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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40章 猫鼠游戏

    文钦立于下山,手搭凉棚向骑牛岭上望过去,吴军在岭上早已是布好了长枪阵,从文钦站的这个角度上来看,枪尖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晃得人几乎是睁不开眼。

    文钦目测了一下地形,骑牛岭的山坡比起周围的山坡来,也确实是要陡一些,但对于骁骑营的冲锋来,应当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比这再复杂的地形,骁骑营也打过,所以说,单凭地形,是对骁骑营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本身揭阳这一带,就都是这样的丘陵地带,骑牛岭大概也是陶璜能找到的通往揭阳必经之路上最险要的地方了,这样的地形下,骁骑营想要发起进攻,就必须是仰攻,仰攻的难度自然是最大的。

    但文钦并不以为意,他一生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复杂情况没有见过,吴军此刻在此排出一个长枪阵来,文钦是哑然失笑,这么老套的阵法,焉能挡得住变化万端机动灵活的骁骑营?

    文钦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让骁骑营徘徊在吴军的弓箭射程之外,这个距离自然是最为安全的,这也是步兵和骑兵作战时的弱点所在,步兵方阵一旦成形,他们就必须牢牢地站在原地,只有等敌人骑兵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才能实施反击,敌人不动的话,他们自然也不敢轻易移动。

    吴军此刻的阵型,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变化,魏军就近在咫尺,冲过来就是眨眨眼皮的事,无论吴军此刻是向前移动还是向后撤退,都会使阵型产生变化。

    魏军也许就是等着吴军的阵型变动呢,他们已经杀到了眼皮子底下,此刻却是按兵不动,以陶璜的想法,魏军也恐怕是害怕吴军的长枪阵,所以他们才迟迟的没发起进攻。

    而吴军若这个时候一旦变阵的话,那魏军骑兵肯定会趁机发起进攻的,以骑兵的速度,一箭之地的距离根本就跟零距离一样,吴军此刻必须要全神贯注,纹丝不动才行,否则稍一露出一些破绽,就会被魏军骑兵给抓住。

    这样的机会,万万是不能给魏军的。

    陶璜忍不住想要吐嘈,这步兵和骑兵打仗,就连一点的主动权也没有,如果骑兵不发起进攻的话,步兵就一点也奈何不了骑兵,只能是在这儿干耗着干等着,而且一时一刻也不能松懈。

    而骑兵却不同,他们牢牢地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发现进攻的时机不好,他们甚至可以不打。

    步兵从各方面来说都是被动的,只有人家发起进攻,他们才有歼敌的机会,如果骑兵想要撤退,他们更没有丝毫的可能将人家给留下来,只能是眼巴巴地望尘莫及。

    和骑兵相比,步兵还真是够悲催的,他们在交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主动权,只能是被骑兵牵着鼻子走,而且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陶璜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现在战场局面陷入到了僵局之中,但吴军也必须要时刻予以提防,小心魏军的突然袭击,陶璜给吴军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擅离职守,必须要严阵以待,全神贯注,时刻保持着战斗状态,一旦魏军发起进攻,吴军必须要全力以赴,任何人都不能后退,违令者斩。

    陶璜清楚,长枪结阵是步兵对付骑兵攻击的一种最好办法,也唯有这个办法能有效地克制骑兵的进攻,就算魏军骑兵不发起进攻,他们也只能是等待,根本就不能主动地来进行反击。

    如果魏军不来攻,那吴军就这有这么干耗着,反正吴军的防御的一方,守住就等于是胜利,只要挨到天黑,也许魏军一直找不到进攻的机会,就会主动撤离了。

    当然这只是陶璜的美好愿望,事实上,他完全是想得太多了,文钦迟迟没有发起进攻,并不是没有找到破绽,而是他在等待迂回到后面的骁骑兵的消息,只有迂回穿插部队就位之后,文钦才会从正面进行攻击的。

    对付轻骑兵,长枪结阵确实也是一种比较有效的手段,轻骑兵的速度虽快,但由于他们全部都是身穿皮甲的,防护能力弱得多,一旦冲到近前,吴军密密麻麻的长枪肯定会对骁骑兵造成一定伤害的,除非文钦能狠下决心,利用骑兵高速的冲击力,用敢死队的方式,以先锋骑兵的性命为代价,强行地砸了开吴军的防线。

    这样的打法,也是轻骑兵想要破防的关键招数,以一部分的人性命为代价,来换取最终的胜利。

    而长枪阵的防线一旦被冲破,再想组织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骁骑兵会沿着这个突破口,一直贯通敌军的整个防线,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敌军的防线冲他个七零八落。

    不过现在骁骑营一般不会再采用这样的突破方式了,以命换命,以血换血的攻击方式,大多是用在情况危急,形势险恶的时候,才会采用,不到生死关头,这种方式自然是慎用的。

    现在骁骑营的进攻完全是从容不迫的,因他们并不急于一时,无论是兵力上,还是战斗力上,魏军都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所以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文钦的眼里,吴军就是如同一只肥硕的老鼠,早已是他的口中之食,不管他如何列阵,摆出什么样的姿势,都难逃他们覆灭的命运。

    寻常的猫鼠游戏,猫一上来很少直接将老鼠给弄死,而且采用嬉戏玩弄的手段,将老鼠整个半死不活,最终才会一口吞下。

    现在文钦就颇有点戏弄的意味,看到这支吴军进行着垂死挣扎,文钦不禁是暗暗地发笑,看来陶基的这儿子果真是战场菜鸟,居然妄图以长枪阵的方式来和魏军相抗衡,果真是前来送死的。

    这样的战斗,对于文钦而言,几乎没有什么挑战性,等到迂回穿插的骁骑兵全部到位,就该是魏军收网之时了。

第2241章 最强悍的佯攻

    文钦的收网事实上比原计划还要提前,最主要的原因是迂回抄的骁骑兵进展十分的顺利。

    除了零星地遭到一些抵抗之外,迂回部队的推进行地十分顺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完成了包抄,所有部队均已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此时文钦没有再犹豫,首先下达了正面进攻的命令。

    尽管说正面进攻魏军骑兵将会承受比较大的损失,但这也是吸引吴军注意力的最佳方式。

    本身骁骑营就已经在山前排出了进攻阵势,此时发起进攻,便可以将吴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样就可以给迂回到吴军侧后翼的骁骑兵创造进攻的条件。

    魏军这边稍有动作,立刻引起了吴军长枪阵的骚动,骁骑营的攻击有如疾风一般,这一箭之地的距离,吴军也就是仅仅地眨巴了一下眼,魏军骑兵就已经冲到了近前。

    慌乱之中,首先出手的便是吴军的弓箭兵,尽管他们早早地就拈弓搭箭,做好的射箭的准备,就连握弓箭的手都有些酸麻了。

    可魏军一动,吴军的弓箭兵在反应上还是慢了一拍,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射出了一箭,魏军骑兵就已经冲到了长枪阵的前面。

    弓箭兵一通乱射,就算是每人射出一箭,也有不少的箭矢射了出去,魏军在冲击的过程之中,还是有骑兵中箭落马的,不过大部分的人只是受了轻伤,依然伏在马上,高速地向着吴军战阵冲了过去。

    尽管骁骑兵没有屯骑兵那样的重量,但骁骑兵的速度飙起来,冲击力依然是相当的可观的,冲在最前面的骁骑兵明知道是九死一生,但他们依然悍不畏死地向着冲去,连人带马就直接冲入到了吴军的枪林之中。

    每一匹的战马至少会被五六条长枪给刺中,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可以让一丈有余的长枪直接就贯穿进战马的身体之中。

    但五六条的长枪也无法阻挡战马的前扑之势,被长枪刺中之后,那些战马虽已毙命,但强大的惯性让它们速度丝毫未减,直接就撞向了身前的吴兵,许多的吴兵躲闪不及,直接就被撞飞了出去。

    大多数的长枪首先刺中的是战马,马上的骑兵倒不容易被刺中,在战马倒地的一瞬间,这些骑兵也会奋力跃起,挥起马刀,向那些已经没有了武器的吴军长枪兵砍去。

    骑兵失去了战马,并且落入到了吴军阵中,那基本上就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但这些魏兵明知道必死,依然是奋勇搏杀,视死如归,这种血性和勇气,是其他的军队所不具备。

    在他们的眼中,就算是战死了,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他们就是要用鲜血和生命,给后来者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一支军队,只有拥有前仆后继的勇气,在战场上才能无往而不胜。

    魏军这种悍不畏死的冲击方式给吴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这些魏兵还是人吗?他们真得就不怕死吗?

    眼看着魏军骑兵有如飞蛾扑火一样冲过来,坚固的长枪阵也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魏军的打法非常的简单粗暴,他们就是要利用血肉之躯来冲破吴军的防线。

    吴军的这道防线看似坚固,但只要被魏军撕开一个口子,以魏军骑兵的速度,根本就不给吴军以堵上的机会,他们就会顺着这个口子继续地往纵深处突破和撕裂,直到完全地摧毁吴军的阵势。

    陶璜一看魏军的冲击如此的悍猛,他也不禁一阵心慌,这么生猛的打法也是他平生所没有见过的,陶璜立刻将所有的后备长枪兵都给顶上去,一旦前面被魏军撕开口子,后面的吴军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补这个缺口,千万不能让魏军顺着这个口子继续地向里面进行突破。

    真要让魏军向纵深突进去的话,那吴军的防线肯定会崩溃的。

    文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说实话,骁骑营正面的攻击其实不过是佯攻,只不这种佯攻也不像别的军队进攻那样蜻蜓点水,而是实打实地硬攻猛攻,就是要利用这种攻击方式给吴军带来紧迫感和危机感,让他们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前面来,忽略掉侧翼和后方的防守。

    这样的强攻之所以叫做佯攻,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指攻击的力度,而是指攻击的目的,文钦并没有希望正面的攻击就可以突破吴军的防线,所以魏军的攻势虽猛,气势滔天,但真正投入到进攻之中的兵力并不太多,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敢死队。

    而吴军的注意力一旦被吸引过来,埋伏在侧翼和后方的迂回部队就有了用武之地。

    文钦眼瞅着时机成熟,当即下令左右两翼和后方的骁骑兵同时出击,对吴军的阵地发起全面的进攻。

    一时之间,魏军的骑兵从四面八方涌向了骑牛岭阵地,马蹄声急,喊杀震天,唬得吴军茫然四顾,皆不知所措。

    本身吴军在布阵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重兵都排列到了最前方,也就是和魏军正面交战的方位上。

    当然,陶璜也不可能不顾及侧翼和后方的防守,他也安排了一定数量的长枪兵防守侧后翼,只不过防御的力度和前方阵地相差不止一个等级。

    但魏军的攻击开始之后,前方阵线骤然吃紧,魏军这种悍不畏死的攻击方式让吴军完全有点吃不消,如果不调动别处的长枪兵进行增援的话,那前面的防线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所以陶璜的调动是迫不得已的,可他的这一调动,无疑在侧后翼给魏军留出了巨大的破绽,魏军的骑兵是何等的速度,从进入吴军的视线到冲过近前,也不过是仅仅几个眨眼的工夫而已。

    吴军甚至连做出反应的时间也没有,魏军就已经冲到了近前,由于侧后翼此刻已经没有多少长枪兵来构筑枪林了,魏军骑兵冲到跟前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一路畅通无阻地就杀入到了吴军阵中。

第2242章 支离破碎

    在陶璜的构想之中,肯定是要建立一个四围的长枪方阵,所有的长枪兵一律枪尖朝外,围成一圈,将弓箭兵置于阵中心的位置,这样无论魏军骑兵从哪个方向上发起进攻,吴军长枪阵都能克制住。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以陶璜目前手中兵力,想要构筑一个四围的长枪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是侧重于前方正面的防御,如果四面皆顾的话,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力。

    所以在布阵的时候,陶璜还是有所取舍的,他加强了正面的防御,同时兼顾了左右两翼和后方,只能算是一个勉强版的四围阵地。

    但魏军一开始的进攻,就完全地打乱了陶璜的部署,原本陶璜认为固若金汤的防线,在魏军骑兵的强力冲击之下,变得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他也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来弥补前面防线的漏洞。

    只是前面的漏洞是暂时地补上了,后面的破绽却暴露无疑,而文钦抓得就是这一点,他派敢死队发起冲锋,目的也是十分的确,就是要利用正面的强行突破,来让吴军的防线顾此失彼,此刻陶璜穷于应对,文钦立刻抓住机会,全面出击,一举就轻易地击垮了吴军的防线。

    骑兵之所以在战场上能成为王者,就是它对步兵可以形成碾压之势,步兵想与骑兵抗衡,难度往往很大,除非有防御的工事或者比较险要的地势,而仅仅凭着长枪结阵的方法,想要战胜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此时吴军兵力不足,士气也比较低落,再加上战斗力的问题,此刻战斗一开始,他们就完全地处于了下风。

    而魏军的迂回包抄战术,又将骁骑营机动机灵活的特点发挥的是淋漓尽致,在魏军的调动之下,吴军是奔于奔命,阵型也变得漏洞百出。

    这个时候,魏军骑兵在左右两翼和后方的突破完全是杀了吴军一个措手不及,此刻吴军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正面战场上,显然对魏军骑兵突然出现在侧后翼有些准备不足。

    当然就算他们准备充足,也是无力应对魏军骑兵的全面进攻的,本身吴军在防御上面,侧重点就是正前方,侧后翼的防御本来就差点意思,而前头魏军攻击得太猛了,他们还不得不再调一批长枪兵去支援,后头的防御阵势那就变得更加地孱弱不堪了。

    这时候魏军骑兵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吴军当即就全懵了,长枪结阵的核心意义就在于数量必须要足够多,构成一座密密麻麻的枪林,这样才有防御骑兵冲击的能力。

    而此刻吴军侧后翼的阵地上,只有零星的长枪兵了,面对有如疾风一般冲过来的魏军骑兵,这么一点零星的长枪兵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骁骑兵当即以排山倒海之势就冲入到了吴军的阵中。

    骁兵有如进入到了无人之境,势如破竹一般,便将吴军的阵地冲了一个七零八乱。

    吴军的阵地之中,大多数是弓箭兵和刀盾兵,一旦进入到了近距离的战斗,弓箭兵就没有了任何的用武之地,再加上他们薄弱的防御能力,几乎成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腩,魏军骑兵所到之处,马踏刀砍,有如劈波斩浪,杀得吴军是抱头鼠窜,尸横遍野。

    只算是刀盾兵有着盾牌的防御能力,但盾牌的主要功能,是远防弓箭,近防刀枪的,但对于战马的践踏,刀盾兵依然是无解的,他们虽然不像弓箭兵那样狼狈,但却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拼命的躲避,根本就没有抗衡的能力。

    骁骑营的骑兵所使用的武器都是狭长而锋利的马刀,这种马刀,比起普通的环首刀来,刀身更长更窄,刀尖略弯,刀背略厚,刀柄更长,适用于单手持握,也能双手持握。

    一般双手持握的时候,威力更猛,劲道更大,就连吴军士兵使用的那种大型的方盾,殾有给他们一刀劈开,其生猛程度令人瞠目。

    骁骑营在速度上追击极致,为了尽可能更大地提升速度,骁骑营放弃了厚重的铠甲和笨重的武器,全部士兵皆着皮甲,武器也仅仅只是一把马刀,将装备的重量做到了极简,这样在策马狂奔的时候,才能跑出最高的速度。

    速度本身也就是骁骑营的一种优势,往往骑兵还在远处,可眨眼的工夫就会冲到近前,让人防不胜防。

    而速度快更大的优势在于惯性冲击力,速度越快,冲击力就越强,此时吴军的阵型完全崩溃了,骁骑营肆无忌惮地在吴军阵往来奔突,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呼啸而过,一颗颗的人头瞬间落地,杀得吴军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根本就无法抵挡魏军的攻击。

    陶璜一看此情形,心里顿时是凉了大半截,本身陶璜对此战是抱着极大的信心的,他以为自己熟读兵书,晓畅战策,对付骑兵也完全是按照兵书上所写的,长枪结阵的方式,他周密地做出了部署,同时也是自信满满,对这场战斗充满着信心。

    可现实却无情地打了他的脸,陶璜不仅败了,而且是败得相当的凄惨,恐怕连他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从开战到现在,也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吴军的战阵就被魏军骑兵冲了一个七零八落,所谓坚固的长枪阵,到头来也不过如纸糊的一般坍塌了。

    坍塌掉的,不光是吴军的长枪阵,而且还有陶璜的信心,此刻他真得是万念俱灰,心同缟木,此刻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法力挽狂澜了。

    在这乱军之中,想要活命,也只有突出重围了,可现在四面八方都是魏军的骑兵,陶璜想要逃得性命,又谈何容易。

    不过陶璜的身边,还是有着数百的死士,他们正是由陶基派来保护陶璜安全的,危难关头,别的人马陶璜已经是调遣不动了,只好在陶家亲兵的护送之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望青木山方向逃去。

第2243章 插翅难逃

    文钦当然不会让陶璜轻易地给逃走了,他当即给骁骑将军许林下令,让他带兵去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陶璜来。

    陶璜突出重围时,只是带走了一部分的人马,此刻吴军的大批人马都陷入到了魏军骑兵的包围圈之中,骁骑营一路冲杀,就如割韭菜一般,收割一大波的性命。

    吴军四处逃窜,像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撞,但战场上四面八方全是魏军骑兵,这种疯狂乱窜,根本就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只能是被魏军骑兵一路碾压践踏或用刀斩杀,死伤无数。

    大多数的吴兵也不是傻子,看到主将陶璜已经是逃之夭夭,他们本想跟随着陶璜逃出去,但前面有着不少的魏军骑兵,稍稍一阻拦,前面的路就给封死了。

    突围无望,再加上主将逃走,吴军更成为了一盘散沙,这个时候,不想死的自然就会选择一种比较屈辱的生存方式——投降。

    他们扔掉了武器,高举双手,向着魏军投降。

    魏军当然不会斩杀俘虏,只要这些吴兵肯放下武器投降的话,他们就不会再成为魏军骑兵的攻击对象,魏军骑兵冲上来的时候,自然就避开了这些投降的吴兵,继续对那些负隅顽抗的吴军进行追杀。

    这批吴军之中,并不是没有那种誓死而战的铁血勇士,但这样的人实属凤毛麟角,大多数的普通士兵,还是求生欲挺强的,为了能够活下去,屈膝投降也在所不惜。

    不管将来面对怎样的战俘生活,总而言之,他们还是活着的,无论如何,也比白白战死在战场上要强得多了。

    而且这个时候魏军骑兵一边冲杀,一边高声大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说实话,这个口号着实是具有蛊惑性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濒临绝境之中的吴兵,更是极具诱惑力,目前的形势下,这些吴兵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可逃也基本上没有多少希望能逃得出去,除了死亡,似乎再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可人人怕死,谁都不想死啊,于是这个降者免死的口号一喊出,吴兵是纷纷投降,鲜有再抵抗者。

    整个骑牛岭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吴军战死了一半,投降了一半,除了陶璜率领着少数的一些人马逃出去之外,吴军绝大部分人马被歼。

    而且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也仅仅只持续了一个半时辰的光景,骁骑营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地拿下了战斗,从战斗的进程来看,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此时的陶璜虽然暂时地突出了重围,捡回了一条性命,但他的内心之中也是十分崩溃的,这一仗败得如此之惨,还真是陶璜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在陶璜的想法之中,虽然魏军在兵力上占据着一些优势,但吴军最少也有地利的优势,他们可是主场作战,以逸待劳,纵然就真得是不敌的话,那坚守一段时间至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到那个时候,陶璜再瞅瞅形势,如果打不过,再撤也不迟啊。

    而且陶璜已经向陶基申请援兵了,一旦援兵赶来,那么陶璜就更有信心来守住揭阳了。

    可仅仅只经历了一场战斗,就把陶璜的雄心大志完全地给打没了,魏军骑兵真得是太恐怖了,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将陶璜的人马彻底地击垮了,陶璜在骑牛岭上,好歹也部署了七千人马,可最终逃出来了,仅仅只剩下几百人了,其余的人马,惨遭团灭。

    这样的结果,让陶璜真得很难接受,可他又不得不接受,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但陶璜逃得出去吗,他刚刚离开了骑牛岭,身后就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原来魏军骁骑将军许林亲自率领的一队骑兵追了过来,陶璜是落荒而走,根本就不敢恋战。

    虽然陶璜逃出来的人马也是有些骑兵的,但骑兵和骑兵,那速度可是相差了很多。

    交州这边信息比较闭塞,当中原一带战马的装备早已经升级换代之后,交州这边的战马,依然还是那些老式的马具,没有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

    当然,这和吴国这边对战马不重视也有着相当的关系,在吴国,基本上没有什么建制的骑兵,由于吴国水网密布,河流众多,许多吴人的出行方式便是以乘船为主,马匹马车什么的,民间很少用到,就算是在军队之中,战马的数量也是极少的。

    而且,南方的战马体型相比来说比较矮小,不像北方的那种高头大马,所以谁都不把战马当回事,以至于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早已在中原普及了,吴国境内也很少有人采用。

    此刻陶璜乘马而逃,最终才发现,无论他跑得有多快,魏军的骑兵始终死死地咬在他身后,甩都甩不掉。

    陶璜不禁有些慌了,如果从揭阳逃往番禺,至少还有好几百里的路,即使是骑马,那也得走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如果魏军骑兵一直就这么死死地追着不放,陶璜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啊,恐怕在半路之上,就会被魏军给追杀掉了。

    而且,魏军这一路追杀,陶璜不得不用后队的人马来阻截,牺牲掉一部分人拖延魏军的追击速度。

    但这个办法收效甚微,许林奉了文钦的命令,就是要拿下陶璜的,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脱身呢,纵然不断地有吴兵前来送命,但对于骁骑兵来说,吴兵送多少人头他们就接收多少人头。

    至于追击的速度嘛,并不会受到多少的影响,等着骁骑兵收拾了这些吴兵,斩获了这些人头之后,然后再一个冲刺追击,又能将落下来的距离很快地追上。

    陶璜想要断尾求生,魏军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陶璜是彻底地绝望了,他胯下的战马哪里经过如此长距离的高速奔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四蹄发软,口吐白沫,显然已经是力竭了,跑都跑不动了,看来陶璜是插翅难逃,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第2244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鲜卑人再想恢复到如今的牛群羊群数量,恐怕得花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办得到。

    可是鲜卑族的上百万族人没法去等待,没有食物,他们如何才能在这严酷的环境之中生存下去,所以说曹亮的这一手火烧草料场特别的狠,甚至于比屠杀鲜卑十万人口还要狠,他掐断的是所有鲜卑人的生机,将他们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但这就是战争,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最为残酷的,战场之上的仁慈,很可能会导致无数的并州百姓为之殒命,曹亮不可能因为会伤及无辜就放弃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鲜卑人卖力地宰杀着每一头牲畜,但每个人的心头却都是异样的沉重,尽管那些母牛母羊是放在最后面宰杀的,但真正动手的时候,鲜卑人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杀掉的不止是牛羊,而是他们的前途和生路,这将会是鲜卑人的至暗时刻,尽管还是有一部分的牛羊会被留下来,但数量已经是极少极少了,少到根本就不足以维持鲜卑人的生计,接近九成的牲畜都将会在这场大屠宰之中被宰杀,估计从今天开始,鲜卑人会一直很忙碌,忙着杀牛杀羊,忙着风干这些牛羊肉,几乎都没有多少睡觉和歇息的时间。

    这对宇文莫槐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鲜卑的各个部落都这么忙碌的话,谁还会顾及他呢?

    宇文莫槐下令本部的人马暗中秘密的收拾,储备尽可能多的肉干等干粮,回归东部草原得走上千里的路,必须得要有足够的干粮来支撑,这样才不至于会挨饿。

    总算是挨到了天黑之时,宇文莫槐忐忑了一天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害怕拓跋力微那边发现他们的异常,从而派兵来阻止他们,但现在看来,宇文莫槐的这种担忧似乎是多余的,毕竟整个鲜卑部落都乱成了一锅粥似的,每个人都忙乎不过来,谁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

    一切准备停当的宇文莫槐就在等三更天的到来,只要到了和段日陆眷约定好的时间,他便下令全部的人马立刻离开营地,赶往段部与段部的人马会合,然后一路向东逃去。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宇文部和段部之间,隔着一个黑水部,只要能顺利地越过黑水部,和段部会合之后,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了,段部的营地就处于整个盛乐的最东面。

    不过宇文部想要和段部会合,也无需穿过黑水部,宇文部可以绕到黑水部的南面,那儿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只不过是与黑水部的营地紧紧相邻,宇文部的人马从这里穿过的话,想不必黑水部察觉,还真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

    这恐怕也是唯一让宇文莫槐有些不放心的地方了,如果黑水部的头人对他们进行拦截亦或是禀报了拓跋力微,很可能就会让他们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

    宇文莫槐也想到用贿赂的办法来解决,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包庇叛逃者的罪名何罪之大,黑水部的头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丁点的好处就敢冒如此大的风险。

    想来想去,宇文莫槐也决定是冒险搏一把吧,也许黑水部的人忙了一天,睡得跟死人一样毫无察觉呢,只要宇文部的人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来,还是可能不会被察觉的。

    三更一到,宇文莫槐下令全军立刻出发,绕到黑水部南面的小路之上,排成单行的队伍,把战马的嘴都勒上,每个人口里都衔上一枚树枝,这样就可以不发出任何的喧哗之声了。

    不过临近黑水部的时候,宇文莫槐看到了黑水部的营地内人影绰约,蹄声不绝,他不禁是脸色大变,这么晚了黑水部的人居然还没有睡觉,难道说他们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动向,专门派兵前来拦截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毕竟黑水部也是一个中等的部落,实力要比宇文部和段部加起来都雄厚,他们要来拦截的,宇文部根本就没有出逃的可能。

    宇文莫槐两眼泛红,手足冰凉,怎么办?事到如今,已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前进是死,后退也是一个死,唯有置之于死地而后生,拼出一条血路来了。

    宇文莫槐正准备发起攻击时,手下的大将莫可邪忽然地道:“主上莫急,卑下看这些黑水部的人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切莫动手。”

    宇文莫槐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果然黑水部的人并不是冲着他们过来的,而是向北而去,宇文莫槐这才会心地一笑,原来如此,彼此彼此,看来想要逃亡的,可不止只是他宇文莫槐一个呀。

    鲜卑部遭逢大难,虽然可以靠着宰杀牲畜勉强地撑上一段时间,但谁都清楚,鲜卑部已经没有了未来,而这么一些仅存的食物和资源,也不可能做到平均分配,拓跋部必然会占去大头,那么其他的中小部落,处境只会变得更为地艰维。

    所以这个时候,逃亡是最好的办法,诺大的草原,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在盛乐抱团那完全就是在等死,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各走各路。

    显然黑水部的头人也是抱着和宇文莫槐一样的心思,而更为玄妙的是,他选择的时间居然也和宇文莫槐是一模一样,如此的不约而同,说明大家的心情还真是一致的。

    除了黑水部之外,宇文莫槐隐约还听到了不远处其他的部落发出的响动声,这深更半夜的,本该是万籁俱静,但没想到整个盛乐却是如此的热闹,还真是出乎宇文莫槐的意料啊!

    不过这样更好,各个部落的人都在出逃,局面自然是极为的混乱,趁着这个机会,宇文莫槐的出逃的计划成功的概率便越大,宇文莫槐下令,快速地通过黑水部的地盘,尽快地和段部完成会合。

第2245章

    ps:章节防盗,明天上午更正……………………………………………

    鲜卑人再想恢复到如今的牛群羊群数量,恐怕得花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办得到。

    可是鲜卑族的上百万族人没法去等待,没有食物,他们如何才能在这严酷的环境之中生存下去,所以说曹亮的这一手火烧草料场特别的狠,甚至于比屠杀鲜卑十万人口还要狠,他掐断的是所有鲜卑人的生机,将他们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但这就是战争,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最为残酷的,战场之上的仁慈,很可能会导致无数的并州百姓为之殒命,曹亮不可能因为会伤及无辜就放弃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鲜卑人卖力地宰杀着每一头牲畜,但每个人的心头却都是异样的沉重,尽管那些母牛母羊是放在最后面宰杀的,但真正动手的时候,鲜卑人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杀掉的不止是牛羊,而是他们的前途和生路,这将会是鲜卑人的至暗时刻,尽管还是有一部分的牛羊会被留下来,但数量已经是极少极少了,少到根本就不足以维持鲜卑人的生计,接近九成的牲畜都将会在这场大屠宰之中被宰杀,估计从今天开始,鲜卑人会一直很忙碌,忙着杀牛杀羊,忙着风干这些牛羊肉,几乎都没有多少睡觉和歇息的时间。

    这对宇文莫槐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鲜卑的各个部落都这么忙碌的话,谁还会顾及他呢?

    宇文莫槐下令本部的人马暗中秘密的收拾,储备尽可能多的肉干等干粮,回归东部草原得走上千里的路,必须得要有足够的干粮来支撑,这样才不至于会挨饿。

    总算是挨到了天黑之时,宇文莫槐忐忑了一天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害怕拓跋力微那边发现他们的异常,从而派兵来阻止他们,但现在看来,宇文莫槐的这种担忧似乎是多余的,毕竟整个鲜卑部落都乱成了一锅粥似的,每个人都忙乎不过来,谁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

    一切准备停当的宇文莫槐就在等三更天的到来,只要到了和段日陆眷约定好的时间,他便下令全部的人马立刻离开营地,赶往段部与段部的人马会合,然后一路向东逃去。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宇文部和段部之间,隔着一个黑水部,只要能顺利地越过黑水部,和段部会合之后,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了,段部的营地就处于整个盛乐的最东面。

    不过宇文部想要和段部会合,也无需穿过黑水部,宇文部可以绕到黑水部的南面,那儿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只不过是与黑水部的营地紧紧相邻,宇文部的人马从这里穿过的话,想不必黑水部察觉,还真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

    这恐怕也是唯一让宇文莫槐有些不放心的地方了,如果黑水部的头人对他们进行拦截亦或是禀报了拓跋力微,很可能就会让他们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

    宇文莫槐也想到用贿赂的办法来解决,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包庇叛逃者的罪名何罪之大,黑水部的头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丁点的好处就敢冒如此大的风险。

    想来想去,宇文莫槐也决定是冒险搏一把吧,也许黑水部的人忙了一天,睡得跟死人一样毫无察觉呢,只要宇文部的人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来,还是可能不会被察觉的。

    三更一到,宇文莫槐下令全军立刻出发,绕到黑水部南面的小路之上,排成单行的队伍,把战马的嘴都勒上,每个人口里都衔上一枚树枝,这样就可以不发出任何的喧哗之声了。

    不过临近黑水部的时候,宇文莫槐看到了黑水部的营地内人影绰约,蹄声不绝,他不禁是脸色大变,这么晚了黑水部的人居然还没有睡觉,难道说他们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动向,专门派兵前来拦截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毕竟黑水部也是一个中等的部落,实力要比宇文部和段部加起来都雄厚,他们要来拦截的,宇文部根本就没有出逃的可能。

    宇文莫槐两眼泛红,手足冰凉,怎么办?事到如今,已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前进是死,后退也是一个死,唯有置之于死地而后生,拼出一条血路来了。

    宇文莫槐正准备发起攻击时,手下的大将莫可邪忽然地道:“主上莫急,卑下看这些黑水部的人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切莫动手。”

    宇文莫槐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果然黑水部的人并不是冲着他们过来的,而是向北而去,宇文莫槐这才会心地一笑,原来如此,彼此彼此,看来想要逃亡的,可不止只是他宇文莫槐一个呀。

    鲜卑部遭逢大难,虽然可以靠着宰杀牲畜勉强地撑上一段时间,但谁都清楚,鲜卑部已经没有了未来,而这么一些仅存的食物和资源,也不可能做到平均分配,拓跋部必然会占去大头,那么其他的中小部落,处境只会变得更为地艰维。

    所以这个时候,逃亡是最好的办法,诺大的草原,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在盛乐抱团那完全就是在等死,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各走各路。

    显然黑水部的头人也是抱着和宇文莫槐一样的心思,而更为玄妙的是,他选择的时间居然也和宇文莫槐是一模一样,如此的不约而同,说明大家的心情还真是一致的。

    除了黑水部之外,宇文莫槐隐约还听到了不远处其他的部落发出的响动声,这深更半夜的,本该是万籁俱静,但没想到整个盛乐却是如此的热闹,还真是出乎宇文莫槐的意料啊!

    不过这样更好,各个部落的人都在出逃,局面自然是极为的混乱,趁着这个机会,宇文莫槐的出逃的计划成功的概率便越大,宇文莫槐下令,快速地通过黑水部的地盘,尽快地和段部完成会合。

第2246章 闻风丧胆

    当初听到了魏军要进攻交州的消息之后,陶基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魏军就算是再厉害,他们劳师远征,自己这边占据着天时地利,打个平手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魏军想要一举拿下交州,绝非易事。

    但施绩和他说了魏军的战斗力之后,陶基便有些犹豫了,似乎不再那么有信心了,但他还是依然对陶璜那边抱有着幻想的,毕竟陶璜手里,还有着上万的人马,纵然就是不敌,那在揭阳坚持个十天半月,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甚至陶基为了保险起见,还派次子陶浚率三千精兵去接应陶璜,如果陶璜真得守不住揭阳的话,那撤退下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陶璜不仅没有能够坚守十天半月,甚至连一天都没有坚守下来,就被魏军打了一个全军覆灭。

    最后逃出来的,也仅仅只有陶璜等廖廖百十来人,一万人马在一天之内就折损了个干干净净,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让陶基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其实陶璜等百十来人能活下来,也全是陶浚的功劳,如果不是陶浚及时赶到,只怕陶璜不是沦为阶下囚就是身首异处了。

    那结果就是派往揭阳的一万人马全军覆灭,无一生还了。

    儿子平安的归来,陶基当然是深感欣慰,但揭阳之战的惨败,无疑也给陶基敲响了一个警钟。

    揭阳失守之后,交州东面的门户大开,接下来魏军肯定会趁势西进,攻打番禺,以目前的这个形势,番禺真得能守得住吗?

    于是陶基便和施绩商量,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就迁都到交趾,以避魏军的锋芒。

    显然陶基是被魏军给打怕了,魏军在揭阳之战中仅仅只是出动了一个营多一点的兵力,就打得交州军落花流水,如果魏军八万人马齐出的话,以吴军在番禺一带的兵力,如何能与之抗衡?

    尽管陶基也不想放弃番禺这个老巢,但形势逼人啊,不想全军覆灭的话,迁都这一步是必须的。

    至于迁都到交趾郡那边是不是安全,陶基当然也不敢保证,但最起码从番禺到交趾郡,也有两千多里的路程,只要吴军在交州境内采用坚壁清野的策略,那么魏军就算是向交趾郡发起进攻,那他们的后勤补给也是十分困难的,所以只要吴国迁都于交趾,也可保暂时的安宁。

    不过施绩并不同意迁都,番禺是交州的州城,现在也是吴国的临时都城,孙奉刚刚称帝,在番禺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得挪窝,这显然对新朝廷的威信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从想要维护残吴小朝廷这角度来讲,坚守番禺是必须的,否则魏军一打来就逃跑,朝廷的威严又何在?还如何能让百姓对朝廷有所信任吗?

    树倒猢狲散,如果魏军一打来就逃跑,那这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容身之所?

    就算迁都到交趾,等魏军打到了交趾,那又该怎么办?还是继续迁都吗?彼时又将迁哪里才好?

    所以,施绩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轻易迁都,最起码此时不应当迁都,一旦迁都,会造成军心不稳,民怨沸腾,朝廷也就名存实亡了。

    但施绩有把握守得住番禺吗?

    现在连陶基这个地头蛇都有放弃番禺的心思,可见揭阳之战给交州人带来的恐惧是何其之大,整个交州军上下,此刻怕都已经是无心恋战了。

    交州上下对魏军的态度几乎是出奇的一致,皆是先倨先畏,在揭阳之战未开始之时,交州人对形势的看法是相当的乐观,认为魏军根本就没有能力拿下交州,他们来攻打交州,那就是自取其辱。

    但揭阳之战,似乎给交州所有的人都打了一记闷棍,让他们意识到先前的那种乐观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魏军的强大是超乎想像的,以目前交州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和魏军进行抗衡。

    所以上至交州牧陶基,下至普通的交州士卒,个个都丧了胆,宁可放弃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番禺城,也不愿意留在这儿等死。

    但施绩却清楚,魏军固然有其厉害的一面,但也同样也有其薄弱的一面。

    根据情报的显示,魏军此次进攻交州的,是羊祜所率的中军团,中军团一共下辖五个营,三步两骑,总计八万兵马,无论是在骑兵作战时还是步兵作战时,魏军的优势那是相当的明显,甚至和交州兵交战时,完全是一种实力的碾压。

    但在水战方面,魏军并没有水军的参与,这无疑让施绩眼前便是一亮,暗忖有了对付魏军的办法。

    魏军水师的厉害施绩肯定是清楚的,尤其是彭泽湖水战,打得荆州水军全军覆灭,吴国的灭亡,或多或少也和魏国的水军有关。

    如果魏军攻打交州的部队,除了中军团之外,再增派一支水军舰队的话,那施绩肯定没有什么想法了,他甚至比陶基迁都还要积极。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魏军这次进攻交州,担当主力的就是中军团,暂时似乎并没有考虑调动水军的部队参战。

    这样一来,施绩认为他们守住番禺的机会甚大。

    番禺是南海郡郡治所在,也是交州州治所在,孙奉称帝之后,这里更成为了吴国的临时都城所在,无疑番禺就是交州的政治中心。

    从地理位置上考虑的话,番禺位于郁水的下游,郁水是交州境内最大的河流,纳百川而入南海,而番禺就位于郁水的入海口,这里水系发达,河流密布,郁水在接纳了诸条河水之后,愈发变得浩大起来,魏军想要跨过郁水,向西进攻的话,那再厉害的步兵骑兵也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番禺在郁水之东,魏军如果从西而来的话,那肯定是受影响的,他们必须要绕过郁水三角洲的地带,才能进入到番禺城的。

    而此刻他们从东向西,正好不用穿过如此众多的河流,显然从地形上来说,更加有利于魏军,可以一马平川地直抵番禺城下。

第2247章 番禺“新城”

    施绩当然不会死守番禺城,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魏军真正的可怕之处还没有展现出来呢,如果死守番禺城的话,一旦魏军围城,并且动用投石车进行攻击的话,那么吴军肯定是守不住的话,非败不可。

    而且会败得十分凄惨。

    番禺的城墙,虽然是州城的规格,但实则连一座普通的郡城都比不了,和武昌江陵那样的城池,根本就比不了,夯土的城墙,恐怕连魏军的一轮投石车攻击都抗不住。

    揭阳之战,展现出来的仅仅只是魏军野战能力强悍的这一方面,攻城能力交州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的,可揭阳之战已经让交州人闻风丧胆了,若让他们见识一下魏军的攻城手段,估计更得崩溃掉。

    施绩已经是算是很少有的魏国通了,交州这方面对魏国和魏军的了解真心不多,所以才会出现战前盲目乐观,战后人心惶惶的局面。

    在施绩看来,大可不必,固然魏军的实力比较强盛,战斗力比较强悍,但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如果可以利用郁水入口海这一带比较复杂的地形地利,吴国至少还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

    于是施绩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放弃番禺,在番禺西面的江流分叉处建立番禺新城,将番禺所有的军民全部迁往新城,利用新城四面环水的地利优势,来阻击魏军的进攻。

    当然这时候去建一座新城也是来不及的,所以施绩规划之中的这座“新城”,也只是营盘的模样,全部搭建帐蓬,立栅栏为城墙,辕门为城门,这样的“新城”,大概也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建起来。

    陶基一听施绩的建议,顿时眼前为之一亮,说实话,他也舍不得放弃番禺城,毕竟这在里当了好些年的刺史,陶基早已习惯了在番禺的生活,让他迁移到更为荒凉偏僻的交趾郡去,陶基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只是形势逼人,陶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现在一听施绩有更好的办法,陶基当然是欣喜不已的,不用迁都就能阻击魏军,陶基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听了施绩对这个方案的详细介绍,陶基也是颇为心动,虽然说施绩的计划也是迁出番禺城,但并不像他们计划着的迁往几千里之外的交趾郡,而是就在番禺城的对面,新城的位置和旧的番禺城是隔江相望的,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番禺的城貌。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离得太远了,将来魏军久攻不下撤军之后,他们还是可以搬回到番禺城的。

    陶基赞同了一个方案之后,便立刻予以施行,毕竟拿下了揭阳之后的魏军,随时都可能会对番禺发起进攻,而要将番禺所有的军民以及物资都迁移出城,短时间内是很难完成的,越早行动,成功的机会就越大,而行动越晚,一旦魏军兵临城下,那可真就什么都迟了。

    为了保证迁移不受影响,陶基还派陶璜和陶浚各率一支兵马驻守在增城和博罗,对魏军进行阻击,至少要在吴军撤离番禺之后,他们才可以撤离。

    番禺城虽然不算太大,但好歹也是有着十余万人口的,想要在短的时间内将十余万人全部迁出去,难度之大,确实是不可想象的。

    但这种困难并不能动摇施绩的决心,就如他当初从巴丘南撤的决心一样,那怕就算是背负一个叛逆的罪名,施绩也要一意孤行。

    从这一点上看,施绩属于那种犟人,喜欢钻牛角尖,认死理,只要是他认准的事,那就算是用八匹马,也无法令他回头。

    此次番禺迁城,施绩早已经是谋划好的,所以实施起来毫不手软。

    首先,施绩派人在郁水上,搭建了四座浮桥,而搭建浮桥,施绩也没有用木头,而是用竹子。

    交州一带,最不缺的,就是竹子,而且比起树木来,竹子的砍伐难度也小得多,每名士兵发一把柴刀,一天下来,每人至少可以砍竹子数百棵,数万人齐动手,每天砍伐的竹子数量,那是相当的惊人的。

    仅仅一两天的工夫,番禺附近的竹子就被砍伐一空了,施绩下令吴军将这些竹子运往郁水,一半用于搭建浮桥,一半用于修建“新城”。

    竹子的用途那是相当的广泛,不光能建栅栏,建竹屋,还能制成拒马和各种的防御工事,吴军就地取材,倒也是十分的方便,仅仅几天的光景,一座全新的“竹之城”就建设出来了,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白色或灰色的帐蓬间或隐现其间,倒也是一片盎然野趣。

    “新城”建好之后,马上就进行迁民了,施绩和陶基分工明确,施绩主要负责建设新城,而陶基则是负责动迁事宜。

    吴主孙奉率先过江,离开了他刚刚登基入住没有多久的“皇宫”,迁入到了新城的“新宫”之中。

    所谓的新宫,也就是几顶比较崭新的帐蓬,帐蓬是用上好的整张水牛皮拼接而成的,孙奉以前所用的器具和物什倒是一件不落地搬了过来,帝王该有的仪仗也不会因陋就简,该有的排场还是不能少的,只是稍显寒酸而已。

    孙奉带头做了表率作用,但交州的百姓响应者廖廖,毕竟他们在番禺生活了好多年,所有的产业都是在番禺城中,此刻要他们突然放弃,从情感上来讲,当然是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官府的这一次迁民,又不给任何的补偿,离开了番禺城,生活也会变得十分艰难,所以许多平民百姓都不愿意搬迁。

    但陶基可管不着那么多,他要在交州境内搞坚壁清野,不光是番禺,就连附近其他的城池和寨子的人,也都必须要搬迁到新城去,绝不能让他们留下来资敌。

    关键时候,陶基的手可不软,该镇压的镇压,该胁迫的胁迫,该破坏的破坏,反正郁水以东,是不可能留一民一物的,陶基的目的,就是要让魏军野无可食之粟,最终知难而退。

第2248章 妖言惑众

    施绩的军队的负责修桥建成,而迁移百姓的重担,就落在了陶基的肩上。

    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出刁民,交州的民风相比于中原和江东,要彪悍许多,陶基以交州牧的名义,颁布法令,要求在七日之内,所有军民一律迁往番禺新城,违令者,一律按延误军机处治,斩无赦。

    不过交州的百姓并不买帐,军令那是管治军队的,他们平民老百姓从也不受军法的约束,不搬迁就杀头,谁信呢?

    陶基最初也是采用比较温和的手段的,用恫吓和利诱的方式来让民众自愿搬迁,首先陶基让人散布谣言,宣称魏军在建安郡的暴行,就连吴国的前任皇帝孙皓都是被魏军烤着吃了,在建安郡境内,魏军是杀人如麻,食人成性,恐怖如斯。

    孙皓的确是被人烤着吃了,但吃人的不是魏军,而是建安郡境内的那些蛮夷山越人,这些山越人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吃人自然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陶基为了宣扬魏军的残暴,将山越人的暴行一鼓脑的安到了魏军的头上,而且还宣称,魏军在攻下揭阳之后,将揭阳的军民都给屠杀了,魏军极度缺粮,杀人之后还将人都晒成了人干肉条,以充当军粮,魏军的暴行,那是罄竹难书。

    为了将坐实魏军吃人的暴行,陶基还特意地命令将这些故意进行了详细的编排,说得是绘声绘色,由不得百姓不信。

    陶基的这种宣传,也确实是吓倒了不少的番禺百姓,交州原本是世外之地,几百年以来都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动乱,汉末和三国时代的大混战也根本就没有波及到交州来,过惯了安稳日子的交州百姓一听到魏军打到番禺的消息,个个惊惶失措。

    许多人,尤其是在番禺城没有什么产业的贫民,一听到这个消息,便信以为真,纷纷地收拾行囊,逃离了番禺城,在吴军的指引下,渡过了浮桥,前往番禺新城。

    对于这些贫穷的百姓来说,就连他们的行囊都是空空如也的,里面充其量也只有几件破件的衣服,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个时候让他们迁离番禺城,是没有任何的压力的。

    更何况魏军将要屠城的消息这个时候在番禺传得十分厉害,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离开番禺似乎成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而且这对他们来说,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事,如果将来番禺没事的话,他们依旧可以回来的,这些大多是出卖苦力讨生活的,无论在旧城,还是在新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官府方面对他们还有一些承诺,所以前往新城的平民百姓,每个人都能获得一斛谷米的救济粮,而且还有砍伐竹子修筑城防的差事,这也是少不了要给他们报酬的。

    也就是说,前往新城,他们赚钱的机会只多不少,对于这些贫民来讲,更是难得的机遇,所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纷纷地赶往新城,甚至是一路小跑,生怕去的晚了,赚钱的机会都被别人给抢走了。

    不过对于番禺城内的那些商人富户士绅大族来说,却未必肯相信魏军会屠城的这种谣言。

    首先这些人大多属于平民之中的上层阶级,在番禺城内都有大量的商铺宅院和产业,如果此时迁移的话,带走的只有金银细软这些可以携带的东西,那些大量的不动产,只能是白白地舍弃了。

    当初交州局势稳定的时候,许多的士家和商贾有钱的时候,都会购田置地,所以番禺城内的房价一直以来是最高的,那些商铺和房产也成为了番禺最保值的商品,当别的地方以粮食或布匹做为等价物的时候,番禺则是地产做为等价物的,衡量一个人有钱与否,也是看他在番禺城内有多少套房产,有多少间商铺。

    而如今,官府的一道迁民令,让番禺城内的所有房产顷刻之间变得一文不值,许多人的欲哭无泪,要知道番禺城内的地价那可是寸土寸金,为了购置这些房产和商铺,许多人那是倾家荡产,而到头来却是打了水漂,如何能让人甘心呐。

    这其中,有人心思动摇的,在他们看来,房产地产价值再高,那也比不过性命啊,如果真得丢掉性命的话,那再多的房产地产也是白搭,所以该舍弃的还得舍弃。

    这当中是以士家门阀为主的,他们大多在官府之中担任官职,知道大乱将至,想要保命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军队走,那才是明哲保身的,至于田产钱财,那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活下去,将来回到番禺,该是他们的,一样也不会少。

    如果真回不来了,那现在放弃,同样是明智之举,战乱的年月,保住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就连朝廷都准备放弃番禺城了,那些死守着房产地产的人是不是愚蠢啊?

    不过说到这一点,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对于士家出身的人来说,跟着朝廷走那肯定是没错的,他们的利益和朝廷官府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对于广大的商人来说,却未必肯跟着官府走。

    交州人经商的比较多,他们在交州也属于比较富裕的一个阶层,光是前些日子朝廷卖官鬻爵,大多数的官职都落到了富商的手中,交州的商人出手阔绰,那就可见一斑了。

    番禺城中的地产和商铺,拥有者除了士家门阀之外,大部分都是富商巨贾所占据的,而且至少也占了番禺城地产的七成以上,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才是番禺城真正的主人。

    此时官府突然下令要迁离番禺城,那岂不是要了这些商贾的命吗?

    所以对迁民令产生抵触情绪的,最主要就是来自于这些商贾大户,他们大部分资产和生意都在番禺城,要他们放弃这一切,迁移到新城那个不毛之地去,这些人肯定是不干的。

第2249章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和普通的平民百姓不同,这些商贾要经商,自然要走出交州,他们会到扬州和荆州,甚至中原,所以这些商贾大多是见多识广,知晓天下大事的。

    而普通的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有离开交州,甚至有的人一辈子子都没有离开过番禺,离开过南海郡,消息的闭塞让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天下的大事。

    许多人甚至只知有吴,不知道天下还有魏国和蜀国这两个国家,如今魏军突然地兵临城下,这在交州百姓之中引起了巨大的恐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当有人刻意地散播魏军屠城和食人的谣言之时,许多的人居然会信以为真,不用官府再动用别的手段,逃亡的平民百姓就达到了七成以上。

    但对于那些见过世面的商人们来说,这些谣言那是不攻自破的,他们许多人去过扬州荆州甚至是中原,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魏军屠城的传言,至于食人之说,那更是无稽之谈。

    有人刻意地在市井之中散播谣言,那完全是别有居心的,毫无疑问是给朝廷官府的迁移令造势的,明白了这一点,那究竟是谁在散播谣言,目的又何在,岂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所以许多的商贾富户是拒绝搬迁的,他们的产业他们的生意都在番禺,如果现在离开番禺,那么如此之大的损失就会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官府那边是不会给予任何的补偿的。

    反正在他们的认知之中,魏军不会屠城,更不会吃人,那怕魏军真得入了番禺城,他们也是照样来做生意,根本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那他们又何必搬迁呢?

    所以这些商贾的态度也是比较坚决的,那就是拒不应命,不肯搬迁,对朝廷颁布的法令,完全是置若罔闻。

    尽管这些人所占据的比例很少,也就是二至三成吧,但对于陶基来说,却是比较恼火的。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的最低层,被称之为贱民,尽管此次卖官鬻爵,这些商人都是有机会花钱跻身官吏的行列,可陶基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在陶基的眼里,贱民终究还是贱民,那怕披了一层官员的外皮,依然不会改变他们的本质。

    而现在,这些贱民居然敢公然地和他唱反调,这还得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给他们三分颜色,居然就敢开染房了,真是岂有此理!

    陶基此番真是动了真火,他在交州主政多年,交州又不同于别的州郡,这里天高皇帝远,以前朝廷的旨令,传达到交州来,都需要数月的时间,陶基在交州一手遮天,完全是一副土皇帝的派头,生杀予夺,大权在握,任何人都不敢触犯他的逆鳞。

    而现在那些商贾富户居然敢抗命不遵,和他对着干,视交州牧的命令为儿戏,这还了得,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莫非是这些商贾听到魏军要来的消息,暗地里和魏军有所勾结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陶基是绝不会轻恕的。

    这次陶基和施绩是分工明确的,由施绩来负责建造浮桥和新城,而由陶基来负责迁民。

    从表面上来看,施绩的任务要比较繁重一些,几乎都是重体力活计,而陶基的任务则比较轻松,只是负责监督平民百姓的撤离。

    但事实上,施绩是很清楚的,迁民任务看起来简单,但如果遇到一些钉子户,却是不好处理,自己初到交州,在百姓之中并没有什么威信,如果让施绩来负责迁民事务,那肯定是干不好的,甚至会引发大规模的骚乱和暴动,所以施绩才会主动将苦脏累的基建差事揽了下来,将比较棘手的搬迁差事交给了陶基来处理。

    陶基原本是信心满满的,认为以他在交州的地位和威望,办成这件事简直不要太轻松了,如果再配合一些舆论传言的话,搬迁事宜可以很快就完成了。

    可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了如此之多的钉子户,而且大多数人还都是刚刚穿上了官服配上了印授的,这些人拒不搬迁,岂不是狠狠地打了陶基的脸么?

    于是陶基手下的别驾从事简捷给他出主意,要陶基以皇帝的旨意下令番禺城内的大小官员一律迁往新城,如果谁胆敢拒绝征辟,便以抗旨不遵,蔑视圣上治罪。

    陶基一听这个办法不错,便让人写好了圣旨,到新城孙奉那么拿玉玺盖了章,分别传送到各个官吏那儿。

    这些商贾买来的官职,大多都是闲职,也就是有名无实的,名义上是朝廷的官员,但实则根本就没有官署去办公,只是挂着官职的名号,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

    此时他们突然接到朝廷的圣旨,让他们全部到新城去面圣,毫无疑问,这是朝廷官府逼迫他们搬迁的伎俩。

    俗话说无商不奸,比起平民百姓来,这些商贾自然是最难糊弄的一群人了,朝廷想用圣旨来逼他们就范,他们自然不肯应命,于是纷纷向朝廷递上辞呈,有的称病,有的要守孝,总之是五花八门的理由,总而言之不干了。

    本身他们买官,也就是为了充充场面的,好摆脱商人贱民的地位,但现在朝廷居然要他们以官员的名义搬迁到新城去,放弃番禺的产业,这些人当然是不干了。

    尽管购买官职也是花费不菲的,但和他们在番禺的产业生意相比,那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这种官职,也就是一个鸡肋而已,丢就丢了呗,也没什么可惜的。

    但番禺的产业和生意,才是他们真正的立身安命之本,如何肯轻易地舍去,两害相较去其轻,所以这些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官职了,辞职的奏章如雪片一般地递往了陶基那儿。

    连陶基都有些愣了,他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些商贾居然为了守住这些产业,连刚刚穿着上的官服都舍弃掉了。

    这些人的行为,更让陶基是恼火不已,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第2250章 伤害性不大,悔辱性极强

    对付魏军没办法,但对付这些钉子户,陶基办法还多得是,用皇帝的旨意征召不起作用之后,陶基直接就来硬得了。

    骆豪是番禺城内首屈一指的富商,不光在番禺城中有着诸多的产业,而且他的贸易做得十分的广泛,足迹遍布三国八大州,所积累的财富堪称是富可敌国。

    此次骆豪更是花费重金买了一个中书侍郎的官职,本想着拿他来撑撑门面,仅此而已,骆豪也从未到官署去履过职,没想到这次朝廷居然征召他前往新城所谓的皇宫之中面圣。

    骆豪当然明白这是官府那边的伎俩,对于朝廷下达的搬迁令,骆豪压根儿是比较抵制的,虽然骆豪不差钱,但他大部分的财富都压在番禺的地产商铺上面,也就是说,这些产业可都是骆豪的命根子,谁让骆豪放弃,骆豪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朝廷的征召骆豪当然没当一回事,他这个花钱买来的官职,纯粹就是一个摆设,提高一下他的身价。

    骆豪当然清楚,这种官职也就是吓唬一下平民百姓的,在官场上,也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和他一样买了官职的富商,还人模狗样地去上任,但没干几天,自己就打了退堂鼓。

    那种累死累活的差事,还真不是人干的。

    骆豪就比较明智一点,他压根儿就没有去上任,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朝廷出售官职是为了筹钱筹粮,自己买官职是为了充台面,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但这次朝廷的搬迁令却是着实动了骆豪的根本利益,离开了番禺,骆豪多年积累的财富可就都打了水漂。

    而且骆豪对朝廷故意散布的魏军要屠城要吃人的消息,更是嗤之以鼻,这种谎言,也就是骗骗没有见过世面的愚民罢了,骆豪的生意做到了三国八大州,中原的消息他是门清的,魏军会吃人,那纯粹是扯淡,魏军横扫了大半个天下,多来没有传出过什么屠城杀人的消息,反倒是军纪严明,爱民如子,怎么会跑到交州来屠城,来吃人呢?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顺民,等魏军进入番禺之后,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损失,而且魏国一统天下之后,自己的生意少了屏障和阻碍,只会越来越好。

    在中原那边,可不存在什么重农抑商的事,商人的地位远比在吴国要高得多,也不需要花钱买官职来充台面——当然,魏国的官职可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

    这无异增添了骆豪留在番禺的信心,面对朝廷的征召,他干脆称病告假,辞职不干了,和几百钱买来的官职相比,还是自己的产业更为重要,这些产业,才是他真正的立身安命之本。

    如今的整个番禺城,都处于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不过骆豪却是怡然自得,他下令下人关闭了所有的商铺,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做生意,城内乱就随他乱去吧,反正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可就在这时,骆府突然被无数的官兵给包围了,有如凶神恶煞一般,杀气凛凛,明晃晃的刀枪吓得守门的家丁浑身的哆嗦,管事的慌忙报之了在堂屋闲坐的骆豪。

    “老爷,祸事了,祸事了,外面来了一大队官兵,明火持仗,来者不善。”管事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向骆豪禀报道。

    骆豪也是骤然一惊,不过他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地镇定下来,沉声道:“慌什么慌,某又没有犯罪,他们又能奈之若何,等某出去亲自瞧瞧。”

    骆豪当即起身,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别驾从事简捷带着一大帮子的人闯了进来,骆豪当即面露不悦地道:“简别驾,你这是何意啊?”

    简捷冷笑一声道:“骆侍郎果真是好清闲,如今朝廷下令,所有官员一律到新城面圣,骆侍郎为何会抗旨不遵?”

    骆豪道:“下官如今抱病在身,实不能视事,故而已向朝廷提出了辞呈,还乞陛下恩准,非下官不愿耳,实不能耳。”

    简捷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轻蔑一笑道:“骆侍郎恐怕是言不由衷吧,抱病辞职,某看骆侍郎身体康健的很,何来疾病之说?现如今有人举报骆侍郎暗通逆魏,密谋叛乱,右丞相特命在下前来督查,骆侍郎,得罪了!”

    简捷说着,将手一挥,身边的军士便是一拥而上,就要对骆府进行查抄。

    骆豪不禁脸色大变,他真没想到简捷会来硬的,要知道他平时可没少向简捷等交州府的这些官员行贿,其实他们平时的关系都不差,甚至上次骆豪买官的时候,还是简捷从中间牵得线,可没想到这些人翻脸比翻书更快,全然不顾往日的情面。

    “简别驾,你我好歹也是相交一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骆豪怒道。

    简捷昂着头颅,傲然地道:“骆兄,小弟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来人,搜!”

    骆豪满脸的怒容,但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对于骆豪来说,他府内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其实他并不惧怕简捷来搜查,他们就算是将骆府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罪证,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根本就是岿然不惧的。

    只不过简捷搜查的这个举动,伤害性不大,却侮辱性极强,骆豪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虽然这个官职是他花钱买来的,但买来的官就不是官了吗?

    简捷的举动,着实有些太欺负了,骆豪做为交州城里数得上号的富商,平时也没少给刺史府的一众官员孝敬,尤其是交州牧陶基那边,骆豪托人送的礼可着实不轻啊,骆豪也是花钱买平安,在他看来,官府那边根本没有理由为难自己啊。

    此番入府搜查,已经让骆豪大为恼火了,反正他们在府中根本搜不到什么,等一会儿,看他们如何收场?

第2251章 无中生有

    不过骆豪还是低估了简捷这些的无耻和卑鄙,他们既然准备对骆豪下手,那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他们既然来搜查,又怎么可能会搜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果然这些士兵进入骆府没有多长的时间,一通翻箱倒柜之后,很快就有士兵拿着几封书信来到了简捷的面前,将书信给呈了上去。

    简捷装模做样地拆开信封看了几眼,呵呵冷笑道:“骆侍郎,这是什么?”

    骆豪立刻明白了,简捷这是无中生有,故意地捏造证据,虽然他不知道简捷手中拿的书信的内容,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对他相当不利的证据。

    骆豪道:“简别驾,这些书信根本就不是我府上的,某还要问你这是何意呢?”

    简捷呵呵一笑,道:“骆侍郎,这些书信可都是刚刚从你府上抄查出来的,而且全部都和逆魏来往的书信,怪不得你死活不肯离开番禺,原来你早已经是暗中投敌了。”

    骆豪怒不可遏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你们太卑鄙了!”

    骆豪真没想到这些人会卑劣无耻到如此地步,找不到自己通敌的证据,就来栽赃陷害,如此的下作,确实是极为罕见的,为达目标,他们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简捷呵呵地冷笑了两声,道:“如今罪证确凿,小弟也不敢给骆兄开脱,有什么话,还是见了右丞相再说吧。请吧!”

    骆豪勾结魏军密谋叛乱的罪名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坐实了,陶基下令将骆豪斩首,诛灭三族,全部家产予以充公。

    而且还将骆豪的人头悬挂于城门处来示众,众商贾闻之,皆是谈虎色变。

    骆豪是交州商界的一个风云人物,陶基对其突然下手,摆明了就是要杀鸡给猴看的,这些商贾公然地违抗命令,已经严重地触犯了朝廷的利益,骆豪如此地顽冥不灵,他的死,完全是咎于自取。

    陶基其实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只是他自己不珍惜而已,让他们留下投靠魏军,那完全是没门的事。

    如果是一些穷得叮当响的赤贫平民,或许陶基还有可能会网开一面,毕竟这些人还需要接济,可以消耗一部分魏军的粮草,而像骆豪这样的富户,一旦投敌,那就和资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明显地违背了陶基坚壁清野的策略,所以骆豪有着非死不可的理由。

    杀一个骆豪那是再简单不过了,简捷给陶基出主意,只要伪造几封书信,给骆豪安上一顶通敌的大帽子,那么杀他便易如反掌。

    陶基要的就是一种杀鸡儆猴的效果,至于怎么杀,陶基就懒得去管了,现在整个的搬迁事务已经将他搞得是焦头烂额了,像这等小事,陶基直接交给简捷去办即可。

    主意是简捷出的,具体的执行也由他来操办,简捷为了在陶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当然是不遗余力,雷厉风行,从出手到处决骆豪,仅仅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简捷处决骆豪之时,特意地将其全家几十口人都押解到了闹市口,引来了无数的围观者,然后才将他们当众处决。

    几十名刽子手一齐挥刀,几十颗人头瞬间滚落,血喷如注,

    围观的百姓无不面露惊骇之色,遇到个胆小一些的,估计当场就吓晕了。

    杀人的场面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几十个人被一齐砍头,那画面是何其的震撼,吓得周围百姓是面如土色,太血腥太暴力了,有些有甚至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呕声一片。

    简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现在愿意搬迁的平民百姓早已经离开了番禺城,剩下的,就是一些钉子户了,简捷特意地挑选了人多的时候动手,就是要给这些钉子户们一些警告,继续地和官府对抗到底,那骆豪就是他们的下场。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简捷却格外喜欢这种味道,他用侵略性的目光打量着围观的人群,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人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许多人已经跑开了,更多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加入到了搬迁的大军之中,通过城门的人比平时几乎要多出了一倍。

    很显然这种杀鸡儆猴的手段是起了明显的效果,到了明天,撤离的人就会变得更多,清空番禺城也不在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简捷将骆家的这几十颗人头全部悬挂到城门口,并在城门口贴出告示,公示了骆豪通敌的罪名。

    同时简捷又暗暗地令人在城内散布消息,称只要有胆敢留在番禺城的,一律以通敌的罪名处治。

    如此一来,那些本来舍不得产业的商贾就不得不离开番禺了,毕竟钱财用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了性命,再多的钱财产业又有何用。

    骆豪的下场已经让许多人看到了,和官府做对,下场会很凄惨,不但全家的命没了,几十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财富也会被充公。

    这小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啊!

    不得已,许多原本准备抗争到底的商贾最终也只能是选择了放弃,比起那些一贫如洗的贫民,这些富商们似乎更加地惜命,如果没有骆豪的前车之鉴,那么这些人谁也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产业。

    可强如骆豪这样的人物都被官府给满门抄斩了,其他的人自然害怕了,危机关头,还是保命要紧啊,于是剩下的人纷纷出城,到了第二天的傍晚,番禺城内差不多也就是空城一座了。

    只剩下那些狐独残废的,奄奄一息的老弱病残留在了城里,对于这些人,也几乎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陶基当然不会再去理会他们,只是下令最后的一队人马也撤离番禺。

    至于府库之中钱粮物资,吴军早在第一时间就搬空了,这些物资可是最紧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入到了魏军的手中,那怕无法移动的东西,吴军也会一律砸毁破坏掉,不给魏军留下一针一线。

第2252章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接下来,陶基便派人通知陶璜和陶浚,让他们从增城和博罗撤军,吴军所有的人马都撤往番禺新城,完成全部撤军之后,即刻拆除浮桥,并加强郁水江岸的防守,准备和魏军打持久战。

    有人给陶基提议,既然要搞坚壁清野,那就搞得再彻底一些,一把火把将番禺以及增城、博罗给烧了,不给魏军留下一砖一瓦。

    纵火烧城,陶基倒是有些犹豫,他倒不是在乎城内还有些老弱病残,而是考虑到番禺城终归是自己的基业,自己辛苦搞了这么多年,再亲手将它给毁掉,于心不忍啊!

    于是陶基和施绩商量了一下,施绩认为,没那个必要,尽管将来或许吴军有反攻番禺的机会,番禺的城墙会阻碍吴军的进攻。

    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的,魏军如果拿不下交州,漫长的补给线就会拖垮他们,留给魏军的,只有撤退的一条途径了,如果魏军主力撤离交州,他们只能是派少量的军队留守在番禺,吴军只需要派兵围城,困都能困死这些魏国守军,根本就无需去攻城。

    而且魏军真要撤退的话,留守兵马的可能性也是很低的,大概率会全师而退,将来有机会再来进攻,而不是留下一部分人在交州受死。

    所以,真要是破坏番禺,那也只有魏军才会干得出来,吴军这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将来吴军终究是要收复交州还都番禺的,自己不给自己留退路,算怎么一回事?

    陶基听了施绩之言,连连点头称是,于是他便放弃了纵火烧城的打算,只是将番禺城内所有的能搬动的东西,都搬了个空。

    好在现在是冬天,秋稻已收,魏军就算是进入到了交州,那也是野无可食之谷,光是长达几千里的漫长后勤补给线,就足够魏军头疼得了,只要吴军能依托郁水之利,坚守番禺新城,魏军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退兵一途了。

    至于魏军会不会调动长江上的水军前来交州,陶基还是比较担心的,虽然交州也有水军,但实力和荆扬水军那是差得太远了,荆扬水军尚且不敌魏国水军,一旦交战,非败不可。

    施绩却让陶基不必担忧,魏国水军想要从长江到交州来,并无水路可以相通,唯一的途径只能是走海路,这可不是从长江口到钱江口那种短距离的海路,而是长达数千里的长距离海路,魏军的战船,基本上是都是按照江船的标准来建造的,只适合在江河湖泊之中使用,一旦到了大海之上,那狂风巨浪轻易地就能将战船给掀翻了,所以如何魏国水军没有特意地打造海船的话,他们是不可能从长江口来到交州的。

    至于魏军究竟有没有专门去造海上用的战船,施绩暂时还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至少是在他离开荆州之前,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所以施绩对番禺新城的防御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退一步说,如果魏军真得建了海船的话,那吴军再放弃番禺迁都到交趾也不迟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陶基也深以为然,尽管说他们现在也不得放弃番禺,但最起码离番禺也不太远,隔江相望,如果形势有利的话,他们依然还是有机会再回到番禺的。

    就算局势恶化,吴军也至少还有一条退路可走的,所以目前来看,坚守番禺新城还是必须的。

    尽管番禺新城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座城池,就连营寨,也是相当简陋的,但番禺新城所倚仗的防御工事,却并非是城池本身,而是宽阔的郁水。

    郁水在番禺入海,而入海口郁水分流成为了好几支,每一支都极为的浩荡,江海相连,水天一色,如果没有强大的水军,魏军就算是步骑再强,也根本没有可能横穿这入海口。

    施绩之所以选择将番禺的军民迁往新城,就是看中了郁水入口海这里的巨大地利优势,新城就建立在一块沙洲之上,几乎是四面环水,完全没有陆路相通,进出新城,只能是依靠浮桥和船只。

    现在大多数的军队和平民已经过江了,所以浮桥也被拆除了,现在唯一的渡江工具,也只有渡船了。

    新城护卫也比较特殊,寻常的城池,守军都会驻守在城墙上,来阻击来犯之敌,但番禺新城比较特殊,因为它没有城墙,只有竹门竹篱笆,如果吴军仅凭着这些竹篱笆就想要挡住强大的魏军,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吴军渡江进入到新城之后,并没有进入营寨,只是有少部分的军队进到营寨里,去维护秩序,其余大部分的军队,都部署在了沿江一线的滩头阵地上。

    吴军在沿江沿海的沙滩上,建立起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以阻止魏军在这里进行登陆。

    江防成为了新城防御至关重要的一环,只要能成功地阻止魏军登陆,他们就可以保得住新城,一旦被魏军所突破了江防,那番禺新城就彻底地宣告失守了,因为接下的新城的那道篱笆墙,根本就没有阻止魏军前进的能力,吴军守住新城的唯一希望,就是江防水路。

    别看番禺新城所处的这块沙洲面积不大,以前只有为数不多的渔民在这里生活,极是荒芜,但现在随着十几万的人涌入,这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本身这块沙洲上是不产粮食的,突然涌入如此之多的人,每日的米粮消耗,也是极为惊人的,不过施绩和陶基都不太担心,因为他们早已经搬空了番禺的府库,将所有的粮草物资都统统搬到了新城,他有着丰厚的粮草储备,就算是坚守一年,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现在正好刚进入冬天,晚稻也是刚刚收获,交州府库的粮草充盈,再加上这二年吴国已亡,他们也无需再上交粮赋了,所以交州官府现在还真是富裕的很。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施绩和陶基严阵以待,就等着魏军前来进攻了。

第2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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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冲着冀县来的,那么这一次的冀县攻防战,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此次晋蜀之战的结果,对于此刻内忧外困的晋军而言,此战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许胜不许败,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就算侥幸胜了,接下来的局势走向,依然是不容乐观的。

    长安沦陷了,天子司马昭也驾崩了,此刻的陇西凉州,就如同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按常理,郭淮应当拥立太子司马炎登位,以继晋统,可还没等郭淮去操办继位的事呢,姜维就率兵杀过眼前了,郭淮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了,只能是全力以赴地准备迎战,继位的事,只好先缓缓再说了。

    蜀兵来犯,郭淮不顾七旬年迈之躯亲自登城督战,光是一身的盔甲,就重达几十斤,以郭淮这个年纪,也确实是不堪重负的,但郭淮没有一句怨言,登临城头,往来巡视,诸多军务都是亲力亲为,一丝不苟,每日所行里程,都不下数十里。

    尽管已是深秋,天气渐趋寒冷,但郭淮穿着厚厚的铠甲,每天下来,都是汗透征衣。

    部下们都劝郭淮不必太过拼命,许多的事情,交给他们底下的人去办即可。

    郭淮却摇摇头,不是说郭淮不相信部下的办事能力,而是现在局势维艰,更需要他主动地站出来鼓舞军心士气,提振军队的战斗力,赢得这场至关重要的战斗胜利。

    郭准在雍凉军之中的影响力是无人能及的,许多的中下层军官,也都是郭淮一手提拨起来的,不管郭淮走到哪儿,都能亲切地叫出这些人的名字。

    一位都督级别的高官,居然能清楚记得他们这些普通下层士官的名字,这无疑让这些将士们倍感兴奋和感动,更愿意为郭淮效死以命。

    可以说,郭淮就是雍凉军的一面旗帜,有他和没有他,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他的鼓舞和感召之下,冀县守军的战斗力能明显地提升一个层次,如果郭淮不能视事的话,只怕是军心涣散,未战先败了。

    所以那怕郭淮已是古稀之年,但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亲自上城头来督战,并跑遍了冀县的四门,亲自视察守城晋军的布防情况,不留任何的死角。

    郭淮深知,这一座城,就如同是一只木桶,木桶能盛多少水,并不是由最长的那块木板决定的,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而要守住一座城,也不是那儿最坚固就行,它取决于城池最薄弱的环节,只要一点被突破,所有的努力就会化为无用功,郭淮决不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蜀军的进攻来势极快,攻克西县之后的第二天日落时分,蜀军就已经抵达了冀县城下,按理说此刻夕阳西下,临近黄昏,该是蜀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准备休息之时,可蜀军却一反常态,大肆发起了进攻,俨然就是一副今夜就准备在冀县城中过夜的模样。

    郭淮冷笑了一声,看来姜维和夏侯霸还真是急迫的很,这么急着想要来取他的性命啊,那就让他们试试吧,看看是他们的予尖,不是冀县的盾固?

    郭淮向守城的晋军下达了作战的命令,所有参战的人员都悉数到位,所有的防御武器都已经布置妥当,严阵以待,就等着蜀军前来进攻了。

    夏侯霸率先地跑到了城下叫起阵来,还特意地挑选出了几十名嗓门洪亮粗犷的在城下骂阵,言语污秽,骂得极为难听,把郭淮祖宗十八代差不多污了个遍,气得那些守城的晋军将士是七窍生烟,纷纷地向郭淮请战,请求出城去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蜀兵,把他们的舌头都给割下来喂狗。

    不过郭淮却是淡然地一笑,明眼人一看,这便是夏侯霸的激将之法,想要诱使晋军出城一战,如果郭淮一时气愤,派兵出城的话,那就正中了蜀军的圈套了,这种傻事郭淮才不会去做呢!

    当年诸葛亮为了激司马懿出战,手段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就连送女人衣服的事情,诸葛亮都能做得出来,但这激将法在司马懿那边全然无用,司马懿非但不怒,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诸葛亮送来的女人衣服穿在身上,还展示给众将去看,让一向多智的诸葛亮也是无计可施。

    郭淮做为司马懿的下属和继任者,在司马懿的熏陶之下,也学得了司马懿的许多精髓。战争的成败从来也不是意气之争,别人对你的百般羞辱其实是伤不了你任何的皮毛的,就算他去问候你祖宗十八代,你的祖宗也不会掀开棺材板来和他们理论,所以口舌之争最是下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做好自己,坚守本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古人常云:四十而不惑,郭淮都快活到两个不惑之年了,如何还能被夏侯霸的这些小小伎俩给激怒吗?看到部下义愤填膺的模样,郭淮却是泰然处之,并晓喻众人,稍安勿躁,郭淮甚至下令军士保持缄默,不得与蜀军进行对骂,有那精气神去对骂,还不如省省力气和唾沫,准备接下来的短兵相接的战斗吧。

    夏侯霸命人骂了许久,那几个噪门大的士兵嗓子都快喊哑了,见城内没有半点动静,也只好作罢,悻悻然退了下去。

    不过夏侯霸很快便卷土重来了,蜀军趁着天色将晚未晚之时,向着冀县城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夏侯霸所率的,仅仅只是其一路人马,而在东西两面,傅佥和蒋舒也各率一支人马,向冀县城发动了攻城作战。

    姜维正是趁着蜀军占据优势的兵力,向着冀县进攻而来,尽管姜维并不认为仅仅只凭借一次进攻就能拿下冀县,但现在正是蜀军士气最为高涨之时,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试探一下冀县的城防如何,如果一战就能拿下冀县,那便是更好也不过了。

第2254章 扎竹筏

    想要渡江,首先就得有船,不过既然吴军要搞坚壁清野,那就肯定是连一块木板都不可能给魏军留下的,他们把所有的船只都驶到了对岸去,魏军想要船只,只有自己动手造船了。

    不过想要造船,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魏军是一支战斗的队伍,虽然在后勤上,也会有一些能修理的辅兵,但这些辅兵大多是修缮兵器铠甲的工匠,纵然就是有些木匠,他们也不会造船。

    毕竟造船那可是一个技术活,不是专业的工匠根本就造不出来,就算羊祜现在向建业那边申请调一些造船工匠过来,这一来一回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而等着把船造好,那更是猴年马月的事。

    显然魏军是等不及的。

    等不及怎么办?羊祜视察了一圈之后,这交州一带别的比较缺,唯独不缺竹子,吴军在撤退的时候,砍伐了不少的竹子,几乎将番禺一带的竹子都砍光了,但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将交州所有的竹子都砍完吧,羊祜看过之后,计上心来,下令魏军也去砍伐竹子,扎成竹筏,利用竹筏来渡江。

    虽然番禺附近是没有了竹子,但往外多走十几里路,还是可以看到大片的竹林的,反正魏军人手众多,数万人一齐动手砍伐,人扛车载,不过两三天的光景,江边就已经是堆满了竹子。

    扎竹伐就不需要太多的技术了,用麻绳将竹子的两头给绑了并排扎紧即可。

    这个活计比较简单粗糙,那怕这些竹子绑得不齐,都无关紧要,只要麻绳绑得紧,不要到了江里散开即可。

    张统奉命负责监造木筏,他倒是一丝不荀,亲自逐一的查看,稍有不合格的立刻下令重做。

    在张统看来,木伐承载的是魏军士兵的生命,一旦到了江面之上,他们便是孤立无援的,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脚下的这块木筏,而木筏一旦出了问题,后果是堪设想的。

    所以张统的态度十分的明确,那就是不容许任何一块有问题的木筏下水,他要亲自检查,亲自把关,为士兵们的生命负责。

    有副都督亲自来督造,魏军士兵在建造木筏的时候压根儿也不敢马虎,更何况,以后渡江作战的时候,很可能自己也会站在其中的一块木筏上,如果现在偷工减料,到时候耽误的很可能就会是自己的性命。

    所以说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几乎所有魏军士兵在扎木筏,都是相当的仔细认真的,每一根竹子都是精挑细选,确保没有断痕裂口,每一条绳索都绑得仔仔细细,又密又紧,而且都采用双层加固的办法,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扎木筏属于简单的工作,普通的士兵稍加指导,就可以胜任,比起造战船来,可简单了不止百倍。

    而造战船,那明显属于技术活计,普通人根本无法胜任,那怕有专业的工匠来指导也不行,非得专门的造船工匠不可。

    而且造船用的木材,也是要求非常苛刻的,可不是随便砍几棵树锯几块木板钉起来就是战船。

    打造一艘战船,木材的选择极为重要,普通木材要经过多道的烘干工艺之后才可以使用,当初魏军在巢湖打造战船,几乎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全部完工,可见造船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现在羊祜兵临交州,根本没有时间长期地耗在这里,所以想要速战速决,就必须寻找捷径。

    竹子是吴军使用的最多的一种材料,吴军在搭建浮桥、修筑新城的时候,也是大量地使用竹子,于是羊祜灵机一动,也选择了竹子来充当进攻的工具,双方的这次大战,也完全可以称之为竹子大战。

    好在交州盛产竹子,到处都是大片的竹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羊祜倒也不用担心造竹筏的材料不够。

    经过了连续的几天赶工之后,魏军至少也建造出了上千只竹筏,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就是部署渡江作战的了,羊祜平生指挥过无数次的战斗,大小不下上百例,但水军登陆作战却是为数不多的,除了建业渡江作战之外,就是钱唐之战了,而这两次的战斗,羊祜几乎都不要费什么力气,整个渡江的过程魏军水师舰队就可以轻易地越了过去。

    而给予羊祜资助的,毫无疑问就是魏军的水师船队,正因为有强大的水军船队给他撑腰,羊祜才能顺利地完成登陆。

    而现在,水军舰队是指望不上了,想要攻克番禺新城,也只有依靠魏军临时扎起来的这些木筏。

    其实羊祜手中还是一部分的船只的,那就是运送粮草物资的那些大海船,不过这些海船暂时还没有停泊到番禺的港口,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战船如今已经成为了魏军后勤补给线的重要组成部分,魏军大部分粮草物资都是通过海运过来的。

    所以羊祜不能冒险让这些船只参与到登陆作战来,否则这些船只一旦遭到了破坏,受影响的是可是魏军的运输计划,现在魏军可以保持着高昂的士气,还不就是粮草充足,物资充盈吗?

    而一旦后勤补给线遭到破坏,粮草物资难以为继,那魏军的军心士气几乎很难再保持下去,毕竟没有那支军队能在饿着肚皮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和状态。

    所以羊祜第一需要保证的,是后勤补给线的安全和稳定,其次才是需要考虑进攻的事,所以那些大海船不会出现在登陆作战的序列之中,也就不令人感到意外了。

    本身这些海船用来运送粮草物资虽然快捷方便,消耗性小,但海上的风浪往往是变幻莫测的,一遇到强风暴的袭击,海船沉没或受损都是很寻常的事。

    所以直到现在,羊祜都没有完全停止陆路运输粮草,只不过是将规模减小了一些而已,这样也可以确保如果海路出现大的变故或问题的时候,后勤补给线有一个备用的方案,不至于完全陷入到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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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204/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作者:风之清扬所写的《最后的三国2兴魏》为转载作品,最后的三国2兴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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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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