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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86章 天灾还是**

    修堤抢险让骁骑兵累得都成了狗,这么高强度的劳作,比打一场遭遇战还辛苦得多。

    但漳河水还在不断地上涨着,整个河堤都已经淹没在了洪水之中,随时都有垮堤的风险。

    夜已经很深了,并州军燃起了火把,他们仍然在全力以赴地抢修着河堤,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言放弃。

    终于,沙漏之中的沙子漏尽了,文钦下令所有的人马立刻撤离大堤,至于扒开河堤,那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了,只随便派两个人将河堤上掘开一个口子,河水便会顺着这个口子流出来。

    这个小小的口子只是在转瞬之间就扩开了数倍,湍急的流水挣脱了河道的束缚,拼命地朝着这个口子挤了过去,几息的光景之后,整段的大堤轰然倒塌,洪水如脱缰的的野马,疯狂下泻,呼啸而出。

    自古以来就有洪水猛兽的称谓,但在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洪水之前,是很少有人能理解这句话的意义的,其实真正的洪水,要远比猛兽更为可怕,那种急流汹涌,毁天灭地的威势,让身处边上的并州军看得是面如土色,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是何等的渺小存在。

    文钦站在一段安全的河堤之上,随着河槽之内河水的疯狂下泻,这段河堤已经是转危为安了,洪水咆哮着,沿着低洼的地势,一路向信都奔流而去,预计在几个时辰之后,洪水将会抵达信都城。

    同时,邓艾那边想必也在同一时间掘开了清河的河堤,两大洪流最终将会相汇在信都城,到那时,整个信都将会变成一座水城,完全地被洪水所淹没。

    “撤!”任务完成,文钦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他们骑兵可以参与的,该轮到并州军的“水军”出场了。

    …………………………………………………………

    黎明的时候,吕昭醒了。

    昨夜他睡得很踏实,自从冀州的战事爆发之后,吕昭已经连续的多天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消息给打扰,要不是就是脑子里充满着许多的胡思乱想,让他彻夜难眠,疲惫不堪。

    而这一夜吕昭特别的平静安详,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所以他睡得格外的沉,一直到了黎明的时候,才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了。

    吕昭忙不迭的赶紧起身,然后询问外边的亲兵,城外可以什么消息传来。

    得到了亲兵的确切回答之后,吕昭轻舒了一口气,看来并州军的撤兵已经成为了事实,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需要进一步去查证。

    不过这一切已经显得不太重要了,信都城的危急时刻已经过去,在吕昭的率领之下,信都的守军以最为顽强的意志克服了重重的困难,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毫无疑问,吕昭将会得到司马师的褒奖,他在冀州牧和镇北将军的这个位置上已经是呆得太久了,借籍着此次的功劳,吕昭也终于有机会重回洛阳朝堂,位列三公之位了。

    一想到这里,吕昭脸上便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可是转瞬之间,他的笑容变得僵直了,因为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轰鸣之声,这响声比较怪异,似乎是千军万马的嘶吼声,又似乎像排山倒海的海啸声。

    吕昭脸色一变,难道说是并州军又杀回来了?但听着这么大的动静,似乎又不像是军队发出的声音,他沉声地问下边的人道:“这是什么声响?”

    底下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很快有人指出来:“是北门那边的发出的声响、”

    吕昭立刻吩咐牵过马来,带人直奔北门而去。

    虽然并州军已经撤军了,但信都城的防御依然没有松懈,领兵的牙门将或校尉日夜都坚守在城头上,吕昭赶到北门,看到牙门将迎面而来,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状况?”

    牙门将脸色有些发白,道:“是洪水,漳河发洪水了,已经淹到了城下。”

    洪水?吕昭微微地一怔,信都地势低洼,倒是经常饱受漳河水患之苦,但漳河的水量毕竟有限,它不可能像黄河决堤那样造成大面积的危害,可是就在并州军围城的这个时候突发洪水,还是让吕昭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他弃马登城,去一看究竟。

    刚上城墙,吕昭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那滔天的洪水已经席卷了信都的北面,信都的城外,已经是一片汪洋,横无际涯,水天相连,洪水正在急速地流淌着,发出阵阵的咆哮声,吕昭方才在城内听到的响声,正是洪水的流淌声,只不过此刻站在城墙上,听得更为响亮,看得也是触目惊心。

    昨天冀州是经历了一场大雨,但就算是大雨,也无法形成这样的可怕洪灾呀,眼前的滚滚洪流,正在肆意地流淌着,它们已经冲破了外墙的城门,向着内外城墙之间的空地急速地灌入,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升着,转眼之间就已经淹没到半墙的位置。

    吕昭的脸色惨白,他忽然地想到,现在正是桃花汛期,漳河的水位暴涨,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最终引发了洪水泛滥。

    但这场洪水究竟是天灾还是**呢?这不禁让吕昭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天灾的话,那首先遭殃的必然是城外的并州军,可是在洪水到来之前,并州军竟然提前全部撤走了,撤得一干二净,营地之中没有留下一个人来,难道他们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事先就已经料定漳河会发洪水?

    原本吕昭就学觉得并州军的撤军过于诡异,只是当时他没有想通其中的道理,现在看来,并州军突然撤离,与这场洪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吕昭细思极恐,难道说这场洪水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实实在在的**,并州军之所以撤退,就是因为他们掘开了漳河的河堤,要水淹信都。

第1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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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他又何必在乎让司马军去自相残杀,毕竟战场上的状况是瞬息万变的,别看现在他们拼得你死我活,说不定很快就会握手言和,战场上的主动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

    于是骁骑营对城门口发起了冲击,这个时候骁骑营的进攻,反倒是像一个劝架的,一轮冲击,生生地把攻守的双方给隔离开了。

    骁骑营的冲击力十分的强悍,正在攻城之中的幽州军根本就无法抵挡,他们从两翼发起进攻,如劈波斩浪一般,在人潮之中,生生地杀出一条通道,最后会师与章武城门口,也彻底地终结了幽州军的攻城行动。

    幽州军根本就挡不往骁骑营的攻势,只能是纷纷地后撤,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宁静一幕。

    王颀本来是在城门口附近的,但被骁骑营这么一冲击,也只能是随着乱兵朝后退去,和卫瓘进行了汇合,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骁骑营突然出手,倒是给贾成缓解了压力,不过贾成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反而是忧心冲冲,他也清楚,如果幽州军进不了城的话,很快能会一败涂地。

    但是由于先前因为盘查的关系,他已然是得罪了王颀,就算他放王颀进城,那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甚至王颀可以依仗手中的权势,直接就要他的性命,所以贾成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有去牺牲王颀等人了,关键时候,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啊!

    不过,如果幽州军败亡在章武城下,朝廷肯定会追查此事的,不管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贾成他终归是难辞其咎,反正现在的局面,贾成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但现在局面,贾成就算是再起打开城门也恐怕迟了,并州军的骑兵已经杀了过来,并封锁了城门,这个时候再开城的话,无疑于引狼入室,事到如今,贾成也只能是让王颀等幽州军自求多福了。

    骁骑兵完成了对章武城门的封锁之后,文钦随即下令发起了全面的总攻,所有的骁骑兵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对包围圈之中的幽州军展开了围杀。

    骑兵对仗步兵,原本就是那种砍瓜切菜似的碾压,如果步兵尚有一战之力,能够结成有效的防御阵型,或许还有些抵抗之力,但目前的幽州军,军心早已涣散,精力和体力都是已到了极限,本来以来赶到了章武城下,可以入城获得一线生机,但没想到却被拒之于城外。

    最后的希望也被泯灭了,这时所有的幽州军几乎是万念俱灰,相当的绝望,面对并州骑兵的进攻,他们已经处于一种完全的崩溃状态,彻底地绝望了。

    这样的战斗已经是毫无悬念,别看幽州军人数上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但个个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军队,距离败亡还能有多远?

    王颀倒还是有些决一死战的想法,但奈何手下的士兵太不争气了,现在他的命令下达出去,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听了,幽州军处于了一片混乱之中,许多人就如同是无头的苍蝇子一样,四处乱窜,试图想找出并州军的一个缺口来,逃之夭夭。

    但骁骑营的进攻相当的整齐有序,在文钦的布置之下,骁骑营就如同是构筑了一道天罗地网一般,他们并没有急于一口气就将这将近三万的幽州军给吞掉,而是在外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并且层层向里面推进,逐步将幽州军分割包围并逐步蚕食掉。

    文钦的打法不急不徐,他深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虽然幽州军在骁骑营的面前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但是骁骑营如果横冲直撞,到是打得痛快了,但顾此失彼,肯定会有许多的漏网之鱼来不及歼灭的。

    文钦的目标就是全歼这支幽州军,一个都不许漏网,为了达成这一目标,他宁可舍弃那种淋漓酣畅的打法,也要采用这种密不透风,逐步蚕食的打法,只有这种打法,才是最为务实的,也是最为有效的。

    王颀看到幽州军已经是乱作了一团,知道大势已去,幽州军今日已经是在劫难逃了,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章武县长贾成了,正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拒绝幽州军入城,才最终导致了幽州军被骁骑营所围,幽州军今日之败,贾成绝对是难辞其咎的。

    如果有机会,王颀真有可能一刀砍了狗官的人头,数万人的性命,全丧在他的手中,他百死也难赎其罪。

    可现在王颀真得无法奈何得了贾成,他身为堂堂一州刺史,朝廷的三品大官,却拿一个小小的县长没有办法,真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王颀对卫瓘道:“今日之战,败局已定,唯今之计,也只有趁乱突围出去,我们集中在一起,目标太大,只有分头突围,或许才有机会。”

    卫瓘确实没有什么临阵作战的经验,虽然他在谋划上面有些心得,但一到具体的作战环境,便完全捉瞎了,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王颀说突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听从王颀的安排了。

    王颀这个时候倒是比较仗义,把自己的亲卫部队拨了一大半给卫瓘,毕竟卫瓘虽然身为幽州都督,但手底下却没有几个忠心耿耿,肯为他卖命的人,此刻身处险境,卫瓘的卫队大多星流云散,各自逃命去了,卫瓘几乎快成了光杆都督了。

    王颀将自己身边的亲兵卫队分给卫瓘,要他们保着卫瓘向东南方向突围,自己则率着为数不多的朝着西南方向突围,这样一来,就可以分散并州军的注意力,至于谁能逃得出去,王颀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并州骑兵太过于强大了,整个幽州军已经被打垮了,有如一盘散沙,他们只有趁乱而逃,谁能逃得出去,也只有各安天命了。

第1288章 最后通牒

    就在吕昭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有人惊呼:“看!那边有船!”

    众人不禁都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只见北面水天相连处,真得驶来一条条的船,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的水面。

    其实,这也不能称之为船,只能叫木筏,比较简陋的那种木筏,每艘木筏之上,大概只能乘坐五六人,但这些木筏数量极为壮观,黑压压一大片,覆盖了大片的水域。

    这些木筏顺流而下,几乎都不用划浆,来势极快,起初只是一些小小的黑点的,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这些木筏就已经抵达了信都外墙的位置。

    毫无疑问,这是并州军的船队,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木筏上有着并州军的旗帜。

    吕昭面如死灰,心中一阵的悲凉,这一刻他很清楚,信都完了。

    原本吕昭还指望着洪水的消退之后并州军才会重新发起进攻,那样就算是局面再困难,冀州军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可惜曹亮把吕昭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扼杀了,没有船只,并州军扎起了无数木筏,这样便可以横渡这片洪水泛滥的区域。

    这样的进攻,简直就是致命的,此时的洪水,已经涨到了距离城头只有数尺的高度了,只要并州军发起进攻,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登上城头。

    当然最困难的当属城墙上的局面,几十万人涌了上来,整个的城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不管是守城的士兵,还是普通的百姓,摩肩接踵,别说是通行了,就连个转身的地方也没有,有的人抬起脚来,竟然放不下去了,可见其拥挤的程度。

    这样的的拥挤状况,也导致守军根本就无法作战,而并州军只要一排箭矢射过来,估计没有一支箭会落空,轻易地就会射杀无数的人。

    看到并州军来袭之后,城头上也是爆发出一阵的躁动,死亡的恐惧情绪在人群之中蔓延着,他们侥幸地从洪水之中逃生出来,但却不得不去面对并州军的刀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是真正的绝望啊!

    并州军退往高地之后,砍伐了不少的树木,在一夜之间,扎了上千只的木筏,等到洪水漫起的时候,这些高地基本上是安然无恙的,羊祜率领着步兵营乘坐上木筏,顺流而下,重新地抵达了信都城下。

    果然没有出乎羊祜的预估,洪水将信都城淹没的时候,城内的人大多数都逃到了城墙上,这也是他们唯一的避难场所了.

    看到内城墙上黑压压的人群,羊祜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这种军民混杂拥挤不堪的模样,绝对不是能够战斗的队型,并州军只需要连续地发射连弩和弓箭,就可以轻易地敲开一道口子,而此刻的洪水也已经淹没了大半的城墙,并州军无需去攀登就可以轻易的登上城头了。

    不过羊祜没有立刻对内城墙发起攻击,而是让木筏靠近外城墙,让步兵营的士兵先登上外城墙。

    相比于内城墙的拥挤不堪,外城墙上则是空无一人,这倒不是说冀州军和信都的百姓不敢登上外城墙,而是他们发现洪水来临之时,洪水已经淹没了内外城墙之间的空地,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游过这片空地,所以到最后他们挤在内城墙时才懊悔不迭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外城墙。

    不过对于全副武装的并州军来说,外城墙上有没有人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冀州军有军队驻守外城的话,他们也可以轻易地碾压之。

    羊祜之所以没有直接地发起进攻,最大的考虑还是目前信都城墙上大部分的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如果此刻草率地发起进攻的话,必将会有不少无辜的百姓死于非命。

    所以羊祜率先登上外城,准备在那儿进行喊话劝降,如果冀州军的军民愿意归降的话,也就免了刀兵之苦,如果他们继续负隅顽抗的话,那羊祜便不会给他们机会了,那怕发动强攻,也一定要拿下信都城。

    不过现在取信都城已经是如探囊取物了,被洪水所淹没的信都城,再也组织不起什么有效的抵抗了,羊祜等于是给他们留了最后的一线生机,至于珍惜不珍惜,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羊祜登上外城墙之后,首先并派了数名嗓门大的士兵对着内城墙喊话,进行劝降,明确地告诉冀州的军民,让他们丢掉幻想,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投降免死,要么是同信都城一样毁灭,并州军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他们拒绝投降的话,一个时辰之后,并州军将会发起进攻,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这也就是最后的通牒,羊祜不想把战斗再拖延到明天去,今天就必须要一个结果了。

    并州军的喊话,在冀州军和信都百姓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对于普通的百姓和普通的士兵来说,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生路,他们可不希望把自己的性命葬身此地,不过在吕昭没有发话之前,还是没有人敢主动地站出来说想要投降的,因为吕昭还活着,他还是操持着生杀大权的镇北将军和冀州牧,他的一声令下,就足以让带头的人脑袋落地了。

    所以那怕是最想投降的人此刻也保持着缄默,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面对并州军一轮又一轮的喊话,整个内城墙上的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整个内城墙上是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每个人都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正因为过度的珍惜,才没人敢迈出这第一步。

    虽然并州军已经是反复地承诺过了,降者免死,但他们之间可是隔着一条一箭之地宽的水域,在没有渡船的情况下,就算是投降了,他们也无法过得去啊。

    更何况,这么多的百姓之中,还混杂着无数的冀州兵,谁第一个站出来要投降的,也肯定是第一个挨刀子,没有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第1289章 出头鸟

    局面就这么在沉默中僵持着,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整个的信都内城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地站出来。

    左军校尉赵海对羊祜道:“羊将军,这些人顽冥不灵,没必要在等下去了,末将愿率一支队伍率先出击,一举拿下信都!”

    羊祜沉声地道:“本将军说过给他们一个时辰,那便等足他们一个时辰,岂可言而无信?而且本将军观敌人之动向,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视死如归,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有誓于城共存亡的想法,只不过是畏惧于吕昭的权势,不敢轻举妄动罢了。赵校尉,你且率领一百战筏,率先进入内外城之间的水域,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式,恫吓他们一番,估计有些人会承受不住,不过切记,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可开始攻城。”

    羊祜也早就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势,如果说有一部分人誓死而战绝不投降他肯定相信,但如果说几十万冀州军民万众一心,同仇敌忾,都肯为司马氏卖命的话,那就纯属扯淡了。

    之所以没人敢投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人敢去当这个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时候谁先站出来说我要投降,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有吕昭在此坐镇,绝不会有人敢主动站出来冒这个险的。

    更何况,如果在平时,想投降的人都无需表态,他们只需向并州军营地这边逃跑便行,可现在,往哪儿逃,前后都是汪洋一片,跳到洪之中,那就是送死啊!

    所以这些人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想要想逃跑就是死路一条,而率先想要投降的人,必然是难有活命的机会,他们进退维谷,所以只能是选择观望。

    羊祜之所以派赵海率木筏上前,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对冀州军民进行威吓,你们不是难以做出决断吗,那就帮他们做出决断,人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还真是难下决心,可真正濒临死亡之时,却又会很快地做出决定。

    压力即是动力,不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是不会主动投降的。

    并州军这些木筏接近内城墙时,很快引起了人群的哗然,难道说没人投降之后,并州军就连一个时辰都不准备给他们,率先要发起进攻了吗?

    这让城上的军民是惊慌不已,看来他们的生死关头已经是提前来临了,再不做出选择,并州军的弓箭定然是无情的。

    情急之下,一名男子率先地大喊道:“我要投降!”紧接着,他便纵身地跃入到了水中,显然这名男子是会游泳的,他要知道,他喊出这句话之后,必定有人会来对付他,所以他干脆跳到了水中,拼命的向并州军的木筏游去,只要能逃到那边,他就肯定是可以捡回一条命去。

    这名男子动作是一气呵成,他早就已经是盘算好了,话音刚落,就跳到了水里。

    果然身边的冀州兵是慢了半拍,等他们回过神来,那名男子已经是率先地跳到了水里,追之不及了。

    “放箭,射死他!”一位牙门将高声地叫嚷着,他是忠于吕昭的嫡系,当然不能容忍这种背叛的行为,立刻吩咐弓箭兵进行射击,把这名背叛射死在水中。

    几名弓箭兵立刻是拈弓搭箭,向水中射去,不过他们的准头其差,并没有射中这名男子,这名男子继续地奋力向并州军的木筏游去。

    赵海一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胆子大一些人主动站出来投降,如果被冀州军射杀的话,那么剩下的人必然更加的畏惧了,如果他得到了并州军的帮助,能逃得性命的话,也必将会鼓励更多有求生**的人站出来投降的。

    于是赵海一边下令将木筏朝那名男子划去,一边下令筏上的弓弩兵进行反击,朝着那几名弓箭兵进行反射,阻止他们对这名男子的进一步追杀。

    弓箭无眼,再加上城墙上的人实在是太密集了,并州军的反击自然没法将这几名弓箭手全部射杀,反倒是伤及了不少的无辜,好多名手无寸铁的平民倒了下去。

    这下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下,群情激愤,当然这愤怒并不是针对并州军的,而是针对那几名弓箭兵的,如果不是他们率先射的箭,并州军是不可能反射的,那么这些弓箭兵,就必须为死难的平民百姓来负责。

    平民登城之后,也大多是按亲属关系远近来聚集在一起的,方才射死的那几人,便有亲属在身边,愤怒的人群推搡起那几个弓箭兵来,虽然他们有武器,但也架不住平民人多势众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民众给推落到了水中。

    而此次那名跳水逃亡的男子也被并州军救起,拉到了木筏上。他的成功逃脱激励起了无数的平民百姓,他们纷纷喊起了归降的口号,希望并州军的木筏前来营救他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转瞬之间,城头绝大多数的平民都纷纷响应,有了这么一个出头鸟之后,剩下的事便是顺理成章了,没有再畏惧,也没有再害怕,所有的人都在齐声地高喊着投降,那场面何其的壮观。

    起初只是平民姓在呐喊,但到了后来,许多的士兵也加入到了呐喊的行列,为了表达投降的决心,这些士兵纷纷地把武器扔到了水里,高举双手,向并州军投降。

    整个防线也就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了,那位忠于吕昭的牙门将本来想对投降的平民进行压制,但他很快发现,周围的平民和军队都陷入到了投降的狂热之中,这个时候不但他的命令无人听从,甚至他敢表示反对的话,必定会被这群狂暴的人给扔到水里去。

    先前城内遭到洪水袭击的时候,吕昭心动恻隐,放这些平民百姓上城,以躲避洪水,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白野狼,看到并州军来袭,便主动地向敌人反降了。

    尽管这些平民没有武器,但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冀州军根本就没有对付,牙门将只能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吕昭。

第1290章 投水自尽

    自从发现并州军出现之后,吕昭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因为他很清楚,不管他做出任何的事,都难逃覆灭的命运了。

    所以任何的挣扎都变得徒劳无益了,吕昭干脆选择了沉默,放任手下的军民自生自灭。

    那怕是平民和军队出现暴动之后,吕昭依然是无动于衷,他目视着前方,可眼神却是空洞而苍白的,始终一言不发。

    吕巽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整个城头上的形势就如同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都会爆发,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和措施的话,局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父亲——”吕巽看到吕昭一直是沉默不言,急道:“赶紧下令镇压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吕昭凄然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可是……”吕巽本想再说什么,吕昭却冲着他摆了摆手,声音无比苍凉地道:“巽儿,现在无论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了,覆水难收,败局已定,再挣扎下去,也不过是多死些人罢了。为父在冀州为官十几年,兢兢业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奈何却搞成这副局面,为父愧对冀州百万之民啊,今日但求一死,以赎其罪。”

    说罢,吕昭纵身一跃,跳入了滚滚洪波之中。

    吕巽大骇,急忙伸手去拉,但也只扯到了吕昭的一只衣角,随着“嘶啦”的一声,吕昭已经扑通一声跌入了水中,沉没不见,吕巽手握着那一片衣角,望着脚下的滔滔洪水,直直的发起愣来。

    谁也想不到,吕昭竟然是如此毅然决然地投水自尽了,失败之余,吕昭没有选择负隅顽抗,更没有选择苟且偷生,而是一死报国,用自尽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吕昭是朝廷的封疆之吏,是司马氏的嫡系大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是不可能投降并州军的,而这个时候的反抗,更多的是一种徒劳,姑且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愿意听从的他的命令,就算是能做到令行禁止,也不过是多死一些人罢了,与最后的局势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其实吕昭也不是那种视生命为草芥的人,他牧守冀州多年,对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民众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吕昭初仕冀州,也确实是兢兢业业,克勤克俭,很想在冀州牧的任上,有一番做为的。

    吕昭在冀州兴修水利,兴办教育,整饬吏治,屯兵备战,也确实够得上良吏所为,也难怪他能得到魏明帝的赏识,长年地坐稳冀州的第一把交椅。

    那怕是在曹爽执政期间,吕昭也一直安稳如山,可见吕昭在政治上左右逢源,游离于曹爽和司马懿之间,两大派系的争斗之下,吕昭一样可以做到毫发无伤。

    高平陵事变之后,许多大臣都还在犹豫,但吕昭则是明确地站到了司马懿这边,成为司马懿的得力干将。

    但到了后来形势的发展,却逐渐地脱离了吕昭的掌控,那怕吕昭担任着冀州牧的职务,但冀州的许多事务却也做不了主,他只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来自朝廷的命令,以示对司马师忠贞无二。

    在冀州实施强行募兵坚壁清野的策略,吕昭本能上是予以抵触的,因为他很清楚,此举将严重摧毁冀州的经济民生,产生无可估量的后果。

    但司马师的权威不容置疑,更何况新任的河北都督钟会的到来之后,吕昭虽然职位没变,但权力上已经从一把手掉到了二把手,许多事情已经不再是由他做出决断了,无奈之下,吕昭只能是选择了屈从。

    尽管是违心地接受了朝廷的命令,但吕昭还是尽心竭力地去执行,全力搞好冀州的防务。

    现在吕昭已经无心再去考虑冀州百姓的福祉了,他只能是顺从于司马师的心意,守住冀州,然后谋一个回朝廷的朝廷的差事,毕竟他也已经老了,能回到朝堂上当个清闲而体面的三公一类的官,已经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可惜事与愿违,面对并州军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吕昭却是无力抵抗,只能是收缩兵力,固守信都,现在冀州北部的大部分地域都丢了,只剩下信都一城,吕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他必须要守住信都,坚持到司马师的援兵到来,才可能让他的仕途得到延续。

    但曹亮似乎一点也不给吕昭机会,在强攻未果的情况,采用了水淹信都的办法,将吕昭是逼入了绝境之中。

    现在的抵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所以吕昭打心里已经是放弃了,如果他坚持到底的话,只能是让更多的冀州民众死于非命。

    如果信都城能有机会守住,那怕牺牲掉再多的生命吕昭也在所不惜,可是这样的挣扎只是一种徒劳,吕昭果断地放弃了,为了这场战争,冀州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没有必要再让无辜的生命牺牲了。

    既然已经是注定的败局,吕昭便放弃了亲眼去看这个结果了,他纵身一跃,也将所有恩怨统统带走,接下来冀州的任何事情,都将再与他无关。

    吕昭撒手而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如果让他亲眼去看着信都的陷落,对他而言,将会更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对于早已报了必死之心的吕昭而言,这也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他一死以报对司马氏的忠诚,一死以报对冀州军民的仁义,在忠义两点之上,吕昭倒是可以兼顾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想到吕昭会投水自尽,事起仓促,他们个个一脸的发懵,直直地盯着吕昭落水时的水面,恍如梦中。

    太意外了,太突然了,突然地让所有人都为之措手不及,吕昭可是冀州军心的主心骨,有他在,还可以主持大局,但如今他毅然决然而去,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彻底地失去了控制,整个城头上陷入到了一片的混乱之中。

第1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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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晋阳,引得并州军内部高层一片哗然。

    自从司马懿回归洛阳之后,并州军就处于了一种严阵以待的状态之中,所以不管司马军何时从何地发起进攻,都不会出乎并州军的意料,为了这场决战,并州军已经等待了两年多的时间。

    但令所人的感到意外的是,率先发起进攻的不是司马懿的嫡系部队,而是毌丘俭率领的幽州军,并州军诸将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司马懿的真正意图。

    桓范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目前司马懿在洛阳组建新的骑兵,尚无能力发起全面的进攻,他指派毌丘俭率幽州军进攻并州,其用意不外有二,首先他令幽州军攻打并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进攻而是滋扰,破坏我军的备战准备,打乱我军的战略布署;其二是司马懿素来与毌丘俭不睦,毌丘俭也是暗藏反心,但惧于司马懿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不得不受制于司马懿出兵并州,司马懿此举,有一石二鸟之意,让我们并州军和幽州军相互厮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曹亮对桓范的分析深感赞同,毌丘俭也算是曹魏宗室仅存的忠臣之一了,与司马懿并非是一丘之貉,历史上淮南二叛,就是由毌丘俭和文钦发起的,只不过时移事移,毌丘俭此刻并未调离幽州,他还掌握着幽州的兵马。

    但毌丘俭这个人比起王凌来,缺一点果断,也缺一点自信,本来淮南叛乱是毌丘俭起兵的最好机会,但他却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以致于丧失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司马懿灭掉了王凌,回到了洛阳,毌丘俭就越发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司马懿正是看中了毌丘俭的这一弱点,便以朝廷的名义下圣旨令他出兵进攻并州,司马懿此举打着一个如意的算盘,那就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伤的是谁,都是司马懿想要看到的结果。

    曹亮道:“那先生认为我们当何以应之?”

    桓范晒然一笑道:“主公勿忧,毌丘俭虽然举幽州兵而来,但他不过是受司马懿的胁迫,未必真有与我军决一死战之心,所以主公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幽州军从代县出兵,进攻雁门郡,主公只需派遣一将,凭险拒守,必要时,也可以让几座城池给他做战绩,相信毌丘俭也是一个识时务之人,雁门郡那边定保无虞。”

    曹亮道:“毌丘俭倒是不足惧,而且他也未必肯上司马懿的当,不过听闻司马懿委派了卫瓘做监军,这人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到不得不防。”

    曹亮之所以把卫瓘视为狠角色,最主要的依据还是其历史上的定位,魏灭蜀之战,邓艾和钟会各率大军入蜀,二士争功,最后两人都不得善终,唯独担任监军的卫瓘能在夹缝之中独善其身,可见其确实有独到之处。

    当时的情况确实堪称是凶险之极,邓艾和钟会为了抢功,都有自立于蜀中的想法,手中无兵无权的监军卫瓘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不过卫瓘处理危机的手段确实很是高段,邓艾进入成都之后,居功自傲,引得司马昭大为猜忌,再加上钟会煸风点火,于是司马昭下令逮捕邓艾。

    钟会极为的奸诈,只给卫瓘少量的人马让他去执行命令,如果邓艾拒捕的话,卫瓘定然成为邓艾的刀下鬼,这样一来,也就坐实了邓艾的谋反之事。

    卫瓘不得不接令行事,但他十分聪明,宣称只拿邓艾,余者不究,于是邓艾部属纷纷归顺,邓艾孤掌难鸣,只得束手就擒。

    钟会谋反之时,胁迫众将,卫瓘亦在其列,但他却是虚以委蛇,表面上顺从,乘机脱逃,召集部众,反攻杀死了钟会。

    掌控大局之后,卫瓘又派人追杀了邓艾,这手段,足见其缜密而狠辣。后来卫瓘回朝,因功受封,位列三公。

    不过这都是后话,此时的卫瓘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刚刚过而立之年,名声不显,桓范自然也无法掂出他的斤两来,不以为然地道:“此人既然是司马懿所派,那必然有其独到之处,只不过幽州乃是毌丘俭的天下,他经营幽州多年,根基雄厚,卫瓘就算是再有能耐,也未必能左右了幽州的大局。主公不妨修书一封给毌丘俭,陈说厉害,想来毌丘俭也是识时务之人,知道飞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一路人马必无忧矣。”

    桓范看不上卫瓘,这倒也在曹亮的意料之中,毕竟卫瓘现在还没有什么显赫的名声和战绩,而且毌丘俭在幽州也确实是一手遮天,卫瓘的监军,也不过是起到敲敲边鼓的作用,未必能动摇毌丘俭的地位。

    当下最主要的人还是毌丘俭,只要能说服毌丘俭和他站到同一条战线上,那怕不是站出来旗帜鲜明的反对司马懿,只要他出兵不出力就足矣。

    桓范给毌丘俭修书一封的想法不错,此前由于相隔较远,曹亮也没有与毌丘俭有过什么联系,现在毌丘俭都率兵打到雁门郡了,该是和他交流交流了。

    于是曹亮便把写信的任务交待给了桓范,既然他有这么一个想法,那么想必他也早已想好了信的内容,由他来捉刀,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种骊六骈四的书信,曹亮想想就够头疼了的。

    桓范倒也没有推托,当下便应承了下来,不过临出门之前,桓范又提醒了曹亮一件事:“主公,除了毌丘俭之外,还需防范一人。”

    “何人?”曹亮眉毛一挑,问道。

    “镇北将军吕昭。此人镇守冀州,几次兵犯苇泽关,此次毌丘俭被司马懿胁迫进攻雁门郡,很可能吕昭也会从冀州出兵来策应,所以主公一定不可疏忽苇泽关一线的防守,不能给吕昭以任何的可趁之机。”桓范郑重其事地道。

第1292章 绝户计

    信都这颗钉子终于被拨除了,曹亮也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拿下信都也算是彻底地改变了冀州的形势,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司马师的前锋部队,已经是抵达了邺城,如果继续北上的话,不出三天,就可以抵达信都了。

    但现在信都的失守,也必然让司马师放弃了北进的意图,援军到达邺城之后,已经停止了前进,司马师和钟会会合之后,肯定将会商讨新的进攻策略,而并州军则赢来了短暂的休整。

    连续的作战让并州军也比较疲惫,尤其是攻打信都,并州军的四个步兵营几乎是全力以赴,一刻都不曾松懈。

    不过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如果到现在仍旧没有拿下信都,不但并州军的疲惫状态难以恢复,而且他们还将面对司马军里应外合的夹击,局面将会变得更为困难,甚至会面临崩盘的危险。

    而现在随着信都的陷落,局势也变得明朗起来,失去了这一座要塞和据点,司马师也不敢再轻兵冒进了,这也无疑给曹亮留下了大量收拾残局的时间。

    安置信都的降兵降民是现在的一个首要任务,被洪水淹没之后,整个信都几乎沦为了一片汪洋,那怕洪水过后,这儿也几乎成为了一座废城,已经没有能力再安置几十万难民了。

    为了坚壁清野,在大撤退的时候,吕昭下令焚毁了大部分的郡城和县城,只有一些先期就放弃的小县城得以保存下来,不过废弃了两年之久,也大多残破不堪,整个冀州北部,竟然挑不出几处可以安置难民的场所。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啊,吕昭可以一死了之,但他带来的这个烂摊子却让人无法收拾,几十万人居无定所,衣食无着,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是相当的棘手。

    而曹亮又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难民的安置之中,毕竟他面临的将会是一场具有生死意义的大决战,司马师的大军已经抵达邺城,双方随时都可能会开战,曹亮必须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这一场决战的上面。

    包括各个骑兵营和步兵营的主将以及曹亮的整个智囊团,都必须要为这场决战认真地做准备,不能因为其他的事务分神。

    但信都的这些难民曹亮也不能不管,如果他们还在吕昭的治下,当然不用曹亮去操心,但是现在吕昭已死,这些冀州的军民全数归降于他,曹亮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曹亮都必须伸以援手,更何况这些军民归顺之后,也已经成为了他治下的百姓,曹亮绝对是不容许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这些百姓丧命的。

    思来想去,曹亮决定还是把夏侯玄调到冀州来,让他来处理这些难民的事,毕竟几十万人口的安置,绝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关系到冀州民生经济,必须做出长远的规划来。

    在处理民政事务上面,曹亮觉得夏侯玄应当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有他来做善后的事,曹亮也可以真正放手,全力去备战与司马师的决战。

    接到曹亮的调令之后,夏侯玄火速地飞抵信都。

    此刻的信都,状况十分的糟糕,尽管洪水有所消退,但信都处于低洼地带,积水不可能很快清除,到处都是没膝深的积水,即使是没有积水的地方,也是有着大量的淤泥,仿佛信都一带成为了一片的沼泽。

    为了保证几十万人的生存,曹亮已经是竭尽所能地调运粮食来救急了,甚至不惜挪用军队的储备粮,以解燃眉之急。

    但这场大洪水,还是有不少的人被淹死了,随着气温的升高,这些被水泡得发胀的尸体很快腐烂了起来,臭气熏天。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如果不加以处理,很快就夫疫病横行。

    夏侯玄赶到信都之后,也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他立刻向曹亮提出了三点,一是加派人手,寻找并掩埋这些尸体,并使用石灰水进行清洁,对已经发生疫病的人群,要进行隔离,尤其是要将并州军和这些难民隔离开来,以保证并州军的战斗人员不受影响。

    疫病永远是不可轻视的敌人,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再强悍的军队遭遇到它也会丧失战斗力,成为一支羸弱不堪的军队。

    冀州的形势,并没有随着信都之战的胜利而变得有利,相反的,随着司马师的大军的到来,形势较之前更要严峻。

    并州军现在的任务最主要的是备战,而不是收拾信都这个烂摊子,所以夏侯玄首先提议曹亮并州军撤出信都,至于信都的事,夏侯玄则另有办法。

    信都投降的几十万之中,至少有六七万是原先的军队,只不过放下武器之后,他们也就成为了平民,夏侯玄决定从其中招募一两万人,处理各项善后的事务。

    第二点就是继续贯彻曹亮已经下令的疏散计划,信都目前的状况,已经不再适合百姓的居住了,城池被淹,房屋倒塌,疫病横行,这么多的人继续呆在这儿,只能是加大死亡的风险,所以必须要加快迁移的步伐,将这些百姓安置到其他地方。

    第三点就是安置问题了,先前冀州军的坚壁清野,造成了冀州大量的城池被废土地荒芜,这几十万人归降之后,将会成为并州军的一大负担,光是几十万人的衣食住行,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难题。

    不光在这其间,还是出现了一个好消息,吕昭的儿子吕巽投降之后,主动地曝光了一个吕昭曾经的绝密计划,那就是吕昭曾经下令准备焚烧掉粮库府库以及城内的要害地方,甚至不惜将信都城付之一炬,都不准备留给并州军。

    曹亮等人闻之暗暗吃惊,原本吕昭早就抱了鱼死网破之心,如果让吕昭的阴谋得逞的话,不光是信都城内所有的粮草物资付之一炬,就算是城内的百姓和军队,也恐怕难有逃生机会,许多人会因此而葬身火海,吕昭的这条绝户之计,还真是够狠够毒的。

第1293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过幸运的是,并州军攻破信都的方式不是传统的方法而是采用了水攻,当吕昭意识到情况不妙信都城可能会沦陷的时候,再想执行他的绝户之计也已经是来不及了,整个信都城都泡入了水中,屯积粮草的粮库和屯积物资的府库,都被洪水所淹没,不可能再放火焚之了。

    吕昭绝望之下,投水自尽,但他的几个儿子却都选择了向并州军投降,其中吕巽为了戴罪立功,主动招认了吕昭的绝密计划。

    由于吕巽是整个绝户计划的负责人,所以他很清楚这些粮库和府库位置,被水浸泡的的许多物资被毁了,但诸如粮草这些东西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只要抢救出来,在太阳底下晾晒干,基本上是不影响食用的。

    但如果被水浸泡的时间长了,导致粮草发霉腐烂,那就无法食用了,吃了这些发霉变质的粮食,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对于并州军高层以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本身并州军就没有太过多余的粮草来支援冀州的平民,为了这次的战役,并州军也仅仅只是为作战军队准备了充足粮草,这一下子多出几十万张嘴来,那怕是最低需求,那所需的粮食也是一个惊人的数目,再加上洪水泛滥,粮食转运困难,让负责后勤调度的长史裴秀是焦头烂额。

    并州军进入信都之后,也曾尝试着寻找信都的粮库,但信都城内大部地方都被水淹没,许多的建筑房屋倒塌,在一片废墟上和洪水之中,想要找出被埋在里面的粮食,何其之难。

    还好有吕巽的带路,并州军终于找到了已经倒塌的粮库和府库,然后进行打捞,总算是抢出了几十万斛的粮食和一些尚能使用的物资,解决了并州军的燃眉之急。

    吕巽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吕昭死了,他的靠山也就没了,如今更是沦了并州军的俘虏,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凄惨,虽然说并州军打出了降者免死的口号,但活着和活着的生活质量那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以前在冀州他可是横着走的角色,无人敢招惹他,现在落了难,只怕待遇不如平民,如果让他去干苦力的话,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所以吕巽才心生一计,主动地招认了吕昭的绝户计和指认出粮库的所在地,他美滋滋的寻思,如此的立功表现,也足够曹亮赏赐他一个小官了,他也不求富贵,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也就足矣了。

    那知曹亮在听完禀报之后,淡淡地道:“吕巽指认粮仓,确有立功表现,可免一死,发配乐浪,永世不得再回冀州。”

    吕巽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当场就傻掉了,原本以为凭借着这样的功劳,足可以换来一官半职,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发配乐浪,乐浪可是极北苦寒之地,到了那儿,九死一生啊。

    吕巽是万念俱灰,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因为指认粮仓有功,才被发配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功劳,那肯定是会被砍头的,如此说来,自己的两个弟弟吕安和吕粹肯定是难逃一死。

    按这个时候的律法,家眷一般是免死的,但也会流配边郡,吕安一死,吕安的妻子徐氏一定也会和吕家的其他人一起被发配往乐浪郡的,一想到这儿,吕巽心中便暗生笑意。

    徐氏生得十分貌美,有倾城之色,吕巽早就是暗生觎觑之心,很想把弟妇占为己有,不过吕昭活着的时候,家风甚严,吕巽虽有色胆,但却惧于吕昭的手段,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吕安被斩首的话,徐氏被发配乐浪,这样吕巽的机会便来了,等到了乐浪,徐氏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很快押送吕巽的囚车就要启程了,出发之时,吕巽有些懵了,整个吕家,就他一人被流配,其他的人一律不见踪影。

    吕巽深感莫名,便向押解他的军士道:“军爷,打听个事,我们吕家难不成被灭门了吗,为何独我一人被流配乐浪?”

    那位军士呵呵一笑,道:“当然没有,主公开恩,已经赏赐吕安为河东郡丞,吕粹为代县县令,即日赴任。”

    吕巽当时就蒙了,不对呀,自己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才被免除一死,发配乐浪,吕安和吕粹寸功未立,为何却升官加职,没受半点的牵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次跟弟妇同行,早晚有机会下手,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自己被发配乐浪,生死未卜,而徐氏却跟着吕安到河东郡上任去了,风风光光,同样的是吕昭的儿子,为何差别这么大呢?

    吕巽不甘心地摇晃着囚车,大声地嘶吼着:“我要见曹大都督!我要见曹大都督!凭什么这们处置我,不公啊!不公啊!”

    军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凭你,也配见主公,真是痴心妄想,不想吃苦头的话,你就老实安生点,到乐浪的路,还长着呢!”

    吕巽这时心如死灰,瘫坐在囚车之内,绝望地抱着脑袋,不停地低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曹亮为何要如此地针对他,明明自己立了大功,帮助并州军找到了那么多的粮食,可曹亮不但不赏他反而将他发配边郡。

    如果吕家子孙都是这个下场的话,吕巽倒也没有以想法,毕竟受到吕昭的株连,三族尽灭也是正常的事。

    可偏偏曹亮流放了自己却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升了官,吕巽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毕竟自己以前从未和曹亮有过交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曹亮单单要针对他一个人。

    这时,押解他的军士阴阴一笑道:“上面有句话让在离开信都的时候告诉你。”

    “什么话?”吕巽眼前一亮,他也急欲知道真相。

    “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做了禽兽就不要指望别人把你当人了!”

第1294章 衣冠禽兽

    “禽兽?”吕巽愣住了,如果这是曹亮说出来的话,那也太恐怖了吧。

    吕巽的内心不但肮脏,而且卑鄙无耻,自从徐氏嫁入吕家之后,吕巽就被她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他的内心之中充满了嫉妒,凭什么自己娶得就是一个黄脸婆,而处处不如他的弟弟吕安却能娶得如此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要知道自己才是吕家的嫡长子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吕巽心里滋生,他要占有徐氏,好好地享用一下这个极品的美人,他不光是想,而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了,趁着吕安不在家的时候,他偷偷的给徐氏的酒里下了药,也看就要得逞之时,却不料吕昭回家来,将吕巽召到书房问话,也无形之中破坏了吕巽的阴谋。

    不过这次的行动最终没有露馅,徐氏虽然昏睡了一宿,但醒来后还以为自己不胜酒力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吕巽自己知,所以吕巽根本就没有担心别人会知道,此后他还一直寻找着下手的机会,但是没想到却被曹亮一语道破了,惊得吕巽魂飞魄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曹亮是如何知道他的禽兽之举的?

    吕昭细思极恐,如坠深渊,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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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为何你要给吕安吕粹封官而独罚吕巽一人,同样是吕昭之子,为何厚此薄彼,况且吕巽还有找粮之功?”桓范对曹亮此举是大惑不解。

    很明显,曹亮此举是刻意地针对吕巽,如果说此前曹亮和吕巽有仇有怨,倒是可以理解,但桓范深知,曹亮根本就和吕巽没有过交集,而且以曹亮的性格,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实在搞不懂他流放吕巽的用意何在。

    曹亮却是莞尔一笑,道:“先生和吕家宿怨久已,如今吕昭已死,这大仇难报,将吕巽流放,也算是给先生报一箭之仇吧。”

    桓范和吕昭交恶,那是人所共知之事,当年吕昭任镇北将军,朝廷有意任命桓范为冀州牧,但桓范自认为才学仕进皆在吕昭之上,现在却要屈居其下,耻于赴任,于是称病不出。

    桓范苦笑一声,摇头叹息道:“当年之事,不过是意气之争,现在思之,真迂腐可笑也,吕子展宁死不渝,铮铮气节,我不如也!”

    桓范以前确实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不管在那儿当官,不是和下属关系搞得很僵,就是和上司交恶,可见其品性之劣了,曹亮征辟为他军师,一样是桀骜不驯,幸得曹亮雅量,两人才得以和平相处。

    不过高平陵事变,却成为了桓范性格的转折点,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回来,桓范性情大变,原先待人刻薄,现在却是温良恭俭,辅佐曹亮,更是尽心尽力,现在想起来当初和吕昭的意气之争,就连桓范自己都觉得真是幼稚可笑。

    曹亮揶揄地一笑,其实这也不过是他调侃桓范,这些年桓范态度早已大为改变,不再是那个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桓范了,往日与吕昭的恩怨,早已经是烟消云散,此次的冀州之战,桓范把他更视为一个需要极端重视的对手,各为其主而战,更不会去理会其他的。

    其实曹亮之所以将吕巽流配千里之外的乐浪,实在是厌恶他的为人,历史上的吕巽,确实称得上是一个禽兽,他不但下药污辱了弟媳徐氏,最终导致徐氏羞愤自杀,而且还采用恶人先告状的方法,污陷吕安挝母之罪,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和吕安交情过密,为之奔走辨白,而钟会和嵇康有仇,在司马昭面前进献谗言,司马昭将吕安嵇康二人下狱,斩于市。

    吕安之案在魏晋时代算得上是一桩大案,曹亮前世熟知三国,自然不可能这段轶事给忘了,虽然说这中间有钟会挟私报复推波助澜,但真正的始作甬者,却是这个卑鄙狠毒下流无耻的吕巽,能干得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算得上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对于这种无耻之辈,就算是他立了天大的功劳,曹亮也不可能重用于他,更何况吕昭死得颇为气节,而他的这个儿子却在他死后把他彻底地给出卖了,吕巽主动地告发粮仓所在,也不过是想邀功请赏,籍此来换取个一官半职。

    曹亮当然不会遂他心愿,不过现在如果杀了他,恐寒了冀州降人之心,所以曹亮将他发配乐浪,至于以后他的生死,曹亮就莫不关心了,听说乐浪郡那边极是苦寒,发配过去的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十不存一,吕巽也就自求多福吧。

    夏侯玄对曹亮的这个处置没有任何的异议,这些小人物就如同是蝼蚁一般,谁去在乎他们个体的生死,夏侯玄此次到冀州来,更多的是主持大局的,如何尽快地恢复冀州的经济民生,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先前夏侯玄所提出的三点建议,更多的是应急处理当前的局势,至于冀州的发展,还需要一个更为长远的计划。

    冀州强募军队坚壁清野,已经将冀州的经济破坏的体无完肤,现在信都归降的几十万人,已经是冀州北部的全部人力了,不过遣散了原先的军队之后,冀州的劳动力基本上可以说是恢复了。

    如何有效地调动这些劳动力,夏侯玄提出了一个简便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屯田,现在清明刚过,正是春耕之时,只要能抓住这个时机,搞好农业生产,冀州的民生经济,则有望在今年实现恢复。

    至于屯田先期所需的口粮和种子,则完全由并州官方来供给,耕种需要时间,秋收之前,无疑是一种最为困难的时期,但只要克服了困难,冀州的经济,必将得到恢复和发展。

    曹亮对夏侯玄的提议,表示完全的赞同,他既然把夏侯玄从并州调到冀州来,就是需要他主持冀州的日常事务,曹亮并不会做过多的干涉,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应对与司马师的决战上来。

第1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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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满炳已经下达了迎战的命令,但是还未来得及转变阵型,并州军就已经杀到了眼前。

    骁骑营就如同是一柄柄尖刀,以奇快的速度地,轻易地就撕裂了司马军的防线,并展开了攻击,杀得司马军是人仰马翻。

    骑兵原本就是以速度为胜的一个兵种,速度越快,冲击力便越强,巨大的惯性冲击力轻易地就冲开了司马军的防线。

    司马军虽然也是骑兵,但遭到攻击的时候,他们是处于一种静止状态,战马跑不起来,自然没有任何的冲击力可言,而且由于阵型刚刚要转变,难免会有一些乱。

    而并州军的速度是超乎想象的,他们如旋风一般,快到不可思议,快到让司马军的骑兵开始怀疑人生,同样是骑兵,为什么并州军的骑兵可以跑得这么快,明明他们还远在视距之外,怎么眨了几眼的工夫,就已经杀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战马分上中下三等,而下等马一般是不会用来骑乘的,骑兵营所用的战马,基本上都是上中等马,在速度上没有太明显的差别,除非是那种千里挑一的千里驹。

    但这种极品的战马之所以称之为极品,就是因为它稀缺的缘故,如果满大街跑得都是千里马的话,那它们也就没法被称为极品了。

    显然并州军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的千里马,怎么他们的速度却快得如此骇人,本来这样的距离司马军还有时间从容的布阵迎敌,但是由于并州军速度太快了,完全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骁骑兵都配备着长枪,但冲杀之时,他们更愿意使用马刀,并州军的马刀,并不是如今流行的环首刀,而是曹亮根据唐代的陌刀改进的一种刀具。

    相比于环首刀环首、窄身、长刃、直背的特点,曹亮设计的马刀在保留环首的基础上加大了刀柄的长度,可以单手使用,也可以双手握持。由于双边的马镫的应用,骑手已经完全可以解放双手,单手类的武器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所以这种双手握持的马刀很快成为了并州骑兵的标配装备。

    马刀比起环首刀来,刀身更长,刀头也由直刃变为曲刃,在刀身上也增加了血槽,这样更方便骑兵在马上挥砍劈刺,双手武器比单手武器的最大优势在于劈砍的力量,依靠战马的强大惯性和马刀的锋利,可以轻易地劈开对手厚重的铠甲。

    司马军想拿兵器来格档骁骑兵的砍杀,但他们却悲哀的发现,无论他是用长枪来格档还是用环首刀来格挡,骁骑兵的马刀究竟可以像切豆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们手中的武器给砍断,甚至连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都无法让他们幸免于难。

    当锋利的刀刃划破铠甲,鲜血迸溅而出的时候,司马骑兵的绝望在那一刻被定格。

    速度快如疾风,马刀削铁如泥,这支骁骑营,还是他们以前认识那支骁骑营吗?如今骁骑营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骁骑兵一路势如破竹,如劈波斩浪一般,将司马军右翼营冲了个七零八落,右翼营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满炳可是名臣满宠之子,做为名将之后,满炳自然也是有着十足的娇傲的,这次他跟随司马懿北征并州,就是想着一战成名,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满家可不止只有满宠一位名将。

    能够统帅一支万人的骑兵营,满炳可谓是风光无限,他骑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穿了身鲜亮的新铠甲,意气纷发,踌躇满志,渴望着这次的并州之战中有所斩获。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当并州骑兵冲上来的那一刻,这种凶悍到近乎不讲理的打法,杀得司马军人仰马翻,丝毫也没有反抗之力。

    满炳当即就懵了,这么所有的这一切,都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啊,说好的所向披靡,说好的无坚不催呢,怎么到头来却被人家一个照面打得灰头土脸,这差距委实有些太大了吧?

    不管怎么样,满炳还得强打起精神来指挥右翼营来迎战,但是此刻的右翼营在骁骑营的强力冲击下,完全成为了一盘散沙,被打得连北也找不着了,节节后退,根本就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来。

    而骁骑营却是越战越勇,在撕开司马军的防线之后,更是大开杀戒,在司马军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锋利的马刀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寒光,轻易地收割着司马骑兵的性命,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迹象,并州军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文钦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投入全部的力量,而是派尖刀部队先撕扯开司马军的防线,然后陆续地将后续部队再投入进来,形成持续不断的攻势,但凡司马军有一丝的反抗意图,就会遭到骁骑营的迎头痛击。

    这种持续的压制性攻势让整个战局一直处于一种可控制的状态,文钦立在一处高地之上,神情冷峻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骁骑营则是严格地执行着文钦的命令,压迫似的攻击打得司马军右翼营全无还手之力。

    这是骁骑营改制之后的第一战,虽然训练效果相当的不错,但是还没有经历过实战,文钦也就不敢笃定骁骑营是成功的,所以这一战文钦经过了充分的准备,详细的筹划,所有进攻的战术细节他都亲自把关,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骁骑营这次的进攻,完全打出了轻骑兵小快灵的特点,速度快,机动能力强,迂回能力出色,轻骑兵所有的优点都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从那个角度上来讲,都堪称是完美。

    不过这次的进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在所有人认为骁骑营将会乘胜追击的时候,文钦却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1296章 主动请罪

    但信都的失守,无疑给踌躇满志的司马师头上浇了一盆凉水,心头瞬间是哇凉哇凉的。

    说好的里应外合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破产了,接下来司马师便不得不改变先前的计划,重新规划冀州战役。

    说实话,司马师还真没有对信都的失守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之前的所有布署,都是围绕着信都为中心制定的,如今信都突然失守,不打乱的布署才怪。

    虽然内心之中无比的暴怒,但司马师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信都失守的详情,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司马师的性情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喜怒不形于色,那怕内心中早已是怒海波涛了,但表面上依然是平静无波。

    司马懿生前就一再地告诫于他,成大事者,就得有非凡的胆略和胸襟,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上能跑马,那怕是身处困局,也要做到临危不乱。

    都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司马师确实是要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尤其是司马懿过世之后,司马师成为曹魏朝中的第一人,他的心性自然也改变了不少。

    水攻?曹亮攻破信都的手段居然是用水,虽然说水攻火攻这样的手段在战争之中层出不穷,但毕竟不是战争的主流,不管是水攻还是火攻,都需要把握一个恰当的时机,必须是天时地利都具备的条件之下,才有可能实施。

    信都城地处冀中平原,地势低洼,确实是可能会受到水患的影响,但信都以北的漳河和信都以南的清河,其实从水量上来讲,都不算什么大河,如果在平常的时候,那怕就是掘了漳河清河的河堤,都未必能淹了信都。

    但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让今年的桃花汛来势凶猛,更糟糕的是信都一带突降暴雨,让本来已经居高不下的漳河清河水位暴涨,确实为水攻具备了一定的条件。

    可这机会完全是稍纵即逝的,如果普通的人没有想到水攻这个方法,等暴雨来临,意识到可以使用水攻之策时,恐怕漳河和清河的水位已经回落,对信都城构不成威胁了。

    但曹亮却敏锐地抓了这个机会,同时掘开了漳河和清河,让泛滥的洪水淹没了信都城。

    水火无情,在这种大自然的庞大力量面前,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所以吕昭的失败亦是必然,不过与其说他败给了洪水,倒不如说败给了曹亮的算计,能如此巧妙的利用洪水攻克坚城,让司马师对曹亮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司马师和曹亮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几乎每一次都败得体无完肤,当初司马师屡败于曹亮之手,痛恨至极,恨不得将曹亮碎尸万段,方能泄心头之恨。

    但现在司马师对待失败,更多的是多了一份冷静,仇恨只能让人蒙蔽双眼,遭受更大的失败,但冷静却能让人有更多的思考机会,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本来按照司马师的计划,十七万大军是直扑信都的,那么并州军肯定不会轻易撤退,更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最有可能采用的策略将会是围城打援,在围困信都的同时,集中主力与司马师的援兵决战于外围。

    这样的战斗正中司马师的下怀,如今的司马军骑兵,在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之后,战斗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并州骑兵了,再加上司马骑兵数量上的优势,正面作战,司马军一点也不怵并州军。

    除了骑兵之外,司马军还有十万步兵,再加上信都的七万守军,里应外合,必定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现在随着信都的沦陷,司马师这个里应外合的计划算是彻底地破产了,而且据探马报之,信都一带,已经沦为了水乡泽国,虽然水位有所消退,但距离真正恢复原貌还得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信都这一带都将是一片沼泽,根本无法进行大规模的作战。

    所以到达邺城之后,司马师便紧急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原地宿营,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钟会面带愧咎对司马师道:“大将军,信都失守,卑职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大将军责罚。”

    钟会身为河北都督,负责整个冀州的防务,而整个的冀州防御体系,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虽然信都的具体防务事宜是吕昭主管的,但钟会没有理由置身事外,所以一见到司马师,钟会首先便是请罪,主动承担了自己应有责任,同时请求司马师对他进行惩罚。

    其实许多人对钟会的指责是钟会身为河北都督,坐镇邺城,手握重兵,但却对信都被围视而不见,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最终导致了信都的失守。

    但对于钟会来说,却是有苦难言,虽然他手中握着二十万的重兵,表面上看起来气势汹汹,但真正的内容却是稀松一泡水,这二十万大军之中,稍微有些战斗力的就是从吕昭手中分出来的两万旧军,而剩下的十八万军队,全部是这两年新招募的军队,战斗力弱成渣,根本就不具备野战能力,前去救援信都,那完全是去送死啊。

    不是说钟会这两年来没有狠抓新军的操练,但关键是新军的兵源质量原本就很差,矮子里面选将军,能选得出来吗?

    当初在冀州募兵三十万,几乎将冀州所有的青壮都网罗一空了,除了身有残疾身患疾病的,其余青壮丁,不论好坏都被强征到军队中了,只求数量的同时,又如何能兼顾到质量?

    钟会很快就意识到了错误,这样的乌合之众确实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但全民皆兵是司马师的主意,钟会又如何能轻易地去否定,只能是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操练了两年之后,勉强地可以担任城防任务了,至于野战,钟会压根儿就不抱任何的希望,所以他才会制定出南北两线各自为战的防御策略来。

第1297章 打一巴掌,赏一甜枣

    所以,信都被围,钟会并非是见死不救,而是力所不逮,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并州军骑兵的可怕,钟会可是领教过了,那怕他就是驱使手下的二十万军队前去信都,也难逃被并州骑兵全歼的下场,那样非但救不了信都,只怕连邺城也丢了,钟会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许多人不明就里,去指责钟会,但钟会也不为之辨解,因为他清楚,他身为河北都督,肩负着司马师的殷切希望,但最终信都失守,冀州北部全部沦陷,无论如何也是难辞其咎的。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向司马师请罪。

    司马师沉默了片刻,道:“好吧,那就免除你都督河北诸军事之职吧。”

    钟会心头一阵黯然,虽然他主动地请罪,但内心之中还是希望司马师能够网开一面,就算不能网开一面,至少也会宽慰几句,但司马师却是很直接的接受了他的请罪,免去了河北都督的职务,让钟会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他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恭敬地道:“诺,谢大将军。”

    司马师有些玩味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过你征北将军的职位,就继续担着吧,本大将军任命你统帅前部人马,戴罪立功,如何?”

    钟会面露出惊讶之色,司马师方才免去了他河北都督的职务,钟会以为他的仕途就此终结了,那怕回到朝中,也只能担任一些闲散的官职,再无任何的实权了。

    但没想到司马师只是免了他河北都督的职务,却没有免去他征北将军的官职,而且重新任命他统帅前部人马,那就意味着司马师不但没有弃用他,反而是重用他为先锋,确实让他是出乎意料。

    司马师如此安排,自然是他的深意的,在他到来之前,钟会是河北都督,冀州的一把手,但以司马师大将军的身份亲征冀州,那钟会就算是继续担任河北都督,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了,所以司马师干脆地撤消了钟会的这个职务。

    但撤职并不意味着司马师对钟会不再信任,尽管许多人因为信都失守指责钟会的指挥无方,可司马师却认为此事并完全应该由钟会来背锅,信都失守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天时地利的原因,也有敌人太强大的缘故,只能说是钟会尽力了。

    对钟会在冀州所做的一切,司马师还是比较认同的,就算是重新换一个人来做,也未必能比钟会做得更好,所以在撤除他河北都督职务的同时,司马师还保留了他征北将军的职位,同时更是将前部先锋这个最为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他,由此可见,司马师对钟会还是极为信任的,依然重用于他。

    钟会先是一愣,而后拜道:“多谢大将军厚爱,卑职必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司马师微微一笑道:“士季这两年在冀州的政绩,某是看在心里的,那些诽谤毁誉,某从不放在心上,此次撤消你河北都督的职务,一来是形势使然,二来也不过是堵上悠悠众口,如今冀州之事,唯有你最了解,所以这个前部先锋的职务,是非你莫属,只是希望这一次,你不再辜负本大将军的期望。”

    如果论熟悉冀州的事务,那么当推吕昭为第一,吕昭已经在冀州主政十余年了,自然对冀州的状况了如指掌。不过现在吕昭已经身亡,以死殉国,那么剩下谁对冀州最了解呢,自然当属钟会了。

    司马师出征之时,手下的大将就为了争这个先锋职位而面红耳赤,不过司马师却迟迟没有做出任命,直到出征之后,都没有一个先锋官,这让众人都很是纳闷。

    现在看来,司马师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只不过暂时没有公布罢了,到了邺城之后,这个谜底便揭晓了。

    钟会感激涕零,再三拜谢,感激司马师的再造之恩,表示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司马师的希望。

    司马师微微地一笑,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驭人之道了,打一巴掌,再赏一枚甜枣,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让下属服服贴贴,真是一举两得。

    如今司马师的大军和冀州军的军队合兵一处,总兵力达到了三十七万余人,不说战斗力如何,光是这阵势,就是蔚为壮观了。

    不过司马师也清楚,钟会原先统率的军队,也不过就是凑个数而已,真正能和并州军扳手腕的,也只有他带来的十七万人了,所以这次和并州军展开决战,司马师对冀州军指望并不太大,他依靠的还是自己带来的这支军队。

    不过单凭这些人马也足以对付曹亮了,司马师对冀州这一战,还是充满着自信的,那怕信都的失守,打乱了他原先的布署,不过司马师很快将会做出调整,重新布署,将会在冀州和曹亮决一死战。

    司马师将手下的大将全部召集起来,钟会、陈泰、胡奋、陈骞、傅嘏等人尽在其列,共议进军之事。

    司马师对诸将道:“某此次挥师北伐,本欲救吕子展于信都,但尚未及信都,吕子展即以身殉国,吕子展为国捐躯,宁可死节,不愿降贼,当为吾辈之楷模。某已奏请朝廷,追赠吕昭为太尉,谥号为忠,今尸骨无觅,在洛阳北邙山立衣冠冢,以三公之礼葬之,以慰在天之英魂。”

    众人皆称是,道:“当如是也。”

    吕昭王颀这些宁死不屈的将领,死后都得到了追封追赠,相比于屈膝变节的卫瓘以及投敌叛国的夏侯玄来说,更值得人们尊重,司马师给了吕昭最高的待遇,风光大葬,也有激励众将的意思,现在随着曹亮势力的日渐壮大,望风使舵者比比皆是,这也让司马师产生了一些隐忧,所以司马师此次才会率师亲征,必须要打压一下曹亮了,否则任其发展的话,将会渐成尾大不掉之势,一旦让他成了气候,这天下还真不是知道该是谁的了。

第1298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司马昭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根本就是不愿意承认的,司马攸今年都五岁了,司马昭都再未见过一面。

    包括王元姬在内,司马昭这几年来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尽管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司马昭没有休妻,但是真要让他们恢复到以前那种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了。

    天底下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依然可以若无其事,司马昭一想起王元姬带着那个孽种出现自己眼前的那一个画面,他脸上便火辣辣地痛,他是堂堂的司马家的公子,司马家权倾天下,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而且玷污她的人,居然是司马昭最为痛恨的怨家死敌曹亮,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是让司马昭难以接受的。

    虽然王元姬声泪俱下地向他保证这个孩子就是他司马昭的,但司马昭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长相与曹亮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是自己,分明是王元姬在撒谎,一个陷落敌营一年多的女人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何况曹亮这种色中之魔呢,像王元姬这种漂亮的女人落到他的手里,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除非猫儿不吃腥了。

    为了司马家的声望,司马昭也只能是咬碎牙齿和血吞,如果他休妻弃子的话,只会让这种丑事宣扬天下,让司马家颜面尽丧。

    说起来这个曹亮当真是一个魔鬼,司马家的女人在他手中栽了一个又一个,在司马师的婚礼上把羊徽瑜给生生地抢走了,让司马家蒙受了奇耻大辱。

    而且他还趁着洛阳大乱的时机,把司马师的长女司马如给拐跑了,虽然说女大不中留,但司马如这个长门嫡女豪门千金,不管和谁家联姻,向来是家族最为重要的政治筹码。但养这么大,却白白地给曹亮去当小妾,也堪称是司马家最大的损失了。

    至于王元姬,被曹亮掳走之后,司马昭就没指望还能再回来,不过最终通过交换,王元姬还是被送了回来,可这买一送一的买卖,却足以令司马昭抓狂了。

    五年来,司马昭一直把王元姬软禁在司马府中,甚至都不让王元姬的父亲王肃见她一面,司马昭就是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给尘封掉。

    尽管司马昭也清楚,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但他还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只要他不再看到王元姬,不再看到那个孽种,或许所有的怨恨,都会随着时间而淡薄吧。

    但司马昭没想到的是,贾充居然会突然间地提出这个建议,把这个孽种过继给司马师,这脑洞开得,确实有些大了吧?

    这个孩子对于司马昭来说,确实是像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能过继出去,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但司马师明知道这孩子来路不明,会同意吗?

    司马昭有些担忧地道:“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兄长那边肯不肯答应,恐怕就是未知之数了。”

    贾充拍着胸脯道:“二公子放心,大将军那边在下会去劝说,定当竭力玉成此事,不过在下还有一些担心,就是不知道王夫人那边肯不肯同意了?”

    司马昭冷哼一声,道:“你说那个贱人吧,这事可由不得她来做主!”

    贾充大喜,起身揖了一礼,与司马昭道别,兴冲冲而去了。

    在贾充看来,说服司马师并不太难,毕竟对于司马师而言,这个孩子终究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也并不打紧,只要这个孩子是出自司马宗族,那就万事大吉了,司马师需要的,也仅仅只是一个能给他死后披麻戴孝的人就行了,司马昭的儿子,无疑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贾充走后,司马昭一个人又在青玉坊的包房里呆住了良久,喝了两碗的醒酒汤之后,司马昭酒意全消,当然也不光是醒酒汤的缘故,贾充的这一番话倒是真有让他醍醐灌顶感觉,这才是真正解酒良方。

    人都是有私心的,司马昭当然也不例外,尽管他确实和司马师手足情深,但是司马懿的偏心眼,还是让他难免会心生怨恨。

    司马昭虽然是司马懿的次子,和司马师一母同胞,都是司马懿的原配夫人张春华所生,但是在司马懿的眼中,却是分得清楚,司马师向来为司马懿所重用,重点地进行培养,而司马昭,却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司马懿的重视。

    当年司马懿谋划着让司马师成为了中护军,执掌禁军,而却把司马昭安排到了典农中郎将的职位上,去主管屯田农事,厚此薄彼,泾渭分明。

    当然,司马昭倒也不否认在能力上,司马师确实是要胜他一筹的,而且长幼有序,再怎么说司马懿身故之后,这大位是留给司马师的,司马昭等兄弟几个,无疑都是司马师的陪衬。

    如果情况就是这样的话,司马昭也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但司马懿在临终之前,除了安排司马师承继大位时,还特意地指定了司马师百年之后,将会由司马伦来接替司马师的位子。

    司马伦和司马师虽然是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却委实太大了一些,甚至是超过了司马师的女儿司马昭的儿子,所以说司马师和司马伦,更像是一对父子,而不像是一对兄弟。

    尽管司马师正当壮年,身体康健,但司马昭还是抱有一丝的幻想,如果司马师真得能英年早逝的话,那他手中紧握的朝权大权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希望来染指的。

    但司马懿安排司马伦继位的事,最实实在在地令司马昭的绮梦给破碎了,或许司马昭能熬到司马师挂掉的那一天,但他真得没有把握能和司马伦一较高下,比比谁的寿命更长。

    所以野心勃勃的司马昭最为痛恨的人,却是他的父亲司马懿。

第1299章

    ps:章节防盗,明天上午更正…………………………………

    司马昭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根本就是不愿意承认的,司马攸今年都五岁了,司马昭都再未见过一面。

    包括王元姬在内,司马昭这几年来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尽管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司马昭没有休妻,但是真要让他们恢复到以前那种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了。

    天底下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依然可以若无其事,司马昭一想起王元姬带着那个孽种出现自己眼前的那一个画面,他脸上便火辣辣地痛,他是堂堂的司马家的公子,司马家权倾天下,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而且玷污她的人,居然是司马昭最为痛恨的怨家死敌曹亮,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是让司马昭难以接受的。

    虽然王元姬声泪俱下地向他保证这个孩子就是他司马昭的,但司马昭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长相与曹亮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是自己,分明是王元姬在撒谎,一个陷落敌营一年多的女人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何况曹亮这种色中之魔呢,像王元姬这种漂亮的女人落到他的手里,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除非猫儿不吃腥了。

    为了司马家的声望,司马昭也只能是咬碎牙齿和血吞,如果他休妻弃子的话,只会让这种丑事宣扬天下,让司马家颜面尽丧。

    说起来这个曹亮当真是一个魔鬼,司马家的女人在他手中栽了一个又一个,在司马师的婚礼上把羊徽瑜给生生地抢走了,让司马家蒙受了奇耻大辱。

    而且他还趁着洛阳大乱的时机,把司马师的长女司马如给拐跑了,虽然说女大不中留,但司马如这个长门嫡女豪门千金,不管和谁家联姻,向来是家族最为重要的政治筹码。但养这么大,却白白地给曹亮去当小妾,也堪称是司马家最大的损失了。

    至于王元姬,被曹亮掳走之后,司马昭就没指望还能再回来,不过最终通过交换,王元姬还是被送了回来,可这买一送一的买卖,却足以令司马昭抓狂了。

    五年来,司马昭一直把王元姬软禁在司马府中,甚至都不让王元姬的父亲王肃见她一面,司马昭就是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给尘封掉。

    尽管司马昭也清楚,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但他还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只要他不再看到王元姬,不再看到那个孽种,或许所有的怨恨,都会随着时间而淡薄吧。

    但司马昭没想到的是,贾充居然会突然间地提出这个建议,把这个孽种过继给司马师,这脑洞开得,确实有些大了吧?

    这个孩子对于司马昭来说,确实是像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能过继出去,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但司马师明知道这孩子来路不明,会同意吗?

    司马昭有些担忧地道:“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兄长那边肯不肯答应,恐怕就是未知之数了。”

    贾充拍着胸脯道:“二公子放心,大将军那边在下会去劝说,定当竭力玉成此事,不过在下还有一些担心,就是不知道王夫人那边肯不肯同意了?”

    司马昭冷哼一声,道:“你说那个贱人吧,这事可由不得她来做主!”

    贾充大喜,起身揖了一礼,与司马昭道别,兴冲冲而去了。

    在贾充看来,说服司马师并不太难,毕竟对于司马师而言,这个孩子终究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也并不打紧,只要这个孩子是出自司马宗族,那就万事大吉了,司马师需要的,也仅仅只是一个能给他死后披麻戴孝的人就行了,司马昭的儿子,无疑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贾充走后,司马昭一个人又在青玉坊的包房里呆住了良久,喝了两碗的醒酒汤之后,司马昭酒意全消,当然也不光是醒酒汤的缘故,贾充的这一番话倒是真有让他醍醐灌顶感觉,这才是真正解酒良方。

    人都是有私心的,司马昭当然也不例外,尽管他确实和司马师手足情深,但是司马懿的偏心眼,还是让他难免会心生怨恨。

    司马昭虽然是司马懿的次子,和司马师一母同胞,都是司马懿的原配夫人张春华所生,但是在司马懿的眼中,却是分得清楚,司马师向来为司马懿所重用,重点地进行培养,而司马昭,却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司马懿的重视。

    当年司马懿谋划着让司马师成为了中护军,执掌禁军,而却把司马昭安排到了典农中郎将的职位上,去主管屯田农事,厚此薄彼,泾渭分明。

    当然,司马昭倒也不否认在能力上,司马师确实是要胜他一筹的,而且长幼有序,再怎么说司马懿身故之后,这大位是留给司马师的,司马昭等兄弟几个,无疑都是司马师的陪衬。

    如果情况就是这样的话,司马昭也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但司马懿在临终之前,除了安排司马师承继大位时,还特意地指定了司马师百年之后,将会由司马伦来接替司马师的位子。

    司马伦和司马师虽然是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却委实太大了一些,甚至是超过了司马师的女儿司马昭的儿子,所以说司马师和司马伦,更像是一对父子,而不像是一对兄弟。

    尽管司马师正当壮年,身体康健,但司马昭还是抱有一丝的幻想,如果司马师真得能英年早逝的话,那他手中紧握的朝权大权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希望来染指的。

    但司马懿安排司马伦继位的事,最实实在在地令司马昭的绮梦给破碎了,或许司马昭能熬到司马师挂掉的那一天,但他真得没有把握能和司马伦一较高下,比比谁的寿命更长。

    所以野心勃勃的司马昭最为痛恨的人,却是他的父亲司马懿。

第1300章 集思广益

    在夏侯玄的主持之下,信都的几十万降民很快得以疏散,而且这个过程,夏侯玄并没有动用并州军的一兵一卒,而是从几十万降民之中,挑选了两三万人,用来维持秩序,帮助那些妇孺老弱进行撤离。

    为了防止发生变故,夏侯玄根本就没有给这些降兵配发武器,不过这些挑选出来的人大多是身强力壮的,以前都是当过兵的,现在用来维持秩序,倒是毫不费力。

    何况现在的信都的情况很糟糕,缺衣少食,疫病横行,根本就无法给留在这里的人提供什么生存条件,逃离信都已经成为几乎所有人的共识,随着大量的人群撤离信都,这儿也将彻底地沦为一座死城。

    并州军的的撤离则是在更早些的时候,其实洪水之后,抵达信都的并州军人数并不多,前前后后一共才有一万多人,这其中大部分还是负责运送粮草物资的军队,吕昭死后,整个信都再没有人站出来抵抗了,并州军接收信都的过程相当的顺利。

    善后的事曹亮全盘交给夏侯玄去处理,至于曹亮,则会全力应对司马师的来袭。

    攻克信都之后,也算是彻底地粉碎了司马师救援信都的计划,信都一带已经成为了一片水乡泽国,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再将信都做为战场了,司马师如果继续向冀州北部进军的话,肯定会重新选择进攻目标。

    这个时候的预判就十分的重要了,如果能够猜中司马军的进攻方向,并州军便可以提前做好战略布署,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判断失误的话,则会陷入到疲于奔命的窘境之中,将先机落入到了敌手。

    不过这也不太难做出判断,信都正好居于冀州北部中心的位置,东面是安平郡和渤海郡,西面是中山郡和常山郡,既然信都不可去,那么司马师必定会在东路和西路之中二选其一。

    至于司马师究竟会选择从东路进军还是选择从西路进军,这就要从其战略价值上来分析了。

    东边这一路靠海,地势较为平坦,利于骑兵展开大规模的行动,而西边则是太行山麓,地势起伏不平,行军打仗的难度显然是要比东路更大一些。

    不过从战略价值的考虑上来看,从西路进军,向北可以进攻幽州,向西可以威胁并州,比走东路战略价值要大得多,如果司马师没有别的考虑的话,肯定从西路进军是首选。

    为了侦察司马军的动向,曹亮向邺城一带派出了不少的斥侯,密切地监视着司马军的最新动作,果然司马师在抵达邺城之后,经过短暂的休整,任命钟会为前部先锋,率领五万骑兵沿着太行山东麓,向赵国一带开拨前进,目标直指常山郡。

    显然司马师此举和曹亮判断的别无二致,司马师从西路进军,首先要攻克的目标就是真定和井陉关,只要能拿下上述两地,无论是继续北进还是西取并州,都会掌握最大的主动权。

    曹亮微微冷笑一声,司马师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不是最终可以如意,却不是他说了算的。

    如果说并州军没有能够拿下信都来,此刻面对司马军的里应外合,那么形势还真是难以预料,但现在并州军拿下信都之后,司马军的里应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存外合。

    曹亮将所有的谋士和各营的将领都召集起来,共议应对之策。

    这大概是并州军的一种传统了,但凡有重大的军事行动,曹亮都会把相关的人员集中起来议事,大家建言献策,集思广益,最后再由曹亮来拍板。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曹亮手下云集的,都是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谋士和名将,他们的言辞和计谋都显露着智慧的光芒,有时曹亮还常常感慨,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的身份,没有比他们掌握多数千年的知识,恐怕还真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在一起坐而论计。

    面对来势汹汹的司马师十七万大军,在坐的诸将和诸谋士一个个却都是镇定自若,谈笑风声,丝毫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几年随着并州军的开疆拓土,无往不胜,让这些领军之将也个个是信心倍增,那怕司马军强大如斯,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这不是自傲,更不是轻狂,而是基于对自身的定位,现在的并州军,战力不输于天下任何的一支军队,对于任何的军队,他们都有战而胜之的勇气和胆量。

    面对这一次司马军的进攻,桓范率先地提出来诱敌深入之计,如果十七万的司马军抱团进攻的话,想要一口吞掉这个庞然大物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并州军能想办法将其分而歼之,便是最为理想的战术了。

    邓艾认为,此次司马军前部的主将是钟会,钟会这个人有心计,善谋略,单纯的诱敌深入之计恐怕很难令其上当,而且钟会所率的前部人马,乃是五万骑兵,这也是司马军整支队伍之中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了,那怕并州军集中越骑、屯骑、骁骑三个营的骑兵,想要全歼于他也非易事,邓艾认为,应当采用声东击西之计,将司马军的主力引诱出去,然后对其薄弱环节下手。

    众将是畅所欲言,都提出了不同的建议,尽管大家的意见相左,但出谋划策的热忱却是相同的,甚至不惜为了一个细节而争得面红耳赤。

    曹亮挥了挥,示意大家停止争吵,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既然曹亮都发了话,那么众将也自然而然地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了曹亮的身上。

    众人的建议终归是建议,真正的决策还得由曹亮来拍板。

    曹亮本来就有自己初步的计划,此刻听了众将众谋士的建议之后,整个作战计划便得到了完善,接下来,曹亮便将这个作战计划抛到了桌面上,让大家来讨论,并最终确定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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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204/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作者:风之清扬所写的《最后的三国2兴魏》为转载作品,最后的三国2兴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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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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