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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33章 一拍即合

    谈判进行的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双方一拍即合,蒋班在诸葛诞应允的条件范围之内,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仅军费军粮的开支提高了一倍,而且事成之后的割地数目,也从庐江一郡,扩大到了庐江、安丰和弋阳三个郡,也就是寿春以西淮河以南的全部地盘,都将划归到吴国的版图之内。

    如果这个条件可以达成的话,那吴国方面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毕竟这样的条件真得很诱人,谈判之时,就连孙綝都差点掉了口水,确实是真香啊。

    合肥新城再加上庐江等三个郡,等于吴国一下子就掌控了大半个淮南,将吴国的疆域向北推进了两百多里。

    更重要的是,吴国的军队第一次兵临淮河,渡过淮河的话,那便是进入到了中原地带豫州,孙权喊了几十年问鼎中原的口号,却能在他驾崩之后实现了。

    这样的功绩,简直就是前无古人的,孙峻因为是除掉诸葛恪而上的位,所以吴国的许多人对他并不认可,所以孙峻在吴国的地位也并不牢靠,如果能和诸葛诞达成合作,将吴国的疆域向北推进两百里,那孙峻和他孙綝的功勋何其卓著,从此之后,吴国的那帮老臣全部都得靠边站,他们兄弟籍此也能爬上高位,无人可以企及。

    别看孙綝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军,但他同样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甚至他比孙峻的野心更大,孙峻的眼光和格局都没有他大,如果这次不是他孙綝力谏之,恐怕就因为诸葛这么一个姓氏,孙峻就有可能把天大的功劳给拒之门外。

    和蒋班谈妥之后,孙綝即刻又回去见了孙峻,具告详情,蒋班希望东吴方面可以尽快地出兵,他们出兵接收新城之时,便是诸葛诞起兵之日,届时诸葛诞将会向天下发布檄文,正式地与司马师决裂。

    “那我们派多少人马出征为合适呢?”孙峻问道。玩弄阴谋手段或许孙峻还在行,但如果领军打仗的话,他还真不在行,以前孙峻一直在朝廷上任职,从没有军中任职的履历。倒是孙綝,此前一直担任军职,从都尉一直做到了偏将军,如今更是靠着孙峻的关系,担任了武卫将军,所以在行军打仗方面,孙峻还得依仗于孙綝。

    “至少得五万人吧。”关于兵马数量方面,孙綝倒是和蒋班谈过了,蒋班自然希望吴国可以多派兵马,多多益善嘛,不过孙綝却另有计较,吴国原先的兵马大权,都是控制在诸葛恪的手中,军队中的各级将领,也大多是诸葛恪的亲信,孙峻刚刚上位,正在对军队进行清洗,一些诸葛恪的嫡系或者是亲近一些的将领,都将会被清理出军队的行列,所以这个阶段吴国的军队管理极不稳定,孙綝也不敢把尚未清理完毕的军队带到淮南,万一中途发生哗变,那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所以孙綝估算着暂时能调动的人马,大约也就是五万人,而且五万人相对于吴国二十万多万的总兵力,也只占五分之一左右,就算这一战不利,将五万人折损了,对于吴国来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当然去少了也不抵事,派个一两万前往,杯水车薪,诸葛诞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找来这么几个帮手,他肯定是不满意的。

    所以五万人算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底线吧,蒋班临行之前,诸葛诞就要求他尽可能地多争取一些援兵,这样在司马师来犯的时候,淮南这边可以得到吴国的强力支援,但诸葛诞同样也清楚,吴国不可能倾尽全部的兵马来相助于他,所以能争取到五万的人援兵,也算是诸葛诞的最低要求了。

    孙峻显然对五万人没有多大的概念,既然孙綝提出了派五万人去,孙峻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在领军出征上面,孙峻倾向于让孙綝来领军,自己坐镇建业即可。

    但孙綝认为这样做不妥,如果孙峻仅仅只是坐镇建业未曾领军出兵的话,那么将来不管有多大的功劳,都不会算到他的头上,现在的孙峻,急需军功来提振他的声望,对于这样绝佳的立功机会,白白放弃了很是可惜。

    孙峻原本是不想去的,毕竟他断手之伤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本身行军打仗就是一件苦差事,孙峻着实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考虑到孙綝所说的也是事实,他现在虽然是吴国九五之尊下的第一人,但是声望不足,确实是难以服众。

    孙峻如本在辅政大臣之中排名是末尾的,但是因为诛杀诸葛恪成功,所以一跃而升到了首辅大臣的位子上,成为了吴国新任的丞相大将军。

    虽然位子是坐上了,但牢不牢固谁也说不准,就连孙峻自己都有些如坐针毡,毕竟孙峻虽然是孙氏宗室的人,但也仅仅只是旁支庶脉,他的先祖,只是孙坚的弟弟,和孙权嫡系的一脉关系疏远的很。

    孙峻依靠阴谋暗杀的手段上台,也令许多的人心怀不满,诸葛恪的残余势力还未剿清,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而江东四大家族亦是虎视眈眈,急欲从这次政变之中分得一杯羹。

    话说起来,这次孙峻能成功地刺杀诸葛恪,与四大家族还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如果不是得到了他们的默许和支持,孙峻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如果他一旦失手,很可能就会遭到诸葛恪的反杀,现在横遭灭族的,就不是诸葛恪,还是他孙峻了。

    江东四大家族的势力实在是在庞大了,他们的根基几乎触及到了江东所有的方方面面,就算孙峻身为首辅,依然对四大家族忌惮不已。

    所以孙峻想要摆脱四大家族的控制,就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利用军功来提高声名,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吝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孙峻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同意了孙綝的建议,决定自己亲自带兵出征。

第1435章 太菜了

    蒋班离去之后,孙峻便埋怨孙綝道:“綝弟,这事分明是诸葛诞的过错,放了我们鸽子,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攻城,得不偿失啊!”

    孙綝微微一笑道:“阿兄,我军现已至新城城下,倘若此时退兵的话,必然是军心不稳,此次进攻已经是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矣。不过再者这也并非是坏事,如果魏军让出新城,阿兄唾手而得,必然显不出阿兄的战绩来,正好张特拒降,城中兵马不多,我军可趁机攻城,如果能斩获张特之首级,阿兄的功绩那可就是实打实的,没半点的水分了。”

    这个张特,可是去年刚刚打败诸葛恪的魏国大将,声震江东,如果孙峻能战胜或擒杀张特的话,无疑向江东父老证明,就连诸葛恪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孙峻给办成了,由此而说明孙峻完全有能力有资格来胜任吴国丞相大将军之职。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孙綝才会主动地揽下这个差事,战斗得来的功勋和荣誉,远比对手拱手投降要来得更响亮一些。

    孙峻点头称是,反正他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如果刚遇到一些小小的困难,就打退堂鼓的话,那岂不令江东人耻笑,所以无论如何,孙峻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既然没办法轻取新城,那就采用强攻的手段,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新城。

    吴军在巢湖登岸之后,全面地向新城发起了进攻。

    攻城虽然不是吴军的强项,但五万大军攻打一个只有两千人把守的残破城池,孙綝还是信心满满的,第一次到达新城城下是被迫撤退,那是因为吴军还没有做好攻击的准备,他们轻装而行,就连攻城的器械都没有携带,被张特一通乱箭,给射了回去。

    但第二次兵临城下的时候,那就完全的不同了,孙綝已经是做好了充足的攻城准备,向着新城发起了全面的进攻。

    尽管面临非常大的压力,但张特却没有半点畏缩之意,亲自披挂上阵,在城头上督战,指挥守城的魏军奋勇抵抗,誓死而战。

    不能不说张特确实是一个守城的好手,诸葛恪指挥二十万大军围城,连续地围攻了一百余日,不管诸葛恪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张特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容地应对,让诸葛恪无功而返。

    张特不仅有勇,而且有谋,眼看着新城城防破损严重,难以抵敌,城池很快就要告破之际,张特派人诈降诸葛恪,称待到守城百日之后,必当献城而降,诸葛恪信以为真,这边刚一退兵,那边就连夜抢修城池,等百日期满,诸葛恪派人接收城池之时,才发现上了当。

    自诩聪明盖世的诸葛恪居然被张特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场气得吐血,更是乱了方寸,非但新城没有攻克下来,反倒是损兵折将,狼狈而逃,这一战也成为了诸葛恪盛极而衰的转折点。

    现在的新城的城防,已经无法再和上次作战时相比了,不但兵员锐减,城防更是残破不堪,张特手头没有钱粮物资,就算是修缮,也只能是做最简单的维护和修补,像合肥新城这样的要塞城池,如果真要修到固若金汤的地步,那至少也得需要上千万的钱才能办得到。

    诸葛诞那边显然是批望不上了,而且很可能诸葛诞已经跟吴人有所勾结,否则的话,诸葛诞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反而是再地催促自己撤守新城呢?

    要知道,当初魏国之所以新建这座要塞城池,就是为给淮南重镇寿春提供保护的,有合肥这座要塞的存在,吴国根本就没有机会兵临寿春城下。

    诸葛诞要求张特主动地放弃新城,那完全就是一种通敌的行为啊,这种叛国通敌的事,张特当然不会配合他,尽管诸葛诞再一次下达军令,要求张特撤军,而且严词激烈,如果张特拒绝应命的,那他将以军法惩处之。

    张特不为所动,将诸葛诞的军令弃之一边,誓死也不后退半步。

    尽管兵员不足,城防残破,但张特坚守新城的决心却从未曾动摇过,而且这些手下的将士,也都是上一次新城百日苦战幸存下来的人,经历过血与火的战斗历练,他们早已是无惧生死,此刻面对吴军凶猛的攻势,他们一个个从容淡定,坚守不退。

    攻城战陷入到了胶着之中,尽管吴军人数众多,士气旺盛,攻势也相当的猛烈,但遇到了张特这样牛皮糖一样的对手,他们还真是无计可施,连续地攻城十数日,却始终也拿不下新城来。

    诸葛诞是没法派兵加入到进攻的行列之中来,按照他和孙峻的约定,只有在孙峻拿下新城之后,与淮南军会合,诸葛诞才会发布讨伐司马氏的檄文,正式地起兵造反,而现在吴军迟迟无法打开局面,诸葛诞又不能伸以援手,干着急也没有啊。

    同时,诸葛诞也对吴军的战力颇为的鄙夷,就新城那么一个破城,那么点残兵,吴国五万大军,打了十多天,愣是没有打下来,这也太菜了吧。

    吴军最擅长水战,在大江之上,他们的水军所向无敌,魏军多少年来也只是在江北一带进行军事行动,却始终也未能跨过长江去,足可见吴军水军的强大。

    但同样吴军在陆战方面,尤其是在攻城作战方面,战斗力真得是弱爆了,如果诸葛诞出手的话,时时刻刻便可以将新城拿下来。

    但诸葛诞却不敢出手,毕竟守新城的,也是淮南的军队,自己的军队打自己人,对军心士气影响很大,在诸葛诞还未真正起兵之前,他是不可能有去攻打新城的。

    诸葛诞对这个张特也是没办法,自己的命令他压根儿就不听从,诸葛诞就算想惩处他,也没有机会,所以诸葛诞在寿春是干着急,他更是时刻地关注着司马师那边的动向,按理说淮南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了,司马师不该还是无动于衷吧?

第1436章 重于泰山

    司马师在白马,一面要时刻关注着北岸并州军的动向,一面还要时刻盯着淮南的动静,自从王昶禀报诱诸葛诞前往荆州的计划失败之后,司马师就知道诸葛诞必反无疑。

    至于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司马师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知晓此事的人,绝对是超不过十个人的,而且这十个人可都是司马师最为亲近最为信得过的人,绝对不可能泄密的。

    但诸葛诞是如何做到悬崖勒马逃过一劫的呢,这还真成为了一个谜。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司马师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自己的计划虽然很是周全,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当然,失败之后的后果司马师也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怎么对付诸葛诞,是现在需要司马师重点考虑的事。

    这时,张特的书信送达了白马,当然张特并不知道司马师在白马,他的表章首先还是送往洛阳的,只不过所有的公文奏章,一抵达洛阳,未开封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司马昭派人加急送往白马了,以六百里的加急驿马传递,最多也只多用一天的时间,司马师便可以读到最新的奏报了。

    司马师当然是看不到这些奏报的内容的,只能是由身边的近侍一一一读给他听,司马昭送来的奏章可是每天都有一大撂,司马师都会逐一详听,一份都不曾落下。

    今天又到了例行的读奏报时间,近侍正准备拆开最上面的一封,读给司马师听,司马师却突然地问道:“有没有来自淮南的奏报?”

    近侍翻了一下,道:“禀大将军,确有一份来自淮南的奏报,署名是合肥太守张特。”

    “那就先读这一封。”司马师心念一动,吩咐道。

    近侍立刻打开奏章,高声地朗读给司马师听,还没听完呢,司马师的脸就已经大变了,全部聆听之后,司马师没有让近侍再去读其他的书信,而是将钟会召了过来。

    钟会赶过来了之后,看过了张特的奏报,有些惊讶有些忿怒地道:“这个诸葛诞真是罪该万死,竟敢里通敌国勾结吴人,大逆不道!”

    司马师却是淡淡地道:“意料之中的事,诸葛诞穷途末路,为求自保,自然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过他此举也不过是多拉一个陪葬的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会道:“大将军似乎对付诸葛诞胸有成竹啊。”

    司马师道:“诸葛诞器小狭隘,目光短浅,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到是这个张特,忠勇可嘉,是一个可用之人啊。”

    钟会点头道:“诸葛恪当初进攻新城之时,张特便是以不足敌军一成的兵力,凭着一己之力,拒守新城百余日,誓死不退,堪为楷模。”

    司马师道:“有诸葛诞作梗,新城必不可久守,如此忠勇之人,如果死在敌阵之中,殊为可惜。”

    “张特不肯听从诸葛之令,但大将军之令想必他不敢违背,那大将军不妨下令,命张特撤离新城,同时暗中提升他为扬州刺史,诸葛诞叛乱,张特必不肯从,如果能在诸葛诞身边安插这么一个钉子,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大将军亦可令张特见机行事,擒杀诸葛诞。”钟会见司马师有重用张特之意,便献策道。

    司马师沉吟了一下,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张特忠于朝廷,肯定不会跟着诸葛诞起兵叛乱的,司马师正可以利用这一点,暗中任命他为扬州刺史,命他撤军回寿春,只要有机会接近诸葛诞,便可以谋刺于他,只要诸葛诞一死,淮南的叛乱转瞬即平。

    就如同是当初毌丘俭意图起兵叛乱之时,却被王颀反杀,而王颀则是司马懿早就埋伏在幽州的一颗棋子,关键时候,便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现在安排张特来做内应,似乎有些迟了,但如果利用的好,张特也可能成为像王颀那样的棋子,为平定淮南叛乱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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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特在接到司马师密令的时候,新城之战激战正酣,张特坚守城池,半步不退,决心誓于新城共存亡。

    但打开司马师的手令,张特却愣住了,司马师也让他撤退,如果说诸葛诞有反意,勾结吴人作乱,让他撤离新城,张特拒绝应命,但司马师这一纸军令,却让他不得不从。

    司马师在信中有句话让张特颇为动容,那就是司马师告诉他,好铁要用在刀刃之上,不必做无谓的牺牲,现在守卫新城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适当的放手,寻找更好的机会,铲除诸葛诞,才是他最佳的选择。

    张特感动至极,没想到身为大将军的司马师竟然如此地倚重于他,要知道,张特可并不是什么司马家的嫡系,更是从来也没有和司马家的人有过什么接触,提拨他担任合肥太守也是因为新城之战的功劳,而此前张特根本就不可能与高高在上的司马家扯上什么关系。

    如果硬要说张特和谁有牵连的话,张特还是诸葛诞一手提拨起来的,算是诸葛诞的嫡系,只不过诸葛诞看张特木讷呆板,并不认为他有什么才能,所以在新城之战前,张特也根本没有获得过诸葛诞的信任和重用,最高也只担任为一个小小的牙门将而已。

    张特现在拥有的二千石地位,也完全是他自己用命拼来的,诸葛诞反意渐露,张特已经算是彻底地和他分道扬镳了,而且张特也明白,以合肥新城现在的防守力量,注定是守不住的,他决心以死明志,与合肥新城共存亡。

    但此刻司马师的来信让张特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为朝廷尽忠,可不光是死战而已,如果能诛杀叛贼诸葛诞,那便是朝廷更大的忠臣,那怕这样的任务更是十死无生,但张特却是义无反顾。

    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能死得轰轰烈烈,死得重于泰山,那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第1437章 画饼充饥

    张特看看伤亡几乎殆尽的守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欲是要与城池共存亡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改变主意,放弃坚守的打算,下令残余的军队准备突围。

    突围倒不是困难的事,毕竟吴**队只是从一个方向上发起的进攻,并没有对合肥新城采用四面围攻的方式,显然吴军的目标只是拿下新城,并非真要试图去全歼新城的守军,甚至吴军还希望守军可以主动地撤离,这样对他们的攻城则是更为的有利。

    张特趁着吴军攻城的间隙,下令守军火速地从城头上撤下来,然后出北门,望寿春方向退去。

    现在残余的军队也只剩下了不足千人,这些军队经过连日的苦战,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还是透出坚强的神色。

    这些将士,都是曾经追随过张特的悍勇之士,百战余生,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他们无惧于生死,但听到张特撤退的命令时许多人都落泪了。

    “张太守,为什么要撤退,咱们这么多的兄弟,难道都白死了吗?”有人声泪俱下的问张特。

    张特也默然了,如果不是肩负着更大的使命,张特也情愿战死在新城,战死在无法袍泽倒下去的地方,面对将士们的灵魂拷问,张特无法回答,因为刺杀诸葛诞这样的绝密计划,张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公诸于众。

    “服从命令!”张特只是简短而严厉地下达了命令,转身率先下城,骑着战马,望北门而去。

    张特对这支军队有着足够的威望,所以没有人去违抗张特的命令,张特离开新城之后,所有的魏兵都紧紧地追随着他,离开了新城。

    吴军再次地发起进攻时,才发现城头已经再没有人抵抗了,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城墙,欢呼雀跃起来,连续地攻城十余日,总算是拿下了新城,不容易啊!

    孙綝和朱异在阵中督战,连续多日进攻无果,让他们确实是一愁莫展,攻城本来是就是一场最为艰巨的战斗,他们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以内拿下新城,都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了。

    没想到张特在守城战进行到最为激烈的时候,突然地撤退了,拱手将新城轻易地让了出来,拿下新城之后,孙綝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异探听到魏军自北门而逃,便欲提兵去追,孙綝将他拦了下来,道:“穷寇莫追。”

    张特带领残部逃走了,孙綝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一座城池,如今新城到手了,孙綝自然是无需去计较张特这些人的生死,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按照他们和诸葛诞的约定,拿下新城之后,诸葛诞将会在寿春起兵,发布讨司马氏的檄文,昭告天下,诸葛诞将会把守寿春,而吴军则是坐镇新城,双方互为犄角,共同进退,对抗司马师的大军。

    拿下新城也仅仅只是吴军的第一个目标,不过这也已经是实现了吴人几十年来的夙愿了,孙綝望着这座满目疮荑的城池,感叹万千,真心不容易了,就是为了拿下这座城池,吴国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今天终于成功了,做为第一个踏足这座城池的东吴将领,孙綝感到了莫大的荣耀。

    而且,这样的荣耀还将只是第一步,如果能帮着诸葛诞击退司马师的大军的话,淮南的庐江、安丰、弋阳三个郡,也将划入到吴国的版图之内,到时候,还将会有更多的荣耀等着他们。

    孙峻闻讯之后,也从巢湖的战船上登岸,到达了新城,对于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孙峻虽然有伤在身,还是要参与进来的,而且做为丞相兼大将军,孙峻更要前往新城,去犒赏三军。

    孙綝对孙峻道:“此番拿下新城,阿兄的声望在江东必是无人可及,如果能再拿下庐江等三郡,阿兄的地位在江东恐怕将是坚如磐石,可喜可贺。”

    孙峻淡淡一笑,道:“你真以为诸葛诞肯老老实实地将庐江三郡交给我们吗?他之所以肯将新城交割给我们,不过是想借我们之兵来对付司马师而已,如果真打败了司马师,诸葛诞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三郡交割,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

    孙綝有些愕然,道:“诸葛诞如果敢背弃盟约的话,他可要想清楚将会承受我们吴国的怒火,这后果未必是他能承受了的。”

    孙峻不以为然地道:“所谓的盟约,也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就如同现在,诸葛诞如果连新城都舍不得拿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帮他抵御司马师。一旦击退司马师,我们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诸葛诞随时都会翻脸,又怎么可能会将淮南三郡拱手相让?”

    孙綝有些气恼地道:“好他个诸葛诞,竟然想要如此算计我们,真如果如此,我们便不帮他,看他如何对付司马师?”

    孙峻道:“该帮的还是一定要帮的,不打败司马师,我们又怎么可能吞并淮南之地,拿下寿春?”

    孙綝吃了一惊,旋即想到了,哈哈一笑道:“还是阿兄高明,诸葛诞想要算计我们,阿兄却能将计就计,到时候连寿春都夺了,有他哭的时候。”

    孙峻大笑道:“不错,为兄早就料到诸葛诞不过是想要利用我们而已,未必是真心实意地来结盟,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联盟,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抛掉,如果不是这一次有机会全取淮南,区区一座新城,还没入为兄的法眼。”

    行军打仗,孙峻只能说是一个外行,但若论玩阴谋手段,却恐怕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诸葛诞的那点花花肠子,对于孙峻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画个大饼,谁不会呀,但能不能吃得上这个大饼,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孙峻真吃不上饼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既然他肯出兵,那就证明孙峻另有想法,谋算得更深。

第1438章 该当何罪

    没有追兵的围追堵截,撤离了新城的张特很是顺利地撤到了寿春城下。

    这个时候,张特也是无其他地方可去了,和吴军连续地交战十数日,张特几乎把能用的资源都给拼光了,现在他手下残余的军队,不但衣甲残破,武器奇缺,就连最基本的所需粮草,也了了无几了,所以张特除了到寿春投奔诸葛诞之外,还真找不到别的去处了。

    再说了,张特前往寿春,也是怀有特殊使命的,司马师让他去暗杀诸葛诞,那么张特就必须要想办法接近诸葛诞才行,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奔向寿春城,只有这样,他才有暗杀诸葛诞的机会。

    暗杀诸葛诞的任务,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任务,诸葛诞不但是手握重兵,而且为人极为的谨慎,身边的亲卫高手成群,须臾都不离身,此次他既然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又怎么可能忽视自己的安全呢,所以张特真想要去刺杀诸葛诞,比登天还要难。

    毕竟张特虽然是诸葛诞一手提拨起来的,但诸葛诞从来也没有将他认为是自己的亲信嫡系,诸葛诞一直认为张特没有啥能力,所以对他从来也没有重用过。

    不过事实却狠狠地打了诸葛诞的脸,张特自从被调往新城,担任新城的守将之后,表现卓越,战功非凡,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升到了合肥太守的位置上,但却让诸葛诞更加地厌恶了。

    尤其是诸葛诞三番两次地下令张特撤军,张特却是置若罔闻,毫不理睬,如何不让诸葛诞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诸葛诞恐怕正在气头上呢,张特此时前往寿春去投奔他,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诸葛诞。

    但明知希望渺茫,张特也决然不会放弃,而且他也知道,此次去谋刺诸葛诞,不管成功与否,他都没有机会活下去,就算真得能暗杀诸葛诞成功,那些诸葛诞的亲信也不会放过他。

    张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前往寿春,不管怎样,能得到大将军司马师的认可,张特就算是去死,也死得其所了。

    到达了寿春城下的时候,张特发现寿春的城门紧闭,城上的守军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张特的人马撤离新城的时候,十分的匆忙,就连旗帜都没有带,而这些兵士的身上,衣甲残破,完全地无法辩认他们的身份,所以刚一抵达寿春城下的时候,城头的守将便是一声断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来,否则就要开弓放箭了!”

    这可绝不是虚张声势,守将话音还没有落下,身边就已经响起了一片拉动弓弦的声音,就等守将一声令下,这些箭矢就会毫不犹豫地齐射出去。

    张特连忙地高声道:“某乃合肥太守张特是也,特来有要事禀报诸葛都督,烦请通传一声。”

    守将循声望去,果然是张特无疑,于是道:“张太守稍候,末将这便去通报诸葛都督。”

    守将倒也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前去通报于诸葛诞。

    此时的诸葛诞正与诸葛靓吴纲等人商议大事,下面的军士突然来报张特求见,诸葛靓不禁是怒火中烧,道:“好他个张特,屡屡违抗军令,此时丢了新城,居然还敢前来寿春?”

    诸葛诞倒是冷笑了一声,道:“某起兵尚缺一祭旗之物,这颗人头,倒是送来的合适!传令下去,新城之军,留驻城外,传张特一人晋见。”

    命令很快传达到了城外,诸葛诞不让张特带兵入城,只让他一人晋见,这不禁让张特有些犹豫,要知道,这最后的千把人可是张特的底牌了,如果他们无法进城的话,就无法同张特一道并肩作战了,没有这帮子百战余生的士卒,张特谋刺的计划更是难以成功了。

    不过此时再想离开寿春恐怕也是来不及了,此刻逃走,恐怕会更令诸葛诞心生怀疑,以这支残兵的实力,没有粮草补给,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迟早都会被诸葛诞的追兵给追上,到时候,一样的尸骨无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特铁了心地要去完成司马师交待给他的任务,所以那怕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他也在闯上一闯。

    张特咬了咬牙,吩咐手下的这些军士在城外扎营,而他则是孤身一人,前往都督府,去晋见诸葛诞。

    张特既然准备去见诸葛诞,自然是做好挨罚的准备的,诸葛诞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他有调动之权,而张特在新城之时,屡次违抗诸葛诞的军令,拒不撤军,想必早已经是触怒了诸葛诞。

    如果诸葛诞真要追究起来,张特是免不了要挨罚的,当然,张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二千石的郡守,就算诸葛诞做为扬州都督,持节,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毕竟他可没有擅自斩杀二千石官吏的事,最多的也不过是将诸如此类的证据,上报给朝廷方面,由朝廷来定夺。

    但死罪能免,活罪却是难逃,诸葛诞这一通的军棍,肯定是跑不了的,张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挨就挨呗,只要死不了,张特就有反击的机会,张特使命在肩,所以他只是踌躇了一下,便不再犹豫了,想要接近诸葛诞,张特就必须摆出受罚的架子来。

    这是唯一留给张特的机会,张特又岂能轻易地放弃掉,无论如何,张特都必须要接近到诸葛诞的身边,那怕是折腰屈膝,他都在所不惜。

    很快,在中军的带领下,张特来到了议事大堂,这个议事大堂,气氛完全不同于以往,堂上堂下,俱都是铁血一般的护卫在紧紧地守卫着,看来自从诸葛诞打算起兵之时,就已经对自己的安全极地重视,外人想要接近诸葛诞。

    张特见到了诸葛诞,躬身施礼道:“末将见过都督。”

    诸葛诞板着面孔,沉声喝道:“大胆张特,目无军法,罔顾军令,你该当何罪?”

第1439章 刺杀

    张特自知诸葛诞一定会追究自己的责任的,所以他恭恭敬敬地道:“末将知罪,请都督责罚。”

    诸葛诞知道张特为人呆板木讷,非常的固执,凡事都喜欢钻牛角尖,认准的死理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本来以为张特还会死硬到底,拒不承认错误,诸葛诞便可以籍此为借口,下令将违反军令的张特直接给斩了,但没想到张特一来态度十分的诚恳,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有罪,还主动地要求诸葛诞来处罚他,这无疑让诸葛诞有些发怔。

    诸葛诞的面色稍稍地有些缓和,不过怒气仍未消散,冷哼一声道:“本督倒想听听你何罪之有,你自己且说说看。”

    张特头俯得很低,道:“末将得都督提携,恩同再造,却不感恩怀德,此为罪一也;违抗军令,擅自行事,以致新城失守,士卒伤亡过半,此为罪二也;不遵号令,不识大体,欺上瞒下,此为罪三也。末将自知罪不容赦,所以才会前来寿春领罚,请都督按军法处之,就算是要斩末将之头,末将也绝无怨言。”

    张特对诸葛诞的脾气还是比较摸得透的,如果张特态度强横,拒不道歉,诸葛诞一怒之下,才不会管什么能不能斩两千石官吏的规定呢,直接就把张特的人头给砍了下来,反正诸葛诞是注定要反了,朝廷的规定此刻早已约束不了诸葛诞。

    但张特深知诸葛诞这个人耳根子软,如果自己一上来就摆出一副极其诚恳的道歉姿态,认错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样诸葛诞反倒是不会重罚的。

    果然诸葛诞一听张特之言,冷漠的面色趋于和缓,想想张特确实是自己一手从小兵堆里给提拨出来的,虽然诸葛诞没有对其足够的予以重用,但也将他提拨到了牙门将的位置上,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张特一直也是呆在淮南的,从来没有到过洛阳或别的地方,没有和司马家的人接触过,诸葛诞也不用担心张特会成为司马师的人。

    张特为人直拗,属于那种宁折不弯的人,此刻能低头认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一想到这里,诸葛诞杀意立减,现在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张特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显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虽然诸葛诞口头上不承认,但心底之中他也认为自己以前看错张特了,在新城之战中,张特的表现确实是极为的优异和卓越,尤其是那种坚韧不拨的意志,其他人是很难企及的,如果张特能用得好的话,在抵挡司马师的进攻方面,绝对是一面最为坚实的盾牌。

    于是诸葛诞淡淡地道:“既然知道错了,本督也就不再重罚于你了,但死罪虽免,活罪依然难逃,否则军法的威严何在,这样吧,你下去自己领一百皮鞭,以为惩罚,下次若是再犯,本督则绝不轻恕。”

    张特拜谢道:“末将领罚!”

    诸葛诞正欲挥手让张特退下,张特此时突然地道:“启禀都督,末将在于吴人交战之时,无意之中截获了他们的一封通信,内容涉及到吴人的密谋之事,欲对都督不利,请都督过目。”说着,张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向前迈了一步,遥遥地呈给诸葛诞。

    诸葛诞显然并没有怀疑其中有什么诈,毕竟他和东吴的合作,也是基于一种利益上的交换,双方表面上一团和睦,但背后却是另有打算的,如果吴人真有什么手段,也没有出乎诸葛诞的意料,他显然更关心的是,这封书信的内容,他急切地想要看看,吴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图谋。

    “拿来让本督瞧瞧。”张特此前的认错态度极为诚恳,也让诸葛诞的戒心大为降低,此刻更是关心书信的内容,自然毫无防备之意。

    张特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进帐之时,就已经将佩剑给解掉了,没有了武器,自然让诸葛诞身边的护卫减少了警惕。而且张特之前的态度无比的低调,不管诸葛诞怎样处罚他,他都虚心的接受了,这无疑给人一种错觉,认为张特不过是一个待罪的羔羊,而不是露出獠牙和利爪的猛虎。

    按理说,诸葛诞此时不应该让张特近身的,只需要把书信让亲兵转送过来即可,这样张特想要刺杀诸葛诞,还有相当远的距离,是很难得手的。

    可诸葛诞一听有关于东吴方面的消息,便想要立刻查看书信的内容,再何况平时诸葛诞接触的人,大多都是自己的亲信,也没有转交书信的习惯,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防备张特之心,伸手便欲接张特递过来的书信。

    其实张特此次也准备是搏一把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是没有被诸葛诞斩首,但以后再想接近诸葛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那么此次可能就是距离诸葛诞最近的一次机会了,如果此时再不下手,以后也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所以张特一进来,就又是揖礼又是认罪,态度谦恭的没边了,和平时的直拗倔强的张特相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张特心里十分的清楚,只有这样,他才能迷惑到诸葛诞,让诸葛诞放松警惕。

    然后,张特再亮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书信,诈称是从吴人手里获得的,由于张特在新城与吴军交战十数日,诸葛诞一下子也无法辨明书信的真伪,肯定是要看过才行。

    张特赌得就是诸葛诞会要他亲手把书信递过去,这样他和诸葛诞就有机会面对面了,张特早已在袖子里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伺机而动。

    如果诸葛诞没有给张特近身的机会,而是让手下的人转呈书信,张特也会在诸葛诞低头看信的一瞬间猝下杀手的,那怕距离远一些,他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现在诸葛诞伸手要信,正中张特的下怀,张特向前走了几步,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将书信递了过去。

    可就在诸葛诞接过信的一瞬间,张特突然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奋力地朝着诸葛诞的胸口刺了过去。

第1440章 鱼鳞软铠

    这个时候,大帐之内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封书信上,包括诸葛诞本人,但他刚接过书信,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手呢,突然间就变生肘腋,张特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以快逾闪电的速度,朝着诸葛诞就刺了过来,惊得周围的人是齐声高呼。

    但张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此刻不管是诸葛靓还是护卫,都处于距离较远的位置之上,他们虽然看到了张特行刺的举动,但却是救之不及。

    张特原本就是武将出身,彪悍无比,此刻刺杀诸葛诞,更是他蓄谋已久的计划,而且张特也深知,自己最多也就只有这么一刀的机会,如果这一刀杀不了诸葛诞的话,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根本就不会给他第二次的机会,所以这一击必须是雷霆一击,倾注全力,绝不容有失。

    诸葛诞顿时便有一发懵的感觉,原来张特此前一直卑躬屈膝的态度是一种假象,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刺杀自己的,诸葛诞只怕此刻肠子都有些悔青了,一时不察,竟然着了张特的道儿。

    虽然诸葛诞佩着宝剑的,但是事发突然,张特如此近距离的刺杀,诸葛诞根本就没有拨剑的时间,张特下手太快太狠了,诸葛诞下意识地去躲,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张特一刀刺中了诸葛诞的胸口位置,诸葛诞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诸葛靓见状,目眦欲裂,抽出佩刀来,狠狠地朝着张特的右手斩了过去。

    张特刺杀得手,哈哈大笑,对诸葛靓砍来的这一刀竟然不理不睬,刀光闪过,张特的右手连同手上握在血淋淋的匕首被斩落在地。

    但张特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仍然在大笑,只要能杀得了诸葛诞,自己虽死亦无憾矣。

    众护卫一拥而上,将张特擒了下来,原本他们可以乱刀将张特砍为肉泥的,但这样的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诸葛靓已经砍掉了他的右手,张特已经再没有反抗的能力了,诸葛靓吩咐众护卫将张特擒下,而后急急地赶到诸葛诞的身边,将他搀扶起来,急切地呼唤道:“父亲——”

    张特的这一刀刺得又快又狠,诸葛诞当场倒地,胸口部位都沁出了鲜血,几乎所有的人包括诸葛靓都认为诸葛诞很可能遭遇了不测,诸葛靓更是悲愤异常,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父亲,让张特这么轻易地就接近了父亲并刺杀得手,疏忽大意啊!

    不过诸葛靓将诸葛诞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诸葛诞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虽然胸口有一大片的血迹,但他的脸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睁开双眼,对诸葛靓道:“为父不碍事,莫要着急。”

    诸葛靓不禁为之一怔,他明明看到张特的匕首已经是刺中了诸葛诞,而且诸葛诞的身上,也确实是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诸葛诞轻轻地一笑,扯开了身上的锦袍,露出了穿在里面的软甲,诸葛诞里面穿得是一件薄薄的鱼鳞软甲,轻便防身,如果他不露出来的话,别人是很难发现的。

    这件鱼鳞软甲做工精细,质量上乘,虽然轻薄,但防护的效果却一点也不输于那些重铠,张特既然精心地准备了这一次的刺杀行动,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把匕首肯定也不是普通的匕首,必定是精钢打造的,锋利无比,而且张特这一次的刺杀,是孤注一掷,所以出手之际,又快又狠,倾注了全力,几乎使尽了他的平生之力。

    但由于有这么一件鱼鳞软甲的保护,诸葛诞虽然受了一些伤,也仅仅只是皮外伤,匕首的刀尖只划破了诸葛诞的皮肤,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由于是软甲,张特也感觉不到刺到了坚硬的东西上面,所以就连张特都感觉自己一击得手了,所以他才放弃了抵抗,纵声大笑。

    此刻诸葛诞站了起来,解开锦袍,已经死死地被摁到了地上的张特笑声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只受了点轻伤的诸葛诞,愤怒地嚎叫了一声,恨不得再冲上去,便此刻至少有了十余名护卫将他牢牢地控制住,那怕他奋力地挣扎着,也丝毫挪动不了半分。

    诸葛靓看到诸葛诞行动自若,顿时便放心下来,连忙召唤医匠前来给诸葛诞包扎伤口,虽然只是轻伤,但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诸葛诞胸前几乎被染红了一大片。

    诸葛诞却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而是上前打量了一下张特,冷笑一声道:“幸亏本督今日早有准备,否则还真是着了你的道儿。张特,本督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竟敢如此行刺本督?真是忘恩负义!”

    张特重重地唾了一口,道:“叛国之贼,人人得尔诛之,我张特生是朝廷之人,死是朝廷之鬼,今日失手,杀剐随便,不过你也别得意地太早了,等大将军挥师前来,你便是同某一样的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诸葛靓大怒,冲过去朝着张特的脑袋就是狠狠地踢了一脚,厉声道:“狗贼,若无家父提携,你至今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而已,你不思报恩便罢了,居然敢密谋行刺,真是胆大妄为,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来人,将张特拖下去,本公子要亲自操刀,活剥了他的皮!”

    诸葛诞挥了挥手,示意诸葛靓莫要冲动,张特已经被擒获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跑得掉了,杀剐存留,但凭诸葛诞的一句话,不过诸葛诞的心中,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张特为何会突然行刺自己,他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是否在淮南境内,还有他的同党?

    这一点诸葛诞必须要搞清楚,虽然诸葛诞身边的护卫成群,但是真如果一直有刺客在暗中窥探,也会令诸葛诞寝食难安,就如同这一次,幸亏诸葛诞早有准备,才没有让张特得手,但下一次未必就那么幸运了。

第1441章 四面楚歌

    诸葛诞下令将张特关押到都督府的地牢之中,并由心腹吴纲亲自来审讯,诸葛诞给吴纲的命令就是,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张特的嘴,搞清楚这背后的主谋是谁,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

    至于还留驻在城外的张特残部,诸葛诞则让诸葛靓带兵前往,将他们诱入城中,而后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全部拿下,并严刑拷问,看能不能从这些人嘴里,得到诸葛诞想要的答案。

    因为诸葛诞很清楚,像张特的这样的硬汉骨头必然是硬得很,想从他的嘴里撬出有价值的东西来,确实是比较难的事情,但张特的这些手下,却未必能有张特那样视死如归的气节,熬刑不过,也肯定是会有人交待的。

    诸葛靓听从了诸葛诞的安排,亲自出城,将张特的残部带入到城中。

    张特的残部在城外,无衣无食,请葛靓将他们带入城中,起初他们还欢呼雀跃,以为他们可以摆脱苦难了,但一进城之后,画风突变,诸葛靓将他们分别安置到不同的军营,随后一声令下,将这些人马团团围住,缴械擒下。

    敌众我寡之下,这些士兵就算是想要反抗,也完全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诸葛靓已经将他们分割开来,无法形成统一而凝聚的力量,轻易地就被诸葛靓的军队给俘虏了。

    正如诸葛诞所预料的那样,张特果然是硬骨头一个,吴纲动用了酷刑,将张特折磨的是奄奄一息,但张特从始至终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吴纲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再刑讯逼供下去,张特很可能就会死掉,但就算如此,吴纲一样也撬不开他的嘴。

    不过诸葛靓那边,却很快获得了突破,毕竟新城的这些守军,未必能有张特那样的骨头,据他们所招供的,张特在撤军之前,曾经和朝廷那边有过联络,朝廷那边确实派使者过来和张特进行过联系,诸葛靓按照线索逐步地细查下去,在张特的家人那儿,找到了司马师的书信,张特并没有把书信给烧了,只是藏匿了起来,最终却是落到了诸葛诞的手中。

    事实也最终于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原来幕后的指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司马师,司马师以扬州刺史之位诱惑张特,唆使张特密谋来刺杀诸葛诞。

    如果不是诸葛诞为人警惕,常常软甲不离身,这次很可能有就中了司马师的暗算,看来司马师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调虎离山之计失败之后,竟然利用张特来密谋暗杀,手段叵测,让人防不胜防啊。

    了解了真相之后,诸葛诞也不墨迹,将张特所带的千把人一个不留,全部活埋,这些人可都是张特的死忠部下,留着都是祸害,诸葛诞想也没想,全部处决,也算是斩草除根。

    张特的家人,三族之内,也统统地全部斩首,全部夷灭,既然张特如此胆大妄为地来行刺自己,那他就必须要付出灭族的代价,这一点上,诸葛诞可不会心慈手软。

    至于张特本人,他已经深受酷刑的折磨,生不如死了,诸葛诞也无需再问他的口供,下令直接将张特处斩,脑袋留着准备祭旗,至于尸体,则被乱狗分尸,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吴军也顺利地抵达了新城,诸葛诞派人过去接洽之后,便正式地昭告天下,发布讨伐司马氏的檄文,宣告起兵。

    尽管和吴国联手,但诸葛誕并没有改旗易帜的打算,他现在打得还是大魏的旗号,还是尊魏帝曹髦为天子,自己还是以扬州都督征东大将军自居,唯一不同的,就是将司马师做为窃国之贼进行讨伐,整个淮南诸郡,纷纷响应,天下为之震动。

    ……………………………………………………………………

    诸葛诞起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传到了白马,也传遍了全天下。

    司马师脸色阴沉,这估计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结果了,诸葛诞既然已经起兵了,那么他利用张特来谋刺诸葛诞的计划肯定是失败了,这让司马师深深地予以惋惜。

    让司马师惋惜的并不是张特这个人,毕竟他与张特素未谋面,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张特的生与死,对于司马师而言,甚至没有任何的感觉。

    司马师感到可惜的是,这一枚本可以发挥重要的棋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湮灭了,没有对诸葛诞造成任何的影响,甚至让诸葛诞起兵的计划为之提前。

    尽管诸葛诞起兵完全是在预料之中的事,但是真正等到消息传来的时候,司马师还真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黄河以北的曹亮已经让司马师穷于招架了,诸葛诞再叛于淮南,这就是等于腹背受敌啊,现在司马师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压力,如何才能应对目前这样的危局,让司马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如果诸葛诞只是屯兵于淮南,那暂时倒还不会对司马师构成什么威胁,但现在诸葛诞和东吴已经联起了手,东吴的丞相孙峻已经兵抵新城,吴人向来好大喜功,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如何不趁机落井下石呢?

    所以司马师所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曹亮和诸葛诞,恐怕还得加上东吴和西蜀,蜀国的姜维,那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魏国这边出了天大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大举兴兵,进犯关陇呢?

    所以说,现在的司马师,真到了四面楚歌的处境之中,北方的曹亮咄咄逼人,东南的诸葛诞和吴国的孙峻虎视眈眈,蜀国的姜维同样也是枕戈待旦,如果让司马师一个个地去对付他们,或许并不太吃力,但四方兵马齐至,司马师顿时是压力倍增,如何破解这种局面,还真是让司马师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近侍突然进来禀报道:“大将军,九公子在帐外求见。”

第1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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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都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投石车以前只有在攻城作战时才会采用,但曹亮之前便将它运用到了野战之中,现在更是将它搬到了战船上,许多人就会有一个疑问,投石车安装到了战船上,真得好使吗?

    投石车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都会放置在坚实的平地之上,这样就不会影响石弹投射的精度,但到了江面河面上,战船可能会受到风浪的影响,出现颠簸的现象,一旦投石车随着战船摇摆不定,那命中度如何来保证?

    曹亮在让投石车上船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安装投石车的战船,都采用那种船舷高,吃水深,利用压舱石将战船的吃水线压得很深,这样就可以增加战船的稳定性。

    更何况黄河并不是长江那样的大江,也没有大海那样的风浪,所以只要提高战船的稳定性,便基本上可以保证投石车的发射要求。

    而且投石车在改装到战船上之后,取消了轮子的设计,直接将投石车的底座固定在了战船上,这样一来,整个战船和投石车就联为一体,投石车在投掷石弹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前后左右晃动的现象。

    曹亮亲自设计了投石车装备上船的图纸,并且召集工匠制成了样船,经过测试,基本上是可以达到实战的要求的。

    当然,投石车战船毕竟不能跟陆地上的投石车相比,在命中率方面,能达到一半的程度就相当不错了。

    根据间军司传回来的情报,司马军在黄河南岸已经修筑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工事,许多有利于渡河的河段,已经被司马师打造成了铜墙铁墙,如果没有一定的渡河攻击手段,并州军是很难突破黄河防线的。

    尽管马隆已经改进了浮桥的搭建方式,采用浮箱的话,要比采用船只的效率略高一些,但这么宽的黄河,并州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完成浮桥的搭建,所以一旦开始建桥,对岸的司马师很快便可以发现,从而组织起相应的防御来。

    仅仅依靠浮桥,是很难对南岸的司马军防御阵地构成威胁的,毕竟浮桥的体量有限,并州军只能是采用纵列的队形通过浮桥,司马军只需要在对岸投入防守重兵,并州军几乎就没有登岸的可能,甚至浮桥都无法修到岸边,因为一旦进入到司马军弓箭或投石车床弩的射程之内,司马军就会毫不疑问地发起攻击,来破坏并州军浮桥的兴建。

    所以不管是兴建浮桥,还是发起进攻,并州军都必须要加强掩护,利用强大的攻击力,破坏司马军的岸防工事,这样才能为登陆作战的步骑兵提供强有力的支援。

    箭船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双方弓箭的射程相当,箭船想要攻击到岸上的敌军,就必须接近到射程之内,这样虽然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但同样箭船也要面临被攻击的风险。

    投石车船就没有这么一层顾虑了,由于并州军所使用的配重式投石车是目前战场上射程最远的武器,所以它可以打得到别人,别人却打不到它,这样天然的优势,可以让投石车船在攻击的同时,不用担心会受到敌方的反击。

    投石车船和箭船将会成为并州军攻破黄河防线最大的利器,那怕是司马师在黄河堤岸上修筑了大量的栅栏和土墙等工事,但在投石车强大的摧毁能力面前,完全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

    木材到位之后,各项工作都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而新编步骑六营的建设也已经到了尾声,曹亮适时地宣布了组建三大军团的决定,并州军的扩编和重组,已经正式地迈上了轨道。

    三大军团之中,邓艾将出任左军都督,征西将军,统领左军团,副都督为平西将军马隆,安西将军牵弘,下辖越骑营、先登营、左卫营以及新编骑兵锐骑营和新编步兵陷阵营。

    羊祜为中军都督、征南将军,统领中军团,副都督为平南将军文钦、安南将军王濬,下辖骁骑营、步兵营、长水营以及新编骑兵果骑营和新编步兵中坚营。

    杜预为右军都督、征东将军,统领右军团,副都督为平东将军石苞、安东将军刘靖,下辖屯骑营、射声营、右卫营以及新编骑兵劲骑营和新编步兵中垒营。

    并州军重组之后,原来所有的营将军都提升到了军团都督或副都督的位置上,原先九个将军职位和六个新营将军职位自然而然出现了空缺,按照曹亮的安排,除了越骑将军一职之外,其他的将军职位将会由原先各营的校尉晋升。

    每营五名校尉,九个营一共就是四十五名校尉,四十五人来竞争十四个位置,可见这场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

    曹亮在选拨之中,奉行的是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谁能胜出荣膺将军,将会对这四十五名校尉进行考核,而考核的最大的依据,就是战功,并州军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战斗,每一次的战斗都会有专人去记录这些将领们的功劳,只有在战场上英勇杀战,战功卓越者,方有升职的机会。

    当然,考核的依据也不仅仅是比较战功,而是战功是列在首位,优先考虑的一个项目,身为一营之统率,曹亮还特别地注重选拨者的综合素质,除了勇而无畏之外,组织管理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考核项目,真正优秀的将领,不光善于冲锋陷阵,还要懂得谋略,能运筹帷幄。

    在这次的选拨之中唯一越级提升的,只有越骑将军一职,曹亮直接将这个职位交给了文鸯,尽管从别部司马一跃而升到了越骑将军,但所有的人都是心服口服,毕竟文鸯在冀州之战中的卓越表现,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光是射瞎司马师的眼,如此功绩,就足以让他胜任越骑将军一职了。

第1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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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都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投石车以前只有在攻城作战时才会采用,但曹亮之前便将它运用到了野战之中,现在更是将它搬到了战船上,许多人就会有一个疑问,投石车安装到了战船上,真得好使吗?

    投石车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都会放置在坚实的平地之上,这样就不会影响石弹投射的精度,但到了江面河面上,战船可能会受到风浪的影响,出现颠簸的现象,一旦投石车随着战船摇摆不定,那命中度如何来保证?

    曹亮在让投石车上船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安装投石车的战船,都采用那种船舷高,吃水深,利用压舱石将战船的吃水线压得很深,这样就可以增加战船的稳定性。

    更何况黄河并不是长江那样的大江,也没有大海那样的风浪,所以只要提高战船的稳定性,便基本上可以保证投石车的发射要求。

    而且投石车在改装到战船上之后,取消了轮子的设计,直接将投石车的底座固定在了战船上,这样一来,整个战船和投石车就联为一体,投石车在投掷石弹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前后左右晃动的现象。

    曹亮亲自设计了投石车装备上船的图纸,并且召集工匠制成了样船,经过测试,基本上是可以达到实战的要求的。

    当然,投石车战船毕竟不能跟陆地上的投石车相比,在命中率方面,能达到一半的程度就相当不错了。

    根据间军司传回来的情报,司马军在黄河南岸已经修筑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工事,许多有利于渡河的河段,已经被司马师打造成了铜墙铁墙,如果没有一定的渡河攻击手段,并州军是很难突破黄河防线的。

    尽管马隆已经改进了浮桥的搭建方式,采用浮箱的话,要比采用船只的效率略高一些,但这么宽的黄河,并州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完成浮桥的搭建,所以一旦开始建桥,对岸的司马师很快便可以发现,从而组织起相应的防御来。

    仅仅依靠浮桥,是很难对南岸的司马军防御阵地构成威胁的,毕竟浮桥的体量有限,并州军只能是采用纵列的队形通过浮桥,司马军只需要在对岸投入防守重兵,并州军几乎就没有登岸的可能,甚至浮桥都无法修到岸边,因为一旦进入到司马军弓箭或投石车床弩的射程之内,司马军就会毫不疑问地发起攻击,来破坏并州军浮桥的兴建。

    所以不管是兴建浮桥,还是发起进攻,并州军都必须要加强掩护,利用强大的攻击力,破坏司马军的岸防工事,这样才能为登陆作战的步骑兵提供强有力的支援。

    箭船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双方弓箭的射程相当,箭船想要攻击到岸上的敌军,就必须接近到射程之内,这样虽然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但同样箭船也要面临被攻击的风险。

    投石车船就没有这么一层顾虑了,由于并州军所使用的配重式投石车是目前战场上射程最远的武器,所以它可以打得到别人,别人却打不到它,这样天然的优势,可以让投石车船在攻击的同时,不用担心会受到敌方的反击。

    投石车船和箭船将会成为并州军攻破黄河防线最大的利器,那怕是司马师在黄河堤岸上修筑了大量的栅栏和土墙等工事,但在投石车强大的摧毁能力面前,完全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

    木材到位之后,各项工作都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而新编步骑六营的建设也已经到了尾声,曹亮适时地宣布了组建三大军团的决定,并州军的扩编和重组,已经正式地迈上了轨道。

    三大军团之中,邓艾将出任左军都督,征西将军,统领左军团,副都督为平西将军马隆,安西将军牵弘,下辖越骑营、先登营、左卫营以及新编骑兵锐骑营和新编步兵陷阵营。

    羊祜为中军都督、征南将军,统领中军团,副都督为平南将军文钦、安南将军王濬,下辖骁骑营、步兵营、长水营以及新编骑兵果骑营和新编步兵中坚营。

    杜预为右军都督、征东将军,统领右军团,副都督为平东将军石苞、安东将军刘靖,下辖屯骑营、射声营、右卫营以及新编骑兵劲骑营和新编步兵中垒营。

    并州军重组之后,原来所有的营将军都提升到了军团都督或副都督的位置上,原先九个将军职位和六个新营将军职位自然而然出现了空缺,按照曹亮的安排,除了越骑将军一职之外,其他的将军职位将会由原先各营的校尉晋升。

    每营五名校尉,九个营一共就是四十五名校尉,四十五人来竞争十四个位置,可见这场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

    曹亮在选拨之中,奉行的是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谁能胜出荣膺将军,将会对这四十五名校尉进行考核,而考核的最大的依据,就是战功,并州军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战斗,每一次的战斗都会有专人去记录这些将领们的功劳,只有在战场上英勇杀战,战功卓越者,方有升职的机会。

    当然,考核的依据也不仅仅是比较战功,而是战功是列在首位,优先考虑的一个项目,身为一营之统率,曹亮还特别地注重选拨者的综合素质,除了勇而无畏之外,组织管理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考核项目,真正优秀的将领,不光善于冲锋陷阵,还要懂得谋略,能运筹帷幄。

    在这次的选拨之中唯一越级提升的,只有越骑将军一职,曹亮直接将这个职位交给了文鸯,尽管从别部司马一跃而升到了越骑将军,但所有的人都是心服口服,毕竟文鸯在冀州之战中的卓越表现,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光是射瞎司马师的眼,如此功绩,就足以让他胜任越骑将军一职了。

第1444章

    ps:章节防盗,明早更正……………………………………

    变得缓慢而笨拙,当并州军使用破甲长矛轻易地能破开重甲兵厚重的铠甲时,他们的这身铠甲非便无益于防身,反倒是成为了累赘。

    毕竟穿着好几十斤重的铠甲想要爬上一丈多高的木墙,真是要多难有多难,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又被守在上面的并州军一矛给搠下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这个时候,能换上去一批身穿皮甲的轻甲兵,动作灵活,反倒是有利于近身搏斗的。

    胡奋当然明白这个办法可行,但关键的问题是,轻甲兵如何才能冲破并州军的那道箭矢之网,没办法近身,你就是近身作战能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并州军现在打得也比较聪明了,如果司马军用重甲兵来进攻的话,那么他们使用箭矢就少得多,放任重甲兵往前冲,而一旦司马军动用骑兵或轻甲兵的时候,则是往死里打,根本就不给他们冲上来的机会。

    而骑兵和轻甲兵没有重甲兵那样的防护能力,任何一支箭矢都可以轻易地穿透他们的身体,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冲到近前呢,就已经被乱箭给射死了。

    现在胡奋还真是头大,重甲兵能冲上去,但近身作战的效果不佳,近身搏斗好的骑兵和轻甲兵,又没机会冲上去,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胡奋还真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他们战斗激烈的时候,陈骞率领着三万步骑赶了过来,看到拦阻他们前进的,是并州军的扁箱车,陈骞顿时也是脸色大变,对付这玩意,他也未必比胡奋强。

    由于山谷的宽度有限,胡奋的军队也无法全部施展开来,就算陈骞率军赶到,也起了不多大的作用,在这种地形条件下,一加一并不等于二。

    胡奋是心急如焚,但眼前的仗打得却是异常的憋屈,明明自己这边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可以轻易地横推并州军,但由于并州军用了这么一个劳什子的扁箱车,把胡奋给难住了。

    陈骞打瞧了一下,对胡奋道:“玄威兄,你何不用火攻试试,这些扁箱车全是用木头做的,禁不住火烧的。”

    胡奋顿时是恍然大悟,用手拍拍了自己额头,看来自己真是打昏了头,就连火攻的办法都没有想到,木怕火,再坚硬的木头它也架不住火烧啊,陈骞的这个主意好,值得一试。

    于是胡奋下令重甲步兵再进攻的时候,人人带上一个火把和一些引火之物,冲到近前,也不用再拿斧头砍了,直接把火把和引火之物扔向扁箱车即可。

    由于不用和扁箱车进行接触,这样也就可以避开并州军的破甲长矛,减少重甲步兵的无谓伤亡。

    为了加大火攻的力度,胡奋不光派重甲兵到跟前放火,而且还调派了一支弓箭兵,在箭矢的上面缠上布条,沾上火油,点燃之后再射出去。成百上千支的火箭射出去,胡奋就不信不能把这扁箱车给烧成灰烬。

    一时间,天空之中流火逐空,烟痕纵横,再加上地面上重甲步兵高举火把向前冲锋,场面极为的热闹非凡。

    但火把投掷了出去,火箭也凌空飞向了那边,令人期待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射出去的火箭很快就熄灭了,扔过去的火把虽然还在顽强的燃烧着,但却一直是孤零零的火苗,而那些扁箱车,却是毫发无伤,就连一点着火的痕迹也没有。

    胡奋一脸的莫名其妙,陈骞也瞪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按理说这些扁箱车都是由木头制成的,只要随便放一把火,便可以将其烧个干净,司马军为了尽可能快地摧毁扁箱车,同时又不给并州军救火的时间,所以一次性地就投掷了数百支的火把和射出了数百支的火箭,就是为了个速战速决。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火把和火箭是投出去射出去了,也确确实实地是命中了目标,就算是弓箭远程射过去,不一定准头足,但那些火把却是重甲兵扑到了跟前,才扔到扁箱车的下面的,无一错漏。

    可尽管如此,却没有看到任何一辆的扁箱车着了火,这委实也是太奇怪了吧?

    尽管胡奋和陈骞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他们拼命地揉一揉眼,发现真的没有看错,那些火把依然冒着烟冒着火,可就是扁箱车却完好无损,就连一个火星都没有迸出来。

    胡奋和陈骞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派出去的兵士自然是重甲兵,现在也只有重甲兵才能够接近扁箱车,轻甲兵速度虽然快,但根本不接近不到扁箱车的跟前,也只有重甲兵,才有可能靠近到扁箱车的跟前,只要他们不主动地贴到扁箱车上,就不会遭到破甲矛的袭击。

    很快查探的兵士就返了回来,向胡奋和陈骞禀报道:“启禀二位将军,并州军的扁箱车,全是湿的……”

    “湿的?”胡奋诧异地道,“怎么湿的?”

    “具体怎么湿得下的无法探听明白,但扁箱车上全是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滴着水,火把和火箭上的火,根本就无法引燃扁箱车。”

    胡奋和陈骞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先并州军为了防范火攻,竟然提前做好准备,把扁箱车用水给淋湿了,这样一来,那怕司马军采用火攻之计,也是无济于事的。

    其实马隆在组建先登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敌人火攻的这个事了,毕竟扁箱车全是由木头制成的,一旦遭遇到火攻,轻易地就被摧毁了。

    于是马隆想了很多的办法,用土法,水浇法,但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后马隆想到了在扁箱车上悬挂水囊的办法,一旦到了战时,便将水囊打开,将里面的水缓慢地流下来,将扁箱车里外都给浸透了,湿木头是阻燃的,所以马隆丝毫也无惧敌人采用火攻之策,现在胡奋和陈骞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第1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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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得缓慢而笨拙,当并州军使用破甲长矛轻易地能破开重甲兵厚重的铠甲时,他们的这身铠甲非便无益于防身,反倒是成为了累赘。

    毕竟穿着好几十斤重的铠甲想要爬上一丈多高的木墙,真是要多难有多难,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又被守在上面的并州军一矛给搠下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这个时候,能换上去一批身穿皮甲的轻甲兵,动作灵活,反倒是有利于近身搏斗的。

    胡奋当然明白这个办法可行,但关键的问题是,轻甲兵如何才能冲破并州军的那道箭矢之网,没办法近身,你就是近身作战能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并州军现在打得也比较聪明了,如果司马军用重甲兵来进攻的话,那么他们使用箭矢就少得多,放任重甲兵往前冲,而一旦司马军动用骑兵或轻甲兵的时候,则是往死里打,根本就不给他们冲上来的机会。

    而骑兵和轻甲兵没有重甲兵那样的防护能力,任何一支箭矢都可以轻易地穿透他们的身体,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冲到近前呢,就已经被乱箭给射死了。

    现在胡奋还真是头大,重甲兵能冲上去,但近身作战的效果不佳,近身搏斗好的骑兵和轻甲兵,又没机会冲上去,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胡奋还真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他们战斗激烈的时候,陈骞率领着三万步骑赶了过来,看到拦阻他们前进的,是并州军的扁箱车,陈骞顿时也是脸色大变,对付这玩意,他也未必比胡奋强。

    由于山谷的宽度有限,胡奋的军队也无法全部施展开来,就算陈骞率军赶到,也起了不多大的作用,在这种地形条件下,一加一并不等于二。

    胡奋是心急如焚,但眼前的仗打得却是异常的憋屈,明明自己这边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可以轻易地横推并州军,但由于并州军用了这么一个劳什子的扁箱车,把胡奋给难住了。

    陈骞打瞧了一下,对胡奋道:“玄威兄,你何不用火攻试试,这些扁箱车全是用木头做的,禁不住火烧的。”

    胡奋顿时是恍然大悟,用手拍拍了自己额头,看来自己真是打昏了头,就连火攻的办法都没有想到,木怕火,再坚硬的木头它也架不住火烧啊,陈骞的这个主意好,值得一试。

    于是胡奋下令重甲步兵再进攻的时候,人人带上一个火把和一些引火之物,冲到近前,也不用再拿斧头砍了,直接把火把和引火之物扔向扁箱车即可。

    由于不用和扁箱车进行接触,这样也就可以避开并州军的破甲长矛,减少重甲步兵的无谓伤亡。

    为了加大火攻的力度,胡奋不光派重甲兵到跟前放火,而且还调派了一支弓箭兵,在箭矢的上面缠上布条,沾上火油,点燃之后再射出去。成百上千支的火箭射出去,胡奋就不信不能把这扁箱车给烧成灰烬。

    一时间,天空之中流火逐空,烟痕纵横,再加上地面上重甲步兵高举火把向前冲锋,场面极为的热闹非凡。

    但火把投掷了出去,火箭也凌空飞向了那边,令人期待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射出去的火箭很快就熄灭了,扔过去的火把虽然还在顽强的燃烧着,但却一直是孤零零的火苗,而那些扁箱车,却是毫发无伤,就连一点着火的痕迹也没有。

    胡奋一脸的莫名其妙,陈骞也瞪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按理说这些扁箱车都是由木头制成的,只要随便放一把火,便可以将其烧个干净,司马军为了尽可能快地摧毁扁箱车,同时又不给并州军救火的时间,所以一次性地就投掷了数百支的火把和射出了数百支的火箭,就是为了个速战速决。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火把和火箭是投出去射出去了,也确确实实地是命中了目标,就算是弓箭远程射过去,不一定准头足,但那些火把却是重甲兵扑到了跟前,才扔到扁箱车的下面的,无一错漏。

    可尽管如此,却没有看到任何一辆的扁箱车着了火,这委实也是太奇怪了吧?

    尽管胡奋和陈骞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他们拼命地揉一揉眼,发现真的没有看错,那些火把依然冒着烟冒着火,可就是扁箱车却完好无损,就连一个火星都没有迸出来。

    胡奋和陈骞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派出去的兵士自然是重甲兵,现在也只有重甲兵才能够接近扁箱车,轻甲兵速度虽然快,但根本不接近不到扁箱车的跟前,也只有重甲兵,才有可能靠近到扁箱车的跟前,只要他们不主动地贴到扁箱车上,就不会遭到破甲矛的袭击。

    很快查探的兵士就返了回来,向胡奋和陈骞禀报道:“启禀二位将军,并州军的扁箱车,全是湿的……”

    “湿的?”胡奋诧异地道,“怎么湿的?”

    “具体怎么湿得下的无法探听明白,但扁箱车上全是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滴着水,火把和火箭上的火,根本就无法引燃扁箱车。”

    胡奋和陈骞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先并州军为了防范火攻,竟然提前做好准备,把扁箱车用水给淋湿了,这样一来,那怕司马军采用火攻之计,也是无济于事的。

    其实马隆在组建先登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敌人火攻的这个事了,毕竟扁箱车全是由木头制成的,一旦遭遇到火攻,轻易地就被摧毁了。

    于是马隆想了很多的办法,用土法,水浇法,但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后马隆想到了在扁箱车上悬挂水囊的办法,一旦到了战时,便将水囊打开,将里面的水缓慢地流下来,将扁箱车里外都给浸透了,湿木头是阻燃的,所以马隆丝毫也无惧敌人采用火攻之策,现在胡奋和陈骞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第1446章 一石二鸟

    司马伦一直在考虑如何对曹亮进行夹攻的事,这样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缓解黄河防线上的压力。

    但是派军队绕到北方去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司马军的兵力锐减,根本就不具备两线作战的实力,而且就算是拥有足够的兵力,如此大范围长距离的迂回作战,后勤补给将会是一个致命的困难,这长达数千里的战线,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但司马伦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因为想要达成这个目的,还是有别的途径的,那就是借刀杀人,利用胡人来对付曹亮,这样便可以达到一石二鸟之计。

    毕竟胡人不断地滋扰雍州和凉州,让魏国朝廷也是头疼的很,如果能达到夹攻曹亮目的同时,还能削弱胡人的力量,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对付曹亮,可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就可以实现的,寻常的胡人随意性很大,攻击顺利时所向披靡,可遭遇挫折时却是一溃千里,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去和曹亮交战的话,十有九输。

    不过刘渊似乎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毕竟他和曹亮有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渊这些年来常思报仇,一旦给他报仇机会的话,刘渊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刘渊是司马伦给曹亮精心选择的对手,一来是刘渊和曹亮有着深仇大恨,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轻易地放弃的,二来是刘渊的本事和能耐都是不错的,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由一只丧家之犬变成了塞外霸主,携众十万余人,完全有资格成为曹亮的对手。

    当然指望刘渊打败曹亮,那也不太现实,如今曹亮羽翼渐丰,实力强大,就连司马师都与之难以匹敌,真如果指望刘渊可以打败曹亮的话,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司马伦利用刘渊的最大目的,其实并不是指望刘渊能打败曹亮,而是让刘渊进攻并州,起到牵制曹亮的作用,只要刘渊率兵杀回到并州,曹亮不可能不管不顾,一定会派兵驰援并州的,这样一来,黄河防线的压力便减少了,司马师也完全可以抽调出兵马来首先去对付诸葛诞了。

    等到曹亮打败了刘渊,司马师那边也差不多解决掉诸葛诞了,所以司马伦只不过是希望刘渊能给他们赢得一些时间罢了。

    司马师此前却是从未听说过刘渊其人的,对于刘豹倒是比较熟悉的,毕竟刘豹此前可是匈奴左部帅,并州匈奴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

    不过自从并州五部匈奴悉数被曹亮所灭之后,那些残余的匈奴部落也就消声匿迹了,在并州,再没有了匈奴人的生存土壤,这一支曾经称雄塞外,与大汉王朝对峙数百年的强悍民族,似乎已经到了它的穷途末路。

    只是令司马师没有想到的,并州匈奴所残存的一支人马,居然能在朔方一带重新雄起,尽管匈奴人的崛起对司马家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友好的,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将来如果成了气候,必将对雍凉二州形成威胁。

    但如果正如司马伦那样计划的,将祸水东引,让刘渊去对付曹亮,反攻并州,这样不但可以借曹亮的手灭掉这股匈奴人,而且也可以借刘渊的兵马来拖住曹亮,也就是说,不管谁胜谁败,结局对司马师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事,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司马师暗暗点头,道:“九弟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如果刘渊真得将曹亮拖上个三五个月的话,那么现在的中原形势便可大为改观。”

    腹背受敌是战场上最为艰难的处境,曹亮陈兵于黄河之北,而诸葛诞叛乱于淮南,这个时候,司马师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可能,所以说自从诸葛诞公然起兵以来,司马师就为了化解目前的这个危急,还是想了不少的办法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的办法能行之有效。

    反倒是司马伦的这个办法,让司马师头脑为之一振,好办法呀,只要刘渊带兵东渡黄河,进入并州,就可以让曹亮尝一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毫无疑问,刘渊一旦侵入并州,曹亮就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当然也不要指望曹亮率领军队全部撤离冀州,曹亮最多也就从中抽调一部分的军队前去应敌,其余的人马,肯定还会继续地在黄河北岸给司马师制造压力,绝不会轻易地撤军的。

    当然,这也是算是司马师目前处境之中最好的一个结果了,司马伦见司马师点头嘉许,便道:“阿兄可派人与刘渊联系,赠他一些兵器军械,这些军械,必是匈奴人所奇缺的,阿兄完全可以通过资助其一笔业以淘汰的物资,来换取刘渊的感激。一来可以拉近与刘渊的距离,二来可以大大增加匈奴骑兵的实力。”

    司马师深以为然,立刻给雍凉都督郭淮下令,要他即刻与刘渊取得联系并试图和刘渊进行结盟,并给刘渊提供一些武器装备,支持他向并州发起进攻。

    命令是以六百里加急的快马发出的,第三天的凌晨,便已经送达了长安。

    此时的郭淮,刚刚从陇右返了回来,接连地两次击退了姜维的进攻,让年近七旬的郭淮深感疲惫,岁月不饶人啊,郭淮早就产生了致仕的想法,想回老家颐养天年,但雍凉战事频仍,郭淮始终放不下手来,更何况此刻朝中将星凋零,暂时无人可以替代他雍凉都督的位子,所以那怕郭淮早已是心生倦怠,也不得不勉力为之。

    郭淮之所以如此的拼命,是因为他还欠着司马家一个诺大的人情,郭淮之妻王氏是王凌的妹妹,王凌谋反,三族皆诛,王氏亦在其列,郭淮本欲送妻伏法,无奈几个儿子苦苦哀求,郭淮只能写信给司马懿,请他网开一面。

    司马懿爽快地答应了,这也让郭淮欠了司马家的一个诺大人情,所以那怕他到了致仕的年纪,仍不得不继续拼命,以报答司马懿的恩情。

第1447章 卧榻之旁竟然睡着一只猛虎

    这雍凉都督和别的都督比起来,绝对算得上是一件苦差事,内地州郡的都督,恐怕是为官一任,都不一定有一仗可打,就算是和吴国接壤的荆州和扬州都督,也是隔个几年才会打上一仗的,唯独在雍凉,没有半点的清闲日子。

    早些年是诸葛亮,接连出兵,搞得雍凉之地烽烟四起,兵祸连年。好不容易诸葛亮被司马懿给熬死了,雍凉之地也过了十几年的安稳日子,但没想到这几年又跳出一个姜维来,用兵比诸葛亮更频繁,搞得关陇这一带是鸡犬不宁,郭淮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与姜维进行大战。

    姜维的进攻,在规模上和诸葛亮是没法相提并论的,以前费祎活着的时候,主张休生养息,对姜维出兵的兵员限制,比较严格,姜维所率兵马,最多也不过一万人,这一万人,再怎么折腾,想要掀起一点风浪来,还确实是勉为其难的。

    但自从去年费祎突然遭到刺杀之后,姜维执掌了蜀国的兵马大权,进攻兵力剧增,雍凉地区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听到费祎被刺杀的消息,郭淮是一脸的懵逼,许多人把这当成了郭淮的功劳,毕竟郭淮身为雍凉都督,处于和蜀国交战的第一线,所有的兵马调度和情报搜集,都是由郭淮来负责的,许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刺杀费祎的郭修是郭淮派去的,甚至由于郭修也姓的缘故,还有人误以为郭修就是郭淮的从弟。

    郭淮听闻之后,有些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呀,郭修是西平人,和郭淮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如果不是听说了他刺杀了费祎,郭淮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的。

    郭淮甚至想对天发誓,费祎之死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因为郭淮很清楚,费祎之死对魏国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没有好处的事,他郭淮又怎么可能去做呢,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费祎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对于郭淮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他也无需去探究他的死因,至于封赏,朝廷已经对郭修进行了追封,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也被封为了关内侯,对于西平郭氏家族来说,也算是光耀门楣的事。

    但这些和郭淮没有任何的关系,自从费祎被刺杀之后,郭淮就下令雍凉各地的兵马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树欲静而风不止,山雨欲来之际,他必须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郭淮的预判是正确,没到夏天,姜维便大兴兵马,进犯陇右,由于陇右守军已经在郭淮的命令之下严阵以待,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姜维最终只能是无功而返。

    但相隔半年之后,姜维再一次兴兵来犯,兵出狄道,狄道长李简举城降。姜维进围襄武,杀败魏将徐质,并将其斩首,魏军败退。姜维乘胜追击,先后攻破河间、河关、临洮等地,声势浩大,关陇震动,后姜维拔其县民还蜀。

    郭淮本是坐镇长安的,但姜维在陇右搞得声势太大了,所以郭淮不得不出兵陇右,与姜维交战。

    今年七月,姜维再一次兵出狄道,郭淮亲自率兵迎战,在为翅迫降蜀将句安,姜维受挫,不得不退兵沓中,陇右战事,总算是暂时地告一段落。

    出征半年之久的郭淮也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他派重兵留守陇右,自己则回到了长安。不过郭淮也知道,以姜维牛皮糖一样的个性,几乎不用等到明年,就会再次地发起进攻,自己这次的休整,也根本歇息不了几天,待姜维攻来的时候,他又得披挂上阵了。

    如果再年轻个十岁,郭淮也丝毫不惧,但岁月饶人啊,这老胳膊老腿的,确实是经不起折腾。

    但大敌当前,郭淮也丝毫不敢懈怠,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谁让他还欠着司马懿一个诺大的人情,值此用人之际,郭淮还真没办法推托。

    他刚回到长安,留守长安的长子郭统就向他呈上一封书信,郭淮一看,居然是司马师的书信,连忙拆开来看,原来是司马师要他联系匈奴人刘渊,谋求让刘渊出兵并州,对曹亮进行夹攻。

    说实话,郭淮对刘渊这边的情况了解还真不如司马伦多,郭淮长年以来,战略重心都是放在蜀国这一边的,北边的胡人虽然屡有犯境,但郭淮从未把他们当一回事。

    胡人劫掠,那是常有之事,官府大多是派兵驻守城池,而民间则多建有邬堡,以防备胡人的滋扰。寻常的情况下,胡人来去如风,基本上劫掠一处之后,很快便消声匿迹了,以步兵为主的雍凉守军,根本就追之不及,所以郭淮虽然对胡人的犯境比较头疼,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就是损失一些人口和财物嘛,只要不影响到雍凉的大局,郭淮就不会太过关注。

    司马师的来信让郭淮不得不改变看法,既然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司马师对这个刘渊都十分的重视,自己身为雍凉都督,又怎么可能连最起码的信息都不知道呢。

    于是郭淮下令把自己侄子,现任征西将军参军的郭奕给叫来,让他立刻了解一下匈奴人刘渊的状况。郭奕是郭淮弟弟郭镇之子,年轻又有才干,郭淮特意地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做参军。

    等郭奕将了解的讯息告诉郭淮的时候,郭淮还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分崩离析的朔方胡人现在居然被匈奴人刘渊给统一了,卧塌之旁竟然还鼾睡着这样的一只猛虎,让郭淮着实暗暗地有些后怕,幸亏刘渊没有向关中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否则这以这十万之众席卷而来,绝对让郭淮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以司马师的意思,就是让郭淮和刘渊取得联系,朝廷敇封刘渊为并州刺史,并给他支援一批武器装备,至于刘渊能不能顺利地上任,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之后,郭淮立刻派郭奕前往高奴,带着朝廷敕封的诏书,去和刘渊会面。

第1448章 得尝所愿

    此时的刘渊,刚刚年过二十,但却已经是身长八尺有余,魁梧强壮,精悍无比,刘渊体格上继承了匈奴人的基因,健壮有力,但在智力上,却比同族人更为的精明,也许是从小就接触汉文化的缘故吧,刘渊不但可以讲一口流利的汉话,而且诗书经史,无不精通,更兼熟读兵书战策,熟知用兵之道。

    正因为如此,刘渊才从十几年前一支区区数百人的队伍,渐渐地成为朔方一带的霸主,一统河南之地。

    毕竟不管是那些小部落还是大部落,他缺乏的并不是勇力而是智谋,在这方面,刘渊具有着碾压似的优势,在初到朔方之时,刘渊只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但是正是凭借着他过人的谋略,让他们这些从并州逃亡而来的匈奴一族,有了立足之地,免受颠沛流离之苦。

    随后的岁月之中,刘渊慢慢地长大,同时他的部落也慢慢地在壮大,在这片无秩序的土地之上,本身就是靠拳头来说话的,谁的实力强大,就会臣服谁,刘渊从一些弱小的部落开始兼并,让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强横起来,最后还臣服了卢水胡马兰羌这样的大部落,成为了朔方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者。

    当然,刘渊是丝毫没有满足自己现有的状况的,他有着更大的壮志雄心,那就是杀回并州,手刃曹亮,为父报仇,当然他更大的野心是以并州为跳板,兼并天下,坐一坐九五之尊的皇位。

    谁说匈奴人天生就是当奴隶的命,刘渊偏生要逆天改命。

    现在的刘渊虽然羽翼渐丰,但他也深知自己和曹亮的实力差距,所以他才会隐忍未发,他在默默地等着时机,等待着属于他的机会。

    刘渊熟读汉人的兵书,深知小不忍而乱大谋的道理,所以当他的这些部下蠢蠢欲动,想要怂恿他进攻雍州的时候,刘渊不为所动,隐忍不发,只是派卢水胡和马兰羌不停地滋扰北地诸郡,只劫掠人口和牲畜财物,却避免于魏军交战。

    许多的部下大惑不解,认为现在魏国的军队正和蜀军在陇右交战,关中空虚,如果此刻刘渊大举南下,便可以一举拿下长安,平定关中,那富庶的八百里秦川之地,可是他们匈奴人垂涎了很多年的,刘渊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长安,实在是可惜之至。

    但刘渊却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深知,自己的仇人是曹亮,如果此刻他进攻关中的话,无疑是给曹亮来帮忙的,亲者痛,仇者快,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刘渊可不会去干。

    更何况,关中要地,乃是司马氏的军事重镇,一旦失守,司马师如何肯善罢干休,必然会派遣精兵强将来收复长安的,到时不免将会是一场恶战,不论谁胜谁败,结果都是便宜了曹亮。

    刘渊信奉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道理,纵然做不了朋友,那至少也会成为利益链上最为重要的一环,所以刘渊没有轻易地去招惹司马师,他要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拿来去对付曹亮。

    所以尽管长安是唾手可得,但刘渊还是理智地予以放弃了,现在刘渊已经整合起了所有的力量,随时准备东渡黄河,重返并州了,那儿才是他真正施展拳脚的地方,而进攻长安,无疑会暴露出刘渊的实力,得不偿失。

    只派卢水胡和马兰羌的人前往雍州进行滋扰和劫掠,这倒不会引起司马师的注意,毕竟胡人在边境上劫掠人口和财物,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司马师也不会因为损失一些人口就对各族胡人进行大规模的清剿,现在的司马师早已经是焦头烂额,光是一个曹亮就已经够他应付得了,哪还有余力考虑去对付匈奴人。

    刘渊暗自思忖,如果他真有心要去对付曹亮的话,就必须要得到司马师的支持,也只有和他们里应外合,刘渊才有拿下并州的希望。

    就在刘渊暗暗思索如何与司马军合作之时,突然帐外的亲兵进来禀报道:“启禀单于,帐外有魏国使者求见。”

    刘渊统一朔方诸部匈奴之后,便以单于自居,当下他哈哈大笑道:“真天助我也,大事可成矣!”

    手下的一干子头人们都莫名其妙,不就是魏国朝廷派了一个使者过来吗,刘渊至于这么高兴吗,谁知道这使者究竟是何来意,说不定还是一个坏消息呢?

    刘渊却不这么认为,尽管当初在并州之时,匈奴各部都接受过朝廷的敕封,各部的头领都被敕封为部帅,不过朔方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朔方一带,朝廷早已经撤消了编制,没有官府的机构进行管辖,和塞外一样,成为了治外之地。

    而并州不同,尽管匈奴人大举南迁到了并州,但并州的人口结构,还是以汉人为主的,同时朝廷在这里设立了州郡县三级地方管理体系,并设有护匈奴中郎将来统领匈奴各部。

    这次朝廷无缘无故地派出使者来,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朝廷准备派兵打压的话,直接派兵前来征剿便是,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排除了征剿的可能性,刘渊便已经是按捺不住自己心情了,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消息啊,不管朝廷的使者来者何意,结果都是令刘渊满意的。

    刘渊起身离帐,亲自到帐外去迎接郭奕,按匈奴人的礼节,给了郭奕最高级别的待遇。

    郭奕看到刘渊也是暗暗的吃惊,他本来以为,能统一朔方的,应当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比的老头领,但没想到刘渊却是一个刚刚成年稚气未脱的少年郎,真是后生可畏。

    郭奕拿出了朝廷敕封的诏书,宣布封刘渊为并州刺史,克日出兵,奉诏讨伐朝廷叛逆曹亮。

    这正是刘渊期待了很久的消息啊,为了等待这一刻,他甚至几乎是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如今刘渊总算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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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204/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作者:风之清扬所写的《最后的三国2兴魏》为转载作品,最后的三国2兴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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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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