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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歹丸郎     魔法塔的星空txt下载     魔法塔的星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二章 巴赫曼家族终幕

    dccxxx(730)年秋日,是第lxvii(67)任皇帝,弗里德里希?拜尔晚年最值得称道的一件大事。诸圣者现身皇宫,齐贺军国之强盛,如此盛世也必将长长久久延续下去。

    这件事,可是由众圣者所属的教派出面认证,他们所信仰的神祇,确实在同一日内亲临军国皇宫,并且留下祝福。

    那座原本用来议事的大殿,开了几处天窗,象征赐予光明;原本的大门更被守护之主亲自拓宽,象征前程宽阔,一片坦途。这座宫殿更在众多神权人士的建言下,最大限度地保留下圣者们所亲自留下的痕迹,并且成为皇宫中的一座圣堂。

    更有圣者亲自打倒了一只觊觎军国贵族的恶魔,有那邪恶的残躯为证。这代表着军国不仅仅受到众神的祝福,也受到众神的保护。为此,维达军国的首都举行了七天七夜的庆典,大肆庆祝这足以在历史上留下纪录的日子;军国各地,也都有时间长短不一的庆祝活动。

    当然,真相如何,当时在场的贵族与皇室禁卫们,无不三缄其口。

    而各个教派之所以认可,是因为教派的神官确实在宫殿内,感受到他们天上主人的气息,还有来自于军国的慷慨捐献。毕竟都是属于善神的阵营,只要不是明显违背自家大佬的禁忌,凡间的代言者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

    而对贵族来说,不管在政治上的立场如何,诸神来祝福军国,跟诸神化身圣者,来皇宫内闹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瑟缩地发抖,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比较容易让身为当事人的贵族们所接受。

    为了维持军国的统治,不能有任何示弱的行径,这是所有贵族的共识。要是军国露出弱点,吸引了周遭的豺狼群起攻之,损害的也还是贵族们共同的利益。

    而这些损失,比起利用这个事件来攻击政敌,还要大得多。所以只要智商有正常人以上的水平,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并不难理解。

    巴赫曼家族事件在军国高层中落幕的方式,也挺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结论:巴赫曼家族的人并没有死绝。在某处修道院,找到了前巴赫曼子爵的长女,也就是真正拥有继承权的那位。而那位会在这种地方的理由,是因为感念亡父,伤心过度,所以住到修道院,希望在这种单纯的地方来调适心情。

    也许早半年来问的话,那时得到的理由会是:因为流产,丧子之痛让女子爵精神失常。所以必须进到修道院中,接受专门的照护,以免女子爵出逃,伤害自己。

    真相如何,大家同样不关心。反正巴赫曼家族得以延续,并没有死绝,事件就有了结束的借口。所有人的焦点就移到了新任贝克尔公爵着手复兴巴赫曼家族上,不再讨论其他事情。顺带一提的是,老贝克尔公因为身体微恙的理由,将爵位交给了等待继承已久的长子,自己休养去了。

    这一切,对于旅行的某人来说,只是旅程中的一笔笑谈。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件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每日就只是坐在河船的自制海滩椅上,玩赏着两岸的风景。

    话说自己在穿越前,作为一个每日两点一线的尼特族,自然跟游河这种事情无缘,顶多就是在电视节目上看过游河的风景。本以为‘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就足够了,但亲眼见到这些美景,感动确实是不一样的。

    尤其河上的航行不比海上。在海上,除了浪,就是浪,想看到其他船还需要几分运气。而在河上,因为河道空间有限,加上黄金水道本就繁忙,所以往来船只频繁。也让某人见识到很多地球不曾看过的船型。

    像是船体为鲤鱼造型,无帆,河底有水兽在拖拉的船。不时还能潜进水中,堪称迷地潜水艇。初次遇到这种船,还真把某人吓了一跳。当然,潜水艇什么的还在其次,那种船使用迷地的魔法技术,其实仍相当的不成熟,潜入水底的时间、深度,以及船体的密闭性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让某人高看几眼的,其实是在水中拖船的那只水兽。在没有马达或引擎的迷地,水上运行的船只可以在风力与人力之外,有畜力这项更有效率且更为稳定的选择,就好比陆地上的马车,这可是地球做不到的事情。

    用鲸鱼或海怪拉船这种事情,估计在风帆船为主的大航海时代,就只能在酒馆中听着喝醉的水手们吹嘘,才听得到。就算到了现在,也只有在电影、小说等各种娱乐作品里头才看得到。如今就在眼前真实发生。

    细问了一下所乘坐游船的船主,才知道这种水兽或海兽所拖拉的船,其实是源自于渔人王国。

    陆地上的智人种要和水底兽类沟通,得要靠魔法师或德鲁伊,但也仅是沟通而已,对方不一定会听从命令。但渔人就不一样了,驯服这些水中的巨兽,本就是他们所擅长者。

    其次,跟马匹只能行走在地面的情形不同,想要让水中巨兽保持在水面下方固定深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哪怕是某些号称训练有素的海兽,牠们也不时会潜入更深的水底,然后顺带把系在身上的船只给拉下水……所以这类型的船,多少都带有潜水的功能,而非一般水面用的船只。

    最后就是这些力量大到能够拉船的大家伙,脾气都不怎么好。就好像在地面上适合用来拉车,性格较为温驯的牲畜其实就寥寥几种,不会有人刻意去找大型猛兽来拉车。至于以量取胜那就是个笑话了,不是什么动物都能训练得像雪橇狗一样,一次十多只合作行动的。

    所以要能够在方方面面都考虑周详的此类船只费用,包括船只本身、养水兽的费用,以及雇用专门照料水兽的人员薪资,林林总总加起来,虽然还不到一座三层魔法塔的价格,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除此之外,就是水空两用的飞空艇,十分吸引某人的目光。最为奇特的一点,是这种两用飞空艇,即使是在天上,它也会利用风帆以取得更快的速度。而平常时,只要条件允许,就是行走在水面上,用这样的方式来节约魔石权能的消耗。算是最为普遍的民用飞空艇。

    至于沿岸的风景就不用多提了。数年的马车旅游,到处流浪漂泊的生活,某人的屁股从原本的酸痛,到现在也都习惯了。能够坐在不一样的交通工具上,看着不一样的风景,就是一件最美的事情。

    尤其某人要是看到江岸上有什么迷人之处,根本不用船家停船,自己一个闪现术就上岸旅游去了。等到过了眼瘾,满足了玩兴,再闪现回船上,船只根本跑不了多远的距离。

    这样的自在,可是羡慕坏了其他人,除了同样可以使用闪现术的巫妖外。

    而平常时爱哭又爱跟的两个少女,最近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种玩乐的事情上。因为她们多次身陷危机,不说当老师的前一阵子抓狂了,就连她们的姊姊大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亲自出手操练她们。

    用那位前魔王大人的说法是:没到我实力的一半,就别想要过上好日子。

    然后两个少女就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当然,受限于环境——在船只上也不可能做什么破坏力太大的事情,除非打算集体游泳,——以及训练的类型,哈露米和卡雅不至于像个战士一样被操练,然后玩到手断脚断的。

    她们是魔法学徒,应该做的事情当然是整合自己的知识体系,将其活用在战斗之中;并且拓展自己的知识范围,丰富自己的战斗手段。总之,一切就是以战斗为前提,保命为最终目的。

    这其实是一直以来,林想要灌输给两个少女,并且督促她们尽力去做的事情。差别在于,过去某人所挑选的对手,都是些未开化的地精、脱离了族群,落单且饥饿的孤狼、搞不清楚是乞丐还是强盗的狗头人团伙。

    这种程度的对手,两个少女一路走来的自主学习与训练,对付起来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在她们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能有良好的表现。正因为如此,她们的老师才能够很放心地放任两个少女自由发展。

    毕竟有着独立自主的性格与觉悟的孩子,照顾起来轻松多了,不用自己时时刻刻去盯着。对某个穿越前或穿越后,小狗小猫都懒得养的男人,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了。更别说在旁人眼里,谁照顾谁还很难说呢。

    不过很明显的,对于某人最近会遇上的敌人,两个少女的程度就不足以应付了。

    归根究柢,两个少女的进步幅度,没有像她们老师一样,是属于爆发性的突然成长。

    某人的战术核心,虽然还是围绕在‘猥琐’这两个字。但是闪现术的完成,让他不自觉地胆大了点。对于某些以往不会去尝试的危险,他现在也有底气去碰一碰。再加上身边有一个强到自己看不到车尾灯的高人,所以某人很容易就忽略了那两个战力进步的速度没有跟上的少女。

    最初,这些事对于复活的巫妖来说不算是事,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但是当少女们几次遇到危机,她也会感到担心后,芬就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在少女们没有得到足以自保的实力之前,她决定严格地督促两个野丫头,让她们收收心。

    至于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有自保的实力?这就如同之前某只巫妖的要求,到达她一半的实力……

    而某人用闪现术,到岸上看风景去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船上的陌生人们

    对某个在学业上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人来说,两个少女所面临的,那来自于巫妖的压力根本就只是毛毛雨。只不过是从早k书k到晚,除了吃饭睡觉、拉屎拉尿以外,就得不断去背诵、记忆,然后想办法融会贯通。

    差别在于穿越前的生活不过是每周小考,每月月考,每学期大考,以成绩与名次定输赢。

    而某只巫妖所安排的课业,两个少女没有完成的话,其实并没有罚则。只不过她们的姊姊大人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摇摇头,长叹一声。简单的几个表情,就让两个少女玩命似的咬牙苦撑,恨不得把书中的文字直接塞进她们的小脑袋瓜子里。

    也就是说其实两个少女很有自觉,只是那个课业量……有点多。

    当然魔法也不是光研究、背诵就了事的了,还得要有足够的练习与实证。但即便是再简单的魔法,在芬所设定的练习量之下,估计两个少女一天得要把自己掏空个好几回。不是什么人的权能累积,都像那只巫妖一样,几乎等于有无限mp。

    对此,某人在大贤者之塔时代所设计,用来侦测魔法运行所利用权能的程序工具,被芬做过修改之后,就重新派上用场了。能够模拟调用权能与配合咒语之后的魔法效果,同时记录施展过程的一切变化,并据此给出一个完美程度的评分。

    这样的设计很像某人在穿越之前看过的卡拉ok评分机。但是机器就只能死板的按照设计好的标准,给出一个死板的分数。

    一些专业的歌星,也不一定能够唱出满分的成绩。因为不管是节奏或音调高低,这些歌星不一定是唱错,而是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特色表现,但是机器可不认这些呀。

    在以前的想法里,某人认为施展魔法就跟唱歌一样,比起一板一眼的作法,更需要一些感性的变化。所以在以前,这套程序只是用来自我检查、自我调整练习,来找到对‘我’而言,最佳的施展魔法方法。

    但是当芬把一个魔法拆解,细分到方方面面,似乎就真的找到了使用魔法的‘最佳解’。只要一丝不苟地按照‘标准流程’施展魔法,就能够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达到魔法的最大威力。所以芬以此要求两个少女,要她们不断进行模拟练习,直到每一回都可以‘完美施展’为止。

    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让两个少女能够轻松点,某人还质疑了巫妖,那个所谓的‘标准流程’是从何而来。

    “对于这个魔法,我就是这么施展的。”

    “妳的施展方法能够算是……”看着一副高傲到没边的巫妖,头抬到快用鼻孔瞪人,某人只有无言以对。用芬这种层次的眼光与认知,来做这种小事,就算得到的并不是‘最佳’的解法,也不是像自己这种程度的魔法师能够质疑的吧。

    所以当老师的很光棍地转头,对两个学徒说:“在妳们聪明到可以找到更好的作法之前,就按照妳们姊姊大人的要求做吧。不要嫌麻烦。”

    两个少女又一次哀嚎。

    芬倒是有心把她们那个懒散的老师一起抓下来操练。奈何某个很久不当学生的家伙,用闪现术逃课。几回之后,某只巫妖也放弃了。就这份逃命的本事,只要没有牵挂,这天底下有办法正面对付或偷袭他的人根本不存在。所以只能放任某人享受这趟旅程。

    旅程中最有趣的,不光是见识不曾见识过的风景,尝试不曾吃过的美食。还有遇见不一样的人,从他们口中得到不一样的人生旅程。

    林等一行人所乘坐的游船,并不是花大价钱包下整艘船。只要有其他人付得起船票,一样可以登船享受一趟河上的旅程,只是大部份人都只参与其中一段。而萍水相逢的一群人,只要有点小酒助兴,自然而然就胡吹乱侃,反正又不用负责任。

    对于这阵子感觉懒洋洋,什么脑筋都不想动的某人,倒是很热衷于在陌生人面前吹牛,然后完全无视了两个少女的哀嚎。其实她们对于芬所布置下来的功课,还是会很认真去完成;只是不叫一叫,发泄一下情绪,巫妖又一次升级课业难度,那可就不能活了。

    而斩舰刀的问题,好像一下子就从生活中淡化了一样。那些偶然同船的陌生人,在知道某人的身分之后,闲聊中多半也会斩舰刀的事情。但在林客气地婉拒之后,也没人会在这上面锲而不舍地纠缠着。

    这是因为巴赫曼城堡的事情,早就在消息灵通人士之间广为流传,包括后续在军国皇宫中的发展,但这一切都没有证据直接指向某人。要是这个魔法师是任人拿捏的,早就被搞死了。能够逍遥地活到现在,本身就是实力的表现。也没有那么多不长眼的,非得来他面前找死。

    之所以会提起,也是那些有幸遇到崔普伍德魔法师的人们,看着言谈的融洽,抱持着问问又不会少块肉的想法,这才问了出口。毕竟有问有机会,也许哪天这位的想法不一样了,或是自己和他意气相投,同意卖出斩舰刀也说不定。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不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或者是他们其实并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个很会吹的魔法师,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反正一场偶遇,过了今天,也许就不会再次见面。

    然而在这些偶遇的陌生人中,还是有让林印象深刻的……‘存在’?

    那是带着一群护卫,自称姊弟的三人。而且还是发色不一样,肤色略有差异,瞳孔颜色也不同的‘姊弟’。

    当姊姊的相貌十分普通,气质也很普通,衣着打扮同样普通,普通到只要一转过头,就会记不起来她的模样。

    她的两个弟弟则是十分的……让人难忘。一口一个姊姊叫着的黑发男子,一张脸被揍成猪头了,到处乌青,要不就是肿成包的。都惨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活跳跳的,着实不容易。

    另外一个金发的……帅哥?假如没有顶着一颗熊猫眼的话,他的外表可以说是完美。结果那颗肿胀、乌青的右眼,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笑。

    当然,笑话别人既不礼貌,也会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同理心。

    在犹豫中登船的一行人,一看到某人就往前凑。猪头男率先问道:“阁下就是盖布拉许?崔普伍德?”

    “是我。几位是?”

    “我是艾尔,──”指着金发熊猫眼男,“──他是比尔,跟我姊西娅。”

    “三位日安。”某人客气地对明显使用假名的三……人,问候了一声。

    一群没带任何行李的护卫上了船后,游船就在船主的指挥下离港。摆明着冲自己来的三人也不多说废话,艾尔开门见山说道:“听说阁下很擅长主持trpg,我们来一场如何?”

    嗯,不是为了斩舰刀而来?对这样的要求,完全在某人的意料之外。

    金发熊猫眼的比尔却是面带不屑,头往前探,语带威胁地说:“比起游戏,我更有兴趣跟你‘请教’其他事情。”

    两个顽劣的弟弟如此表现,长姊直接一人一暴栗,敲得他们蹲地捂脑袋。西娅才说道:“很抱歉,魔法师阁下,我为他们两人无礼的行为向您道歉。”

    “不,不,没什么,请不要在意。我只是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个游戏的?”林问道。

    “我有精灵的朋友,我是从她们那边知道的。”

    “那又为什么?”

    “会来找你的理由,还颇为曲折的。一开始是因为有人在别人家中乱丢垃圾,造成大家的困扰,所以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这时候比尔看到艾尔没有出现,以为他知道些什么事情,所以打算登门拜访。嗯,跟你所知的拜访方式可能有些不太一样。为了躲麻烦,艾尔就从他自己的家中跑到我家,说要玩一场trpg。不过你也清楚,那个游戏不是两个人玩得起来的。这时候比尔又跑来我家闹了,还把艾尔给打了一顿。为了让他们两个消停一下,所以我们来找你了,顺便玩上一场游戏。嗯,你能做为主持人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某人很想吐槽,不过还是算了,不要跟不是人的人计较。但是对方的要求,有一个难处。林说道:“虽然我不反对玩上一盘啦,但是当初我做的骰子,全部送给精灵王了。连最基本的骰子也没有,这个游戏可玩不起来。”

    当时芬玩过几回之后,没有继续沉迷,所以相关道具都送给了派雅特海梅王国的精灵王。

    “没关系,我有。”西娅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了一颗……很眼熟的二十面骰。

    拿过这颗骰子,掂了掂份量。虽然已经有种明悟,但林还是试掷了几次。重心恰到好处,不会偏向哪个数字,是颗公平的骰子。只是这颗二十面骰,真的很眼熟,就像是自己做得一样。

    其次,游船再怎么平稳行驶,多多少少还是会颠。不过那点变化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样的,所以可以将其视为掷骰结果的一部份。

    有了决断之后,当然就是游戏开始的准备。将卡雅编写的最新版规则交给三个陌生……人,接着就是再找一些参加者。对面只有三人,而且对自己而言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的游戏品如何完全不知道,有点玩不起来的感觉。

    所以林想再找几个会玩的人,至少在冷场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带一下气氛。而加入的人是银须矮人杰梅因,跟赖利的女伴弗蕾亚,和哈露米三人,卡雅一样负责记录。

    是的。原本是要找芬的,但她不感兴趣,所以两个少女出来放风了。她们可是喜极而泣。

第四百八十四章 被虐的菜

    一场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trpg,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回玩家的人物.asxs.都很高。三个新来的朋友,直接使用有神格等级的圣者。为了配合他们,杰梅因等三人使用的是传奇人物的模板,六个玩家就这么展开冒险。

    而为了让他们玩得尽兴,游戏背景选择的是……planescape,有翻译为巴托异域。即使是不熟这个名字的人,也应该要听过那款d&d系列的游戏神作──异域镇魂曲。没听过的话,就应该去膜拜一下。

    “痛苦女神,总是在注视着你。”

    用这样的开场白,三个圣者、三个传奇走上了一场……愉快的被虐冒险。

    大量虐菜,是以中略

    某人格言:身为称职的dm,该虐的还是得虐,就算是神来也一样。

    作为被虐的玩家,当然是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观。巴托异域的灰暗世界观,以及里头的npc各种奇葩的阴暗面,说难听一点,性格中没点中二少年的成分,不管是生理或心理方面,都难以接受吧。想当初,高中时的自己,又是异域,又是eva的,装深沉可是那个时代的基调。

    不过自己可以捧着神作,自认为字字珠玑,不代表谁都可以接受那些混乱到极致的观点。玩到后来,那位金发俊男,但顶着熊猫眼的比尔受不了了。他差点翻桌,怒道:“这什么鬼游戏,到处奇奇怪怪的……什么东西?”词穷的比尔,甚至形容不出某人所提供的世界观。

    某人语重心长地说:“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角色设定得再硬,还是不比抱紧命运女神的大腿,掷出一个好骰来。游戏嘛,你就算把角色设定成满级锁血的,还是有可能遇到场景杀,见面杀;要不就是有些迷团,必须要自杀才能找到线索。归根究柢,玩这个游戏的重点,还是在于骰运要好。明明掷出个3以上,就可以通过检定的,你们能够掷出个1来,直接来个大爆死,我也是醉了。这可是二十面骰呢,你们这是被女神抛弃了嘛。”

    一席话,说得对面的几个人表情各自不同。熟的那几个就不多说了,被打成猪头的艾尔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顶着熊猫眼的金发比尔则是一脸不忿,反而是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的西娅是兴奋的模样,甚至还露出了见到她以来,首次展露的笑容。

    一直以来嘴欠找抽的比尔,哪里有可能默默的忍受。他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一头金发无风自舞,瞪着某人,厉声说道:“人类,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嘛。是否有觉悟接受一切后果。”

    霎时间,整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河上的水浪不翻腾了,天上的飞鸟定住了,坐在桌旁的银须矮人和两个学徒,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有人则是困惑。相同的是,他们的表情与动作也被停留在上一刻,不再变化。

    林敏锐地观察到这一切。但除了觉得对方很凶之外,却没有感到多余的压迫感。

    按照其他小说的套路,这时不应该是会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一颗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有时还会加上口干舌燥,人被吓得六神无主,这时只能瑟瑟地发抖。但老实说,某人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同时某人还观察到,跟着这三人来的那群护卫,大多也是处于僵直的状态。但他们却不像身边的矮人或学徒那样,毫无反应,眼珠子也还能动上一动。但自己没有被限制住,是他们放了自己一马,还是其他理由?在船舱中的巫妖又是如何?

    不过为了不突显自己,在察觉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后,林立刻装成自己也被定住,张着口,一动也不动。

    只是某人这样的表现,反而让起了身的比尔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话。人都被定住了,听不到旁人说话,他要继续讲有用吗?

    突然,被揍成了猪头的艾尔噗哧一笑,说:“好了,阁下,可以不用继续装了。我猜,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只是不确定而已,没错吧。”

    虽然认定对方是讹诈,想继续装死,但艾尔却拿起桌上一枚代表人物角色的棋子,指尖用力,弹了出来。假如不想在额头上多一个装饰品镶嵌在里头的话,某人也只能逃了。

    但是弹出的棋子速度飞快,林的正常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防御型的闪现术同时自主发动。可以说某人自身瞬移到其他位置,同时还把棋子抛进不知名之处,双重闪现之后才逃过了这一劫。

    这时艾尔、比尔、西娅三人,齐看向瞬移出现在船舱门前的某人,以及同样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巫妖。双方紧张情势虽然没到一触即发的程度,但芬可是已经做好大战的准备。

    三个神作为对手,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芬如此想着。不过在她将手伸往后腰,准备抽出大砍刀之前,她的手先一步被某人抓住。

    “等等,等等,以和为贵,妳先不要生气。”

    临战状态的巫妖用锐利的眼神撇了某人一眼,随后却是生气地甩开了某人捉住她的手,抱胸斜四十五度望天。

    林顾不得尴尬,待会儿再哄这位姑奶奶。艾尔的猜测并没有错,自己的确从一见面,就看出了对方三人身份的不简单,但也仅止于此而已。

    这一切源自于当初找到诅咒自己的疫病神力,给了某人一个提示:能不能从一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权能讯息,判断出什么东西来,像是跟灵魂有关的数据化工程,或是用作闪现术的远程定位之类的功用。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有一个前提是,收集足够多的有效样本,才能够继续做下去。所以林对于近身到一定距离,权能样本可以被自己侦测到的目标,都做了相关的权能序列编码。

    不过要将收集到的权能数据样本做完整序列编码,所要花费的时间是相当惊人的。所以某人就用抽样的方式,从收集到的数据信息中,随机挑选一千个单位玛那的权能,来做序列分析。

    虽然现在收集到的样本还不够多,但是可以发现一个趋势。就是魔法威力越强大的魔法师,大多在权能序列编码上的规律性就越明显。一千单位玛那中,可以找到一定比例以上的重复序列编码模式。

    要是用武侠类的说法来形容,就是越是厉害的高手,内功就越精纯。反之,则内功越驳杂。芬在前一阵子的侦测结果,这个重复序列占全体的比例高达71%。但是作为重复的样板,却有三种之多。

    作为比较,某人自己只有13%,卡雅7%,哈露米5%,误差大概也是落在3%上下。因为是抽样结果,所以就不保留太多小数点了。

    而这种侦测抽样的分析方法,好处是很快就能得到结果,而且也不会占用太多梦境魔法塔的计算能力。很有趣的一点是,一些不是魔法师或魔法学徒的普通人,或是非魔兽的动物,也有可能会散发出权能,但不是绝对。也许可以解释为这些人有魔法天赋吧。

    又,这一切侦测行为,都被某人编写成主动式侦查的程序。反正迷地没有什么**权政策,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会被程序自动侦测、自动分析,然后给出一个结果。

    在初次见到艾尔、比尔和西娅三位的时候,得到权能序列编码重复比例是……100%。看到这个数字,猪都该知道有问题。能有如此纯度的权能,在某人的认知中,除了代表某种概念的‘神灵’之外,也想不到有其他种可能了。只不过以前只分析过神力,这一回是不是真的遇到神了?

    他们又分别代表什么神呢?除了一个以外,林对其他的并不清楚。

    那一个被自己猜出身份的,就是被打成猪头的艾尔。祂的权能序列编码中,只存在一个元素——神秘。假如这位不是神秘之主克莱因,那某人只能考虑是不是自己侦测与分析的程序,存在什么没有考虑到的例外或bug了。

    原本以为权能应该也有着孤阴不长,独阳不生的特性。不过这个疑似克莱因的人,可真正刷新了某人的三观。但想是这么想,说出口的话还是要斟酌一下。所以林对‘艾尔’的问题,哈哈一笑后,说:“我只有猜到三位相当不凡,却没想到是三位陛下降临凡间。”

    “既然你有猜到一些,还玩得这么狠呀。”‘艾尔’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桌上的残局。

    林干笑了几声后,说:“三位陛下没有表明身分,我还以为祢们是想体验一下人间的酸甜苦辣。再说这个地图背景虽然有些难度,但对三个圣者、三个传奇的人物角色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祢们的运气真的很差呀,这不能怪我。何况那颗骰子可不是我拿出来的,掷骰也是祢们自己掷的,我就算想作弊也做不到啊。”

    一提到骰子问题,‘艾尔’、‘比尔’立刻看向他们的姊姊──‘西娅’。而那位普通倒不能再普通的女性,却是作出了无辜的表情。

    大家这才想起,刚刚的游戏中,可没有谁是比较幸运的,所有人都倒霉倒到家了。所以又把眼神投向努力装着笑容的某人。嘴上虽然没说,但就是一副‘你这什么破游戏’的表情。

    林倒是想再努力一把,作一个尽职的地球二次元文化传教士。但‘比尔’突然冒出一句话,问道:“刚刚那枚棋子去哪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欲守护何物

    棋子去哪了?某人的回答理所当然只有三个字:“不知道。”不过这种回答很容易激怒人,更别说是激怒神。迷地的神灵们,性格中可没有必然包含‘宽容’这一项。所以他尽可能地摆出一张诚恳的表情,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呀,陛下。”

    “你做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把东西送到哪里去了!”

    “这是随机的呀。随机的,陛下。你知道随机是什么吗?就好像刚刚在掷骰子,只要不是刻意用作弊的手法掷骰,在掷之前根本不知道结果,这就叫做随机。”

    “所以你想说把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扔到我的神国里,一切都是你所说的随机嘛。”

    喔,总算理解他们气冲冲的模样,为的是哪桩。看来不管是地球还是迷地,乱丢垃圾都是不道德的。看看,苦主都找上门来了。自知理亏的某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支吾了半天,林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陛下的神国在哪里,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偶然。”

    “三天两头,我的神国就多了一堆奇怪东西的偶然?”

    哇靠!闪现术这么坑,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乱丢垃圾会乱丢到这些大佬的家里。某人开始认真思考起,从以前到现在已经得罪了多少人!

    奈何某人的脸皮还没修练成铜墙铁壁,加上得罪的又是迷地有数的大佬——尽管真没感觉这群神有多强大,这是神经线太粗了?——,这时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慌恐,讲起话来结结巴巴。半晌回不了一句正经话。

    幸好‘比尔’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一点上,他问起了另一个更让某人觉得头痛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多元宇宙的事情。──”

    这是在刚刚以异域镇魂曲为背景的trpg中,反复被提到的一个名词。要是普通人,或是一般的魔法师,他们大概也不知道除了迷地、深渊跟神国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而能够理解这样的事情,并且为其定义出一个名词来,就足以证明某人对这方面的理解可不是一般的深。

    “──还有法印城、痛苦女士,这些都是我未曾听闻过的名字。你是不是来自那些地方的外来者?来到我的世界,要做什么!”

    嗯,我能说我是被交换过来的留学生吗?那种事情,更难解释得清楚吧。才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措词,来解释自己的身分,又不会被这个快要爆炸边缘的大佬给一掌拍死。旁边已经有人先帮忙解释了。

    ‘艾尔’用着调侃的语气,说:“他可是斑鸠同盟的一员。你也知道那些老木头的身体能通往哪里,他会知道那些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会让人意外吧。”

    “斑鸠同盟……”像是听到一个让他感到厌恶的名词,‘比尔’皱起了他那双金色的眉毛。下一刻,他突然出现在某人的面前。林却看不到一点人影,视野里,全被那颗近在眼前的拳头给占满。

    在千钧一发之刻,却是一拳一掌挡下了‘比尔’这一击。拳是身旁的巫妖,扎扎实实地和‘比尔’对拼了一拳。现在她的**可不像重塑之初,那般的柔弱。再加上全套的辅助魔法,这一拳拳相接,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掌是某人所设计的格斗程序判断中,最佳卸力防御的掌击手法。也成功将袭来的这一拳,从脸上挡开,掠过耳畔。事实上真的动手了,某人也是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己居然没有跑,而是拼了这么一招。

    不过能拼这么一下,芬的想法是如何,某人不敢揣测。但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绝对不是自己的实力足以抵挡这还不知道尊号的神灵。因为‘比尔’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一边,一面巨大的方形盾堪堪挡住了一柄银锤,还让‘比尔’的架势沉了一沉。

    出锤者戴着一顶束发乌金冠,身穿铁水穿成银甲,披着一件大红将军袍,生得尖嘴缩腮,面如病鬼,骨瘦如柴。长得虽是怪模怪样,但那张笑脸却是充满无比自信,双眼炯炯有神。尤其打出的不过是一柄右手锤,左手锤正蓄满气力,伺机挥出。

    顾不得另外一侧的两个魔法师,‘比尔’收回拳头,就在双手持盾的下一刻,左手锤已至!

    这一砸,无声无响,举轻若重,却没有将‘比尔’砸退半步。但两条持盾的手臂崩出数道裂痕,内里透着刺眼金光,同时一口金色秾稠的血液喷在盾后。所有劲力,分毫不减地被身体完全承受了下来。

    但‘比尔’没有任何颓丧或挫败感,跳出被夹击的态势,冷眼看着他所认定之敌,反而气势愈盛,整个人威风凛凛。

    手持巨大双锤的病鬼,放任‘比尔’退开。他戏谑地一笑,向后一蹬,隐没入空中。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周边有着点点亮光,犹如白昼星辰。更为骇人的是,那一颗颗星辰变成了一只只眼睛,注视着在星辰照耀之下的所有存在。

    伸手抹去嘴角的金色血液,‘比尔’沉声说道:“你果然是外来者,打算入侵我所守护的世界嘛。”随着一字一句,力量与气势都在不断窜升,彷佛没有极限般。

    还清醒着的某人,意识却像是立于自己的脑后,用第三人的角度看着一切。他好像掌握了一切,但又像是无法操控自己躯体的傀儡。而这样的‘林’指天指地,义正严词地斥责对方:“错了!看清楚你头顶谁的天,脚踏谁的地。这里是我的国度,没有你要保护的事物。”

    单纯的言语像是有着无上的魔力,直接打断了‘比尔’提升中的力量,更将其削弱了三分。这样的变化,比起之前有人可以两锤就让这位大佬吐血,还要更令人讶异。

    身为当事神的‘比尔’,当然更清楚自己的力量增减情形。而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就算祂莽习惯了,不代表祂就蠢。当然那片星空中传来的威胁是巨大的,但这样的阵仗祂也不是没有遇过。每一次对抗外神,守护迷地,哪回没有凶险。

    “不明白吗。”西娅开口说道。

    “你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把两个魔法师视为威胁的‘比尔’转过身,问起了那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义上姊姊。

    “在我们之中,祢跟艾欧最亲近。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艾欧,比旧神更古老的存在。有人称其为神上之神,有人认为祂是造物主。但众神们知道,祂就是迷地意识的表现。在旧神尽殁的黑暗时代,是祂行走人间带来光明,帮助最初的新神们点燃神火,让善神重新出现在迷地之上。

    八大权能之神是明面上,最后看到艾欧身影的神灵,之后那位就进入沉睡之中。但事实上所有祂们这种层次的存在都知道,这一位‘比尔’的背后就是站着那位神上之神,所以才有那种犯规的能力。但没有谁敢有意见,除非谁有胆量,敢独自站在第一线抵抗外神,取代这一位的地位。

    但如今同样面临外敌,祂的能力却像是坏掉一样。比起外敌入侵,那一位出问题可是更加严重的状况。想到此,雷厉风行的祂一声呼哨,两匹黑色八足神骏所拉的战车从水底冒出。一个纵跃,上了马车之后便扬长而去。

    同时跟上的还有追随祂的护卫,他们一个个跳上从水中奔出的水精灵马匹,踏空而去。

    就在‘比尔’离开之后,在场的凡人们与周遭的空间,纷纷解开了僵直的状况,恢复正常。

    银须矮人维持着惊讶的表情,随即变成茫然。他们是在惊讶什么?两个少女则是若有所思。要说和之前不一样,就是把眉头皱了起来。至于船主与水手们,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甚么事情一样,一切如常。

    而目睹与亲身参与全部过程的两人,这时却是黏在一起。芬对于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嫌恶地说:“怎么了,站都不会站?”

    “我……我腿软。刚刚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回过神的某人开始陷入懊悔的巢臼。刚刚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说一些自己不会说的话,做一些自己不会做的事。现在回想起,就只有两个字作感想:找死。所以由不得他现在腿不软。

    对于这个男人窝囊的模样,可说是习以为常的巫妖,提起后衣领,就把人扔开。一屁股坐到了没有离开的两……‘人’面前,说:“刚刚离开的是谁?还有你们又是谁?”

    ‘艾尔’笑了笑,而且装模作样地想要摸自己的脸,却没想到被打成猪头的脸是真的肿,还是一碰就疼的那种。所以他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说:“真不愧是曾以屠神为乐的魔王呀。在我成长的年代,您可是传说呢。”

    “哦,想试试我的本事有没有退步吗?”

    “不了,魔王陛下。刚刚离开的那一位,是守护之主,阿波罗斯。我是代表神秘的克莱因,而姊姊是命运女神,洛葛仙妮。”神秘之主克莱因丝毫隐瞒的念头也没有,便直承了自己和另外两位的身分。

    “为何而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敌人升级

    面对质问,克莱因笑笑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只是要躲那位来找麻烦。所以跑进大姊的神国,用玩一场trpg作为留下的借口,希望阿波罗斯别在大姊的地盘里耍横。因为我知道,大姊用的骰子出处是哪里,尽管祂做了很好的隐瞒,所以我猜祂大概也不想曝光这些事情。只是大姊用了最出乎我意料的方式来回应,把我和阿波罗斯带过来,还真的玩上了几盘,顺道看了一场好戏。”

    “你不怕看戏看到登台,然后被人顺手宰了。”芬威胁地说。

    然后两神一巫妖感受着身旁的星空仍未消散,但探头一看,某个人却是两眼无神地缩在角落。两个学徒正蹲在旁边,帮她们老师搧风。

    “我想那位,还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这一切吧。”

    从话意中,芬感觉克莱因并非完全一无所知。皱眉问道:“你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情形?”

    “不,像他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像这种外来者,除了他以外,我从以前到现在看过不少个了。来自不同的世界,时常有一些很有趣的想法。但是他们大多会成为国王、成为英雄。而我也相信,应该会有更多人没被我发现,就横死路边了。迷地对于一些来自和平国度的人士,可不算友善。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成长到像他这样,有资格接触到我们的层次。”

    “既然祢们知道,那为什么那一位是这样的态度?”芬对于离开的阿波罗斯,那明显的敌意感到疑惑。

    “守护的阿波罗斯之所以会如此强大,是因为祂是迷地抵抗外界侵略的第一线。对抗久了,当然也别指望祂会对来自外界之人多友善。连带着祂连可以连通不同世界的世界树,也是抱持着同样的厌恶。祂可不只一次说,应该要消灭所有世界树,断绝外界进入迷地的指引或路径。”

    “这种事情,你们做不到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做到了,那也跟自杀没有两样。”

    “哦,你们也发现了那个秘密吗?我还以为要等到世界树自相残杀到剩没几棵,他们才会发现这些事情。”

    芬和克莱因所指的,就是世界树的多寡与位阶高低,可能会影响迷地整体强弱的那件事。

    对于克莱因的惊讶与赞叹,芬不禁腹诽,这个神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没有公布。不过神秘之主却没有这样的自觉,径自说道:“假如他也发现这个秘密的话,该不会跟那些老木头说了吧。斑鸠同盟的议会地点我可看不穿。这么一说,他可真是做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呢。甚至……说这个时代被他影响了,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姊。”

    对克莱因的问题,洛葛仙妮有些答非所问,说:“他的命运,不在我的掌握中。不过,他还是这样的话,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吧。”

    两神一巫妖看着挂着死鱼眼的某人,不知该作何表情。尤其是复活后,一直跟在这个男人身旁的芬看得最清楚。从脱离了大贤者之塔的保护后一路走来,这个男人也许得到了足以在这片天地间自保的能力,但他的心态却还没有跟上。用他自己的说法:过去是条咸鱼,现在也还是条咸鱼。

    然而强者的心态是需要土壤与灌溉的,没有谁是一出生就有战天战地的斗志。她自己过去的成长,是被一股恨意所驱使。但这个男人一切努力的目的,只想着要回他自己的家乡。

    很多观念上的落差,又让这个自以为融入迷地世界的男人,依旧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即便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她,也能有这样的感受。他就是个到了错误的世界、错误时间的迷途羔羊。

    而这些都造成了一个旁人认知上的困扰,就是这个男人的实力应该放在哪一个层次?

    百思不得其解的巫妖,突然转念一笑。虽然有不一样的目的,但自己已经登过巅峰,看过那道风景。又为什么要逼着这个男人同样成长到那种程度呢?悠闲地活着有什么不好?现在这样的生活,是过去活在仇恨中的她所无法想象的。想到此,芬的表情和缓许多。

    一旁克莱因则是想着祂没说出口的理由。也许洛葛仙妮会来到,是想要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得到那两句话吧。一句是再定义了骰子所代表的概念,几乎世间万物都纳入祂的掌握之中;另外一句就是让那个金发麻烦实力消退的话。

    怎么以前就没有想到呢。果然关注着这个魔法师,可以看到很多很有趣的事情。

    笑着起了身,神秘之主克莱因说道:“既然那个大麻烦离开了,我也要回去了。我可是很忙很忙的。”

    而那位命运女神却早已消失。芬这时也才注意到,尽管周边的时间正常流逝,所有人的行动也没受到限制。但他们就像看不到眼前这两个神灵一样,矮人们和两个少女正觉得是不是自己犯迷糊,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而船上的水手们则径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察觉巫妖观察到某个情形,克莱因笑道:“神秘与命运,本就是捉摸不定的存在,没有那么容易被别人发现。所以今天的事情,请保密;当然,我们也会保守秘密。别人就算想关注他,也没有那么容易看穿这一层迷雾。曾经跟我们站在同样高度的妳,应该可以理解我所说的意思。不过经过了这一回的事情,也许投注在此的目光会越来越多。这一点,只能让他自己去克服了。我只能说,希望他活得久一点,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不要那么快就死掉了。我大部分时间都还挺无聊的。哈哈。”笑罢,转瞬消失,就像不曾来到过一样。

    神灵的来到与离去,并没有在普通人的心中留下任何足迹。他们的生活,也并没有像克莱因离去时的警告一样,被这些凡俗以上的存在所特别关注着。该吃还是得吃,该睡还是得睡。

    至于某人的情形,则是持续消沉中。不过芬还是注意到,打从离开西南半岛的五联城以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抬头看着星星的男人,在这些乘船的夜晚,仰望星空的时候多了些。

    在真正星空之下思索着的某人。对他来说,神灵的出现是意外,也是警讯。当接触到的层面到达这样的高度时,自己就不能再用和过去一样的态度来应对。

    就好比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差异,可能是句无心的话,也可能是观念上的不同,都有可能让贵族感到被冒犯,从而做出激烈的反应。神灵与凡人之间,难保不会有一样的情形。

    但某人靠着穿越前那数之不尽的文学作品与影视剧集,多少可以推测贵族的想法。却不敢说‘美国众神’那样的电视剧所描绘,就是神灵的想法。因为那些作品也只是‘人’所创造出来的,而不是神灵亲自述说。

    除了神灵之外,迷地属于那种层次的存在还有邪神、恶魔、魔鬼,这一些都必须一并考虑,假如异次元放逐术真的让自己得罪了那些大佬的话。

    只是牵扯有多深、多广,林现在无从判断,也不敢去深究。很多事情,不因为好奇而去揭锅盖,就不会被里头的滚油喷满脸;不去主动查探,就不会引起那些存在的注意,从而反查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像是压力锅。不揭开锅盖释放压力,等到压不住的时候就是炸开,到时说是粉身碎骨可能都还是轻微的了。两种作法,都有其道理。

    而且那三个神灵和自己碰面了。会有多少同位阶的存在能顺着同样的线索找到自己,就成了难以评估的变量。

    要说完全没有好消息也不尽然,至少这里不是洪荒世界,到处都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大能,自己下一刻拉了一裤子屎都逃不出别人的测算。那种到处算计的生活,太累了。

    唉~,不管在什么地方,想要安稳地过活都不容易。老祖宗那句话说得真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情得要先解决。自己那个不正常的反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出现和守护之主阿波罗斯拼了一锤的人,又是谁?

    病鬼、力大无穷、使用两柄锤子,符合这种形象的人,在自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说唐里头的李元霸,一个小说家虚构的人物。加上巫妖她们所说,曾看过关公、一页书、佛剑分说;还有自己在梦境中遇到的素还真、诸葛亮、姜子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这些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底牌,至少要可以控制吧,而不是反过来被控制。

    这一切的谜团,要说自己可以找到解释的话,那唯有在梦境魔法塔中了。所以某人再度沉浸入自己的梦中,来到这好一段时间没来的魔法塔旁。

    五层魔法塔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周边却没看到那两个眼熟的家伙。而且明明是孤塔耸立在上下左右四方的星空之中,却有一种秋风瑟瑟的寂寥感。

    话说这枯黄的枫叶是哪里来的?

    “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高八度的女音笑声,响遍整个星空之下。

第四百八十七章 梦中教训

    林四处张望,却看不到这声音的主人,原银须矮人们的守护者,被捉进梦境之中禁锢的露碧塔。

    这笑声又大又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停回荡,但就是看不到人。林才在觉得奇怪,又发觉到某个方向上居然看不到任何点点星辰般的亮光,而且背景颜色也不太对。

    难道!林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猛地仰头一看,果然看到遥远处有露碧塔巨大的俯视脸庞。她那事象级的巨大体型,某人根本无法尽收眼底。这还是那张脸够遥远,才能够看出轮廓来。而挡在面前的那堵‘墙’,根本无法判断是什么部分的身体。

    “看来你发现了,人类。你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留我在这个世界里头,我已经掌握了这里的一切规则。你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说着,一只伸出食指的巨手,从遥远的天边缓慢移来,准备摁死某个比蝼蚁还要渺小的家伙。

    对这恐怖的场景,某人狠话不多说,右手往前一捞后,就往魔法塔塔身上一拍。遮挡着一整面天空的身影当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蚊子一样大小的露碧塔黏在魔法塔墙上,而且还是被拍扁的模样。林这时才说:“没空理妳,另外两个呢?”

    “嘿,原版的,怜香惜玉呀。贫胸是地位的象征,具有稀少价值,我们应该要给予保护和爱护。”出面讲这种话的,当然是某个胖子。

    “放心吧,这种程度的再怎么拍,也不会爆浆或者凹陷。──”“喂!”某守护者抗议道。“──比起来,我们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要不要时间先考虑一下,要怎么解释。”

    “解释?需要吗?就你那个熊样,那句格言是怎么说的,一日是咸鱼,终身是咸鱼。我就怕你投个胎,也投成十世咸鱼。”

    “齁齁,有你们扯后腿,还能指望我这条咸鱼能翻身吗?”

    “那是扯后腿吗?那是在帮你,好呗。要是没帮你,你早就死到骨头能打鼓了。”

    “控制我身体的行动,让我不断去得罪人,这是哪门子的帮忙?你不如把我完全控制了再来大开杀戒,事后我还可以一推二五六,说那是我心底潜藏的另外一个暴力人格做的事情。其实我本身是爱好和平,善良和蔼的邻家大哥哥。”

    “把鬼岛那一套拿来这边玩,有用吗?老家那套,讲究的是捱骂要点头,捱打要立正;师长教的都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活生生把儒家文化玩成了奴家文化,奴隶的奴!从小到大,从上到下,都希望你能做个乖宝宝。可看看出社会后,哪个成功的、能活的不耍流氓?人家大老板可是明说了,现在的年轻人要求太多,薪水太高,所以才不会成功。我就问,谁的成功?资本主义的本质是剥削,没有庞大可供剥削的基础,那些成功的人真有本事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但你特么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用老家逆来顺受的那一套。以为自己适应了这个有魔法,人吃人的世界吗?不!从本质上你还是兔子,看到危险撒腿就跑,跑不掉就给人填肚子的兔子。别以为你搞出了一些这里的人不会的东西来,就不是兔子了,这是你难以改变的本质!就好像那些讲自己没有种族歧视的人,就特么因为自己做不到自己说的话,所以才要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强调,不是这样吗?可是你就活成了一只被褥羊毛的羊,还沾沾自喜。是啊,本事高了,那又如何?羊腿上装推进器、背上装飞弹跟机枪,你就有胆子跟狮子拼了吗?”

    被一阵抢白之后,某人哑口无言,表情呆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我的表现真的有那么差吗?”

    “这书都快仆街了,你说呢。”

    某人情绪低落,都想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最后还是挤出一句,说:“我也想改呀,问题狗改不了吃……啊呸!牛牵到北京……我哩咧,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而且都这把年纪了,人只有越来越怕死,哪里有可能越来越冲动。”

    “能说的,你都说了,我也不知道该补充些什么。但我也没有要你john_wick上身,别人动我一条狗,我就杀人全家,连带着什么保镳、小弟都一起收拾了。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呀。你真那么做了,我都要担心你是不是中邪了。我也只是要你遇到事情了,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息事宁人。别老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管哪个世界,得寸进尺的人多的是。但也不是要你遇到事情,解决不了问题就去想解决产生问题的人,这样反而是矫枉过正呀。”

    肥宅化身一席话,说得某人郁闷不已。倒不是因为内容如当头棒喝,纯粹是那些话都是没屁用的屁话。好的坏的都说了,多的少的也全都提到,有没有具体的东西?答案是没有!

    这些话要是忽拢一些年轻人还行,拿来对付自己,是打不穿这张厚脸皮的。某人在猜想,肥的这个是不是只想找一些话来嘲讽自己。但是再气恼,也不值得跟这个胖子废话,某人就说道:“算了,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中二的那个呢?”

    “在这里。找尊贵的我有什么要事吗?假如没有,请保持安静。”国中时期的自己穿着那身熟悉的制服,从魔法塔后走了出来。

    “我只想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们?你的身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也是你,对这个身体,我们一样也有控制权,差别就在于平常时都是由你出面。但我想说的事情是,虽然我们叫你都是原版、原版的叫,但你自己确定自己真的是最原始的人格吗?”

    “怎样?难不成你下一句要说,其实我以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事实上我父母双亡,三岁就开始亡命天崖,五岁手刃仇人,十七岁就被送来迷地,过上这担心受怕的日子。为了避免自己的罪恶感太过重,所以刻意遗忘了一些记忆片段。”

    面对原版的嘲讽,中二化身却很认真地思考,说:“那个理由编得不错,那你自己会信吗?”

    “信你个鬼咧。”

    “真遗憾。”中二化身皱着眉,失望地想走进魔法塔的阴影中,却被某人叫住。“等,等一下,都被你带偏话题了。我想问的事情是,为什么在战斗中,我会做出违背自己想法的事情?”

    “假如我说没人影响你,你会相信吗?”

    “这怎么可能?”林诧异地说。

    “你的所有行为,都源自于你自己的某个部分。然而不要把你自己想象得过度完美,不会犯任何错误。你会冲动,会犯浑,会不识时务地得罪某些人。但不要因为有我们的存在,就把所有过错往我们身上推。但假如推卸责任,可以让你觉得好过一点的话,那就把一切过错归到我身上吧,和其他人无关。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提醒你一件事情。就好像在玩rpg,练功有练功的玩法,打王有打王的准备。既然你已经跑到新手区以外的地方,甚至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魔王关卡,就请做好一切准备,以及最坏的打算吧。因为这个游戏看起来,不是你想退回新手区,就退得回去的。”

    沉吟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林思索着身边有没有什么助力,可以帮助自己去解释这些破事的。中二化身像是察觉了这样的想法,喝斥说道:

    “岂不闻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只想着抱大腿,有没有想过别人为什么要给你抱?而且你能用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这一些东西回来。假如你依赖习惯了,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去超越保护你的人。因为他们为了可以源源不绝从你身上得到利益,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去限制你,让你的实力不可能超过他们。这种破事,在老家看的还少了嘛。还记得国中时的歌唱比赛,我们班级唱了什么歌吗。男儿当自强啊,长大后的我。”

    暴击!

    某人在地上抱头打滚,说:“不要,不要掀那段黑历史呀,我好不容易忘光光的。”

    惊醒!

    眼睛睁开,林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冷汗把背部全打湿,身上的寒毛全部竖直,掉满地的鸡皮疙瘩收也收不回来。

    以往进到梦境中,虽是以一敌二,但至少在口舌之争上还有来有往。没像这回进去,那是从头被削到尾,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但也不得不说,他们能够用客观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行为,还是说出几分道理的。可惜,人的性格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也从那两个化身的口中,得到一件事情。假如在这上面,他们没有欺骗我,且陈述出来的事实足够清楚的话,那就是自己可没有做到每件事情,都做到完美的程度。也许大错不犯,但看起来小错是不断的。

    要怎么改变这一切?

    改画风?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一路高歌猛进,荡平一切阻碍?

    还是说……贯彻‘宅’之道路?

    流浪至今,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也许是时候找个栖身之所定下来。

    奢望从魔法师协会手中,再次分配到一座魔法塔,有些不切实际。也许亲自去打造一座在迷地现实中,属于自己的魔法塔,还会容易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积蓄还不够盖一座三层塔。面对这样的困境,要怎么破解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 靠港休憩

    在河上运行的游船,会停靠每一处河港,主要是为了补给船上的食物和各种物资。毕竟在迷地,保存食物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与其大量储藏,不如在每一处港口买最新鲜的,特别是各种叶菜。也因为这里是在河上,不是在大海,才有如此的便利。

    另一方面,也有让乘客可以上岸游玩的用意。和地球的邮轮玩法差不多。

    而为了转变连日来的郁闷心情,以及纾缓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只为了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高能威胁,林在游船停靠某个河港城市的时候,打算上岸逛一逛。

    再说自己待在船上,一个月来没有下船过半步的情形,也快要逼近到极限了吧。这里的极限是指那两个学徒。因为她们老师没有要下船的意思,所以她们的姊姊大人也留了下来。反正都留在船上了,最近特别积极的巫妖,当然是继续把两个少女捉来操练。

    迷地可没有什么星期天、例假日的,当然更没有一天只上班或上课八小时的说法。

    基本上只要手脚还能动,不是在吃饭、睡觉的时间,当老板的都把员工往死里用。要是让地球的惯老板们看到,那还不羡慕死。

    至于学徒就更没人权了。所有学徒唯一会担心的,就是当老师的不愿意认真指导。假如有人肯教,谁有胆子说三道四的。假如老师没日没夜的拼命教……做学徒的也只能拼命学了。然后学到挂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这还是某人亲眼目睹两个少女在眼前‘飘’过,然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老师,这才让林觉得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所以为了帮她们一把,最好的方法是转移巫妖的注意力,让两个少女有喘息的空间。邀某只巫妖上街,也许是个好主意。

    脚踏实地走在喧闹的街道上,总算让某人稍微忘记之前的烦恼,也收获了不少注目。这倒不是因为自己。要是穿上一身粗麻布衣扔到人群里头,大概不会有人正眼看自己一眼。但是身旁那位巫妖,高窕的身材与姣好的脸蛋,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人群中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幸好两人都穿着魔法师小披肩上街,任何不长眼的人在被芬那对丰满的胸部吸引住后,一定会注意到那两条金穗线,然后望而却步吧。

    因为无礼,被魔法师宰掉的平民,假如背后没点势力,是不会有人帮他讨公道的。这对某个来自法治社会的穿越众很难想象,却是迷地的现实。

    黄金水道上的河港,流通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货物。每个城市都能找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让某人爱不释手。但赏玩一番后,大多也只能遗憾地放回去。

    只要是宅,没有一点收集癖、没有一点强迫症,应该会是稀有品种的宅。但某人很早以前就放弃了收集什么东西,毕竟现在可以说是流浪中,买了一堆非必要的东西,只是给旅程增加负担而已。

    要知道原先两辆货车上装载的,除了生活用品外,大多是高单价且稀有的魔法材料。简单地说,就是临时想要买,也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饶是如此,也有几回某人都想来一次迷地版的‘断舍离’,最终还是舍不得。

    不过买了的舍不得丢,至少得克制自己继续买的**。某人这么想着,顺便纯逛街。不过在走经过一间门口吊着一把长剑的店铺时,他想起自己的备用武器需要补充一下了。

    因为闪现术带来的高维污染,某人身上很少带利用魔法材料所制造的道具或装备。而不具有魔法特性的材料,在经过数次闪现之后,虽然不会邪神化,却会腐朽,还是无法修复的那种。但在可能有危险的环境,又不可能全程赤手空拳的,所以某人最常带的武器,就是常规的长剑。

    一般的状况下,自己的行李中会备有五到六把普通长剑。前一阵子消耗到只剩下随身的这一把,也是要补货的时候了。正巧看到武器店,才让某人想起这么一回事。

    迷地的武器店有很多种形式,最常见的当然就是铁匠铺兼营的店铺。但也有那种有能力供应军队装备的大作坊,其所经营的销售用店面。偶尔也会遇到跟行商没两样,不具备铸造能力,就是做买卖的店铺。眼前这家小店,似乎就是这种形式。

    走进店中一看,果然各种武器是琳琅满目。从看起来很高级,装饰很华丽的魔法武器,到跟菜刀没两样,整捆整捆摆在一起的枪、剑、斧都有。弓箭就比较少,但摆出来的都不像是花架子的玩具。不过没有弩。

    迷地因为在城市以外的地方都可以归类为危险区域,所以武器是必须的,买卖也是合法的。除了极少数的管制品外,不管打造或是买卖,都是自由的。

    在历史上,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贵族们希望收缴平民的武器,同时限制武器买卖自由。只是将这样的政策执行下去的贵族,假如之后没有转变,也没有哪一个可以将家族延续到现在这个时代。

    除了在野外垦荒,觉得自己的安全没有保障的平民会叛逃外;傻傻地服从贵族老爷所定下的法律,这样的村庄没有一个能够在魔兽威胁底下幸存的。

    最终就是这些贵族的治下会没有半个百姓,因为不是逃了,就是死了。这样的贵族也就没有延续的资格,通常会被国王剥夺爵位与领地,理由是领导无能。

    总之,迷地不管是哪个国家,什么地方,对于武器的管理跟老家的宋朝,和现代的美帝差不了多少。

    不过自己想买的,是最普通的制式长剑,对于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华丽武器,某人是一概无视的。不说迷地最优秀的铸造者,通常都是魔法师,而不是矮人或精灵。而且要比强悍的话,有什么武器比斩舰刀或大砍刀还要更强的。

    所以进门的林,直接跳过了那些慎重地摆在架子上的武器,而是往那整捆的便宜货处走去。然而就在这些量产品的旁边,还有一口木箱里头放着为数不少的待修复武器,同样是各种类型都有。

    像这种木箱,林知道这里头摆得大多数是其他人拿来卖的武器,或是某处得到的战利品。因为还没有经过整理、修复,会被统一放在这种杂物箱中,等待重新打磨。

    但这些也都是会贩卖的商品,价格上自然是便宜许多。对某些囊中羞涩,又对自己修复手艺有信心的冒险者,他们会选择碰碰运气,从这里头找些底子、材质都不错的武器。

    某人在刚来到迷地的时候,也曾经流连在这种杂物箱中,希望可以捡漏。不过很可惜,能做这种买卖的人,眼睛都很毒,哪里有漏可以让自己这种外行人来捡。大多数时候,从这种杂物箱中挑到的武器,就只是一些很容易损坏的应急用便宜武器而已。

    但是今天某人眼睛晃过这间店铺的杂物箱,就像是被某个东西吸引住一样,移不开目光。那是一个造型十分奇怪的武器。

    斜把,剑脊厚实,单面开刃,前窄后宽;在剑尖处却是双面开刃,有弧度,像把小勾一样。要是正握这把剑,剑刃前倾十七度左右,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剑’或‘刀’。剑身晶亮,锋刃完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没有整理过的武器。就算当成新品销售也不为过。但这造型……

    一直跟在身旁闲晃的巫妖,也随着某人的视线看到了那把奇怪的武器。她却是举起武器,咋舌说道:“这可真有趣。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个。”

    这时店主的声音从旁传来,说:“朋友,放下妳手中的东西吧,那个东西不适合妳。”随后小声抱怨道:“只是说我不是交代别人,不要把这东西放杂物箱里头,容易让人误拿。怎么又放在这里,还被人拿到了呢。”

    “哦。”对这种近乎挑衅的语言,芬没有在退缩的。那位店主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论会得罪人,解释说道:“很抱歉,朋友。我不是说您不能拥有手中的武器。而是那把武器是件诅咒的装备,之前的持有者全部都自杀了。里头可是包括试着准备要解除诅咒的魔法师。”

    对这种恐怖的战绩,芬一点也不以为意。拿了那把怪剑,就往柜台上放,说:“没关系。我可不怕什么诅咒的。你直接开个价吧,我买了。”说完,就朝某人努了努嘴。

    对于芬的这个动作,林可不只看过一次两次了。每一次出现,就是轮自己掏钱的时候,没有例外。所以某人只能很自觉地拿出钱袋。

    就在林正要伸手掏的时候,店主却是阻止了某人的行动,说:“会买下这把武器,假如不是两位魔法师太傻,就是背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我有荣幸分享这个部分吗?而做为代价,这把武器就赠送给两位了。如何?”

    一个让人难以割舍的条件,林却不敢轻易应承。没为什么,假如真能从这把造型奇特的武器中看到一些端倪,那个人也只会是巫妖,而不是自己。既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那理所当然自己就没了做任何承诺的资格。

    所以林就和那位店主一样,齐看向满意地开心笑着的巫妖。

第四百八十九章 匣切

    “你们听过匣切一族吗?”

    芬一个简单的反问,不光是在迷地专职武器买卖,对于武器历史相当清楚的店主感到吃惊;就连林这个穿越众也同样感到惊讶不已。

    假如说迷地那些英雄传说、勇者故事、建国王者有一个共通点,那肯定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匣切一族所制作的神兵利器。甚至某些神灵或恶魔,所使用的武器同样出自于匣切一族。而匣切之名最早可以追溯到旧神诞生之前的神魔大战,还有创世之战。

    而‘匣切’二字的涵意,代表武器锐利到会破坏收纳的鞘或盒子。拥有者只能用其他种方法携带,而不能将其收纳起来。

    遽闻,匣切一族的武器会挑选其主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持有的。这也让店主联想道:“这么讲的话,之前的持有者之所以会自杀,并不是武器受到诅咒,而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拥有匣切一族的武器?”

    林问道:“所谓传闻中,被认定者以外无法使用,不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无法使用’而已吗?”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的确在传闻中,也没有提到不够资格的人持有,最终是什么样的下场。假如是自杀,也的确能够解释成不受认可的人无法使用。”

    对于两个偶然进门的魔法师,点破了这把‘被诅咒’武器的来历,店主一点也没有贪念,反而是开启闲聊模式,和林应对着。对他来说,无法使用的商品就没有买卖的价值。

    尽管他可以用‘匣切’之名,将这把剑在某些特殊群体中卖出高价。但之前,众人是避之唯恐不及,把这个麻烦甩到自己手上。自杀者的家属只会感激自己帮他们解决了麻烦。

    而被‘匣切’之名吸引来的人,非富即贵。这种人要是死了,这才是麻烦的开始。指不定里头就有那种自己招惹不起。

    与其找那种麻烦,不如按照原本的条件,把这件‘好东西’送出去。

    而跟店主的思虑不同,林是想着武器要怎么制作,才能做到‘挑选使用者’、‘排除不适用者’这两种条件。他自言自语设想了几个可能的方法,要是条件式诅咒,顶多让不符合条件的人无法使用某项道具或武器的特殊能力而已,却没有办法让持有者‘自杀’。

    而武器或道具利用魔法师的手段产生意识,虽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也许那样可以做到‘挑选’,但要怎么让不够格的持有者自杀?这就像两个完全不相关的课题,被硬凑在一起。而其他某人所能想象的手段,却又一一被他自己推翻掉。

    一直想不通的某人,最终也只能问起某巫妖:“匣切一族的人,是怎么做到可以分辨持有者资格的?假如是让每一把武器都拥有意识,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芬却是不解地说:“匣切一族的人?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误解?什么意思?”

    芬双手捧起了桌上的奇怪武器,说:“它就是匣切一族的成员。”

    按照某只巫妖的话意,匣切一族所指的并不是这把武器的制造者,而是这把武器本身。所以林诧异地指着这把奇形怪状的武器,问:“妳的意思是说,这把武器其实是生物?”

    “生物?嗯,你可以这么形容。毕竟它能够成长,受损了能够自我恢复,又可以按照持有者的想法而改变外型,这些都不是一般器物做得到的事情。”

    这种秘闻,无疑是相当震撼的。不过林的接受程度倒是比武器店的店主还要高上许多,他很快就恢复正常的表情,毕竟他自己的来历,同样属于超出常识范围的情形。

    从芬的手中接过这把匣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在手上的触感是金属般的冰凉,没有任何地球的生物学上,普遍对于生物认知的特征。

    但那些学问是以碳基生命为基础所延伸,非碳基的生物呢?ai人工智能又该怎么算?人类是不是可以傲慢到认为,被人类定义为生物的东西,才能算是拥有生命?

    :小子,你在胡思乱想个什么东西?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声音’。林立刻就理解了那段内容,惊愕地看着手中的匣切。这是它在跟自己对话吗?

    :不是我在跟你说,难不成是阿飘在跟你说吗?咦,阿飘?嗯,你的意识中居然有这种有趣的概念。

    这玩意儿居然可以读自己的内心!某人第一时间的想法,当然是杀人灭口……毁剑灭口。毕竟自己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

    :想毁掉我吗,外来者?你做不到的。能够伤害我的,就只有我的族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我虽然不是跟你来自相同的地方,但我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物。就用你的说法吧。而且我也不是可以无限制窥探你的内心,就只有那些想法在你的大脑皮层出现的时候,才会被我看到。就好像刚刚你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什么杀人灭口,就只是一句话而已,‘看到鬼了’。

    “所以说,刚刚我会走进这间店,会注意到你,其实是你在呼唤我吗?”林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呼唤一个像你那么弱小的人类?要不是那个魔王点破了我的身分,我根本懒得理你们。

    “你认识她?”

    :这个世界的历法,千年之前的魔王,芬?妮?提卡尔。我当然认识她,尤其她还得到了我很多族人的协助,去对抗我另外一群族人。那时我也是其中之一。

    某人转头问起某只巫妖:“妳以前有得到过其它匣切吗?”

    “我?有呀,你怎么知道的?喔,你该不会是跟它对话了吧。”

    “嗯,它说它认得妳。是因为妳以前得到了不少包括它在内的匣切,但又跟其它的硬拼,毁掉了不少。”

    芬一副怀念的神情,说道:“那个时候为了对抗旧神的护卫,我的确是收集了不少给我的部下使用。这也是没办法,匣切太硬了,除了用其他匣切之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所以说,它提起这一点,是打算算账吗?我倒是很想试试看,斩舰刀砍不砍的了匣切。”

    :哼,没有我变化不了的武器。不管她所说的斩舰刀是什么模样,只要是相同形制,我等匣切一族没有失败的可能。

    对于手中武器的大放厥词,某人却没有任何反感,而是兴奋地在脑海中想象自己理想兵器的形象,开心地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变那个模样?”

    :……不行……

    “啧,真差呀。不过才两百五十公尺身高的gunbuster而已,又没有要你变成全长一千两百一十公尺的sdf-1_macross。那九到十一公尺之间的gundom行不行?那三公尺左右高度的votoms呢?”

    :……对不起,请想一些‘手持’的兵器,可以吗?

    “呿!我还以为可以不用攀科技树了,直接上马巨大机器人呢。”某人不屑地撇撇嘴,如此说道。心中对于匣切的评价,已经跌破了及格线,在垃圾评分的附近徘徊。

    而某把武器当然是怀疑起剑生来。‘武器’这两个字,对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定义的?

    嫌弃地把这属于传奇等级的兵器放回到桌上,林问起了芬:“这东西妳要怎么处理?光是斩舰刀,就给我们招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匣切可是连我都知道的传说中武器,那些很喜欢用好东西来衬托身分的大人物,会不因此来找我们麻烦吗?”

    “唯一有可能透露我们拥有这种东西的人,就只有……”芬思索着的同时,和某人一同把视线投到武器店的店主身上。

    这位熟知人情世故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眼神的用意。他连忙举起手,作投降状,说:“提卡尔陛下跟崔普伍德阁下名声赫赫,我一个小店铺怎么可能选择找两位的麻烦。那种事情,我也就听听,长长见识,然后烂在肚子里。哪里敢到处去宣扬。”

    做买卖,首重消息流通。能在繁华的河港城市,经营一间武器店,店主也不是什么除了刀剑之外,其余事情一概不知的菜鸡。

    从两位魔法师的说话内容,外观相貌,很容易让他判断出两人的身分。尤其是那个关键词,‘斩舰刀’更是近期最常被人拿出来讨论的话题。相关的背景,自然也熟稔于心。

    既然知道对方的身分,那么自己该怎么应对,选项就少了很多。尤其赌对方是假冒的,然后想办法把匣切的利益留下来……这可就要赌命了。而且按照自己的判断,输的机会很大。

    退一万步思考,假如对方真的是假冒的,自己损失了什么?也不过是几枚丹巴(铜币)换来的受诅咒武器。所以店主毫不犹豫地做了自己的选择,这东西,就当从来没看过。也是在大多数比较可信的版本中,这两位并不嗜杀,他也才能维持这镇定的模样,要不然早腿软了。

    而对于武器店店主如此表明态度,芬也没再继续深究,因为对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反倒是某人嫌弃的态度,让她感到好奇。问:“你真的对这种传说中的武器不感兴趣?”

    “妳也知道,我一旦使用闪现术,什么好东西都得要废掉。假如妳也不要的话,就让它留待有缘人吧。”

    :喂!我真那么糟糕,没人要是怎样?

    虽然东西已经离了手,但匣切的话还是在某人脑中浮现。

    芬将食指抵住嘴唇,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曾听其他匣切说过,它们是来自更高能阶的世界,和迷地不一样。当时是这么听的,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它们其实是来自于我们所理解的其中一个高维世界。如此一来,也许它本身就能抵御高维度的污染,不需要额外的保护呢。”

    这一提醒,林猛地又把匣切握上手,直接问:“你真能无伤穿梭维度空间?”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所谓的维度空间,确切是指什么。但假如是跟世界树有关的那种风暴,那我应该没有问题。因为当初我等一族就是被世界树从其他世界带过来的。

    某人眼睛直接发亮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匣切

    “你们听过匣切一族吗?”

    芬一个简单的反问,不光是在迷地专职武器买卖,对于武器历史相当清楚的店主感到吃惊;就连林这个穿越众也同样感到惊讶不已。

    假如说迷地那些英雄传说、勇者故事、建国王者有一个共通点,那肯定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匣切一族所制作的神兵利器。甚至某些神灵或恶魔,所使用的武器同样出自于匣切一族。而匣切之名最早可以追溯到旧神诞生之前的神魔大战,还有创世之战。

    而‘匣切’二字的涵意,代表武器锐利到会破坏收纳的鞘或盒子。拥有者只能用其他种方法携带,而不能将其收纳起来。

    遽闻,匣切一族的武器会挑选其主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持有的。这也让店主联想道:“这么讲的话,之前的持有者之所以会自杀,并不是武器受到诅咒,而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拥有匣切一族的武器?”

    林问道:“所谓传闻中,被认定者以外无法使用,不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无法使用’而已吗?”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的确在传闻中,也没有提到不够资格的人持有,最终是什么样的下场。假如是自杀,也的确能够解释成不受认可的人无法使用。”

    对于两个偶然进门的魔法师,点破了这把‘被诅咒’武器的来历,店主一点也没有贪念,反而是开启闲聊模式,和林应对着。对他来说,无法使用的商品就没有买卖的价值。

    尽管他可以用‘匣切’之名,将这把剑在某些特殊群体中卖出高价。但之前,众人是避之唯恐不及,把这个麻烦甩到自己手上。自杀者的家属只会感激自己帮他们解决了麻烦。

    而被‘匣切’之名吸引来的人,非富即贵。这种人要是死了,这才是麻烦的开始。指不定里头就有那种自己招惹不起。

    与其找那种麻烦,不如按照原本的条件,把这件‘好东西’送出去。

    而跟店主的思虑不同,林是想着武器要怎么制作,才能做到‘挑选使用者’、‘排除不适用者’这两种条件。他自言自语设想了几个可能的方法,要是条件式诅咒,顶多让不符合条件的人无法使用某项道具或武器的特殊能力而已,却没有办法让持有者‘自杀’。

    而武器或道具利用魔法师的手段产生意识,虽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也许那样可以做到‘挑选’,但要怎么让不够格的持有者自杀?这就像两个完全不相关的课题,被硬凑在一起。而其他某人所能想象的手段,却又一一被他自己推翻掉。

    一直想不通的某人,最终也只能问起某巫妖:“匣切一族的人,是怎么做到可以分辨持有者资格的?假如是让每一把武器都拥有意识,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芬却是不解地说:“匣切一族的人?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误解?什么意思?”

    芬双手捧起了桌上的奇怪武器,说:“它就是匣切一族的成员。”

    按照某只巫妖的话意,匣切一族所指的并不是这把武器的制造者,而是这把武器本身。所以林诧异地指着这把奇形怪状的武器,问:“妳的意思是说,这把武器其实是生物?”

    “生物?嗯,你可以这么形容。毕竟它能够成长,受损了能够自我恢复,又可以按照持有者的想法而改变外型,这些都不是一般器物做得到的事情。”

    这种秘闻,无疑是相当震撼的。不过林的接受程度倒是比武器店的店主还要高上许多,他很快就恢复正常的表情,毕竟他自己的来历,同样属于超出常识范围的情形。

    从芬的手中接过这把匣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在手上的触感是金属般的冰凉,没有任何地球的生物学上,普遍对于生物认知的特征。

    但那些学问是以碳基生命为基础所延伸,非碳基的生物呢?ai人工智能又该怎么算?人类是不是可以傲慢到认为,被人类定义为生物的东西,才能算是拥有生命?

    :小子,你在胡思乱想个什么东西?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声音’。林立刻就理解了那段内容,惊愕地看着手中的匣切。这是它在跟自己对话吗?

    :不是我在跟你说,难不成是阿飘在跟你说吗?咦,阿飘?嗯,你的意识中居然有这种有趣的概念。

    这玩意儿居然可以读自己的内心!某人第一时间的想法,当然是杀人灭口……毁剑灭口。毕竟自己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

    :想毁掉我吗,外来者?你做不到的。能够伤害我的,就只有我的族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我虽然不是跟你来自相同的地方,但我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物。就用你的说法吧。而且我也不是可以无限制窥探你的内心,就只有那些想法在你的大脑皮层出现的时候,才会被我看到。就好像刚刚你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什么杀人灭口,就只是一句话而已,‘看到鬼了’。

    “所以说,刚刚我会走进这间店,会注意到你,其实是你在呼唤我吗?”林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呼唤一个像你那么弱小的人类?要不是那个魔王点破了我的身分,我根本懒得理你们。

    “你认识她?”

    :这个世界的历法,千年之前的魔王,芬?妮?提卡尔。我当然认识她,尤其她还得到了我很多族人的协助,去对抗我另外一群族人。那时我也是其中之一。

    某人转头问起某只巫妖:“妳以前有得到过其它匣切吗?”

    “我?有呀,你怎么知道的?喔,你该不会是跟它对话了吧。”

    “嗯,它说它认得妳。是因为妳以前得到了不少包括它在内的匣切,但又跟其它的硬拼,毁掉了不少。”

    芬一副怀念的神情,说道:“那个时候为了对抗旧神的护卫,我的确是收集了不少给我的部下使用。这也是没办法,匣切太硬了,除了用其他匣切之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所以说,它提起这一点,是打算算账吗?我倒是很想试试看,斩舰刀砍不砍的了匣切。”

    :哼,没有我变化不了的武器。不管她所说的斩舰刀是什么模样,只要是相同形制,我等匣切一族没有失败的可能。

    对于手中武器的大放厥词,某人却没有任何反感,而是兴奋地在脑海中想象自己理想兵器的形象,开心地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变那个模样?”

    :……不行……

    “啧,真差呀。不过才两百五十公尺身高的gunbuster而已,又没有要你变成全长一千两百一十公尺的sdf-1_macross。那九到十一公尺之间的gundom行不行?那三公尺左右高度的votoms呢?”

    :……对不起,请想一些‘手持’的兵器,可以吗?

    “呿!我还以为可以不用攀科技树了,直接上马巨大机器人呢。”某人不屑地撇撇嘴,如此说道。心中对于匣切的评价,已经跌破了及格线,在垃圾评分的附近徘徊。

    而某把武器当然是怀疑起剑生来。‘武器’这两个字,对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定义的?

    嫌弃地把这属于传奇等级的兵器放回到桌上,林问起了芬:“这东西妳要怎么处理?光是斩舰刀,就给我们招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匣切可是连我都知道的传说中武器,那些很喜欢用好东西来衬托身分的大人物,会不因此来找我们麻烦吗?”

    “唯一有可能透露我们拥有这种东西的人,就只有……”芬思索着的同时,和某人一同把视线投到武器店的店主身上。

    这位熟知人情世故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眼神的用意。他连忙举起手,作投降状,说:“提卡尔陛下跟崔普伍德阁下名声赫赫,我一个小店铺怎么可能选择找两位的麻烦。那种事情,我也就听听,长长见识,然后烂在肚子里。哪里敢到处去宣扬。”

    做买卖,首重消息流通。能在繁华的河港城市,经营一间武器店,店主也不是什么除了刀剑之外,其余事情一概不知的菜鸡。

    从两位魔法师的说话内容,外观相貌,很容易让他判断出两人的身分。尤其是那个关键词,‘斩舰刀’更是近期最常被人拿出来讨论的话题。相关的背景,自然也熟稔于心。

    既然知道对方的身分,那么自己该怎么应对,选项就少了很多。尤其赌对方是假冒的,然后想办法把匣切的利益留下来……这可就要赌命了。而且按照自己的判断,输的机会很大。

    退一万步思考,假如对方真的是假冒的,自己损失了什么?也不过是几枚丹巴(铜币)换来的受诅咒武器。所以店主毫不犹豫地做了自己的选择,这东西,就当从来没看过。也是在大多数比较可信的版本中,这两位并不嗜杀,他也才能维持这镇定的模样,要不然早腿软了。

    而对于武器店店主如此表明态度,芬也没再继续深究,因为对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反倒是某人嫌弃的态度,让她感到好奇。问:“你真的对这种传说中的武器不感兴趣?”

    “妳也知道,我一旦使用闪现术,什么好东西都得要废掉。假如妳也不要的话,就让它留待有缘人吧。”

    :喂!我真那么糟糕,没人要是怎样?

    虽然东西已经离了手,但匣切的话还是在某人脑中浮现。

    芬将食指抵住嘴唇,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曾听其他匣切说过,它们是来自更高能阶的世界,和迷地不一样。当时是这么听的,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它们其实是来自于我们所理解的其中一个高维世界。如此一来,也许它本身就能抵御高维度的污染,不需要额外的保护呢。”

    这一提醒,林猛地又把匣切握上手,直接问:“你真能无伤穿梭维度空间?”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所谓的维度空间,确切是指什么。但假如是跟世界树有关的那种风暴,那我应该没有问题。因为当初我等一族就是被世界树从其他世界带过来的。

    某人眼睛直接发亮了!

第四百九十章 受承认之人?

    在傍晚回到游船上时,林收获了一把传说中的武器──匣切。芬丝毫没有占为己有的**,反而是……一脸坏笑?

    没有另外替它取名字,因为名字这种代号,在它们的文化中没有意义。即使是‘匣切’二字,也是昔日神魔大战中的神人所命名。

    某人为了省麻烦,就沿用了这个原本用来代称整个族群的名字。反正遇到其他匣切的机会并不高,绝大多数匣切一族,都毁在芬千年前所引发的那场战争中。这位魔王为了复仇,可是毫不避讳玉石俱焚的玩法。

    至于匣切的新造型,某人用上了最普通的制式单手剑外观。十字护手笔直且略长,这是为了弥补单手剑的剑柄并不是十分适合双手握持并用力;当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握住十字护手使劲,像是刺击或是下刺倒地的敌人。

    这种随着使用者心意而改变其外形的变化,对匣切来说是相当损耗其自身能量累积的。它能够运使的能量并非迷地的八种权能,而是从八种权能中转换的特种能量,转换效率相当的低。所以除了它所承认的伙伴外,一般来说匣切并不会轻易改变自身外形。

    不过一直困扰着某人的,使用闪现术的过程中,会污染、腐蚀自身的物品这项缺点,对匣切来说果然不是问题。甚至在闪现时,被视为麻烦的高维度混乱能量,对匣切可是最好且最需要的滋补养分。

    它甚至大剌剌地对某人说: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在这种特殊的地方吸取能量。我也许可以变化成你所想象的那些特殊‘兵器’。

    “哦,需要多久的时间?”

    :你想象中最小的钢铁人套装全功能,大概我不间断吸收个两百年,就可以成功变化了。

    ……放弃。

    :不考虑看看吗?才两百年的时间而已。

    跟这种非碳基生命,讲话真心没有共通点。

    而匣切的外观之所以弄得那么平常,当然是某人低调的性格作祟。但事实上变化后的匣切,技术内涵可一点也不低调。剑刃光泽暗沉,且像是有不规则的花纹,这是因为上头全是微小的魔法阵纹。换成程序代码来计算的话,少说也有千兆字节。

    之所以这么麻烦编一套用在匣切上的魔法阵纹,是因为除了当成武器之外,某人也将匣切当成魔杖来使用。刻在上头的,可是各种配套的战斗用魔法,辅助、妨碍、攻击的都有。而能量来源,就是匣切本身所累积的特种能量。

    在以往匣切一族配合持有者,也仅仅是利用其‘坚硬’以及自我修复的特性而已,不会涉及多余的能量消耗。因为当能量耗尽,就等同于匣切一族的‘死亡’。

    但知道某人可利用闪现术进行快速补充能量后,做为交换,匣切当然也开放了更多的能力,并配合某人的需求。当然随意变换外形这一点还做不到就是了。变换形体、改变体积、密度,这些动作所消耗的能量可不在少数。

    而对近战可当剑,远战当魔杖的匣切,某人虽然花了相当多的心思,在如何运用匣切使用魔法,可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近战方面的强化。

    匣切本身的‘坚硬’以及自我修复的特性,让它只要用特殊的方法打磨到足够锋利之后,就能够维持相当长时间的锋利状态。这是成为武器的匣切,在迷地长久以来的使用方法。而一些有魔法师底子的战士,则会像某人一样,附加一些增益的魔法在其上,成为魔法战士。当然曾经这么做的人,没有一个做到像某人这么夸张就是了。

    对于‘刀剑’这种类型的器物本身,迷地长久以来的做法好像就已经相当足够了,没有再进步的余地。但在科学大神面前,怎么可能去迷信几千年前的做法会比今时今日的还要优秀。

    在地球的现代,之所以没有人打造得出超越唐陌刀、廓尔喀弯刀、大马士革刀这些传说武器的理由,是因为真正顶尖的科学家都去钻研威力更大的炸弹,或更精准的导弹,没人去思考怎么打造更先进、强大的刀具。

    但现实中的真正顶尖人士没人思考,不代表在其他领域的人不去发挥脑洞想象。所谓科学的进步不就是这么一回事,需求、想象、实现。科学家的介入需求其实只在最后一步。

    而某人试着让匣切实现的,就是之前想要完成,但百思不得其解的‘超振动’刀具,以及‘单分子’级的锋锐程度。

    前者是利用高频率的振动,破坏接触物的微观结构,从而实现所谓的‘切开’。其实这一点在地球中已经有所实现,一些工业化或医疗用的超音波刀,就是这种概念的一种实践。但设备相当庞大,可用范围也相当小,还做不到如动漫中‘武器化’的程度。

    但科学能做,魔法暂时想不到怎么做,匣切能不能做到?在和匣切讨论之后,它很完美地实现了动漫作品中,做为超振动刀的武器化,让某人可是大为惊艳。

    另一个则是关于‘锋利’的概念。所有物质都是由分子组成,所以理论上的最小单位,就是分子。至于更小的元素或原子,在大自然的环境中是无法单独存在,组成固体物质的。

    而对于武器锋利的要求,就是尽可能薄且尖,以达成切开的目的。那么最薄最尖的状况,也就是单分子结构了。

    要怎么做到这一点,在印象中,穿越前的地球还没有什么方法做到。那是仅存在于动漫作品间的想象。在迷地同样也做不到,用来控制魔法材料外形的塑形术,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细致且微观的控制。但对匣切呢?

    在这之前,先替它上了一场分子物理课程。因为匣切是来自于高维度世界的生命体,它在迷地具象化,其实是降维之后的表现。也就是说,其实它们也不是很明白它们自己在迷地这个三次元世界的物理特性,尽管过了几千年之久。

    对它们这种生命体而言,时间没有意义,同族的性命也是如此。所以昔日芬造成了匣切一族的内斗,从而有无数匣切毁损,乃至于失去生命,它们也不存在怨恨。用它们的说法,每当一个生命的逝去,就会有另一个生命诞生,活着的只需要祝福就好。

    对于它们来源的世界,匣切并没有多说,某人当然也很难想象这种生命的人生观,要如何才能算是合理。但要说科技力,该用点歪了来形容,还是说跟地球比起来是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当分子结构的知识像匣切说明了之后,它就完成了所谓的单分子锋锐。顺带连自己的原子结构、分子结构也改变了,变成一种迷地不曾有过的金属,或至少是某人没有在迷地或地球的记载与亲眼所见中,看过的特种金属。

    结果就是,这把匣切的杀伤力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为了平时不被误伤,所以林选用了很坚固的魔法材料,做了一个剑鞘收纳,然后剑鞘坏了……

    ‘匣切’这个名字的由来,看来不只是武器锋利到没有东西可以收纳;应该是老子不爽被关起来(穿衣服),所以任何试图将它完全遮掩的无生命物体,都会被无情地破坏。

    最终,某人和匣切达成的协议,就是平常时不启用超振动模式,同时锋刃变钝。那种时候完全可以手握剑刃,用剑柄敲人,或者就把匣切当成普通魔杖使用。要近战的时候,再变化剑刃的模式。如此一来,就可以用普通的绑绳来携带这把任性的武器,而不用时时刻刻拿在手上。

    对这样的要求,匣切很容易就接受了。因为对它而言,维持超振动状态,会消耗大量能源。

    单分子剑刃也有同样的问题。因为单分子构造很容易被空气中的微尘影响,像是侧面撞击、摩擦等等,并不容易维持。而利用自我修复的特性维持,同样也会损耗能量。

    而且这两者的长时间维持的消耗,远大于微幅调整形态的消耗。所以匣切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让人意外。

    同时,短暂的相处让某人了解到一件事情,为什么匣切之前的持有者会自杀。

    试想,当有一个声音可以不受任何阻碍,直接传达进脑海里。然后只要自己一起心动念,就会被对方察知,连想要说谎或找借口的余地都没有。然后有任何坏念头,或是过去的疮疤,会被好奇的某生命体时时刻刻追问,或是告诫。如此凄惨的处境,生为一个普通人要怎么去承受。

    最该死的一点是:对方是二十四小时不用睡觉的生命体。就算把它锁在箱子里面也没用,只是毁掉那个箱子里头的东西而已。

    对此,精神耗弱的某人想不通过去拥有匣切的英雄或勇者,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不过这也让他想起,身旁不就有一个曾拥有过的高人。所以林去请教了巫妖,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简单,我把它们交给我的部下使用。”

    “部下?谁?”

    “以史东为首的缝合尸亲卫部队。”

    ……话痨的天敌是什么?毫无疑问,是死人。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美意,某人将巫妖曾经研究过,利用空气共振的方式来发出声音的魔法阵纹,告诉了匣切。然后就变成一船的人都陷入精神耗弱的状态……

    某日,就在匣切正对着整船的人谈论起削切的艺术性时,同样挂着熊猫眼的巫妖找到了某人,说:“想办法解决那个问题。要不然我觉得匣切维度隙缝千年旅游计划,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为了让它记得回来,让你的头颅去陪它是个蛮不错的选择。也不用担心脑袋砍下来会死的问题,你看史东只用一颗脑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最终,某人的梦境魔法塔中多了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的成员。肥宅、中二两化身,跟银须矮人守护者多了一个斗嘴的对象。然后现实世界大部份时候清静了,可喜可贺。

第四百九十一章 旧识

    “其实你很怕寂寞,是吧。”

    入冬的河上,某人正慵懒地晒着太阳。身旁的桌上,放的正是相处已经一个多月的……武器,匣切。

    听到某人的感叹,匣切算得上是语气激动地说:“我怎么可能会寂寞?那种感觉,对我等一族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是啊。”感叹一声之后,林没再继续调侃匣切。一个多月的相处,也让林摸清楚了这把剑的性格。简单地说,就是极度没有安全感。就跟小婴儿一样,用哭声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也用哭声来传达各种讯息。匣切为了让别人注意它的存在,就只会不停地说话。

    而这种不安全感,是可以消除的。梦境魔法塔中,肥宅跟中二两个化身的‘开导’,以及和众人的互动,当那份不安全感渐渐消失后,匣切也学会了配合其他人的作息来进行‘聊天’这种活动。不再是看到人就揪住对方的耳朵,非要说一堆话给对方听不可。当然,它没有手,那只是一个形容……

    只要匣切懂得节制,至少不要在别人睡觉的时间,硬要把声音传进别人的耳朵里,它算是很好相处的同伴。对林来说,它也算是除了芬以外,第二个能够在知识学问方面互相讨论的伙伴。

    比起偏科的银须矮人,或是受限于正常人学习速度的两个学徒,匣切靠着剑身上的浏览器术阵纹,接入了论坛的虚拟网络世界,以及林为了两个学徒与巫妖所开辟的专属区块,迅速地吸收了林对它开放的知识内容,那些来自地球的知识。

    不过有很多关于迷地结合科学的研究,因为有芬参与在其中,没得到巫妖同意之前,林也没有贸然开放那个部分,特别是跟神力有关的。这也算是留一手吧,虽然说某人不认为匣切有机会搞怪、泄密、扯后腿的。

    “左舷注意,有大船接近!”

    站在桅杆上眺望的水手,朝着船上的众人大喊。老练的水手对于水上船只的行进方向都很敏感,一般没有特别目的的话,船只会主动避开对撞线。所以当看到船行方向不太对劲时,桅杆上的人就得吼一吼,提醒注意。

    按照河上惯例,小船让大船,顺流让逆流;主要区分是操控比较灵活的,礼让操控比较不灵活的。所以舵手很快就控制游船,向右偏航行。

    这时桅杆上的水手又喊道:“大船向左,他们追上来了。”随着船只航行的方向调整,对方的意图就相当明显了。

    得到消息的船长立刻从船舱中钻了出来,骂骂咧咧道:“对方挂什么旗帜?我们的船可是受山达基侯爵保护的,这什么破地方又出了不长眼的水盗敢招惹我们。”

    “对方旗帜,独角兽!”桅杆上的水手传回消息。一下子就让船长满肚子怒火全熄灭了。

    他们现在还位在维达军国的国境内。而军国只有一个系统的贵族,是使用独角兽做为旗帜,那就是北方大公的恩格斯家族。

    再配合军国的传统,一人捱打,全家报仇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只要对方敢挂独角兽旗,不管是不是恩格斯大公亲来,招惹之后就得面对大公爵家族的全力复仇。

    “对方发出信号,要我们停船。他们要登船。”桅杆上的水手再度大喊。这可让船长的心都凉了。像这种有事没事要求在水上换船登船的,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再联想这两个多月来,与船上贵客的闲聊,以及魔法师所发生的种种,就算他没直接询问,也大概知道理由是什么。

    要是之前,想找那位魔法师麻烦的人尽管自己去找。山达基侯爵的庇护,可以吓阻其他失利的贵族,试图迁怒于一个小小的船主,以及在上头工作的水手。但对手换成一个公爵的话,船长就没有那个底气了。

    不过不敢得罪公爵,船上的那几位他同样也不敢得罪。这些日子来,看他们杀退了几波针对他们的敌人,或是河上偶遇的水盗,那份实力就不是自己的水手拿着刀剑,就有办法对付的。幸好那位带头的魔法师是可以商量的,所以船长就找上了正在晒太阳的某人,说了实情。

    “请他们上船吧。假如跟我们有关系的话,也不会让你为难的。”林如此回应道。

    之所以会这么决定,是因为在桅杆上的水手大喊时,他也留了几分注意,针对这群不速之客。

    首先,对方是三桅战船,还没有满帆,但船速也比己方快上很多。想跑的话,只要自己不用魔法协助,是跑不赢对方的。即便用魔法协助,也只是暂时远离。假如对方认真想追,长远来看,水路上是跑不掉的,除非找机会换陆路。

    其次,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备战状态。

    河上追击不像海上追击,一追可以追上个好几天的。受限于河道,要么往上游走,要么往下游走,运气好有支流可以走。而对手要么用追的,要么用堵的,基本上被速度快的盯上了,就跑不掉了。所以说假如对方打算来场跳帮战,士兵现在就应该准备了,但对手没有这么做。

    最后,对面那艘船上,好像有一个熟面孔?因为距离还有点远,某人单纯使用侦测魔法,还看不太清楚,除非去调用奥术之眼的资料。不过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早晚会接触,也就懒得多走那几步路了。

    然而甲板上的骚动,似乎也传进船舱之中。原本在里头帮两个以前不努力的学徒补课,芬这时也走了出来,来到某人身边问道:“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有大贵族的人想要上我们的船。”

    “哦。”芬应了一声后,坐在小几另一边的躺椅上。用魔法加热摆放在小几上的茶水,替自己倒了一杯后啜饮着。

    虽说以她的实力可以做到冷热不侵,但有时适度地放开诸般保护措施,好好地体验一下身旁环境所带来的感受,能有一种活在其中的感觉。这可是某人的论调,她也深有体会。所以在冬天中享受着寒冷的同时,再喝一杯热饮,那个滋味可是十分美妙。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挂着独角兽旗帜的战船,很快就来到游船旁。那高高的船舷旁有一个熟人,从远处就挥着手大喊道:“崔普伍德阁下有在船上吗?”他就是在世界树瓦德沃的部落中,见过面的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班鸠同盟的成员,看了莫比乌斯之环领悟太极缠字诀的天才。

    回想起两年多前见到对方时,相处还算融洽。最后是被某人的燗酒论,引诱得满迷地去寻找大米的存在,希望可以酿出以米为原料,适合温热来喝的酒类。今天在这里遇上了,是当初的寻找有成果了?还是说帮那个大贵族来做说客的?

    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来找事的。因为根据自己对那一位剑圣大人的认识,他可是和自己一样,十分怕麻烦的家伙。

    两艘船还没能靠近,威廉?格雷科先一步跳了过来。兴奋地冲向某人,热情地握起手说:“阁下果然在这艘船上,我衷心期盼阁下的到来已经很久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应该就是您所说的那个。”说着,右手做捧酒杯状喝着。

    原本的猜测一被确认,某人的馋虫就被勾起来了。现在正当冬季,河上的风又特别刺骨。要不是贪图船速快,都想要重新走陆路了。要是现在真能够来一杯温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妙事。林同样回以热情,问:“找到大米了。难不成连酒都酿出来了?”

    “是啊,琢磨了好一阵子。不过没有酿酒师用那种材料做过,所以才想要找你这个喝过的,来评价一下这个味道,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一样。”

    “你有喝过了吗?滋味如何?”

    “很特别的味道。尤其是温热来喝,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有着其他酒比不上的滋味。”

    某人已经心动难耐了,连忙问:“哦,你们船上有吗?”

    “当然准备好了,就差酒伴而已。”

    “来了,来了。”搓着手,哈着气的林,有些迫不及待那久违的燗酒滋味了。

    同样兴奋的威廉?格雷科依旧不等两艘船靠舷,直接跳过河面,伸手攀住船身上的爬梯。右手再一使劲,就翻上了恩格斯家的战船甲板。这时两船的水手也才抛绳,准备将两艘船拉近。

    心急的威廉?格雷科倒想催促着大伙儿动作加快,让那位魔法师尽快上船。林已经先一步用闪现术,上了恩格斯家的大船,还把站在船上的护卫们给吓了一跳。

    不过上了大船甲板,林就注意到在护卫之后,有一对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女。不等某人猜测,来到身边的威廉?格雷科介绍道:“崔普伍德阁下,这位是恩格斯大公的五男,威廉?恩格斯男爵。旁边是他的妻子,阮氏惠夫人。”

    比起很有贵族风范的男爵,那位阮夫人更加吸引某人的注意。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那种纯正的迷地人类血统,而是像极了某人在地球看过的欧亚混血儿。也就是说对方祖上有黄种人?而且这个很特别的名字,也完全不是迷地风格,倒像是老家那边的越南名字。

第四百九十二章 老乡?

    林用魔法师的礼仪问候眼前两位贵族。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对方的态度看起来也是友善的,没必要硬要把对方弄成仇人。

    在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的互相介绍后,恩格斯男爵亲切地邀请了林一行人共进晚餐,包括在别人眼中做为随从的银须矮人和两个学徒。这时芬才慢条斯理地用正常魔法师的做法,施展漂浮术的魔法,缓慢地移到大船上,来到某人的身后。

    还有一个爱哭又爱跟的,在别人脑子里拼了命的狂叫。虽然遵守了不在人前说话的约定,但在脑子里狂轰乱炸更叫人受不了。幸好之前就有做了跟间谍之眼身上一样的远方定位程序,一个闪现,就把匣切再度拿在手里。

    突然出现的武器,当然引起男爵护卫的一阵骚动。林只得解释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只是手杖而已,不会伤人。”顺道用自己的手往剑刃一抹,显示毫发无伤后,才稍微让那些尽责的护卫们安心。

    属于贵族的宴席还没开始,大伙儿先在这艘大船上的招待室中休憩、聊天。这时威廉?格雷科也才说起,自己寻找米酒的过程。

    当初离开瓦德沃部落后,威廉?格雷科并没有如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找,而是直接透过自己的人脉,去询问可能的线索。但是却没有任何跟‘稻米’有关的消息。

    黄金水道做为一个优良的货物运输通路,当然也会有各式各样的商业消息,和小道消息流窜在其中。也因此成为威廉寻找稻米的途径之一。

    每一个河港城市,他都发挥了自己的影响力,或是找上一些消息灵通的组织,去寻找稻米的存在或消息,但却是一无所获。

    直到他想起了在这黄金水道上的一个朋友,和他有着同样名字的男爵。对方不光是维达军国的大公爵嫡子,更娶了一个人面很广,也很有实力的妻子。

    阮氏惠,曾经的迷地东北大陆,某个王国的王室后人。那个王国建立在两百多年前,毁于一百多年前,只传了三任国王。这在迷地东北那个至今仍维持着混乱的地带,算是一种常态。直至今日那边仍不断建国、灭国。

    理解那个地区的背景后,就会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

    迷地有着许多外形相异的智人种族,可不像地球只有肤色的差异而已。且如今的迷地数量最多,综合实力最强的智人种,毫无疑问是‘人类’。那其余智人呢?

    又,有多少人类以外的智人种族,有办法在人类王国环伺之下建立并守护自己的国家,如精灵的派亚特海梅王国那样?

    假如加入人类的王国,他们能够得到平等的地位吗?

    结论,绝大多数人类以外的智人种族,都被驱赶到迷地大陆的一角──东北方。在这片混乱之地,人类不再占有优势。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获得大多数的支持,而建立起一个国家;又因为其他不支持的人叛乱,而失去国家。

    毕竟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习惯,甚至是不同的禁忌。这些可不是谁配合谁就能解决的问题,叫鱼人活在沙漠,叫矮人种田,叫精灵挖矿,叫半身人住在寒冷的高山上……也许这是些极端的例子,但现实中只要有一丁点不顺遂,就有可能导致叛乱。

    只不过叛乱在那片混乱之地也不叫叛乱,叫做‘志向不同’。无数种族在那里,为了利益而结合,为了利益而对立,忠诚在那片土地上可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这样的环境,既是危机,也是机遇。阮氏的先祖应该就是在那样的机遇中,建立起一个国家,然后又因为某种理由而亡国。

    只不过他们在亡国之前,选择了开枝散叶,将积蓄下来的实力带到其他国家,而不是把一切赌注下在他们所建立起的小王国。尽管在一开始,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争取其他国家的支持,从而巩固他们自己的王国。但在那场不幸之后,这样的做法反倒成了保留他们家族的实力,存活了下来的最大理由。

    也许背靠着的国家已经亡国,但活下来的人则成为了王室之后。以身份来说,即便没有爵位,在贵族圈子里面已经足以横行了。

    以实力来说,阮氏家族所累积的财富同样不容小觑。用来建立私兵,在其他贵族之前维护自身立场,从而用金钱披荆斩棘。

    再加上不同分支的族人效忠不同的国家,获得该国的实权头衔与领地。而族人之间又因为血脉的纽带,串连起这些不同的国家,成为各国之间沟通的桥梁,或是阴谋算计的媒介。

    总之在与恩格斯男爵、其夫人和那位洁白剑圣的闲聊中,某人看到了一个跨国大企业的雏形,等闲城邦小国甚至被他们反过来控制。

    只不过一两百年的时间,还不够让这个家族长成恐龙。他们辐射的范围对整个迷地来说,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对那些真正的大国,这个家族仍旧不值一哂。

    而阮氏家族的立身之基,则是一些在此之前迷地不曾有过,或未曾注重过的产业。尤其是粮食!他们掌握很多特别的作物,然而粮种以及种植技术只有在小范围流传。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祖上不是穿越众前辈,某人还真不信。

    而阮氏惠与威廉?恩格斯的结合,除了他们本身两情相悦之外,也是背后两个家族,财与权的结合。

    像是众人现在所乘坐的战船,是恩格斯大公牵线,将下水半年就因为‘落后’而被‘淘汰’的帝国一线战舰,卖给了自己的儿子。而购船的费用,则是从阮氏惠的嫁妆中出钱。

    除此之外,还建立了一支用来贸易的船队。靠着独角兽的旗帜,在黄金水道上无往不利。这些费用,当然是阮氏家族支出。然后军国的贵族收获税金,阮氏赚钱同时,也加强了自身的影响力。

    这些背后的算计暂且不管,对某位洁白剑圣和某个魔法师而言,重点在于阮氏惠带来的稻米,而且还是水稻。

    因为种植方法的巨大差异,让水稻在迷地不是很受欢迎。而一些延伸出来的产物,当然也就无从问世。也许是选择太多,让他们觉得不用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用力推销一些还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东西。又或者……对方真的不知道可以这样利用?

    种种谜团,难以从眼前女人身上去深究吧。

    毕竟从言谈中得知,阮氏惠在他们家族中,属于分支的分支,远远还不算嫡系。之所以会搭上威廉?恩格斯这条线,纯粹就是两个年轻男女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而两方的身份地位对两方家族而言,只能算是闲棋,所以就任由两个年轻人结合了。

    甩开探究穿越众前辈的麻烦事,林仔细听那位热爱生活的洁白剑圣述说关于酿酒的艰辛。

    首先稻种有了,加上恩格斯男爵的家族权势,他要一块土地作为试验水田,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而水稻生长周期,气候合适下也就四到五个月,一群专业的农人很顺利地收获了稻米。

    然而有了稻米之后,要怎么酿酒就成了第二个问题。

    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依循,所以恩格斯家族跟阮氏家族中的专业酿酒人,只能尝试利用已有的技术进行。反正酿酒的重点就在于‘发酵’,细节的部分再看情况调整就好。

    有人用酿麦酒的方法做了,有人用酿啤酒的方法做了,也有人试着用酿造葡萄酒的方法做了,还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被人翻出来使用。威廉?格雷科则是在数种方法中,寻找适合温热来喝的酒。一如迷地进行各种研究时,所会使用的方法——试误法。

    这么一折腾,还真让他搞了一些名堂出来。至少根据威廉?格雷科所说,在小范围的试饮中,温酒可是得到不错的评价。事实上,这也是恩格斯男爵愿意帮忙的理由。酒,本身就是有利可图的东西。

    在闲谈中,男爵知道威廉?格雷科的想法是出自于眼前这位魔法师,所以他直接让人把几种觉得合适的酒水各送了一瓶上来。林也直接先试饮冷酒的味道。同时叫来的,还有负责的酿酒人们。

    逐一尝试之后,林觉得有几种已经很像地球米酒的滋味,只是旨味很重。想起曾经喝过的味道,再询问几位酿酒人后,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跟一些天然发酵的酿造手法不同,以谷物为原料的酒,都需要酒曲帮忙发酵。迷地也有制作酒曲的技术,但那都是酿造麦酒时,使用小麦为基础所制作的酒曲。跟用米曲酿造出来的味道,会有些微的差异。

    其次就是酿造完成之后,有没有经过加热的程序,经过几回?然而这批酒都没有经过这样的做法,因为对完成品加热,不是迷地标准的酿造方法。没有经过加热工序,酒中的酵母菌就会持续发酵。这时对于储藏环境就会很讲究,要是存放不好,酒因此酸败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尝过一轮之后,林就跟那些‘专业’酿酒人们讨论起酿酒的方法。当然,对于酿酒的知识自己是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某人讲出一些唬人的道理出来。

    不过都是些没做过的东西,这些专家们对于某个魔法师的指指点点,倒是颇不以为然。反而是不懂的男爵夫妇,和那位洁白剑圣,被某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和这些专家分胜负,终究得在成品上面着手,把酒变得更好喝才行。否则光会出嘴,可是说服不了掌握了一门手艺的酿酒人们。

第四百九十三章 酒艺

    一般的酒,大概在酿造完成后,倒进酒杯前,就没有再更改的余地了,最多就保存的方法上有各种讲究,延续酒的风味而已。所以那些个酿酒师们,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也许玩魔法,他们不是眼前这个魔法师的对手;但是比酿酒的话,那是谁也不服气谁。

    但是烫酒是一门技术,就跟泡咖啡、煮菜一样。料理的好坏,除了原料之外,也和制作的过程有关。任何粗制滥造的手法,只会暴殄天物。

    烫酒可不是把酒水当成烧开水一样,放到火上滚几滚就了事的了,隔水加热算是最基本的操作。要讲究一点,就是先把水煮开之后,再把装盛有米酒的瓶子放进开水中加热。瓶子以瓷瓶最好,但是迷地没有瓷器。陶器也行,金属杯凑合,但需要注意烫手的问题。木制杯子就ng了。

    加热的温度太高,会把米酒本身的香气挥发殆尽;温度太低,又无法逼出酒中的滋味。按照酒体本身的厚薄程度,适合的饮用温度是四十度到六十度之间。事实上这也是正常人可以入口的温度了,要是温度再高……想把自己舌头跟食道烫熟的人可以试试。

    而这批米酒,不管是用什么样酿造法的,最多只去除了米糠,没有继续把白米的外表磨掉。这是清酒的做法,用意是把白米含有较多蛋白质与脂肪的外层给去除掉,保留米心的淀粉。这么做,可以喝到更为纯净的滋味。

    但是没有这么做的话,酒体就会比较厚实,也就产生了之前所评价过的旨味。而这种酒就适合在比较高的温度饮用,除了加热可以逼出酒中的香气外,加热也可以把对某些人不太喜欢的旨味,变得更为温润一些。

    最适合的温度,则是靠加热过程中的气味来决定。一般来说,酒中香气开始发散的前一刻,就是最适合饮用的温度了。但除非经验丰富,且熟知一款酒的个性,才有办法做到这样的操作。否则就只能靠闻香气来决定,当香气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该中止加热了。

    而恩格斯男爵的酿酒人们,利用各种方法所酿造的酒有着不同的个性。所以对每一种酒,林都试过了一次,也一一端上桌,供众人尝试。

    事实上,早在温好的第一支酒,众人尝到的第一口,就明白了差距。原先那群酿酒师里头,可不乏坚持将酒加热是恶魔般的邪道。酒就应该喝它酿造好后,那最完美的滋味。

    哪怕那位洁白剑圣大人将酿好的米酒,胡乱加热后自吹自擂说好喝。大伙也只认为那是面子挂不住,这才死撑着说这种违心之论。

    直到今天,真正的行家出手,还硬要说燗酒不好喝的话,就是这群酿酒师们的违心之论了。

    像这种时候,某人试出了最佳温度后,怎么可能还是由他来温酒给大家喝,当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啰。而最好的侍酒师,非卡雅莫属。

    之所以指明自己的学徒,并且婉拒了男爵的人手,是因为这就跟煮咖啡一样。在一开始还没有任何心得的时候,倚靠的标准就是时间、温度。而黑发褐肤的少女已经习惯了她们老师的那一套,照表操课是起初最为稳妥的做法。

    要是让男爵的人手来,少不得要在旁边盯着指导,哪还有酒兴呀。不过恩格斯男爵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有酒了,怎么可以没有下酒菜,更不用说之前他承诺的晚宴。

    所以说,吃吃喝喝的时候到了。

    只是船上的晚宴虽然相当丰盛,但喝着酒的某人,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宴席上的料理,林就发觉问题出在哪里了,下酒菜不对!

    洋人有种说法是红肉配红酒,白肉配白酒,能够配着温热米酒的料理,当然也有限定,而不是什么都适合。所以林就把一边帮忙温酒,一边帮忙偷喝的哈露米叫了过来,嘱咐了几种料理的做法,打算让她去厨房帮忙。

    但金发少女却是一脸不情愿,某个酒瘾发作的人,只能妥协说道:“妳们晚上事情办得好的话,我帮妳们跟妳们姊姊大人要两天假。那些什么魔法学问的,都暂时休兵。”

    哈露米毫不客气,直接讨价还价,伸出了手指头说:“三天。”

    “啧,别太贪心,两天就两天。”

    这时耳尖的某只巫妖酒气上头,捏着拳走到了正在做交易的师徒背后,恶狠狠地说道:“想休假,门都没有!我说过了,在妳们有我七成的实力之前,别想要放松!”

    喂!为什么要求提高了?林在心中大声吐槽道。不过转身正对着芬的某人,当然是打着哈哈,说:“别逼得这么紧嘛。在我老家有个说法,那就是张弛有道。适度的休息,是有好处的。卖我个面子嘛。”

    “你的面子值多少钱?不卖!”芬斩钉截铁地说。

    某人少不得软磨硬泡,同时在背后比了个二,再示意少女去厨房帮忙。而为了两天的假期,且找不到讨价还价余地的少女,只能按照她们老师的吩咐,回自己的船上,找出了秘藏的调味料,准备起某人指定的食物。

    恩格斯家的战船,以及林一行原本乘坐的游船,在确认双方没有敌意,大伙都松了一口气。而之后游船上的客人受邀男爵的晚宴,连带着他的随从与学徒们都上了贵族的大船,

    游船上的水手们虽然没有受邀的荣幸,但男爵还是派人送来犒劳的食物,并且让他们驾船跟随着战船走。

    因为两艘船都在移动,且保持跟船的距离。要是按照原本两船间的交通做法,要上另一条船,得要先把小型联络船放到水面上,再用划桨把人送到另一艘船上。

    要是真那么做,恐怕某人都饿昏了,料理也还没能完成。所以哈露米抓准距离,一个跳跃术的魔法,就让她回到原本的游船上,搜找着那珍藏已久的调味料。

    当哈露米再从战船的厨房中走出来时,端出的简单鱼料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众人一扫而空。有多简单?不煮的那一种。

    珍藏的调味料,其实就是呛鼻的芥末,经过加工处理,可以保存比较长的时间而已。生鱼片的风险在于寄生虫,不过只要食物够新鲜,以及搭配杀菌类的辛香料,是可以大幅度降低风险的。

    因为芥末而呛鼻的生鱼片,加上温热的米酒,在这大冬天里下肚,只会让人发生‘啊~’的声音,同时大吐一口气。有时人生,就是为这么一口吃的而已。

    也在酒精的催发下,众人间的气氛热络了起来。

    当然,光是端出生鱼片,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哪里算得上是吃货。真正的杀手锏是油炸的!

    迷地的料理手法不是烤的,就是炖的,要不煮汤,几乎没有其他种方法。因为这么做最为省事,同时也是最省材料。就看哈露米将自备的炒锅放到战船厨房的灶台上,然后拿着整桶食用油往下倒的时候,船上厨师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就算要喝油,都用不到整锅的。

    比较麻烦的是面包粉的制作,一般来说是用吐司打碎,没有吐司,用一般的白面包也还能凑合。至于搅碎……使用风系列的魔法完成,弄一台专门的机器太麻烦了。

    有了面包粉,恰到好处的油温,接下来就是万物皆可炸的境界了。反正船上有的,什么东西都洗干净了,裹粉,然后油炸。

    第一个吃的,是心脏病快犯的大厨。一直嘟囔着太浪费的他,再被塞下一颗炸鱼丸子后,立刻眼睛发亮,就像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当第一盘炸物被摆上桌,众人吃下一口热烫的炸物,再喝下一口温热的米酒后,整艘船几乎要暴动了。

    反正油温只要维持着,再把上头飘浮着的渣给捞掉,油是可以一直使用的。然后原本是主食的面包,全给搅碎了,做成面包粉。甚至船上食物不够的,还有水手直接撒网,看看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在夜晚捕到鱼。只要捞到,不管什么鱼,鱼肚一清,可能有毒的部分挖掉后,就是裹粉下油锅!

    做为家族五男,本来就得靠着交朋友来维持人际关系与身分地位;又有妻子的财力支持,恩格斯男爵对朋友和部下是十分的慷慨。所以有热酒,又有炸物,他很豪迈地开放了船上的所有食物,让所有人吃和他一样的美味料理。

    所以哈露米就由原本来厨房帮忙的角色,变成了像是大厨一样的存在,指挥着厨房中的众人连轴转。因为船上的嘴可不只那两位贵族和两个魔法师、一个剑圣和四个银须矮人,还有船上的护卫、水手等等上百号人物。

    其次,男爵夫妇如此大方款待,其实心里还是有着小盘算。这位魔法师不光是在宴席中流露出来的酿酒、温酒心得,还有从以前就相当显赫的招财之名,以及近期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斩舰刀,任何一样都有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价值。

    男爵的护卫里头,有人是那种军国武人的思维,我想要,我拿了,你能怎么样。然后那一位在出航之前,就留在家中休养了。毕竟腿断了,在船上做什么都不方便。

    这时大家才想起,他们能够和那位魔法师牵上线,靠得是洁白剑圣和对方的关系。而那位剑圣是斑鸠同盟的……迷地有数的恐怖组织,惹了一个,就等于惹了全部,连蛮横不讲理的军国都感到头痛的存在。

    所以来硬的,似乎行不通。

第四百九十四章 盗贼来袭

    不过硬的不能来,总能来软的。更何况这对好客的男爵夫妇来说,只算是本色演出。而他们也没有失望,从酿造米酒的建议,到温酒的各种技巧,林可没有什么保留。

    虽然对他自己来说,对酒的知识只能算是半吊子,单纯爱喝而已。但他没想到的是,其他人可是完全空白的呀。最重要的是,这些并不是有着很高门坎的技术;只需要一个思路拓展人的眼界,就可以做到相近的成果。

    当然,男爵夫妇还是希望能从这位身上,多挖一点好处出来。所以在酒桌上,两人一点也没有身分架子,显得十分殷勤。加上他们两人的亲信,也都是精于算计的聪明人。一群人吹捧的攻势,直把某个酒精上头的人捧得飘飘然。

    即使是那位传说中的魔王,同样醉到茫茫然,都有些口不择言。虽然没有爆出什么惊人的秘密,但言谈中的随性,显得众人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不用带点微醺的男爵夫妇说些什么,自然有他们身边的人趁着某人酒醉,各种言语的试探,甚至诱导对方做出承诺。

    但穿越前见识过种种诈骗手段的某人,尽管喝醉酒,仍是本能性地警惕着自己的言语。做不到的承诺,太过匪夷所思的内容,明显的陷阱,打声哈哈,装耳背就过去了。反正醉了嘛,很多事情都是直觉式地去做,而某人明哲保身的想法,可是深入骨子里的。

    就在男爵夫妇的人马准备再推一把时,船只不知名的晃动,打乱了所有人的盘算。

    同样醉着酒,脸色潮红的威廉?格雷科作侧耳倾听状,说道:“有振翅声。”

    威廉?恩格斯男爵则是起身。虽然对部下宽待,但发生这种驾船失误的事情,他也得去了解一下状况,而不是不闻不问。但在他离开舱门之前,已经有轮守在外的护卫们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大人,我们遭受攻击了。”

    “攻击?”醉醺醺的众人,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男爵问道:“哪来的攻击,知道对方是谁吗?”

    “是从天上掉落的巨石。”

    “投石机?需要熄灯吗?”

    “不,大人,应该就是从天上来的。”

    “那群空匪吗?”威廉?恩格斯呲着牙,酒意跑了大半。

    他口中的空匪,可以说是黄金水道上最为著名的一群强盗团伙了。骑乘着一种很特殊且强大的飞行魔兽──鸡蛇龙,白天黑夜都可以进行袭击,神出鬼没。维达军国的贵族想要围剿他们,也屡屡失利,对方总像是提早知道了讯息一样躲藏着。

    有人说,这群空匪是敌国所资助的强盗。讲得绘声绘影,但却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以那群人的实力就算加入正规军,也能得到很好的待遇,鸡蛇龙可不是那么好驯养的魔兽。官不当非要当贼,难怪会有人质疑对方的目的并不单纯。

    抛开无谓的想法,对恩格斯男爵来说,他妻子的船队有不少都损失在这群强盗手上。这可是切身的利益损失。如今这艘挂着独角兽旗帜的大船,也被对方盯上了。

    既然知道对手是谁,这艘战舰退役的大船,也不是没有防御的手段。一群护卫半醉半醒,乱糟糟地跑进武器舱中,就要把对付天上那些家伙的武器搬出来。

    这时两个魔法师和那位剑圣也齐刷刷地站起身,带着酒意,嘟嘟囔囔着要帮忙。其中林更问着身旁的巫妖:“那群强盗究竟是来找谁麻烦的?”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一路来也没有多平静,遇到强盗或假扮强盗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过芬哪里管那么多,说道:“管他找谁,在有我的地方闹事,就要有被我咻咻打下来的觉悟。”说着,这位前魔王大人就往自己的后腰捞,这才发现魔法枪没有带在身上。摸了一阵确认后,才悻悻然地说:“我先回去拿家伙。”闪现离去。

    而另外两个上头的酒伴,则是囔着:“开打啦!”威廉?格雷科正满地找着自己的武器。林打算往外冲之前,先被自己的学徒叫了下来。卡雅说道:“老师,酒温好了。你不先喝吗?”

    笑了两声,某人转头说道:“我去去就回,很快。”说完,一个闪现,就把匣切召唤回自己的手中;再一个闪现,人已从船舱中消失。

    对男爵而言,他怎么可能放任客人去御敌而不出面。但是最基本的防护还是要有,所以等到部下将他的武器拿来,威廉?恩格斯男爵才在亲信的保护下,走出船舱外。然后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甲板上,或者该说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都亮如白昼。原本敌人的黑夜优势,在这片亮光下无所遁形。回到甲板的那位前魔王大人,正举着一个奇怪的铁块,好像在指天上的敌人。但那群人与其座骑——鸡蛇龙,正一个个垂直落水,有些人还明显分成了几块。

    而那位实力不知道该评价为很弱,还是很强的魔法师,这时正出现在天空中。就看他将那把自称为手杖的无开锋长剑掷出,那把剑就像是长眼睛一样,在天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射穿了骑乘在鸡蛇龙上的盗贼,直没入柄。要不是有十字形护手在,恐怕长剑会直接穿透敌人。

    盗贼殒命的下一瞬间,魔法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伸手握剑。那把‘没开锋’的长剑会随着魔法师在空中转身,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人的身体,顺道将还来不及反应的鸡蛇龙一同斩断。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掷出!……也是最后一个。

    相同的死法。骑乘的鸡蛇龙在空中的盗贼,甚至来不及控制座下的魔兽转身逃跑,就被长剑贯穿,然后切开,死得不能再死。甚至这个时候,有一些死得比较早的盗贼与魔兽还没落到水里,而是从空中掉落。一个接着一个,掉进了水里。

    这也就是说,在男爵准备武器,走出船舱的那点时间,来犯的敌人已经被一言不合就开杀的魔法师,杀得剩没几个人了。男爵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两个盗贼殒命的模样。

    要不是天上还有其他盗贼跟鸡蛇龙在往下掉,河面上还飘着一些没沉底的尸身,男爵都要以为是不是这伙强盗来袭,只带了两三个人,这才这么快被解决殆尽。问题他很清楚,这群强盗抢劫时从来不分开,不管大船小船、敌强敌弱,总是所有人一同出行,然后在今天一起死去……

    不知何时回到甲板上的魔法师,扛着他那把听说‘没开锋’的长剑,对着自己的手掌哈着气,说:“好冷,好冷。喝酒,喝酒。”一边往船舱方向走。

    但魔法师走没几步,那位美艳的前魔王大人则用手中的武器,朝他脚下连打了十数发魔法能量般的攻击。不想挨枪的某人当然是双脚乱跳,抱怨道:“怎么了,怎么了,朝我开枪是怎样?”

    “为什么我才在瞄准,敌人就死光了?”芬一张脸红通通的,鼓起双颊,不满地问道。

    “这不是帮你省事嘛。浪费时间在那种人身上做什么?”

    “我枪都拿出来了,白跑一趟啦!要不,你当靶子让我打上几枪?”酒气上头的某巫妖,娇蛮说道。

    某人当然是回绝了。“别闹,会死人的。”话没说完,某只巫妖已经豪迈地打开了连发开关,朝某人身上狂撒魔法枪弹,但是某人已经闪现逃离。这时,船舱中传来一阵大呼小叫:“酒还是温的,想不到我也来一回温酒斩华雄了。让我想想,演义上是怎么形容的。”某人诗兴大发,用起了乡音,吟咏诗道:

    ‘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当温时斩华雄。’

    某人颂诗之时,甲板上所见的亮光更是随之一闪一闪,像是在盯着谁。不满且酒气上头中的巫妖,丝毫不惧地朝四周大喊:“怎样,我就打了,你们要怎样!”但最终,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当某人诵诗完毕,亮光即灭,天地间又恢复成一片黑夜。

    而站在甲板的恩格斯男爵则是被河风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酒醒了,再无半点醉意。包括在甲板上目睹一切的水手和护卫们在内,不光是酒醒了,整个背都因为冷汗而湿透了。

    来袭的盗贼,可是横行黄金水道数年时间的大盗,凶名赫赫。尤其他们的座骑,魔兽鸡蛇龙不仅仅是因为会飞而难缠,即使在地面上,那也是强大到人类难以应付的强敌。尤其牠们能放毒、攻击力强大,哪一回对付鸡蛇龙不是派出大批讨伐队,然后又死了一堆人之后才成功的。

    然后这支盗贼团伙,足足有xxx(30)只以上的鸡蛇龙,一般的小贵族还抵挡不了这样一股力量。水上的商船就更不用说了,乖乖配合是活下来唯一的道路,运气好,还能保下船只,只让最有价值的货物被劫走。要是触怒了这伙强盗,人船不留是很常干的事情。

    再然后!就在今天,这伙没有名号,骑乘着鸡蛇笼的强盗一个不剩,全部投入波河的怀抱了。做到这一切的,是一个‘听说很弱’的魔法师……

    这河上的风,更冷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几个酒鬼

    “我也要喝酒!”

    让情绪稍微平复后的男爵,进到船舱中所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大吼声。然后那个魔法师的回答,同样让人傻眼。

    “你一把剑跟别人喝什么酒?”

    “我不管,我不管,我很努力了,所以要一些犒劳并不过分吧。而且看你们喝的这么开心,所以我也要喝。不给我喝的话,我就重复念诵p语言教材的内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回放。”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丫头,帮妳们大爷准备酒来。”

    “我的酒也要烫过,要温度刚刚好的那种。最好给我准备一桶,可以让我整个泡进去。”

    “一桶咧,想得美。”某人当然不可能让一把剑予取予求,更何况感觉上匣切只是想要凑热闹,它根本不可能懂得喝酒。所以林对自己的学徒说道:“丫头,别理他。帮它温个一支酒,洗刷刷就好。”

    捧着刚烫好的一支酒,卡雅直接浇在斜靠着桌子的匣切剑刃上。酒水没有一滴洒落到地上,几乎是一接触剑身,就像挥发一样,消失不见。

    只听某把剑发出酸爽的声音,剑刃竟也微微弯曲,色彩也有些变化。“呜哇,这就是烫酒的滋味吗。跟我以前尝过的完全不一样。我都要软掉了。”

    对某把剑的表现,林也颇感到意外。莫非匣切的生物机制,真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而非原本认为的那样。他惊讶地说道:“你还真能喝酒呀。”

    “我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呢,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丫头,再把酒给我满上。”

    对某支大放厥词的武器,卡雅倒是从善如流,又倒了几支烫好的酒在剑身上,让某把剑大呼过瘾。

    同样醉醺醺的剑圣,沉默了老半天,才问起林,说:“这把剑是那个传说中的武器,匣切?”听到剑圣的判断,进到船舱的众人又是一惊。不过威廉?格雷科却是兴趣盎然地说:“如何,来练练?”

    洁白剑圣一个让人无言的坏习惯,遇到有趣的对手,想到什么新的技巧,他都会像小孩子般的兴奋,想要找人试试这些刚冒出来的想法,或是单纯的想找人炫耀而已。

    对此,林很直接地说道:“这不合适吧。假如让我用匣切,对你不公平;假如我不用,对我不公平。”

    “就是要试试匣切!”威廉?格雷科根本不给某人拒绝的机会。他所惯用的长剑用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鞘中抽出,往某人侧颈处砍去!

    林难得地没有用闪现术逃离现场,而是用闪现将匣切抓到手中,立在这位洁白剑圣砍过来的方向。没什么使劲,就只是这样举着,威廉?格雷科的爱剑就这么一挥而过,毫无阻碍。

    和旁观众人想象不同的是,预期中格挡、角力的画面没有看到,因为剑圣手中那把赖以成名的魔法剑,利落地断成了两截。

    某位剑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爱剑,随即左挥、右挥,去砍那把被魔法师拿着的武器。每一次挥击,都会让剑身短上一些。直到最后,几乎是只剩下一个剑柄,还被威廉?格雷科握在手中。

    剑圣感慨地看着手中的剑柄,说:“这可跟我碰过的匣切完全不一样。我的剑可是委托矮人大工匠制作,从材质上能够跟匣切互抵而不断的。但却不是这一把的对手。”

    说是这么说,但对于已经断成好几截的武器,威廉?格雷科则是随手往旁边一扔。坏成这个样子,只剩下回炉一途了,根本没有修复的价值。

    对破坏了别人的武器一点也不感到愧疚的某人,好奇地问道:“你是因为看过其他把匣切,所以才会认得这把的?”

    “是的,从看到那把剑的第一眼起,我就有这样的猜测。不过也是到现在才算是证实了。匣切都有一股很特殊的感觉,只要遇到过一次,就很难忘记的。”

    “那你当初能碰到那把匣切,怎么没有使用。说句老实话,这真的跟一般的武器不能比,匣切好太多了。”同样把手中的传说武器往旁边一扔,匣切正囔囔着要卡雅再给它酒,就跟还想续摊的醉鬼一样。

    对于魔法师的问题,威廉?格雷科虽然还是醉着的,但他也很意外地问:“你们没有遇到吗?那个情形。”

    “哪个情形?哦哦哦,你说那个喔。”会过意来的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威廉?格雷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可受不了有人一直在我脑子里说话,所以我就拿去跟一个朋友交换了。换到的,就是我这把剑的主材料。以为就坚韧度已经足够了,没想到比真正的匣切,还是有所不足呀。”

    “呵呵。”某人轻笑了两声。严格说起来,在他手上的这把匣切,已经跟它的同族不能相提并论了吧。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而是安慰起这个难得的酒友,说:“别想那么多,武器对真正的强者而言,并不是那么绝对。在我老家就有这么一个强者,他有一个埋剑的坟墓,上头写着: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重剑无锋,大巧不公,四十岁前持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这段话就是金庸作品中独孤求败剑冢的留字。事实上要用迷地的语言传达出来,还着实费了某人一番劲。尽管如此,威廉?格雷科还是就词不达意的地方,跟某人讨论着。两个酒意上头的人,就这么用那段话为基础,胡侃乱弹。

    不过谈到后来,这位剑圣却是对魔法师的说法感到不解,问:“你既然自己说了,用剑有这几种境界,只会用一些神兵利器不算什么,那你自己又为什么会将匣切提升到这种恐怖的程度。我知道匣切会随着使用者的想法而改变其外型,甚至威力。但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可是闻所未闻。”

    一边吹着刚烫好的酒,林一边说道:“没有任何矛盾呀,我是魔法师,可以利用陷阱就利用陷阱,可以利用道具就利用道具,可以用智取的,可以轻松完成的,我都会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我又不在剑的路途上追寻什么,那不是我的方向。”

    某人打着哈哈,说一些跟自己无关紧要的屁话,充分发挥了穿越前在网络上锻练出来的嘴跑实力。这些事情不是不会做,只是做久了,做多了,所以懒得继续那么做而已。

    但丝毫没有抵抗力的迷地土著,则是很认真地看待某人的嘴炮。威廉?格雷科沉吟片刻,才想提出其他问题时,外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吼!

    比起那声大吼,更加恐怖的是那股突然爆发的气息。几乎要化为实质,压迫在场所有人的心神,有那实力不济的,更是直接跌坐在地。原本醉着的两人,这时也被惊醒。对看了一眼,急忙忙跑到甲板上。

    原本以为是那群强盗背后的靠山,又或者是新出现的敌人。但跑出来一看,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一个高耸入天的水元素巨人就站在船旁,仰头大吼,甚至还往天际射出了一道泛着青白色的光柱!

    而从权能的源头来看,控制这个元素巨人的,就是站在甲板上,摆出同样姿势,仰天大喊的巫妖。事实上,压迫感的来源也是来自这位前魔王大人,而不是那个元素巨人身上。

    而吼过之后,脸上满是阴影,红着眼的巫妖看向某人。一口白牙在夜色中彷佛肉食性动物般的尖锐,还闪着摄人的光芒。在冬夜中,口中呼出的热气马上冻成白雾,增添了几分恐惧。

    被盯着的某人一哆嗦,逞强说道:“怎么,想咬我?信不信我劈了妳!”

    “刚刚的敌人都被你宰掉了,我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少惹火我。”前魔王大人恶狠狠地说着,同时那水元素巨人同样俯瞰着船上的众人。但本来应该是巨大的威胁,突然表情变得十分暧昧。个中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林看着表情同样变得十分暧昧,潮红着脸的巫妖。这回是打了冷颤,问:“妳要干嘛?”

    “我就说了,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还是说你认为我把船上的人宰光也没关系。”芬伸舌掠过红唇,如此说道。

    “其实我不介意妳大开杀戒的,或者说我更希望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反正我也阻止不了。所以说,要我去帮妳把大砍刀拿过来吗?还是拿斩舰刀?”

    “废话少说!”芬一个闪现,就跑到的身后。拎着后领,再一闪现,不顾某人惨嚎了半声,就消失无踪。唯有来不及带走的匣切,孤零零地落到了甲板上。下一刻,匣切消失,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原本站在某人身边的洁白剑圣,可说是近距离感受了某两个人所施展的闪现术,究竟给其他人带来什么样的感觉。但即使以他那极为敏锐的感官,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威廉?格雷科饶有兴致地看向再度出现那名魔法师气息的位置,那是在他们原本的游船上。如此实力的展现,让他更加重视,并且重新审视起那名魔法师所说的话。也许,那是一个很有趣的目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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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塔的星空介绍:
身为天文学的专科与爱好者,每每仰望着夜空那以亿万计的星辰时,很难想象在这庞大的数量中,人类却是孤独地生活在宇宙里。
再次睁开眼,却已身处在以知识、力量、权柄、信仰、财富、灵巧、感知、神秘等八种权能为基础元素的魔法世界里。
抬头仰望着异世界的星空,自己的家乡是不是也在这亿万星辰当中?
搜寻着可能的回家道路。也许得花一辈子,也许是十辈子,但总是个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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