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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15章 秒变轻骑兵

    就南北两路的条件而言,江南路这边的情况是要远好于江北路的,江北一带,那可是千里浩渺的云梦泽,虽然现在的云梦泽不像上古时代那样完全是一座大湖,但古云梦泽的遗迹尚存,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湖泊和陷井一样的沼泽,就算有道路穿插其间,也是艰险难行的。

    沼泽之类的地形,对骑兵而言,自然是最不友好了,尤其是像屯骑营这样的重甲骑兵,一旦深陷到泥潭之中,自拔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以在分兵的考虑时,曹亮将屯骑营留在了江南那边,而将劲骑营调往了江北,确实云梦泽复杂的地理条件,实在是不适合屯骑营的行动,但对于普通骑兵来说,影响就会稍微的小上一些。

    不过正是因为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导致魏军到现在也没有能够追得上吴军,毕竟屯骑营的战斗力是任何骑兵所不能相比的,但单纯地来讲速度,屯骑营则是在魏军诸骑兵队伍之中排名倒数第一的,不但和以速度见长的骁骑营没法相提并论,就是普通的骑兵劲骑营果骑营,在行军速度上,也能甩开屯骑营很远的距离。

    而且陆抗在逃亡途中,还不时地给魏军下绊子,在路途的险要之处派出少量的吴军来进行阻击,尽管说这些断后的人马不会对屯骑营的行进造成任何的威胁,但确实对魏军的追击造成不小的阻碍。

    虽然说魏军清理掉这些障碍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但清理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吴军通常都会隐藏在一些河流湖泊沼泽林地这些险要的地方,魏军只有费力才能清理干净,这无形之中浪费了不少时间。

    关键是陆抗这一路设置的这些障碍可真不少,只要有能够利用到的地形,陆抗就会安排几百人在此阻击一下,人虽不多,但这种螳臂挡车的效果却是十分明显的,让魏军的行进速度不得不一再放缓。

    石苞还真是让陆抗这种小伎俩给恶心到了,江南的路可不比北方的大平原,屯骑营可以纵横驰骋,没有任何的障碍,江南这儿虽然也叫平原,但水网密布,河流湖泊沼泽众多,这样的地形,对屯骑营来说,一点也不友好。

    由于屯骑兵的自重非常的大,他们自然喜欢在坚实平坦的地面上行动,而江南沿江一带虽然也都是平原,但由于水系众多再加上经常降雨的缘故的,道路泥泞湿滑,这让屯骑营是苦不堪言,好歹也是骑兵,速度却不见得比步兵快多少。

    这自然让石苞是恼火万分,但光着急也没有用啊,路再那走也得走,那些烦人的蟑螂也得清理,石苞在追击的过程中,也是倍道而行,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死死地咬着吴军不放。

    巴丘之战,王濬的水军成功地拦截了吴军的渡江,得到消息的石苞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陆抗在巴丘渡江成功,逃往江北,那么石苞的追击行动就彻底地失败了,陆抗没有渡江成功,那么他就还滞留在江南这边,这无疑给了石苞追上的希望。

    不过石苞很快知晓了吴军兵分两路的消息,陆抗率领大部分的军队继续向江陵方向前进,而荆州牧施绩却率领着一小部分军队南下长沙郡,吴人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这难道是陆抗的计谋,想要故意地诱使魏军分兵去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石苞肯定不会上他的当,分兵就会削弱魏军的战斗力,荆州可是吴人的地盘,魏军的数量是固定的,但吴人在荆州的兵力究竟有多少,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也许陆抗此举就是想要故意引诱魏军分兵追击,这样进入到荆西的魏军数量就会大为减少,陆抗就有可能使用一些阴谋和手段了。

    所以石苞思忖再三,决定不理会逃往荆南的施绩,而是集中所有的兵力,死死咬着陆抗不放。

    王濬的水军已经直抵江陵的江面,彻底地封锁了长江的水道,陆抗前往江陵的路已经被堵死了,石苞倒要看看,陆抗还有什么花招要耍。

    就算吴军逃得再快,他们的速度终究是要比骑兵慢上一些的,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体力的问题,由于长途跋涉,吴军已经是精疲力竭,行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而魏军屯骑营骑的是战马,长途行军对士兵的体力影响不大,而马匹的耐力也是远远高于人的,所以在体力的储备上面,魏军是优于吴军的。

    当魏军追到洞庭湖西的乐乡之时,他们距离吴军只剩下不到五十里的路程了,石苞决定一鼓作气,连夜突袭,对吴军发起进攻,结束这场猫鼠游戏。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吴军再次地逃掉,石苞决定采用迂回包抄的手段,对吴军的驻地进行包围,他派屯骑将军王徽率领五千人马去抄袭吴军的后路,而他则亲率一万屯骑兵从正面发起进攻。

    至于右卫营,此刻已经落在后面几十里之外了,就算他们星夜兼程地往前赶路,大概也只有打扫战场的份了。

    不过石苞没有等右卫营上来再进攻的打算,现在战机稍纵即逝,如果石苞硬等右卫营到来之后,那吴军很可能再次逃跑了,所以石苞决定单独行动,不过就光凭屯骑营的实力,拿下只有三万人的吴军,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唯一的困难就是王徽如何来实施包抄的问题,既然要抄袭吴军的后路,那么王徽的骑兵所行的路程要远大于石苞,两军同时行动,速度上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倒也难不住石苞,在柴桑之战中,屯骑兵还能当步兵来使唤,那在这里,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重骑兵也能当成轻骑兵来用,只需要脱掉重铠和马铠,屯骑兵秒变轻骑兵。

    屯骑兵之所以行动迟缓,就是这一身的厚重铠甲,这身的马铠人甲,至少也有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相当于一匹战马驮了两个人的分量,想跑起来才怪,如今这一减重,速度自然就提了上去。

第2016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天空中这才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草原上的部落对冬天的雪是极其看重的,如果这个冬天都没有下雪的话,那么来年牧草的长势就会因为干旱而变得惨淡,羊没有草吃,就会大量的饿死,草原上各部落的生存也会遭受到危机。

    当然,雪下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厚厚的积雪会导致雪灾的发生,所以草原部落上的人往往会祈求风调雨顺,好让他们来年的日子好过一些。

    今年的雨雪偏少,直到到了腊月才下了一些零星的雪,不禁让鲜卑人陷入到了深深的忧虑之中,明年春天该怎么办?

    不过拓跋力微已经下令,明年春天将会大举进军并州打谷草,以让各个部落能渡过明年的春荒。

    这道命令,在草原上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各个部落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自从当年和并州军一战失利之后,鲜卑各部竟然是十年之久未曾兴兵入塞了,他们十分怀念当年兴兵入塞打谷草的场景,都在憧憬着明年春天的这场行动。

    不过憧憬归憧憬,但这个严酷的冬天,他们还得先熬过去再说,游牧部落最大的特点便是游牧,逐水草而居,哪儿水草茂盛,他们便往哪儿走,但那也仅限于春夏秋三季,到了冬天,他们则会储备大量的草料,固定的屯扎在某地,因为整个冬天,草原都会变成冰雪的世界,不再适合游牧了。

    往年冬天鲜卑人都会选择在草原的深处越冬,但今年拓跋力微将鲜卑王庭迁往了盛乐,于是大量的鲜卑人携带着牛群羊群浩浩荡荡地南下,在盛乐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扎营安寨,定居了下来。

    鲜卑不会去建造汉人那样的城池,最多也就是砍伐一些树木来充当营栅,而且大部分的营地,栅栏的作用也仅限于圈养牛羊的,鲜卑人居住的帐蓬周围,通常都是无遮无拦,这样似乎才方便进出。

    鲜卑人的居住地,是以部落而划分,每个部落圈上一块地,兵民混杂,牲畜交错,倒也是热闹非凡的。

    像这样的大聚集,平常是很少见到的,各个部落之间往往会相隔数百里,各自守着一块草地进行放牧,也只有到了冬天,才会如此近距离地聚集,抱团取暖。

    鲜卑人每到冬天,都会存储大量的草料准备牲畜越冬,往年各部落独立而居,所有各部落的草料都是自己保存的,但今年迁到了盛乐,聚居得比较稠密,而草料是易燃之物,刚刚入冬,已经连续地发生了几起火灾,烧毁了不少的草料,于是拓跋力微下令,将各部落屯积的草料统一安置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远离鲜卑人的聚集区,并由专人率兵看管,这样就可以避免意外失火引发的火灾了。

    草料可是鲜卑人的命根子,没有草料,牛羊将无法越冬,没有牛羊等食物,鲜卑人恐怕就得饿肚子了,是很难撑得过这个冬天的。

    拓跋力微对草料的事十分重视,眼看着分散保管草料隐患多多,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集中管理的办法,他在盛乐西面的一块地方,划出了一个场子,占地至少有五里,将各个部落屯积的草料全部都统一堆放到这儿,并派自己的心腹大将花刺骨领着一万人马驻守,确保草料场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各个部落屯积的草料全部堆到了草料场,堆集地就如同是一座座小山丘似的,场面蔚为壮观。

    统一堆放,专人看管,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出现失火之事,花刺骨为人忠诚可靠,是拓跋力微比较信赖的人之一,所以拓跋力微把草料场交给花刺骨看管,还是比较放心的。

    花刺骨的管理确实也是比较严格的,除了每日前来取用草料的人员之外,闲杂人等,一律是禁止靠近草料场的。他在草料场的四周,用树枝围成了一圈栅栏,并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进行守卫,没有口令,任何人都休想入内。

    这一日轮到拓跋沙漠汗巡视,他特意地叫上了刘渊,和他一同出巡。

    两人各骑了一匹高头骏马,带了一队精悍的骑兵,在盛乐周围进行巡视,最远到达了雁门关之下。

    雁门关那边是便是并州军的势力范围了,尽管看起来没有什么动静,但拓跋沙漠汗也没敢轻易地进入雁门关,只是在外围遥遥地望了几眼,对刘渊道:“兄弟,你只需要再隐忍上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便可以马踏雁门杀入并州了,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好地给你出一口气。”

    自从刘渊拜拓跋力微为义父之后,拓跋沙漠汗便待他亲如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食则同席,出则同行,亲如手足,相交莫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刘渊自然更是愿意和拓跋沙漠汗亲近,现在他就如丧家之犬一样,如果不借助鲜卑人的力量,恐怕这辈子也是没有机会再报仇的,所以拓跋沙漠汗与他交好,正是刘渊求之不得的事,刘渊对这个捡来的兄长更是恭敬有加,将来如果拓跋沙漠汗承继大位的话,对刘渊更是一件好事。

    刘渊这辈子心心念念地就剩下报仇二字了,此刻遥望着雁门关,他恨不得一口气杀进去,为死难的亲人报仇雪恨,这样才能一舒他心中的怨气。

    刘渊望向雁门关的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仇恨吞噬着他的心灵,让他是肝肠寸断,不过刘渊也清楚,此刻还不是他冲动的时候,不过按计划,也等不了多少日子了,只要挨到了明年的春天,刘渊便可随同鲜卑大军挥师南下,直捣并州了。

    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刘渊值得期待了,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将曹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这样才能发泄他心头的怒火,才能告慰死在九泉之下的万千匈奴同胞。

第2017章

    ps:章节防盗,明天上午更正………………………………………………

    天空中这才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草原上的部落对冬天的雪是极其看重的,如果这个冬天都没有下雪的话,那么来年牧草的长势就会因为干旱而变得惨淡,羊没有草吃,就会大量的饿死,草原上各部落的生存也会遭受到危机。

    当然,雪下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厚厚的积雪会导致雪灾的发生,所以草原部落上的人往往会祈求风调雨顺,好让他们来年的日子好过一些。

    今年的雨雪偏少,直到到了腊月才下了一些零星的雪,不禁让鲜卑人陷入到了深深的忧虑之中,明年春天该怎么办?

    不过拓跋力微已经下令,明年春天将会大举进军并州打谷草,以让各个部落能渡过明年的春荒。

    这道命令,在草原上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各个部落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自从当年和并州军一战失利之后,鲜卑各部竟然是十年之久未曾兴兵入塞了,他们十分怀念当年兴兵入塞打谷草的场景,都在憧憬着明年春天的这场行动。

    不过憧憬归憧憬,但这个严酷的冬天,他们还得先熬过去再说,游牧部落最大的特点便是游牧,逐水草而居,哪儿水草茂盛,他们便往哪儿走,但那也仅限于春夏秋三季,到了冬天,他们则会储备大量的草料,固定的屯扎在某地,因为整个冬天,草原都会变成冰雪的世界,不再适合游牧了。

    往年冬天鲜卑人都会选择在草原的深处越冬,但今年拓跋力微将鲜卑王庭迁往了盛乐,于是大量的鲜卑人携带着牛群羊群浩浩荡荡地南下,在盛乐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扎营安寨,定居了下来。

    鲜卑不会去建造汉人那样的城池,最多也就是砍伐一些树木来充当营栅,而且大部分的营地,栅栏的作用也仅限于圈养牛羊的,鲜卑人居住的帐蓬周围,通常都是无遮无拦,这样似乎才方便进出。

    鲜卑人的居住地,是以部落而划分,每个部落圈上一块地,兵民混杂,牲畜交错,倒也是热闹非凡的。

    像这样的大聚集,平常是很少见到的,各个部落之间往往会相隔数百里,各自守着一块草地进行放牧,也只有到了冬天,才会如此近距离地聚集,抱团取暖。

    鲜卑人每到冬天,都会存储大量的草料准备牲畜越冬,往年各部落独立而居,所有各部落的草料都是自己保存的,但今年迁到了盛乐,聚居得比较稠密,而草料是易燃之物,刚刚入冬,已经连续地发生了几起火灾,烧毁了不少的草料,于是拓跋力微下令,将各部落屯积的草料统一安置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远离鲜卑人的聚集区,并由专人率兵看管,这样就可以避免意外失火引发的火灾了。

    草料可是鲜卑人的命根子,没有草料,牛羊将无法越冬,没有牛羊等食物,鲜卑人恐怕就得饿肚子了,是很难撑得过这个冬天的。

    拓跋力微对草料的事十分重视,眼看着分散保管草料隐患多多,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集中管理的办法,他在盛乐西面的一块地方,划出了一个场子,占地至少有五里,将各个部落屯积的草料全部都统一堆放到这儿,并派自己的心腹大将花刺骨领着一万人马驻守,确保草料场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各个部落屯积的草料全部堆到了草料场,堆集地就如同是一座座小山丘似的,场面蔚为壮观。

    统一堆放,专人看管,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出现失火之事,花刺骨为人忠诚可靠,是拓跋力微比较信赖的人之一,所以拓跋力微把草料场交给花刺骨看管,还是比较放心的。

    花刺骨的管理确实也是比较严格的,除了每日前来取用草料的人员之外,闲杂人等,一律是禁止靠近草料场的。他在草料场的四周,用树枝围成了一圈栅栏,并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进行守卫,没有口令,任何人都休想入内。

    这一日轮到拓跋沙漠汗巡视,他特意地叫上了刘渊,和他一同出巡。

    两人各骑了一匹高头骏马,带了一队精悍的骑兵,在盛乐周围进行巡视,最远到达了雁门关之下。

    雁门关那边是便是并州军的势力范围了,尽管看起来没有什么动静,但拓跋沙漠汗也没敢轻易地进入雁门关,只是在外围遥遥地望了几眼,对刘渊道:“兄弟,你只需要再隐忍上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便可以马踏雁门杀入并州了,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好地给你出一口气。”

    自从刘渊拜拓跋力微为义父之后,拓跋沙漠汗便待他亲如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食则同席,出则同行,亲如手足,相交莫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刘渊自然更是愿意和拓跋沙漠汗亲近,现在他就如丧家之犬一样,如果不借助鲜卑人的力量,恐怕这辈子也是没有机会再报仇的,所以拓跋沙漠汗与他交好,正是刘渊求之不得的事,刘渊对这个捡来的兄长更是恭敬有加,将来如果拓跋沙漠汗承继大位的话,对刘渊更是一件好事。

    刘渊这辈子心心念念地就剩下报仇二字了,此刻遥望着雁门关,他恨不得一口气杀进去,为死难的亲人报仇雪恨,这样才能一舒他心中的怨气。

    刘渊望向雁门关的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仇恨吞噬着他的心灵,让他是肝肠寸断,不过刘渊也清楚,此刻还不是他冲动的时候,不过按计划,也等不了多少日子了,只要挨到了明年的春天,刘渊便可随同鲜卑大军挥师南下,直捣并州了。

    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刘渊值得期待了,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将曹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这样才能发泄他心头的怒火,才能告慰死在九泉之下的万千匈奴同胞。

第2018章 拒马阵

    但在屯骑兵是集体行动,又不是单打独斗,虽然渡河影响到了屯骑营的阵型,但他们也是成排成队的出现,所以在向吴军阵地发起进攻的时候,每匹战马的左右两翼都是有保护的,吴军想要利用局部人多的优势包围屯骑兵,又谈何容易?

    张咸砍倒了一匹战马的成功战例倒是让吴军士兵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个个热血沸腾,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想要效仿张咸,也能斩杀几匹魏军的战马。

    但冲上去之后,他们才会发现,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别看张咸砍翻屯骑兵的动作潇洒漂亮,但却是普通人模仿不来的。

    一来那名被砍翻的屯骑兵是轻敌缘故,二来是张咸的身手也确实了得,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值得陆抗信任的大将了。

    普通的吴军士兵如何能有张咸那样的身手,所以就算是他身处张咸同样的环境之中,能不能避得开战马的雷霆一踏还是一个问题,这不,刚刚兴冲冲扑上去的几名吴兵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呢,就被马蹄给踩中了。

    一个吴兵被马蹄踢到了脑门子,直接爆头,鲜血脑浆四溅,红的白的洒了一地;一个吴兵被踢中了心窝,当场就没命了;还有一个被马蹄穿腹而过,肠子肚子洒了一地……

    总之吴军扑上去的士兵是各种惨相,在这种重型战马面前,他们就如同是任人宰割的鸡鸭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是近身了。

    而其他的屯骑兵,则不给吴军任何近身的机会,远远地刺枪首先便刺了过来,瞬间就放倒了无数的吴兵。

    双方陷入到混战之后,屯骑兵更是挥舞着狭长而锋利的马刀,居高临下,每一刀的斩落,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吴军的刀枪,对屯骑兵伤害并不太大,他们几乎找不到魏军铠甲的破绽之处,刀砍不破,枪刺不穿,吴军的所有攻击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徒劳。

    现在看来,唯一能攻击到的,只有没有铠甲防护的马腿了,但砍马腿真得那么容易吗?

    首先吴兵得先冲到战马的跟前才有机会,马腿在下面,想要攻击的话,就得低头俯身弯腰,这不摆明了是给屯骑兵来送人头的吗?

    所以没等吴兵砍到马腿呢,雪亮的马刀就已经将吴兵的人头给收割了。

    张咸一看,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他找到了破解魏军骑兵的办法,但奈何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士不给力呀,很少有人能有自己的这般身手,可以轻易地斩断魏军战马的马腿,绝大部分的人还没等冲上去呢,就已经被魏军给斩杀了。

    这一通的混战,并没有砍伤几条马腿,反倒是被放倒了无数的吴兵,吴军死伤无数,而魏军的骑兵却是源源不断地涌上岸来,完全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看来在河边的阻击也是无法拦截魏军的,照这么一个打法,吴军根本无法拖往魏军一个时辰,张咸只得下令,让吴军撤退到壕垒的后面,依靠他们刚刚构筑的工事来阻击魏军。

    能迟滞魏军骑兵进攻的,也只有这些工事了,在壕沟的前面,吴军埋设了大量的拒马,那种用削尖了的竹子临时制成的拒马,对于这些拒马,屯骑兵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毕竟吴军的刀枪弓箭都伤不了的铠甲,指望这些竹子就能戳破吗?

    张咸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依然还是砍伐了相当多的竹子来制成拒马,埋设在了阵地前面。

    张咸当然不会做徒劳无用的事情,他在阵地前面埋了大量的竹制拒马,就算这些拒马无法伤害到魏军,但魏军想要通过拒马阵,首先要得要将这些拒马清理干净才行吧,否则这些比人都高的拒马横陈于路,魏军的大队人马根本就无法通行。

    但清理就需要时间,张咸的任务并不是消灭魏军,而是对魏军进行阻击,而且还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只需要成功地将魏军挡在这里一个时辰就行了,甭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将战事进行拖延下去,那就是成功的。

    张咸大概也是看了周围的竹林之后,才有这么一个想法的,江南的竹林,随处可见,而且是大片大片地存在,长得十分密集,如果魏军想要前进的话,只能沿着竹林边的小道前进,至于踏平这些竹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得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所以张咸设置这个拒马阵的最大目的,并不是指望它能杀伤多少的魏军,而是用来它来拖延魏军的进攻时间,在埋设拒马的时候,这些拒马都埋得比较深,比较密集,无论是魏军想要移除还是破坏,都是需要大量时间的,吴军还可以有拒马阵中和魏军进行周旋,阻止其破坏的行为,以换取更多的时间。

    这一招果然奏效,吴军后撤到拒马阵中之后,魏军就无法展开肆忌惮的攻击了,他们首先地清除掉这些密密麻麻的拒马阵,虽然竹子可以用刀来砍,但成千上万的竹子横在面前,魏军真想要把这些拒马清理干净,确实是一件比较费力的事。

    而且在拒马阵的后面,还有数道的壕垒在等着他们呢,屯骑营虽然悍勇无敌,但而对这些工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就完成突破,只能是按步就班,一步步地来。

    张咸的这个打法还是比较聪明的,他一看到无法和魏军骑兵正面硬刚,那就立刻退而求其次,依靠他们临时构筑的这些工事和阵地来阻击魏军。

    这个阵地,是陆抗手把手教他们搞出来的,可以看得出,陆抗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他十分地清楚魏军骑兵的优点和弱点所在,正面抗衡的话,吴军基本上没戏,所以只能是采用阵地工事和对抗相结合的方式,这样才能抵抗住魏军骑兵的进攻。

    而且这样的阻击也是暂时的,魏军骑兵的数量众多,三千人的吴军阻击部队根本无法与之匹敌,所以一个时辰能守住,已经是陆抗对张咸的终极要求了。

第2019章 一条道走到黑

    魏军来袭的消息,陆抗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了,张咸在发现魏军的时候,就派人飞报给了陆抗。

    当然,就算是张咸不来禀报,光是魏军来袭的动静,几里之外的陆抗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如同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可不止是张咸那边才能听到的。

    集结的鼓声敲响了起来,许多的吴兵从睡梦中醒来,看看昏暗的天空,他们似乎有些茫然——这个点似乎有些早了吧,平时凌晨行军的时候,都是天光微亮的时候,而现在,一团的漆黑,只有东方微微地露出了一点曙光。

    但他们很快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鼓声敲得相当的急,这应该是战时才用的鼓点,平时的集结鼓声可不是这么敲的。

    有敌袭?所有的吴兵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一路行来,最为担心的就是魏军的追兵会追来的消息,而这一刻,似乎他们的担心成真了,猛烈的鼓点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东面的几里之外的魏军阻击阵上,已经发出了喊杀之声,显然魏军的进攻已经开始了,陆抗目光凝重地朝着那边望了一眼,旋即下令了撤退的命令。

    这道命令在一路之上已经是反复使用,吴军士兵听到的最多的也就是这道命令了,紧急集合,全速撤退,所以命令一下,吴军士兵就跟条件反射似的,很快就完成了集结并有序地进行了撤离。

    以前吴军的断后部队和魏军交手,都是在较远的距离上,要么相隔四五十里,要么相隔二三十里,如此的远距离,就算那边发生战斗,吴军这边也是听不到的。

    但这次不同,战斗就发生在四五里之外,杀声震天,吴军清晰可闻,光是听这激烈的喊杀之声,就知道那边的战斗有多么的惨烈了。

    但陆抗没有半点要增援的意思,张咸率领的三千人马,其实说是为了主力部队的生存而战的,陆抗清楚,如果没有张咸的三千人,魏军骑兵呼啸而来,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他们。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吴军主力得赶紧撤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全军覆灭。

    陆抗给张咸的阻击时间是一个时辰,只要一个时辰到,张咸就可以撤出阵地了,但陆抗都无法保证张咸能不能支撑一个时辰的时间,毕竟他面对的可是上万人的魏军屯骑兵,那支无坚不摧攻克不克的恐怖之师。

    尽管陆抗将神武营的精锐二千人拨给了张咸,这也是吴军之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部队,但愿他们能挡得住魏军,为主力部队的撤离赢得一点宝贵的时间吧。

    这个时候陆抗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长时间的逃亡之旅让他也是倍感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只是体力上的,更多的是一种心累,随着步协和施绩的离去,陆抗越发地感觉到了自己势单力孤。

    他真得有能力和魏军对抗到底吗?吴国还真得有复国的希望吗?这一直支撑着陆抗的信念也在日复一日的逃亡之中逐渐地崩塌了。

    这是一条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逃亡之旅,无法抵达江陵,对陆抗而言是一个最为沉重的打击,没有江陵的粮草补给,没有江陵的坚固城防,没有江陵的守军支持,陆抗就算到抵达南郡,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会陷入到更深的困顿之中。

    南郡的西南部地区大部分是崇山峻岭,这里人烟稀少,荒凉偏僻,几万大军就算撤到这里,解决给养的问题就足以让陆抗头疼了。

    施绩也是正因为看清了前路渺茫之后,才会选择南下交州的,施绩是荆州牧,他掌管荆州也有好些年了,对荆州的地理民情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所以他认为陆抗走得就是一条不归路,所以他宁可选择叛逃也不愿意踏上绝路。

    难道自己真得错了吗?陆抗扪心自问,以前一度相当坚的信念在这一刻似乎也出现了裂痕。

    魏军的穷追不舍,让陆抗几乎没有脱身的机会,这一次,魏军已经追到了他只有几里远的地方,陆抗还能用断尾求生的方式,来进行摆脱,但下一次呢?

    如果下一次魏军再次追来的话,他又将何以应对?

    其实陆抗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蜀军的援兵上面,前往江陵的计划失败之后,陆抗自然也明白自己这条路有多么的艰辛了,如果真没有援兵助的话,说不定陆抗也早放弃了,和施绩一道去转战交州。

    但是为了这冥冥之中的最后一点希望,陆抗还是选择固执地留了下来,荆州是吴国复国的最后希望,一旦放弃,那么兴复吴国还都建业也就彻底地无望。

    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陆抗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他不知道姜维的援军此刻究竟在何处,更猜不透姜维真正的心思,尽管姜维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但两个人似乎是活在两条平行线之中,从未有过交集,更是素未谋面。

    把所有的希望都建立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这恰当吗?

    但陆抗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现在的他,只能是豪赌一把,赌赢了,他便有希望兴复大业,赌输了的话,那下场就可能是一败涂地,灰飞烟灭。

    可不管这么说,陆抗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他就已经是别无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吴军正在有序的撤离,按照吴军的速度,撤防燕子矶也确实需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但陆抗觉得他们的撤离速度还是太慢了,一南再下令加快速度。

    现在他们还有撤离的机会,那就是张咸那边用生命为他们赢得的宝贵时间,这个时间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否则他们就无法对得起那些死难的袍泽。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燕子矶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雾之中,吴军士兵撞破了这层雾霭,他们一路小跑,飞快地向西方奔去。

    但就在这时,雾霭之中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吴军皆是大惊失色。

第2020章 迂回包抄

    马蹄声是连片响起的,那就是说前方出现了大队的骑兵,这种成建制的骑兵,只有魏国才有,吴国和蜀国都是没有的,所以前方传来了马蹄声,光用脚底板想一想,就知道那是魏军的骑兵了。

    也难怪吴军刚一听到马蹄声,就吓得是面如土色,惊慌失措,连忙地报之了陆抗。

    陆抗也听到了那晨雾之中传来的马蹄声,虽然他身于后队,听到不是那么的真切,但直觉告诉他,魏军的这次袭击,可不仅仅只是追击战那么简单,突然出现在吴军后路上的这支骑兵,显然是石苞派出来包抄的队伍,魏军前后夹击,这显然是想要一口吃掉吴军全部人马的节奏呀!

    陆抗也没有想到魏军居然有绕到他们前头的能力,要知道,这一路行来,魏军始终是在后面撵着吴军走的,如果魏军真有能力绕到吴军的前面,他们为何不早一点发起进攻,何止于让吴军能逃得这么远?

    于是陆抗判断前面出现的这一支魏军骑兵肯定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才加快的行军速度,他们想要绕到吴军的前面去,就必须要绕行一段比较远的路才行,所以这支军队肯定不会是魏军的主力,而且长途的急行军一夜未眠,想必他们此刻也是极度的疲惫。

    所以就算前面出现魏军的拦截,也不必太过惊慌,吴军全力突围的话,还是有机会杀出重围的。

    而且现在吴军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于是陆抗下令吴军不得停止前进,不管前面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各营各部的人马必须全力以赴地攻击之,如果前面确实是魏军的人马拦路,那么他们拼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陆抗还特意地派陆式和俞赞率军顶到前面去,不惜一切代价地全力发起进攻,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魏军的包围,突围出去。

    因为陆抗很清楚,张咸那边真得抗不了多少的时间,一旦魏军的主力突破了张咸部的防线,吴军就会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困境之中,所以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也耽搁不得。

    陆式和俞赞立刻赶往了前部,此刻魏军的骑兵已经冲出了晨雾,向着吴军的前队马迎面就冲了过来,双方很快地就厮杀在了一处。

    此刻杀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魏军屯骑将军王徽,他奉石苞之命,星夜兼程地赶了百十里路,绕了一个大圈,迂回到了燕子矶的后面,截往吴军的退路。

    由于王徽所率的五千骑兵已经尽数脱掉了重甲马铠,在负重方面大大地减轻了,所以行军的速度大幅度地提升,但王徽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们想要绕到燕子矶的后面去,就得从南面绕过一个大湖,至少也有多走一半的路程,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地赶到燕子矶的话,吴军很可能就会逃之夭夭。

    所以这一夜王徽几乎是没有停歇半刻,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赶路上,减轻负重之后,马蹄声都变得轻快起来,策马奔腾的速度那叫一个超爽。

    以前屯骑兵一骑上战马,都是披着厚厚的铠甲,每一步走得都是异常的沉重,不过常年的训练和作战,让屯骑兵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负重,现在突然之间减轻了这么多的重量,身轻马快,自然是畅意无比。

    这一路之上,魏军都是带着向导的,所以王徽倒是不用担心会迷路,他下令队伍全速前进,务必要赶在五更之前抵达燕子矶。

    五更是王徽和石苞约定的总攻时间,到时石苞将会率领一万屯骑兵向吴军发起全面的进攻,而石苞那边一旦动手,吴军就会成为惊弓之鸟,仓皇而逃。

    而王徽的任务就是必须要赶在吴军逃走之前,将他们给拦截下来,这样才有可能一举全歼掉陆抗的这支吴军。

    所以王徽不敢耽搁半分,他一路之上,是策马扬鞭,跑得飞快,可以说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无论如何也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抢在吴军撤离之前,赶到燕子矶,去封死吴军的退路。

    接近天明的时候,王徽终于是抵达了燕子矶的外围,此时晨雾弥漫,百步之外,难以辨别,不过王徽仔细地打瞧了一下道路的地面,并没有踩踏过的痕迹,看来吴军还没有经此通过。

    王徽悬的那颗心此刻终于是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他总算是不负使命,抢在了吴军逃走之前,完成了包抄,封锁了吴军的退路,接下来,就是准备战斗了。

    王徽所处的位置虽然离主战场比较远,但那边的喊杀之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王徽知道,石苞那边已经发动进攻了,吴军的大队人马,估计也很快会涌向这里,战斗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果然还没等魏军稍作喘息,弥漫的震雾之中,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能听到吴军士兵不停的呼喊声,王徽此刻就连战马都不曾下,这将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遭遇战,狭路相逢勇者,王徽拨出了马刀,高声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屯骑兵虽然脱掉了铠甲,但武器装备却是一样也没有落下,屯骑兵标配的刺枪和马刀,那是人手一套的,有的屯骑兵还配备着弓箭或连弩,他们的战斗能力并不会因为没有战甲而减少,相反的是,由于此刻他们身轻如燕,机动性自然也比平时灵活的多,所以在战斗力方面,是丝毫不逊色于平常的。

    唯一不同的,估计也是防御力方面了吧,由于没有重甲和马铠的缘故,屯骑兵的防御能力自然是和先前有着天壤之别,他们现在恐怕就连轻骑兵的防御能力也没有,至少轻骑兵还穿着轻便的皮甲。

    而此刻的屯骑兵,全部是布衣,连头盔都没有,防御能力几乎为零。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屯骑兵的斗志,在王徽的率领下,五千屯骑兵迎面向吴军扑了过去,准备展开殊死的战斗。

第2021章 功败垂成

    随着太阳的升起,晨雾也渐渐地消散了,陆抗终于也看得清楚战场的全貌了,战场上尸横遍野,触目惊心。

    陆式和俞赞已经是发起多次的进攻了,但始终未能突破魏军的防线,而且伤亡极大,战场上横陈的那些尸体,大部分都是吴军的。

    这也怪不得吴军羸弱,连日的行军,吴军早已是疲惫不堪,战力锐减,而他们面对的,却是魏军的骑兵队伍,原本步兵对阵骑兵就不占任何的优势,此刻吴军正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那更是无法打得过,所以激战了不短的时间,吴军始终没有能够前进一步,突破魏军的阻击。

    吴军原本以为,魏军的主力就在身后,前面拦截的魏军肯定是一支偏师,不会有多少的人马,只要吴军奋勇而战,就一定能突破魏军的阻击,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连陆抗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魏军胃口很大,想要一举吃掉所有的吴军,但想要绕到吴军的后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至少也要多走近一倍的路程。

    所以陆抗对突围之事还是抱着一定的信心的,认为只要吴军能打得再勇猛一些再狠一些,突破魏军的防线并非是难事。

    但大雾退去之后,陆抗站在一处高地之上,居高临远,这才发现魏军的骑兵比他想象的更要多,少说也有五六千的人马,吴军能撤退的道路并不太多,而这些路,全都被魏军骑兵给封锁了,吴军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啊!

    只是这支骑兵好生奇怪,魏军的骑兵,分为两种,一种是重甲骑兵,一种轻甲骑兵,重甲骑兵就如同是屯骑营,所有的骑手和战马,都装备上了厚厚的铠甲,武装到了牙齿上。

    另一种的轻甲骑兵,以骁骑营为代表,他们身着牛皮甲,以灵活机动见长。

    不管怎么说,魏军所有的骑兵都是装备有战甲的,只是轻重不同而已,但眼前出现的这支骑兵,却是人人身着布衣,就连头盔都没有,这支骑兵,究竟是什么来头?

    看魏军骑兵的规模,还真不太小,五六千人的队伍,快有小半个营了,可陆抗还没有听说过魏国哪个营是着布衣的。

    但这支魏军骑兵虽然是衣着古怪,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而且他们比普通的骑兵更骁勇,更灵活,杀伐果断,纵横于吴军阵中,斩杀无数。

    这支魏军似乎知道他们的弱点所在,没有战甲的话,防御力肯定弱得多,为了避免吴军的弓箭袭击,这些魏军很是鸡贼,他们尽可能地拉近他们和吴军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种混战的状态,吴军就算想要用弓箭进行射击,但由于双方的人马始终纠缠在一起,吴军一旦放箭,很大概率会误伤自己的人,所以这些弓箭手虽然早就挽弓搭箭了,却始终没法将箭射出去。

    王徽正是利用吴军的这种投鼠忌器的心理,才下令让屯骑兵与吴军近身作战的,如果屯骑兵没有卸甲之前,几乎是无视一切攻击的,完全可以一路横扫。

    但现在他们正处于一种防御力全无的状态,和平时武装到牙齿的状况那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所以王徽就不能采用平常屯骑兵的那种打法了,不过他巧妙地和吴军缠斗在一起,利用骑兵的作战优势,死死地压制住了吴军,不给吴军以逃跑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吴军变得越来越急躁了,按照陆抗先前的计划,魏军袭来的时候,将由张咸率领断后的三千人马来阻击魏军,时限是一个时辰。

    其实一个时辰对于吴军来说,也并不会逃得太远,但考虑到魏军的强大攻击力和张咸所率的三千人的实力,陆抗还是比较务实地给了张咸一个时辰的时间,只要张咸能撑上一个时辰,吴军还是有机会逃出一段路的,至于后面会不会被魏军骑兵给追上,那就是后话了。

    但现在却是张咸虽然不负使命地挡住了魏军骑兵的主力,但吴军的大部队却受到了魏军五千骑兵的阻击,一直滞留在燕子矶无法脱身。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至,现在陆抗也彻底地绝望了,就算这个时候他们能杀出重围,但身后将会是两支魏军骑兵的合力追击,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再逃出去的。

    而且这也是仅仅只是假设,五千魏军骑兵横亘在他们的面前,无论吴军如何努力,他们都无法逾越这道屏障。

    陆抗长叹了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执意西进,就是想要和蜀军会合,从而扭转荆州的局面,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和蜀军会合的那一天,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这时,张咸率领着数百骑飞奔而来,只见他浑身浴血,到了陆抗的身边,滚鞍落马,泣道:“末将幸不辱命,坚守一个时辰,三千人马血战到最后,也只剩这几百人了。”

    张咸确实也做到了,他率领着三千人,顶住了魏军屯骑营的强大攻势,血战了一个时辰,完成任务之后,他才主动地撤离了战场,但这个时候,张咸的身边仅仅只剩下数百人了,而且基本上全都挂着彩,伤痕累累,就连张咸本人,身上都多处负伤。

    但张咸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们在这里浴血奋战,为吴军主力赢得了一个时辰的宝贵撤退时间,现在他终于完成了任务,身上有说不出的轻松。

    张咸率着最后幸存的这几百人骑马快速地逃离了阵地,他们再坚守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魏军骑兵大举压上,他们根本也没有任何力量能拦阻了,张咸只希望能追得上吴军的大部队,向陆抗复命。

    但他赶到燕子矶时,却傻了眼,敢情吴军根本就没有走啊,到现在还停留在原地,张咸顿时是悲从中来,感觉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哭拜于陆抗的身前,委屈的像一个孩子。

第2022章 何需言谢

    其实陆抗此刻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张咸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任务,可这一切现在看来却是毫无意义的。

    他双手将张咸搀扶了起来,发现张咸浑身上下好几个的伤口,到现在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可以想象一下,他所经历的战斗是何等等的惨烈。

    为了阻击魏军的追击,张咸几乎将所率的兵马都拼光了,他严格地遵循着陆抗的命令,不到时间,他绝不后退。当时张咸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为了吴军主力的撤退,可以赢得更多的时间,他在这里多阻击魏军一刻,吴军主力就会多一点生存的希望,张咸咬紧牙关,血战到了最后。

    魏军的骑兵铺天盖地而来,数量是吴军的好几倍,再加上魏军那强悍的攻击力和无懈可击的防御力,那怕张咸率领的是吴军之中最为骁骑的丹阳精兵,也很难抵挡得住魏军屯骑营的进攻。

    对于吴军来说,屯骑兵个个都是怪物,弓箭伤不着,刀枪刺不穿,就算有着马腿这个唯一的破绽,但吴军也很难找到近身的优势,对于这种武装到了牙齿无懈可击的敌人,张咸也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唯一能采用的办法就是拖延,咬紧牙着,坚持到最后一刻。

    拒马阵和壕沟成为了阻挡魏军前进的唯二有效手段,但这些手段也是暂时的,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骑兵涌上河岸,拒马阵很快就会被清除掉,壕沟也会被填平,张咸只能是且战且退,用生命为筑就这防线。

    当时张咸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坚守这一个时辰,不负陆抗的所望,那怕是拼光了所有的人马,包括他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身为军人,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并不是什么畏惧的事,反而是一种荣耀,只要自己死得其所,死得壮哉,那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但当张咸发现自己奋战了一个时辰,但却没有任何意义的时候,他彻底地崩溃了,失声痛哭,为那些英勇的袍泽。

    只是这些袍泽恐怕他们至死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所有努力,到头来却都是枉然,都是白费,他们死得连一丁点的价值都没有了。

    既然张咸已经率领残部撤了回来,那就意味着在那边已经无人抵抗,魏军的主力随时都会追来,面对腹背受敌的困境,吴军的覆灭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陆抗只能下令,各营各部的人马各自突围,至于有多少人最后能逃得出去,那就各凭造化了。

    但燕子矶特殊的地形似乎成为了一个牢笼,往北是长江,往南是一个大湖,只有东西两个方向上可以通行,而魏军的人马,恰恰地就堵在了这两个方向上,陆抗精心选择的宿营地,此刻却是作茧自缚,魏军只需要卡死这两个出口,就彻底地泯灭了吴军的逃生希望。

    就在吴军彻底地绝望之际,突然西面的方向上杀声四起,魏军的阻击阵地突然大乱了起来,一支人马从魏军阵中杀出,向着陆抗这边奔了过来。

    陆抗定睛一看,那高挑的战旗之上,分明是一个“汉”字,毫无疑问,正是蜀国的援兵啊!

    蜀军从背后杀来,确实是杀了魏军一个措手不及,王徽倾注全力构筑防线,就是为了防备吴军鱼死网破一般的攻击,他将所有的精锐力量都集中在了第一线上,和不断发起进攻的吴军展开厮杀搏斗,吴军在穷途末路之下,拼得也是异常的凶猛,王徽竭尽全力,也是堪堪能将吴军给拦阻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王徽也是接近于强弩之末了,毕竟五千骑兵想要挡住数万吴军,在防御能力减弱为零的情况下,屯骑营想要守住阵地确实不易,王徽也是拼尽全力进行阻击,期待着石苞的主力能够尽快地抵达。

    王徽不是忽略了背后防御,实在是他没有那个余力了,所以蜀军突然从背后杀出来,魏军真得很难再招架了。

    而且蜀军的攻击非常的犀利,他们在突破的时候,使用的是杀伤力十分强悍的元戎弩,这样的连弩对于没有重甲和马铠防护的屯骑兵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再加上魏军在布阵的时候,几乎将兵力都集中到了东面,对于外围的防御,实在是薄弱的很,很快就被蜀军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王徽也似乎没有想到蜀军会突然杀出来搅局,这完全打乱了他事先的战术布署,如果他所率的屯骑兵装备齐全的话,倒也不惧怕蜀军的突然袭击,但现在王徽只能是选择撤退,否则硬碰硬的话,魏军可能是会吃大亏的。

    蜀军为首一将,骑马直冲过来,与之相伴的人,吴军并不陌生,正是建平太守吾彥,吾彥看到了吴军之后,便赶紧地询问道:“陆大将军何在?”

    吴兵一看是太守吾彥,便立刻将陆抗所在的位置指给了吾彥,吾彥和那蜀将低语了一声,两人径直奔陆抗那边而去。

    看到蜀军援兵而至,陆抗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蜀军来得正是时候,如果晚一点的话,只怕就该为他们收尸了。

    吾彥来到了陆抗面前,拱手参拜道:“大将军,可算是见到您了,这位季汉巴东太守罗宪将军,奉姜维大将军之命,领兵前来助战。”

    陆抗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罗将军的大名,某早有耳闻,今日有缘得见,真是荣幸。”

    罗宪久镇永安,既是盟友,也是对手,陆抗到了荆州之后,也是常听到罗宪之名,不过却始终是素未谋面。

    罗宪倒是不卑不亢地道:“陆大将军的威名,在下也是常常景仰之,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陆抗苦笑一声,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今日若非罗将军相救,只怕陆某生死难料,大恩不敢言谢,异日陆某定当厚报之。”

    罗宪哈哈一笑,道:“陆大将军何出此言,如今大将军既已归顺大汉,那我们便是同殿为臣了,守望相助乃是份内之事,陆大将军不必言谢。”

第2023章 这牛皮吹得有些大了吧

    张咸就在陆抗的身后,听他们说一些客套话,张咸顿时便有些急了,毕竟他和魏军的主力交过手,对魏军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

    方才撤离的时候,张咸他们是骑了快马才抢先一步与陆抗会合的,但张咸清楚,魏军主力就在身后,一旦他们完成渡河,就会全力发起进攻,如果吴军逃不掉,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蜀军援兵赶到,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正好可以帮助吴军突出重围。

    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抓紧时间突围,趁着魏军主力还没有赶到之际,突出去多少人算多少人,如果他们在这儿说闲话,那岂不是更误事?

    张咸赶忙地道:“大将军,此处并非是叙话之所,还是抓紧时间突围吧,迟则或恐生变。”

    陆抗也不是不知道此中的利害,只不过方才他还陷入到了绝望之中,此刻罗宪突然带兵赶来,总得客套两句吧,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过陆抗也掌握着分寸呢,寒喧了几句,就立刻下令吴军沿着蜀军打开的这个缺口,赶紧地突围出去。

    于是吴军就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地撤走了。

    王徽看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非常的懊恼,但蜀军的连弩,对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王徽穷追不舍的话,恐怕就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屯骑兵想要躲过这梨花暴雨般的弩箭,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屯骑兵装备齐全铠甲齐备的话,未必真得就会怵这些连弩,但现在王徽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蜀军和吴军扬长而去,无计可施。

    这边吴蜀军前脚刚走,石苞就率领着屯骑营赶了过来,看到王徽居然放过了被围的吴军,石苞顿时是大发雷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这么破产了,这个王徽是徒有其名,不堪大用。

    石苞素来以脾气暴躁而闻名,如今王徽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导致他围歼吴军的计划功败垂成,石苞如何能不怒?

    王徽只能是将蜀军来援的事告诉了石苞,石苞一听,面色为之一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是错怪王徽了,毕竟王徽只有五千人马,而且还是没有防御力的情况下,想要挡往蜀军的援兵,确实是勉为其难的。

    王徽的人马无法防御连弩,但石苞带的屯骑营那可是全副武装的,根本就不惧怕蜀军使用连弩,既然吴蜀军是刚刚逃走,那么以屯骑营的速度,追上他们还是很轻松的。

    于是石苞下令让王徽将功折罪,带兵去追,当然不是先前那些无甲的屯骑兵,而且装备齐全的屯骑兵。

    王徽大喜,刚才就是因为苦于没有铠甲防护,才让吴蜀军从容逃走,王徽自己都一肚子的怨气,郁闷得不行,此刻石苞让他率重骑去追,那正合王徽的心意,于是王徽领着屯骑兵,向西呼啸而去。

    陆抗刚刚出虎口,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身后杀声四起,回头一看,是魏军的追兵追上来了,不禁暗叫苦也。

    吴蜀两军大多数皆是步兵,行军的速度根本就比不过魏军,如果没有别的应对方法的话,今天他们还是依旧在劫难逃。

    不过罗宪却是胸有成竹,看到魏军追兵来袭之后,没有丝毫的慌乱,下令蜀军改道往西南而行,那儿也有一片山谷,道路狭窄,想必罗宪在来时,便已经是规划好了撤退的路线。

    陆抗看了看那山谷,虽可以勉强称得上是山谷,但山势低矮,多半如丘陵地带,如果山势再高一些,地形再险要一些,倒也是可以巧为利用的,但这样平缓的地势,想要阻挡魏军骑兵,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难度的。

    罗宪看出了陆抗的疑惑,哈哈一笑道:“陆大将军勿庸担心,某自有退敌之计。”

    看到罗宪自信满满的模样,陆抗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他下令吴军全体听从罗宪的指挥,全军皆向山谷那边撤去。

    王徽看到吴蜀军朝着山谷那边逃去,他不禁是暗暗地冷笑一声,那边的山谷地势地平,对于屯骑营来说完全构不成什么障碍,吴蜀军逃往那儿,自以为就能逃过屯骑营的追击吗,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王徽下令屯骑营全速前进,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差不多了,只要屯骑营这边努点力,追上他们只是片刻之间的事,今天除非他们能插上翅膀,否则的话,王徽绝不会让他们再次地从自己手中溜掉。

    罗宪指大军进入山谷之后,看到魏军追兵也已经追到了山谷口,他并没有组织军队打阻击,而是让所有的军队沿着山谷继续前进。

    张咸一看急了,罗宪的这种逃法没用啊,以步兵的行军速度,被魏军骑兵追上,那也不过是很快的事,没有断后的人马,如何来抵抗魏军,最终只能是被魏军一口一口地吞食掉。

    于是张咸主动地来请命断后,他在燕子矶已经打过一仗了,成功地将魏军给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为了大军的安全,张咸不介意自己再打一遍。

    罗宪看着满身是血的张咸,笑道:“张将军真乃悍将也,身负重伤依然斗志不减,真是令人钦佩。不过某倒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退敌。”

    张咸不禁愣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退敌?罗宪的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吧,魏军骑兵那可是实打实的精锐之师,尤其屯骑营的这些重甲骑兵,弓弩刀枪都伤他不得,吴军与之对敌,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论战斗力,魏军和吴军也不会相差很大,尽管他们有连弩这种大杀器,但方才不过是占了魏军没有着甲的便宜,如果魏军此时追来的军队是铁甲兵的话,那连弩估计也够呛。

    张咸真不知道罗宪的这种自信是打哪儿来的,所以他对罗宪的说法是深表怀疑。

    不光是张咸,就是吴军的其他人也具都不信,魏军如果真那么好对付的话,他们又何必千里逃亡呢。

第2024章 扎马钉

    罗宪看到他们都是一脸的怀疑之色,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随手掏出一物,摊在掌心之中,对张咸等人道:“有此物在,何愁不能退敌?”

    张咸看了过去,罗宪手中之物并不太大,一只手便可以握得住,此物呈黑灰色,明显便是铁制的,有四根尖刺,只不过看起来做工比较粗糙,唯有尖刺的顶部异常的尖锐,尖利程度和箭头倒是十分的相似。

    只不过就连弓弩刀枪都伤不得魏军,罗宪手中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就能破敌?张咸并不识得罗宪手中的这东西为何物,但他也并不看好,不会认为这东西真有破敌之奇效。

    倒是陆抗惊呼了一声:“扎马钉?”

    罗宪哈哈一笑,道:“还是陆大将军见多识广,认得此物,不错,此物正是扎马钉,乃是我朝诸葛丞相临终之前发明的,别看它小,却是救了数万将士性命的大功臣啊!”

    说着,罗宪将扎马钉随手一抛,抛在了道路之上,扎马钉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三足朝下,一足朝上,扬着那根笔直的尖刺。

    罗宪道:“扎马钉最大的妙处就在于无论如何抛扔,四足总有一足朝上,所以不用费力就可以轻易地布出一大片的障碍,敌人的骑兵最怕这玩意儿了,一旦战马的马蹄踏中就会受伤,虽不致命,但却丧失了战斗能力,所以撤退之时,这便是阻敌之神器。”

    扎马钉也叫铁蒺藜,是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看到蒺藜球之后,灵感突发,研究发明出来的一种专门对付骑兵的暗器,扎马钉最大的妙处就在于它的四根尖刺,无论怎么扔,总是三面朝下一面朝上的,所以这种暗器根本就无需专门提前布置,需要使用的时候,随手往地上一扔便完事。

    当然,这种暗器也只能是在撤退时使用,否则遭殃得可不止是敌人了,诸葛亮命工匠大量打造,只可惜他却没有亲自使用过,带着无穷的遗憾,诸葛亮星殒五丈原。

    诸葛亮一死,蜀军的危机马上就来临了,司马懿平时唯一惧怕的人便是诸葛亮,诸葛亮一死,蜀军之中,再无敌手,司马懿当然不会放过准备撤退的蜀军,集中兵力全力追击之。

    那知诸葛亮早有安排,首先他命人秘不发丧,用替身以羽扇纶巾的模样坐在独轮车中,魏军追来之时,被替身给整懵了,以为中计,只得收兵而去,民间从此便流传着“死诸葛吓退活仲达”的传说。

    当然,这仅仅也只是民间的传说而已,司马懿虽然用兵谨慎,但总不至于会被诸葛亮的替身给吓怕了吧,其实真正阻止了司马懿的,是诸葛亮刚刚发明出来的扎马钉。

    蜀军撤退之路,全是狭隘险要的山路,他们只需要在山路上洒上扎马钉,必定可以让魏军大吃苦头,战马和兵士多人受伤,无法再追击了。

    纵然后来司马懿派出了一千多人穿着上木板制成的鞋子,清雷扫障,将这些扎马钉清理掉,但这也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蜀军早已经是安然地撤回汉中了,所以此时罗宪提及扎马钉时,强调说这小小的物什也曾挽救了数万大军的性命,这确实也是实情,如果没有扎马钉来阻击魏军骑兵,蜀军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后来扎马钉虽然在姜维北伐的时候也用过,但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姜维也不会乱用,一来扎马钉乃是镔铁打造,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对铁的需求很大,要知道铁乃战略物资,蜀军还需要它来锻造兵器和铠甲,大批的浪费在扎马钉上并不划算。

    二来姜维的出兵路线基本上是固定的,也就是这次走过的路,说不定下次还得走,如果随意抛洒扎马钉的话,那等于是给自己埋了雷。

    所以扎马钉并不是常用的武器,更从来也没有在东南战场上使用过,张咸等人不识得也毫不奇怪。陆抗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扎马钉的实物,但看到其形状,和邸报之中所言的一般无二,当即便是随口而出。

    同时陆抗也是暗暗感叹,诸葛亮真是神人也,居然能想出对付骑兵的如此利器来,虽然说扎马钉不可能真正击败骑兵,但如果在撤退之中使用,完全可以收到奇效,大大的减缓敌人骑兵的追击速度。

    骑兵之所以可怕,就是它的速度,步兵在逃亡之时,无论怎么逃,都很难逃得过骑兵的穷追猛打,如果利用扎马钉来有效地遏制骑兵的速度,那么骑兵速度上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逃跑的步兵也可以轻易地摆脱追击。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罗宪不慌不忙地下令蜀兵将大量的扎马钉抛洒在路上,并且用树枝干草覆盖之。

    扎马钉本身就是呈黑灰色,再加上体积不大,抛到地面上很不起眼,若不是刻意地去看,根本就难以发现,如果再用树枝草木来遮掩的话,几乎难以寻觅。

    蜀军之所以选择在比较狭隘的地方放置扎马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实蜀军也没有配备太多的扎马钉,如果在比较宽阔的地方进行布置的话,那就需要大量的扎马钉,显然蜀军也是没有那么多的库存的。

    罗宪在规划撤退路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他没有按照吴军原先奔公安的方向而行,而是折向了西南,这里大多是山地,丘陵起伏,道路狭窄,是最为适合投放扎马钉的。

    这个扎马钉是姜维提前准备好的,其实罗宪久驻永安,也根本用不到扎马钉,所以永安军这边并没有配备扎马钉,姜维让罗宪带兵救援陆抗,他深知魏军骑兵的厉害,所以才会把这些压箱底的宝贝给拿了出来,并告诉了罗宪使用的方式。

    所以罗宪现在下令使用扎马钉来对付魏军骑兵,其实是姜维定下的策略,只有使用这种手段,陆抗和罗宪才能安然地摆脱魏军的追击。

第2025章 中招了

    王徽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现在他换上了一身的铠甲,就连战马也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马铠之内,这一身的铠甲给了王徽不少的安全感,同时也提升了他的自信心。

    以前王徽总觉穿着这么一身沉重的铠甲冬天冷死,夏天热死,又闷气又笨重,特别的不舒服,有时候恨不得扒了了事。

    不过他后来晋升为屯骑将军,既为屯骑营的统率,自然要以身作则,当然不能再有所抱怨了,不过从王徽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抗拒这身铠甲的。

    这次包抄吴军的后路,王徽轻骑而进,惬意而畅快,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王徽颇为感慨,还是轻骑兵好啊,浑身上下没有累赘,策马飞驰,快如闪电,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但现实却是狠狠地打了他一把脸,正因为没有铠甲的防护,面对蜀军的连弩攻势,王徽不得不选择了退避,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王徽的心真的在滴血啊!

    如果王徽还能穿着那些铠甲的话,又何至于会惧怕蜀军的弩箭?所以王徽眼看着吴蜀军扬长而去,气得他是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那时王徽及麾下的人马全无防御能力,追上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石苞赶到之后,劈头盖脑地就冲着王徽发了一顿火,王徽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更多的是自责,吴军的逃走确实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是无法推卸的。

    不过石苞了解到了是因为蜀军的突然来援之后才导致的王徽阻击失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给了王徽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率领全副武装的屯骑营前去追击。

    重新穿着上重铠的王徽这回再没了累赘的感觉,而是觉得这身铠甲分外的亲切,穿着这身铠甲,又踏实又安心,他又重新拾回了丢失掉的自信心。

    王徽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追上吴蜀军,绝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在那儿跌倒的,他就要在那儿爬起来。

    屯骑兵的慢是相对于其他骑兵而言的,其实他和步兵的速度比起来,还是远胜一筹的,所以一路追击下来,王徽很快地就接近了吴蜀军的后队,甚至他们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吴军旗帜上的大字。

    只要再努把力,魏军就可以追得上吴蜀军了,原本魏军需要对付的只是吴军,现在蜀军突然地加入进来,尽管还不太清楚蜀军的数量,但这种买一赠一的好买卖委实让王徽有些兴奋,如此此战能一举地歼灭吴蜀两国的军队,那功勋无疑就更大了。

    王徽下令屯骑兵加速前进,不遗余力地全力追赶,尽可能将尽快追上吴蜀军,绝不能让他们再次给逃掉。

    吴蜀军没走大路,折向了山谷间的小路,但王徽丝毫没有减速,带兵全力地冲入了山谷之中,王徽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倚仗着他全身披挂,王徽是有恃无恐,丝毫不畏怕蜀军的冷箭偷袭。

    这丘陵山谷山势虽然低矮,但谷道却是蜿蜒曲折的,道路狭隘,魏军也不得不改变队形,变为了一字长蛇阵,长长的一行纵队充斥在了山谷之中。

    王徽可不管这么多,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放在了追击上面,不追上吴蜀军,誓不罢休。

    一路疾行,王徽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什么异样,现在时值秋季,地上多一些枯枝黄叶,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王徽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看似平常的路面上有着什么样的埋伏。

    就在王徽策马奔腾的时候,突然胯下的战马痛苦地嘶叫了一起,前蹄高高地扬起,王徽猝不及防,登时就被掀翻了在地。

    王徽还是一脸的懵,他的这匹战马,骑了很长的时间,十分的听话,很好驾驭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撂蹄子的事,更没有把他从马上摔下来过,今天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王徽气得是七窍生烟,还好他穿得厚重的铠甲,尽管这一摔把他摔得是七荤八素,但所幸没有骨折,正要爬起来训斥一下战马,只觉得屁股一阵的生疼,用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个尖尖的铁刺一般的东西。

    尽管屯骑兵的铠甲是全身覆盖的,但屁股部位的战甲相对来说比较薄,所以才会有东西给刺进去。

    王徽忍着痛将那个玩意拔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长着四根尖刺的铁玩意,那尖刺十分的尖锐锋利,入肉三分,疼得王徽是呲牙裂嘴。

    这东西虽然根蒺藜长得差不多,但绝对不会是野生的,毫无疑问,是吴蜀军投放的暗器,他的坐骑突然地撂了蹄子,肯定也是踩中了这玩意。

    王徽正想要告诉手下当心埋伏,可惜已经迟了,周围的屯骑兵已经是倒了一片,痛苦地哀嚎着。

    这条路本来就十分的狭窄,前面的骑兵倒了一片,后面的骑兵自然是无法通行的,整个屯骑营都拥挤在山谷之中,不得前进。

    王徽不识得这玩意是什么,但魏军之中的有老兵却是认识的,于是告诉王徽这是扎马钉,以前在关陇作战时,蜀军就曾经使用过,这种扎马钉有个特点,它有四个尖刺,无论怎么扔,总有一根尖刺是朝上的,这种扎马钉就是蜀军专门用来对付魏军骑兵的,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了荆州的战场上。

    王徽恍然大悟,毫无疑问,吴军是不会有这些暗器的,肯定是蜀军带过来的,这种尖锐的扎马钉一旦刺中马蹄,就等于是废了战马,查看倒地的每一匹战马,毫无疑问马蹄上都扎着一枚扎马钉。

    这种扎马钉虽然不致命,但却是一种最为阴险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尤其是在这种狭隘的山路上使用,就会令魏军骑兵是寸步难行。

    王徽顿时便头大了,想要继续地追击就必须要清理掉蜀军放置的扎马钉,但这清理显然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天知道蜀军在这条狭隘的山路上倒底放置了多少的扎马钉。

第2026章 功亏一篑

    其实从表面上看去,这条道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绝大多数的扎马钉隐藏在了那些枯枝败叶的下面,这无疑给魏军的搜寻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但不清理的话,魏军是根本无法通行的,而且山谷之中的道路只有这么一条,魏军想要绕过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身边的士兵提醒王徽他的屁股还在流血,那枚扎马钉至少刺进去有一寸多深,王徽到现在还疼得直咧嘴,但他现在根本就无睱顾及去包扎伤口,他不耐烦地挥了挥,然后下令前队的屯骑兵全部下马,向前去搜索捡拾扎马钉。

    现在的这种状况,骑兵肯定是无法通过的,战马根本就没法识别扎马钉,一旦踏中,扎马钉便会深深地刺入马蹄之中,战马立刻便废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部分的屯骑兵下马去进行搜索,将这些扎马钉捡拾起来清理掉,这样才能让骑兵予以通行。

    估计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但这些扎马钉大多数都埋藏在枯枝黄叶的下面,魏兵必须仔细地翻找每一片的土地,才能把这些扎马钉给找出来,而这个搜寻的过程往往又是十分的耗时费力,进展非常的缓慢。

    更关键的是,谁也不知道蜀军在这条路上究竟放置了多少的扎马钉,所以这就需要魏军士兵在这条路上耐心地寻找,直到将路上的扎马钉全部清理完,确认安全之后,才能让骑兵的大队人马通行。

    正是这种未知和不确定性,让蜀军的清理行动变得遥遥无期,而就在魏军费力地清除这些扎马钉的时候,吴蜀军已经是扬长而去,渐行渐远了。

    这对志在追上吴蜀军的王徽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沉重的打击,先前他已经错失了围歼吴军的机会,现在再眼睁睁地看着吴蜀军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无疑让王徽是相当的抓狂。

    王徽虽然是王基之子,但他如今能坐上屯骑将军的位置,其实和他老爹并没有多少的关系,他也是凭借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可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并不会这样认为,正是因为王基位同权重,王徽才能够成为魏军三大主力骑兵营的将军之一。

    所以王徽当上屯骑将军之后,首先便是想要证明自己,而想要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将军之位,那就得用军功来说话,所以这次率领屯骑营追击吴军,王徽表现的是格外的卖力。

    屯骑营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甚至在魏军各个战斗序列之中,单纯以战斗力排行的话,屯骑营几乎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拥有这个的铁血精骑,王徽想不要功勋都难,所以这次屯骑营去追击吴军,王徽是踌躇满志,他誓要一战扬名,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可不是籍着父荫就可以一路高升的官二代。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王徽率领的屯骑营虽然拥有着高端的战力,但在速度上却是差强人意的,不但没法跟以速度见长的骁骑营相比,就连普通骑兵如劲骑营果骑营也比不上。

    速度上面的短板让屯骑营的追击吴军的时候确实比较吃力,如果换了骁骑营的话,吴军几乎没有可能会跑这么远的,也许还没到巴丘呢,就会被骁骑营给撵上了。

    但对于屯骑营来说,这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跨越了几百里的路程之后,一连追了七八天的时间,这才勉强地在燕子矶追上了吴军。

    可惜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蜀军的突然出现,成为了这场战役的最大搅局者,他们利用扎马钉,挡往了屯骑营的追击,眼瞅着吴蜀军消息在山谷之中的背影,让王徽心里很不滋味。

    相比于屁股上的那点痛,王徽心中的痛才是让他真正的痛彻心扉的。

    一位老兵提议,想要破解扎马钉,倒是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魏军士兵脚底下绑上木板,多人并排而行,这样他们一旦踩中扎马钉,扎马钉就会扎到木板上,这样的清理方法不需要魏兵弯腰去翻找,可以大大地提高清理的速度。

    当年司马懿就是利用这个法子来破解扎马钉的,不过木板虽然提前有所准备才行,否则的话,等把木板找来,敌军早就逃之夭夭了。

    毫无疑问,王徽的追击行动最终还是失败了,毕竟他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大量的合用的木板,等他找到木板并清理完路上的扎马钉,吴蜀军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在了荆西的崇山峻岭之间。

    当然王徽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将收捡起来的几千枚扎马钉打包了起来,满脸沮丧地回去见石苞。

    石苞也没有见过扎马钉,毕竟他上一次在陇西和蜀军交战之时,蜀军也没有使用这种武器,听了王徽所述,石苞倒有没有发火,毕竟蜀军的突然来援,是在他的计划之外的,出现意外也不足为奇。

    而且蜀军使用了特殊的武器——扎马钉,这种伤害性不高,但阻击效果的奇佳的武器,对屯骑营的影响非常的大,王徽没有能够完成任务追上吴军,也是在情理之中,并不完全是王徽的过错。

    看到王徽半条裤腿都被血给染透了,石苞便立刻将军中的医匠召来,给王徽疗伤。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石苞暂时也没有太好的策略,于是他决定稍等一两日,在屯骑营和右卫营会合之后,引军径直先取公安,而且将荆西的战况飞报与曹亮知晓。

    在大的战略方面,石苞还得听从曹亮的安排,毕竟吴蜀两军联合起来之后,这对魏军征战荆西,会形成一个新的挑战,下一步魏军的具体行动,还需要陛下定夺才是。

    当然,在上呈奏章的时候,石苞没忘记让信使带上几枚扎马钉,以后屯骑营还要在荆西作战,扎马钉无疑还会遇到,只有真正破解了这玩意,才能让骑兵的优势发挥出来,所以石苞才会把扎马钉上交到曹亮那儿,他相信,以陛下的聪明才智,这些扎马钉肯定是难不住他的。

第2027章 峰回路转

    终于摆脱了魏军的追击,吴军的所有将士现在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了,连日来魏军一直阴魂不散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让吴军是疲于奔命,几近崩溃。

    现在终于看不到魏军的身影了,吴军所有的人都是喜极而泣,能从虎口之中逃出来,大家都是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陆抗也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帐蓬里睡上一觉了,这一觉他睡了一个天昏地暗,醒来时陆抗看到帐外的一轮红日,误以为是朝阳,起身后才发现已经是夕阳了,他整整睡了十多个时辰才醒了过来,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陆抗走到了帐外,一轮红日正缓缓地沉向西边的群山,那黛色的群峦显得格外的巍峨,现在吴蜀军的宿营地就在一座山谷之中,太阳正在从两山之间的空隙之中一点点地落了下去,血色浸染了整个的山谷,就如同陆抗刚刚走出的那个血色战场一般,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触目惊心。

    陆抗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的阴郁之色,此情此景,让他颇为的感怀,国破山河碎,吴国的大部分疆土皆已沦陷,那怕得到了蜀军的援助,也不过勉强地逃出了虎口而已,距离复国兴吴的这个目标,还遥遥无期。

    长时间的睡眠,并没有让陆抗的精神有任何的好转,现在他依然感觉到身疲力乏,心头好似压着千钧的重担,让他是不堪重负,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陆大将军,你醒了,怎么样,睡得还好吧?”罗宪走了过来,微笑着对陆抗道。

    陆抗拱手道:“若非罗将军出手相援,陆某如何能如此奢侈地睡上这么一大觉,陆某代诸将士谢过罗将军了。”

    罗宪哈哈一笑道:“陆大将军客气了,现在你我既为同僚,自当守望相助,何须言谢?再说了,陆大将军若是要谢,也非是在下的功劳,这一切都是姜大将军安排的,待陆大将军与姜大将相见之时,再谢不迟。”

    陆抗立刻道:“不知姜大将军现在正在何处,真希望可以速见于他。”

    罗宪道:“这个不急,姜大将军已经领军前往江陵了,大将军说了,江陵乃是荆州首府,万不可落入到魏人手中,所以姜大将军安排在下前来相助,他则亲率大军直抵江陵,陆大将军想要见他,只需前往江陵便是。”

    陆抗一听,是面露惊喜之色,他自离开了武昌,心心念念地就是想要抵达江陵,但魏军封锁了长江水道,让陆抗的这个目标变得可望而不可及,现在听说姜维已经率兵赶往了江陵,这无疑让陆抗是喜出望外。

    江陵有着充足的粮草军械,辎重给养,是吴军立足于荆州的保证,而这些粮草物资一旦落入到了魏军手中,就等于是断了陆抗的后路,那么他就算能在魏军的追击之下逃出生天,也会因为粮草匮乏给养短缺而难以为继。

    荆西山地的状况陆抗比谁都是清楚,荆西南郡和武陵郡这一带生活的,大多是五溪蛮,这些蛮子不服王化,朝廷不但向他们无法征收赋税,而且还会经常地受到这些蛮子的侵扰,吴国朝廷屡次地派兵征剿,都无法彻底地平定。

    现在吴军如此落魄,这些五溪蛮只会变得愈发的猖狂,更加地难以管束,陆抗的军队,想要在这里立足,简直就是困难重重。

    而罗宪明确地告诉陆抗,不但姜维此刻已经前往了江陵,而且他们会面的地点也会在江陵,这自然让陆抗是欣喜不甚。

    “只是魏人现在封锁了江面,而江陵就在江北,虽咫尺而不可渡也,罗将军有什么办法能渡过长江?”陆抗以为罗宪并不知道魏军水师封锁长江水道的事,所以才会这么问。

    罗宪却是从容不迫地道:“想要渡江,易事耳,只需陆大将军多走几百里路而已。魏人虽然封了江面,但巫峡险峻,舟船难渡,从这里有一条小路,可直通永安,陆大将军可以从永安渡江,沿北岸取道江陵,魏人定不能相阻也。”

    陆抗这才恍然,他此前一直是盯着如何能以最近的路线抵达江陵,没有想到还可以从蜀国的永安借道抵达江陵,当然也不是陆抗没有想到,而是真得从永安绕道的话,几百里的偏僻山路,得走很长的时间才能绕到江陵去,只怕吴军还没有抵达江陵呢,江陵就已经落入到了魏军的手中,就算陆抗能抵达江陵城下,他能从魏军的手中重新夺回江陵吗?

    但现在不同了,只要姜维的军队率先拿下江陵,魏军就无隙可乘,陆抗的军队自然可以从容地取道永安抵达江陵了,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同时,罗宪告诉陆抗,魏军骑兵在遭遇到扎马钉后受阻,他们光是清理扎马钉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再加上荆西山区复杂的道路,他们最终只能是放弃追击,如今魏军已经转道前往了公安。

    不过他们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想要从公安渡江,围攻江陵,尽管姜维的军队已经抵达了江陵,但这场大战还是在所难免,所以罗宪希望陆抗的军队可以尽快地出发,赶赴江陵,参与到这场江陵保卫战之中。

    陆抗一听魏军有进攻江陵的图谋,神色顿时变得冷峻起来,江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光是陆抗心心念念地想要赶到江陵,魏军此次西进,最为急迫的目标也是江陵,所以江陵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魏军拥着长江的制水权,他们从公安北渡,是没有任何的压力的,一旦魏军兵临城下,江陵便危矣。

    不过好在姜维的大军已经抵达了江陵,再加上江陵原本还有两万左右的守军,依靠坚固的城防和强大的守备力量,坚守一段时间应当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当下陆抗也不墨迹,下令吴军全体集合,吃过战饭之后,连夜便同罗宪的蜀军一道出发,沿着小路直奔永安去了。

第2028章 破解之法

    “扎马钉?”曹亮摆弄着石苞刚刚送过来的这物什,很是好奇的打量着。

    其实曹亮对扎马钉的大名早就有所耳闻了,在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扎马钉是诸葛亮发明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战马的一种利器,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看到过实物,今日才始得相见,所以曹亮还是特别的关注的。

    扎马钉并不大,每根尖刺大约是寸许,也就是说扎马钉的大小就是两寸左右,不过它却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几何形状,每个尖刺的角度都是安排的十分精确,使得扎马钉无论如何摆放,总是三个刺朝下,一个刺朝上,十分的精妙。

    曹亮真得怀疑诸葛亮不仅仅只是政治家军事家发明家,而且还是一个杰出的数学家,他对几何学的应用,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扎马钉设计的如此精巧,简单之中却包含着对几何学的深层认知,没有点数学的功底,他绝不会造出如此物什来。

    在这个时代,诸葛亮绝对是一个天才的发明家,诸葛连弩、木牛流马、扎马钉等等,这些发明,都是超越了这个时代,估计也只有马钧能与他相提并论。

    而马钧虽然才华横溢,但终其一生,在魏国都没有受到过重用,他的许多发明,都只停留在了设计图纸上面,甚至直到他去世,许多的发明都没有转化为实物。

    而诸葛亮则不同,他是蜀国的丞相,蜀国的军政大事皆决于他一人,所以诸葛亮的发明创造,没有任何的阻力,那怕花费再多的人力物力,也都可以实现。

    不过诸葛亮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他的所有发明创造,都是为政治军事来服务的,诸葛亮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发明水转百戏那样的玩物供皇帝消遣享乐,无论是连弩、木牛流马还是扎马钉,都是为了蜀军的作战需求而量身打造的。

    连弩是攻击型的武器,强大的杀伤力完全可以弥补蜀军数量上的劣势,木牛流马则是为了保证蜀军的粮草供应而发明的,至于扎马钉,则纯粹是防御性的武器。

    扎马钉的使用,其实是有着比较苛刻的条件的,只能在撤退之中使用,不能在进攻中使用,只能在狭窄的道路上使用,不能在开阔的地方使用。

    扎马钉是用铸铁打造的,虽然小巧,但只要数量多的话,耗铁量也是十分惊人的,而且扎马钉一旦使用,就无法再收回,同箭弩一样,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

    不过扎马钉伤敌的效果却是无法和弓弩相提并论的,扎马钉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阻敌,真正能伤到的敌人,却没有几个。

    所以扎马钉只能在比较狭窄的道路上使用,还必须保证敌人没有绕道通过的可能,而且还必须要敌人迫近时才能使用,过早投放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扎马钉确实是一种撤退逃跑时的神兵利器,用来对付速度快的骑兵最有效果,这无形之中也让魏军的骑兵优势大打折扣。

    以前扎马钉没有出现之前,曹亮倒还没有考虑应对之法,现在既然蜀军已经祭出了这个武器,那就证明,在接下来的交锋之中,蜀军还会反复地使用它,如果魏军没有应对之法的话,战局便会变得很是被动了。

    诸葛亮死后,蜀军撤退之时,就曾使用过扎马钉,司马懿虽然想到了破解之法,那就是让魏军士兵脚底上绑上木板,一路踩过去,这样就能把扎马钉给清除掉。

    这个法子虽然有效,但也耗时费力,等魏军将一路上的扎马钉全部清理干净之后,蜀军早已是逃之夭夭,追之不及了。

    所以想要真正破解扎马钉,靠脚踏木板的方式显然是不行的,清理的速度太慢,等魏军把扎马钉全部清理干净之后,蜀军也早就不知去向了。

    所以清理的关键在于速度,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将蜀军投放的扎马钉清除干净,才能让蜀军的扎马钉失去阻击的作用,才能死死地咬住蜀军不放。

    但究竟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快速地清理掉这些扎马钉呢?曹亮也犯了愁,扎马钉的投放实在是太简单了,蜀军只要随手一扔即可,稍微复杂一点的话,那也不过是在上面覆盖点树枝或落叶什么的,操作起来没有任何的难度,既方便又快捷。

    而魏军想要清理这些扎马钉就不容易了,尤其是那些隐藏在枯枝败叶下面的扎马钉,很难被发现,需要魏军仔细地来搜索才行,大量的时间被浪费在了搜索上面,而蜀军则会乘此机会逃之夭夭。

    在荆西之战中,屯骑营就遭遇到了这般的情况,屯骑将军王徽一马当先,最先就中了暗算,人马俱伤,导致屯骑营举步为艰,本来此役魏军是极有机会歼灭吴军的,但蜀军的突然来援,让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蜀军使用扎马钉,更是成功地阻止了屯骑营的追击,让吴军从容地虎口脱险。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扎马钉带来的威胁,那么以后魏军骑兵和吴蜀军作战时,将会面临一个很大的困难,骑兵的优势就在于速度,可面对扎马钉,骑兵完全提不起速度来,无法对敌军进行追击,这仗还怎么打?

    曹亮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只能是走到船舷边上透透气,此时凌云号战列舰已经离开了武昌,抵达了巴丘,曹亮特意地让凌云号驶入洞庭湖,一览白银盘里一青螺盛景。

    不过曹亮可不单纯地来游山玩水的,荆州战事正酣,而洞庭湖正处于荆州中心,曹亮将凌云号停泊在洞庭湖上,就是能及时地得到战事的消息,他也能做出相应的战略调整。

    当然,身为皇帝,曹亮虽然远离京城,但该处理的奏章一件也少不了,无论他身处何地,各处的奏章还是如雪片一般递送过来,由他批阅。

    所以曹亮干脆让手下的搬来几案,他就坐在船舷的甲板上批阅起奏章来,今天他批阅的第一封奏章正好是来自于凉州马隆的奏章,当看到马隆的名字时,曹亮突然想起一事来,眼前为之一亮,喜道:“有了!”

第2029章 独轮磁石车

    马隆是魏军诸将之中唯一的一位兵器革新家,他所研制发明的扁箱车,在和胡人骑兵的作战之中,发挥了异乎寻常的作用,马隆也是凭借着扁箱车阵,一举平定了河西鲜卑秃发树机能,名扬天下。

    马隆还有一项发明,那就是磁石阵,在平定秃发树机能的战役之中,磁石阵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曹亮一看到马隆的奏章,登时便想到了磁石阵,磁石可以吸铁,如果能用磁石来吸扎马钉的话,那不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吗?

    想到了这个办法之后,曹亮不禁是哈哈大笑,破扎马钉的办法,终于有了。

    当然,光有磁石的话,也不见得比用脚踩木板的方法来得快,不过有了这个思路之后,曹亮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磁石比较笨重,人背手持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磁石必须要由车辆来装载。

    由于蜀军的扎马钉大多是用在比较狭隘险峻的山路上,所以大型的车辆基本上不用考虑,曹亮倒是灵光一现,起到了一种车辆,那就是在后世农村广泛使用的独轮车。

    由于独轮车只有一个轮子,所以不受使用地形的限制,无论是田间地头,还是崎岖山路,都可以畅行无阻。

    不要以为这种独轮车负载很少,其实每辆车的负重最高可以达到五六百斤,后世一个伟人在总结一场大决战的胜利时就曾说,这场战役就是用独轮车推出来的,千千万万的独轮车向前线运送粮食,充足的后勤保障,才是打胜仗的关键所在。

    曹亮所需要的独轮车,负载不需要那么重,大约能载重百十来斤足矣,这样的独轮车,车轻灵便。

    当然这种专门装载磁石的独轮车也需要进行特殊的改装,将磁石安装到独轮车的底部左右两侧和前部,离地的间隙大约是七八寸的样子,这样既可以保证磁石的吸附力,也能保证独轮车可以在不太平坦的路面上推行。

    曹亮找来了几个工匠,将绘制好的图纸交给他们,让他们先造出一两辆样车出来,反复地进行试验之后,再将独轮车的尺寸具体的细化。

    军中的这些工匠都是曾经建造过巨无霸投石车的,所以打造独轮车这种小车完全就是驾轻就熟,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造出了两辆样车了。

    通过在各种路面上反复地试验,这种装有磁石的独轮车吸铁效果果然是杠杠的,沿途洒落的扎马钉无一例外地被吸了起来,而且这一过程中推独轮车的士兵几乎是一路小跑,这样的速度,完全跟得上军队的正常行军速度。

    也就是说,魏军在不影响正常的行军速度的情况下,就可以将蜀军沿路抛洒的扎马钉全部清理掉,而且独轮磁石车的吸收速度,甚至要快于蜀军的抛投速度,如此一来,蜀军使用扎马钉的目的就无法实现了,不管他们投抛多少的扎马钉,都是无用功。

    这场试验是曹亮亲自来主持的,这也是曹亮自西征以来首次弃船登岸,诸臣众将皆相随,看到独轮车经过之时,那些隐藏在乱草下泥土中的扎马钉自动地就飞将起来,牢牢地吸在了独轮车上,众人皆是叹为观止,连声称妙,皆言,有此等妙物,又何惧蜀军的扎马钉。

    曹亮微微一笑,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世上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理,扎马钉再厉害,也终究是有破解的办法的,这个独轮磁石车,就完全可以破解扎马钉。

    试验成功之后,曹亮便下令工匠立刻开工,所有的原料物资优先供应,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先生产出一百辆独轮车来,很可能下次的战役之中,就会用到。

    蜀军的突然入局,说意外吧,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意外,这应该是在曹亮意料之中的事,去年姜维调任永安之后,曹亮就认为这不是一个寻常意义上的调动,姜维肯定是另有所图谋的。

    从诸葛亮时代起,蜀国的战略进攻方向,就一直定位于雍凉关陇,永安虽然是蜀国东面的门户,但起到的作用,也仅仅是战略防御性质的,永安都督的地位,也一直是低于汉中都督的。

    姜维做为蜀国的主战派人物,总揽军事大权之后,也是将进攻的力量放在汉中一线的,姜维九伐中原,也都是从汉中或阴平出兵的。

    现在姜维突然地从汉中调往了永安,名义上是和右将军阎宇进行了防区的对调,但曹亮敏锐地感觉到这是蜀国战略方向的一次重大调整,以姜维那种不死不休的顽固战意,永安也将从战略防御的要塞转变为战略进攻的桥头堡。

    姜维到了永安,真得安心能只做一个永安都督吗,这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姜维的目标显然易见,那就是直取荆州。

    荆州原本就是属于刘备的,荆州乃是刘备的发迹之地,赤壁之战后,刘备在荆州站稳了脚跟,壮大了实力,从而以荆州为跳板,进一步攻取益州,并且在与曹操的较量之中,赢得了汉中之战,夺下了汉中以及上庸三郡,那也是蜀汉最为鼎盛的时期,刘备在汉中称王,踌躇满志,大有和曹操争雄天下的气势。

    但一直觎觑荆州的孙吴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阴了刘备一把,杀了关羽,夺了荆州,刘备兴兵报仇,却在夷陵大败,从此荆州尽归东吴所有。

    诸葛亮执政之后,虽然重修了孙刘联盟,但蜀国人对荆州仍旧是念念不忘的,毕竟蜀国政坛上,实力最为强大的,就是荆襄派系,人都有一个故土情结,当年他们追随刘备,背井离乡前往益州,虽然益州是夺了下来,但老家却没有了,这让这些荆襄人情何以堪,所以重新夺回荆州,成为了蜀人心中最大的执念。

    此次姜维调任永安,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图谋荆州,不管是从魏国手里还是吴国手里,姜维都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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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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