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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宇十六     变臣txt下载     变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三章引军入瓮

    风卷动旗帜猎猎飘舞,旗帜上的熊头露着獠牙在火光中分外狰狞。呼延恩策马从部落勇士面前驰过,呼延部要作为进攻郑军的前锋。

    呼延部来得晚却正赶上火攻郑军,趁火打劫的呼延部抢夺了不少郑军的盔甲、物资。呼延部在草原的北端放牧生活,条件比南方更为艰苦,商队前去机会少,物资匮乏,而这一次缴获让呼延部有一种吃饱的感觉。

    万余部众脱去皮裘换成了铁甲、皮甲,虽然这些铠甲不合身,但这些部众连睡觉也不值得脱下来。听说又要前去袭击郑军,呼延部的勇士兴高采烈,那些没有得到盔甲的人磨拳擦掌要替自己夺一副“传家宝”。

    此次作为前锋的漠骑有十万之众,除了呼延部的五万人外,其余小部落凑在一起也有四万多人,而拔都部的昆波和利漫汗都没有出征,把机会让了出来。利漫站在城墙上送行,看着大军缓缓起动,向着南方驰去,笑着对身边的渠逆道道:“渠师,此次出征不知胜负如何?呼延部可是憋着一股劲想从郑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渠逆道冷嗤道:“咬下肉来?别崩掉了熊牙。”

    “哦,渠师不看好此次出征吗?”利漫惊问道,他和多数漠人一样认为郑军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可以随意分割了。

    “郑军虽然新败,却仍有近六十万之众。王克明有勇有谋,是难得的帅才,上次老夫出其不易才侥幸取胜,你以为他还会犯这样的错。”渠逆道冷声道:“漠人与郑军交战半年,都让郑人打到了王城门口,老夫不知道漠人凭何自信郑人会任由宰割,就凭今日郑人派使者前来求和。兵者,存亡之道,焉能轻视。”

    利漫大惊失色,道:“渠师既然认为取胜不易,金帐议事为何不阻止?本汗这就去见缇珠和法王,让他们制止出兵。”

    渠逆道“嗤嗤”冷笑道:“金帐议事一片战声,众部落唯恐落后被旁人抢了好处。老夫一个郑国降奴,若是出声反对,岂不要让人以为同情故国,其心可诛。”

    利漫无语,他知道不少人确实会这样想,便是法王也难保会有这样的心思。缇珠因为江安义都被置疑,渠师要是反对出兵,恐怕立时就有人跳出来说他是郑国奸细了。长叹一声,利漫不再作声。

    渠逆道瞥了一眼利漫,道:“让他们去碰碰壁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不用担心郑军,天气转凉,郑军定然回返。等各部吃了苦头,你再出兵南下驱逐郑军,携大胜之威一统草原入主王庭,便是法王也不能阻挡。”

    利漫立时眉飞色舞起来,若是能成为草原大汗,便是死上一些草原上的汉子也无妨,更何况呼延部远在北边,并不是很听从王庭召唤,这几年没有跟郑国交战,实力增长很快,能削弱呼延部落的实力对王庭来说是件好事。

    呼延恩纵马驰聘在队伍的最前面,夜风拂在脸上对他来说十分舒适,呼延部繁衍的草原此时已经转冷,风吹在脸上有如刀

    刮,牛羊不能晚上要收入圈中。王庭与郑人交战,呼延恩原本不想前来参战,法王传来召集令,加上阏氏萨格哀求,呼延恩召集部落中的长者商议。

    左大当户都冒劝他道:“呼延部虽远在北方,但多数牧民都信奉萨都教,此次法王派使者前来,不少牧民都看见,如果不尊法王召集令恐怕惹来祸端。再有,王庭与郑人交战,无论胜负都会影响到呼延部,王庭胜则要追究呼延部不去救援之过,而郑人胜王庭周围的部落势必往北避难,呼延部还是避不过。与其如此,汗王不如率半数部众前去救援,依我看眼下八月将至,天气转冷之后郑军难以久呆,汗王只要掐好时间,避免与郑军硬碰,趁机收拢被郑军打残的部落,对我呼延部来说反倒是个好机遇。”

    郑漠开战以后,巴岱部的两万余人投靠,让部落实力大增。呼延部原本有六万多控弦之士,如果南下能招纳二万余人,那呼延部就一举成为十万勇士的大部落了,那在草原上说话的分量就举足轻重了。

    听从都冒的话,呼延恩率领了三万五千名勇士加上新招纳的一万巴岱部众南下,千余里路程走了半个月,收纳了六千多零散的草原部众,等来到王庭时已经五万大军了。在呼延恩的印象中,草原上能有五万勇士的部落不在少数,结果来到王庭发现与郑军交战,草原部落伤亡严重,乃仆部、巴岱部都被郑军打残了,萨蛮部不知去向,有人说整个部落越过了贺牢山躲避战争,除了拔都部还有十多万勇士,其他部落都或多或少地有所伤亡,呼延恩惊喜地发现,呼延部的实力在草原上能够进入前三了。

    王庭向来由实力最大的部落坐镇,呼延部的勇士彪悍善战,武力不在狼骑之下,眼下黑狼骑和金狼骑都伤亡惨重,那些新补入的狼骑怎么是自己熊骑的对手,唯一不足的便是王庭队伍装备优良,相比之下熊骑有所不如。

    火攻郑军,缴获物资无数,同时将呼延恩的野望燃起,看着穿着不合身的铠甲,呼延恩眼中闪着火苗,求战之心从没有如此炙烈,他要多多夺取郑军的军械武装呼延部的勇士,凭借这些精良的装备就能够占据更为肥美的草原,甚至南下占领郑人的花花世界。想当年,熊汗部落的旗帜就曾在中原大地上飘扬过。呼延恩在心中祈祷,长生天,愿你保佑呼延部的儿女,呼延部将用最好的牛羊酒肉来祭祀。

    …………

    江安义与援兵相遇,援兵是赵伟所率,两万轻骑。赵伟见过孔省后,将孔省等人的车仗护卫在大队当中,向着达诺湖的郑营驰去。江安义低声向赵伟询问着大营情况,赵伟的脸上没有笑容,漠人火攻郑军损失惨重,此次北征基本宣告失败,大哥王克明身为统帅,肯定要承担罪责。

    赵伟告诉江安义,天子带着洛怀王已经启程前往镇北城,随行护卫的主力是剩余的六千重骑,还有三万四千轻骑,不过剩余的五千余名斩刀兵被石重伟留了下来。

    江安义

    得知天子病重躺在马车之中,心情变得十分沉重,他的飞黄腾达与天子的赏识脱不开干系,如果天子有个好歹太子即位,以石重伟喜好奢华的个性恐怕要重蹈昭帝、宣帝的覆辙,而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每况愈下,仕途恐怕多坎坷了。

    江安义和赵伟各自想着心事,新败之后,大军士气低迷,默默地行进,马蹄声沉重。离驻地还有二十里左右时,身后传来马蹄声,一条光线将天地分割开来,呼延恩率领十万漠骑追来了。

    听到身后如雷般的蹄声,郑军慌乱起来,斥侯禀报追兵约在十万,距离不过五六里,赵伟冷笑道:“来得正好。我来之时大帅曾暗嘱我,如果漠人派大军追赶,不妨引他们进克苏峡报一箭之仇。”

    克苏峡在达诺湖的东北十五处,距离此处约有十里,那里两边是坡地,中间是沟谷,阔约河从谷底流过,滋养着山谷内的水草繁盛,最难得的是谷底还有不少树木,是草原上难得的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的胜地。克苏峡狭长蜿蜒,大军入内无法展开,若是守住两边高地,谷底的军队便处于绝对的劣势,三面一堵有如入瓮。

    天子重病的消息对江安义打击不小,加上被阿提那追杀愤懑无处排解,江安义主动请缨道:“赵大哥,漠军追得急,我率一部分人阻挡诱敌,你护着孔相离开。”

    赵伟与江安义一起夜袭过金狼军,以少胜多大败过不可一世的金狼骑,对赵伟来说绝对是值得夸耀的事。他知道江安义武功出众,箭法超群,笑道:“你我兄弟并肩诱敌。”

    因为是诱敌,赵伟只留下三千轻骑,平面铺开,缓缓向前行进。五里距离不过半刻钟时间,身后马蹄声有如滚雷,声势骇人至极点,多数郑军面色苍白,三千人若被十万大军卷住,只有死路一条。

    赵伟将他的铁胎弓暂交给江安义使用,江安义搭箭试了试准头,这副铁胎弓虽及不上自己的射星弓却出是副好弓,比起被自己拉折的李家黑蛟弓要强上不少,应该能承受得住自己的猛力。江安义搭箭在弦,心弓意箭,今夜要射杀几名漠将出出闷气。

    相隔还有百步,江安义引弓出箭,立时有一骑落马。箭如连珠,绝不虚发,等漠骑逼近到五十步时,已有四骑倒地。五十步,箭雨交织,郑军逆向,有不少中箭落马。赵伟看漠骑逼近三十步,下令道:“挂弓,发射弩箭。”

    弩箭带着利啸横扫一处,立时有百余骑被弩箭射中,马嘶人呼攻势受阻。呼延部占据着追击的正中,被弩箭射中的都是呼延部的部众,呼延恩

    身旁的一名护卫中箭落地,生死不知。呼延恩怒吼道:“绝不能放过这伙郑人,将他们砍成肉泥。”

    赵伟和江安义并不恋战,三千轻骑朝克苏峡退去,呼延恩率领大军紧紧追击,呼延部对地形不熟,当其他部落有人发现郑军逃走的方向是克苏峡想要劝阻,呼延部的部众已如旋风般驰进了峡谷之中。

第七百九十四章各施计谋

    冲进克苏峡后,郑军急急向前驰去。谷中道路蜿蜒曲折,很快漠军的队伍拉成五六里长,江安义在队伍的最后,不时地返身射箭,不时有人被射落马,呼延恩暴跳如雷,紧催战马一定要杀死这只可恶的跳蚤。

    随着大军追出二三里,闾牙焘发觉不对,大队人马被挤压成条无法展开,看两旁皆是高坡,如果郑军在此设伏,与当初乃仆部被郑军合围何其相似。

    “浩古伦,浩古伦”,闾牙焘高声喊叫丈许外的妹夫。浩古伦勒住马等闾牙焘靠近,问道:“怎么了?”

    闾牙焘压低声音道:“不妙,大军行进在低谷之中,若是有郑军设伏,恐怕危险。”

    浩古伦勒马四下打量,两边都是斜坡,道路并行不过七八匹马,大军挤在一处,如果郑军从两旁高处射箭,大军无处躲避,定然死伤惨重。

    “我这就去告诉呼延汗”,浩古伦急道,策马准备往前找寻呼延恩。闾牙焘一把拉住浩古伦的缰绳,压低声音道:“呼延汗已经追出很远了,就算你找到他也晚了。咱们趁郑军还没有发动,赶紧带着自己人退出山谷,保存实力为上。”

    不等浩古伦答话,闾牙焘对着浩古伦身边的护卫道:“还不保护你的汗王出谷,招呼巴岱部和乃仆部的勇士离开。”巴岱部有万人出征,加上乃仆部的千余人掉头往外走,与不断涌向谷中的漠骑挤在一处,马嘶人叫混乱不堪。

    高坡之上,王克明注视着谷里的漠军,漠军队伍入谷已近十里长,有四万多人进入谷中,谷口处出现混乱显然有人发觉不对想对逃走,不能再等了,王克明传令道:“封口。”

    火箭在黑夜中划出道道弧射抛射向谷底,无数火把从两侧的高坡亮起,像两条长长的火龙死死将谷底的漠军缠住。喊杀声从谷口两侧响起,无数郑军涌出,最前面如墙而立正是斩刀队。

    天子离开时留下了斩刀队,两万斩刀队损失惨重,剩下六千余人,好在斩马 刀还剩下不少。王克明紧急在军中挑选了些强壮力士编成万人队伍,简单地操练了半天便派到了今夜伏击战场,入口处八千,出口处两千。

    克苏峡设伏王克明亲自指挥,出动了二十万人马,两边山坡上各五万,持强弓硬弩,阻止漠军冲上山坡;峡谷入口处暗伏着十万大军,分成左右两边,分别由祝谨峰和齐新文统率,看到火光起杀出。斩刀队立于最前,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交叉斩出,随后的长枪手、刀斧手快速地收割着漠骑的性命。

    呼延恩看到火光从高坡上陆续亮起,心知中了郑军埋伏,厉声吼道:“找一个熟悉地形的人过来。”

    很快,一名漠人近前禀报道:“熊汗,此处叫做克苏峡,弯曲……”

    呼延恩打断他的话,喝道:“你只要告诉我这该死的山谷有多长就行了。”

    “十四里。”

    呼延恩念头闪过,自己追击郑骑进入山谷差不多有十来里了,也就是说前面不远便是出口,与其掉转头来回撤不如一鼓作气杀出条血路,率领部众闯出生天。想到这里,呼延恩高声呼喊道:“出口就在前面,随我杀出去抢夺郑人的盔甲兵器。”

    呼延部的部众丝毫没有因为中了圈套而慌乱,在他们

    看来郑军不过是随意宰割的牛羊,被一群牛羊围住有何可怕,多费些手腿而已。呼延恩带着部众呼啸地向着前方出口冲去,两侧的高坡上箭雨不断洒落,火箭落在地上燃着牧草,被纷乱的马蹄踩熄,空气中散发着焦味。闷哼声、马儿痛嘶声不断传出,呼延恩心如火焚,多耽误一刻都会有部众受伤,弯刀在头顶、身侧舞出光轮,呼延恩紧催战马向前驰去。

    克苏峡入口,闾牙焘满身是血,前面终于没有了郑兵阻挡,策马驰出三四里,闾牙寿勒马观望,身旁是浩古伦,随同他们冲出重围的部众不过三千人。身后,喊杀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闪耀的火把,也不知道郑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发现大部部众失陷,浩古伦急道:“闾牙焘,随我杀回去,救出族人。”

    闾牙焘摇头道:“敌众我寡,情况不明,冒然杀回去只是送死。”

    浩古伦红了眼,喝道:“闾牙焘,他们不是你的族人却是我的兄弟,哪怕是死我也要救他们出来。巴岱部的勇士们,随我杀回去。”

    (请稍等几分钟)

    第七百九十四章各施计谋

    冲进克苏峡后,郑军急急向前驰去。谷中道路蜿蜒曲折,很快漠军的队伍拉成五六里长,江安义在队伍的最后,不时地返身射箭,不时有人被射落马,呼延恩暴跳如雷,紧催战马一定要杀死这只可恶的跳蚤。

    随着大军追出二三里,闾牙焘发觉不对,大队人马被挤压成条无法展开,看两旁皆是高坡,如果郑军在此设伏,与当初乃仆部被郑军合围何其相似。

    “浩古伦,浩古伦”,闾牙焘高声喊叫丈许外的妹夫。浩古伦勒住马等闾牙焘靠近,问道:“怎么了?”

    闾牙焘压低声音道:“不妙,大军行进在低谷之中,若是有郑军设伏,恐怕危险。”

    浩古伦勒马四下打量,两边都是斜坡,道路并行不过七八匹马,大军挤在一处,如果郑军从两旁高处射箭,大军无处躲避,定然死伤惨重。

    “我这就去告诉呼延汗”,浩古伦急道,策马准备往前找寻呼延恩。闾牙焘一把拉住浩古伦的缰绳,压低声音道:“呼延汗已经追出很远了,就算你找到他也晚了。咱们趁郑军还没有发动,赶紧带着自己人退出山谷,保存实力为上。”

    不等浩古伦答话,闾牙焘对着浩古伦身边的护卫道:“还不保护你的汗王出谷,招呼巴岱部和乃仆部的勇士离开。”巴岱部有万人出征,加上乃仆部的千余人掉头往外走,与不断涌向谷中的漠骑挤在一处,马嘶人叫混乱不堪。

    高坡之上,王克明注视着谷里的漠军,漠军队伍入谷已近十里长,有四万多人进入谷中,谷口处出现混乱显然有人发觉不对想对逃走,不能再等了,王克明传令道:“封口。”

    火箭在黑夜中划出道道弧射抛射向谷底,无数火把从两侧的高坡亮起,像两条长长的火龙死死将谷底的漠军缠住。喊杀声从谷口两侧响起,无数郑军涌出,最前面如墙而立正是斩刀队。

    天子离开时留下了斩刀队,两万斩刀队损失惨重,剩下六千余人,好在斩马 刀 还剩下不少。王克明紧急在军中挑选了些强壮力士编成万人队伍,简单地操练了半天便派到

    了今夜伏击战场,入口处八千,出口处两千。

    克苏峡设伏王克明亲自指挥,出动了二十万人马,两边山坡上各五万,持强弓硬弩,阻止漠军冲上山坡;峡谷入口处暗伏着十万大军,分成左右两边,分别由祝谨峰和齐新文统率,看到火光起杀出。斩刀队立于最前,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交叉斩出,随后的长枪手、刀斧手快速地收割着漠骑的性命。

    呼延恩看到火光从高坡上陆续亮起,心知中了郑军埋伏,厉声吼道:“找一个熟悉地形的人过来。”

    很快,一名漠人近前禀报道:“熊汗,此处叫做克苏峡,弯曲……”

    呼延恩打断他的话,喝道:“你只要告诉我这该死的山谷有多长就行了。”

    “十四里。”

    呼延恩念头闪过,自己追击郑骑进入山谷差不多有十来里了,也就是说前面不远便是出口,与其掉转头来回撤不如一鼓作气杀出条血路,率领部众闯出生天。想到这里,呼延恩高声呼喊道:“出口就在前面,随我杀出去抢夺郑人的盔甲兵器。”

    呼延部的部众丝毫没有因为中了圈套而慌乱,在他们看来郑军不过是随意宰割的牛羊,被一群牛羊围住有何可怕,多费些手腿而已。呼延恩带着部众呼啸地向着前方出口冲去,两侧的高坡上箭雨不断洒落,火箭落在地上燃着牧草,被纷乱的马蹄踩熄,空气中散发着焦味。闷哼声、马儿痛嘶声不断传出,呼延恩心如火焚,多耽误一刻都会有部众受伤,弯刀在头顶、身侧舞出光轮,呼延恩紧催战马向前驰去。克苏峡入口,闾牙焘满身是血,前面终于没有了郑兵阻挡,策马驰出三四里,闾牙寿勒马观望,身旁是浩古伦,随同他们冲出重围的部众不过三千人。身后,喊杀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闪耀的火把,也不知道郑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发现大部部众失陷,浩古伦急道:“闾牙焘,随我杀回去,救出族人。”

    闾牙焘摇头道:“敌众我寡,情况不明,冒然杀回去只是送死。”伦,随同他们冲出重围的部众不过三千人。身后,喊杀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闪耀的火把,也不知道郑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发现大部部众失陷,浩古伦急道:“闾牙焘,随我杀回去,救出族人。”

    闾牙焘摇头道:“敌众我寡,情况不明,冒然杀回去只是送死。”

    发现大部部众失陷,浩古伦急道:“闾牙焘,随我杀回去,救出族人。”

    闾牙焘摇头道:“敌众我寡,情况不明,冒然杀回去只是送死。”

    克苏峡入口,闾牙焘满身是血,前面终于没有了郑兵阻挡,策马驰出三四里,闾牙寿勒马观望,身旁是浩古伦,随同他们冲出重围的部众不过三千人。身后,喊杀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闪耀的火把,也不知道郑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发现大部部众失陷,浩古伦急道:“闾牙焘,随我杀回去,救出族人。”

    闾牙焘摇头道:“敌众我寡,情况不明,冒然杀回去只是送死。”

    浩古伦红了眼,喝道:“闾牙焘,他们不是你的族人却是我的兄弟,哪怕是死我也要救他们出来。巴岱部的勇士们,随我杀回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伏与被伏

    子正时分,王庭的援军开始出发,救援主力军是利漫所部,十万部众化为奔涌的铁流,朝着达诺湖方向呼啸而去。一刻钟之后,昆波带着四万轻骑南下,这次他负责阻拦克苏峡郑军的回援。

    火攻之前王庭剩下二十五万兵马,呼延部来援新增五万,部落运送牧草物资又留下两万老者和少年;火攻之后,陆续有逃散的部落回归,王庭聚焦了三十四万大军。今夜呼延部带走了十万人马,利漫和昆波又带走了十四万人,王庭仅剩下十

    万人,除了金狼骑是精锐外,多是老弱残兵。

    渠逆道有心让全军压上豪赌一场,巴多杰法王拒绝了他的提议,法王查觉到渠逆道的疯狂,在渠逆道的眼中,郑人还是漠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这个疯子要毁灭的是整个世界。

    七十余里,对漠骑来说只是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利漫在丑末时分才让休息过的漠军向郑军达诺湖大营发动了攻击。达诺湖的守将是苗铁山,王克明率军前往克苏峡设伏时估计到漠人会进攻达诺湖驻地,叮嘱苗铁山一定要坚守到明日巳初,届时将率军里应外合击败漠军。

    惨败之后达诺湖有郑军六十万,实力大损,天子南归时带走了六千重骑和三万四千轻骑,王大帅在克苏峡设伏带走了二十万步兵和万名斩刀队,赵伟救援使团带走了二万轻骑,大营之中仅有轻骑不足两万,步兵二十四万,还有近三十万役夫。看上去人数不少,却是新败之兵士气低迷,营中军械也不充足,听马蹄声、看燃起火把的规模漠军应该在十万左右。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蜂拥而来的漠骑,苗铁山心情沉重,从丑末到巳初还有四个多时辰,达诺湖的驻军能否支撑到王克明的到来。

    郑军大营沿达诺湖而设,力量分散,互相支援需要时间,漠军若集力攻打一处,很有可能被其突破,进而全线崩溃。苗铁山在王克明走后便下令役夫抓紧时间出营开挖沟渠,引湖水阻敌,挑选精壮役夫,发放兵刃协助驻军防守;同时传令弃守南寨,命将士携带辎重充实到北寨,北面正对漠人进攻,南面即使被漠骑占领,隔着达诺湖一时也对北营构不成威胁。

    号角声刺破夜空,马蹄声犹如滚雷,大营内灯火通明,寨墙处的军兵还算沉稳,“崩崩”的弦声不断,苗铁山庆幸营中绞车弩的数量有二百多架,足够轮番发射。地面上撒满了铁蒺藜,暗夜中难以分辨,冲近的营寨的马儿痛嘶扬蹄,有的干脆倒伏在地,紧接着无数箭只射来,将嘶叫声变轻化无,只留下刺猬般的尸体。

    离郑营三里处的矮岗,利漫漠然地坐在马上,派出去试探的三千轻骑并不是他的部众,而是看到他风生水起后投靠过来的部族,这些人不过见风使舵投靠他想捞点好处,空手套白狼哪有那样的好事,打前锋试探虚

    实的差使当然要派给他们。

    一刻钟后,漠人的进攻退了回去,刚才有如沸水般的战场安静了下来,几点遗落在地的火把散发出幽光,像鬼魅睁着红色的眼睛窥视着人间,随风传来一两声呻吟,若有若无,有如地府鬼啾。

    苗铁山一直站在高台之上,高台四周亮着火把,老将按剑面北而立,营寨中那些将士抬头便能看到他,有这位老帅在,众人的心中安定了许多。廖建辉侍立在他身边,看到苗铁山白须在风中飘动,神情疲乏,开口劝道:“苗帅,您先去休息片刻吧,等漠军发动攻击再来观战不迟。”此次北征中廖建辉屡立战功,居功已够升任从四品上的宣武将军了,苗铁山对这个后辈十分赏识,把他调在身边任亲卫长,着意栽培。

    忙碌了一天,苗铁山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依言下了高台,他把临时的帅帐就安在高台之侧。廖建辉知道苗帅不会睡觉,让人派来浓茶,让老帅醒醒神。

    帐外,军需官求见。当听到箭只仅剩下二千余万时,苗铁山的手一抖,浓茶泼洒,渗入细鳞甲中。廖建辉也是面容一变,营寨防守靠得便是弓箭,若是让漠骑冲进寨来便是败局已定。二千万只箭听上去很多,假使四万弓箭兵每分钟发箭五只,一分钟则耗费箭只二十万只,二千万只箭还支撑不到二个时辰(计算战场的空歇)。

    (请稍等几分钟)

    子正时分,王庭的援军开始出发,救援主力军是利漫所部,十万部众化为奔涌的铁流,朝着达诺湖方向呼啸而去。一刻钟之后,昆波带着四万轻骑南下,这次他负责阻拦克苏峡郑军的回援。

    火攻之前王庭剩下二十五万兵马,呼延部来援新增五万,部落运送牧草物资又留下两万老者和少年;火攻之后,陆续有逃散的部落回归,王庭聚焦了三十四万大军。今夜呼延部带走了十万人马,利漫和昆波又带走了十四万人,王庭仅剩下十

    万人,除了金狼骑是精锐外,多是老弱残兵。

    渠逆道有心让全军压上豪赌一场,巴多杰法王拒绝了他的提议,法王查觉到渠逆道的疯狂,在渠逆道的眼中,郑人还是漠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这个疯子要毁灭的是整个世界。

    七十余里,对漠骑来说只是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利漫在丑末时分才让休息过的漠军向郑军达诺湖大营发动了攻击。达诺湖的守将是苗铁山,王克明率军前往克苏峡设伏时估计到漠人会进攻达诺湖驻地,叮嘱苗铁山一定要坚守到明日巳初,届时将率军里应外合击败漠军。

    惨败之后达诺湖有郑军六十万,实力大损,天子南归时带走了六千重骑和三万四千轻骑,王大帅在克苏峡设伏带走了二十万步兵和万名斩刀队,赵伟救援使团带走了二万轻骑,大营之中仅有轻骑不足两万,步兵二十四万,还有近

    三十万役夫。看上去人数不少,却是新败之兵士气低迷,营中军械也不充足,听马蹄声、看燃起火把的规模漠军应该在十万左右。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蜂拥而来的漠骑,苗铁山心情沉重,从丑末到巳初还有四个多时辰,达诺湖的驻军能否支撑到王克明的到来。

    郑军大营沿达诺湖而设,力量分散,互相支援需要时间,漠军若集力攻打一处,很有可能被其突破,进而全线崩溃。苗铁山在王克明走后便下令役夫抓紧时间出营开挖沟渠,引湖水阻敌,挑选精壮役夫,发放兵刃协助驻军防守;同时传令弃守南寨,命将士携带辎重充实到北寨,北面正对漠人进攻,南面即使被漠骑占领,隔着达诺湖一时也对北营构不成威胁。

    号角声刺破夜空,马蹄声犹如滚雷,大营内灯火通明,寨墙处的军兵还算沉稳,“崩崩”的弦声不断,苗铁山庆幸营中绞车弩的数量有二百多架,足够轮番发射。地面上撒满了铁蒺藜,暗夜中难以分辨,冲近的营寨的马儿痛嘶扬蹄,有的干脆倒伏在地,紧接着无数箭只射来,将嘶叫声变轻化无,只留下刺猬般的尸体。

    离郑营三里处的矮岗,利漫漠然地坐在马上,派出去试探的三千轻骑并不是他的部众,而是看到他风生水起后投靠过来的部族,这些人不过见风使舵投靠他想捞点好处,空手套白狼哪有那样的好事,打前锋试探虚实的差使当然要派给他们。

    一刻钟后,漠人的进攻退了回去,刚才有如沸水般的战场安静了下来,几点遗落在地的火把散发出幽光,像鬼魅睁着红色的眼睛窥视着人间,随风传来一两声呻吟,若有若无,有如地府鬼啾。

    苗铁山一直站在高台之上,高台四周亮着火把,老将按剑面北而立,营寨中那些将士抬头便能看到他,有这位老帅在,众人的心中安定了许多。廖建辉侍立在他身边,看到苗铁山白须在风中飘动,神情疲乏,开口劝道:“苗帅,您先去休息片刻吧,等漠军发动攻击再来观战不迟。”此次北征中廖建辉屡立战功,居功已够升任从四品上的宣武将军了,苗铁山对这个后辈十分赏识,把他调在身边任亲卫长,着意栽培。

    忙碌了一天,苗铁山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依言下了高台,他把临时的帅帐就安在高台之侧。廖建辉知道苗帅不会睡觉,让人派来浓茶,让老帅醒醒神。

    帐外,军需官求见。当听到箭只仅剩下二千余万时,苗铁山的手一抖,浓茶泼洒,渗入细鳞甲中。廖建辉也是面容一变,营寨防守靠得便是弓箭,若是让漠骑冲进寨来便是败局已定。二千万只箭听上去很多,假使四万弓箭兵每分钟发箭五只,一分钟则耗费箭只二十万只,二千万只箭还支撑不到二个时辰。是败局已定。二千万只箭听上去很多,假使四万弓箭兵每分钟发箭五只。

第七百九十六章狭路争锋

    昆波原本想等郑军过到一半时冲出,将郑军拦腰截断,不料郑军警觉异常,一声马嘶暴露出所在,无奈之下只得率兵出击。蓦然出现的伏兵让郑军一阵骚乱,将领们大声呼喝传达命令,约束部队,江安义则掣出杀月刀,策马向前驰去,身边的亲卫毫不迟疑,纷纷策马紧随其后。

    朴天豪调整马头,轻声禀道:“主公小心,有很多漠骑。”

    江安义点点头,冲着二十步外杀来漠军猛然厉声喝道:“杀。”声音夹杂着真气,犹如闷雷般在战场上炸响,漠军有不少战马被喝声所惊,扬啼嘶鸣乱成一团,江安义身边的亲卫有样学样,挥刀高喊着“杀”。郑军士气大振,纷纷掣刀持矛,高喊着“杀”,向着漠骑冲去。

    身为锋锐,江安义丝毫不敢留手,元玄真气透刀而出,所过之处血花飞溅。他的亲卫皆是百战之士,跟在两侧矛刺刀割,迅速在整齐排列的漠军队伍上打开了个缺口。身后,郑骑从这个缺口不断涌入,将漠军的伤口越撕越大,就像一只利箭狠狠地向着漠军深处扎去。

    江安义冲杀在最前面,马头所向无不披靡,如果被他穿透大军,这场伏击就成为了笑话。昆波脑海中闪过利漫讥讽的笑容,指着江安义急吼道:“默吉,给我宰了那个郑人。”

    江安义注意到这伙扑来的漠军,从身上的盔甲来看是漠军中的精锐。在战场上武功再高也不能让敌人缠住,否则敌兵会团团包围,就算灵觉能让事先做出判断,但四面八方都有攻击顾此失彼,个人无论如何悍勇也最终会被撕成粉碎。

    这伙漠军的规模在千人以上,江安义可以选择避开,但身后的郑军定然会被冲断,狭路相逢勇者胜,江安义毫不心怯,直迎而去,不过他知道不能缠斗,要速战速决迅速通过。

    杀月刀闪电般地劈出,对面的漠骑坠地,默吉心中一凛,他注意到江安义刀头绽出的刀芒。默吉听授艺的祥古上人说过,武功高手体内运转真气,能够透器而出,不可硬敌,准备直削的弯刀重新提起,在手中幻起三道刀光,带着尖啸向木炭砍去。

    江安义双脚用力,在马背上微微前探,杀月刀挡在木炭之前。“当当当”三声响起,刀身连颤,默吉的弯刀接连落在杀月刀的刀面之上,将刀身的黄光击得荡起阵阵涟漪。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巨震,江安义心中暗赞这个漠人力气好大,比起义兄方至重并不稍让,换做旁人不留意,这一下刀非脱手不可。

    念头闪过,手中不慢,刀往上撩,匹练划向默吉的前胸。默吉看到黄光一闪,不敢用手中弯刀摚架,侧着身子闪开。两马一错,江安义准备转身旋斩,不料面前又有漠骑举刀砍开,无奈只得挥刀招架,先一刀将对方的刀削断,然后顺手一刀将那名漠骑斩于马下。

    身后传来朴天豪的喝声,兵器相撞犹如打铁

    ,应该是朴天豪与那名漠人对上。战场之上只能向前,江安义挥刀继续向身前的漠军砍去,杀死的漠骑越多身后的郑军压力便越小。

    刀、矛不断地从四面冒出,江安义晋入空灵之状,以毫厘之差闪过对方的兵器,然后刀砍掌劈将对方斩落。喊杀声、呻吟声、兵器的撞击声、马儿的嘶鸣声,刀锋入肉的磨擦声统统摒于脑外,唯有挥刀、收刀、格挡、闪躲、突进……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人影一空,已经杀透漠军。手臂传来酸麻感,体内的真气运转也变得艰涩,江安义感觉比起在西域与居须人交战要累得多,每时每刻都有兵器挥来,每分每秒精神都高度紧张。

    朴天豪等人跟随他冲破漠人队伍,江安义缓缓吐纳着,准备等精力恢复些再杀回去。廖建辉一路跟在江安义身后,目睹江安义有如杀神附体,身后留下长达数里的血路。

    黄沙关曾败在江安义手中,廖建辉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大意,真要拼命不见得输给他,今日见江安义大发神威,心中黯然,自己与江安义之间相差悬殊,报仇的念头还是罢了吧。

    不断有郑骑突了过来,片刻功夫便聚了五六千人,江安义觉得恢复了些气力,缓缓策马准备再杀回去。廖建辉连忙道:“江大人,营寨危在旦夕,请大人以大局为重先行救援大营。”

    江安义有些迟疑,举目找寻赵伟,赵伟仍在厮杀中。廖建辉道:“大帅命我等救援大营,营中储存着粮草辎重不容有失。赵将军杀出重围后自然也会前往营寨,请江大人不要迟疑,即刻率军救援大营。”

    江安义觉得廖建辉说得在理,传令道:“吹响号角,告诉赵将军,我们前去救援大营。”信号兵吹响号角,江安义带着队伍直奔大营。

    廖建辉心急如焚,催马驰在最前,远远看到大营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响成一片。廖建辉心中一紧,漠人已经破寨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兵器的撞击声。

    高台之上,苗铁山屹立如山,哪怕漠骑就在十丈之外,借着火光甚至能看清漠骑狰狞的脸孔。半个时辰前,漠军大举压上,火箭射在木栅之上将寨墙点燃,苗铁山下令结阵拒敌。漠骑像潮水般一拨拨涌来,铁蹄踩踏在盾墙之上,将盾牌踏得裂开,长枪被弯刀斩断,可是郑军士兵毫无畏惧,枪断了就用手中的枪杆捅,盾没了就用挺直的胸膛,一层层的血肉之躯铸成的“刚墙”,硬生生把漠军挡在营外。

    看到正面激战而两翼并无战事,苗铁山命令东西两寨的将士出营夹击,仅有的两万轻骑作为奇兵悄然尾随在后,从右侧发起了突袭。漠军不敌退却,章尚徒贪功心切,命令队伍追击。利漫撤走十里,利用郑骑与步兵拉开空档之机让苍狼骑反击,郑军被截为两断,两万多步兵来不及返营被屠,而轻骑回归的也不满万数。惨败之后,郑军士气

    大跌,数次差点被漠骑冲进寨中,多亏苗铁山在高台上指派预备队顶上才勉强维持。

    天边出现的鱼肚白,漠军的进攻突然变得猛烈起来,郑军的阵线被挤压得连连后退。苗铁山看了一眼天空,估计是廖建辉送信到克苏峡,王克明让他带救兵来援了,只不知这只救兵能不能及时救下岌岌可危的大营。

    廖建辉望向营中的高台,虽然看不清台上的苗帅,但高台犹在,苗帅没事,营寨还没有被漠人攻破。心中一宽,廖建辉目光投向攻寨的漠骑,分不清有多少漠骑,营寨前到处都是火把,星星点点像是春风下草原上盛开的花朵。

    号角声惊动了利漫,眼看营寨就要攻破,郑人的援兵居然到了,昆波真是个废物,利漫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下令道:“加紧攻寨,苍狼骑挡住郑人援兵,一定要在郑人援兵到达前破寨。”

    号角声撕破长空,先是营寨的正北方,紧接着是营寨的东方。苗铁山精神一振,听声音援军就在四五里外,高声下令道:“擂鼓,告诉将士们,大帅派兵回援了。”

    “隆隆”的鼓声伴随着阵阵欢呼声,郑军的士气瞬间爆发,数十万人的欢呼呐喊惊天动地,攻寨的漠骑气焰一沮,左侧响起的喊杀声更让他们有些惊惶不定。苗铁山觉得机不可失,下令道:“出寨杀敌。”

    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喊杀声惊天动地,脚步和马蹄踏起的烟尘让天空蒙上阴云。天色渐渐变亮,江安义目光敏锐看清了前面的漠军,放眼望去都是漠骑,一队人马直扑而来,飘扬的旗帜上是苍狼。苍狼军是利漫的精锐,江安义心中涌出豪情,他曾击溃过金狼骑,难道还会怕苍狼吗?

    杀月刀在空中旋出一朵刀花,江安义纵声道:“老子打败了金狼、宰了不少黑狼,正说什么时候凑上苍狼,可巧苍狼送上门来了。兄弟们,让这群狼崽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真气送出的话语响彻全军,郑军轰然应是,江安义策马狂奔,待与漠骑相距两丈左右,脱镫腾空而起,脚踏虚空挥刀向下斜劈。刀光过处,两匹漠骑连人带马崩出血光轰然倒地,不等身形落地,江安义旋身转动撞进漠骑之中,杀月刀随身而动旋起圆形黄色的刀阵,只听马嘶声不断,被刀芒擦中的马儿断腿倒地,马上的漠骑摔出老远。刀光刚敛,木炭一声欢嘶来到江安义身前,江安义手搭马鞍,轻身跃起,回坐到马上。

    倒地的漠骑还未醒悟过来怎么回事,已经郑军的马蹄踩踏于地,“江将军威武”的欢呼声响成一片。兵是将胆将是兵魂,江安义这一招神来之笔犹如火上泼油,郑骑的士气陡然上升。

    利漫随苍狼军出击,看到江安义大展神威,心想当初就觉得此人是个祸害,设计想要除掉他,可惜让他劫持了缇珠逃走,这一次遇上绝不能再放他逃脱。

第七百九十七章血战沙场

    利漫一直把江安义当成劲敌,招揽不成便设计陷害,江安义逃回郑国后风生水起,利漫对他的经历一清二楚,越是了解利漫越发觉江安义的不凡,而那种不为我用则毁之的心思就越重。

    如何对付江安义是利漫与渠逆道探讨的话题之一,用间、下毒、刺杀、色诱等等手段都探讨过,至于战场上相遇更是商议的重点,利漫毫不迟疑地道:“盖提上人,烦你同几位尊者出手,缠住那个郑将,待本汗杀散郑骑后再将其合歼。”

    盖提上人催马向前,手中提着根粗大的铁棒,劈头向江安义砸去。江安义习惯性地举刀相迎。“当”的一声,杀月刀斫进铁棒半寸深,棒径却有一寸半。

    意识到不料,江安义赶紧往回抽刀,盖提手腕一翻,用铁棒来扭刀锋,若是寻常兵刃定然要被扭得刀锋扭曲,不堪再用。杀月刀陨石所练,坚韧异常,铁棒一扭反倒被刀锋剐下一大块来。铁坨坨滚落掉地,江安义和盖提都吓了一跳,江安义赶紧往刀身瞧去,依旧如一泓清泉,杀月刀丝毫无损。江安义忍不住出声赞道:“好宝刀。”

    暗风从右侧射出,矛蝮见江安义注意力落在刀上,悄然贴近出手。“主公小心”,朴天豪断喝一声,催马上前,举刀劈向短矛。

    “叮”一声颤响,余音袅袅,朴天豪感觉手掌像被什么啄了一口,明玉真气从这个啄口往外涌出,吓得他赶紧撤刀回护。矛蝮见偷袭无功,晃身后撤不见。

    伏鹰在丈许外弯弓瞄准江安义,一手三箭分取面门、咽喉和前心,江安义回过神来,长刀斜扫将箭只拍飞,盖提挥棍再来。漠骑与江安义身后的郑军厮杀在一起,漠骑人数占优,很快将郑军分割成大小不同的碎块,支离破碎,很快就会被分而食之。

    江安义已经顾不上全局,盖提、伏鹰、矛蝮还有铁卫如附骨之蛆,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盖提手中的铁棒已经换成了钢矛,矛蝮在木炭的大腿上留下一道伤痕,不过他也被江安义劈中一掌。

    刚将盖提劈退,从右侧马腹下钻出一名铁卫,挥刀斩向江安义,那名铁卫刀身绽出白色的刀芒,抗体真气被剖开,铠甲被真气划破,江安义的右腿脱开马镫,竭力晃动闪躲,弯发还是在大腿外侧留下一条深几见骨的伤口,鲜血崩射而出。

    忍着剧痛,江安义右腿含愤踢出,元玄真气喷涌而出,那名铁卫被真气点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来不及补刀,盖提手中的钢矛又刺来,崩开钢矛一拳挥退铁卫,身前利箭又至,江安义感觉体内真气运转不畅,勉力横刀挡在箭前,箭只射在刀身散发出的劲气让他查觉胳膊已经酸麻。一名亲卫拼死拦住偷袭的矛蝮,被一矛刺穿腹部,惨叫着栽下马去。

    天光已经大亮,喊杀声惊天动地,放眼望去都是漠骑,身边的将士已不足百数,江安义感觉

    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朝阳跃出地面,红光映射着血色,掉落的兵器闪着寒光,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十八层地狱重现人间。

    利漫驻马在一处高坡,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江安义,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战已经接近尾声,郑营冲出的步兵被压缩回了大营,能够守住营寨就算不错,根本无力营救轻骑,等自己将江安义斩杀,再集中兵力一举突破郑营。

    郑军失去补给定然崩溃南逃,数十万大军不被斩杀也要冻饿而死,郑国元气大伤,不要说北侵能守住边城就不错了。届时兵临城下迫郑人签下盟约,中原的好东西会源源不断地送进草原,让草原部落不断壮大。这场胜利自己功劳最大,携大胜之威回归王庭,谁能阻止自己成为草原共汗,利漫目光迷离,似乎看到自己身着礼服端坐在金帐之中,法王、昆波、缇珠等人躬身向自己行礼。

    (请稍等几分钟)

    利漫一直把江安义当成劲敌,招揽不成便设计陷害,江安义逃回郑国后风生水起,利漫对他的经历一清二楚,越是了解利漫越发觉江安义的不凡,而那种不为我用则毁之的心思就越重。

    如何对付江安义是利漫与渠逆道探讨的话题之一,用间、下毒、刺杀、色诱等等手段都探讨过,至于战场上相遇更是商议的重点,利漫毫不迟疑地道:“盖提上人,烦你同几位尊者出手,缠住那个郑将,待本汗杀散郑骑后再将其合歼。”

    盖提上人催马向前,手中提着根粗大的铁棒,劈头向江安义砸去。江安义习惯性地举刀相迎。“当”的一声,杀月刀斫进铁棒半寸深,棒径却有一寸半。

    意识到不料,江安义赶紧往回抽刀,盖提手腕一翻,用铁棒来扭刀锋,若是寻常兵刃定然要被扭得刀锋扭曲,不堪再用。杀月刀陨石所练,坚韧异常,铁棒一扭反倒被刀锋剐下一大块来。铁坨坨滚落掉地,江安义和盖提都吓了一跳,江安义赶紧往刀身瞧去,依旧如一泓清泉,杀月刀丝毫无损。江安义忍不住出声赞道:“好宝刀。”

    暗风从右侧射出,矛蝮见江安义注意力落在刀上,悄然贴近出手。“主公小心”,朴天豪断喝一声,催马上前,举刀劈向短矛。

    “叮”一声颤响,余音袅袅,朴天豪感觉手掌像被什么啄了一口,明玉真气从这个啄口往外涌出,吓得他赶紧撤刀回护。矛蝮见偷袭无功,晃身后撤不见。

    伏鹰在丈许外弯弓瞄准江安义,一手三箭分取面门、咽喉和前心,江安义回过神来,长刀斜扫将箭只拍飞,盖提挥棍再来。漠骑与江安义身后的郑军厮杀在一起,漠骑人数占优,很快将郑军分割成大小不同的碎块,支离破碎,很快就会被分而食之。

    江安义已经顾不上全局,盖提、伏鹰、矛蝮还有铁卫如附骨之蛆,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盖提手中的铁棒已经换成了钢矛

    ,矛蝮在木炭的大腿上留下一道伤痕,不过他也被江安义劈中一掌。

    刚将盖提劈退,从右侧马腹下钻出一名铁卫,挥刀斩向江安义,那名铁卫刀身绽出白色的刀芒,抗体真气被剖开,铠甲被真气划破,江安义的右腿脱开马镫,竭力晃动闪躲,弯发还是在大腿外侧留下一条深几见骨的伤口,鲜血崩射而出。

    忍着剧痛,江安义右腿含愤踢出,元玄真气喷涌而出,那名铁卫被真气点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来不及补刀,盖提手中的钢矛又刺来,崩开钢矛一拳挥退铁卫,身前利箭又至,江安义感觉体内真气运转不畅,勉力横刀挡在箭前,箭只射在刀身散发出的劲气让他查觉胳膊已经酸麻。一名亲卫拼死拦住偷袭的矛蝮,被一矛刺穿腹部,惨叫着栽下马去。

    天光已经大亮,喊杀声惊天动地,放眼望去都是漠骑,身边的将士已不足百数,江安义感觉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朝阳跃出地面,红光映射着血色,掉落的兵器闪着寒光,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十八层地狱重现人间。

    利漫驻马在一处高坡,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江安义,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战已经接近尾声,郑营冲出的步兵被压缩回了大营,能够守住营寨就算不错,根本无力营救轻骑,等自己将江安义斩杀,再集中兵力一举突破郑营。

    郑军失去补给定然崩溃南逃,数十万大军不被斩杀也要冻饿而死,郑国元气大伤,不要说北侵能守住边城就不错了。届时兵临城下迫郑人签下盟约,中原的好东西会源源不断地送进草原,让草原部落不断壮大。这场胜利自己功劳最大,携大胜之威回归王庭,谁能阻止自己成为草原共汗,利漫目光迷离,似乎看到自己身着礼服端坐在金帐之中,法王、昆波、缇珠等人躬身向自己行礼。

    (请稍等几分钟)

    刚将盖提劈退,从右侧马腹下钻出一名铁卫,挥刀斩向江安义,那名铁卫刀身绽出白色的刀芒,抗体真气被剖开,铠甲被真气划破,江安义的右腿脱开马镫,竭力晃动闪躲,弯发还是在大腿外侧留下一条深几见骨的伤口,鲜血崩射而出。

    忍着剧痛,江安义右腿含愤踢出,元玄真气喷涌而出,那名铁卫被真气点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来不及补刀,盖提手中的钢矛又刺来,崩开钢矛一拳挥退铁卫,身前利箭又至,江安义感觉体内真气运转不畅,勉力横刀挡在箭前,箭只射在刀身散发出的劲气让他查觉胳膊已经酸麻。一名亲卫拼死拦住偷袭的矛蝮,被一矛刺穿腹部,惨叫着栽下马去。

    天光已经大亮,喊杀声惊天动地,放眼望去都是漠骑,身边的将士已不足百数,江安义感觉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朝阳跃出地面,红光映射着血色,十八层地狱重现人间。

第七百九十八章艰难南下

    阳光洒落大地,站在高台之上方圆数里的战场尽收眼底。苗铁山的白须在风中微微飘动,霜眉紧皱。回援的郑骑被切割包围,他派兵出寨接应,但是仅仅接回千余人,战至现在剩下不到两千人。

    “传令下去,让张光华、李平忠、杨国强、史涛、吴扬帆准备,以号角为令出寨营救被困轻骑。”苗铁山道。

    廖建辉此刻重新站在苗帅身旁,他率队前来营救,成功地将漠骑攻陷营寨的时间延后,离辰初只有二刻钟了,大帅马上就会回援,营寨保住了。至于江安义等人的生死,就顾不上了,一场大战必然有保有舍,舍了江安义保住营寨廖建辉怎么看都值得。

    听苗帅传令准备出寨营救江安义,廖建辉忍不住出声反对道:“苗帅,众军疲惫不堪再战,怎么能为了千余人牺牲更多人的性命。而且漠骑正在整队,看样子准备攻营,此时将五万精锐派出,岂不是因小失大。苗帅三思。”

    苗铁山沉默片刻,沉声道:“这些人为救援营寨而来,营寨岂能坐视其孤军奋战。建辉,你去召集剩余的轻骑,随同一起出战。”

    廖建辉只得应是,刚要转身,就听到东南方号角声传来,紧接着看到漠骑像潮水般地退却下来。苗铁山眯起眼注视着东边,喃喃自语道:“王克明回援了?”

    斩刀在空中闪过夺目的光芒,每一次齐挥都伴随着血光飞溅,斩刀队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得条条道道、斑斑点点,每一推进,留下尸骸遍地、血流成川。被迎头痛击后,漠骑开始溃逃,斩刀队追不上马匹,从斩刀队的两翼数千轻骑杀出。

    苗铁山大喜,道:“吹响号角,出寨杀敌。”

    漠骑向北退走,战场上欢声雷动,江安义在马上摇摇晃晃,心神松懈下来腿上的伤口钻心地痛。朴天豪扶着他找寻一块没有鲜血的草地坐下,郑军经过他的身旁时无不放缓脚步,向这位骁勇无比的将军敬礼。

    激战一日一夜、耗尽真气的江安义疲惫不堪,倚着朴天豪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中天才被推醒,睁眼正看见王克明和赵伟在他身前下马,忙起身迎接。

    王克明微笑道:“此次伏击漠军取得胜利,安义居功甚伟。要不是你回援得力,拖住了利漫的十万大军,此次我险些要棋胜不顾家了。”

    赵伟笑道:“安义你一跑了之,老哥我差点被昆波要了老命。你的腿怎么了?伤的厉害吗?”明玉真气有疗伤之能,休息了两个时辰,江安义感觉腿上的伤没有那样痛了。

    郑军和役夫们在打扫战场,收拢战马,拣拾兵器,地上的箭只要重新拣起下次再用,有人在挖坑掩埋尸体,至于死去的马匹剥皮割肉,用盐稍加腌制挂起来风干作为军粮,马肉不比牛羊肉好吃,但军中粮食不多,有马肉充饥是好事。

    “大帅,呼延部被歼了?”江安义问道。

    王克明

    道:“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克苏峡那边还留下祝谨峰带了十万人在打扫战场。”

    酉初,大帅升帐议事,江安义奉令参加,四品以上的将领皆在,左相孔省列席。看到江安义进来,孔省微笑地冲他点点头,显然知道他又立大功。

    “此番克苏峡设伏,我军以伤亡四千四百余人的代价歼灭呼延部两万一千二百余人,俘九千五百余人,缴获马匹近两万匹。大胜!”帐内欢声四起,王克明等笑声沸腾了片刻,又道:“可惜发动得太仓促,有些准备尚未做足,加上外围有漠骑接应,此次设伏仍有两万多漠骑逃脱,呼延部的汗王呼延恩也在其中,甚憾。”

    (请稍等几分钟)

    阳光洒落大地,站在高台之上方圆数里的战场尽收眼底。苗铁山的白须在风中微微飘动,霜眉紧皱。回援的郑骑被切割包围,他派兵出寨接应,但是仅仅接回千余人,战至现在剩下不到两千人。

    “传令下去,让张光华、李平忠、杨国强、史涛、吴扬帆准备,以号角为令出寨营救被困轻骑。”苗铁山道。

    廖建辉此刻重新站在苗帅身旁,他率队前来营救,成功地将漠骑攻陷营寨的时间延后,离辰初只有二刻钟了,大帅马上就会回援,营寨保住了。至于江安义等人的生死,就顾不上了,一场大战必然有保有舍,舍了江安义保住营寨廖建辉怎么看都值得。

    听苗帅传令准备出寨营救江安义,廖建辉忍不住出声反对道:“苗帅,众军疲惫不堪再战,怎么能为了千余人牺牲更多人的性命。而且漠骑正在整队,看样子准备攻营,此时将五万精锐派出,岂不是因小失大。苗帅三思。”

    苗铁山沉默片刻,沉声道:“这些人为救援营寨而来,营寨岂能坐视其孤军奋战。建辉,你去召集剩余的轻骑,随同一起出战。”

    廖建辉只得应是,刚要转身,就听到东南方号角声传来,紧接着看到漠骑像潮水般地退却下来。苗铁山眯起眼注视着东边,喃喃自语道:“王克明回援了?”

    斩刀在空中闪过夺目的光芒,每一次齐挥都伴随着血光飞溅,斩刀队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得条条道道、斑斑点点,每一推进,留下尸骸遍地、血流成川。被迎头痛击后,漠骑开始溃逃,斩刀队追不上马匹,从斩刀队的两翼数千轻骑杀出。

    苗铁山大喜,道:“吹响号角,出寨杀敌。”

    漠骑向北退走,战场上欢声雷动,江安义在马上摇摇晃晃,心神松懈下来腿上的伤口钻心地痛。朴天豪扶着他找寻一块没有鲜血的草地坐下,郑军经过他的身旁时无不放缓脚步,向这位骁勇无比的将军敬礼。

    激战一日一夜、耗尽真气的江安义疲惫不堪,倚着朴天豪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中天才被推醒,睁眼正看见王克明和赵伟在他身前下

    马,忙起身迎接。

    王克明微笑道:“此次伏击漠军取得胜利,安义居功甚伟。要不是你回援得力,拖住了利漫的十万大军,此次我险些要棋胜不顾家了。”

    赵伟笑道:“安义你一跑了之,老哥我差点被昆波要了老命。你的腿怎么了?伤的厉害吗?”明玉真气有疗伤之能,休息了两个时辰,江安义感觉腿上的伤没有那样痛了。

    郑军和役夫们在打扫战场,收拢战马,拣拾兵器,地上的箭只要重新拣起下次再用,有人在挖坑掩埋尸体,至于死去的马匹剥皮割肉,用盐稍加腌制挂起来风干作为军粮,马肉不比牛羊肉好吃,但军中粮食不多,有马肉充饥是好事。

    “大帅,呼延部被歼了?”江安义问道。

    王克明道:“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克苏峡那边还留下祝谨峰带了十万人在打扫战场。”

    酉初,大帅升帐议事,江安义奉令参加,四品以上的将领皆在,左相孔省列席。看到江安义进来,孔省微笑地冲他点点头,显然知道他又立大功。

    “此番克苏峡设伏,我军以伤亡四千四百余人的代价歼灭呼延部两万一千二百余人,俘九千五百余人,缴获马匹近两万匹。大胜!”帐内欢声四起,王克明等笑声沸腾了片刻,又道:“可惜发动得太仓促,有些准备尚未做足,加上外围有漠骑接应,此次设伏仍有两万多漠骑逃脱,呼延部的汗王呼延恩也在其中,甚憾。”

    (请稍等几分钟)

    “大帅,呼延部被歼了?”江安义问道。

    王克明道:“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克苏峡那边还留下祝谨峰带了十万人在打扫战场。”

    酉初,大帅升帐议事,江安义奉令参加,四品以上的将领皆在,左相孔省列席。看到江安义进来,孔省微笑地冲他点点头,显然知道他又立大功。

    “此番克苏峡设伏,我军以伤亡四千四百余人的代价歼灭呼延部两万一千二百余人,俘九千五百余人,缴获马匹近两万匹。大胜!”帐内欢声四起,王克明等笑声沸腾了片刻,又道:“可惜发动得太仓促,有些准备尚未做足,加上外围有漠骑接应,此次设伏仍有两万多漠骑逃脱,呼延部的汗王呼延恩也在其中,甚憾。”

    “大帅,呼延部被歼了?”江安义问道。

    王克明道:“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杀死了两万多,降了万余人,让呼延恩跑了。我记挂着营寨,带着斩刀队先行回援克苏峡那边还留下祝谨峰带了十万人在打扫战场。”

第七百九十九章勇担重责

    风“呼呼”作响,默吉紧了紧脖子上的狐裘,这条狐裘是叔父送给他的,狐裘,贵者之服,默吉知道叔父把最喜欢的狐裘赠给他的意思,是把阿史部落也交到了他的手中。如今叔父已死,狐裘尤在,阿史部跟着自己会不断壮大,这条狐裘会一直传下去。

    阿史部落只有两万多人了,与郑人交战不断,部落中的勇士仅剩下三千余人,部落中的牛羊、牧草半数交给了王庭,今年这个冬天会特别难熬,部落中的老人、小孩不知道有多少人熬不过去。

    身为部落的首领,默吉有责任保护族人的安危,所以他每战都奋勇争先,争取能多得些战利品,用这些战利品可以跟别的部落交换些牛羊物资,再加上昆波汗的赏赐应该能让部落平安过冬了。

    不远处的那只郑人搜寻队他早就发现,三千人加上些掉队的老弱残兵引不起默吉的兴趣,他所率的三千黑狼骑怎么会啃这种无肉的骨头,默吉在等待着,等着郑人营寨敞开接搜寻队入寨,到那时他率军尾随在后冲进郑人营寨,杀人放火岂不快哉。

    远远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移动,郑人出寨了,默吉冲身后做了个慢行的手势,悄然提马缓步往前行去。郑人营寨前的喧哗掩盖住了马蹄踏在衰草上发出细碎的响声,默吉窃喜,只要接近五十步,郑人营寨大门来不及掩上,放马一冲便能杀入寨中。

    百步,江安义已经发觉了异常,高声呼道:“戒备,漠骑偷袭。”

    默吉见行踪暴露,大喝道:“随我冲。”马蹄声如滚雷般涌动,朝着郑营冲来。

    “两旁闪开,就地驻防,不许冲营。”江安义对着搜寻队喊道,然后对斩刀兵嚷道:“打起精神,阻敌。”

    默吉气势汹汹地往前冲,一眼看到二十步外的斩刀队,他对郑军的这个大杀器记忆深刻,急忙勒住战马,大声疾呼道:“前面是郑人的刀阵,绕过去。”

    奔腾的马流在刀阵前一分为二,朝着左右延展开去,两旁是来不及进营寨的搜寻队等人,江安义急道:“斩刀队变阵,防住两翼,轻骑随我出击。”

    这千名斩刀兵都是老兵,熟悉各种变阵之法,听到命令后队中校尉迅速指挥兵丁做出反应,前面数排站立不动,后面几排快速向两旁移动,像一个罩子将营寨入口处罩住。

    江安义已经认出默吉,那夜带兵劫杀自己的漠将,使得一手好刀法,身为武人自是见猎心喜,江安义带着轻骑朝默吉迎去。默吉看到江安义就不开心了,他领教过江安义的利害,看来这趟夜袭要走空。略做纠缠,郑营内开始派出军队,默吉率队离去,江安义也怕中了诱敌之计,收兵回营。

    自打默吉袭营以来,漠军开始像牛皮膏一样缠住郑军不放,行军时突袭,驻营时偷袭,吃饭时骚扰,设伏、火攻、水淹无所不用其极,让郑军疲于应付,大军不得不

    放慢速度加紧提防。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军中开始出现冻死、冻伤,王克明心急如焚,每天派人前往镇北城催促早日运送御寒物资到来。大军启程的时间已经放慢了一个时辰,而扎营却提早了半个时辰,每日行进的中程不过五十里,即使这样,掉队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非战斗减员数都将近千人。被漠骑袭击过几次后,苗铁山解散了搜寻队,那些掉队的郑军不被漠人俘虏就会被冻死在草原上。

    八月二十六日,夜雪落下,天明时分厚达半尺,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王克明下令大军驻扎,等待镇北城的御寒物资到来。扎营地距镇北城约有五百六十里。

    帅帐,王克明召众人商议军情。江安义急急从自己的住处赶往帅帐,一路北风呼号、大雪纷飞,地上积雪渐厚,行动不便,除了巡守的士兵多数人躲在帐蓬内避寒。从住处到帅帐不过里许距离,江安义身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拍打干净抛帘入帐,感觉到暖流扑面。帅帐内升着炭火,温暖如春,但是从大帅嘴中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寒意立生。

    “辎重已从镇北城出发五天,离大营还有二百三十里的距离,我们被雪所困,辎重也难以前行。”王克明语气沉重地道:“军情司的探子发现,漠人正密集调动兵力,似乎有意前去劫掠。”

    停顿了片刻,等众人消化了一下消息,王克明继续道:“从镇北城护送辎重的队伍一共二十万人,轻骑三万,步兵七万,役夫十万,这样的兵力难以阻挡漠骑冲袭,所以本帅决定派兵前往接应,护送辎重前来。大雪封地,行动不便,军中仅能出动轻骑四万,谁愿前往?”

    雪地行军,又要与熟悉天气地势的漠军交战,接应辎重的任务十分凶险,众人都沉默不语。王克明期盼的目光落在江安义身上,江安义心头一热,慨然出声道:“江某愿意前去。”

    王克明欣慰地点点头,道:“好好好。安义,四万轻骑不足以抵挡漠人大军,你一路之上要随机应变,不过大营中物资紧缺,你要在四天之内与辎重队会合。会合之后十天之内将辎重护送回大营。我会给你一道帅令,把辎重队交由你统一指挥。安义,数十万将士性命交于你手中,你要千万小心。”

    二百三十里,四天时间,意味着每天要行走六十里,若是平常轻骑日行六十里是易事,可是大雪飘飞,积雪难行,外有漠军窥视,又极易迷失方向,会合之后要在十天赶往大营,看似每天只走二十余里,可是雪地里带着辎重还要防着漠骑,困难可想而知。军中帅令不是玩笑,一旦误了时间便是死罪,江安义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江某遵令。”

    “雪地行军斥候尤为重要,我让王用友挑选了八十名经验丰富的斥候随行,你即刻准备,尽快出发,今日不算在内。”王克明吩咐道。

    江安义躬身施礼,转身出营。王用

    友跟着出帐,笑着叫住他道:“江大人,先同我一起去见见斥候吧。”

    前次江安义被伏,王用友看守帅令不严遭了贬斥,不过他没有迁怒江安义,反而因为王克明的原因对江安义十分欣赏,江安义作战悍勇,让王用友觉得江安义与年轻时的申国公很像。江安义自然不会傻到在王用友面前摆脸色,两人说说笑笑地来见斥候。

    能够成为斥候的都是军中好手,要知道斥候能够接近敌人打探消息,能够绘制地图探查道路找寻水源,要关于隐藏,被发现时还要能够逃脱,骑术、箭术、武艺不行的话做不了斥候,斥候的风险远比一般士兵高。

    江安义最关心的是雪地行军如何不迷失方向,这些斥候兵张嘴就来,白日看阳晚间看月,要不然就看积雪堆积、风向,还有说从树轮中分辨,许多法子是江安义从来闻所未闻的,在这些人眼中方向根本不是问题。

    看罢斥候队再到轻骑聚集处,帅令下达轻骑整装待发,四万人马将校场铺满,江安义一眼就看到弟弟江安勇一脸兴奋地冲自己挤眉弄眼,这小子,把打仗当成了玩乐。

    江安义故意不看他,来到校场前的高台之上,也不提气作势,像平常一样开口道:“众位将士,我是军中参议江安义。”声音蕴含着元玄真气,压住了呼号的北风,清楚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王用友暗暗佩服,难怪国公爷这么赏识这个年轻人,此人的内功高深,实属罕见。

    “天变冷了,数十万弟兄被困在风雪中,如果没有御寒的衣物,不用漠人打,多数人就要冻死了。”江安义沉声道:“万岁爷从镇北城给我们送来了御寒的物资,可是他们同样被风雪困住了。漠人想抢夺这些东西,不让咱们活命,大伙说怎么办?”

    “杀了他们”,呼号声此起彼伏。江安义让情绪沸腾了一会,高声道:“大帅让我们去接应这些物资,把他们运到大营来,数十万兄弟的性命就在我们手中。天冷,下着雪,还有漠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大伙怕不怕?”

    “不怕”、“愿随大人出征”、“为了兄弟们,拼了”,各种各样的嘶叫声传来,显得嘈杂不堪,江安义拉过朴天豪递过来的杀月刀,高高举起,厉声吼道:“杀!”

    “杀!杀!杀!”,四万把弯刀、长矛高高举起,嘶吼声震天动地,凛冽的杀气逼得满天风雪乱窜,倒卷而回。

    虽然知道风雪行军危险极大,但时间紧迫,待风雪稍小了些,江安义便率领四万轻骑出发了。王克明站在箭楼上目送轻骑离开,红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漫天的风雪也不能遮挡。这是听从斥候的建议,每隔十丈便有一面红旗高高飘扬,指明前行的方向。大军消失在风雪之中,雪地上留下马队走过的痕迹,风卷动雪花,雪地上的痕迹很快变淡,王克明眺望着南方,默默为风雪中的大军祈福。

第八百章一路坎坷

    已经在雪地里行进了两天,红旗早已不再飘舞,被冻得**垂落,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放倒清理上面的积雪。

    大雪给行军带来困难,但也有些好处,漠军行过的痕迹在雪地上看得一清二楚。江安义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地上杂乱的蹄印。一名斥候忙前忙后地仔细检查蹄印,又小心地碾开掉落在地上的马粪,半晌才向江安义禀报道:“雪盖马蹄二分,马粪尚未冻透,估计这伙漠军在两刻钟前通过。看蹄印痕迹和地上的车辙印,人数在两万左右,还有车辆五百。”

    江安勇凑近道:“哥,这些狼崽子肯定是去劫辎重的,要不然怎么和我们同路。两万人,好大一块肥肉,哥,咱们追上去灭了他们。”

    江安义冷声斥道:“军中只有将军,休得轻佻。”看到弟弟侉着脸应“是”,江安义又好气又好笑,继续板着脸道:“传令,寻找避风处休息。”

    接近申末,到了安营时候,斥候引着众军前往事先找好的扎营地。这是一处东西向的山谷,寒风被北坡挡住,沟底有些树木,被砍下来当燃料,百余口大锅煮沸,倒入炒好的豆粉、肉干,粘粘糊糊地煮成一锅,下雪天有口热食下肚,谁也顾不上抱怨。天阴沉沉的,燃火生出的烟被风扯得稀碎,不用担心暴露驻地。

    大军行进没有带帐蓬,每个人带着一捆厚油毡,睡觉时铺在地上,垫上些喂马的干草,与战马窝在一处,互相取暖。人的吃食可以随身携带,喂马的草料和豆子就要马车运送,把近千辆车围在最外,便是简易的车寨了。

    吃罢饭,江安义召集五品以上的将领议事,议题便是发现的那股漠军,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赞同吃掉这股漠军。江安义盘算了一下行程,两天时间已经走出一百六十里,离辎重队仅有七十里的路程,不出意外应该能提前一天到达,就算今夜前去袭击漠军耽误点时间,也不会影响大军与辎重队的会合。

    一时以来都是漠军偷袭郑军,能报一箭之仇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江安义不光想着报仇,这两日行军士兵冻伤手足的不在少数,若是能从漠军那里抢夺些皮裘、衣物冻伤会少些;还有马匹,军中缺马,若能补充些马匹大军行进的速度能提高些,作战能力也能提高不少;还有俘虏,雪天运送物资困难,役夫们也是父母生养,冰天雪地推车挑担着实辛苦,但是俘虏就不能把他们当人看了,什么累活苦活不妨让他们去做,江安义一拍掌,决定了,夜袭漠军。

    从留下的蹄印来看,这伙漠军应该离他们不远,估计就在二十里的范围。江安义和斥候们在地图上比划着,确实了三处地点,这几处都地处山凹可以躲避风雪。

    确定具体位置是斥候之责,这两日行军,江安义多与斥候打交道,对他们各种希奇古怪的本领十分佩服,难怪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

    状元”,无论什么事做到极致都很了不起。

    看着斥候们将羊皮袄穿在身上,浑身上下一片白,与天地混为一体,江安义来了兴致,笑道:“赵标,我跟你们一起去,如何?”

    赵标是斥候队长,六品的昭武校尉,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江安义,道:“以大人的身手要去无妨,只是不能骑那匹黑马,还有大人本领虽高,但到了外面要听从我的指挥。”

    江安义连连点头,道:“行,应该的。”

    三个地点,分成三组,每组五人,江安义随同赵标前往东南方向,离驻地有十七里,是个柳叶型的山坳,草原人叫它布其察,以前是几个小部落的放牧地,郑军北上,牧民们随漠军撤走,这里便荒废了。布其察面积够大,能够轻易容下数万人,那两万漠军很有可能就停留在这里。

    雪停了,风很大,雪积了尺许深,马匹行进不快,十七里路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快接进山坳,赵标示意留下马,留下一人看马,领着众人步行前行。赵标年愈四十,身材矮小,但行动敏捷,就像只雪兔一样在雪地上蹿蹦前行,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江安义有样学样,才发现看似简单其实不易,身后一片狼藉,远不像其他人那样平滑,留下的痕迹很浅。身旁的老汪传授了江安义几招扫除痕迹的法子,有真气打底,江安义学得很快,老汪低低地声音赞道:“大人真是聪明,俺老汪练了好久才学会,大人一听就懂了。”

    赵标带着众人绕了个大圈,来到南面下风处,然后悄然往坡顶爬去。江安义总算有了用武之力,灵觉发散开去,十丈外的呼吸声躲不过他的耳朵,那些藏身雪堆中的暗哨被江安义一一找了出来。怕打草惊蛇,赵标示意江安义不要惊动他们,而是悄悄退了回来,已经可以确定漠军就驻扎在布其布。

    战斗没有悬念,四万轻骑对上两万熟睡中的漠兵,自是大获全胜,杀死漠人近五千人,俘获八千余人,有六千多漠骑突围逃走。打扫战场,江安义欣喜地看到缴获了近万匹战马,还有四百多辆满载着粮草、箭只、药草等物资的马车。

    审讯俘虏得知这伙漠军正是前往劫掠郑军辎重,漠人得到镇北城运送物资的消息,派遣十万兵马分成三组绕道南下,江安义十分幸运地遇上了运送给养的漠军辎重队。从俘虏的嘴中得知,大队漠骑比他们提早了半天,距离郑军辎重队仅有二十里的路程,准备在明日卯时前发动攻击。

    此刻丑时将至,离卯时还有两个时辰,七十里路,送信应该来得及。有漠骑逃走,前去送信的风险极大,江安义将除了赵标等十五人外的斥候全部派出,希望能通过辎重队有所准备,八万漠人轻骑不可轻视。

    送走斥候队,江安义将四万轻骑分成两队,一队看守俘虏、物资、守护营地,一队由他亲

    自统率前去营救辎重队。看守俘虏、物资的任务交给了江安勇,江安勇满脸不情愿,江安义骂道:“你以为守护营地是容易事吗?刚才有六千多漠骑脱逃,定然会告诉其他的漠军。八万漠军动向不明,有可能会动攻打辎重营,也有可能会反戈一击攻打此处。此处有近万名漠人俘虏,还有大量物资,就像一个火药筒,随时可能点燃爆炸,你若认为容易,我宁愿你去救援辎重营,我带人在此处防守。”

    江安勇脸一红,哥哥身为主将奉大帅之令前去接应辎重营,连夜驰援是他的职责,而且大帅有帅令到达辎重营后一切将由哥哥指挥,所以哥哥不能不前去。江安勇正容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守好营寨,不让漠人有机可乘。”

    江安义拍拍弟弟的肩膀,道:“我走之后,你将营寨移到高处,四周以车辆为墙,用雪堆垒战壕,用水浇实。让漠人俘虏去做,不用怜惜,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就将尸体埋在雪中,这天够冷,很快就能冻在雪墙中阻挡漠骑。”

    “若是漠骑大举来犯,能守则守,不能守就将车辆连同粮草、物资一并焚毁,射杀俘虏,你率众突围与我会合,不要死守,听明白没有?”江安义面容严肃、声音严厉,瞪视着弟弟。

    江安勇有些出神,这神态恍如在平山镇哥哥手拿竹枝板着脸教自己读书认字,心中一暖,露出笑容道:“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打的仗比你还要多。”江安义伸手去拧弟弟的耳朵,教训道:“长大了,翅膀硬了,哥说不得你了。”

    兄弟俩相视而笑,寒风虽然刺骨,难掩心中暖流。

    卯时,郑军辎重驻地,隔着四五里远,江安义便听到号角声、厮杀声。赵标驰来禀道:“漠骑约六万余人,正在对辎重营发动攻击,辎重营凭寨而守,暂时无事。”

    江安义松了口气,漠骑按时发动进攻,不枉辛苦一场,而且这里有六万漠骑的话说明安勇那里至多只要面对两万多点漠骑。两万轻骑在雪夜中行进了两个时辰,已经疲惫不堪,江安义听说辎重营尚能坚守便下令休息片刻。

    昆波看着被雪墙围住的郑寨,心中不由的烦躁,他在丑末收到了布其察被郑军袭破的消息,思之再三,昆波决定派遣两万人前去收拢残兵,见机行事;主力六万人对郑人的辎重营发动进攻,争取早些攻破营寨然后再回击布其察的郑军。

    得知郑国从镇北城派遣军队护送辎重与南下的郑军汇合时,昆波主动要求率军南下袭击。与郑军交战,昆波每战争先奋勇杀敌,数次被郑军所败,麾下的军队实力大减,黑狼骑损折过半后,他的势力已经不如利漫。兰祦焘让他以南下袭击郑军辎重的名义扩充人马,若能取胜则南下的郑军缺少补给将任由宰割,他便立下大功可以再度与利漫抗衡。

第八百零一章一路坎坷(二)

    带着拼凑的十万漠骑南下,昆波把希望寄托在此行顺利上,没想到被接应的郑军抄了辎重,希望已经破灭大半。

    昆波率领剩下的六万人马即刻对郑军辎重营发动进攻,郑军辎重营统军的是安北都护府的另一名副都督饶青山,此人向来小心谨慎,每日行军不过三十里,天降大雪便下令扎营,一面派人前往大军送信要求派兵接应,一面构建防御工事严防死守,他在北地多年,自然知道利用雪筑围墙浇水加固的办法,虽然江安义送信的斥候还没有到昆波就发动了攻势,但辎重营凭着坚固的雪墙,光滑的地面轻松地挡住了漠骑的进攻。

    江安义派遣的斥候来到,饶青山得知援军天亮时分会到达,越发指挥从容,昆波发动数次强攻都被他化解。等到卯时二刻,江安义率军杀出,红旗在一片素白中分外醒目,营寨内的郑军欢声雷动,而漠骑士气大沮。

    昆波想对江安义发动反袭,兰祦焘劝道:“郑国援军初至士气正旺,我军作战已久,人马皆疲,若是被郑人困住,恐有覆灭的危险,不如撤走前往布其察,夺回物资救下俘虏,若是没有了补给,万事皆休。”

    无奈之下,昆波只好率军撤走,江安义进入辎重营与饶青山交接。收到大帅的将令,饶青山一愣,没想到大帅将指挥权交给了江安义。饶青山是安北副都督,官阶从三品,江安义是正四品上的军中参议,按说饶青山官阶更高,但王克明帅令让饶青山听从江安义指挥,饶青山心中不爽,表面上笑道:“江大人来的正好,老夫奉旨率辎重营北上,一路提心吊胆深恐漠人袭击,深感疲惫,江大人年少有为,老夫正好交卸了担子缓缓劲,哈哈哈。”

    擂鼓聚将,饶青山当着众将的面宣读了大帅的将领,然后把象征指挥权的鱼符交给了江安义。江安义心急如焚,担心退走的漠骑反袭布其察,安勇要面对八万多漠骑如何抵挡得住。简单地介绍了几句大军的情况,江安义道:“此次南下意图劫掠共计十万,昨夜我已经率军夺下他们的辎重。这伙漠军没了辎重定然狗急跳墙,我猜他们撤走后很有可能反袭布其察。布其察仅有守军两万,形势十分危急,我要率军即刻回援。”

    饶青山道:“江大人,从辎重营到布其察有五十多里,只能派遣轻骑前往救援,辎重营仅有轻骑三万,就算加上大人的援兵两万,恐怕与漠骑相较仍处下风,再说江大人所率的两万轻骑夜袭过漠人布其察营寨,又连夜救援辎重营,早已人困马乏,怕是难再驱驰。”

    江安义想了想道:“我就带辎重营的三万轻骑前往救援,只要救出布其察的轻骑脱围,尽量不与漠军交战。饶都督,我走之后辎重营拔营北上,尽量早些与大军汇合。”

    即刻吃饭,江安义又率三万轻骑北上。天光已亮,雪地里留着江安义他们来时的痕迹,

    加上这三万人养精蓄锐,回去的速度较快,一个多时辰就接近布其察了。老远就听到号角震天,漠骑纵横,江安义心系弟弟的安危,急催木炭往前冲。

    布其察旁的高坡,江安勇按照哥哥的吩咐将车辆圈在外围做成车墙,空隙处用雪堆积堵上,这些都是驱使漠人俘虏去做的,雪墙内填充着百余条漠人的尸体,为了震慑住这些俘虏,江安勇下令但有反抗一律革杀勿论。

    天微亮时,漠人的进攻到来,凭借着墙寨抵挡,郑军从高坡上往下射箭,马匹在雪地里的速度不快,很快坡下就倒下一大片漠人的尸体。那些漠人俘虏看到援兵到来,蠢蠢欲动,江安勇毫不犹豫地下令朝着乱动的漠俘射箭,箭雨之下伏尸处处,数百人伤亡让漠俘再不敢乱动。

    辰正,太阳出来了,照映着雪地让人眼花缭乱,利漫率领六万大军来到。看着漫山遍野的漠骑,江安勇知道最艰难的时候来到,虽然凭借地利,但两万人马恐怕难以抵挡八万漠骑。

    想起哥哥临行前的交待,江安勇下令将牧草堆放在车辆之后,又把喂马的豆子和油放在牧草旁边,箭只准备一根不剩射完;至于牛羊肉干和奶片可不舍得烧掉,让将士们敞开肚皮啃食,剩下随身带好,突围时带走;俘虏是带不走的,到时射杀;缴获的战马可不能丢,一并带走,实在不行中途可以换马脱围。

    昆波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而是下令休息吃东西。辎重被夺走,地上有射死的马,随身有牛羊肉干和奶片,烧开雪水漠军开始进食。江安勇真想趁此良机冲杀一阵,看看漠骑的人数,只得悻悻作罢。

    辰正三刻,漠骑开始发动攻击,冲锋四面而来,喷洒而出的热血将雪墙都要融化。漠人俘虏知道命运的最后时刻将至,趁着郑军忙于应付进攻,拼死向坡下冲去。昆波派兵冲锋牵制,江安勇有些措手不及,万余俘虏居然逃走了五千余人。

    救得了俘虏的漠军气势更旺,外围的车墙雪墙开始崩坏,江安勇知道守不住了,下令点燃牧草,开始焚烧物资。牧草倒了牛油,瞬间黑烟滚滚,烈焰飞腾,大车被点燃,车墙、雪墙被火墙取代,雪水融化向下流敞,夹杂着黑灰、血水将雪地变得污浊不堪。

    昆波见郑军焚毁牧草等物资,又急又气,没有了补给这九万多人就要在草原上冻饿而死。昆波一边吩咐漠骑掷雪救火,一边命令漠骑堵住郑军的退路,务必把这伙郑军消灭。

    三面燃起火,南面是退路,江安勇带着轻骑往南撤走。江安义看到黑烟升腾,知道江安勇已经弃守准备逃走,连连催促部队前去救援。二里外无数漠骑挡住去路,听见里面传出激烈的厮杀声,安勇被困住了,江安义紧磕木炭,木炭感觉到主人的心焦,长嘶一声,奋力扬蹄向前冲去。

    漠骑听到背后的动静,来不及转身应战江安

    义已经杀到,手中杀月刀横端,飞快地扫出一道血胡同,朴天豪等人顺着这条血胡同往里冲,很快,江安义便杀透漠骑,看到往外冲杀的弟弟安勇。

    昆波正指挥漠骑灭火,希望能抢救出些物资,听到南面喊杀声变得激烈,带着黑狼骑奔来,看到郑军来了援兵。此时昆波眼珠子都是红的,不说争夺汗位的梦破灭,能不能活下去都在两说,仇敌见面,你死我活。弯刀高举,昆波朝着郑军直冲而去,身后的漠骑个个呼号着,不要命地朝郑骑袭去。

    哀兵难敌,生死关头漠骑变得疯狂,悍不讳死地以命搏命,江安义连斩十余人仍挽不住颓势,郑军被漠骑杀得连连败退。江安义见救出弟弟,无心恋战,命令弓长在后,掩护着大队边战边撤。

    漠骑的弓箭不多,难以组织反击,数次接近被箭雨逼退,江安义手持强弓险些一箭射中昆波,被昆波身旁的措波上人眼明手快挡下,昆波受惊,不敢再紧紧相逼,郑军与漠骑脱离,江安义带着轻骑南下与辎重队汇合。

    漠骑用雪浇灭火焰,五百辆车或多或少经了多,只能勉强拼凑出二百来辆使用,牧草仅剩下两三天所用,倒是豆子被火烧熟仍可食用。昆波骑着马绕着冒着青烟、水雾的车旁经过,帐蓬、箭只、肉干、奶片都没了,如何返回王庭都成了问题。

    兰祦焘一脸阴沉,昆波的失利意味着他将退出大汗的角逐,而拥护昆波的兰氏、沮渠氏等部落也相应的会受到新汗的打压,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回到王庭,十万人马损失万余,还未伤及筋骨,关键是粮草,没有粮草凝聚这九万人马会四散分离。兰祦焘沉声道:“昆波汗,要顺利回到王庭,光靠这些物资可不行,就算喝马血回去,众部落也会离心。”

    昆波闷声道:“我心里像乱草一样,你说该怎么办?”

    兰祦焘下意识地用手中马鞭抽打着身前烧得一团黑的车轮,思忖道:“当初南下便为一搏,索性继续拼下去,咬住郑人的辎重营不放。我看郑人辎重营加上南下的援军中轻骑不算多,要护送大量的物资北上定然有可趁之机。只要能抢夺或者烧毁郑人的辎重,郑人的大军就无法顺利南下,汗王的功劳便无人能够抹杀。”

    昆波的精神振作了一点,道:“盯紧郑人的辎重队不错,可是我军的粮草剩下不多了,顶多只够支撑三天,到时候怎么办?”

    兰祦焘咬牙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派出侦骑到四周看看是否有部落,找他们先借点粮,哪怕是杀马,也要坚持住。”

    午时,江安义的队伍与辎重营会合,辎重营往前行走了十里。饶青山将江安义迎入大帐,满面春风地赞道:“江大人出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饶某佩服得紧。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刚才行军的路上有人射杀了两只黄羊,正好与江大人接风。”

第八百零二章有心为难

    江安义归心似箭,不肯耽误时间,笑道:“饶都督,好意心领了,大营急盼物资,大帅给的期限紧迫,还是随便吃些东西往前赶路吧。”

    饶青山面色一变,干笑道:“也好,也好,江大人说的是。”

    江安义没有在意,向着帐外走去,道:“我去巡营,饶都督且自便。”

    等江安义出帐,饶青山气得脸色发青,轻声骂道:“狗咬吕洞宾,猖狂小人。”

    一名亲卫入帐,笑嘻嘻地禀道:“都督,黄羊肉已经割好了,是烧还是烤?”

    饶青山劈头盖脸地骂道:“滚,吃个屁。”

    趁着漠军新败,大军行进四十余里,兵丁叫苦连天。申时二刻扎营,江安义发现兵丁偷懒,光驱使役夫干活,寨墙建得松松垮垮,雪墙仅有半人高,敷衍了事。这些兵丁是饶青山从镇北城带来,兵不识将,就连带兵的校尉也有些不认识江安义,对于江安义的喝斥这些人阳奉阴违,等江安义走过照样依旧。

    发现效果不佳,江安义来找饶青山,饶青山佯怒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为构军,按例当斩。江大人,你是主将,谁敢不听你的号令,你按军规将他们处斩便是。”

    江安义道:“普通将士并不识我,不知者不罪,劳烦饶都督派出旗牌加以申斥便是,让那些将士与役夫一起加快构建营寨。漠骑虽退但实力仍存,如果夜来袭寨,辎重如有闪失,你我都吃罪不起。”

    饶青山笑道:“大帅有令,辎重营交由江大人统一率领,饶某自当遵命,江大人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但这护卫辎重营安全的主责可转交给了江大人你,这罪过饶某可承受不起。”

    江安义紧紧盯着饶青山,饶青山笑意不变,眼中却露出讥讽之意,江安义醒悟过来,原来饶青山对自己接管辎重营心怀不满,有意懈怠,他手下的人估计心领意会,所以才会敷衍塞责,论根子在这。

    军情紧急,江安义无心扯皮,径直道:“饶都督既然这样说,江某就不客套了。来人,召旗牌官帐中参见。”

    帐前有四十名旗牌,分成两班听用,要随时传达主将的命令。江安义命令传下,只有六人入内参见,江安义怒道:“其他旗牌官何在?”

    那些旗牌讷讷不言,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饶青山。江安义喝问道:“谁是旗牌长?”

    那几人依旧不答。江安义怒极反笑,冲着饶青山讥道:“饶都督带的好兵,旗牌居然敢不答主将的问话。看来饶都督深得众心,这大营换了主将便指挥不动了,这鱼符江某还给饶都督。”

    饶青山勃然色变,怒道:“江大人休要含血喷人。”饶青山被江安义的几句话吓出一身汗,江安义意指他在养私兵,都说书生用笔杀人不见血,如果让他把这些话奏给天子,自己真有可能到天牢坐一回。

    不敢再看热闹,饶青山怒喝道:“熊图远死哪去了?其他人呢?”

    旗牌向来都是主将的心腹,多半由亲卫担任。见饶青山正颜历色,有人吱唔着应道:“熊将军说都督心情不好,他去下厨给您做道红焖羊肉……”

    不等那人说完,江安义先

    行冷笑起来,道:“饶都督倒是有个知情识趣的好旗牌长,你去告诉他,让他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报到,要不然就让他解甲回家做个厨子好了。”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熊图远连滚带爬地跑进帐中,气喘吁吁地禀道:“旗牌长熊图远拜见江大人。”

    江安义冷声道:“身为旗牌长,不在帐前听用,延误军情此罪一;手下旗牌散漫无律这,约束不严此罪二,熊图远你可知罪?”

    熊图远知道江安义要拿自己立威,这个时候顶嘴与找死无异,连忙跪倒道:“熊某知罪,请江大人按军法处治。”

    倒也光棍,江安义心中的怒气减了三分,道:“熊图远重责二十军棍,其他当值不在帐前的旗牌一律打十军棍。”

    饶青山面色铁青,帐外“劈劈啪啪”的棍子响分明是在打他的脸,有心一走了之又怕江安义借机发作,他知道江安义是天子宠臣,万一这小子在天子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坏话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军棍打完,熊图远等人进帐谢过,江安义道:“怠慢之事就此了结。传我的命令,让将士帮助役夫筑起寨墙,建起了望塔、箭楼,寨前布置一律照旧,雪垒寨墙要高四尺,枪穿不透,本将酉正时会前去检查,若有疏漏,责罚统兵的校尉、将领。”

    一声令下如山倒,将士们多有抱怨,但听说旗牌们受罚的消息,谁也不敢用自己的屁股去试主将的军威,酉正时分江安义前去查看,个个寨口依时完成。为将之道,恩威并济,江安义下令犒赏三军,从布其察劫获漠人所得的肉干、奶片发给将士,顿时欢声雷动,称颂之声四起。

    饶青山大帐,熊图远一瘸一拐地捧着那钵红焖羊肉来见饶青山,饶青山好美食,闻着香味扑鼻的羊肉暂忘了心中的不快,举箸大嚼,吃得不亦乐乎。熊图远屁股痛不敢落坐,饶青山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行刑的人没留情面,真下了手打?”

    熊图远苦笑道:“姓江的亲卫在那里监刑,兄弟们不敢太放水,这二十军棍还真他妈地打疼了老子。都督,你可得想办法替大伙出出气,治治那个姓江的。”

    饶青山丢了块肉在嘴中嚼着,看似漫不轻心地道:“有什么办法,刀攥在人家手中,只能任由宰割。”

    熊图远是饶青山的亲信,明了他的性子,没有作声等着他发过牢骚后继续说。哪知饶青山改了性子,低头啃食羊肉,半晌抬起头来赞道:“老熊,你烧的羊肉真他妈好吃,那个姓江的没说错,我看你脱了铠甲回家做厨子反倒赚钱。”

    熊图远苦着脸听饶青山调侃,道:“都督喜欢的话,熊某隔天便做一次。”

    “算了,少食多味。”饶青山抹抹嘴巴,道:“这羊肉要好吃,火候要足,时间短了可不行。老熊,别着急,回去吧。”

    熊图远捧着钵子出来,脑袋里面回味着饶青山的话,云里雾里的似是让他等待时机。熊图远摇摇头,泄了气,神仙打架,还是少靠前为妙。

    是夜,漠骑劫寨,子时一次,丑时又来,寅时号角再响,整整一夜郑军被闹得无法安睡,点卯时不少将领哈欠连天。有人建议休息到午后再动身,江安义不准,下令巳初拔营,大

    营之中怨声四起,来找饶青山主持公道的人络绎不绝,饶青山一律板着脸告诫:主将之命不可违,要不然熊图远等人就是前车之鉴,他也要奉令行事。

    江安勇走进大帐,皱着眉头道:“哥,刚才我四下走了走,听到不少将士口出怨言,说你不知体恤将士,只知强行下令,军心不稳,哥你要多加小心。”

    江安义皱着眉头想了想,叹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军中大忌,大帅让我接手辎重营给我出了道难题。眼下数十万大军翘首期盼辎重到达,而这里外有强敌,内怀怨心,稍有不慎……唉,难啊。”

    “哥,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帮你嘛”,江安勇道:“大帅让你接手辎重营就是知道饶青山这老小子为保安全每天只肯龟速前进,等他到了大营营中将士恐怕要冻死一半了。辎重营每天只走二十里多舒服,走得少出错便少,辎重营的兄弟们当然不愿冒风险,都是被饶青山娇惯出来的毛病,我看了一下那些口出怨言的人多数是饶青山的亲信。哥,要我说你就是心软,对熊图远处罚太轻,这些人才觉得你可欺。”

    江安义道:“再说无益,你率轻骑多加小心,将斥候四面派出,小心漠人偷袭。”

    队伍有如长龙般蜿蜒前行,辎重走在中间,两侧是轻骑,江安义驻马在高坡上,看着长达十里的队伍暗自发愁,漠骑如果冲袭,首尾难以兼顾,很容易出事。

    “去请饶都督来。”江安义吩咐旗牌道。饶青山有意躲着江安义,远远地坠在最后,和几名亲信说说笑笑。听到旗牌呼唤,饶青山不情不愿地来见江安义,江安义也不废话,直接道:“饶都督,大营急盼物资,我等只好辛苦一些,每日能多行几里大营将士便早些能得到衣物补给。”

    饶青山道:“你是主将,该如何行事只管安排。”

    “那好,江某看队伍长达十里,极易被漠骑袭击。为护得辎重安全,将队伍分成首、中、尾三段,按一字长蛇阵型布置。漠骑击首部则尾卷应,击尾部则首回咬,击中段则首尾合围,两翼骑兵机动策应。”江安义来到镇北大营后学了些阵法知识,知道了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等阵法的布置。

    饶青山是宿将,对一字长蛇阵比江安义还了解,心中暗自佩服,眼下这种情形确实最好的防御是一字长蛇阵,以步兵结成方阵,轻骑游弋两侧,灵活机动,有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漠人不习阵法,讲究来去如风,定然会被困住。

    江安义继续道:“饶都督,你是沙场老将,长蛇阵中段最为重要,就由你来镇守。”

    饶青山笑道:“江大人,中段乃是主将所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大人你亲自防守好了,饶某老矣,守住阵尾便是。”

    江安义也不与他争辩,当下分派队伍,七万轻骑首、中、尾各一万五千人,剩下的二万五千轻骑分成左右两侧游弋机动,七万步兵首、尾各一万五千人,中段一万六,剩下二万四千步兵列成六个方阵,与游弋的轻骑配合,若遇战辎重车辆迅速集结成圈,将役夫护在中间。

    大军再次行进,首、中、尾三部遥相呼应,井然有序,江安义的心放松了些。

第八百零三章有心为难

    午时,大军休息时,漠骑来袭,来袭的漠军并未大举进攻,试探一番便离去。大军行进三十里,江安义见大军疲惫,申初便下令扎营,漠骑再至,厮杀一阵后撤走。晚间漠骑四次夜袭,大军被骚扰得疲惫不堪。

    第二天众人顶着黑眼圈点卯,听到江安义宣布巳初拔营,游骑将军陆际忠道:“漠骑骚扰不断,将士得不到休息,如不加以休整,大军不战自溃,请江大人明察。”附和声一片,纷纷要求江安义午时再出发,每日行进二十里。

    江安义瞧了瞧,那些要求午时出发的将领多半是原辎重营的,十成倒有七成,他所率四万轻骑的将官没有随声附和,而且个个脸上露出愤慨之色,饶青山垂目而坐,老神在在,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江安勇怒斥道:“大营数十万将士缺衣少食,每天都有人冻死冻伤,大帅派我们冒险而下接应,就是希望能把辎重早些送去,大军能够早日脱险。你们在这里畏缩不前,置前线的袍泽于何地?”同样,有人支持江安勇,两边泾渭分明,争吵起来。

    江安义一拍桌案,道:“漠军袭扰造成大军困倦、战斗力下降是事实,我等应该想出个办法来应对,而不是因噎废食裹足不前。”

    有人冷声讥道:“请江大人明示。”

    江安义目光似箭般射过去,直钉在那人脸上,道:“将士们的吃食不得克扣,每人每日发放肉干一两,奶片一两,食物要稠实,插筷不倒、巾裹不漏。我会派人明察暗访,有克扣军粮者,斩!”

    话语中夹杂着真气,在大帐内“嗡嗡”作响,江安义目光杀气凛然地从众将面前扫过,道:“天寒地冻,让将士们吃饱穿暖,大伙自然有了动力,也能早两日与大军汇合。本官知道军中有吃兵晌的陋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平时江某管不了,但大帅既然让江某统率辎重营,在与大军汇合这段时间,莫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休怪本官借你的人头立威。”

    看江安义疾言厉色,不少人觉得脖项处冒凉风,心中暗骂江安义断人财路,表面上齐声应“是”。

    江安义的神色缓和了些,道:“漠人袭扰大军得不到休息,从今夜起分成五班值守防御,以号角为令召唤相应部队防守,未召唤的部队依旧休息。漠人被我夺去辎重,只能支持三五天,只要抗过这几天,漠骑自然败逃。不过,这几日大伙打起精神来,防止漠骑狗急跳墙,拼死一搏,若是谁出现疏漏,让漠骑抢了或是烧了辎重,本官定斩不饶。”

    “诸位将本官的将令传达给将士,如果还有妄论是非,挑拔军士令军中生出怨言,一律按谤军处斩。”江安义站起身,高声道:“辰初进食,巳初拔营,散帐。”

    严令颁下,大军肃然。吃饱了饭的士兵精神提振,大军移动的速度迅捷了不少,滚滚长蛇向前移动。大军东北方向三十里处,漠军驻地,侦骑向昆波报告郑军辎重前行的消息。

    昆波问身旁的兰祦焘道:“昨日派了筹粮的队伍可有回报?”

    兰祦焘道:“出动万人四下搜寻,仅‘借’到牛五只,羊七十余只。”

    “还能支持多久?”

    兰祦焘苦笑道:“明日晚间就要杀马了。”

    昆波霍然站起道:“左右是死,索性决一死战。”

    兰祦焘道:“我看郑人行军分成三段,往来呼应似有章法,应该是什么阵法,不可轻敌。”

    昆波与郑军交战多年,对郑人布置的阵法有些头痛,问道:“军中可有懂阵法之人?找来问问,郑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十分了解。

    (请稍等几分钟)

    第八百零三章有心为难

    午时,大军休息时,漠骑来袭,来袭的漠军并未大举进攻,试探一番便离去。大军行进三十里,江安义见大军疲惫,申初便下令扎营,漠骑再至,厮杀一阵后撤走。晚间漠骑四次夜袭,大军被骚扰得疲惫不堪。

    第二天众人顶着黑眼圈点卯,听到江安义宣布巳初拔营,游骑将军陆际忠道:“漠骑骚扰不断,将士得不到休息,如不加以休整,大军不战自溃,请江大人明察。”附和声一片,纷纷要求江安义午时再出发,每日行进二十里。

    江安义瞧了瞧,那些要求午时出发的将领多半是原辎重营的,十成倒有七成,他所率四万轻骑的将官没有随声附和,而且个个脸上露出愤慨之色,饶青山垂目而坐,老神在在,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江安勇怒斥道:“大营数十万将士缺衣少食,每天都有人冻死冻伤,大帅派我们冒险而下接应,就是希望能把辎重早些送去,大军能够早日脱险。你们在这里畏缩不前,置前线的袍泽于何地?”同样,有人支持江安勇,两边泾渭分明,争吵起来。

    江安义一拍桌案,道:“漠军袭扰造成大军困倦、战斗力下降是事实,我等应该想出个办法来应对,而不是因噎废食裹足不前。”

    有人冷声讥道:“请江大人明示。”

    江安义目光似箭般射过去,直钉在那人脸上,道:“将士们的吃食不得克扣,每人每日发放肉干一两,奶片一两,食物要稠实,插筷不倒、巾裹不漏。我会派人明察暗访,有克扣军粮者,斩!”

    话语中夹杂着真气,在大帐内“嗡嗡”作响,江安义目光杀气凛然地从众将面前扫过,道:“天寒地冻,让将士们吃饱穿暖,大伙自然有了动力,也能早两日与大军汇合。本官知道军中有吃兵晌的陋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平时江某管不了,但大帅既然让江某统率辎重营,在与大军汇合这段时间,莫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休怪本官借你的人头立威。

    看江安义疾言厉色,不少人觉得脖项处冒凉风,心中暗骂江安义断人财路,表面上齐声应“是”。

    江安义的神色缓和了些,道:“漠人袭扰大军得不到休息,从今夜起分成五班值守防御,以号角为令召唤相应部队防守,未召唤的部队依旧休息。漠人被我夺去辎重,只能支持三五天,只要抗过这几天,漠骑自然败逃。不过,这几日大伙打起精神来,防止漠骑狗急跳墙,拼死一搏,若是谁出现疏漏,让漠骑抢了或是烧了辎重,本官定斩不饶。”

    “诸位将本官的将令传达给将士,如果还有妄论是非,挑拔军士令军中生出怨言,一律按谤军处斩。”江安义站起身,高声道:“辰初进食,巳初拔营,散帐。”

    严令颁下,大军肃然。吃饱了饭的士兵精神提振,大军移动的速度迅捷了不少,滚滚长蛇向前移动。大军东北方向三十里处,漠军驻地,侦骑向昆波报告郑军辎重前行的消息。

    昆波问身旁的兰祦焘道:“昨日派了筹粮的队伍可有回报?”

    兰祦焘道:“出动万人四下搜寻,仅‘借’到牛五只,羊七十余只。”

    “还能支持多久?”

    兰祦焘苦笑道:“明日晚间就要杀马了。”

    昆波霍然站起道:“左右是死,索性决一死战。”

    兰祦焘道:“我看郑人行军分成三段,往来呼应似有章法,应该是什么阵法,不可轻敌。”

    昆波与郑军交战多年,对郑人布置的阵法有些头痛,问道:“军中可有懂阵法之人?找来问问,郑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有些了解。

    昆波与郑军交战多年,对郑人布置的阵法有些头痛,问道:“军中可有懂阵法之人?找来问问,郑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有些了解。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有些了解。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有些了解。军,对阵法有些了解。

第八百零四章有心为难(二)

    如饮醇酒、如沐春风,那种让人沉迷到骨的畅快感让江安义忍不住纵声长啸,舒畅、疯狂。

    矛尖刺来,江安义的识海中清晰地显示着矛尖划过的痕迹,连真气震动空气带来的涟漪都了然于胸。江安义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恰巧落在矛尖下端七寸处,就像捕蛇人准确地捏在了毒蛇的要害上。

    灰驼尊者一惊,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忙运气往回夺矛。真气如潮水扑向岸滩,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灰驼尊者吓得亡魂出窍,他总算明白了摩昆上人为何如被蛇咬般地抛棒后撤。

    有样学样,灰驼尊者也松开手,身形向后倒去。江安义冷笑一声,杀月刀扫出一道匹练横斫过去,灰驼尊者所乘座骑的马头飞天而起,马血有如喷泉般从脖项处冲出,淋了灰驼尊者一身。

    从马上滚落,灰驼尊者往木炭的腹下窜去,准备打断马腿,让江安义陷入困境。木炭不待他近前,扬起双蹄朝灰驼尊者的胸前踏去,灰驼尊者见前行被阻,只得脚尖点地身形往后跃去。

    江安义左手还握着他的钢矛,见灰驼尊者要逃,随手将钢矛甩向他的前心。钢矛带着“嗡嗡”怪啸,像急弩射出的利箭,插向灰驼尊者。两人相距不过丈许,要闪避已然不及,灰驼尊者嘿然出声,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朝钢矛抓去。

    “蓬”,钢矛被双手抓紧,矛身的劲气却带着灰驼尊者连退三步,差点没坐倒在地上,不过却让他避开了木炭踏来的前蹄。站稳脚跟,灰驼尊者急忙甩掉手中的钢矛,目光落在掌心,只见掌心处现出焦痕,郑将掷回的钢矛有如火炙,滚烫的感觉仍在往经脉中钻。

    看到江安义策马挥刀向他冲来,灰驼尊者吓得怪叫一声,忙向左侧窜去,避开江安义冲锋的路线。另一侧摩昆上人已经换了把弯刀,见江安义逼退灰驼,踌躇着不敢上前,倒是普通漠骑不畏生死,向着江安义扑来。

    缠敌退走,江安义有如手脚松绑,手中杀月刀舞如刀山,碰到不是刀断就是肢飞,从漠骑中杀出一条血路,江安义朝着辎重车辆冲去。漠人运走的辎重车辆前端已在两里之外,江安义径直朝最前端杀去,看到郑骑追来,昆波下令道:“兰祦焘,你带人赶着辎重快走,到驻地汇合。”

    原本有如长蛇的辎重车辆化成无数个小虫向草原深处散去,昆波带着黑狼骑迎向江安义,箭雨如蝗阻挡前路。江安义心中躁意升腾,高声下令道:“再鸣号召游弋轻骑来援,延误战机斩率军将领。”

    号角再次凄利响起,这一次传达出的信号十分严厉,那两名率领轻骑的将领皆是饶青山的麾下,听到号角传令后向饶青山请示道:“饶都督,江大人严令救援,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饶青山所在的尾部离中军不过五里路程,中军的败兵有不少逃到这里,饶青山已经知晓中军辎重被劫。辎重被

    劫,主将其罪难逃,饶青山暗自畅快,看江安义届时如何收场。

    听到两名部下要求回援中军,饶青山道:“黄国忠、邱少峰,你们离开漠骑怕要趁虚再来,索性同我一起将攻打后军的漠骑赶走,咱们再一同回援中军。如果江大人责罚,本督自会与你们担当。”

    江安义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狂呼短啸着挥刀砍向漠骑,朴天豪瞥见江安义那张兴奋得有些扭曲的脸,暗叫不妙,主公又有走火入魔之兆。战场之上,四周都是漠骑,朴天豪根本腾不出空来念诵《心经》。

    心中杀意澎湃,江安义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将眼前的漠骑统统杀尽。鲜血溅在脸上,劲风激荡起疯狂,江安义长啸一声从木炭身上腾空而起,在空中直踏漠骑的马头。元玄真气激发,马儿发出惨鸣倒下,江安义借力再起,冲向下一个漠骑。漠骑密密麻麻,江安义狂笑着兔起鹘落,身后留下一片惨鸣。

    “散开,放箭!”默吉吼道。无数利箭呼啸着朝江安义射来,江安义有如疯魔一般,明玉真气在体外布起真气墙,利箭射在气墙之上纷纷弹开,无一能伤及江安义。朴天豪暗暗叫苦,真气如此挥霍能支撑多久,等到真气告竭主公便要被万箭穿身。一柱香的时间将过,怎么还不见游弋的轻骑来援。

    江安义的悍勇激发了身后郑骑的斗志,郑骑挥舞着手中兵刃,高吼着“杀”,互相感染着、振奋着,将恐惧、胆怯抛在云霄,追随着这位骁勇的主将朝漠骑冲去。劲风激荡起热血,寒光闪动着威武,郑骑气势如宏,将许多辎重车重新夺回。

    默吉紧随在江安义身侧,他看出江安义有些不正常,明明战马就在身边却在地上奔跑,偶尔扬起的脸上写满嗜血、疯狂,这个郑人着了魔。默吉紧跟着江安义足足有一刻钟,终于看到江安义被一只冷箭射中前胸,虽然箭只没透入盔甲,但江安义体外的那层真气墙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看到江安义拄刀喘息,默吉悄然弯弓搭箭,准备朝江安义的脸颊射去,这里没有遮挡,默吉相信若被自己射中,长箭会穿透江安义的颧骨直钉进他的颅内。一声马嘶,那匹黑马闪进射线,这是江安义的座骑,真是匹好马,默吉稍一迟疑,江安义已经翻身坐上了马。

    默吉暗叹机会已失,手一松,箭只射向江安义的左肋,江安义调息几口已经恢复了些体力,杀月刀有如长了眼睛,直接削飞利箭。一带马,江安义毫不犹豫地朝着默吉冲来,这名漠将数次与自己做对,算是宿敌了。

    看清江安义咬牙切齿的模样,默吉越发肯定江安义有些不正常,并不与江安义接战,而是引着江安义向远处驰去,不时地回头射上一箭。江安义被撩拨得怒火中烧,忘记了抢夺辎重,一心想要将默吉斩杀。朴天豪见江安义逐渐偏离战场,急得在身后大叫:“主公回来,

    保护辎重要紧。”

    江安义勒住马,转脸看了一眼被漠人四散赶走的辎重车,又看了一眼前面奔逃的默吉,有些拿不定主意。朴天豪驰近,不管三七二十一念动《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熟悉的文字在江安义的耳边炸响,江安义顿时一醒,跟着默诵起来。念过两遍后,江安义感觉体内的躁意消减,头脑恢复了清醒。江安义苦笑道:“天豪,亏得你念动《心经》,要不然我危险了。这鬼功夫,真是害人不浅。走,保护辎重去,游弋的轻骑可曾到来?”

    朴天豪摇头道:“在后军处与漠骑争斗,还没有回援。”

    江安义冷嗤道:“怕是有人故意使坏,不让他们回援,有心看我的笑话。”

    朴天豪知道江安义指饶青山,道:“主公,眼下不是内斗之机,辎重若失主公吃罪不起。”

    江安义不再说话,急急朝战场驰去,看到主将回来,郑军士气大振,江安义记起朴天豪指挥能力比自己强,让朴天豪暗中指挥,昆波所率的三万轻骑且战且退,等到后军杀至,昆波率众退走。

    清点辎重,十成被劫走一成,虽是一成,比起布其察所得只多不少。看着江安义铁青着脸,饶青山心中痛快,看似安慰地道:“万幸,大部分辎重无事,江大人无需过于自责。还是早些动身赶往大营吧,漠人得了些东西,应该不会再来袭营了。”

    江安义心中杀意沸腾,蹿导着邪火上升,连忙暗念《心经》压服。偏生饶青山见江安义脸色变幻,哑口无言,以为被他说得羞愤难堪,越发冷嘲道:“长蛇阵法,击中而首尾应,漠军当中有高人,知道三路牵制,以致首尾救援不及,大帅得知后不会怪罪江大人的。”

    江安勇怒道:“饶都督,我首部以一万五千轻骑和一万五千步兵敌住漠骑三万当然抽不出手来救援,可是你尾部多出二万五千轻骑,怎么也会救援不及?”

    “战局未明,老夫不敢轻易救援,恐怕中了漠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分明是有意拖延,见死不救。”

    …………

    众将分成两边,争吵起来。江安义感觉心中杀意沸反盈天,《心经》已无法压抑,堵不如疏,既然饶青山有意挑事,索性就借黄国忠、邱少峰两人的人头消消这股邪意。

    “都给我住口”,江安义冷叱道,众人耳边响起一声惊雷,立时没了声响。江安义冷声道:“黄国忠、邱少锋。”

    两人头皮一麻,躬身行礼道:“参见大人。”

    “你们两人是长蛇阵外的游弋轻骑,应该见机行事,哪有出漏即援助哪里,你们都是五品的将军,对长蛇阵法的运转应该清楚,为何本官多次召唤,你们都不来援,以致被漠人劫走辎重,该当何罪?”

第八百零五章四谋皆备

    黄国忠和邱少锋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是饶青山不让他们前来救援吧,只得苦着脸把目光投向饶青山,意思很明确,饶都督,你说过会担当,该你说话了。

    饶青山笑道:“江大人,不怪这两位将军,是老夫见攻打后军的漠骑聚而不散,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邀了两位将军一起将漠骑赶走之后才回援中军。时间耽误了一些,好在大人神勇无比,没有出什么大事,请大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暂饶他们一次,让他们带罪立功,多杀漠人便是。黄国忠、邱少锋,还不向大人陪罪。”

    黄国忠和邱少锋忙单膝跪倒,道:“末将一时糊涂,延误军机,请大人恕罪。”

    江安义森森地笑起来,道:“军法无情,既然你们两人认了延误军机之罪,那便当按军规处罚。徐司马,这不听号令,延误军机,该当何罪?”

    郑军设行军司马参与谋划、协统戎务、执掌军规,徐文庆愁眉苦脸地看了看饶青山,他也是饶青山带来的麾下,眼见饶都督与江安义起了争执,一个是上官一个是主将,两大难为小,这让他怎么办?

    江安义见徐文庆踌躇不语,越发地怒火中烧,叱道:“徐司马,本官问你话,你因何结舌不应、面有难色?可是想徇私舞弊?”

    徐文庆一机灵,这位江大人是个狠角色,“结舌不应,面有难色”那是狠军罪名,按律当斩,自己不要光想着帮人最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当即大声回道:“禀大人,闻令不行是为悖军,违令不至是为慢军,按律当斩。”

    江安义“嘿嘿”冷笑几声,道:“既是斩罪,罪不可恕,来人,将黄、邱两人推出去斩首。”

    黄国忠和邱少锋吓得面色更变,高声叫道:“大人饶命,饶都督救命啊。”

    饶青山腾地一下站起,喝道:“江安义,你这是乱命。黄国忠和邱少锋是五品将军,怎能轻易斩杀,你是有意公报私仇,把漠骑劫走辎重的罪名安在他们身上,我等不服。”

    饶青山以目示意,两旁他麾下的将领纷纷怒声道:“我等不服,请大人开恩。”

    江安义嗤笑道:“罪名乃是行军司马所定,干江某何事,江某只是依律处罚,谁敢不服?我若不开恩,难道你们还想抗令不遵,齐齐犯下构军之罪吗?”构军之罪,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也是斩罪。那些人的气焰一沮,纷纷看向饶青山。

    饶青山手按佩剑,冷声道:“江大人,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老夫也不与你争辩,你将这两人捆绑至大营,交给大帅处断,若大帅认为该斩,老夫绝不多话。”

    这个提议是稳妥之言,可是江安义杀心狂炽,断然道:“本官节制辎重营,生杀之权在握,有临机决断之权,若是事事禀报大帅,那这仗不用打了。无须多言,推出去斩了。”

    饶青山拔出宝剑,指向江安义,怒

    道:“姓江的,你分明是陷害忠良,天地不容。你要敢杀黄、邱两人,定然激起军变,你可吃罪得起?”

    江安义冷冷地注视着饶青山,道:“饶都督,你若再敢用剑指着本官,本官连你一起处斩。”

    饶青山打了个寒颤,他看江安义双眼赤红,杀神附体,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狞笑,不像是在说笑。有心反抗,却知道江安义武艺高强,自己不是对手,真要动起手来帐中诸将有几人会舍命追随自己,更不用说帐外都是江安义的亲卫。

    好汉不吃眼前亏,饶青山宝剑回鞘,咬牙道:“江安义,你逆行倒施,我会在大帅面前告你一状,你等着。”

    黄国忠和邱少锋的人头传檄大军,大军震动。有人暗中不平,但表面上谁不敢再违逆江安义的将令,真正是令行禁止,大军如臂使指,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昆波率领漠骑又袭击过几次,都被轻松击退,见无机可趁,昆波担心江安义反过来袭击他,从郑军劫到的辎重也不多了,索性见好就收,带着九万多漠骑北上离开。

    辎重大军用时七天便赶到了大营,几陷于绝望的大军看到长长的辎重队流水般地进入寨中,欢呼声振聋发聩,王克明亲自率人迎接,号角声、战鼓声、欢呼声汇成欢乐的海洋。

    黄国忠和邱少锋的死并未抛起波澜,饶青山在帅帐举告江安义乱杀大将无人理睬,军中司马记得清楚两人闻令不行、延误战机当斩。苗铁山告诫饶青山不要多事,不说黄、邱两人罪有应得,就是江安义顺利接应辎重到来救了数十万大军性命的大功就无人会穷追其责。饶青山暗气暗憋,黄、邱两人没死他肯定要据理力争,但两人都死了似乎犯不上斗气,至于江安义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大军得了辎重,衣食和粮草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运来的辎重虽多,但平均摊在数十万人头上就不见得有多少,所以王克明决定要尽快南下,到了镇北城才能真正喘口气。南下的大军采用的方式也是一字长蛇阵,阵首两个祝谨峰和齐新文,各率十万大军在前,中军自然是王克明,阵尾尤为重要,苗铁山主动请缨要求在阵尾防御。苗铁山久与漠人交战,又善于守御,有他在王克明很放心。两侧游弋的重担交给了江安义,数场大战江安义已经建立起骁勇善战的形象。饶青山是苗铁山的麾下,他和带来的七万步兵归于苗铁山指挥,加强后军实力。

    离郑军大营五十里是漠军的营帐,漠人联军三十万驻扎在此,随时准备向郑军发动攻击。昆波无功而返,郑军南下在即,金帐内众人商议该如何多咬几口肉下来,可是呼延部的教训在前,让那些小部落的首领不敢轻举妄动。

    郑漠大战以郑军退走结束,草原格局悄然变化,拔都利漫部实力变得最大,虽然金帐仍由圣女做主,但草原部落以实力为尊,不少部落首领都把目光投向利漫,想听听他是什么想

    法?

    那些目光落在脸上,利漫心里美滋滋的,不过他脑袋里面响着渠师的告诫:昆波与圣女联合,法王意图不明,不可掉以轻心。要向大教多多敬奉争取法王支持,要许以好处争取部落拥护,要追逐郑军取得大胜……

    渠逆道隐在利漫身后的阴影中,然而包括法王在内的所有人没谁敢忽视他的存在,巴多杰问道:“渠先生,你觉得该如何追击?”

    渠逆道抚着胡须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听到渠逆道掉文,不少人皱起眉头,开始端碗喝茶,渠逆道的话对他们来说有如天文。

    利漫跟渠逆道学过兵法,笑道:“渠师可是有了什么良策?”

    渠逆道摇摇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哪有什么定计,只能见机行事。”

    巴多杰道:“渠先生可发现了什么机会?”

    渠逆道点点头道:“这几日细作探知了不少郑营中的消息,老夫倒是有了些想法,兵法上所说的上中下四策,恐怕皆要准备。”

    “先说其下攻城,郑军得了辎重肯定要即刻南下前往镇北城,这一路自然少不了攻伐,近日几次大战我军皆未得到好处,所以要做好郑军退守镇北城后攻打镇北城的预备,该准备的攻城器械要事先准备好。当然,这要万不得已才会攻城。”

    渠逆道拈着胡须继续道:“再说伐兵,郑军南下之时定然会露出破绽,加上天气寒冷,我夜观天象这两日又将降雪,地利在我,绝不可轻易放郑军回到镇北关。”

    那些部落的首领纷纷点头,他们长期在草原上生活对天像很了解,要下雪的推断得到众人肯定。

    “接着说伐交,不妨派出使者与郑人和谈,大军打仗是为了物资、钱粮,如果能通过和谈向郑人要来,岂不省得漠人流血。”渠逆道的这番话引得帐中众人交头接耳,赞同的居多,不过也有人反对。

    昆波焦躁地道:“与郑人和谈,怎么向那些死去的勇士交待,难道给他们家人一些牛羊然后告诉他们要化解仇怨,不准再与郑人为敌了吗?”

    渠逆道不动声色,抚着胡须默然。巴多杰道:“昆波,渠先生说得在理,听他把话说完。”

    “不妨把和谈的风声传播出去,让每个郑人都知道,可以不打仗了。一来可以在谈判桌上多要些好处,二来让郑军松懈,攻袭起来容易些。”

    巴多杰赞道:“此法确实在伐兵之上,老衲迫不急待想知道上兵伐谋又该如何。”

    渠逆道放下抚须的手,在桌面上轻轻叩动,巴多杰醒悟过来,笑道:“法不传六耳,各位且先散了,等有了结果再告诉各位。”

    众人不情不愿地离开,这个郑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能够留在大帐内的是法王、缇珠、昆波、利漫、恩翰、卡律等人,这些人是真正决定北漠命运的人。

第八百零六章上兵伐谋

    渠逆道阴阴地道:“这些日子收到线报,据称安北都护府的副都督章尚徒贪功冒进被贬为偏将听用,此次郑人无功而返,伤亡数十万人,肯定要有人做替罪羊,章尚徒铁定在内。”

    “渠师的意思是劝降章尚徒。”利漫兴奋地道:“章尚徒是郑国的副都督,他若是能投降,对郑军的士气是个大打击。”

    渠逆道继续道:“我平日无事对郑国的将领皆做了一番了解,章尚徒此人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但功利心重,喜欢投机、剑走偏锋,苗铁山有意培养他接手安北都护府。此次北征他先是在拉额纳放走巴岱部两万多轻骑,接着在我军合围达诺湖时贪功冒进损兵折将,此人仕途已经终结,回国之后丢官罢职是轻,说不定还要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有可能被处斩以塞天下之口。嗤,郑国的皇帝向来喜欢把过错推到臣下头上。”

    巴多杰法王微笑道:“不错,今晨收到线报,郑军以苗铁山所部为后军,章尚徒肯定在后军,如果能说动他归降,吃掉郑军后部二十余万人,郑军定然元气大伤,没有二三十年恢复不了。”

    缇珠道:“不妨许之以利,章尚徒如果能率众归降,就让他自成部落为汗,多给牛羊,把那些俘虏的郑兵也不妨给他,再视其功劳让他挑选水草肥美之地。”

    “我会派鲁勒带上书信潜入郑营去找章尚徒。”巴多杰道。四大上师除卡律不会武功外,勒哈、奔呼、鲁勒三人都是顶尖高手,鲁勒为人低调谨慎,让他前去找人是最好的人选。

    二更已过,郑营,西北角的营帐,章尚徒仍愁眉不展地坐在帐内,默默地想着心事。渠逆道的猜测正是章尚徒面临的困境,大军开始南下,他只是作为一名偏将在帐下听用,所率的兵马不过五千,而往日的旧部一个个像避瘟疫一样地躲着自己,他的命运众所周知。

    越想后果心中越怕,章尚徒难以安坐,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盘算着明日要寻机找找苗都督,争取了立功机会,希望能将这次难关扛过去,只是现在他的身份太低,要见苗铁山不易,想起那些索要好处的旗牌官,章尚徒暗自咬牙,这群狗东西,往日见了自己掇臀捧屁,现在一个个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着实可恨。

    帐外传来一声闷哼,是亲卫袁石福的声音。章尚徒十分机警,返身取剑在手,正要喝问,帐帘挑起,一个身影挟持着袁石福进来。

    “什么人?”章尚徒高声喝问道。

    那人松开手,袁石福摔倒在地。那人竖起单掌行礼道:“萨都教鲁勒奉法王、圣女之命前来拜见章将军。”

    听到章尚徒的喝声,旁边帐蓬内的亲卫警觉,帐外传来问询声:“将军,可有事?”

    鲁勒面不改色,从容地看着章尚徒。章尚徒脸色数变,能够出入数十万大军的营寨不被发现,这个鲁勒要杀自己易如反掌,恐怕不及亲卫进帐自己的性命先

    行不保,想到这里章尚徒出声道:“没事,你们守住帐蓬,不准人靠近。”

    还剑归鞘,章尚徒道:“萨都教鲁勒,可是上师鲁勒?且坐,寒夜无茶待客,莫怪。”章尚徒原是安北大都护的副都督,是军中上将,自然对漠北情形、人物有所了解。

    鲁勒微微颔首,从容在桌边坐下。章尚徒仔细打量鲁勒,见他五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短发,面容和善。鲁勒从怀中取出书信,道:“这是法王和圣女写给章将军的信,请将军先行看过。”

    展开信,章尚徒在灯下细读,信不长,简述章的困境后直言若他肯归降大漠,许他为汗等等。灯光下,章尚徒的脸色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信,才把信举在灯焰上点燃。

    看着黑屑悄无声息飘落,章尚徒眼中闪着幽光,涩声道:“贵国倒是舍本,就不怕我将计就计。”

    鲁勒微笑道:“章将军身陷困境,就算将计就计又能立多大的功劳,是不是能官复原职。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放手一搏,我大漠地广人稀,水草肥美之地甚多,圣女承诺将军带过来的郑军全归你的部落,还将俘虏的郑人也交给你,历年掳来的郑人女子也一并送上,将军坐拥千里土地,部众数以万计,南面称汗,自由自在,岂不比戴罪之身、听人喝斥强上百倍。”

    章尚徒面现痛苦挣扎,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那点烛火,喃喃语道:“我家中尚有父母妻儿,我若叛了他们怎么办?”

    (请稍等几分钟)

    渠逆道阴阴地道:“这些日子收到线报,据称安北都护府的副都督章尚徒贪功冒进被贬为偏将听用,此次郑人无功而返,伤亡数十万人,肯定要有人做替罪羊,章尚徒铁定在内。”

    “渠师的意思是劝降章尚徒。”利漫兴奋地道:“章尚徒是郑国的副都督,他若是能投降,对郑军的士气是个大打击。”

    渠逆道继续道:“我平日无事对郑国的将领皆做了一番了解,章尚徒此人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但功利心重,喜欢投机、剑走偏锋,苗铁山有意培养他接手安北都护府。此次北征他先是在拉额纳放走巴岱部两万多轻骑,接着在我军合围达诺湖时贪功冒进损兵折将,此人仕途已经终结,回国之后丢官罢职是轻,说不定还要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有可能被处斩以塞天下之口。嗤,郑国的皇帝向来喜欢把过错推到臣下头上。”

    巴多杰法王微笑道:“不错,今晨收到线报,郑军以苗铁山所部为后军,章尚徒肯定在后军,如果能说动他归降,吃掉郑军后部二十余万人,郑军定然元气大伤,没有二三十年恢复不了。”

    缇珠道:“不妨许之以利,章尚徒如果能率众归降,就让他自成部落为汗,多给牛羊,把那些俘虏的郑兵也不妨给他,再视其功劳让他挑选水草肥美之地。”

    “我会派鲁勒带上书信潜入郑营去找章尚

    徒。”巴多杰道。四大上师除卡律不会武功外,勒哈、奔呼、鲁勒三人都是顶尖高手,鲁勒为人低调谨慎,让他前去找人是最好的人选。

    二更已过,郑营,西北角的营帐,章尚徒仍愁眉不展地坐在帐内,默默地想着心事。渠逆道的猜测正是章尚徒面临的困境,大军开始南下,他只是作为一名偏将在帐下听用,所率的兵马不过五千,而往日的旧部一个个像避瘟疫一样地躲着自己,他的命运众所周知。

    越想后果心中越怕,章尚徒难以安坐,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盘算着明日要寻机找找苗都督,争取了立功机会,希望能将这次难关扛过去,只是现在他的身份太低,要见苗铁山不易,想起那些索要好处的旗牌官,章尚徒暗自咬牙,这群狗东西,往日见了自己掇臀捧屁,现在一个个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着实可恨。

    帐外传来一声闷哼,是亲卫袁石福的声音。章尚徒十分机警,返身取剑在手,正要喝问,帐帘挑起,一个身影挟持着袁石福进来。

    “什么人?”章尚徒高声喝问道。

    那人松开手,袁石福摔倒在地。那人竖起单掌行礼道:“萨都教鲁勒奉法王、圣女之命前来拜见章将军。”

    听到章尚徒的喝声,旁边帐蓬内的亲卫警觉,帐外传来问询声:“将军,可有事?”

    鲁勒面不改色,从容地看着章尚徒。章尚徒脸色数变,能够出入数十万大军的营寨不被发现,这个鲁勒要杀自己易如反掌,恐怕不及亲卫进帐自己的性命先行不保,想到这里章尚徒出声道:“没事,你们守住帐蓬,不准人靠近。”

    还剑归鞘,章尚徒道:“萨都教鲁勒,可是上师鲁勒?且坐,寒夜无茶待客,莫怪。”章尚徒原是安北大都护的副都督,是军中上将,自然对漠北情形、人物有所了解。

    鲁勒微微颔首,从容在桌边坐下。章尚徒仔细打量鲁勒,见他五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短发,面容和善。鲁勒从怀中取出书信,道:“这是法王和圣女写给章将军的信,请将军先行看过。”

    展开信,章尚徒在灯下细读,信不长,简述章的困境后直言若他肯归降大漠,许他为汗等等。灯光下,章尚徒的脸色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信,才把信举在灯焰上点燃。

    看着黑屑悄无声息飘落,章尚徒眼中闪着幽光,涩声道:“贵国倒是舍本,就不怕我将计就计。”

    鲁勒微笑道:“章将军身陷困境,就算将计就计又能立多大的功劳,是不是能官复原职。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放手一搏,我大漠地广人稀,水草肥美之地甚多,圣女承诺将军带过来的郑军全归你的部落,还将俘虏的郑人也交给你,历年掳来的郑人女子也一并送上,将军坐拥千里土地,部众数以万计,南面称汗,自由自在,岂不比戴罪之身、听人喝斥强上百倍。”

第八百零六章上兵伐谋

    渠逆道阴阴地道:“这些日子收到线报,据称安北都护府的副都督章尚徒贪功冒进被贬为偏将听用,此次郑人无功而返,伤亡数十万人,肯定要有人做替罪羊,章尚徒铁定在内。”

    “渠师的意思是劝降章尚徒。”利漫兴奋地道:“章尚徒是郑国的副都督,他若是能投降,对郑军的士气是个大打击。”

    渠逆道继续道:“我平日无事对郑国的将领皆做了一番了解,章尚徒此人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但功利心重,喜欢投机、剑走偏锋,苗铁山有意培养他接手安北都护府。此次北征他先是在拉额纳放走巴岱部两万多轻骑,接着在我军合围达诺湖时贪功冒进损兵折将,此人仕途已经终结,回国之后丢官罢职是轻,说不定还要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有可能被处斩以塞天下之口。嗤,郑国的皇帝向来喜欢把过错推到臣下头上。”

    巴多杰法王微笑道:“不错,今晨收到线报,郑军以苗铁山所部为后军,章尚徒肯定在后军,如果能说动他归降,吃掉郑军后部二十余万人,郑军定然元气大伤,没有二三十年恢复不了。”

    缇珠道:“不妨许之以利,章尚徒如果能率众归降,就让他自成部落为汗,多给牛羊,把那些俘虏的郑兵也不妨给他,再视其功劳让他挑选水草肥美之地。”

    “我会派鲁勒带上书信潜入郑营去找章尚徒。”巴多杰道。四大上师除卡律不会武功外,勒哈、奔呼、鲁勒三人都是顶尖高手,鲁勒为人低调谨慎,让他前去找人是最好的人选。

    二更已过,郑营,西北角的营帐,章尚徒仍愁眉不展地坐在帐内,默默地想着心事。渠逆道的猜测正是章尚徒面临的困境,大军开始南下,他只是作为一名偏将在帐下听用,所率的兵马不过五千,而往日的旧部一个个像避瘟疫一样地躲着自己,他的命运众所周知。

    越想后果心中越怕,章尚徒难以安坐,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盘算着明日要寻机找找苗都督,争取了立功机会,希望能将这次难关扛过去,只是现在他的身份太低,要见苗铁山不易,想起那些索要好处的旗牌官,章尚徒暗自咬牙,这群狗东西,往日见了自己掇臀捧屁,现在一个个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着实可恨。

    帐外传来一声闷哼,是亲卫袁石福的声音。章尚徒十分机警,返身取剑在手,正要喝问,帐帘挑起,一个身影挟持着袁石福进来。

    “什么人?”章尚徒高声喝问道。

    那人松开手,袁石福摔倒在地。那人竖起单掌行礼道:“萨都教鲁勒奉法王、圣女之命前来拜见章将军。”

    听到章尚徒的喝声,旁边帐蓬内的亲卫警觉,帐外传来问询声:“将军,可有事?”

    鲁勒面不改色,从容地看着章尚徒。章尚徒脸色数变,能够出入数十万大军的营寨不被发现,这个鲁勒要杀自己易如反掌,恐怕不及亲卫进帐自己的性命先

    行不保,想到这里章尚徒出声道:“没事,你们守住帐蓬,不准人靠近。”

    还剑归鞘,章尚徒道:“萨都教鲁勒,可是上师鲁勒?且坐,寒夜无茶待客,莫怪。”章尚徒原是安北大都护的副都督,是军中上将,自然对漠北情形、人物有所了解。

    鲁勒微微颔首,从容在桌边坐下。章尚徒仔细打量鲁勒,见他五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短发,面容和善。鲁勒从怀中取出书信,道:“这是法王和圣女写给章将军的信,请将军先行看过。”

    展开信,章尚徒在灯下细读,信不长,简述章的困境后直言若他肯归降大漠,许他为汗等等。灯光下,章尚徒的脸色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信,才把信举在灯焰上点燃。

    看着黑屑悄无声息飘落,章尚徒眼中闪着幽光,涩声道:“贵国倒是舍本,就不怕我将计就计。”

    鲁勒微笑道:“章将军身陷困境,就算将计就计又能立多大的功劳,是不是能官复原职。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放手一搏,我大漠地广人稀,水草肥美之地甚多,圣女承诺将军带过来的郑军全归你的部落,还将俘虏的郑人也交给你,历年掳来的郑人女子也一并送上,将军坐拥千里土地,部众数以万计,南面称汗,自由自在,岂不比戴罪之身、听人喝斥强上百倍。”

    章尚徒面现痛苦挣扎,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那点烛火,喃喃语道:“我家中尚有父母妻儿,我若叛了他们怎么办?”

    (请稍等几分钟)

    渠逆道阴阴地道:“这些日子收到线报,据称安北都护府的副都督章尚徒贪功冒进被贬为偏将听用,此次郑人无功而返,伤亡数十万人,肯定要有人做替罪羊,章尚徒铁定在内。”

    “渠师的意思是劝降章尚徒。”利漫兴奋地道:“章尚徒是郑国的副都督,他若是能投降,对郑军的士气是个大打击。”

    渠逆道继续道:“我平日无事对郑国的将领皆做了一番了解,章尚徒此人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但功利心重,喜欢投机、剑走偏锋,苗铁山有意培养他接手安北都护府。此次北征他先是在拉额纳放走巴岱部两万多轻骑,接着在我军合围达诺湖时贪功冒进损兵折将,此人仕途已经终结,回国之后丢官罢职是轻,说不定还要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有可能被处斩以塞天下之口。嗤,郑国的皇帝向来喜欢把过错推到臣下头上。”

    巴多杰法王微笑道:“不错,今晨收到线报,郑军以苗铁山所部为后军,章尚徒肯定在后军,如果能说动他归降,吃掉郑军后部二十余万人,郑军定然元气大伤,没有二三十年恢复不了。”

    缇珠道:“不妨许之以利,章尚徒如果能率众归降,就让他自成部落为汗,多给牛羊,把那些俘虏的郑兵也不妨给他,再视其功劳让他挑选水草肥美之地。”

    “我会派鲁勒带上书信潜入郑营去找章尚

    徒。”巴多杰道。四大上师除卡律不会武功外,勒哈、奔呼、鲁勒三人都是顶尖高手,鲁勒为人低调谨慎,让他前去找人是最好的人选。

    二更已过,郑营,西北角的营帐,章尚徒仍愁眉不展地坐在帐内,默默地想着心事。渠逆道的猜测正是章尚徒面临的困境,大军开始南下,他只是作为一名偏将在帐下听用,所率的兵马不过五千,而往日的旧部一个个像避瘟疫一样地躲着自己,他的命运众所周知。

    越想后果心中越怕,章尚徒难以安坐,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盘算着明日要寻机找找苗都督,争取了立功机会,希望能将这次难关扛过去,只是现在他的身份太低,要见苗铁山不易,想起那些索要好处的旗牌官,章尚徒暗自咬牙,这群狗东西,往日见了自己掇臀捧屁,现在一个个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着实可恨。

    帐外传来一声闷哼,是亲卫袁石福的声音。章尚徒十分机警,返身取剑在手,正要喝问,帐帘挑起,一个身影挟持着袁石福进来。

    “什么人?”章尚徒高声喝问道。

    那人松开手,袁石福摔倒在地。那人竖起单掌行礼道:“萨都教鲁勒奉法王、圣女之命前来拜见章将军。”

    听到章尚徒的喝声,旁边帐蓬内的亲卫警觉,帐外传来问询声:“将军,可有事?”

    鲁勒面不改色,从容地看着章尚徒。章尚徒脸色数变,能够出入数十万大军的营寨不被发现,这个鲁勒要杀自己易如反掌,恐怕不及亲卫进帐自己的性命先行不保,想到这里章尚徒出声道:“没事,你们守住帐蓬,不准人靠近。”

    还剑归鞘,章尚徒道:“萨都教鲁勒,可是上师鲁勒?且坐,寒夜无茶待客,莫怪。”章尚徒原是安北大都护的副都督,是军中上将,自然对漠北情形、人物有所了解。

    鲁勒微微颔首,从容在桌边坐下。章尚徒仔细打量鲁勒,见他五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短发,面容和善。鲁勒从怀中取出书信,道:“这是法王和圣女写给章将军的信,请将军先行看过。”

    展开信,章尚徒在灯下细读,信不长,简述章的困境后直言若他肯归降大漠,许他为汗等等。灯光下,章尚徒的脸色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信,才把信举在灯焰上点燃。

    看着黑屑悄无声息飘落,章尚徒眼中闪着幽光,涩声道:“贵国倒是舍本,就不怕我将计就计。”

    鲁勒微笑道:“章将军身陷困境,就算将计就计又能立多大的功劳,是不是能官复原职。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放手一搏,我大漠地广人稀,水草肥美之地甚多,圣女承诺将军带过来的郑军全归你的部落,还将俘虏的郑人也交给你,历年掳来的郑人女子也一并送上,将军坐拥千里土地,部众数以万计,南面称汗,自由自在,岂不比戴罪之身、听人喝斥强上百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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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介绍:
农家少年,有如蓬蒿,雷劫之后,风云变幻鱼龙舞。纯朴少年为守护家人、亲人、友人,不得不步步登高。一个变字,道尽多少无奈,回首望时,初心未改,世事早非。变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变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变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