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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88章 付出未必就有回报

    河内郡是拱卫洛阳的屏障不假,在黄河沿线的军队全部撤离的情况下,河内郡孤悬黄河之北,便给人一种孤掌难鸣之感。

    更何况,河内郡目前驻防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三四万人,一旦并州军对河内大举进攻,这点兵马,还真不够并州军差牙缝的呢,五十多万的兵马在冀州都吃了败仗,河内的驻军凭什么能挡得住并州铁骑?

    就算洛阳有不少的军队,但洛阳的防御压力特别的大,他们根本就不敢轻易地去增援河内,因为这些军队是洛阳防守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有失的话,洛阳岂不成为了空城一座。

    所以如果并州军真的进攻河内之时,洛阳的军队只能是隔岸观火,最多也是增兵于黄河渡口,严防死守,不让并州军轻易地渡过黄河来。

    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地将河内的军队毫发无损地撤到黄河防线上去,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无谓的损失,而且可以增加洛阳的防御力量,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钟会的计划之中,整个黄河以北的所有地盘,都是要放弃的,冀州之战失利之后,司马军已经守不住这些地盘了,纵然现在还控制在司马军的手中,但是只要并州军一杀到,就便可以轻易地席卷和横扫这些地方,司马军继续地派兵留驻于此,只不过是白白地送人头,什么好处也没有。

    其实如果没有黄河这道天险,就连钟会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局面该如何处置,此刻的司马军,已经是兵败如山倒,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实力上,都是并州军压了一头,短时间是很难缓过气来的,如果没有黄河天险,并州军完全可以势如破竹,轻易地横扫青兖豫徐,甚至直接攻破洛阳都有可能。

    这就是决战失利之后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如果这一次获胜的是司马军,那么司马军不但可以乘胜收复冀州,而且还可以大举进入并州幽州,彻底地消灭曹亮的残余力量,一举平定天下。

    但可惜没有如果,这场冀州之战败得最终还是司马师,那怕司马师为这场大战做了两年多充分的准备,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能说司马师不够用心,不够细致,事实上司马师已经做到了极致,无以加复,归根结底,还是曹亮太妖孽了,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给过司马师机会,这败仗,司马师吃得不冤。

    司马师瞎了眼,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来指挥作战了,他将兵马指挥大权交给钟会临时代管,也实属无奈之举。

    不过在其位就是谋其政,钟会受命于危难之际,自然得想办法力挽狂澜才行,而经营这道黄河防线,已经成为了司马军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他们抓得紧抓得牢,或许还有机会把曹亮挡在黄河以北,把并州军的气势给压下去,守住黄河以南的半壁河山,也许过个几年,司马军就能够恢复点元气,才有重新反攻河北的可能。

    钟会把他的黄河防线的构想全部向司马师进行了阐述,在钟会的计划之中,千里黄河防线起于潼关,终于青州入海口,将分为上游、中游和下游三段。

    上游是司州河段,从潼关到延津,做为拱卫京师洛阳的重要防御河段,上游防线将会是一个重中之重,在这儿,司马师军将会集结超过十五万的大军进行防守。

    中游是兖州河段,从延津到临邑,这一段河道距离较长,渡口众多,极易成为并州军主攻的目标,所以中游防线也至少需要十万以上的大军来驻防。

    下游是青州河段,从临邑到入海口,这一河段水流平缓,防守的难度极大,很可能会遭到并州军的偷袭,所以至少也需要五万以上的兵力防守。

    整个黄河防线,至少需要十五万左右的兵力,这也是最低配置要求了,而在实战之中,很可能还需要更多的兵力加入到黄河防线之中来。

    钟会强烈建议阳平的军队撤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黄河防线上目前几乎是无兵守御,尤其是青州和兖州河段,几乎等同于形同虚设,如果司马师不主动地将阳平的十五万军队带出来,那么黄河防线真到了无兵可御的地步,单单依靠青州和兖州那些可怜巴巴的郡国兵,真是难以构成有效的防御体系的。

    就算如此,黄河防线上兵力的缺口太大了,毕竟这可是长达千余里的防线,钟会已经在想方设法地排兵布阵了,但目前的兵力仍旧是捉襟见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本大将军来想办法吧。”司马师主动地道,钟会临时地代理起了军事指挥之权,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把司马师的权力都拿去,只有司马师才有调动兵马的权力。

    司马师也认识到了黄河防线的重要性,能不能守得住这道防线,那可关乎黄河以南司马氏的半壁河山呀,如果能将曹亮挡在黄河以北,这无疑是一个最为理想的结果了。

    为了冀州之战,司马师几乎把国库都给掏空了,不仅仅是斥巨资打造了一支骑兵部队,而且冀州全民皆兵坚壁清野的策略,也无情地消耗着司马师的钱袋子和米袋了。

    冀州原本就是魏国的第一大州,人口众多,经济富足,又远离边境战场,与吴蜀两国的交战始终不会波及到这里,以前的冀州乃是魏国钱粮赋税的第一大来源,也是支撑魏国对外作战的最重要基地。

    不过随着形势的变化,冀州沦为了主战场,朝廷不但没法再从冀州征调出钱粮赋税来,而且每年还得向冀州输出大量的钱粮,以保证冀州防御体系的维持。

    如此一来,这两年魏国的经济压力非常的大,其他的州郡也没有多少余粮,大规模的支援冀州之后,其他的州也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但是付出未必就要有回报,冀州失守,这么多的钱粮最终也打了水漂,魏国的经济也因此而变得一蹶不振。

第1389章 内外交困

    司马师既然已经清楚这条黄河防线的重要性,那自然不能等闲视着,钟会没有权力来调动兵马,但他司马师有啊,青州兖州徐州豫州的军队可尽在司马师的掌控之中,司马师仅需一纸命令,就可以将四州的兵马调往黄河沿线。

    只不过这四个州一直是在魏国的腹地,并非是军事重镇,所驻防的军队也只是郡国兵而已,战斗力虽然没有冀州军那么渣,但一支只负责保境安民剿匪勘乱维持治安的军队,战斗力再强也强不到那儿去,将他们调往黄河防线,那是要和实力强横的并州军正面怼啊,司马师担心这些军队会拖整个防线的后腿。

    更关键的是,自从令狐愚叛乱之后,司马师便进一步削减了各州郡国兵的数量,目前青兖徐豫这几个州的兵力合计起来才不过十余万人,而且全部抽调走也不太现实,这么多的州城郡城,总也得有兵马镇守吧,所以能抽调到黄河防线的兵力,最多也只有三两万人。

    杯水车薪啊!司马师也清楚,这点兵力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卵用,对付并州军这样的虎狼之师,不光要数量,质量也得过关啊。

    所以,司马师决定将淮南和荆州的兵马调往黄河沿线来,做为军事重镇的淮南和荆州,一直以来坐拥重兵,其战力远远在郡国兵之上,如果能将淮南的军队和荆州的军队调往黄河防线的话,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的。

    但淮南和荆州的军队,最主要的职责是防备吴国进攻,如果将其中的一部分调离的话,难免吴国会趁虚而入,向荆州和淮南发起进攻,这样司马师就会腹背受敌,战局更加困难。

    现在司马师最为担心的就是吴蜀两国会趁虚而入,吴蜀两国和魏国敌对多年,他们总会在魏国有事之时,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吴蜀两国这一手,司马师不得不防。

    在司马师出兵冀州之时,司马师就给雍凉都督郭淮、荆州都督王昶、扬州都督诸葛诞下达了命令,要他们提高戒备,谨防蜀国和吴国趁机来偷袭。

    和蜀国吴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司马师当然深知这一点,蜀逆吴贼最喜欢的,就是在背后捅刀子,那怕给他们一点点的机会,都会兴风作浪,所以司马军各路人马,都必须要严防死守,警惕蜀吴的突然袭击。

    郭淮这边自不必说,他可是司马家的死忠分子,对司马家忠心耿耿,有他镇守雍凉关陇,司马师还是比较放心的,蜀国的姜维一直蠢蠢而动,对陇右一带发起频繁的攻击,但郭淮那边应对无误,多次将姜维的进攻化解于无形,这也让司马师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放心大胆的出兵冀州。

    唯一让司马师有些担心的是东南防线上的问题,荆州都督王昶是自己人,司马师倒是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但扬州都督诸葛诞,却是一个让司马师不省心的人物。

    诸葛诞虽然在讨伐王凌的过程中,不遗余力,身先士卒,表现的极为出色,但他终究不是司马氏的嫡系,常怀二志,司马师深以为患。

    不过诸葛诞手握重兵,司马师又不敢轻易地来动他,所以淮南这一块,始终成为司马师的心病。

    如果此时突然地从淮南征调兵马,势必会引起诸葛诞的警觉,让他怀疑司马师是不是要动他,万一这货和东吴方面有所勾结,那么东南防线就等到捅了一个大窟窿,同时两线作战的话,那可是司马师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司马师考虑再三,也只下令给王昶,让他调一万荆州兵北上,增援黄河防线,至于诸葛诞那边,司马师暂时没有下令,决定先观望一下再说。

    司马军的大撤退在有序的进行,由于阳平等四郡全是背靠黄河,撤军的路程比较短,司马军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就完成大撤军。

    这次的大撤军,撤走的不光是军队,钟会下令将四郡的百姓也全部撤往青州和兖州,寸草不留,不能给并州军留下任何可以借用的东西,全部完成撤退之后,将四郡的所有城池,都付之一炬,整个黄河北岸,都沦为了一片焦土。

    坚壁清野,一直以来都是钟会在冀州执行的策略,两年以前钟会到达冀州之后,就一直奉行这个战略,将所有的资源到集中到邺城信都以及各个郡城之中,其他的县城和城镇,大部分都已经放弃了,整个的冀州,赤地千里,就连鸡鸣犬吠之声,都难以听得到了。

    现在撤离阳平四郡,钟会的手段更狠更恶劣,在长达数百里的黄河沿岸,制造出一片无人区,就连所有的树木,都统统的烧光,并州军想要渡河,最起码几百里之内,是找不到一块船板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邺城由于失守的太仓促,所有资源都落入到了并州军的手中,要知道邺城可是冀州防御的核心,那里有数十万的人口,有着数之不尽的物资和粮草,这些资源,统统都会为并州军所用,给接下来的黄河之战,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也料想不到邺城会突然地失守,本来司马师大军进入冀州,他们已经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但随着邺城的失守,形势急转直下,最终导致了最为惨重的失败。

    现在司马军唯一指望的就是黄河防线了,只要能守得住黄河防线,他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毕竟司马师的手头,还有数个州的地盘和人口,只要能抵挡得住并州军的这一波攻势,慢慢地恢复元气,他们还是有机会和曹亮分庭抗礼,甚至发起反攻的。

    但如果黄河防线也丢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雪上加霜,一溃千里,司马懿花费了毕生心血营造出来的司马王国,真得会崩塌溃败,瓦解冰消。

    所以这条黄河防线,是司马师最后的希望了,绝不容许有半点失误,稍有闪失,那就是万劫不复。

第1390章 怨声载道

    寻阳是长江北岸的一座小城,隔江与柴桑相望,距离武昌也仅仅只有三百多里的水路,朝夕可至。

    本来这座无名的小城一直以来都是籍籍无名的,但随着诸葛恪移驻于此,寻阳陡然间成为了吴国仅次于建业和武昌的存在,毕竟太傅诸葛恪可是吴国的重臣,兼任着丞相、荆扬二州牧、都督中外诸军事等职务,诸葛恪到那儿,那儿就是行政中心,吴国朝廷的公文奏章,雪片一样地向寻阳涌来,前来拜会的官吏更是络绎不绝。

    诸葛恪自从新城兵败之后,便退兵濡须口,在江渚上停留了数月,调养身体。

    这次的新城之败,让诸葛恪是颜面扫地,先前东兴之战所积累起来的声望,此刻化为了乌有,诸葛恪心情简直是糟透了,他迟迟不肯回建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遭到别人的非议和指责,那怕现在诸葛恪位高权重,无人敢当着他的面来指责,但背后被人戳脊梁骨,也是一件比较难受的事。

    更何况诸葛恪一向自负聪明,视天下英雄为草芥,可这次新城之败败得如此之惨,吴军士卒十死六七,诸葛恪脸上带是挂不住,所以他干脆不回建业,留在江渚调整心情。

    可吴国的皇帝孙亮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没有到亲政的时候,所以朝廷的大小事务都需要辅政大臣诸葛恪和滕胤来处理,而滕胤只不过是卫将军兼职尚书事,朝廷的真正大权则决于太傅兼丞相诸葛恪。

    诸葛恪长期留驻江渚不回建业,可苦了那些官吏,他们只能是一次次地往返于建业和江渚之间,大事小情都得奏明诸葛恪,由他来决断,舟船劳顿,苦不堪言,自然是埋怨之声四起。

    再加上这一次诸葛恪出征魏国失败,劳命伤财,损失惨重,吴国也平添了不少的寡妇,自然让民怨沸腾起来。

    战场之上的事,永远也是成者王败者寇,东兴大捷之后,诸葛恪声名鹊起,威震江东,吴国上下,无不交口赞誉,都认为孙权有识人之慧,选了诸葛恪来做辅政大臣,真是太明智了!

    但新城之战后,诸葛恪的声望立刻是一落千丈,人们似乎都很快地忘记了东兴之战的胜利,而只记得新城兵败之过,诸葛恪也瞬间从神坛上跌落了下来,成为吴人诽怨的对象。

    有些话也自然会传到诸葛恪的耳朵里面,诸葛恪是勃然大怒,他为朝廷竭心尽力,鞠躬尽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打仗这个事,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就是常胜将军,打了胜仗你们歌功颂德,大肆褒扬,打了败仗却是人人怨恨,这些人也太不厚道了吧。

    所以诸葛恪是大为光火,暗底里派人去调查这些谤言是谁传出去的,然后大肆抓捕了一批人,上百人被处以极刑,斩首示众,上千人被流配交州,不毛之地。

    诸葛恪处理这件事倒是雷厉风行,该捉的捉,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以现在诸葛恪的权势,不管涉及到那个层面上的人,一律照抓不误,照杀不误,诸葛恪绝不能让自己的声名,毁在这些搬弄口舌是非的口中,不管是杀一儆百,还是杀百儆万,诸葛恪下手都是极快极狠的,目的就是为了消除这些流言蜚语对他造成的影响。

    铁血的手腕倒是可以让人噤若寒蝉,但百姓和官吏对诸葛恪的怨言却是有增无减,只不过没有人再敢再明面上编排他了,在暗地里,人们对诸葛恪已经是失败透顶,也怨恨之至。

    诸葛恪对这个铁血的镇压手段却是十分的满意,杀戮之后,公然敢站出来埋怨诸葛恪的人已经是绝迹了,至于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敢继续议论,反正诸葛恪已经是听不见了,可如果一旦让诸葛恪派出去缉查的人拿住,就会被就地正法,诸葛恪倒想看看,是他们的嘴贱,还是人头重要?

    诸葛恪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声望这个东西,就是靠人口口相传捧出来的,立之不易,毁之却很容易,诸葛恪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名就这么毁于一旦,所以宁可用铁血的杀戮手段,也要挽回自己的声名。

    诸葛恪也并不担心会激起民变,毕竟人永远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只要时间隔的久一些,人们自然会淡忘这些血腥往事的,只要诸葛恪找机会对魏国再打上一两个胜仗,那么他在东吴,依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朝廷召到回建业的诏书是一道接着一道,名义是皇帝孙亮签发的,但诸葛恪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军国大事,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窜唆着,所以孙亮才会下旨来召他。

    诸葛恪本来是对这些诏书爱搭不理的,但一封封的诏书不断地发来,搞得诸葛恪都有些心烦了,正准备打道回建业呢,手下的一个谋士叫张约的劝阻道:“朝廷之中,不满太傅的人甚众,太傅此次回建业,必定是凶多吉少,倒不如以屯田养病为由,前往寻阳,暂不回朝,只要太傅手握重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中的那些宵小自然也就奈何不了太傅。”

    诸葛恪一听言之有理,自己这几年当上了太傅丞相辅政大臣,朝里面眼红的人比比皆是,都恨不得取诸葛恪而代之。这次诸葛恪兵败之后,这些人蠢蠢欲动,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这些诽谤诸葛恪的流言传出来,肯定会这些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这些人出身名门士家,地位崇贵,诸葛恪派去的人不得不停止详查下去。

    这些人的手段和伎俩诸葛恪可是清楚的很,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力之争,永远是充满着尔虞我诈,一个不留心,很可能就会掉入到了敌人的陷井之中,万劫不复。

    诸葛恪听从了张约之计,没回建业,反倒是称病前往了寻阳,到那儿养病去了。

第1391章 该他出手了

    养病归养病,带着这么多的兵去养病,似乎不太合适,所以诸葛恪又巧立一个名目,那就是屯田,屯田自然是需要人的,所以诸葛恪带这么一支大军前往寻阳,没毛病!

    任何时候,军队就代表权力,只要你手中紧紧地握着兵权,不管别人再怎么做,也动不了你分毫。

    诸葛恪频繁地挑起对魏战争,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兵权,尽管诸葛恪在孙权临死的时候被任命为首辅大臣,来辅佐幼帝,但并不意味着孙权就会将朝中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诸葛恪。

    一方面孙权并不太看重诸葛恪,嫌弃他刚愎自用,但陆逊朱然等东吴的一干老臣差不多都死绝了,孙权实在是无人可用,再加上孙峻等人力保诸葛恪,孙权没办法,只得任命诸葛恪为首辅大臣,滕胤次之,来辅佐时年只有十岁的新帝孙亮。

    孙权虽然将诸葛恪推到了首辅大臣的位置上,但实际上并没有将全部兵权也交给他,封吕岱为上大将军,朱异为镇南将军,吕据为骠骑将军,以制衡诸葛恪。

    孙权去世的时候,诸葛恪并不在建业,而是以大将军的身份镇守武昌,领荆州事,接到诏书之后,才匆匆的赶往建业。

    中书令、太子少傅孙弘和诸葛恪素来不睦,担心诸葛恪掌权之后,对自己不利,于是决定先发制人,在诸葛恪刚回建业立足未稳之际派人谋杀他,但消息泄露,诸葛恪得悉之后,便没有轻易地先入建业,而是在城外十里亭召集众臣议事,孙弘不得不前往,诸葛恪怒而杀之。

    这件事让诸葛恪意识到掌握兵权的重要性,朝中永远都不会缺乏阴谋暗算你的人,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力,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诸葛恪上位之后,主动地兴修东兴大堤和东兴二城,对魏国发起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东兴之战大获全胜之后,诸葛恪声望大增,进位丞相,都督中外军事,将所有的大权独揽一身。

    尽管在接下来的新城之战中吴军损失惨重,但对于诸葛恪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这次他又成功地排挤掉了镇南将军朱异,至于大司马吕岱,也已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朝不保夕,诸葛恪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在吴国上下君臣都等着诸葛恪回朝之时,诸葛恪却带着大军前往寻阳屯田养病了,大家亦无可奈何,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诸葛恪在寻阳一直也没有闲着,忙于操练兵马、屯积粮草,随时准备对魏国再次发动进攻,在那儿跌倒的,就在那儿爬起来,这个面子,诸葛恪一定要在魏国身上给挽回来。

    现在诸葛恪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曹亮在冀州把魏国搅得天翻地覆,诸葛恪又岂能不知道,所以他在寻阳屯田练兵,就是坐山观虎斗,等着曹亮和司马师两败俱伤的时候。

    这对诸葛恪来说,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本来新城兵败之后,诸葛恪损失惨重,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再次发起进攻了,但魏国的内乱确实给他不小的机会,他时刻地关注着冀州那边的战况,派出大量的细作潜入到魏国境内,随时掌握着魏国内乱的第一手情报。

    虽然诸葛恪和曹亮有着杀父之仇,但是诸葛恪这次却不得不感谢曹亮,毕竟曹亮在冀州搞出的动静,让司马师是自顾不暇,为自己出兵伐魏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狗咬狗,两嘴毛啊,诸葛恪在寻阳,每天看着从冀州那边送来了的情报,虽然这些情报送抵寻阳的时候,都已经过期很久了,但诸葛恪看得还是怡然自得,心情愉悦,冀州的这场大战厮杀,这画面简直不能太美了,曹亮和司马师真得如果能拼个两败惧伤,全军覆灭的话,那这天下还不是他诸葛恪唾手可得的?

    诸葛恪巴得不两个人在交战中全死掉呢,尤其是曹亮,与他有着杀父之仇,诸葛恪心心念念就是想为死难的父亲报仇,让曹亮不得善终,可惜曹亮远在并州,他是鞭长莫及啊。

    不过这个时候,诸葛恪并不盼着曹亮打败仗,如果司马师轻易地就把曹亮给打败了,那可和诸葛恪的预期不符,他们自相残杀,打得越惨烈越好,这样魏国的兵力都被消耗地差不多了,诸葛恪再行出兵淮南,那便是手到擒来。

    当然诸葛恪现在最大的对手还是魏国扬州都督诸葛诞,论辈分,这家伙还是自己的族叔,只不过现在各为其主,诸葛恪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诸葛诞掌握着淮南的兵马大权,坐镇寿春,始终对吴国是一大威胁,如果司马师北方战线吃紧的话,最好能把淮南的兵马调往北方,这样一来,也就能减轻诸葛恪的不少压力了。

    到了四月间,北方的战况更为激烈,司马师亲率十七万步骑大军北征冀州,与曹亮展开了决死一战,冀州之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就连一向天天垂钓,悠然自得的诸葛恪,此刻有些坐不住了,冀州战场上司马师和曹亮集结重兵,杀得是难解难分,这么一场好戏,就连诸葛恪这个局外之人看得都是热血沸腾,太刺激了。

    几十万人马的大厮杀,这场面是何其的壮观啊,只可惜以诸葛恪的身份,是没办法身临其境,否则亲眼去目睹一下这种大场面,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尽管消息一直存在滞后,但诸葛恪读到每日情报之时,还是颇为的兴奋,仿佛那场大战,就发生在他的身边,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历历在目。

    等到司马师痛失邺城兵败冀北之时,消息传到了寻阳,诸葛恪眼前顿时为之一亮,这可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结果啊,诸葛恪兴奋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高声地对候在门外的中军喝道:“立刻集结人马,准备出征!”

    等了那么久,也是该他出手的时候了。

第1392章 重返建业

    诸葛恪离开了寻阳,但他并没有直接对淮南发起进攻,而是朝着建业而去,他首先要返回朝廷,毕竟出兵伐魏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一个人独断专行,还得在朝中多方协调才行。

    江东的那些世家大族对北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孙权在位之时,一门心思想得就是如何拓土开疆,进军中原,但数度遭到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掣肘,常常是无功而返。

    这也让孙权是郁郁不得志,他的想法,总和这些世家背道而驰,不失败才怪。

    诸葛家不是江东的本土势力,做为一个外来者,他们一直游离于江东政治圈子之外,诸葛瑾虽然薄有名声,但在东吴朝中,始终也算不上重量级的人物。

    年轻时候的诸葛恪,血气方刚,锋芒毕露,依靠着平定丹阳山越之功,得到了孙权的赏识和重用,逐渐才坐到了现在的位子之上。

    诸葛恪好武成性,希望通过不断地战争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却也和江东的这些世家大族结下了怨隙。

    江东大族不思进取,从来也没有吞并中原的野心,他们想的,就是如何守住江东的这片天地,达到划江而治的目的,这个目的,是符合他们的利益的,贵为帝王的孙权尚且奈何不了他们,何况是初掌兵马大权的诸葛恪呢?

    在新城之战时,诸葛恪削夺了朱异的兵权,触动的可不仅仅只是朱家的利益,江东四大世家,他们相互纠葛相互联姻,早就成为了铁板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

    诸葛恪越是激进,越遭至江东世家们的敌视,他们才是真正的吴国规则制定者,诸葛恪想要破坏这种规则,他们可不答应。

    新城之战后,诸葛恪远遁寻阳,倒也是明哲保身之举,毕竟远离了建业这个权力的漩涡,别人就算是想要暗算于他,也是难以得逞的,可是他这次从寻阳返回了建业,大张旗鼓地准备再次兴兵伐魏,自然是惹了众怒,想要杀他的人,可不止一个半个了。

    诸葛恪上台之后,除了打仗就是打仗,搞得吴国国疲民贫,军民怨声载道,就算诸葛恪派人去捉了一批也杀了一批散布流言者,使得诽谤他的言论减少了不少,但是高压的铁腕政策也不能堵得住悠悠众口,更何况他得罪的可不止是平民百姓,真正想要他命的人,多得如过江之鲫。

    当时孙权临崩之前,正是因为有群臣的力荐,才让犹豫不决的孙权下定了决心,任用诸葛恪为首辅大臣。

    在这当时,诸葛恪上位是江东诸世家相互制衡的结果,多年以来,陆家一家独大,自然会导致其他几家的不满,为了平衡起见,他们特意地选择了诸世家大族之外的人来当这个首辅大臣,在当时,诸葛恪的声望和资历是足以担当这个位子的。

    原本以为诸葛恪上位之后会低调一些,那样的诸世家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争端了,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但诸葛恪一直是一个不安分的主,他不断地挑战着江东世家的底线,所以很容易招人忌恨。

    对于江东世家来说,他们才是江东这片地域上的真正的主人,他们拥有着广阔的势力和雄厚的人脉,那怕就算是吴国的皇帝不称他们的心,他们也完全有能力把皇帝给换掉。

    既然诸葛恪不太安分,那么他们完全有能力把诸葛恪给干掉,别看诸葛恪现在贵为太傅丞相,执掌内外兵权,但如果他真的上了江东世家的黑名单,那么注定他活不了多久的。

    当然,这些豪门大族自然是无需亲自动手的,干掉了诸葛恪,自然需要重新选一个代理人出来主持朝政大局,孙峻无疑被视做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孙峻乃是孙吴宗室,武烈帝孙坚之弟昭义中郎将孙静曾孙,定武中郎将孙暠之孙,散骑侍郎孙恭之子。孙峻年少时骁勇果敢精明强干,初任武卫都尉兼侍中,孙权病危时与诸葛恪共受遗诏辅政,孙亮即位之后升任武卫将军封都乡侯。

    按理说孙峻还是诸葛恪坚守的支持者,孙权对让诸葛恪来辅佐幼帝孙亮表示担忧之时,孙峻还力挺诸葛恪,认为首辅大臣非诸葛恪莫属。

    当时孙权托孤之时,诸葛恪还远在武昌,并未能赶得回来,孙权崩殂之后,诸葛恪才奉诏匆匆赶往建业。一起受命辅佐孙亮的顾命大臣还有中书令、太子少傅孙弘,他素来于诸葛恪不睦,意图矫诏杀诸葛恪,孙峻知悉后,特意地将此事暗中告知了前来建业途中的诸葛恪,诸葛恪一到建业,并没有急着入城,而是召群臣于城外议事,孙弘刚到帐中,就被诸葛恪埋伏在帐中的刀斧手给砍了。

    如果那次孙峻没有扮演告密者的角色,或许诸葛恪还真有可能被孙弘给算计了,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当时的孙峻,和诸葛恪关系还是很铁的。

    不过诸葛恪上位之后,并没有重用孙峻,孙峻虽然也算是顾命大臣,但也只能是叨排末席,大权旁落。

    本来还指望着可以倚靠诸葛恪飞黄腾达,没想到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孙峻自然是对诸葛恪心生怨恨,他便和江东的世家大族联手,密谋除掉诸葛恪。

    可杀诸葛恪也并非易事,诸葛恪虽然长时间不在建业,但他的党羽却是遍布朝野,耳目众多,如果他们所密谋的事情被诸葛恪察觉,估计孙峻也是和当初的孙弘一个下场了。

    所以孙峻虽然有除掉诸葛恪的计划,但是他可不敢表露出半分来,反而对诸葛恪更为地殷勤了,当诸葛恪乘坐的战船到达建业的时候,孙峻亲自前往渡口迎接,态度十分的恭敬。

    诸葛恪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建业,还真有些新鲜感,看到迎接他下船的孙峻等一干人,诸葛恪很是满意地笑了,毫无防备地下了船,在孙峻等人的陪同下,前往皇宫,去觐见皇帝孙亮。

第1393章 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当然诸葛恪也并非是完全没有防备,他的身边,至少也带着上百名的甲士护卫,这些护卫都是诸葛恪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个个身手不凡,而且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他们不分昼夜地轮班守在诸葛恪的身边,无论诸葛恪到那儿,他们都紧紧相随,寸步不离,时刻地保护着诸葛恪的安全。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怕死,诸葛恪当然也不例外,自从当上了首辅大臣,诸葛恪就惜命的很,铁血死士从不离身,除非对手想要掉大量的人手进行围杀,否则仅仅派几个刺客来刺杀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可诸葛恪掌握着兵马大权,随时就可以调动大量的军队,如果真有人敢和他叫板的话,首先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才行。

    诸葛恪在孙峻的陪同之下,到达了建业的北门,这里聚集了更多的官员来迎候他。诸葛恪扫了一眼,发现中书令孙嘿也赫然在列,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抬手,身后的人抱了一大撂的诏书扔在了孙嘿的脚下,诸葛恪冷冷地道:“这些黄绢乃是昂贵之物,你们如此滥发诏书,浪费朝廷财物,该当何罪?”

    孙嘿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额头的汗珠如雨而下,孙嘿只是一个中书令,虽然拥有发放诏书的权力,但草拟诏书的事可不归他管,现在诸葛恪问罪于他,令他惶恐不甚,可孙嘿又没办法辩驳,毕竟那些草拟诏书的人他也得罪不起啊,只能是伏于地上,诚惶诚恐地道:“丞相恕罪。”

    诸葛恪冷笑一声道:“本相为了先帝大业,日夜操劳,在前线风餐露宿,尔等却在京师吃饱闲饭无事可干,天子诏书用何其郑重之物,居然让你们随意滥发,一发就是一萝筐,如此肆意妄为,你这中书令,不当也罢!”

    孙嘿脸色剧变,当初发诏书的时候,孙嘿就觉得这样不妥,朝廷往回召诸葛恪,倒也没什么大错,但这诏书一封封地接连不断,发得也太频繁了,这无意是要把诸葛恪往毛里惹啊,孙嘿都有些胆怯了,但草拟诏书的人却告诉孙嘿,让他直管发,出了事有他顶着。

    孙嘿没办法,只得依令从事,如今诸葛恪果然怪罪到了他的头上,可也没见有人站出来给他顶着啊,孙嘿没办法,只能是磕头如捣蒜,求诸葛恪的饶恕。

    诸葛恪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吩咐手下的人将孙嘿拿下,交有司查办。

    处理完孙嘿,诸葛恪又盯上了选曹尚书,漫不经心地问道:“本相离京之后,选曹可曾选拨新晋官吏?”

    选曹尚书心里顿时咯登了一下,诸葛恪离开京师一年多了,朝廷的事务不可以完全陷入停顿吧,有的官员卸任了,有的官员致仕了,总得有候补增进,所有官吏的升迁谪降,自然是有案可查的,但这其中却也不免有些营私舞弊之举,选曹尚书一听诸葛恪询问此事,自然是害怕的不行,要知道他自己就提拨了好几个亲戚,如果诸葛恪真要追究起来,那可是吃了不兜着走啊。

    可面对诸葛恪的询问,选曹尚书又不敢不回答,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回丞相,是选拨了一些。”

    诸葛恪不咸不淡地道:“把名录拿来给本相瞧瞧。”

    那名录自然没有带在选曹尚书身上,选曹尚书赶紧让下面的人去取,很快地将名录拿来,递给了诸葛恪。

    诸葛恪接过名录,只瞥了一眼,便是怒火中烧,这名录上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百人,自己离京一年多时间,选曹的人竟然敢背着他提拨选用了这么多的人,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因私舞弊的,最起码连他都没有支会一声,居然就敢擅行其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丞相了?

    诸葛恪直接就把那份名录扔到了地上,高声地宣布:“名录上的官吏,一律退回原职,本相择日与选曹重新考核,择优录用,凡因私舞弊者,终生不予录用!”

    选曹尚书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诸葛恪没有细细地查看名录,否则把他任用的那几个亲戚给揪出来,他这个选曹尚书也就当到头了。他赶忙地收起名录,道:“丞相圣明。”

    诸葛恪没再理会于他,登上了车舆,径直地前往皇宫。

    全程陪同的孙峻始终是面带微笑的侍立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任由诸葛恪在那儿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

    没想到一年多没见,诸葛恪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刚一进城,就斥责了中书令和选曹尚书,把一年来选曹准奏任用的官吏统统罢免,孙峻很清楚,这名录上面的人,虽然有靠着关系重金贿赂爬上来的人,但大多数还是走得正常升迁途径,诸葛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将这些人一撸到底,那他得罪的可就不止是一个两个,而是上百人啊。

    尽管以诸葛恪的地位和身份,对这些下位者是不屑一顾的,视作蝼蚁一般,但蝼蚁多的话,一样也能咬死大象,尤其是那些兢兢业业,奉公守法,好不容易才升迁上来的官吏,被诸葛恪一竿子就打翻了,如何不心生怨愤。

    诸葛恪这样拉仇恨,只能代表他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孙峻和那些世家就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诸葛恪一进建业城,那他就是插翅难飞了,而且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孙峻决定就在诸葛恪进城的当天就动手,杀诸葛恪一个措手不及。

    诸葛恪再谨慎,也不可能会想到此刻的建业城中,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往里面钻了。

    当然孙峻也不会选择在城门口动手,毕竟诸葛恪是带着军队回来的,身边的甲士更是无数,在这里动手,杀掉诸葛恪的难度很大。

    所以孙峻选择在了皇宫里面动手,毕竟诸葛恪去其中去觐见孙亮,不可能带这么多的护卫进去吧,再怎么说也与礼不符,只要诸葛恪身边的护卫减少了,孙峻就有信心将他拿下。

第1394章 血光之灾

    前面有铁骑开道,后面有重甲护卫,旌旗招展,队列森严,诸葛恪的这个入城仪式,可谓是八面威风。

    这显然是诸葛恪刻意安排的,自从新城兵败之后,诸葛恪的声望大跌,民多怨言,尽管诸葛恪动用了铁血的手腕,制止了流言的传播,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诸葛恪更强硬,也无法堵得住悠悠众口,管得住人心向背。

    所以这次诸葛恪回京,就是要把他强硬的一面给展示出来,一方面是告诉那些百姓,他诸葛恪的军威尚在,和魏国的那笔血债,他迟早是要讨还的;另一方面则是要震慑那些朝中有不轨之心的人,你们想取而代之,且掂量一下你们自己的分量!

    孙峻等大臣谦恭有礼,那些下层的官吏唯唯诺诺,这一切诸葛恪看在眼里,十分的满意,方才进城之时,他专门收拾了中书令孙嘿和选曹尚书,就颇有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在诸葛恪看来,这个收效还是很明显的,大多数的官员个个惶恐不安,十分的畏惧,说明他诸葛恪就算是一年多没回来视事,依然是威严尚在,足以震慑群臣了。

    这次诸葛恪回京,就是要向皇帝孙亮讨要出征的诏书,准备兴兵讨伐魏国。诸葛恪知道,新城兵败之后,那些反战派的势头又冒了出来,孙亮不可能会阻止他北伐,但那些反战派很有可能会跳出来兴风作浪,所以诸葛恪在入城伊始,就必须要在气势上压过反战派一头,这次的出征北伐曹魏的计划,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来破坏。

    沿着笔直宽阔的大道前行,很快就可以看到吴国巍峨的皇宫了,就在到达宫门之前,忽然之间从一侧窜出一只通体全黑的猫来,竟然一头撞到了诸葛恪所乘坐的车舆之上,当场丧命,飞溅的血点竟然溅到了诸葛恪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是栗然一惊,诸葛恪身边的护卫防备的是人,根本就没防备到一只猫会突然闯过来,更没想到会一头撞死在诸葛恪的车上并且把血溅了诸葛恪一身。

    诸葛恪当时确实也受了一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不过是死了只猫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诸葛恪可不是那种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官二代子弟,战场之上喋血惨烈的场面他也是见识过不少的,他镇定自若地吩咐手下将死猫给清理掉,同时令人给他重新换一身官服来。

    诸葛恪尚在行旅之中,是带着换洗的衣物的,被猫血给溅了一身,这个时候如果去见孙亮,颇为不雅,换装是必须的。

    此刻诸葛恪乘坐的是那种只有麾盖的舆车,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宽衣解带,所以诸葛恪和孙峻说了一声稍候,下了舆车,到后面有车厢的车子里去换衣服了。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张约悄悄地跟了过来,低声地对他道:“丞相,黑猫乃不详之物,突然撞死在您的车前,血溅了您一身,此乃不详之兆,暗喻有血光之灾,丞相不得不防啊。依卑职之见,今日不可进皇宫,不如择日再见陛下吧。”

    本来浑不在意的诸葛恪微微的一怔,敢情还有这么一说啊,他顿时直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左眼皮直跳起来。

    血光之灾这种东西实在是比较玄妙,信则灵不信则无,原本诸葛恪对这些是不信的,但好端端的在皇宫门口,怎么就会突然地跑出一只黑猫来,而且那儿也不去,偏偏一头就撞死在了他的车前,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一丝的诡异。

    诸葛恪将信将疑地道:“难道还真有这种说法吗?”

    张约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宫之中或许真有什么对丞相不利之事,望丞相三思而后行。”

    诸葛恪迟疑了一下,道:“陛下此刻正在宫中相候,本相此刻回京,若不见陛下,似乎有些不妥吧?”

    张约献策道:“丞相可假托身体不适,今日不方便入宫,来日再觐见陛下未迟。”

    诸葛恪点点头,张约的这个办法倒也不错,既不用得罪皇帝孙亮,又可以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反正这次回建业,有的是时间,觐见皇帝,也不急于一时,等诸葛恪搞清楚皇宫里的状况之后,再去见孙亮也不迟。

    过了半晌,诸葛恪换好了衣服,这才下了车,与孙峻见面,哈哈一笑道:“这一年多未回建业,某竟然有水土不服之感,腹痛难耐,哈哈,让子远兄久等了!”

    刚才那只黑猫突然撞死在车前,让孙峻也是心惊不已,自己早已在宫中埋伏了数百名的刀斧手,就等着诸葛恪入宫了,这个时候居然出了这种事,简直是太邪门了。

    听诸葛恪的口气,分明是想推托,不想进皇宫,而且言语之间颇有试探他的味道,如果这个时候孙峻竭力建议诸葛恪进皇宫的话,反而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孙峻故作镇定地道:“丞相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先回府上吧,稍后某请太医过去给丞相瞧瞧,至于觐见陛下么,倒不是那么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虽然孙峻这个时候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他必须要说这种话,否则会引起诸葛恪的怀疑,而一旦被诸葛恪怀疑的话,很可能他的计划就破产了,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中书令孙弘的下场历历在目。

    而如果继续能获得诸葛恪的信任,那怕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以后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只要诸葛恪将来进皇宫,他必定是人头落地。

    诸葛恪果然有试探孙峻的意思,如果此时孙峻竭力劝他进宫的话,或许还真有什么圈套也说不定,但孙峻的态度倒也是明确的很,一听诸葛恪有病,立刻是主动地提出取消入宫的计划,显然孙峻的嫌疑是不存在的。

    至于皇宫之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诸葛恪也是不得而知的,或许这只黑猫,也不过是碰巧而已。

第1395章 鸿门宴

    不过诸葛恪还是比较谨慎,既然是有些风险,那又何必去冒呢?本来他此次回京,意气纷发,颐气指使,但到了皇宫门口,被这黑猫一闹,诸葛恪便有些心神不宁了,正好孙峻也劝说他回去休息,诸葛恪正准备就坡下驴,准备打道回府呢,正巧滕胤赶了过来,看到诸葛恪的车舆正在调头,奇道:“丞相既已到了皇宫门口,为何不入?”

    孙峻的暗杀计划,是一个绝密的计划,滕胤当然不知道,诸葛恪回京,那可是一件大事,做为首辅大臣的诸葛恪,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京了,整个台阁都没办法正常运转,许多的奏报,都还得派人送到寻阳,由诸葛恪批复之后才能执行,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的事。

    好不容易将诸葛恪等了回来,面见过皇帝之后,台阁便可以正常运转了,但让滕胤奇怪的是,怎么诸葛恪刚到皇宫门口便扭头就走,这是怎么回事?

    滕胤刚从宫里面出来,知道孙亮已经在皇宫内给诸葛恪设好了酒宴,为他接风洗尘的,诸葛恪地位再高,那也是臣子,让皇帝陛下这么等着,已经是失礼了,如果再爽约的话,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诸葛恪可没办法把那套血光之灾的说辞搬到台面,真如果流传出去他诸葛恪居然还怕一只死猫,岂不令天下人耻笑,所以诸葛恪支支唔唔地道:“某刚一入城,便觉得腹痛难耐,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关系吧,不如回去将养几日,再来觐见陛下吧。”

    滕胤为之一怔,水土不服?怎么可能?你诸葛恪可是生在建业长在建业的,出去一年多回来,居然就水土不服了,岂不是喋喋怪事?

    滕胤看诸葛恪的脸色,虽然略有些苍白,但也并非是那种病恹恹的模样,便道:“陛下多日未见您,今日闻丞相回京,特意地一早安排御厨设宴,为您接风洗尘,陛下如此厚意,岂可拂之?您身体如果真有不适,见过陛下之后,便可告退,亦不为之失礼。”

    诸葛恪没奈何,勉强地答应了,道:“某当尽力而为。”

    觐见皇帝,诸葛恪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么多甲士都带入皇宫的,所以他将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了宫中口,只带了谋士张约,散骑常侍朱恩以及外甥张震进入了皇宫。

    到了大殿门口,羽林侍卫将他们拦下来,要求他们交出随身携带的刀剑,诸葛恪脸色一变,以前他进出皇宫,例来都是畅行无阻的,现在一年多没有回来,宫中的侍卫都换了人,居然都敢挡他的驾了,直是岂有此理!

    诸葛恪正欲发作,孙峻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怒斥道:“此乃诸葛丞相,尔等瞎了眼不成,还不快向丞相赔罪!”

    那些侍卫赶紧地单膝跪地,向诸葛恪赔礼道歉,诸葛恪自恃于身份,也不好意思跟他们一般见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孙峻此时的职务正是武卫将军,掌管宫廷宿卫,他陪着笑对诸葛恪道:“这些侍卫有眼无珠,还请丞相莫要怪罪,不过他们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丞相身份尊贵,自然可以剑履上殿,我等却无这份殊荣了。”

    诸葛恪看了孙峻一眼,果然他并没有佩剑,满朝文武之中,估计也只有诸葛恪一人有此待遇,诸葛恪回头吩咐张约三人将刀剑交出,然后他才大踏步地进入到了大殿之内。

    皇帝孙亮此刻早已在大殿内相候了,别看孙亮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但他自幼聪慧过人,对诸葛恪专权也很是不满,所以孙峻密谋除掉诸葛恪的事,孙亮也就默许了,这个时候,将诸葛恪诱入皇宫,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啊,孙亮却是镇定自若,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臣诸葛恪参见陛下。”诸葛恪入殿之后,上前行礼道。

    孙亮高坐龙榻之上,微微颔首道:“爱卿平身,爱卿为国事操劳,戍边守境,劳苦功高,朕心甚慰,来人,赐御酒,今日朕于诸葛爱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诸葛恪落座,几案之上,早已是摆满了珍馐佳肴,近侍用托盘端着一壶御酒,送到了诸葛恪的面前。

    张均暗暗地给诸葛恪递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喝这酒,万一这酒中有毒,岂不是一命呜呼了。

    诸葛恪平时在家中吃饭饮酒,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每日饭前,都会有专门的人来试吃,确认无毒之后,他才敢吃,毕竟小心无大事,身居高位,最担心的就是别人下毒,如果府里的人被人收买了,那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的英雄豪杰,竟然就是倒在了一杯毒酒的上面,诸葛恪可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面对孙亮的赐酒,诸葛恪却是纠结万分,这酒究竟有没有毒,只有天知道,从安全的角度来看,这酒最好别碰,但皇帝赐酒,如果他不喝的话,似乎不给皇帝面子啊,而且诸葛恪也没法子派来来试试这酒究竟有毒没毒,于是诸葛恪道:“陛下,今日臣身体有所不适,不便饮酒,还请陛下恕罪。”

    孙亮立刻是面露不悦之色,轻轻地哼了一声,道:“诸葛爱卿是担心朕的酒吧,来人,将酒取来。”

    近侍将酒送到了孙亮的面前,孙亮不劳近侍之人动手,亲自斟了一杯,道:“朕先干为敬。”说着,举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孙亮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容易意气用事,虽然他此举证明了壶中之酒并没有毒,但是却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诸葛恪不喝,是怀疑酒有问题,而孙亮自己抢先喝了一杯,证明酒没有问题,如果此刻诸葛恪再喝的话,那岂不是否定了他先前称有病不能喝酒的理由吗?

    但如果他坚持不喝的话,孙亮的面子又往那儿搁?

    大殿之上顿时有些冷场了,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第1396章 戏演得不错

    这时孙峻含笑着打圆场道:“丞相舟船劳顿,身体不适,确实不便饮此冷酒,不过想必丞相平日自备有药酒常服,何不派人取来饮之,如此佳宴,若是无酒,岂不无趣?”

    孙峻这一个办法,无疑化解了大殿上的尴尬气氛,孙峻今日计划暗杀诸葛恪,本来也没准备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他知道诸葛恪生性多疑,肯定是不会喝宫里准备的酒的,所以他的手段更为直接,那就是在大殿的周围暗伏了无数的死士,只等一声号令,这些死士就会一拥而上,将诸葛恪斩为肉泥。

    现在诸葛恪的身边,只有张震等三人,而且他们的武器都已经被收缴了,手无寸铁,想要对付这么多的死士,根本就不可能。

    诸葛恪的那些护卫,则被挡在了宫门之外,就算宫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是进不来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孙峻杀他诸葛恪好几回了。

    现在唯一问题就是皇帝孙亮还在殿上,孙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万一混战之中,惊吓着孙亮或者让他受了伤,那他孙峻可真就百死莫赎了。

    反正现在诸葛恪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跑不了了,孙峻倒也不急于动手,诸葛恪担心御酒之中有毒,孙峻便建议他喝自己的药酒,只要诸葛恪不出这个大殿,就万事大吉。

    诸葛恪一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当下吩咐张震出去,将自己的药酒从车上取来。

    三国时期,药酒几乎已经是上流社会的一种风潮了,魏国的那些士大夫们嗜食五石散喝药酒,在洛阳一带很是兴盛,江东虽然没有流行服用五石散,但饮用自制的药酒却是很普通的现象,诸葛恪自然也不能免俗。

    很快张震便将药酒取来,诸葛恪饮了几杯,倒也算是缓和了殿上的气氛,再加上孙峻巧为周旋,谈笑风声,也让诸葛恪的戒备之心不知不觉地减去了几分。

    就在君臣欢饮之时,孙亮旁边的近侍为孙亮挟菜,一个不小心,手一滑,将一块沾满汤汁油水淋淋的肉块掉到了孙亮的怀中,立刻孙亮身上崭新的龙袍被污了一大片。

    孙亮立刻是勃然大怒,喝令将那近侍推出去斩首,近侍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连声喊叫饶命。

    诸葛恪一看,心里顿生轻蔑之意,这孙亮倒底是一个小孩子,由着他的性子胡闹,就是因为一点屁大的小事就要杀人,传扬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当下诸葛恪道:“陛下息怒,臣看这近侍也是无心之过,陛下何不恕之,以显陛下的仁德。”

    孙亮微微点头,道:“爱卿所言即是,今日便看在爱卿的面上,饶了这奴才,不过死罪非免,活罪却是难逃,来人,拖至殿外,重责一百鞭子,逐出宫去,永不录用。”

    近侍被拖了下去,很快殿外便传来了行刑的皮鞭声和惨烈的呼叫声,诸葛恪悠然地品着酒,无动于衷。其实这近侍是死是活,诸葛恪根本就无需去操心,他只是关心自己的话,对孙亮有没有影响力,既然孙亮已经听从了他的话,饶了那近侍一命,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诸葛恪很是满意。

    孙峻看了一眼孙亮龙袍上的污渍,道:“陛下的龙袍为油迹所污,不如先换一件吧。”

    “诺。”孙亮点头道,然后起身,孙峻对诸葛恪道:“丞相少坐,某陪陛下更衣,稍后即至。”

    诸葛恪到没有起什么疑心,皇帝的龙袍始终要保持整洁的,否则成何体统。

    来到了殿后,孙亮突然地松了一口气,面容有些发白,如释重负地对孙峻道:“朕刚才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孙峻微微一笑,道:“陛下刚才的表现堪称完美,谅他诸葛恪也没有任何的防备,陛下且躲在殿后,看臣如何诛杀这乱国奸贼!”

    刚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孙峻和孙亮共同演的一出戏罢了,只为孙亮能抽身而退,到了殿后,孙亮根本就没有去换什么龙袍,反倒是孙峻,将他身上的官服给脱了,露出了里面的短衣劲装,而且孙峻顺手取过一把环首刀,径直便向前殿而去。

    在冲向前殿的过程之中,孙峻同时下达了命令,那些埋伏在殿外的死士立刻动手,封死诸葛恪的所有退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诸葛恪给杀死在皇宫。

    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须要置诸葛恪于死地,否则一旦被诸葛恪逃走,不但孙峻他三族俱灭,只怕就连皇帝孙亮也帝位难保。

    这绝对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还好孙峻事先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布署,而且知悉此事的人极少极少,孙峻计划周详,一旦诸葛恪进入皇宫,他今天就是插翅也难逃走。

    孙峻也本是武将出身,年轻时好勇斗狠,也算是一个狠人,本来他可以藏在那些死士的身后,让这些死士来诛杀诸葛恪,但孙峻却有着想要手刃诸葛恪的冲动,所以他反倒是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殿来。

    诸葛恪此刻还在大殿上悠然地饮着酒,等待着孙亮的返回,可惜他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孙亮了。

    只听得殿后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诸葛恪猛一抬头,却见孙峻穿了一身的短衣劲装,手持明晃晃地环首刀,便冲着他扑了过来。

    诸葛恪悚然地一惊,他连喝不少杯的酒,本已是微醺,但看到孙峻朝他扑来的时候,顿时酒意全消,原来孙峻要杀他,这一切都是阴谋啊!

    诸葛恪赶紧地抽身拨剑,但奈何他体型肥胖,所佩之剑又过长,情急之下,剑只拨出了一多半,剩下的死活也拨不出来了。

    而孙峻来势极快,冲到了诸葛恪的身前,一刀便是狠狠地斩了下去,正好砍在了诸葛恪的握剑柄的手腕之上。

    这把环首刀锋利无比,一刀斩下,正好把诸葛恪的右手给斩断了,诸葛恪剑都没有拨出来,就惨遭孙峻断手,痛苦地嚎叫一声,面目狰狞。

第1397章 剁为肉酱

    张约就坐在诸葛恪的左侧,一看情况突变,暗叫一声不好,但他进殿之前,已经被侍卫把武器给收缴了,诸葛恪因为剑长的缘故,没有拨出剑来,就被冲上来的孙峻斩掉了一只手,这时被拨出了一半的剑还在剑鞘的外面晃悠着呢。

    张约眼疾手快,握住剑柄一把便将剑给抽出来,然后顺势地一剑斩下,同样也砍掉了孙峻的一只手。

    尽管大殿之上有四个人,但孙峻的目标只是身上有着佩剑的诸葛恪,至于张约张震朱恩这三人,完全被孙峻给无视了,反正他们的武器已经被门口的侍卫给收缴了,孙峻便不惧怕他什么,只要制住诸葛恪,其他三人更是手到擒来。

    但孙峻万万没有想到张约的身手竟然是如此地敏捷,就在他斩断诸葛恪右手的一瞬间,张约已经拨出了诸葛恪的剑,更是以快逾闪电的速度朝他斩了过来,孙峻没有防备,还沉浸在断掉诸葛恪一手的喜悦之中,没曾想,这一剑张约斩得如此之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撤手机会,一剑把他的手掌也给斩掉了,真可谓是乐极生悲。

    孙峻的右手也被斩断了,他手中握的环首刀也掉到了地上,张约一剑得手,并没有停手,而是一拧长剑,朝着孙峻的项间斩去,欲斩下他的人头,取他的性命。

    不过孙峻也非泛泛之辈,他忍着剧痛,急速地朝后退去,让张约的这一剑砍了一个空。

    张约本欲去追杀孙峻,但此刻埋伏在殿外的那些死士都已经扑了上来,他们一个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刀剑,将诸葛恪他们团团围住,便将孙峻保护到了身后,以免被张约所杀。

    孙峻面孔扭曲到了极致,不知是因为断了一手疼痛导致的,还是因为恨极了张约,他目眦欲裂,疾呼道:“都给我上,把他们斩成肉泥!”

    那些死士蜂拥而上,张约本来还想着护送诸葛恪突围呢,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乱刀给砍死了。

    朱恩和张震看到这场面,全都被吓傻了,何况他们手中就连武器也没有,根本就抵挡不了这些死士,转眼之间也被乱刃分尸了。

    诸葛恪被孙峻斩了一手,痛苦难当,自知今日中了孙峻的阴谋算计,在劫难逃,也只能是引颈待戮。

    那些死士倒也是毫不客气,乱刀便将诸葛恪砍死了,孙峻本以为自己大功告成,没想到居然还损了一只手掌,他对诸葛恪恨至极点,即使诸葛恪已经身死,孙峻连他的尸体也不曾放过,让这些死士将诸葛恪的尸体砍成了肉泥,比包子馅还要剁得细。

    尽管如此,孙峻对诸葛恪和张约的恨意还是滔天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将断了手的右腕给包扎了起来,但鲜血依旧从伤口处渗了出来,想想自己以后再没了这只手,他的心就痛得滴血。

    哎,也怪自己太大意了,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被张约临死前还反咬了一口,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孙峻命人将张约的尸体带下去,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不过对付诸葛恪,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此刻诸葛恪除了脑袋还算完好之外,身上的肉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了,就连心肝五脏都被剁碎了,孙峻命令手下将诸葛恪的人头割了下来,剩下的肉泥拿去喂狗。

    然后孙峻提着诸葛恪血淋淋的人头便到后殿去见孙亮。孙亮听到了前殿激烈的厮杀声,紧张地坐立不宁,忽见孙峻拎一颗人头入内,他一个深居内宫的人,如何见过如此的场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何人的首级?”

    孙峻沉声地道:“逆贼诸葛恪已然伏诛,陛下无忧。”

    孙亮视之,虽然鲜血淋漓,但那肥硕的人头不是诸葛恪的还是谁的,自从谋划除掉诸葛恪以来,孙亮就是枕席难安,生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一旦失败,他不但皇帝之位保不住,恐怕就连身家性命都是一个问题,但他禁不住孙峻的威胁利诱,最终还是同意了杀掉诸葛恪。

    当然他不同意也没办法,现在孙亮还没有亲政,完全是一个傀儡皇帝,此刻朝廷的大小事务皆由诸葛恪来把持,独断专行,而内廷的侍卫则由孙峻来把持,他如果不从孙峻的话,甚至可能会遭遇孙峻的暗杀,毕竟谋杀诸葛恪的计划是绝不能外泄的,孙亮不同意,孙峻是不可能让他活着去见诸葛恪的。

    现在诸葛恪已死,孙亮难得松了一口气,他虽贵为皇帝,但夹在两大朝臣之间,也是难受的很,不过他很快地瞥见了孙峻的断臂,惊呼道:“爱卿,这是何故?”

    孙峻道:“方才臣一时大意,被诸葛恪的人反伤了一手,不过他们已经都被臣杀死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办?”孙亮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完全是不知所措。

    孙峻沉声地道:“宫外还有诸葛恪的护卫,其中的还有诸葛恪的家人及党羽,陛下宜立刻任命接替诸葛恪职位之人,出来主持大局,并下诏诛杀诸葛恪三族以及亲信党羽,将他们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孙峻此话,就是赤果果地向孙亮索要权力,不过他现在是诛杀诸葛恪的大功臣,孙亮焉能不给,真不给的话,看着孙峻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说不定都能把孙亮给剁了,反正宫中已起刀兵,孙峻完全可以将孙亮之死推到诸葛恪身上,反正死无对证的事,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孙亮不敢拒绝,当即下诏道:“武卫将军孙峻诛杀逆臣诸葛恪有功,晋封为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全权负责追捕诸葛恪余党。诸葛恪欺君罔上,擅权弄国,罪大恶极,现已伏诛,枭首示众三日,诛灭三族,其余党羽,一并收监,交有司按律处治。”

    孙峻领旨出宫,带领着御林军杀散了宫门外的诸葛恪护卫,直奔诸葛府而去,一场腥风血雨,在建业城拉开了序幕。

第1398章 祸延三族

    孙峻既杀诸葛恪,自然要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的后患,否则被诸葛恪的后人报复起来,孙峻这辈子都无法安生了,毕竟仇人躲在暗处,自己却在明处,防不胜防啊。

    之所以要诛灭三族,就是为了防一点,这大概也是政治谋杀案最为通行的做法了,没有人希望自己永远活在仇人的惦记之下。

    当然,孙峻之所以急着去诛杀诸葛恪的家人和党羽,更多的恨意是因为自己断掉了一只手,诸葛恪是死了,这仇也算报了,但孙峻断掉的手却是再也长不回来了,所以他要报复,穷凶极恶地来报复,杀光诸葛恪家里的每一个人,这样才能泄掉他的心头怒火。

    诸葛恪长子为诸葛绰,是骑都尉,先前因与鲁王串通获罪,被诸葛恪毒杀。次子诸葛竦,为长水校尉;幼子诸葛建,为步兵校尉,听说诸葛恪被杀,车载其母而逃。孙峻派人于白都追杀了诸葛竦,诸葛建欲北投魏国,行数千里后,被追兵所抓。

    至于外甥张震,早就在皇宫内被乱刃给砍死了,当场被砍死的还有张约和朱恩,其他的亲信党羽则是纷纷被捕入狱。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孙峻的手段有如雷霆,诸葛恪的那些亲信党羽被抓时,还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诸葛恪的弟弟诸葛融为奋威将军,平素奢侈无度,诸葛恪伏诛之时,他正在家中大宴宾客,突然无难督施宽领着将军施绩、孙壹、全熙等带兵而入,诸葛融还喝问施宽如此胆大妄为,擅闯他的府邸,知不知道他哥是什么人?

    施宽冷冷一笑,道:“诸葛恪欺君罔上,擅权弄国,已经伏诛了,本督奉圣谕擒拿诸葛恪余党,得罪了。”

    诸葛融一听,眼前一黑,瘫倒在地,施宽冷笑一声,将诸葛融一家全部收监,交有司问罪。

    诸葛瑾虽然不是江东人,但他跟随孙权多年,是东吴的开国重臣,多年以来,在江东也算是有些根基了,但诸葛恪上位之后,却把老爹遗留下来的家业给挥霍了,全家族灭,无一幸免。

    诸葛恪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机智善辩,孙权和其他大臣几次想要刁难于他,都被他轻松的化解。

    一次宴会之时,孙权命人牵过一头驴来,在驴脸上贴一张纸条,上写“诸葛子瑜”四字,借此讥讽诸葛瑾脸长,诸葛恪立刻在纸条上写下“之驴”二字,把驴牵回了家。

    蜀汉有使者到东吴,孙权对使者说,诸葛恪喜欢骑马,转告你家丞相送好马过来。诸葛恪连忙谢恩。孙权不解:“马还没送到,为什么谢恩?”诸葛恪回答:“蜀汉就如陛下的马厩,现在已经下诏,一定有马送过来。”

    还有一次孙权问诸葛恪,他父亲诸葛瑾和叔父诸葛亮谁更厉害,诸葛恪答曰其父,孙权问何故,诸葛恪回答:“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

    诸葛恪的聪明,大抵如此,不胜枚举,时人常赞之,认为诸葛恪日后必成大气,唯独诸葛瑾是闷闷不乐,常叹息道:“此子不大兴吾家,必大赤吾族矣。”

    如今诸葛瑾的话还真是被应验了,诸葛恪是天才不假,但其聪明外露、恃才傲物、刚愎自用、急功近利、自命不凡,其性格缺陷最终葬送自己的性命,还连带诸葛家一族俱灭,看来当初所有人将诸葛恪视为天才之时,诸葛瑾还是保持着清醒的认识,知子莫如父啊!

    孙峻下手确实是又快又狠,对诸葛一族以及亲信余党的追捕完全是不遗余力,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的逃跑机会。

    孙峻手里握着皇帝的诏书,有权调动吴国的任何军队,那些原本隶属于诸葛恪麾下的将领和军队,现在都得听从孙峻的调遣,当然只要他们不是诸葛恪的亲信死党,不在缉捕的名单之内,孙峻就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反而是如果谁在追捕诸葛恪余党的过程之中立了功,还有丰厚的奖赏。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诸葛恪活着的时候,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任何人敢捋其虎须,如今诸葛恪横死之后,树倒猢狲散,袖手旁观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曾经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诸葛家在一日之间就倒了,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全族再无一个活口……

    ……………………………………………………………………

    司马师从白马津渡过了黄河,这次司马军的大撤退进行地还是十分的顺利的,尽管军队撤离之时,还裹挟了大量的百姓,携带有不少的辎重,但在钟会的指挥下,各路军队井然有序,撤退的效果也是相当高的。

    钟会将大军的撤退规划为数条路线,有从白马津渡河的,有从延津渡河的,也有从仓亭津、临邑津、高唐津渡河的,如此分派,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司马军扎堆,以防备并州骑兵追来时,大量的军民还滞留在黄河北岸,那结果可真得很是糟糕了。

    并州骑兵的机动能力,钟会可是领教过了,尽管他们现在远在冀北,但如果被曹亮得悉司马军弃城而逃时,一定会派骑兵来追击的,以并州骑兵的速度,一日跑三百里,几乎不在话下,从冀北赶到黄河边上,也不过只用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而司马军这边,携民过河,有老有弱,一日所行不过二三十里,就算阳平郡与黄河相邻,但从郡城馆陶赶到距离最近的仓亭津,近百里的路程,司马军拖拖拉拉,很容易被尾随而至的并州骑兵给统统消灭。

    好在司马军撤退的时候作偃旗息鼓,尽可能地将计划给隐瞒住,这样那怕就是曹亮得到了消息,再派出兵马来追击的话,那恐怕也是免了。

    钟会在陪同司马师从白马渡河以后,其他的军队也基本上完成了渡河,而此时此刻,并州骑兵已经到达了巨鹿。

    听到这个消息的司马师,不禁是暗暗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1399章 三大防区

    司马师眼是瞎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对局势的判断,巨鹿和阳平相邻,并州骑兵既然到达了巨鹿,那么距离黄河也不过才是一日的路程,如果司马军军民撤离的不是恰当的时候,那么这一次的损失,就真是无比惨重了。

    冀州之战的损失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但如果剩余的十五六万的军队再被并州军吃掉的话,那就是雪上加霜,恐怕连镇守黄河防线的兵力也没有了。

    并州军来势如此之快,想必曹亮也是抱了在黄河以北全歼司马军的打算,还好司马师这一次听从了钟会的建议,果断地从阳平撤军,这才算是安全地渡过了黄河,否则那怕只是延迟一两日的时间,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有了黄河这道天险的阻隔,司马师便可以安心了一些,从冀州之战失利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这次的冀州之战,留给他太多的伤痛了,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对司马师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但战场之上从不相信眼泪,司马师眼都没有了,更别说眼泪了,现在的形势,已经没法再让司马师去哀痛过去伤悼往事了,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这条黄河防线的防守,争取把这半壁河山给守住,至于反攻大计,那得等元气回复了再说,有没有机会,司马师还真不敢说,总之希望很渺茫。

    如果曹亮只有一个并州,甚至再加幽州,司马师都未必担心,毕竟并州和幽州属于边地,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没有庞大的战争资源,曹亮如何能斗得过他。

    但现在曹亮豪取冀州,冀州土地肥沃,人口众多,那怕经过战乱的蹂躏,但它的底子也是极为雄厚的,只要过个几年时间,冀州的民生经济得到恢复,它将会给曹亮提供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战争资源,据说曹亮在并州和幽州推行一种新的耕种方法,就连土地贫瘠的并幽二州都能养活无数的民众,不难想象,曹亮得到冀州之后,实力将会很快膨胀起来,天下谁可与之争雄?

    遥想当初,曹亮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羽林郎,在那个时候,便已经和司马师结下了深仇大恨,不是司马师宽宏大度,而是那家伙如有神佑,司马师几次三番地对他下手,他总能够化险为夷,平安脱身。

    如果司马师能早一点知道曹亮将来会成为他司马家大业的障碍,那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除掉他,在患得患失犹豫不决之中,司马师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高平陵事变之后,曹亮逃出了洛阳,从此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司马师再也奈何他不得了。

    痛定思痛,司马师只能是咬牙坚持下去,他这辈子承受的打击已经是太多了,再多一点也照样能抗得住,而且他必须要扛得住。

    如果他司马师倒下了,那就代表司马家倒下了,司马家被灭之后,九族之内,或许将无人可以幸免,正如司马懿上位之后,对待政敌的残酷,司马师毫不怀疑,如果曹亮最终获得胜利的话,那他司马一族必将从这天下彻底地被抹去了。

    所以这道黄河防线几乎成为了司马师最后的依仗,如果失守的话,并州铁骑必然可以呼啸南下,将没有任何人可以挡得住他们。

    绵延上千里的黄河防线,还真是足够司马师伤脑筋了,这么长距离上进行防守,无论投入多少的兵力,都感觉是捉襟见肘。

    钟会到是提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将千里黄河防线划分为三个防区,司州段、兖州段和青州段,每一个防区保持相对独立,这样就可以避免由于战线过长而导致的指挥难度,以现在驿马的传递速度,一日六百里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消息从潼关传到青州的话,再怎么也得两天左右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是四五天,战场之上讯息万变,敌人会给你从容传递信息的时间吗?

    钟会提议将黄河防线划分为独立的三个防区,这样的话,每个防区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三四百里,一旦发现敌情,也可以快速地做出响应,不至于因为距离过长而导致信息不畅。

    每个防区之下,对重点的渡口河段进行重兵把守,严防死守,对非重点的河段也必须派驻岗哨和巡逻兵,日夜巡查,绝不给并州军任何的偷袭的机会。

    同时每个防区除了固定的驻防军队之外,还必须准备两支或两支以上的机动部队,哪有发现敌情,便立刻进行增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并州军登上黄河南岸。

    如此长距离的防线,敌人很可能会使用声东击西之计,往来调动驻守的军队,让他们疲于奔命,一旦露出空隙,敌人便会趁势来攻,这样防线便危险了。

    钟会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这么长的防线,那怕是做得事无巨细,也不可能会面面俱到,总会有一些破绽和漏洞的,而这些破绽和漏洞,一旦被并州军所捉住,基本上他们所有的心血就化为了泡影。

    所以,建立机动军团的目标,就是补遗拾漏的,哪儿出现险情,哪儿出现危险,他们便会立刻增援哪儿,至于那些驻守重要渡口的军队,则是以不变应万变,轻易之下不可调动。

    打仗本来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这次双方隔河对峙,以曹亮的奸诈,必然是诡计百出,钟会必然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有可能出现的任何变化,这条黄河防线,绝不容有失!

    黄河可不比长江,长江的宽阔浩大,就如同是一道天堑,没有强大的水军,根本就不可能逾越,而黄河的流量极为不稳定,洪涝的时候水势滔天,骇浪滚滚,舟船难渡,而干旱的时候,往往是河床见底,几近断流,而这个时候,恐怕便是最危险的时候,并州军很可能会趁着黄河的枯水期发起进攻,让这条黄河防线倍受考验。

第1400章 司马邕

    司马师经过考虑,任命钟会为中路防区也就是兖州河段的都督,全面负责兖州防务,任命司马昭为西路防区也就是司州河段的都督,全面负责司州和洛阳的防务,任命司马邕为东路防区也就是青州河段的都督,并兼任青州刺史,全面负责青州的防务。

    司马邕是司马孚的长子,司马望的哥哥,司马孚死于高平陵事变后,司马邕继承了司马孚的爵位。由于父弟和弟弟皆是死于曹亮之手,司马邕一直对曹亮怀恨在心,常思报仇。司马师上位之后,重用宗族之人,司马邕出任徐州刺史,政绩蜚然,再加上他为人老成持重,司马师将他倚为臂膀,此番将黄河东路防区的重任交给他,也足见司马师对他的信任。

    司马家族可谓是人丁兴盛,司马师的爷爷司马防就生了八个儿子,依次为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由于每个人表字里面都有一个达字,所以时人谓之“司马八达”,而到了司马师这一辈,则更是枝繁叶茂,旺上加旺。

    不过子嗣众多,并不代表个个都是贤达,就依司马懿兄弟八人而言,虽号“八达”,但真正能称得上有能力有才干的,也不过是司马朗、司马懿和司马孚三人,余者资质平平,也未见有什么过人之处。

    那怕就是司马师兄弟之中,能堪大用的,也没几个人,司马师倒是有心提拨三弟司马伷,但邺城之战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正是由于司马伷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才导致冀州之战的最后崩盘。

    所以任人唯亲也不见的有多可靠,最关键的还是一个人的能力问题,如果是烂泥,你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司马宗族之内,司马孚一直是司马懿的好帮手,他有才干,有能力,只可惜在高平陵事变之中,司马孚和司马望父子双双遇难,也让司马家的胜利多少有些减色的成分。

    司马懿活着的时候,便常常叹息,失了司马孚,如失他一臂矣。

    而司马师的这位堂兄司马邕,则秉承了司马孚的能力,在宗族之内,也算是一个军事奇才,所以司马师才敢放心地提拨重用,由他来出任青州刺史,黄河东段防区的都督。

    由于司马孚和司马望双双死于曹亮之手,所以司马邕一直对曹亮是恨之入骨,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自手刃曹亮,为父弟报仇雪恨。

    先前司马师让他出任徐州刺史时,司马邕便请求将他调往冀州前线,这样才有机会和曹亮的军队面对面,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司马师没有答应,他把司马邕放在徐州刺史的位子上,就是想要磨砺一下他的性子,锻炼一下他的能力,毕竟一个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是干不成大事的,报仇事小,大局为重,眼里真有大局观的时候,他才堪大用。

    这次将司马邕调到青州来,也总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愿,司马师只是希望,他能担得起这份担子,不辜负自己的希望。

    司马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如果黄河防线失守的话,很可能司马家族将会彻底地消亡了,所以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报仇不报仇的事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司马家血脉的问题了,司马师特意地给司马邕下令,让他接任青州刺史之时,先绕道前往白马,来和自己见上一面,司马师要对他亲自面授机宜。

    本来徐州和青州是相邻的两个州,司马邕如果卸任了徐州刺史,便可以直接北上前往青州的,但司马师要他前往白马,司马邕当然不敢违背,立刻是动身出发,快马从徐州赶往了兖州,前来白马会见司马师。

    司马邕虽然要年长司马师几岁,但如今司马师的地位,却是令他仰望的存在,司马师召见他,司马邕不但没有半点怨言,反而是快马加鞭而行,以示对司马师的尊重。

    毕竟司马邕清楚的很,如今司马一族的荣耀,都是系于司马师一身的,没有司马师大权在握,他们司马家族的人,屁都不是,所以尊重司马师,那是必须的,绝不可以有半分的懈怠。

    司马邕很快便赶到了白马,以白马为中心的黄河中段防区的布防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司马邕一到,就立刻感受到了那种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这可和他在洛阳在徐州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观。

    见到了司马师之后,司马邕大吃了一惊,一场冀州之战后,原本瞎了一只眼的司马师此刻竟然是双目失明,为了稳定军心,司马师失明的消息一直处于封锁的状态,司马邕从徐州而来,自然不知道这事,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司马师却是神情淡然,如果说初瞎之时,司马师还真无法习惯,但时间久了,这种黑暗对他来说,也已经习已为常了,除了眼不能视物之外,别的还都不太受影响,毕竟服侍司马师的人成群,他看不到的,别人可以看到,可以向他传达。

    黑暗是可怕的,尤其是一个人永远处于一种黑暗之中,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几乎能让人崩溃,但好在司马师的内心是极其强大的,他很快地就适应了这种黑暗和孤独,他肩上的任命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颓废,他必须要比任何人都坚强才行。

    司马师和司马邕几乎是彻夜相谈,司马邕离开白马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微露曙光了,他马不停蹄地沿着黄河东去,直奔青州。

    或许到达白马之前,司马邕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但此刻离开白马,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分量了。

    没有亲历战场,不知道战场的凶险,没有经历战争,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同司马师的一宿而谈,司马邕才清晰地感受到了生死存亡那种压力,这压力,远不是那些生活在洛阳纸醉金迷之中的司马子弟可以感受到的。

第1401章 打仗亲兄弟

    司马邕值得信任吗?司马师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整个的司马家族,众多的子侄,真正可堪大用的,还真心没有几个人,矮子里面拨将军,司马邕估计也就是他们之中稍微出彩一些的人了。

    但说到实战经验,司马师对司马邕还是有些担心的,司马邕之前一直在朝中任职,直到前年的时候,司马师才让他转任徐州刺史,但徐州并不是边州,尽管司马邕做的并不是单车刺史,而是领兵刺史,兼任着扬威将军,但光是领兵不打仗,实战的经验还是等于零。

    所以司马师这一次把司马邕放在了前线都督的位子上,其实也等同于是一次冒险,但这个险司马师又不得不冒。

    如果司马师没有双目失明的话,那么他还拥着对大权的绝对控制力,但现在这种情况,司马师再想掌控大权,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尽管他手下还有一些亲信的心腹大将可用,但再心腹之人也终究是外人,人心隔肚皮,司马师强权在握时,可以保证他们绝对没有二心,可一旦司马师失去了掌控力时,谁能保证他们这些人还能一如既往地忠诚?

    所以,司马师能倚仗的,也只有本家兄弟了,他们血脉相承,同气连枝,关键的时候,还得是自己人才行。

    在洛阳,司马师依靠的是司马昭,由他来负责司州河段的防务,麾下的军队多达十五万人,手下更是聚集了一大批的能臣名将。洛阳可是整个黄河防线之中最为紧要的一处,洛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洛阳首先沦陷了,那他们还玩个屁。

    司马师对司马昭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司马昭的能力也摆在那儿,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也逐渐地成熟了起来,司马师相信他可以独挡一面,担当大任了。

    在兖州河段,虽然钟会被任命为都督,全面负责兖州的防务,但有司马师亲自坐镇,钟会终归还是无法擅自行事的。

    如今将司马邕安排到了青州河段,基本上实现了由司马家族的人对整个黄河防线的控制。为了弥补司马邕在实战经验方面的欠缺,司马师还特意地调派陈骞为副都督,来协助于他。

    司马师和司马邕彻夜地详谈,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都和司马邕做了交流,司马邕也开诚布公地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司马师在达成了高度的共识,司马家族的前途命运唯系于此,这一战绝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就在司马邕离开白马之后,司马师接到了来自于吴国方面的消息,吴国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潜藏在吴国的魏国细作,自然恨不得将消息飞报给司马师,但吴国的边境封锁很严,他们好不容易才将情报送出了边境。

    司马师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吴蜀两国,这两个敌对势力别的本事没有,落井下石往往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要魏国发生什么国丧啊,动乱啊,吴国和蜀国必然是闻风而动,在边境上兴风作浪。

    如果说没有曹亮这个隐患的时候,司马师对吴蜀两国也并没有太过担心,那怕是两国联手,同时行动,司马师都有信心摆平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了,曹亮在并州雄起,并以席卷之势鲸吞了幽冀二州,现在光是曹亮就够司马师难以对付了,如果吴蜀两国再趁机发难的话,司马师必然是腹背受敌,雪上加霜。

    去年蜀国发生了一大事,那就是费祎被刺案。一位和魏国早已经失去联系的旧将郭修突然在蜀汉岁首大会上刺杀了蜀国大将军费祎,消息传到了洛阳,就连司马师都惊愕不已,几乎朝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郭修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干出如此惊天动地大事来?

    司马师立刻派人去调查,发现这么一位“孤胆英雄”之前不过是西平郡的一位中郎,秩比六百石的小官,在一次姜维偷袭西平的战斗之中,被生擒俘获。两国交战之中的生死俘伤本来就是再稀松不过的平常事了,更何况郭修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自然不会引起魏国方面的任何注意。

    反倒是蜀国,对来降之人是极尽优厚之能事,郭修在魏国是不过是郡守之下的一个属官,降蜀之后却被封为左将军,就算是没有实权,但那爵禄是实打实地摆在那儿的,郭修也算是到达了人生的巅峰时刻。

    但郭修似乎却不领情,他一直心怀故国,想要密谋暗杀刘禅,但一直苦无机会,最终找机会接近了费祎,趁着费祎喝得大醉之时,一刀刺死了他,当然郭修也是难逃一死,做为刺客,最终只能是被乱刃分尸。

    刺客自古以来便有之,最出名的是荆轲、专诸、要离,他们往往是怀着沉重的使命,有着坚韧不拨的意志和信念,他们无情、冷酷,对待敌人和自己都非常的残忍,为了完成使命而不择手段。

    但郭修刺杀费祎之举却令人费解,司马师已经查过了所有的卷宗,魏国方面并没有委派过郭修或其他人进行暗杀,郭修的行动,本质上来讲,更像是一种个人的寻仇行为。

    但这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费祎和郭修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一生众无交集,祖上更无仇怨,如果说郭修对蜀国仇视的话,那他最想刺杀的人,应该是俘虏他的姜维才对,为何费祎成了倒楣蛋?

    透过厚厚的卷宗,司马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些卷宗里记载的,只是一些表象上的东西,真正的内幕,往往潜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

    对于司马师来说,他根本就不屑去刺杀费祎,在蜀国,这么一个鸽派的人物,是维持双方和平的基石,准确的来说,费祎的存在,对魏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司马师根本就没有任何念头去想把费祎怎么样,保持西部边境的安宁,才是司马师需要重点考虑的事。

第1402章 东南无事矣

    如果司马师主动去刺杀费祎,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费祎执政时期,魏蜀两国边境一直保持着比较和平的状态,偶尔姜维带兵滋扰一下陇右,所率兵马,都不足万人,对魏国的关陇防线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挠痒,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但费祎一死,魏蜀边境上的战事便再次地升级了,姜维统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出祁山,其锋芒直逼诸葛亮当年的北伐之举。

    还好关陇有郭淮坐镇,姜维就算是再妖,那也难以在雍凉大地上掀起什么风浪。

    但吴国那边,却一直让司马师隐隐担忧。

    虽然说新城之战吴军大败,但诸葛恪却一直留驻在寻阳,不肯返回建业,看其行事,完全是想要找机会再兴兵马,进犯淮南的。

    对于诸葛恪这种牛皮糖似的人物,司马师还真是有些头痛,战争之中,互有胜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双方打打停停,几十年来也就这么过了,但诸葛恪上位之后,魏吴边境的战事陡然地升级了,两年之内就连续地打了东兴和新城两场大战,虽然双方各赢了一场,互不吃亏,但这种战争的密集程度,却是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也就是说,诸葛恪上位之后,采用了更为强硬的攻势,东南边境,恐怕再无安宁之日了。

    如果没有曹亮这个隐患,司马师还真不怵诸葛恪,打就打吧,谁怕谁呀?但现在中原的局势一团糟,如果诸葛恪再在司马师的软肋上捅一刀的话,司马师还真是吃不消。

    所以那怕是北方战线再吃紧,司马师都不敢轻易地调动淮南防区的兵马,司马师出兵冀州之前,还特意地给诸葛诞下令,要他严密地注视诸葛恪的动向,谨防吴军的偷袭。

    此次司马师兵败冀州,以吴国的尿性,大概率是会出动兵马犯境的,尤其是诸葛恪在寻阳虎视眈眈很久了,这样的机会他理应不会错过。

    司马师本以为会接到淮南方面的告急文书,但令他意外的是,最终接到的,竟然是诸葛恪横死的消息。

    杀死诸葛恪的,是孙吴宗室孙峻,这显然也不算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在政治权力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盟友,任何人也可能会成为你的敌人,诸葛恪之所以成为首辅大臣,一大半的功劳就是来自于孙峻的,正是因为他在孙权面前力保诸葛恪,孙权才最终选择了诸葛恪来当首席的顾命大臣。

    可惜诸葛恪的政治生命,成也孙峻,败也孙峻,孙峻将他扶上了马,最终也将他拉下了马。

    孙峻刺杀诸葛恪的细节魏国的细作也打探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司马师才能详细地了解到了吴国所发生的一切,孙峻之所以会伙同吴帝孙亮暗杀诸葛恪,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权力分赃不均的结果。

    孙峻支持诸葛恪上位,并不是说他和诸葛恪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而是从自身的利益角度去考虑的,也就是说,他希望诸葛恪上位之后,可以提携于他。

    但孙峻最终还是失望了,诸葛恪上位之后,他并没有得到期许已久的好处,反而是诸葛恪独断专行,大肆排挤反对其北伐的势力。

    从失望到怨恨,孙峻逐渐地从诸葛恪的支持者,转变成了反对者,并密谋除掉诸葛恪。

    如果诸葛恪一直呆在寻阳,或许孙峻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但诸葛恪最终还是回到了建业,在全无防备之下,诸葛恪进入了皇宫之中,踏入到了孙峻给他设下的天罗之地网之中。

    其实诸葛恪对孙峻没有什么疑心,而且孙峻在诸葛恪的面前,表现的是谦恭有礼尊敬有加,所以诸葛恪对他还是十分放心的,但殊不知,人是可以改变的,以前孙峻对他忠心不二,但现在却成为了密谋者。

    有心算无心,诸葛恪只要踏入吴国皇宫,便是十死无生了,因为吴帝孙亮也站到了孙峻这一边,可见诸葛恪穷兵黩武,早已是众叛亲离,走上了不归路。

    诸葛恪一死,算是让司马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司马师很清楚,江东的那些世家大族,原本就不支持北伐,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划江而治,守住他们的一亩三分地足矣。

    东吴最大的北伐支持者,就是孙权了,孙权一生无数地兴兵北伐,就是想进取中原,实现他问鼎中原的宏图大志,只可惜直到孙权临死之时,这个夙愿还未能达成。

    满朝的文武孙权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诸葛恪来当这个首辅大臣,让许多人深感意外,不过从诸葛恪上位之后,频繁地挑起对魏战争,所有的人这才恍然大悟,这诸葛恪分明是继承了孙权的遗志啊,将孙权未竟的事业来发扬光大。

    可诸葛恪让孙权满意没有用,毕竟孙权已经挂了,整个吴国,他再也找不到支持者,诸葛恪获胜之后还好说,但他一旦失败,便注定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失去了民心失了同盟的诸葛恪,在新城失败之后,便已经注定了横死的命运。

    放眼整个江东,让司马师担忧的,也就是只有诸葛恪一人了,余者庸庸碌碌,根本就没有让司马师可以担心的。

    孙峻斩杀诸葛恪有功,晋位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将原本属于诸葛恪的权力全部打包给了他,孙峻成为了东吴的首辅大臣。

    孙峻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鸿图大志,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军事才干,他所有的心思和能力,都放在了朝堂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之中,而且据可靠的消息,诸葛恪的手下不甘心坐以待毙,奋起反击,还斩掉了孙峻的一只手,结果这次的鸿门宴,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如今有伤在身的孙峻一门心思的去养伤,那怕中原的战局再乱,也似乎与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而司马师终于可以大笑三声,欣慰地道:“东南无事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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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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