军也能拥有一支和魏军匹敌的骑兵,那再次交战之时,就无需畏手畏脚了。

    姜维也是实干派,说干就干,陇西郡原本就是养马之地,姜维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太大的力气,就找来了好几千匹的战马,同时又令工匠打造出了几千套的马具,在蜀军之中挑选出一些会骑马的士兵,这样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骑兵就很快地建立了起来。

    姜维将这支骑兵交给司马伦来统领,毕竟蜀军将领对骑兵的管理完全是两眼一摸黑的,司马伦好歹是有些经验的,而这些的骑兵挑选,司马伦的军队还是占据了大头的,所以姜维才会将这支骑兵交给司马伦来统率,希望这支骑兵可以成为和魏军抗衡的主力。

    当然,找几匹马拉些会骑马的士兵组建出来的骑兵,战斗力自然是不敢恭维的,但司马伦有着统领骑兵的经验,由他来负责骑兵的操练,相信假以时日,蜀军骑兵也会拥有战斗力,就算不能和魏军骑兵相提并论,但对于蜀军的战斗力的提升,依然是帮助不小的。

    蜀军组建骑兵的消息传到了魏军大营那边,众将纷纷地向邓艾提议,出兵偷袭,端掉蜀军的这支骑兵,以免将来会成为祸害。

    但邓艾却有些不以为然,一支真正的骑兵,那必须要在战火中之中锤炼才会成长为王者之师,姜维此举,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何况几千人的骑兵规模,对于魏军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当年司马懿为了对抗并州骑兵,特意地招募了数万人的骑兵队伍,但在并州之战中,依然是一败涂地,如今的魏军骑兵,已经强大到天下无敌的地步,姜维临时地拼凑出来一支骑兵,就想和无敌之师较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邓艾对姜维组建骑兵一事,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过,就算将来战场上相遇,邓艾相信,以魏军骑兵的实力,分分钟就能灭了他们。

    不过邓艾听闻到这个消息,却是心生一计,呵呵大笑道:“退敌之计……有了!”

第1894章 黄皓

    曹亮临行之前,与邓艾有过彻夜的长谈,曹亮问邓艾,如果蜀军来犯,你将如何应之?

    邓艾答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曹亮笑了笑,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对于姜维这种牛皮糖一样的对手,要善于利用一切有利的条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邓艾不解,曹亮很是耐心地告诉他:“姜维虽然执掌蜀国的兵权,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臣子,是臣子,就得听命于君主。而蜀主刘禅,本身就是平庸之主,耳根子软,身边还不乏谗佞之臣,这些人才是制衡姜维的关键,他们巴不得姜维打败仗呢,这样才有制约姜维的可能,否则姜维功劳越大,他们在朝中的日子就会愈发地难过,所以,想要打败姜维,不光用武力,一个黄皓,胜过万千雄兵啊!”

    如果单论打仗,邓艾也确实是一把好手,有胆略,善奇谋,骁勇无敌,纵然是古今名将,邓艾也不会逊色多少,但邓艾也是有着他的短板,那就是政治情商较低。

    正因为如此,历史上的邓艾虽然成就了灭蜀第一功,但却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之所以他会落个如此的下场,就是因为他的政治情商太低,不懂得水满则盈,月满则亏的道理,政治嗅觉太差,才会让自己以惨剧收场。

    曹亮临行前和邓艾的谈话,就是要告诉他,打仗并不一定就得用刀枪,战场之外的招数,甚至远比精兵悍将更有用。

    姜维虽然厉害,但蜀国内部却是未必都能够支持他的,尤其是宦官黄皓,得到了后主刘禅的宠幸,贪婪无度,邓艾完全可以利用黄皓来对姜维进行掣肘,只要黄皓在背后搞点小动作,姜维所有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

    曹亮率军离开关陇之后,邓艾就不得不孤军和姜维进行较量了,由于左军团的越骑营和先登营前往了凉州,邓艾的手中,能调动的军队也只剩下了左卫营、陷阵营和锐骑营,论兵力,邓艾和姜维的人马数量是相当的,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而且蜀军所攻占的陇西郡,素来以地势险要而称著,陇西郡多山,对于擅长于山地作战的蜀军来说是比较有优势的,而魏军的骑兵无法施展开,确实是严重地制约了邓艾的反攻计划。

    所以邓艾在陇西的策略基本上是以守为主的,只要将蜀军拖入到拉锯战和持久战之中,拥有着后勤补给优势的魏军将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种战略,在司马懿的那个时代就已经是屡试不爽了,邓艾沿用此法来拖死姜维,亦是目前魏军最好的应敌之策了。

    没想到姜维却是不甘心,邓艾不出战,他就搞屯田,准备打持久战,蜀军的平原作战能力差,姜维就搞骑兵,希望能和魏军在骑兵对战上扳扳腕子。

    对于一心想要搞事情的姜维,邓艾在嗤之以鼻的同时,想到了曹亮的破敌之计,于是邓艾派人携带重礼,悄悄地潜入了蜀国,前往成都去见黄皓。

    有间军司的人做为内应,邓艾派出的特使还是非常顺利地到达了成都,并且顺利地见到了黄皓。

    刘备去世,刘禅继位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刘禅完全是一个懵懂少年,反正军国大事皆由诸葛亮事必躬亲,他这个皇帝完全是甩手掌柜,轻松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就算是身为皇帝,刘禅也不能无所欲为,他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里,时间久了,自然会闷得发慌,而皇宫里的小太监黄皓,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走近了刘禅。

    黄皓出身贫寒,当然所有的太监出身都是寒微的,没听说过什么豪门士家的子弟去阉割了入宫伺候皇帝的,古往今来,太监宦官那怕是有着再高的职位,也是让人瞧不起的。

    黄皓打小就净身入宫了,一次机缘巧合,得以服侍刘禅,从此开启了他的开挂人生。

    黄皓十分的聪明,小时候又读过几天的书,伶牙俐齿,甜言蜜语,把刘禅哄得十分开心,也逐渐得到了刘禅的器重。

    只不过诸葛亮活着的时候,对刘禅的教诲非常的严格,诸葛亮常对刘禅道,桓、灵二帝是如何衰的,不是亲小人,远贤臣吗,陛下要当明君,就得远小人,亲贤臣,灵帝重用十常侍,导致了后汉的覆亡,这是前车之鉴,不可重蹈也。

    那时候的刘禅,丝毫也不敢拂逆诸葛亮的话,而黄皓虽然深受刘禅的喜欢,但始终也得不到晋升的机会,他只能是默默地隐忍下去。

    诸葛亮之后有蒋琬,蒋琬之后有费祎,蒋琬和费祎可都是蜀国的重臣,私德无亏,严于律己,而且他们不擅征伐,专心内事,虽然没有诸葛亮对刘禅那样的威慑力,但也时时规劝刘禅,要重贤臣远小人,更不能亲近宦官,所以在长达二十余人的时间里,黄皓始终也等不到出头之日。

    后来费祎去世,董允为相,董允更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那时的黄皓已经依仗着刘禅的宠幸有了抬头之势,董允则是每每正颜厉色地匡谏刘禅,多次责备黄皓;黄皓十分惧怕董允,始终不敢为非作歹。董允在世之日,黄皓的官位一直不过黄门丞。

    直到董允去世,陈祇接任侍中,黄皓才得到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从黄门令成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权力日重。

    而一心只谋北伐之事的姜维对后宫的事关心甚少,没有了制衡的黄皓专秉朝政,许多大臣归附于黄皓,整个蜀国的朝堂,陷入到了一片乌烟瘴气之中。

    大概是出身贫寒的缘故吧,黄皓掌权之后,特别地贪财,收受贿赂,贪墨公款,营私舞弊,经常巧立名目地收受礼金,礼金给得多的官员,升迁的机会就大得多,不给礼金或给得寒酸的,就一律横遭贬斥,罗宪不肯依附于他,就被黄皓贬到了巴东做太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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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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