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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55章 嗤之以鼻

    陶基早就看到了魏军在对岸大造竹筏的动静,对此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是嗤之以鼻,认为魏军的举动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竹筏固然可以渡江,但和战船比起来,竹筏简陋不堪,承载力有限,一只竹筏上面,最多也只能是站几个人而已,就算魏军造出上千只的竹筏,能够投入的兵力也是十分有限的,参与到进攻之中的人马,也只有几千人,上万人都够呛。

    而且竹筏上面无遮无拦的,就算他们可以驶到对岸来,吴军在江边早已是严阵以待,并且安排好了大量的弓箭手,一通乱箭之下,足以能将这些魏兵射成刺猬,他们如何能渡江成功?

    更为关键的一点,竹筏的机动性是很差的,它不像船只那样可以在水中划行,前进后退,左转右转,任意地变换方向,竹筏的航行比较死板,只能是顺流而下,用撑杆稍稍地改变一下方向,至于逆流而上,那几乎是不用想的。

    魏军想要利用竹筏渡江,就必须要在上游下水,顺流而下,斜着靠近对岸。

    如果说对岸没有人,那魏军渡江也算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番禺新城这边至少也有四五万的吴军队伍,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轻松地登陆。

    就算他们侥幸爬上岸来,面对铜墙铁壁的吴军防线,最终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所以面对魏军的竹筏渡江,陶基根本就浑不在意,看来魏军真得是给逼急了,才会想到如此低劣的进攻手段啊!

    对此陶基也就是呵呵一笑了,只是下令沿岸的吴军加强戒备,自己便回营帐歇息去了,这些日子来,陶基一直忙于搬迁的事,忙得是天昏地暗的,现在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现在他也终于可以歇歇了。

    对于番禺新城的防御,陶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隔着这么宽阔的大江大海,以步骑见长的魏军恐怕只能是望洋兴叹吧。

    扎几只竹筏就想渡江,这纯属搞笑吧,郁水入海口的宽阔,早已经是颠覆了人们对江河的想像,这里海天一线,辽阔无边,没有战船,凭着几只破竹筏就想要渡江,简直是异想天开。

    陶基也和施绩交换了一下看法,施绩也比较认同陶基的想法,估计魏军也是无计可施了,毕竟吴军采用的坚壁清野的措施,让魏军就算是拿下了番禺,也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补给。

    而魏军在长江水系上大展神威的水军船队,也是没有办法开到交州的,施绩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非常大胆地将所有的人马都迁到距离番禺城咫尺之遥的这个沙洲上来,让魏军是隔江相对,却又无可奈何。

    扎竹筏虽然是十分简单的事,但魏军想要通过竹筏就能拿下番禺新城,那他们还真是想多了,打仗不是儿戏,吴军早已经是严阵以待,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怕魏军准备再多的竹筏,想要攻上新城来,也是痴心妄想。

    在吴军的一片嘲笑之声中,魏军已经是按计划完成了建造竹筏的任务,接下来就是试水了,别看魏军这段时间干得是热火朝天,但如果无法将竹筏转化为进攻的工具的话,那么他们此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其实魏军之中,还真没有对竹筏使用在行的,包括羊祜在内,这些来自北方的人,对于水战,一直是比较陌生的。

    以前在横渡长江的战役之中,中军团有着水军船队的支援,让他们渡江如履平地,所以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难度。

    但现在没有水军的支援,魏军就要自己想办法了,现成的材料也只有竹子了,其实对于羊祜来说,完全是没得选才会选择竹筏,他也知道渡江渡河,还是船只好用,可现在到哪儿找那么多的船只去,所以竹筏渡江,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试水是必须的,魏军这边必须要掌握驾驭这些竹筏的技巧,所以羊祜安排了一些会水性的魏兵对竹筏进行了试水,如果这些士兵在试水的过程之中不幸落水,会游泳的话至少不会被淹死。

    试水的时候,还是发现了诸多的问题。

    首先,竹筏的承载能力要低于他们事先的预估。原本他们认为竹子是空心的,连排的竹子扎成竹筏,是可以承载很大分量的。

    但事实上,新砍伐的竹子全是湿的,本身的份量就比较重,而且竹子入水之后,也不能保证每一个竹节都能完好无损,不会进水,有些竹子有微小的裂纹,入水之后水就会灌入到竹筒中间。

    再说竹伐筏无舷,人往上一踩,竹筏就会下沉,甚至人的脚下都是水,如此一来,就无法保证竹筏可以承受更大的重量。

    通过试乘,每一只的竹筏上面只能乘坐五六个人,七个人是上限,再多的话,恐怕竹筏就会沉到水里了。

    毕竟每一名的魏军士兵都需要身披铠甲,都使用盾牌和兵器,每个人的负重都不低于三十斤,五六个人的份量加起来,确实也是相当不轻的。

    平均一只竹筏乘坐六人,那么一千只竹筏最多也只能一次性运送六千人过江,这显然是低于羊祜的预期的。

    按羊祜的预计,一次进攻至少也是需要投入一万左右的兵力,这让才能给对岸防守的吴军带来压力,人数太少的话,压力是不足的。

    似乎可以通过再建造竹筏的方式来解决,现在一千只竹筏可乘六千人,再造它一千只,那不就是可以乘载一万二千人了吗?

    但在水面上,不像陆地上那么简单地搞人数堆砌就行,每一只竹筏会占用江面上的一片空间,羊祜计算过,一千只竹筏已经是占据了足够大的空间了,那怕建造再多的竹筏,也只能是排在后面。

    无法在第一时间抵达对岸,其实竹筏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

    就如同十万大军走一条狭窄的山谷,纵然兵马再多,也只能是依次通行,展不开队型,再多人马亦是无用。

第2256章 拭目以待

    除了载人少的问题之外,让羊祜比较头痛的还有竹筏的操作性的问题。

    竹筏长约三丈,宽有六七尺,粗的一头做筏头,细的一头做筏尾,而且粗的一头通常都要用削去皮火烧了,弄成高高翘起的模样,这样吃水的时候不会浪头淹没,筏尾那头倒是平铺即可。

    但相对于船可以使用帆或桨橹来做为动力,而且还安装有专门来转向的舵,竹筏在操作上面,就简单的多了,无论是动力还是转向,所依靠的就是一两支篙。

    篙就一根长长的竹竿,一般分为前篙和后篙,前篙是控制方向的,而后篙是撑船用的。

    桨或橹不受江河深浅的影响,无论是浅水区或者是深水区都可以使用,但篙不同,它只能是浅水区使用,必须要用篙触及到江底才能给竹筏提供向前或转向的动向。

    一旦江水或河水的深度超过篙之后,整个竹筏就会面临着失控的风险,所以这次的试水,必须要摸清郁水的深度,然后选用不同长短的篙,而一旦最长的篙也无法触及到水底之时,那这段江面就无法使用竹筏了。

    经过试水之后,发现郁水入海口的深度超过了十丈,而竹筏所使用的篙最长也只有四丈,而且入海口附近还受到海潮的影响,涨潮时水位将会变得更高,落潮时水位则较低。

    所以最终羊祜选择了沙洲北面的这个河段,这里在番禺之西北,距离番禺差不多也有十五里的路程,江面也不太宽,只有两三里的模样,平均水深也就是两到三丈的深度,最深处也不到四丈,可以使用竹篙来撑竹筏。

    郁水会纳百川之后,流经番禺一带入海,在入海之前分为了数支,最大的一支就在番禺新城的西面,而流经番禺城附近的这一支河道,反倒是最窄的,水量最少的。

    郁水干流一直是由西向东的流向,到了番禺附近的时候,才突然地折向南入海,而羊祜最终选定的渡江地点,就是在这个巨大的折弯处。

    虽然羊祜也不是太精通水文地理,不过他经过观察,如果魏军的竹筏在平直的河道上向在靠向对岸的话,需要克服水流的影响,至少也得划好几里的距离,才能靠近对岸。

    并不是说竹筏下水之后,就可以直接横渡过江,通常受到水流的影响,会产生一个较长的切线,也就是说正常只有两三里的河道,往往渡江的距离会长达七八里甚至是十几里。

    而羊祜选择在郁水的折弯处前面下水,江水流过折弯之后,会产生明显的变化,切线也就相应的变短了,竹筏靠岸也就省时省力不少。

    选定了渡江的地点之后,需要羊祜考虑的就是兵力配置的问题了,一只竹筏最多只能乘六个人,光是撑篙的一前一后就需要两个人,而且撑篙是一个力气活,必须使用双手才能完成,也就是这两名在渡江的过程之中必须要心无旁鹜地来撑篙,必须要保证竹筏能行进地正确的航道之上。

    这样一来,六人之中肯定首先是两个人无法使用盾牌,无法参与战斗,只要在靠岸之后,他们才有可能加入到战斗之中。

    这基本上就确定了使用长枪兵来当篙手,而且寻常长枪兵的臂力要强一些,由他们担任篙手也是最为合适的。

    所以剩下的四人,至少也得配备两名或三名刀盾兵,一到二名弓弩手,刀盾兵不但要保护自己,而且要保护身后的篙手以及弓箭手。

    毫无疑问,只要魏军进入到吴军岸防部队的射程之内,他们将会遭受到弓箭的打击,就算是魏军士兵都有头盔和铠甲护身,但面对密集的箭雨,单凭铠甲的保护是不够的,只要利用方形的盾牌才能抵御住箭雨。

    羊祜考虑到处于第一梯队的竹筏将会受到吴军更多的打击,所以他在第一梯队之中,至少安排三个盾牌手和一个弩手,而在后续的梯队之中,将会安排两名刀盾兵和两个弓弩手,以达到攻守平衡。

    毕竟在抢滩登陆之战中,魏军也必须要保证有足够强大的远程攻击能力,给攻坚的部队提供火力支持和掩护,避免出现被敌方远程攻击兵种压着打情况。

    所以兵力的配置是十分重要的,这种抢滩登陆作战,注定魏军是无法一次性投入更多的兵力的,无法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这也是困扰羊祜的一个大问题。

    而郁水的江面宽阔,魏军比较擅长的骑兵和投石车都派不上用场,只能是利用竹筏进行强渡攻击。

    究竟成功的几率有多少,羊祜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底。

    但仗打到这个份上,魏军是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如果交州真得那么好打的话,曹亮随便派一个将领来指挥作战即可,又何须派羊祜前来?

    所以曹亮比谁都清楚,交州并不是人们认为的一个软柿子,谁来也能拿捏得了,其实它是一块相当难啃的硬骨头,非得羊祜这样能力出众,智勇双全的名将来挂帅才行。

    尽管揭阳那一战魏军打得比较轻松,但那不过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充其量也只能是算作一场前哨战,也算是魏军给盲目自信的交州人一点小小的教训吧。

    但吃过一堑的交州人肯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他们能果断地放弃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番禺城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次的番禺新城之战,并不会很好打。

    交州军扬长避短,充分地利用了番禺新城四面环水的特点,精心地打造出了一个特殊的阵地来。

    按照事先侦察到的情报,此次在番禺一带,吴军至少也是集结了四五万的人马,尽管魏军八万步骑,人数快有吴军的两倍了,但魏军可大多是下不了水的旱鸭子,江河之利足以将魏军的兵力优势给抵消掉。

    没有战船,没有水军,羊祜能用最为原始的竹筏攻克番禺新城吗?

    许多人都在拭目以待。

第2257章 反复演练

    羊祜魏军的三巨头之一,和邓艾、杜预齐名,是曹亮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身经百战,战功卓著,威名赫赫,在曹亮平定天下的过程之中,羊祜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这次平定交州,曹亮对他更是倚重,由于交州路程遥远,消息传递不便,远在荆州的曹亮对中军团根本无法行进指挥作战,所以交州前线的事务,曹亮便全权交由羊祜来负责,更赐给了假节铖,让羊祜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羊祜自然不能辜负曹亮的期望,这次进攻交州,羊祜也是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的,谋定而后动,算无遗策。

    就算是这次吴军退守番禺新城让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出乎羊祜的预料。

    在羊祜看来,吴人大概率是会放弃番禺的,如果吴人死守番禺的话,那这仗就更加好打了,魏军只要四面围城,然后用投石车狂轰滥炸一番,不管番禺有多少的守军,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也能轻易地拿下番禺城,顺手将交州军的主力给歼灭掉,剩下一点残兵,魏军收拾起来就更简单了。

    不过施绩和陶基显然不会这么束手就擒,放弃番禺,避免和魏军进行硬刚,那就是最为明智的一种选择。

    不管吴军退往何处,只有利用山险和水利的优势才能够和魏军周旋的起,东部交州水网密布,河流众多,如果他们这此拒敌的话,那么首选的就是水利之便。

    而交州西部山脉众多,地势险要,如果吴军撤到那儿,肯定是要利用山地之险。

    按照羊祜的预测,吴人应该是远遁才对,只有拉大地理上的距离,才可能会加重魏军后勤补给的难度,退守到交州西部大山深处,应当是最理想的方案了。

    但显然这次吴人是不想轻易地放弃交州东部,所以才会出现他们退守番禺新城的举动。

    不过这对于羊祜来说,也没有什么,反正魏军终究是要和交州吴军有一战的,不在交州西部,那就在交州东部,如果能在番禺一带就彻底地解决了问题的话,那平定交州就是一马平川了。

    在发起全面进攻之前,魏军的竹筏战队已经是经过了多次的演练试水,从中暴露出不少的问题。

    不过这正是羊祜所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通过演练,第一让魏军士兵来熟悉一下竹筏的操作,第二是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总比问题出现在实战上要好得多吧。

    竹筏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也不是十分容易的,竹筏的全部动力都来自于后篙,只有在后篙插入江底用力杵,才会让竹筏产生向前的推力。

    而前篙并不会产生推力,仅仅是利用篙来控制竹筏的方向的。

    如果是在静水之中,比如湖泊沼泽这种平静的水面,竹筏的行进就比较方便了,很容易操控方向,到达想要去的位置。

    但在江流汹涌的大河大江之中,想要操控竹筏,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由于水流的作用,竹筏是没有机会在江中停留的,如果不加操控的话,木筏就会顺流而下,一直飘到大海。

    所以篙手显得就无比的重要了,他们必须要和江流进行搏斗,不断地修正竹筏的航向,以切线的方式克服水流的阻碍,向对岸进行靠拢,只有将竹筏撑到对岸去,才算是完成他们的使命。

    如果仅仅只是和江流搏斗的话,还不算是难事,只要江水不是太过于湍急,竹筏就不会有失控的危险。

    其实真正的危险是来自于对岸的,吴军在对岸早已经是严阵以待了,魏军不论将竹筏集中于何处,吴军都会做出针对性的调整,将防御重心转移到那儿。

    演练的时候,魏军的竹筏不会靠岸,至少也会与吴军的防御阵地保持一箭之地的距离,所以不会受到吴军的攻击。

    但到了实战的时候,魏军的唯一目的就是靠岸,而不是在江中徘徊,而一旦接近到吴军弓箭的射程之内,肯定会遭到吴军弓箭的猛烈攻击。

    这个时候魏军的篙手既然想办法闪避吴军的箭矢,又要很好地操控竹筏,这样的难度也确实是很大的。

    羊祜让魏军反复地演练,就是要让他们熟练地掌握撑篙的技巧,先把竹筏驾驭好再谈别的,羊祜可不希望出现千筏下水直接飘洋入海的场景。

    在这一点上,羊祜表现的极为有耐心,进攻的时间可以推迟,但撑竹筏的技术必须要过关,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接下来,羊祜几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操练篙手,并多次进行了竹筏战队的大规模合练,每次至少也是动用三四百只竹筏的规模,一度让对岸的吴军是精神紧张,以为魏军要发起进攻了。

    毕竟魏军一下子集结这么多的竹筏,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江面之上,吴军岸防部队不紧张才怪,他们立刻将魏军的动向禀报给了施绩和陶基。

    施绩和陶基也是亲自赶往了现场,并紧急地征调了其他地方的弓箭手过来增援,不过等他们赶到之后,才发现是一场乌龙,这个时候,魏军已经演练完毕,收兵回营了。

    不过这也引起了施绩和陶基的警觉,魏军操练竹筏已经有些时候,先前只是分成小队进行小规模的演练,现在已经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合练了,那就证明魏军已经基本掌握了竹筏的使用方式,他们的大规模进攻已经是迫在眉睫,形势不容乐观啊。

    羊祜也确实制定好了进攻的方案,在几次大规模的合练之后,魏军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竹筏战阵的技巧,现在是时候给予吴军重重一击的时候了。

    二月中,春和景明,羊祜集中了起了一千余只竹筏,经过操练之后的六千魏兵也是精神抖擞,整装待发,他们将担任第一波的攻击梯队,去抢占和控制一块滩头阵地,只要他们可以在沙洲上占住脚跟,后续魏军将会建成浮桥,那时魏军步骑人马将会源源不断地进入沙洲,彻底地摧垮吴军的防线。

第2258章 稳中求胜

    魏军的大部队想要过江,只依靠竹筏肯定是不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搭建浮桥。

    从技术角度来讲,魏军搭建几座宽度三里的浮桥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很轻松地就可以建造完成。

    但搭建浮桥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魏军首先必须要控制两岸,否则浮桥还没有建起来,就会遭到敌军的破坏和阻挠。

    所以这六千人的竹筏部队,其实是承担着一个抢夺滩头阵地的任务,只有魏军控制了一个有纵深的滩头阵地之后,魏军才有可能搭建起浮桥来。

    也只有建起了浮桥,大部队才有过江的可能,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羊祜对这一次的进攻十分的重视,光是花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反复地演练就可以很好地说明问题。

    在这段时间,吴军早已经是如临大敌,魏军的队伍部署在哪儿,他们就是如影随行,死死地在对岸盯着,甚至连半夜的时间都会安排部队进行轮守,就是为了防止魏军在半夜的时候发起突袭。

    其实吴军的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现在魏军在操控竹筏方面还不娴熟,到了夜里,江面上的情况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渡江的任务就得更为艰巨,如果在陆战之中,或许羊祜考虑半夜进行偷袭的可能,但在这渡江之战中,偷袭压根儿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此之大的风险,羊祜肯定是不会去冒的。

    对于这种要求技术,难度比较大的作战方式,羊祜第一就是求稳,他不可能将士兵的性命消耗在无谓的战斗之中,这从来也不是羊祜的指挥风格。

    做为魏国的三大名将之一,羊祜并不擅长于行奇弄险,剑走偏锋,他打仗素来是以正见长,行军打仗,堂堂正正,无论进攻与防守,都是滴水不漏,别人很难从羊祜这里找到破绽,羊祜的排兵布阵,向来是无懈可击的。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在羊祜这里,没有多少的阴谋诡计,没有多少的奇计险招,不过就是这种平实无华的战术,羊祜打羸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拿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所以说羊祜打仗,靠得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有些战术战略,敌人明明已经是知晓了,但却依然无法取胜,许多敌方的将领面对羊祜时,都会生出一种沧桑无力的感觉,打不过,那是真得打不过啊。

    甚至有的时候,羊祜明明地可以使用奇招制胜,但他却不屑一顾,而对于敌人的阴谋诡计,他也可以不动声色地化解于无形。

    羊祜征战一生,几乎没有什么耀眼辉煌的大胜战绩,也没有让人津津乐道绝地反击,但他却是魏军之中打得最稳,胜仗最多的大将,羊祜现在得以稳坐中军都督的位置,并不是沾了他姊姊皇后羊徽瑜的光,而是凭着他个人的能力才得到曹亮的信任的。

    此次征伐残吴的势力,魏军是兵分两路的,中军团为东路军,负责扫荡扬州和交州,右军团为西路军,负责清剿荆州。

    曹亮不放心荆州这边的战事,才会乘坐凌云号战列舰,前往荆州,暗中指挥和运筹。

    而东路军这边,曹亮却是完全的放手,全权交给羊祜来处理,固然荆州那边的敌人要稍微强大一些,但东路军地跨扬交二州作战,难度同样不算小。

    由此可见,曹亮对羊祜的信任程度,他完全认为羊祜可以胜任平定二州的任务,才会彻底地放权于他。

    羊祜自从建业南下以来,一路横扫扬州,平定孙皓残吴小朝廷,稳得让人不禁是感叹不已,孙皓这边是全无半点机会,完全是实力碾压。

    这次进攻交州,羊祜也并没有急功冒进,而是做好了稳妥而万全的准备之后,才带兵从建安一路打到交州的。

    虽然敌人谈不上有多强大,但是长途远征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一场艰苦的挑战,当年秦国何其的强大,六国合纵都灰飞烟灭,但就是这样拥有着强大武装力量的秦国,征讨岭南南越,动用了五十万大军,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最终才攻了下来,将岭南之地纳入了中原王朝的疆域之中。

    由此可见,长途征伐,从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说你兵力上占据优势,就可以轻松地碾压当地的武装。

    此次进攻交州,羊祜是做好了打硬仗打持久战的准备的,光是从筹集粮草上面就可以看出来,羊祜平定交州的决心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筹措到足够的粮草,没有寻找到合适而稳妥的后勤补给方式,羊祜是不轻易发兵的。

    只有在有备无患的前提条件下,羊祜才会率兵进攻交州,可一旦进入交州,羊祜就不会轻易地撤退,那怕战事不利,羊祜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他把此次进攻交州,视做是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所以中军团就要拿出最大的勇气和耐心来,做好打攻坚战的准备,一日拿不下交州,羊祜誓不回还。

    这次攻打番禺新城,是魏军在交州遭遇到的第一场硬仗,没有水军战船的支援,没有搭建浮桥的条件,于是羊祜创造性提出了竹筏渡江的方式。

    当然这个竹筏并不是羊祜发明的,而是古以有之,而且竹筏在江南,出现的时间比船只更早更原始,在远古人类之时便开始使用了,可以说在江南地区,竹筏几乎是一种最为经济实用最为廉价便捷的水上交通工具。

    但像羊祜这么大规模地使用竹筏进行登陆作战,几乎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毕竟在吴军的水军体系之中,竹筏基本上已经是淘汰了,性能更好,速度更快,承载力更大的战船完全取代了竹筏。

    所以,其实吴军在面对魏军的这种竹筏攻势的时候,他们也是比较陌生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竹筏,吴军心中也没有多少底,他们能不能防得住魏军的竹筏攻势,现在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第2259章 准备进攻

    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演练之后,魏军的进攻也终于是提上了议事日程。

    演练和实战固然是两回事,但对于魏军而言,熟悉竹筏的使用和如何排兵布阵,确实是关键的,只要将这些演练的比较娴熟了,才能在实战之中真正发挥出来。

    对于中军团来说,他们身经百战,别说是攻占的城池了,光是行军的路程,就多达数万里,这些士兵几乎都是来自于中原的,他们现在在远隔万里之遥的交州打仗,没点毅力和勇气,还真是无法坚持下去。

    来自北方的士兵,他们到达交州,首先是要克服水土不服的问题,疫病是一个最为现实又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历史上许多的支实力强大的队伍,都是倒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疫病上面。

    疫病一旦传染开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能让一支精锐之师完全地丧失了战斗力,这个时代的人真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导致的疫病横行,甚至有时候会归结到神鬼的上力量上面。

    唯有曹亮清楚,所谓的疫病,其实就是传染病,是由看不见的细菌和病毒来传播的,想要战胜疫病,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但是首先必须强调一点,那就是卫生。

    曹亮要求,任何时候,首先都不喝生水,许多看起来清澈干净的水其实都包含着无数的病菌和寄生虫卵,只有将水煮沸,才能最大概率地杀灭这些病菌。

    其次,对排泄物的处理也不能马虎大意,每到宿营地,曹亮都要求军队挖好旱厕,严禁随地大小便,排泄物要进行统一的处理。

    再次,就是严格的隔离措施,一旦发生疫病,立刻要对病人和密切接触者进行隔离,同时使用石灰水和高纯度的烧酒进行消毒,以避免疫病的扩散和传播。如果军中有人患病去世,要及时地将尸体焚烧掉,因病死亡的战马和牲畜,也依此法处理,禁止食用。

    最后,在出征之前,各支军队都要准备好一些防止疫病的草药,并且在每支军队中,都安排有专职的医匠,对伤病员进行救治。

    其实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处于一种全新陌生的环境之内,想要完全避免疫病不发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尢其是到了南方以后,对环境的不熟悉以及体质的问题,北方士兵生病的几率是会大大增加的。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蚊虫在中原的时候,叮上几口,屁事没有,但到了交州,一只蚊子可能就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更别说那些不知名的蛇蝎毒虫了,危险很可能就潜藏在身边,随时随地都会致人于死地。

    所以,在出征之间,曹亮特意地交待祜,要将防疫工作摆在头等的地位,切不可疏忽大意,只要羊祜能做到他交待的四点要求,那么疫病将不会成为魏军的拦路虎。

    羊祜对曹亮自然是言听计从,不管是在扬州还是到达了交州,羊祜始终没有忽视过防疫工作,所以这一路行来,虽然军队之中偶有疫病发生,但由于隔离措施得当,始终没有让疫病扩散开来,让整支军队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所谓的水土不服,其实主要的原因就是免疫力的问题,交州的人在交州生活惯了,对这里的一些疫病自然就可以产生免疫力,而魏军远道而来,极易受到这里的病毒和细菌的侵袭。

    这些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魏军正是有着曹亮的防疫四法则,才能平稳地立足于交州大地。

    统率一支八万人的军队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之中作战,羊祜需要顾及到的事情是方方面面的,防疫固然是头等大事,但其他的问题羊祜也不可能忽视。

    比如士兵的思乡情结,远在万里之外征战,许多人都会患上思乡之症,轻者消极怠战,重则惑乱军心,因为思乡病有时候也是会传染的。

    这个时候,如果采用严厉的手段进行惩处的话,反倒是适得其反的,所以对待这个问题,必须以疏导为主,羊祜在军中特意地设置了专职的官员,对有问题的士兵进行心理辅导和慰藉,以缓减他们的思乡情绪。

    同时,继续地大力推进奖励机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点是没错的,奖赏机制是鼓舞军心士气的不可或缺的良药,忠心耿耿可不是建立在一句空话上面的,只有实打实的激励措施,才能让士兵更拼命,将校更用心。

    揭阳一战,对于魏军而言,只不过是小试牛刀,算不得什么硬仗,单单是骁骑营就足以轻松地拿下了。

    但如果说以此类推,认为魏军平定交州就此一帆风顺,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交州军的实力固然不强,但陶基在交州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着深厚的一些底蕴的,这次吴军退守番禺新城给魏军带来的困难,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过再难啃的硬骨头,羊祜都没有退缩过,羊祜以稳而见长,但步履却是异常的坚定,但凡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扎实的。

    而且是步步为营,稳步前进,从未倒踵。

    这次的竹筏渡江,羊祜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尽管对于羊祜来说,这也是他平生的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作战,但既然只能是采用这个方法,羊祜也是意志相当坚定的,要么不打,要打也是一定会打好的。

    所有的操练都是按照羊祜的设想来进行的,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训练,魏军在操控竹筏上面,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以说达到了羊祜的要求。

    这个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考虑发起全面进攻的事。

    地点的选择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羊祜已经确定要在郁水的这个折弯处动手,魏军对这里的水文情况已经了如指掌,六千担任突击任务的魏军已然整装待发。

    准备搭建浮桥的舟桥部队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魏军控制了滩头阵地之后,他们便可以开工了。

第2260章 这不是演习

    破晓的时候,魏军的竹筏在北岸完成了集结,六千魏兵接到了出击的命令,井然有序地完成了登筏。

    每个竹筏上面六个人,这都是事先就已经排列好的,在最前一排的竹筏上面,两名篙手,一前一后,分列在筏首和筏尾的位置,在他们的身前,则是有一名刀盾兵手持盾牌护在那里。

    在筏中的位置上,同样有一名刀盾兵持盾而立,身后紧相随的,则是一名连弩兵或弓箭手。

    所有的魏兵,都是身着甲胄,头戴铁盔,一身的防御装备,怕至少也不下三十斤。

    如果这些魏军士兵采用轻甲的话,似乎就可以多站一个人了,但羊祜知道,魏军一旦靠岸,就会遭到吴军密集的箭雨打击,这个时候魏军的防护能力才是最为关键的,如果为了多一个人上阵而导致了整支军队的防御力降低,那才是最为得不偿失的。

    所以羊祜宁可少上一个人,也不可能让魏军换装皮甲,只有让一支重装步兵发起攻击,魏军才有机会突破吴军的防线。

    平时弓弩兵都是穿轻甲的,由于他们是远程攻击兵种,很少进行近距离的战斗,所以皮甲甚至是布衣才是最为适合他们的,同时也能保证他们的机动性。

    但今天的战斗不同其他,竹筏一旦靠岸,弓弩兵也会投入到近身搏斗之中,所以羊祜给弓弩兵也全部配备了重甲,这支突击部队,俨然已经是一支铁甲军了。

    天刚刚破晓,江面上还有些许的雾气,对岸的景象,看得是模模糊糊,不甚真切。

    羊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近几天以来,魏军多次进行了大规模的操练,对岸的吴军已经熟悉了这种节奏,从最初的戒备森严已经逐渐变得比较放松了,现在魏军突然地发起全面进攻,吴军也不一定能立刻反应过来。

    第一波的进攻是最为重要的,如果能打吴军一个措手不及,那当然是最为理想的了,这样的话,魏军就可以抢得先机,对这一次的抢滩登陆作战有着明显的益处。

    薄雾的天气是一个最好的伪装和掩护,而且对魏军的突击没有任何的影响,如果赶上大雾锁江的话,反倒不一定有利,毕竟在大雾之中,魏军的行进也会大受影响。

    此刻魏军登筏完毕,排在最前面的竹筏已经是悄然的拨篙了。

    对岸的吴军虽然可以朦胧地瞧着魏军的行动,但这么些天来,魏军的频繁演练已经让吴军看得有些疲劳了,浅雾之中,吴军也瞧不清楚魏军竹筏的具体数量,只会本能地认为魏军今天也是例行公事地继续操练,大部分的吴军心态是极为放松的,皆不以为备。

    寻常魏军演练的时候,都会将竹筏驶过江心的位置,一直驶到距离岸边一箭之地的距离上,就会返航。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距离”,在这个距离之内,吴军就算是射箭,也是白费力气,纯属浪费箭矢,吴军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所以吴军每天所做的事就是目视着魏军竹筏战队缓缓地向他们逼近,然后再缓缓地离开,双方剑拨弩张,却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战斗。

    到是魏军会试验地发射一排的弩箭,最终不是落在江中,就是堪堪落在岸边,也不会对吴军造成任何的伤害。

    对于魏军每天的例行公事,吴军显然已经是习惯了,甚至一开始还会张弓搭箭,紧张地布防,到了后头,干脆连弓也不拉了,就是目视着魏军来来往往,心情也变得异常的平静和无聊。

    但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魏军的竹筏这次已经驶到了弓箭射程的边缘,按理说他们应当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停止前进,随即进入到了返航的过程之中。

    然而今天魏军非但没有返航的意图,反倒是加速地向岸边冲来,并向着岸边进行了密集的射击,连发的弩箭不断地落在了吴军的阵地的前面,并且随着竹筏的不断向前划进,箭矢直接就落到了吴军的头顶之上。

    直到这个时候,吴军才反应过,这不是演习,魏军是真得发起进攻了。

    自从魏军建造竹筏准备渡江以来,吴军就一直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天天喊着狼来了。

    但一个多月的时间,魏军始终是在不断地进行演习,一直在吴军的眼前晃悠,但就是从来也不靠岸,更不向吴军发起进攻。

    刚开始的时候,吴军自然是不敢大意的,上至施绩陶基,下至普通的士兵,都一直紧绷着神经,唯恐魏军会突然地发起袭击。

    但魏军的这种操练是日复一日,看起来既单调又枯燥,吴军这边紧绷的神经绷久了,也会变得有所松懈,直到后来,他们都不以为备,把魏军每日的演习当成了戏看。

    之所以当戏看,也是他们太无聊了,每天只能是呆在江边的阵地上,瞧着流水哗哗,再好的景致也变得索然无味。

    唯独魏军每天的演习才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新鲜感,不过看得久了,也一样是枯燥乏味的。

    只是现在魏军不再是演习,而是突然向他们发起了进攻,吴军这边顿时慌乱了起来,这确实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一番的手忙脚乱之后,吴军还是很快地稳住了阵脚,开始向魏军发起了反击。

    担任现场指挥的不是旁人,正是陶基的三子陶抗,陶基和施绩虽然也是极为重视这段江防的防守,但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阵地上,所以陶基和施绩也只是偶尔地巡视一番,陶基将这个阵地的指挥权交给他的第三个儿子陶抗,由他在这里值守。

    魏军发起进攻的时候,陶抗虽然也在现场,但他心有旁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魏军的动向,直到魏军竹筏向着岸边冲来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赶忙地命令吴军展开反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击魏军登陆。

第2261章 登陆(上)

    虽然魏军在每一只竹筏上面只配备了一名弓弩手,但这个弓弩手却不是普通的弓箭手,而是连弩手,最起码在整个的第一攻击梯队之中,配备的全部是连弩手。

    连弩的威力早已不用赘述了,虽然一只竹筏只有一名连弩手,但第一攻击梯队至少也是有三百只竹筏,那就是三百名连弩手,一发十矢,魏军就拥有着短时间内向吴军阵地倾泻三千支弩箭的能力。

    三千支弩箭如果一齐射向吴军岸防阵地的时候,形成的一道箭雨也是蔚为可观的,就算是吴军的岸防工事修筑有掩体,但这三千箭矢,也足以将他们压制地死死的,连头也抬不起来。

    在羊祜的计划之中,就是要利用连弩的强大火力,对吴军的岸防部队进行压制,趁其不备之时,先取得箭矢上面的优势,这样魏军的登陆,可以减少不少的障碍。

    果然一切如羊祜的所料,吴军对魏军连日来的演习行动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明显地存在着防备不足的问题,似乎谁也不相信魏军会在今天发起进攻。

    而且江面上的浅雾也帮了魏军不少的忙,这次出击,魏军是调动了全部的竹筏的,而平时的演习,魏军最多也就是出动三分之一左右的竹筏,如果是大晴天,吴军便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魏军竹筏数量的变化,从而提高警惕。

    但此刻江面上弥漫的浅雾让吴军根本无法分辨出魏军究竟有多少只竹筏出击,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又是魏军一次例行公事般的演习。

    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次魏军是玩真得了。

    当魏军的弩箭如连珠一般地射向吴军阵地之后,吴军这才是如梦初醒,终于意识到这不再是演习,魏军是实打实地发起了进攻。

    陶抗指挥吴军立刻予以还击,此刻魏军的箭矢太密集了,压得吴军根本就喘不过气来,许多的吴兵只能是藏身于掩体之内,从掩体的空隙之处,向着魏军的竹筏战阵仓皇地进行射箭。

    魏军将会从北面向番禺新城发起进攻,这对吴军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了,所以陶基和施绩在北边一线部署了大约一万人的军队,又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这一万人之中,至少也有近三分之一是弓箭兵。

    尽管在魏军展开进攻的时候,吴军的弓箭兵遭到了连弩的压制,但毕竟吴军的人多,他们藏身于掩体的后面,还是对魏军展开了顽强的反击。

    双方在近岸的位置上,都集中了大量的弓弩进行互射,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在空中交织,好似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大网,将天地都笼罩在了其间。

    魏军担任第一攻击梯队的三百竹筏,完全是排成一个密密麻麻的方阵向前推进的,相互之间的间隔距离都很小,小到魏兵可以轻易地从这只木筏跳到另一只木筏的上面。

    如此密集的阵型,吴军的弓箭兵都不用去瞄准,只要是在射程之内,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把箭射到魏军的木筏上面。

    此时魏军的刀盾兵承担着防御的重任,他们手挽盾牌,以斜向四十五度的角度将盾牌平举过头顶,不但要保持自身的安全,还要保护身后篙手以及弓弩手的安全。

    魏军刀盾兵使有的盾牌都是那种体积超大的方型木质盾牌,厚度超过一寸,高度超过四尺,矮一点的人甚至都没有盾牌高。

    这种盾牌份量相当的重,每一面盾牌都有四十斤,没有很强的臂力,根本都举不动这盾牌。

    不过魏军的这些刀盾兵可都是久经善战的老兵了,膂力过人,意志坚定,面对凌厉的箭雨,他们高举盾牌,岿然不动。

    不断有箭矢落在竹筏上,射在盾牌上,也有一些箭矢穿过空隙,射在了魏军的身上,但魏军士兵此刻个个身穿重铠,此时他们距离吴军尚远,处于弓箭射程的最远端,尽管弓箭可以射到这个位置上,但穿透力明显的不足,被铠甲所挡,最终也只能是叮叮当当地落在了脚下。

    事实上双方的这一轮对射,看起来十分的热闹,但伤害值却是极为的有限,吴军大多藏身在掩体里面,而魏军则拥着有较强的防御能力,所以在这种看似密集的箭雨之中,双方也只出现了很少的伤亡损失。

    魏军的篙手明显地加快了撑筏的力度,竹筏前进的动力完全是来自于后面的那个篙手的,所以魏军在选择后篙手方面,选的都是膂力惊人,身强体壮的壮汉。

    先前的划进,魏军采用的是一种比较慢悠悠的方式,目的就是为了节省体力,一旦进入到最后的冲刺阶段,便立刻爆发了,篙手快速地撑篙拔篙,竹筏的速度明显地提升了起来,飞快地向着岸边边驶来。

    江心的水比较深,撑篙需要杵到江底,最是费力,而到了江岸附近,水就比较浅了,篙手只需要很短的行程就可能完成动作,速率也比较快了。

    这段距离是魏军必须要尽快冲刺的距离,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登陆,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伤亡。

    就算是魏军防御力比较强悍,但此刻他们在江上在竹筏中,几乎是无遮无拦的,甚至连移动躲闪都做不到,只能是像一个活靶子一样,杵在那儿,被动地挨打。

    越接近岸边,弓箭的射程的就会越短,那么箭矢的穿透力就会明显地增加,铠甲比较薄弱的部位就容易被箭矢所穿透,虽然有盾牌在前面保护,但盾牌的防御力也是十分有限的,只能是做正面的防御,如果吴军采用交叉侧向射击的方式,刀盾兵就很难防得住侧面了。

    而且本身一面盾牌只能保护一个人,现在魏军却要一面盾牌来保护两个人,防御的难度就会明显的增加了。

    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地登陆,只有魏军能抢占滩头阵地,与吴军进行近身搏斗,才能解除弓箭的威胁。

第2262章 登陆(下)

    正是倚仗着盾牌和铠甲的防护力,魏军的竹筏战队才能顺利地完成了登陆,蜂拥地向着岸上涌去。

    竹筏的靠岸十分的野蛮和粗鲁,由于竹筏没有像船只那样的锚,所以想要停筏,必须要前面的那个篙手反向地撑篙才能达成。

    但现在所有的竹筏都在以最大的速度向岸边冲去,如果前面的篙手要紧急刹车的话,以这么大的惯性能不能停住还不好说,而且就算是他们紧急刹车的话,也势必会造成后面的竹筏连环相撞。

    所以在考虑登岸方式的时候,魏军一早就制定了直冲岸边的方法,也就是前面的篙手根本就不用管刹车,只需要把控好竹筏的方向即可,所有的第一排的竹筏直接就冲到岸上,然后所有乘员马上登岸,对吴军的阵地发起全力进攻。

    至于后一排或者后两排的竹筏,也就直接撞停到前面的竹筏,后面的魏兵则直接踩在前面的竹筏上进行登陆,紧随其后对吴军阵地发起进攻。

    为了鼓舞士气,羊祜特意地在江边设下了几只超大的战鼓,当竹筏战队向对岸的阵地发起了最后的冲刺之时,羊祜也适时地命鼓手敲响了战鼓,有节奏的隆隆鼓点声响彻在了大江之上。

    闻鼓必进,闻金必退,鼓声就是最好信号,激昂的鼓声往往能让进攻的将士血脉贲涨,斗志昂扬,魏军将士此刻高声呐喊着,蜂拥一般地冲下了竹筏,向着江岸边的沙滩冲了上去。

    此刻的魏军将士,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撑篙的魏兵本来就是长枪兵,此刻竹筏靠岸之后,他们弃篙拾枪,和刀盾兵、连弩兵一道,冲上了江岸,向着吴军的阵地猛冲了过去。

    吴军的第一道防线,就在距离江岸边仅仅只有几十步远的地方,可以说,魏军登陆之后,只需要憋上一口气,就可以冲到吴军的面前。

    陶抗一看,光凭弓箭兵肯定是无法挡得住魏军的进攻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魏军冲破吴军的防线啊,所以陶抗立刻下令,吴军全线出击,与魏军展开肉搏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魏军的进攻势头给打下去。

    很快双方就混战了一起,魏军第一波登陆的部队大约有两千人,其中刀盾兵占了一半左右,长枪兵占了三分之一,连弩兵只占六分之一,一旦陷入到了近战之中,魏军的这个人数比例还是比较适合于近身搏杀的。

    不过吴军在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就算是一万守军之中,一半是弓箭兵,但近战的兵种也有五千人啊,在陶抗的命令之下,这些长枪兵和刀盾兵也是杀出阵地,和魏军在江岸边展开了厮杀,双方杀得是天昏地暗,尸横遍野。

    虽然双方在兵力上有差距,但魏军无论是装备上还是战斗轻验上,都是要比吴军高出一截的,战斗力自然是更胜一筹,所以虽然魏军数量上比较少,但双方打起来之后,魏军一点也不落下风,反而是越战越勇,杀得吴军连连后退,他们在岸边逐渐地站住了脚。

    很快魏军第二波第三波的竹筏也赶了过来,整个江岸边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竹筏,全部都拥挤在了一起,魏军士兵只需要踏着竹筏,便可以冲到岸上,加入到激烈的战斗之中。

    由于魏军不断地投入兵力,战场上的形势也开始向着魏军这边倾斜。

    尽管是登陆作战,魏军在兵力的投送上面有先有后,但训练有素的魏军并没有因此而造成队型的散乱,那怕是同时登岸的只有几百人,他们也可以结成相应的队型,那怕是再混乱的战斗场面,也不会影响到魏军的阵型。

    在这种肉搏战之中,保持队形的完整其实是尤为重要的,魏军的各个兵种协同作战,相互保护,远比单打独斗要好的多。

    在正常的进攻之中,长枪兵并是不是突在第一线的,尽管说长枪的攻击力要强悍一些,但由于长枪兵的防御能力比较薄弱,一旦陷入到敌人的重围之中,反倒是容易被敌军所围杀。

    所以魏军的战阵,往往是将刀盾兵排在最前面,先做好防御,然后再伺机发起进攻,虽然说刀盾兵在前,魏军的冲击力会弱一些,推进速度也会慢一些,但却可以使魏军的伤亡降低到最低的程度,而且这种推进相当的坚实,那怕是前进一步,都是是实实在在的。

    长枪兵被布置在两侧,弓弩兵则居中,只要有机会,长枪兵和弓弩兵都会出手。

    刀盾兵本身就不是一个纯防守型的兵种,而是攻守兼备,刀盾兵手中的环首刀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使用盾牌防御的时候,也会瞅准机会,来上那么一刀,直劈吴兵的要害。

    而长枪兵的近程攻击力是最强悍的,一丈之内的目标,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弓弩兵则是负责中远程攻击的,他们躲在刀盾兵身后,依靠刀盾兵给予的掩护,也可以在近身搏斗之中发挥出弓弩的威力来,对中远距离的吴军进行有效地杀伤。

    魏军的战斗阵型严密而有序,大一些的,几百人可以结成一个方阵,小一些的,几十人一个方阵,那怕只有六个人,也依然可以保持一个比较完整的阵型。

    无论是大阵还是小阵,魏军的组织都是十分的严格的,而且还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小阵组合为大阵,大阵分为小阵,机动灵活,变化多端,并不拘泥于一种战阵,变幻起来灵活自如。

    而反观吴军,原本他们也是有编制有战斗序列的,但在魏军的冲击下,很快就些战阵就变得支离破碎了,许多的吴兵,大多采用的都是各自为战的战斗模式。

    如此一来,零散作战的吴军根本就不可能是组织有序的魏军的对手,许多的吴兵在战场上被魏军所绞杀,大多数的吴兵一看抵挡不住魏军的攻击,只能是纷纷后撤,战场形势也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第2263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陶抗此刻真有些急眼上火,按理说他的这道防线上可是有着一万的兵马,人数远在魏军之上,魏军此刻登陆的人马全都算上,也不过才六千人,陶抗就不明白了,这一万人咋就打不过六千人呢?

    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场登陆与反登陆的白刃战,魏军确确实实地占据着明显的上风,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战斗队型,魏军都对吴军形成了压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些吴兵,长期以来呆在交州,并没有参与过任何规模的大战,强度最高的战斗也就是平一平暴动的百姓,剿一剿作乱的山贼,自我感觉倒是比较良好。

    可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和真正的军队一交手,吴军立刻便是原形毕露,弱鸡一般的战斗力,只有被魏军给碾压的份。

    能担任突击队敢死队任务的军队,基本上都是魏军之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部队,他们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有着过人的勇气和胆量,更有着视死如归的精神。

    这些特点,吴军几乎是一样也不具备,本来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冲出阵地的时候还信心满满,但和魏军一交手之后,完全被魏军打爆了,最后一看形势不妙,吴军是纷纷地溃逃,就连他们原先的阵地也不要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陶抗在后面督战,早就大喊大叫上了,眼看着魏军已经冲上了吴军的第一道防线上,他大叫着让吴军往上顶,将魏军的攻势给压下去,但他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法挽回吴军的溃败之势了。

    眼看着魏军攻击凶猛,马上就要打到陶抗的所在之处了,陶抗一看形势不妙,立刻也是随着败兵向后退却,去守第二道防线了。

    毕竟魏军来势汹汹,这混战之中,陶抗也不想丢了自己的性命不是。

    魏军的目的,也并不是准备要将吴军赶尽杀绝,而是要抢占一片有纵深的滩头阵地,只要能将吴军的第一道防线阵地给夺下来,魏军的就可以实现初步的战略目的了。

    现在看来,形势一片大好,至少在魏军向前推进的过程之中,没有受到多少的阻力,吴军纷纷退却,溃不成军,就连他们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也无法保住,魏军的进攻,已经是彻底地摧垮了他们的信心。

    这完全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较量,虽然吴军占据着人多的优势,但一样被人少的魏军打得是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事实上,吴军也并非是仓促应战,早在魏军打造竹筏多次演习的时候,施绩和陶基就已经是确定了魏军的进攻路线的。

    由于魏军将演习的地点始终固定在了北面这个方向上,没理由会认为这是魏军声东击西,毕竟魏军真得要渡江的话,肯定会从他们熟悉的江段动手,而不会去选择陌生的江段。

    所以当魏军在北面不断地进行演习的时候,吴军也在这一带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和阵地,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魏军在这里登陆。

    可以说,吴军在这方面的准备还是十分充分的,一万多的兵力,完善的防御设施,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没有抵抗之力吧。

    但事实是,吴军真得抗不住魏军的攻击,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魏军没有多余的动作,既没有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战略性的佯攻,就是一次全力以赴的攻击,一下子就洞穿了吴军的防线,让施绩和陶基精心构筑的防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瓦解崩溃掉了。

    陶抗也确实是比较郁闷,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这个关键的地方,陶基也不敢倚重外人,而是派了他的亲生儿子来指挥,以确保领军将领的忠诚无二。

    陶抗倒是没有二心,但是他手下的军队实在是不给力,和魏军的战斗几乎是一触即溃,这让陶抗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这种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任谁也是无法收拾的。

    眼看着吴军的第一道防线就要落入到了魏军的手中,这时,正南的方向上突然杀声大起,一支人马急速赶到。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由施绩率领的荆州军。

    施绩的这一支军队,也是一万人的规模,驻守在番禺新城的东面,距离北面的阵地相隔并不太远,也只有七八里的路程。

    东面的是郁水的入海口,这里江面比较宽阔,宽达十余里,而且水也很深,从实战的角度上来讲,魏军的竹筏是不可能从这里渡江的。

    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吴军各支军队分别驻守在番禺新城的四个方向上,施绩就驻守在新城的东面。

    当然施绩更多的是关注北面的情况,由于他的驻地和北面的阵地只有七八里的相隔路程,施绩是很容易知晓那边的情况的,一旦魏军发起攻击的话,不用陶抗派人来求援,施绩派出来的人就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施绩。

    施绩当然不会等那边的战事有一个结果再行动,而是在东面留守了三千人,自己亲率七千人马就直扑北面而去,他也不管陶抗能不能抗得住魏军的攻击,施绩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赶往北面的阵地进行协防。

    因为施绩很清楚,自己和魏军曾经过交过手,魏军的战斗力要比交州军是强大的太多了,单凭陶抗的一万人,未必就能顶得住魏军的进攻,所以不管什么情况,施绩带兵去增援是没错的。

    施绩还没有赶到北面的阵地,就瞧见了吴军的队伍狼狈而逃,有如一盘散沙一般,顿时施绩心里便是咯登了一下,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陶抗并没有能力守得住北面的阵地。

    当即施绩下令将这些溃逃的吴军给拦了下来,并下达了命令,临阵脱逃者斩。

    施绩是左丞相,是东吴小朝廷之中权力最大的两个人之一,他的命令当然不是儿戏,吴军一看施绩动真格的,自然不敢再逃跑了,施绩重整队伍,快速地向北突进,赶赴战场。

第2264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请求进军洛阳,谁都想去抢攻占洛阳的第一功。

    洛阳可是国都,而且此战也很有可能是和司马军的最后一战了,这样的战功如果错过了,就绝对不会再有,身为武将,谁不渴望着建功立业,更何况是拿下洛阳这样的功勋,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鹜,争得面红耳赤。

    曹亮微微一笑,诸将热情高涨,求战心切,这是好事,但也未必是好事,自从白马渡河之后,并州军转战两千余里,几乎没有做过任何的休整,尽管连战连捷让并州军的士气高涨,但也无法掩盖长途行军的疲惫,现在并州军各支队伍,就是用顽强的意志来硬扛疲惫的身体。

    这一种极为不健康的作战方式,如果遭遇弱敌的话,并州军还可以勉力维持,可一旦遭遇强敌,体力和精力的疲乏状况必然会严重地影响战斗力,让并州军深陷困境。

    而洛阳之敌,几乎囊括了司马军的全部精锐,也是司马家最后的底牌了,曹亮相信,这次的洛阳之战,司马师必然会全力以赴,所以进攻洛阳,并州军便不能再采用这种长驱直入轻兵而进的进攻方式,必须要做好打硬仗打攻坚的准备。

    所以,面对并州军诸将的纷纷请战,曹亮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做任何的答复,只是传令下去,让各营的兵马原地休整,等候命令。

    众将不禁有些纳闷了,现在司马军兵败如山倒,正该是并州军捉住机会,一鼓作气直捣洛阳的时候,为何曹亮却要突然停了下来,这和曹亮一贯的作风可不相符合啊。

    曹亮这次还真得不急,如果要进军洛阳,曹亮必须要摸清楚司马军在洛阳的布署,毕竟让司马伦的十万大军逃回洛阳之后,司马师手中的可以调动的兵力也不少了,在数量上,至少也可以和并州军相持平了,所以并州军在此役之中,也不一定就占有多大的优势,而且洛阳四面环山,八水萦绕,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如果曹亮没有摸清司马军的具体防御布署,就冒然进军的话,很可能会吃一个大亏的。

    司马师在领军作战方面,也是很有一手的,如今更是冒出一个后起之秀司马伦,这不禁让曹亮是倍加谨慎,这个司马伦实属妖孽级的天才人物,颇有战略眼光,虽然年纪青青,但行事老辣沉稳,进退有度,就连打仗多年经验丰富的曹亮的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将司马伦放在了头号强敌的位置上。

    所以,对付这样的对手,曹亮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先前的苦县之战,那已经是曹亮战争生涯之中为数不多的败仗之一了,曹亮可不希望还会有第二次。

    不过还没等曹亮把斥侯兵给派出去呢,就已经接到了来自洛阳的急报。

    这是来自洛阳间军司的情报,司马军迁都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没法子瞒人的,洛阳间军司的人也是在迁都计划实施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便立刻将这个重要的情报送到荆州这边来。

    对于司马师的突然迁都之举,就连曹亮都直呼意外,放弃洛阳,这样的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根据事先得到了情报,司马师从白马撤回到洛阳之后,已经是加强了虎牢关、伊阙关、轩辕关等地的防守,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死守洛阳的准备。

    这一点曹亮倒没有意外,毕竟洛阳是魏国的国都,司马师可以放弃其他的州郡,但不可能轻易地放弃都城洛阳,毕竟司马师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手中还握有不少的兵马,依靠洛阳附近的八大关隘,至少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所以无论是司马师那边,还是曹亮这边,都是把洛阳之战当做是终极之战来打的,曹亮迂回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最终的进攻目标还是锁定在洛阳的,而司马师搜罗残兵败将,也在洛阳的周围,建立起了严密的防御体系,双方似乎不约而同地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了洛阳,胜败在此一举。

    但司马师突然地迁都,撤离洛阳,此举大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诺大的都城,司马师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说司马师对洛阳之战真得没有了信心吗?

    曹亮相信,在司马师的计划之中,一直是将洛阳做为最终的决战之地的,但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很显然,是司马伦回到洛阳之后的事,整个迁都计划,正是在司马伦回归之后才实施的,如果说这个计划与司马伦无关,鬼都不信!

    司马伦能主动地将淮南放弃,焉知他不会劝说司马师将洛阳也放弃掉,尽管说放弃淮南和放弃洛阳完全是两个概念,但是无论谁来做这样的事,都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非凡的胆识的,司马伦有放弃淮南的魄力,便有可能会去劝说司马师放弃洛阳。

    显然司马师是受到了司马伦的盅惑,才会迁都长安的。

    曹亮也确实没有想到司马伦对司马师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能让他放弃了之前一直准备坚守的都城洛阳。

    当然,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讲,曹亮也觉得迁都长安要比死守洛阳更保险一些,虽然说洛阳号称是八关都邑,但除了西面的函谷关之外,其他的关隘也只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就连大名鼎鼎的虎牢关,曹亮也曾见识过,不过是几段低矮的土墙罢了,这样的关隘,丝毫也起不到阻挡敌军的作用,历史上洛阳的数度沦陷,无一不是敌军从官道上进入的,洛阳说白了,基本上是无险可守。

    比起拥有潼关武关之险的长安来说,洛阳的防御体系相差太远,如果双方的兵马实力相近的话,倒也不愁把守,但如果双方实力悬殊的话,司马伦提出的迁都之举,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选。

第2265章

    ps:章节防盗,明天上午更正………………………………………………………

    请求进军洛阳,谁都想去抢攻占洛阳的第一功。

    洛阳可是国都,而且此战也很有可能是和司马军的最后一战了,这样的战功如果错过了,就绝对不会再有,身为武将,谁不渴望着建功立业,更何况是拿下洛阳这样的功勋,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鹜,争得面红耳赤。

    曹亮微微一笑,诸将热情高涨,求战心切,这是好事,但也未必是好事,自从白马渡河之后,并州军转战两千余里,几乎没有做过任何的休整,尽管连战连捷让并州军的士气高涨,但也无法掩盖长途行军的疲惫,现在并州军各支队伍,就是用顽强的意志来硬扛疲惫的身体。

    这一种极为不健康的作战方式,如果遭遇弱敌的话,并州军还可以勉力维持,可一旦遭遇强敌,体力和精力的疲乏状况必然会严重地影响战斗力,让并州军深陷困境。

    而洛阳之敌,几乎囊括了司马军的全部精锐,也是司马家最后的底牌了,曹亮相信,这次的洛阳之战,司马师必然会全力以赴,所以进攻洛阳,并州军便不能再采用这种长驱直入轻兵而进的进攻方式,必须要做好打硬仗打攻坚的准备。

    所以,面对并州军诸将的纷纷请战,曹亮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做任何的答复,只是传令下去,让各营的兵马原地休整,等候命令。

    众将不禁有些纳闷了,现在司马军兵败如山倒,正该是并州军捉住机会,一鼓作气直捣洛阳的时候,为何曹亮却要突然停了下来,这和曹亮一贯的作风可不相符合啊。

    曹亮这次还真得不急,如果要进军洛阳,曹亮必须要摸清楚司马军在洛阳的布署,毕竟让司马伦的十万大军逃回洛阳之后,司马师手中的可以调动的兵力也不少了,在数量上,至少也可以和并州军相持平了,所以并州军在此役之中,也不一定就占有多大的优势,而且洛阳四面环山,八水萦绕,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如果曹亮没有摸清司马军的具体防御布署,就冒然进军的话,很可能会吃一个大亏的。

    司马师在领军作战方面,也是很有一手的,如今更是冒出一个后起之秀司马伦,这不禁让曹亮是倍加谨慎,这个司马伦实属妖孽级的天才人物,颇有战略眼光,虽然年纪青青,但行事老辣沉稳,进退有度,就连打仗多年经验丰富的曹亮的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将司马伦放在了头号强敌的位置上。

    所以,对付这样的对手,曹亮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先前的苦县之战,那已经是曹亮战争生涯之中为数不多的败仗之一了,曹亮可不希望还会有第二次。

    不过还没等曹亮把斥侯兵给派出去呢,就已经接到了来自洛阳的急报。

    这是来自洛阳间军司的情报,司马军迁都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没法子瞒人的,洛阳间军司的人也是在迁都计划实施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便立刻将这个重要的情报送到荆州这边来。

    对于司马师的突然迁都之举,就连曹亮都直呼意外,放弃洛阳,这样的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根据事先得到了情报,司马师从白马撤回到洛阳之后,已经是加强了虎牢关、伊阙关、轩辕关等地的防守,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死守洛阳的准备。

    这一点曹亮倒没有意外,毕竟洛阳是魏国的国都,司马师可以放弃其他的州郡,但不可能轻易地放弃都城洛阳,毕竟司马师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手中还握有不少的兵马,依靠洛阳附近的八大关隘,至少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所以无论是司马师那边,还是曹亮这边,都是把洛阳之战当做是终极之战来打的,曹亮迂回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最终的进攻目标还是锁定在洛阳的,而司马师搜罗残兵败将,也在洛阳的周围,建立起了严密的防御体系,双方似乎不约而同地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了洛阳,胜败在此一举。

    但司马师突然地迁都,撤离洛阳,此举大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诺大的都城,司马师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说司马师对洛阳之战真得没有了信心吗?

    曹亮相信,在司马师的计划之中,一直是将洛阳做为最终的决战之地的,但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很显然,是司马伦回到洛阳之后的事,整个迁都计划,正是在司马伦回归之后才实施的,如果说这个计划与司马伦无关,鬼都不信!

    司马伦能主动地将淮南放弃,焉知他不会劝说司马师将洛阳也放弃掉,尽管说放弃淮南和放弃洛阳完全是两个概念,但是无论谁来做这样的事,都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非凡的胆识的,司马伦有放弃淮南的魄力,便有可能会去劝说司马师放弃洛阳。

    显然司马师是受到了司马伦的盅惑,才会迁都长安的。

    曹亮也确实没有想到司马伦对司马师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能让他放弃了之前一直准备坚守的都城洛阳。

    当然,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讲,曹亮也觉得迁都长安要比死守洛阳更保险一些,虽然说洛阳号称是八关都邑,但除了西面的函谷关之外,其他的关隘也只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就连大名鼎鼎的虎牢关,曹亮也曾见识过,不过是几段低矮的土墙罢了,这样的关隘,丝毫也起不到阻挡敌军的作用,历史上洛阳的数度沦陷,无一不是敌军从官道上进入的,洛阳说白了,基本上是无险可守。

    比起拥有潼关武关之险的长安来说,洛阳的防御体系相差太远,如果双方的兵马实力相近的话,倒也不愁把守,但如果双方实力悬殊的话,司马伦提出的迁都之举,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选。

第2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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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当如此重要的职位,希望司马师可以收回成命。

    而且本身司马师现在就已经赋予了他很多的权力,司马伦只需要尽心辅佐司马师便是,在司马伦的心目之中,这大局还得由司马师来主持才是。

    司马师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很清楚,自己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是力不从心,如果由他来主持大局的话,只怕司马家还得要承担更大的失败。

    如今的司马氏的势力,早已不再是当初司马懿留下来的势力了,只剩下了最后的这么一点根基,已经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司马师觉得,司马家族只有在司马伦的带领之下,才可能重振雄风,恢复到往昔的荣光,如果继续由他来统领的话,只怕连这点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司马师语重心长地对司马伦道:“九弟,如今正是我们家族的危难之时,为兄给你的并不是什么权力,更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为兄不是让你来享受权力,而是要让你担负起重振司马氏荣耀的重任,天降大任于斯人,希望你可以带着家族走出困境,重振辉煌,不负父亲的临终托付。”

    提起司马懿,司马伦神色也黯淡了许多,虽然说父亲司马懿临终之时,司马伦还尚在年幼,但是远比其他孩童更加早熟的他,格外地看重这份父子亲情。

    相比于其他的兄弟,司马伦享受过更多的父爱,也许是晚年得子的缘故吧,司马懿对司马伦相当的溺爱,以前他长年在外行军打仗,对其他的儿子大多是不管不问的,唯独司马伦出生之后,司马懿被曹爽架空,闲赋在家,晚年的司马懿,尽管他韬光养晦,时刻准备着对曹爽进行反击,但闲暇之余,也不妨碍他享受着天伦之乐,加上司马伦天资聪慧,自然是深得司马懿的宠爱。

    但是这美好的日子并不长久,高平陵事变后没多年,司马懿就在征伐并州的过程之中意外受伤,不久之后离世,还未成年的司马伦便从此失去了父爱。

    所以,司马伦内心之中对曹亮是极端地仇视的,认为就是曹亮害死了司马懿,这样的杀父之仇,有机会他一定要报。

    原本司马伦是竭力推辞的,但听了司马师的话之后,反倒是沉默了下来,是啊,现在这个所谓的大将军之位,并不是说谁想坐就能坐上去的,一旦登上此位,必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司马师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并不好,让司马家族深陷危机之中,现在司马氏只剩下了雍凉之地,再无任何的退路了,如果雍凉之地也丢了,那就只能是等待全族受诛吧。

    司马伦沉默了一下,道:“复兴家族,小弟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小弟担心以小弟之才,能不能担得起这份重任,唯恐托付不效,以伤兄长之明。”

    司马师沉声地道:“九弟何需妄自菲薄,为兄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诸兄弟之中,只有你堪当此重任,所以为兄恳求你万勿推辞,为了家族的中兴之举,还望九弟你能竭尽全力,让父亲亦可含笑九泉。”

    司马伦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清楚,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他能推辞得了的,司马家现在确实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带着家族的人走出至暗时刻,既然司马懿和司马师都选择了自己,那么自己便是责无旁贷。

    他冲着司马师拱手道:“蒙兄长之抬爱,小弟必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司马师终于是面上露出了微笑,这个决定,大概也是他这几年来做出的唯一最正确的决定了,现在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希望司马家族可以在司马伦的带领之下,走出困境,重塑辉煌。

    随后司马师将自己的几个弟弟:司马昭、司马干、司马伷、司马亮等人以及朝中重臣何曾、郑冲、郭淮、钟会、傅嘏、荀勖、荀顗、贾充、钟毓、州泰等人召入府邸,当众公布了由司马伦出任大将军的决定,从此一切兵马大权,皆由司马伦来调度,朝中所有文臣武将,皆需听命于司马伦,司马师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情各异,有的人是一脸的震惊,有的人的却是泰然处之,有人是欲言又止,有人是低头不语,总之这些人是各怀心思,各有计算。

    其实司马师在这个决定做出之前,没有同任何人商量过,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是知情的,总得来说,这个决定还是相当的出人意料,众人深感意外,毕竟司马师的年纪并不太大,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虽然说眼不能视物,但指挥调度,需要的是一颗能够运转良好的头脑,现在的司马师,还没有到致仕的年纪,这个时候便将权力移交给司马伦,似乎是早了一些吧?

    当然,有些人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比如钟会,他和司马师相处的日久了,自然对司马师的心思比其他的人了解的更多,从白马撤退之后,司马师就已经时不时地流露出交权的意思,虽然他没有跟钟会明言过,但钟会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早已就猜测到了司马师的想法了,所以今天司马师做出这个决定,钟会一点也不没有感到意外。

    真正感到意外,触动最深的,却是司马昭,做为司马师的嫡亲兄弟,如此重大之事,事先司马昭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直到今天司马师当着众臣的面宣布的时候,司马昭这才知晓。

    而且最为让司马昭难受的是,司马师最终还是选择了司马伦来做他的继位者,就如同当初司马懿临终之时公布嗣位时,一次性地就决定了两代人的权位,当时司马昭就多有不忿,没想到事隔多年后,他竟然再遭打击,这让司马昭真得很难接受。

第2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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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当如此重要的职位,希望司马师可以收回成命。

    而且本身司马师现在就已经赋予了他很多的权力,司马伦只需要尽心辅佐司马师便是,在司马伦的心目之中,这大局还得由司马师来主持才是。

    司马师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很清楚,自己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是力不从心,如果由他来主持大局的话,只怕司马家还得要承担更大的失败。

    如今的司马氏的势力,早已不再是当初司马懿留下来的势力了,只剩下了最后的这么一点根基,已经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司马师觉得,司马家族只有在司马伦的带领之下,才可能重振雄风,恢复到往昔的荣光,如果继续由他来统领的话,只怕连这点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司马师语重心长地对司马伦道:“九弟,如今正是我们家族的危难之时,为兄给你的并不是什么权力,更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为兄不是让你来享受权力,而是要让你担负起重振司马氏荣耀的重任,天降大任于斯人,希望你可以带着家族走出困境,重振辉煌,不负父亲的临终托付。”

    提起司马懿,司马伦神色也黯淡了许多,虽然说父亲司马懿临终之时,司马伦还尚在年幼,但是远比其他孩童更加早熟的他,格外地看重这份父子亲情。

    相比于其他的兄弟,司马伦享受过更多的父爱,也许是晚年得子的缘故吧,司马懿对司马伦相当的溺爱,以前他长年在外行军打仗,对其他的儿子大多是不管不问的,唯独司马伦出生之后,司马懿被曹爽架空,闲赋在家,晚年的司马懿,尽管他韬光养晦,时刻准备着对曹爽进行反击,但闲暇之余,也不妨碍他享受着天伦之乐,加上司马伦天资聪慧,自然是深得司马懿的宠爱。

    但是这美好的日子并不长久,高平陵事变后没多年,司马懿就在征伐并州的过程之中意外受伤,不久之后离世,还未成年的司马伦便从此失去了父爱。

    所以,司马伦内心之中对曹亮是极端地仇视的,认为就是曹亮害死了司马懿,这样的杀父之仇,有机会他一定要报。

    原本司马伦是竭力推辞的,但听了司马师的话之后,反倒是沉默了下来,是啊,现在这个所谓的大将军之位,并不是说谁想坐就能坐上去的,一旦登上此位,必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司马师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并不好,让司马家族深陷危机之中,现在司马氏只剩下了雍凉之地,再无任何的退路了,如果雍凉之地也丢了,那就只能是等待全族受诛吧。

    司马伦沉默了一下,道:“复兴家族,小弟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小弟担心以小弟之才,能不能担得起这份重任,唯恐托付不效,以伤兄长之明。”

    司马师沉声地道:“九弟何需妄自菲薄,为兄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诸兄弟之中,只有你堪当此重任,所以为兄恳求你万勿推辞,为了家族的中兴之举,还望九弟你能竭尽全力,让父亲亦可含笑九泉。”

    司马伦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清楚,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他能推辞得了的,司马家现在确实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带着家族的人走出至暗时刻,既然司马懿和司马师都选择了自己,那么自己便是责无旁贷。

    他冲着司马师拱手道:“蒙兄长之抬爱,小弟必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司马师终于是面上露出了微笑,这个决定,大概也是他这几年来做出的唯一最正确的决定了,现在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希望司马家族可以在司马伦的带领之下,走出困境,重塑辉煌。

    随后司马师将自己的几个弟弟:司马昭、司马干、司马伷、司马亮等人以及朝中重臣何曾、郑冲、郭淮、钟会、傅嘏、荀勖、荀顗、贾充、钟毓、州泰等人召入府邸,当众公布了由司马伦出任大将军的决定,从此一切兵马大权,皆由司马伦来调度,朝中所有文臣武将,皆需听命于司马伦,司马师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情各异,有的人是一脸的震惊,有的人的却是泰然处之,有人是欲言又止,有人是低头不语,总之这些人是各怀心思,各有计算。

    其实司马师在这个决定做出之前,没有同任何人商量过,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是知情的,总得来说,这个决定还是相当的出人意料,众人深感意外,毕竟司马师的年纪并不太大,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虽然说眼不能视物,但指挥调度,需要的是一颗能够运转良好的头脑,现在的司马师,还没有到致仕的年纪,这个时候便将权力移交给司马伦,似乎是早了一些吧?

    当然,有些人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比如钟会,他和司马师相处的日久了,自然对司马师的心思比其他的人了解的更多,从白马撤退之后,司马师就已经时不时地流露出交权的意思,虽然他没有跟钟会明言过,但钟会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早已就猜测到了司马师的想法了,所以今天司马师做出这个决定,钟会一点也不没有感到意外。

    真正感到意外,触动最深的,却是司马昭,做为司马师的嫡亲兄弟,如此重大之事,事先司马昭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直到今天司马师当着众臣的面宣布的时候,司马昭这才知晓。

    而且最为让司马昭难受的是,司马师最终还是选择了司马伦来做他的继位者,就如同当初司马懿临终之时公布嗣位时,一次性地就决定了两代人的权位,当时司马昭就多有不忿,没想到事隔多年后,他竟然再遭打击,这让司马昭真得很难接受。

第2268章 迁都而逃

    和施绩当初的壮志雄心相比,昨日之战,吴军的表现堪称是灾难级的,这无疑要彻底地打击了陶基想要坚守番禺新城的信心。

    而今天魏军袭击高要峡的消息,完全地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陶基既然提出了迁都方案,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是放弃了坚守的打算,现在就只差施绩来表态了。

    对于施绩来说,这确实是有些打脸啊,可和生死存亡比起来,脸重要吗?

    没有经过实战的洗礼,施绩也不清楚交州军方面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昨天打了这么一仗,算是让他彻底明白了,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以交州兵战五渣的实力,想要守住这个孤岛,那真叫个困难啊!

    所以昨天战事结束之后,陶基提出了换防,施绩想都没怎么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陶抗的人马确实是难当大任的,如果让他继续来守北面的主阵地的话,新城的失守恐怕根本用不了几天,所以这个急难险重的任务,也只有施绩自己来承担了。

    可日子刚过了一天,就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战场的形势之变幻莫测,让施绩也是没了头脑,如果想要维护他的颜面,继续地坚守不动,恐怕陶基那边也不会答应了。

    虽然说论官职施绩和陶基一个左丞相一个右丞相,两人是平起平坐,论私人关系两个也是表兄弟,比较的亲近,但如果两人在迁都问题上不能取得一致意见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是浮云,甚至撕破脸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自从施绩到达交州之后,陶基对他倒是比较谦恭礼让,相当的尊重,几乎施绩提出来的所有方案和建议,陶基都很少有反对的时候。

    那怕是事关迁都这样的头等大事,起初陶基也是力主迁都到交趾的,只是在施绩的劝说之下,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可见陶基对施绩是如何的言听计从。

    不过尊重和迁就施绩并不意味着陶基没有自己的主见,随着昨日一战之后,陶基也是认清了形势,对施绩的这个方案产生了质疑,再加上今天魏军突袭高要峡,让陶基明白了如果全听信施绩的,很有可能会被他带到沟里面。

    所以这次陶基直接将自己的建议当着孙奉的面就说了出来,等于是将了施绩一军。

    以陶基在交州的影响力,他的话可以说是一言九鼎的,如果陶基真心要迁都走的话,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他。

    现在施绩真如果继续抱着的他的计划不放的话,那很可能陶基就会和他分道扬镳,如果陶基的人马一撤,施绩就算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可能守住这个孤岛的。

    所以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施绩也自然是放弃了他的计划,同意了陶基的迁都方案,也避免了吴国的分裂。

    以现在吴国小朝廷的实力,完全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的,施绩和陶基精诚合作的话,还有些许的机会,但如果两人决裂的话,那绝对是玩完的。

    不过这次的迁都,可不会再带这么多平民百姓走了,从番禺到交趾,至少也有两三千里的路程,如此漫长的路途,带上这么多的平民百姓,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累赘,到时候,谁也休想走得脱。

    所以陶基和施绩商量了一下,决定放弃平民百姓,只带军队走,这些平民百姓,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番禺新城所在地是在一座沙洲上,西去交趾的话,首先就必须要搭建出几座浮桥来,当初为了保证与西面诸郡的联系,陶基到是让人保留了两座浮桥的,如果魏军从这个方向攻来的话,守桥的吴军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其拆除。

    而现在要大撤军了,这两座浮桥倒是帮了吴军不少的忙。

    为了加快撤离的速度,陶基又让人用竹板搭了两座浮桥,吴军连夜撤离,灯火不熄。

    当然对外宣称可不是迁都撤军,而是声称调动兵马去守高要峡的,这样的军事调度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引起民众的怀疑的。

    施绩和陶基原本也是商量着做好有序的撤退,他们最先安排的陶璜和陶浚率领的军队先出发,赶往的地点也是高要峡,他们必须首先要前往高要峡,来阻止魏军的渡江,一旦被魏军渡过郁水,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了。

    至于陶基、陶抗和施绩的军队,则是陆续地进行撤退,当然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魏军渡江来追击的,同时为了掩人耳目,让交州这些百姓不会产生恐慌的情绪,给吴军的大撤离带来麻烦。

    施绩则主动地拖在后面进行断后,他防守的北面阵地,也是魏军的攻击的主要方向,一旦魏军发现吴军的大撤离,肯定是会进行渡江追击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施绩坚守阵地,以阻止魏军的攻击。

    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说仅仅只是陶璜和陶浚的两支人马赶往高要峡,不会引起交州百姓的怀疑,但接下来吴军更大的规模的撤离,这些老百姓又不是眼瞎,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于是这些平民百姓直接就不干了,当初从番禺城迁出来,许多的百姓其实是不情愿离开的,但被吴军所胁迫,不得不抛家弃业,渡江来到了所谓的番禺新城。

    本来这里原本只是一个荒岛,除了一些渔民会在这里歇脚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居住,这一下子涌入了十几万人,立刻让这里变得拥挤不堪。

    一座城池的正常运转,那是需要一些日积月累的,尤其是维持十余万人的生计,那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目前番禺新城没有其他的经济来项,只能是依靠官府发放口粮度日。

    而那些平民百姓也是整日无所事事,既无田地可以耕种,也无商铺小买卖可做,而官府发放的口粮也是十分有限的,仅仅勉强可以糊口而已。

    最让百姓担心,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啊?

第2269章 被骗了

    现在战乱时期,日子只好是过得苦一些,不过这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而言,吃苦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只要能在乱世之中保全性命,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现在老百姓的家没了,地没了,收入也没有了,唯一的指望就是朝廷了,他抛家弃业地跟随着朝廷逃亡到这里来,就是希望朝廷那带他们走出困境,能够顺利地活下去。

    但现在朝廷逃亡的消息传开,这一次仅仅只是朝廷和军队逃亡,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被放弃了,这下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愤怒了。

    上次许多百姓不愿意离开番禺,但却受到了朝廷官府的胁迫,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如果死心塌地要留在番禺的,会一律按通敌罪论处,许多人被斩首,甚至是被抄家灭族。

    正是因为朝廷的强制高压手段,许多百姓才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一片荒芜的番禺新城。

    可现在朝廷官府却要弃百姓于不顾,自顾自地逃走,这样百姓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百姓们群情激愤,纷纷地涌向了浮桥处,想要拦截吴军的队伍,并且质问出一个缘由来。

    朝廷那边仿佛是知道自己理亏一般,所有的高级官吏都未曾露面,而军队接到的命令是阻止任何平民百姓靠近或破坏浮桥的行为,如果百姓有过激的行动,军队有镇压的权利,绝不容许有人来破坏掉浮桥。

    百姓一看都没有官员出面解释,于是他们都不依不饶地围着浮桥的前面,试图上桥,跟随官兵一起逃亡。

    但这些担任警戒任务的吴军是不可能让百姓有机会上桥的,对付魏军或许他们没有那个能耐,但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却是易如反掌的。

    于是在浮桥的这边,出现了血腥的一幕,平民百姓是人潮如涌,但吴军却是毫不犹豫地挥起了屠刀,冲在最前面的百姓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尸枕相籍,惨不忍睹。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对于吴军来说是没有什么压力的,这些平民百姓,谁敢往前冲,谁就是来送死的。

    可能会有些许的吴兵不忍心杀戮自己的同胞,但对于大多数的吴兵来说,他们只是听命于上司的战争机器,一旦被数万人冲破他们的警戒线,冲上浮桥的话,那这种简陋的浮桥肯定是不堪重负的。

    一旦浮桥被压垮或损坏,那就代表着还没有来得及过河的吴军将要失去逃生的机会,魏军的追兵就在身后,须臾即至,这个时候,谁敢手下留情?

    很快施绩也率兵赶到了浮桥这里,他们将是最后一批要撤离的吴军了,孙奉和陶基此刻早已经过江。

    施绩扫了一眼黑压压的百姓人群,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他微微地一蹙眉,但却没有说话,毕竟这个时候就算施绩有恻隐之心,也不可能乱发慈悲,这些百姓,此刻都已经成为了累赘,吴军想要逃亡,根本就不可能携带这么多人一起走,拖都能把他们给拖死了。

    所以施绩最终是漠然地登上了浮桥,率领着他的军队扬长而去。

    那些百姓算是彻底地绝望着了,在面对吴军的屠刀,再没有人敢主动地上前送死,他们只能用最为恶毒的言语咒骂着没有人性的朝廷和官府,一片哀号遍野,哭声恸地。

    陶抗是负责把守浮桥的,当最后一拨人马过桥之后,陶抗立刻下令砍断连接浮桥的绳索,浮桥很快就断为了数截,随着江流向大海的方向漂去。

    这回这些百姓更绝望了,本来在他们看来,吴军撤退之后,他们也可以沿着浮桥向西逃亡,虽然朝廷和官府是放弃了他们,不肯带他们走,也不肯给他们任何的接济,但交州地域广阔,离开这里,还是有大把的生存机会的。

    但没想到吴军竟然会如此之绝,他们撤退之后,为了防止魏军对浮桥的利用,转手便将浮桥全部给破坏掉了,这样魏军肯定是无法利用浮桥进行追击了,可十余万的百姓却没了逃生之路,完全被困死在了这座岛上。

    许多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毕竟在以前吴军宣传中,魏军可以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如果他们无路可逃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最为悲惨的下场了。

    绝望之下,甚至有人选择了投江自尽,至少也能混一个囫囵尸首,好过被人吃掉。

    不过选择自杀的毕竟是为数的人,蝼蚁尚且偷生,绝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对他们命运的最终判决。

    魏军的动作也是极其快速的,就在吴军撤离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魏军就已经完成了渡江并且全面接管了番禺新城。

    没有屠杀,更没有吃人事件的发生,魏军在接收番禺新城的过程之中,井然有序,于民秋毫无犯。

    甚至在得知吴军在撤离时,带走了所有的粮草,留在新城的十万百姓饥荒难耐时,还主动地拿出了他们的军粮,对百姓进行了接济。

    这些交州百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置信。

    难道说以前吴军所宣扬的都是假的?他们所有的人都被朝廷所骗了?

    幡然醒悟过来的交州百姓再一次热泪盈眶,他们一个个跪倒在地,焚香叩拜,为自己的盲目轻信而懊悔不已,对曾经散布流言的吴国朝廷是切齿痛恨,对那些听信谣言选择轻生的亲人是惋惜不已。

    吴国朝廷的这些人简直都是禽兽不如,为了蛊惑人心,他们竟然编造了弥天的谎言,什么屠城狂魔,什么食人恶鬼,完全是子虚无有的事,吴军简直就是卑劣无耻,为了诱骗百姓,什么卑鄙的勾当都能干出来。

    最终这些无辜的百姓还是被他们如同扔破鞋一样给扔掉了,但谁又能想到,这些百姓非但没有沦入深渊,反而是获得了新生,最起码,被魏国收编了,好过在吴国百倍千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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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曹亮穿了,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曹三代”。相比于纵横捭阖的曹一代、守成有余的曹二代,曹三代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士家坐大,司马专权,曹魏的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存亡绝续。是坐以待毙,还是奋起抗争?曹亮不甘随波逐流,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且看我如何步步为营,斗司马,兴曹魏,灭蜀破吴,执耳天下!┄┄┄┄┄┄┄┄┄┄┄┄┄┄┄┄┄新书启航,再战“最后的三国”,喜欢这段历史的书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最后的三国2兴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的三国2兴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