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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dium     折腾的蚂蚁txt下载     折腾的蚂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基地变迁

    支队的生产基地发了,军分区的眼红了,派人过来学习,大力投入要建温室大棚,扔了一堆钱不仅没学全,反而被苟伟以师傅的名义占了几垧地。

    军分区丢不起这个人,直接将地包给苟伟,只要平价卖点青菜就行。苟伟当然是欢迎的,只是平价很贵,让军分区有点承受不起。眼看着钱是苟伟赚了,自己便宜没占着很是烦恼。

    “当年分家时留点地也是保持联系,有点香火情。这样,你们基地给我安排十个,不二十个家属。这基地就是你们的了。”

    军分区的司令员与徐斌曾经是一个班的战友,打着找战友喝酒的机会逼得徐斌点头答应。

    就这样通过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军分区的生产基地划到了支队,与苟伟的生产基地合并成了驻军生产基地。军分区也获得了平价购买的资格,顺道安置几十号军嫂。

    孤岛小镇听说苟伟在支队开了个集贸市场,打着军功章里有她们一半的借口要以最低价到苟伟这里采购。

    “不给最低价是不成的,这里边还有你的分红。胳膊肘得往里拐!”

    苟伟没法,只能给个最低价,同样也获得了稳定的客源。而且这客源还在不断扩大,又传到了红山镇。

    生产基地小镇再一次扩大,副食基地变成了副食百货贸易中心,大有与市里集贸市场一较高下的趋势。

    基地越来越顺,大棚形成规模,五十多个大棚两个战士请周边村子里的村民就能供应四支队所在市所有驻军,还可以往市面上供应,甚至周边地市都到基地来采购。苟伟打着驻军支持地方实现共同富裕的旗号支持村民办大棚。他的原则就是在基地种大棚出师了,就支持一个大棚,种的菜基地一并回收让你不愁卖。

    这实在啊,当苟伟支持的第一批大棚出去后,基地门口就开始有村民排队要帮着种大棚。开始还要钱,后边更是要免费种菜。苟伟哪能做这事,还是带出一批村民就支持一批大棚,村民们种的菜依然被基地蔬菜铺子统一收购回来批发出去,大棚迅速在五个多月时间里变成一百五两百个,基地赚的钱很大一部分就用在这上边了。但也因此而形成一条产业链。

    当然,别人是看不明白的,只看到了基地在支持地方建设构建和谐军地关系。生产基地的锦旗也由一个村子变成两个村子,最后镇里市里的锦旗也送来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苟伟在放长线钓大鱼赚未来的钱。

    猪场扩大了,从最开始的二十多头发展到两百多头,只要是谁在哪里发现有猪崽就送过来了,也只有苟伟的猪场才很少有自然死亡的事,而且猪还长得快,基本四个月就能出栏。但苟伟就是不告诉别人他怎么喂猪的,更是建起了塑料保温猪圈。从第四个月开始,生产基地每天早上都会传来猪的惨叫声,然后二师兄实现了非正常死亡的美好愿望。要么一刀捅死,要么一枪打死。为地方餐馆提供新鲜的香猪肉。苟伟是严格控制部队采购的,部队有罐头,猪肉卖部队是亏的,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提供一点。

    豆腐石磨改成了电磨,一个小豆腐作坊改成了土腐厂,各类豆制品不仅供应本市,向周边地区辐射,成为基地最赚钱的一个项目。

    军嫂们的工资从最开始的一千块升到了两千块。有些偷懒的家属或者仗着老公是某某的军嫂眼红想要更高的收入,苟伟一个字对付,“滚!”两个字打发,“不允!”

    再说多了苟伟就开始骂人,骂完直接开除。直到首长拎着酒带着菜与苟伟称兄道弟喝一杯道了歉才让军嫂回来。如此三两回大家都知道苟伟就是块滚刀肉,谁也不敢不努力工作,反而处处敬着他。苟伟也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在钱的方面绝不亏欠。

    对于绩效好的店铺或者敢于自内地去采购的店铺,又或者是敢把高原特产卖到内地去的店铺实施半承包制。发一千块工资,亏了基地担着,赚了自己拿走大头,基地占个小头或者一点都不赚。走顺了,那就自付盈亏了。一个月下来赚个一万多两万也是有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的店在吹牛说基地很能挣的原因。

    甚至有些扛不住烈士家属支出的徐斌也求着苟伟安排了好些烈士遗孤。

    当然,苟伟也不是清廉的家伙一点都不赚。自己挣个盆满钵满的同时,几个兵的收益也从一百多块到每月发一万多奖金,这些是不可能入帐的。

    苟伟的脾气越来越臭了,自从他收到魔女的信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格式文的时候脾气更是大得可以把基地给点燃。对于带的几个孬兵就骂得更凶了,动不动追得基地满地跑,这也成了基地一景。要是哪天没见苟伟追着骂人都会有军嫂问“苟头(苟队的谐音)是不是出差了,还是生病了?估计生病了!”

    相当一部分军嫂盼着苟伟生病,也从一个侧面应证了苟伟不适合管理,行为简单粗暴。苟伟是不亏待自己的兄弟的,每人每个月都能拿上一万多块让兄弟们很满足。有了这些钱,兵们对于苟伟的打骂也就认了,甚至故意让苟伟打一顿出气撒火,一切朝钱看。

    如此大的一个生产基地只有九个兵,队长还只是个兵这明显是不合适的。各级领导包括徐斌都不相信一个基地运作半年多的纯利润只有三十多万元。要知道苟伟当初一个豆腐白菜一月就是四万块,现在差不多四十多个店了,半年再怎么着也不止这么点。很多军嫂很明白地说一个店一个月至少得有两三万的利润的。至于苟伟整出来清晰得可以与财务股的帐册比精致的帐簿徐斌也是不信的。

    经过多轮讨论与拼抢,军需股的参谋乔峰得到了这个油水很厚的职位。也就是红山中队前任指导员。原本他是要在今年底转业的,现在咸鱼又翻身了,不搞思想工作搞起钱的工作了。

    这一切苟伟都是不知道的,没有任何人给苟伟通气。都觉得苟伟是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能让他吃个暗亏也是好的。

    可谁也不知道苟伟是怎么运作的,甚至连八个兵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幸运,事儿莫明其妙地就成了,还很好。

第十七章 又是艾叶香

    “耗子兄弟,苟头太不像话了。都是革命兄弟,他凭什么欺负你啊?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兵啊,放心哈。我回头就与我家那口子好好说说!不像话!”

    耗子又一次基地食堂多放了几片肥肉被苟伟追得到处跑,那惨叫声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待得耗子将打好的饭食进到各家铺子的时候就有军嫂打抱不平。

    “哎哟。苟队过来了?您老放心,店铺里生意好,绝对不给您老丢脸。耗子啊,队长可是为你好,要听。不是嫂子说你,不要动不动就惹苟队生气。”

    一旦有人说,“不是我说你”,那一定是她在说你。一旦“我说句公道话”,那一定是拉偏架。一旦“我是为你好”,那一定是挖个坑等你。军嫂们现在是当面苟队背后苟头,抓住一切机会挑拨兵们之间的矛盾,就怕日子过得太平淡,一定要精彩才行。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只是高原春来晚,春天非得与夏天抢排位一起来的。两边还没论个输赢倒底现在是夏天还是春天的时候又是一堆林卡节、斋节、端午节来了。往年端午节部队加个菜,要么是花生米、要么是豆子,再加一瓶酒,喊一声节日快乐,增个战备等级放半天假也就过了。

    今年端午节不一样,苟伟生产基地可是动员四十多位军嫂齐动手制作了四千多只粽子,认真煮好装到真空袋里随着各部队的后勤补给车送到所有部队。不仅如此,粽子还送到了与基地有合作关系的周边村子里的大棚人家,送到餐馆,或者与基地有往来的分销商供应商们。

    一个人吃粽子那不叫节,四千多人都在吃粽子那就是端午节了。当然很多人是不明白端午节是什么节,却也记住了粽子节。

    今年的端午节苟伟破天荒地放了半天假,将所有家属都放回家过节去了。最主要的是苟伟也要过节,自从基地走上正轨后他就很少喝酒。即使是要喝酒也是浅偿即止,绝不会放开喝。今天他想要好好喝一回,让自己沉醉在梦乡不再醒来。

    苟伟闲下来就想起曾经梦里的天地桥,桥的那头是魔女那红艳如火云妖媚。苟伟在信里提过很多次魔女总是格式化的回复,不知是不屑还是信件是复印的,怎么看都是文不对题。苟伟要让自己醉倒,将自己的能量弱到底,自己的精气神靡到极致,让梦魇能再一次出现。

    有客商特意给苟伟带来的菖蒲艾蒿,插得整个基地小镇都是浓郁的香味。苟伟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饭菜了,满满一桌子菜中最有特色的就是菖蒲鸡与艾蒿饼。

    “哟,狗头亲自做饭呢?”

    一位军嫂也是支队某主任的家属,拎着满满的福利特意绕到食堂与苟伟打一声招呼。觜角微微上翘叫得轻佻,半捂着嘴似乎有乐得不行的喜事。苟伟点点头算是示意,他根本就不愿与这群老娘们多打交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没得多拿一点少拿一点的破事儿惹出麻烦。苟伟所做的除了骂还是骂,从不给人好脸色。扛得住就做,扛不住别找罪受,管你谁家的谁,只要不想当官,就不用拍你马屁。

    “走啦,瞎扯什么啊?把你开了,让你家男人再来喝酒称兄道弟?美得他吧!”

    “借他个胆。不就是一个狗头吗?还真当他是个人物,今天能让他下课,明天就能让他放学。”

    旁边一位陪着走的军嫂拉着袖子示意,然某主任家属依然不停嘴。他可恨苟伟了,居然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差的工作,卖猪肉。“老娘再肥也不是猪的肉长到自己身上,不能因为长得像什么就打理什么吧?”

    苟伟看着两位军嫂的表演,他听得清楚,却也没有往深处想。基地做到现在这样子,应该派个干部过来了,这是必然中的想当然。

    “苟伟,嫂子走了哈!我和你说......”

    有一位支队长安排的烈士遗属想要与苟伟打声招呼却被同行的军嫂拉走。“苟队你忙,你忙,呵呵,没事没事。”

    苟伟心里噗的一声响,一个人说可以不理会,两个人三个人说得重视,当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就要思考了。苟伟依然懒得思考,他还有一年半就退伍了,基地不是他的事业,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间客栈。想到客栈,苟伟突然发现他路没走几步倒是客栈住了不少。

    “吃饭了,都死哪里去了。今天过节,别让老子发火,都跑快点。”

    这年端午节会餐就在苟伟骂声中开餐了。苟伟最近越来越少话了,一句祝福,一个大红包一发举起茶缸子开干。

    大家伙现在对苟伟的套路是门儿清,一缸子酒下肚,你能喝就继续喝,你不能喝滚蛋。待得苟伟喝了七到八缸子酒的时候,你还在陪着他喝,那你就想从他肚子里掏什么货都给你说。

    “班长,与我说说呗。您这生意怎么做得这么好啊!”

    虫子端起杯子敬一缸子,苟伟亦是来者不拒正好求醉。喝完不说话,将空杯子在空中摇了又摇,虫子产即倒上酒。苟伟不说话,大家只能陪着,想喝你就喝,不想喝你吃菜,苟伟绝不逼你。

    “班长,按说现在您已经也是我师傅了。咱们要么三四个月就退伍,要么明年底退伍。咱们可是养猪的,没有活命的本事,也没有立功安排工作的好机遇。师傅要不教我们,我们可活不下去的。”

    皮皮虾举起缸子敬一杯,兵们现在很紧迫,马上就要退伍了,该学的可是没有学多少。更紧迫的是苟伟都好几个月没喝酒了,大家心里慌啊。

    苟伟又喝了一缸子,他不是不想教,而是没有心情去教。他现在越来越烦,烦得都不想说一句话了。甚至盼着能上战场上大干一场才能舒缓一下心情。

    “班长。您的大名咱们可都知道,跟着您的都有出息,到今年全都是干部了。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您看咱们,今年回去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您不能坏了自己名声啊!”

    螃蟹一向就是横着走,这时也不得不低调地抱大腿求安慰。苟伟举起缸子又喝了一杯还是不说话,摇了摇缸子。螃蟹赶紧倒上一杯,可怜巴巴地看着苟伟。

第十八章 乐极生悲的安排

    “生意,有些我能做,你不能做。不是说你笨,而是要实事求是去做事。”

    苟伟还是多说了一句,他觉得生意做得好那是要系统思维的,不是说人人都是生意人。要不然基地四十家店应该都很能挣钱,结果还是有一半的店就保个本而已。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您得把我们领进门。师傅,喝酒!”

    一声吼八杯酒,苟伟长叹一口气一杯端起一杯地喝。徒弟们要拦,怕师傅醉了挖不出好东西。苟伟正求醉呢,哪能放过酒。一群人拦一个人抢,饭堂里好不热闹。

    “行了,师傅好好与你们说说。做生意啊,你得知道四种模式,一是买,买了卖。二是租,借鸡生蛋。三是协议控制,空手套白狼。四是异业联盟,打通上下游实施垄断。”

    苟伟说一段喝一缸子酒,越喝越清醒。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酒精免疫,喝不醉也是一种痛苦。现在他就很痛苦,特别痛苦。精气神很足,能量满满。

    “算了,老子今儿喝得高兴。咱不谈这些理论,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拿着小本子记录,也不陪我喝酒了。老子给你们谈谈我第一次做销售的故事好不好?”

    “那是我进入社会遇到的第一个恩人。那年,我进入一家广告公司卖平面广告位。我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地产商愿意找我打广告。

    进门他就粗声粗气地吼:‘老子什么也不听,把你们的成本价告诉我,我再决定做不做。’

    我当时很傻,直接就把成本价告诉他,‘一万块’。

    ‘那你滚吧!不诚实!’

    他还是没有买广告位,将我赶走。我很想和他说,我这成本价其实是老板乘了十的,我报的是一分佣金都拿不到的。

    报完价我就后悔了,我不赚钱老板赚钱那不变成白给老板打工了。也就死了心了,决定这单不要了。做了没工资讨累,不做没工资但不累,我当然不做。

    拿到我的底价,客户第二天找另一个广告商询价。对方告诉他,‘一万二,一分都不能少。您觉得苟伟报的低你就找他去,他偷工减料,我的能保证三年质量。’

    我这恩人没法,回过头来找我,我不想做,‘老板,这得要一万一。质量可能差一点点,但您的广告只需要投半年,我用不着做三年的质量啊。’

    他问我为什么涨价。我这次学乖了说,‘您上次要我报的是成本价啊。一万一是真正报价,还有五百的税不能少。’

    他问一千块钱谁赚走了,我说公司赚走了,反正我没赚啊。‘我是一分钱也没赚着,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被开除我也不敢这么报的。回头我可以给你买点水果什么的。’

    他不乐意了就问另一家。

    ‘你们这广告公司是最低价多少?’

    没想到我的对手又涨了一千块,这就叫杀黑。你越问价有时得到的不是越低,反而是越高。

    我恩人一生气就直接将单子给了我。我也卖点水果去看他,香蕉、苹果什么的。反正什么便宜买什么。

    他很生气‘怎么买水果来看我,这是贿胳。’

    ‘唉,不求您办事。只是水果,嘿嘿。’

    ‘我知道你们的底价,你没赚着钱。怎么还倒贴钱呢?这样吧,我们下属单位也要做广告,你去找他们。价格上你提一点有点赚就行。’

    这就叫你亏掉的不是你亏掉的,你赚到的一定是从亏开始的。科学名词叫利他。

    过一阵子,我又拎着水果去看他。他很生气地问我:

    ‘你怎么将广告提了百分之十啊,做到了一万三了?’

    我嘿嘿笑,‘我不是想给您买一年水果吗?我左算右算就报了个最低价。’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去一趟,从来都不给钱,都是送的水果。一来二去他也觉得我实诚,公司的广告全给了我做。而且从来不问价钱。这就是粘度,与客户保持热度,让客户习惯性想起你。”

    苟伟说着说着很是怀念曾经的日子,越来越话多,说的故事也越来越多,都是说他自己失败的故事。

    酒也越喝越多,苟伟似乎有点感觉了,有点要醉的感觉。只要再说两个故事喝两杯就可能要倒了。

    徐斌与政委在市区各部队慰问一圈后带着乔峰往生产基地走,这是唯一一次过节不在下边中队过。他担心苟伟当场与乔峰斗起来,当时乔峰可是被苟伟一枪吓出尿来的。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乔峰一定要挣这个位置,是不是觉得他能斗得过苟伟。

    “砰!”

    本是敞开的食堂大门再一次被狠狠踢开,一股靡醉的酒味从里往外喷涌而出。乔峰抬手将鼻子捂住,眼睛恶狠狠地向室内扫视,露出噬人之光。

    “喝!喝完睡觉!”

    苟伟背对着大门,他不想知道是谁踢开门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要踢门。举起酒杯邀了一杯,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渴望。

    “大白天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乔峰用他特有尖利的声音叫了起来,几步赶在几位首长的前边。他现在是基地队长,这里的一切都得他说了算。

    “你谁啊?哪里来的野狗啊,敢跑到生产基地来乱汪汪。”

    妖人正愁找不到表功劳的好时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虫子一个不稳摔倒在旁边摸着屁股想要爬起来。妖人可是立即要退伍的,现在他有技术也有钱,就等着转业,除了苟伟谁也不服。

    “干嘛。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也不知道吗?支队首长过来检查,立即列队过来迎接!”

    乔峰很觉得没面子,他要立威,想要利用支队首长来立威。话语一缩先把支队首长给卖了,徐斌皱起眉头心里骂娘,“你是真蠢还是真蠢,不知道这里全是孬兵?”

    “我管哪个球领导首长的。别打扰老子们喝酒,真他妈败兴!班长,我敬你一杯。”

    妖人拎起翘在半空中的凳子朝着乔峰砸了过去,端起茶缸子敬苟伟一杯。苟伟端起茶缸子往嘴里倒下去,一股愉悦充满胸间。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乔峰过来了,觉得今儿说不定又可以关个禁闭能再次梦到魔女。不声不吭摇摇茶缸子让妖人倒酒。

    凳子朝着乔峰飞过去,乔峰本能地一让凳子直朝政委砸过去,在即将砸到的一瞬间徐斌一脚踢出去,将凳子踢飞。急走几步拨开几个吃饭的家伙大马金刀坐在桌子上端起茶缸子倒进嘴里来个龙吸水。

第十九章 一把心头血

    什么是海量,放在徐斌身上就是一个龙吸水不够还得两个。徐斌不得不坐不得不喝啊,真要被一群孬兵把支队长、政委、参谋长、后勤部长、政治部主任收拾了,你就是把这些孬兵给毙了那也是个丑闻。明天你脱军装得了,丢不起这人。

    政委也是个粗鲁的人,抬起手将桌上好象不动如山的虫子拨一边去,有样学样端起茶缸子准备往嘴里倒空的。示意旁边的妖人倒酒,妖人看了看依然镇定的苟伟冷静地倒上酒,赌气将旁边的耗子拨开用脚勾一把凳子在桌边坐下。

    “看不起人,不知道老子过来了,还是你苟伟脑袋沤肥了变质了。”

    徐斌样子很生气,动作却很和谐,说着还端起茶缸子虚敬一杯。所谓有过罚有功赏,一个生产基地几个月时间就能建起年产值过千万的集贸基地,不奖反而换下来这可不是个好风气,以后谁还做事呢?从他心里来说也不想将苟伟换下来,换谁心里也不痛快。

    徐斌和几位支队首长以为苟伟知道要卸任,所以安排今儿喝酒甚至闹事。徐斌现在要做的就是今天一定不能出事,否则就是团灭。

    “您来了,首长好。我干了,您随意!”

    苟伟端起缸子回敬一下,又倒一杯再倒一杯,连喝了四杯。似乎有点急脑袋突然有点晕,甚至有想睡的感觉。苟伟开心地笑了,如夜鸟归巢将整个基地惊动。

    “不陪首长了,精气神都要散了,我得睡会,做个好梦。”

    苟伟站起来摇晃两下脑袋觉得很沉,诡异地笑,自己还是可以醉的。转身朝外走,要找到自己的铺,他得好好睡一会儿。

    徐斌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人都醉了还怎么交接。明天自己几位不在这里乔峰能不能顺利拿到队长的权利做好交接更不好办。可是上帝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醉的人,想要睡的苟伟更叫不醒。徐斌一直认为苟伟没有很好地走出战场后遗症,噬血想要上战场,行为极端,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让苟伟到生产基地来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苟伟前边没解决后边倒把生产基地建成了真的基地了。一个有问题偏还功劳卓绝的人让人难以处理啊,向老连长请示,得到的也是再看看再磨磨,好钢得百炼。

    政委与支队长对了一下眼,他对苟伟也很欣赏。谁都知道苟伟获得了战利品中的大头,最后却玩了一招移花接木金蝉脱壳最后自己扛了所有过错。他敬苟伟是一条汉子,今天这事儿他也不想发表意见,但不得不来安抚一下不把这小子玩废了。

    “站住。你以为你想睡今天这交接就交接不了吗?”

    乔峰见四大领导都来参与交接觉得背后有人,四大巨头站背后他可以刚强一点,至少苟伟不敢再打他。再说苟伟手上也没有枪,更是胆子大了很多。

    徐斌与政委没说话,虽说乔峰这是越过首长做事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交接?需要交接吗?我只是生产基地的班长,你不会是降职当班长吧?哦,我知道了,我卸了班长的职务是吧?那你随意地找谁交接就行了。老子今天没空,要睡觉了。”

    苟伟似乎身上的担子全都卸了,感到特别轻松,坚强地往外挪去,他得找个床睡。徐斌叹了一口气还是无所奈何了。

    “这是你的一封信,也不想要了吗?”

    乔峰气愤地掏出一封信抖了抖捏得紧紧的。苟伟一个激淋如陀螺般豁然转身,眼睛眯成一条线一道杀人的光射了出来,随时准备动手。当看到信是撕开的时候,苟伟迈步如铁沉沉踏步逼向乔峰,今天谁拦也不行,得灭了这王八蛋。

    乔峰被苟伟气势所慑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徐斌又叹一声。没了气势,以后苟伟就是乔峰的心磨了。

    苟伟却看清楚上边的字,这是石梓写过来的信。他老人家写信能有什么好事,而且看邮戳还是去年的信,更没什么好看的。别影响自己做梦,见魔女比这信更重要。重重转身往外走,懒得理会。

    乔峰长出一口气,觉得苟伟也没什么好怕的。相反苟伟还怕自己,心里不禁得瑟起来,好死不死地扬起手上的信很得意地说一句:

    “不想要信就走吧!信上可说什么胡彬彬生病死了,呵呵呵呵!”

    苟伟真的不想理这种玩小把戏耍小聪明的家伙,没得让人看轻。垂着手耷着脑袋让自己精气神全部消失,机会难得不能让任何事所干扰。突然一道闪电从遥远的天际劈过来,从脚上直冲脑际,全身都僵硬了。半天都动弹不了,如一尊石像一般摆在门口。

    似乎一秒似乎十年百年一个纪元,苟伟眼睛红得如个血球般,所有的知觉又回到了身上。肚子里积存的酒如一道水箭从嘴里直射而出,足足喷了十多秒,将地面积成了一片汪洋。

    苟伟吐出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干爹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挤出一丝丝笑容转过身来朝乔峰招招手把手摊开,乔峰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又立定,不断告诉自己不怕。

    “拿来!”

    苟伟再也镇定不了,一声怒吼几步走了过去,随时准备开干。

    徐斌几个急着了,这乔峰要死不死地拆战士的信就算了,扣着大半年不给也算了,还拿着威胁,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乔峰退了两步,步伐太小被苟伟一招致敌反背手过去把信夺了过来,顺势一腿踢到一边倒着。乔峰了,怎么回事,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苟伟用力撕开信封扔一边,拿起信看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记住,眼睛在扫描关于魔女的内容。

    “彬彬是个很好的儿媳妇,我和你父母都很喜欢。天妒红颜,也是咱们老苟家没有这福气啊。胡彬彬于十月七日病逝于中部省人民医院。你要节哀,不要......”

    苟伟后边的看不下去了,信如铁一般往下掉落,双手垂落,精气神真的被抽走了。血气上涌,一直以来积压在胸间的那团郁抑的火全身游走,噗的吐了出来。全身苍白浑身冰凉,只有眼睛是红的,如兔子一般眼红。

第二十章 商量着揍你

    苟伟踉跄几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差点倒下,又一口血吐出去眼睛一瞬间清明。不过那燃烧的火却越烧越旺,差点把自己烧成灰。猛地转了地来,几步走到支队长身边抬手敬了个军礼。

    “支队长,我请假回家一趟!”

    徐斌吓坏了,本能地点头,一个把苟伟逼出全身酒两口血的事一定不是小事。再说让苟伟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乔峰顺利接位,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政委微不可察地点头冲着后勤部长示意,苟伟可是他的直接下属。他点下头参谋长再一签字这活就齐了,既送了瘟神也保全了大家面子更是让苟伟做了一个短暂的调整。

    “咳!”徐斌准备说话。

    “不行!”

    乔峰学会了抢答。徐斌气得差点将乔峰捏死,这不是没喝酒吗,怎么还酒壮怂人胆呢?刚准备接过话头把他撇出去,苟伟已经飞了起来。

    只见很大一团乌云般的东西从光亮处飞了过来砸到乔峰身上,乔峰立时飞了起来。乌云压住覆在身上,乔峰有一种掉入地狱的感觉,喊不出也出不了气。

    “叫你扣老子的信,叫你偷看老子的信,叫你藏老子的信藏一年,叫你用老子的信要胁我,叫你给老子穿小鞋,现在你就去死去吧。”

    苟伟挥拳如锤,拳拳打在要害上,这是要他命的节奏。

    “你放心,你死了老子给你殉葬。你是太子爷,太子爷金贵,死了要下边垫背的,老子给你垫。”

    两三拳下去乔峰已经快晕过去了,如果再打两拳他真的会被打死。徐斌立即蹿起来伸手去拎苟伟的后领子,苟伟反手将徐斌的手挡开又给上一拳。

    “你们死人啊,把你们班长拉开啊!”

    兵们蜂地围上来很是卖力地将苟伟拉开,抱手的抱手,搬脚的搬脚,“班长,您不是要请假回家吗?别因为一个杂碎耽误了大事,对吧?”

    兵们暗地里踩一脚踢一腿吐一口痰,看得旁边的几位最高首长都是直的。“这帮孬兵怎么那么阴,还是军人吗?”

    “部长,给我们班长批假吗?哦,批了啊?班长,你现在就走。”螃蟹大声帮拳踩乔峰的手指使劲在地上揉搓,痛得乔峰哇哇的。

    后勤部长知道事儿大了,一个是自己分管的军需参谋一个是自己生产基地队长在交接的时候打起来,万一再严重一点事可真不是他能扛得下来的。跟着迅速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政委与支队长点头示意。

    耗子倒底聪明,拣起掉地上的信看一眼。所有的折腾都是因为信,他得知道是什么让苟班下死手。刚看几句吓得将信扔地上了,哆嗦着嘴指着苟伟:

    “班、班长,嫂子死了。这不会是假的吧?”

    如晴天霹雳震得食堂嗡嗡的,愤怒的、叹气的、疑惑的不明所以地看着苟伟。乔峰这次是真的后悔了,他真的不知道胡彬彬是苟伟的女朋友,或者是他们口中的老婆。其实他只要多关心一下战士他就知道这些,毕竟军营无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胡彬彬,只有他不知道。

    “乔峰,如果你耽误了老子的事,我剐了你。”苟伟撂下一句话转身走向徐斌,“支队长,我现在需要回一趟家。”

    “啊!你等一下,很急吗,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小王,送苟班去总队。我联系总队给你订机票,快点!”

    徐斌心里一梗,忙叫司机过来送苟伟往总队去。政委上前一把抱住苟伟的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倒在旁边的乔峰充满厌恶。“检查往来信件可以,但你不能拿着战士家属生死信息来要胁,更不能隐瞒如此之久。错误犯大了。”

    “班长,嫂子怎么了,快打电话啊!”

    孬兵们可是经常听苟伟说起他老婆怎么样好的,突然听到苟伟说爱人死了脸都吓白了。按苟伟每次谈起爱人那甜蜜的表情,他会发疯的。

    肖蜜最怕接到苟伟的电话,也最盼着能接到苟伟的电话,更盼着苟伟能自己知道,而是不通过她的嘴告诉。

    “肖蜜,彬彬姐来信了吗,什么时候回国啊?”

    “她不是去了四年吗?硕博连读不得四年啊?你退伍回来正好就能见着,还有一年半吧,快了快了!着什么急啊?”

    肖蜜长吁一口气,今天又应会过去了,准备把电话挂了,再说一次她的眼泪就会流下来,说不定续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我干爹给我来信了,彬彬倒底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说!”苟伟声调大了一些,那种凛凛杀气隔着无线电波都让肖蜜一阵冷。

    “苟伟,不是我们要瞒你。彬彬姐原想着她能坚持四年,没想到只坚持一年半。我们也是为你好,彬彬姐也交待了等你退伍了才告诉你。”

    “啊”

    苟伟如失去依托的孤狼站在高岗上迎风哀嚎,一口血喷出,扶住床头。他原本寄希望石梓没有一句真话玩些什么诡计来诓骗自己,现在印证了。就如拨了筋,苟伟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力气被抽走,手机从耳边滑落,眼泪不自觉地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落向地面。

    流着流着,眼泪不流了,流下的是鲜红的血。鼻涕也没有了,流的是血。整个人就如从血海中走出的恶魔般狰狞邪恶。

    那片红色的世界再一次出现在苟伟的眼里,红云压住天地,他伸手想要抓住那片云想寻找那座天地桥。

    “我好蠢,那是你托的梦,我怎么那么蠢。啊”

    苟伟又一声惨嚎。

    孬兵们站在寝室不敢说话也不敢做任何动作,都吓呆了。

    “猪头,送我去省城。”

    苟伟摸索着拎着随时可以走的包钻到摩托车的歪斗里头一歪晕死过去。

    “快点救人!怎么回事?打电话给卫生队。”

    徐斌也吓坏了,这是什么事可以将一个坚强到极致的士兵打垮。几步跨过去想要将苟伟扶起来。

    苟伟突然一瞬间又醒过来,甩了甩脑袋一抹脸,整个人变成了血葫芦。强忍着悲痛,他不敢倒下也不敢沉睡,一拳朝自己胃部顶上来。噗,酒水吐得干净。这下真的清醒过来。

    “首长,假条我回来补,猪头帮我办一下。我得走了!”

    苟伟朝外跑了起来,瞬间出了营门,与小王的车朝了个面直接冲向市区车站。

    很快,苟伟的处理决定下来了。从中士降为列兵,禁闭十五天,记大过处分,回来销假后执行。

第二十一章 又一段路上

    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来不及变黄变红的树叶应急掉落在窗外的小道上,将灰色的道路上覆上一层绿色,也将没有绿色掩映的树下变成一片绿绒毯。戴着列兵衔的苟伟盘膝坐在一块木板架在几块砖的床上闭着眼睛冥思,不想不思不激动无波亦无澜。

    “孩子,你要是走了,彬彬的香火谁来续上。彬彬不想让你成为一个逃兵吧?去吧,回部队去,退伍的时候阿姨去接你。”

    彬彬妈妈的声音言犹在耳,时时鞭策着苟伟一定要坚持。苟伟也在与父母第一次吵架之中将胡彬彬请进了老苟家的祖坟立上了碑。这一立碑不要紧,苟伟未来找老婆就不是初婚了,那是二婚,找老婆就不好找了。

    苟伟一直在后悔,他没有发现魔女生病的细节,不能陪着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精气神最低落的时候不能进行灵魂的交流。他发现自己的精气神似乎出现蜕变,似乎始终处于亢奋状态中,进不了那种迷失状态。

    腿麻了浑身酸痛,处处不得劲,甚至像千万根在身上扎着,身体似乎都不受控制,苟伟不在乎依然盘膝坐着。直到某一刻倒到床下,苟伟没动就那么倒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回复知觉站起身来盯着窗外树上鸟巢的两只喜鹊喳喳相互安慰,似乎在问“好冷哦,给你点温暖,好爱你!”

    “苟伟同志,你的军衔下来了。把你的军衔缴出来吧?”

    一个士兵参谋推开禁闭室的门,伸手将列兵衔递了过来,有点颤抖地将苟伟肩上的中士衔摘下来。他担心苟伟暴起给他一家伙,大家现在也发现被苟伟打了也白打,任何处罚对他来说都不怎么看重。苟伟似乎什么功都立了,什么处罚都受了,“或许开除军籍才是他的追求”这是很多首长私下里说的。

    苟伟没有打士兵参谋,木然地让他取下军衔换上列兵衔。士兵参谋突然觉得苟伟挺倒霉的,他与他爱人的故事支队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也很同情。抿了抿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放在床铺上,想了想拿出个打火机压在烟上,叹口气转身往外走。

    “兄弟,谢谢了。我不抽烟!”

    苟伟一瞬间被感动了,禁闭视里不能说不能看更别说烟了。七天就是最长的禁闭,十五天那是加倍了,如果没有一根烟会让人孤寂得发疯的。

    “抽一颗吧,抽抽就习惯了。”

    士兵参谋挥手离开将门关得砰地一声响,站在门前长出一口气,心跳得更厉害。

    苟伟点亮打火机,依然没法盖住从窗口射进来的光柱。拿起烟看了看,抽出一根点上,吸进去吐出来,吸进去吐出来。好一阵乏味之后摁灭在地上。

    “你要是倒下了,彬彬的香火怎么办呢?爸爸妈妈都六十了,又能供上几回飨食呢?”

    彬彬妈妈的话透过烟雾在苟伟的脑海中回响。苟伟将烟往墙角的马桶里一扔,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搏击拳,累得动不了就盘膝坐在床上静思冥想。

    不知不觉的十天过去了,苟伟发现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一些了,在小范围内的灵活度更强了。也更镇定了,似乎可以把握自己打出拳的每个细节,真的做到不动如山,动如脱兔了。

    “苟伟同志,你的处罚结束,你可以出来了。按司令部命令,你到山谷边防中队报到。”

    士兵参谋又过来了,推门告诉正在盘膝冥想的苟伟。苟伟慢慢睁开眼睛,一道精光暴射吓得士兵参谋立即闭嘴。

    “时间挺快啊!这禁闭室环境挺好的,挺怀念的!”

    士兵参谋差点梗死,苟伟是来受罚的还是来享受的。果然是孬兵中间的极品!

    苟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拎起一直没有动过的行军包与背包往外走。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得干净,老树孤鸦远山如水墨画一般呈现在眼前,很美很美。

    “苟队,洗个澡吃个饭再去报道。嫂子今天可都过来了,给你烧了水做了饭。嫂子陪你喝一口。”

    有一个越来越丰满军嫂乐呵呵地冲上来抢过苟伟的包,苟伟这才发现禁闭室前围了一大圈人,都是生产基地的军嫂。苟伟奇怪了,他对军嫂们并不好,动不动就训人呢,怎么还有人请吃饭的。

    “谁说你做的饭,我们大家都有份好不好。水是嫂子我烧的!好了,好了,泡个艾蒿澡去去晦气。”

    苟伟被推得往前走,远远站在司令部大楼窗口的徐斌对着旁边的政委指了指,“这祸害又要到下边去祸害去了。这帮子娘们怎么那么不晓事,这不是变相鼓励祸害继续犯错吗?失策了。”

    “老徐,你就得意吧!乔峰那小子也真是扶不起来的烂泥,萧规曹随都不知道吗?你看现在基地告状的多少,现在再看一下,还有以前那种繁荣吗?”政委越说越气,拍着窗栏发脾气,“为什么会让他上位。这其中你没责任吗?如果咱们家属的工资再下降到必须再回内地去,你说咱们这些当家人会怎么办。”

    “咳,咳。等过几天再把苟伟这小子调回来吧,放心好了,只要那小子回来一切都好了。”

    “你就那么大信心?”

    “你看看他的档案,那可是一个超大企业的企业家。人家随便漏点就能养活咱们的家属们。”

    政委转身就走,这老徐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啊。

    苟伟被军嫂们塞进支队的阳光浴室里,也就是一个头顶上弄个玻璃下边用砖隔开的小房间。

    “嫂子,你们出去吧?我不用你们给我擦背!”

    “哟,我们家小伟害羞了。”

    苟伟被嫂子们狠狠调戏一番美美地洗了一个澡,他也是差不多半年多没洗澡了。

    军嫂们请客,就请在支队外边的饭馆里,几乎四十多位军嫂都来了,八位孬兵也来了,整整摆了五桌子菜。

    “今天我给嫂子和兄弟敬酒。我也有份礼物要给大家。”

    苟伟敬了三杯酒,每个军嫂手上都放了一块石头。谁也没有问,她们知道这东西一定是好东西,苟伟出手必不凡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

    “猪头,妖人、螃蟹、贱人,今年你们退伍了,班长没法来送你们了。送个表,把未来路上的时间都用满。”

    “喝!今天把我灌醉了我谢谢嫂子们,没把我灌醉,我下次还找你们喝酒。”

    嫂子们都醉了,被她们的军人丈夫们扶着摇摇晃晃笑笑嘻嘻地疯着回家了。苟伟拿着调令搭着去山谷中队的便车孤独地上路了。

第二十二章 天地间一只蚂蚁

    西部总队边防四支队最好的中队除了市里几个中队就是红山中队,条件最艰苦的中队除了孤岛中队外就是山谷中队。现在孤岛早就不孤了,俨然是一个世外桃园,都成了种花家、老铁与白象三家的商贸集镇了。原本三个班一个分队构成的中队迅速扩展为编制建全的中队了。更是将旁边的边防连变成加强连,后边的边防营也靠前部署以应不测。

    山谷中队亦与孤岛中队一条线,都要翻过雪山,一个是过原始森林到荒原上,一个是过原始森林守着一条谷口。同样也是一个孤岛,只是现在比孤岛中队差远了。不足三十人的三个班组编成的一个分队挂着中队牌子,亦是中队长指导员一起兼了,中队长刘勇也是从副队长兼队长再到队长在山谷中队干了五年了。

    当初孤岛中队打仗的时候特勤中队直接进驻了山谷中队,随时准备从侧翼杀出去,结果孤岛中队胜了,而且是大胜。再后来就知道孤岛中队变成了一个集镇变成一个在四支队首屈一指的大中队好中队。刘勇天天羡慕孤岛中队捡了个宝,经常在电台里说怪话,天天烧高香盼着什么时候也能捡个宝来。再听说苟伟生产基地火红就更羡慕了,再再听说苟伟打架的事对,定性就是打架,他就更更羡慕了,盼着支队将苟伟给处罚到山谷中队来。

    果然,烧香是有结果的。苟伟终于被罚到山谷中队,听到消息的时候刘勇差点没乐得从梦里笑醒。

    去山谷中队的车比较少,要搭车得提前很多天。车只能走一半,基本上翻雪山之前就断了路,然后就是一条牛马道,要去的话得随着骡马队一起走。

    苟伟是原生产基地的队长,与去外各边防县镇的商户都有所联系,哪怕苟伟现在不是队长了也还念着点香火情。

    “老张啊,我就挤在你驾驶室里睡一晚上。我今儿可喝多了,明天起不来赶不及耽误你的事。”

    去边防县镇只走白天,晚上除了军车外一般不会走夜路,怕坏,一旦坏了那就是绝境。万一车坏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原上,要么是被冻死,要么被狼咬死,总之你不会不死。

    苟伟坚持睡车里,虽说调令上好像漏了报到的日期,他还是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报到。老张师傅只好由着他,自己回家去睡。走了一段见还有个点灯的杂货店又买了个方便面放到驾驶室。

    只要是与苟伟做过生意打过交道的人都没有吃过亏,他宁愿少收一点钱多给一点货也不缺斤少两。苟伟也是这么和军嫂们这么交待的,“你称杆高一点抹个零头别人就记住你了,记住两三次以后就习惯到你这里来买东西。别看现在是物品奇缺,未来还得靠客户。”

    一家店让点利,十家店二十家四十家店都让一点点,那利就很厚了。张师傅这几个月得的这点利都能赶上一个月赚的利润了,哪能不感谢苟伟呢!他还想着苟伟到了山谷中队牵个线搭个桥,也就把苟伟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唉!”

    张师傅轻轻将驾驶室的玻璃摇下一点点留一道缝,又轻轻地关上门离开。苟伟长长叹口气,“人啊,就是生活在网中。不是在网上就是在结网,不是网食物就是被当成食物网。”

    苟伟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这是第一次不能倒下就睡。似乎精气神又上一另一个台阶甚至是某种程度的蜕变,又一次盘着腿坐在驾驶室让自己进入冥想之中,全身处于极度放松中。

    太阳从山背扫过一线光,车早早出发了,待到行路一半的时候太阳才在地平线上露出半张脸。九月的天气是高原上最精华的天气,温暖而晴朗。小草坚强地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只要有一点点湿气它就绽放一抹青翠。

    张师傅的车是人货混装的车,驾驶室里挤着包括师傅在内的四个人,后边车箱的货物上也坐着七八个人。这次苟伟除了背包与行军包再也没有其它的货物。没有坐驾驶室,挤在后边,躺在一堆货物上。随着每一次车的巅起而时起时下的颠簸,苟伟放得很轻松,颠着颠着就睡着了。颇有一种头枕大地仰望星空的豪迈,如果此时有一瓶酒在嘴边就全了。苟伟心情莫名地好了。

    高原的天气就没有正常过,特别是喀拉昆仑山与最高山脉相交一线的高原上更是气侯变化无常,六月飞雪都是正常的。转过一座白头山,飘起一阵雪,乘客们纷纷披上衣服蒙住头脸卷缩成一团。苟伟依然在睡,他似乎就是个火炉,雪花飘在脸上就化了,蒸气在身上蒸腾衣服上没有一丝丝湿渍。同行的乘客像看到什么奇迹似的眼都不敢眨一下,“这是个什么人啊,是军队派的大侠吗?”

    “怪不得咱家老打胜仗,原来部队里有特异功能的啊!”

    这个传说也越来越玄乎,后来都传出国了,小白象家也请了一群所谓的瑜伽与什么教的大师坐镇,上了战场一打,最后发现不顶用,又传说种花家请的特异功能者比较强大。当然这些是后话。

    车行大半天,行路差不多一半,在一个山坡下的兵站边张师傅将车停在一个小店里,掏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开水瓶的奶茶,拿出馕掰开沾点奶茶放进嘴里嚼着咽下,咽不下用一口奶茶灌下去。

    “苟队,一起吃点?”

    张师傅很客气地邀请苟伟一起吃一点,苟伟也没有客气,他是早饭没来得及吃,手上没带吃的,现在正饿着。端起桌上的奶茶一口灌了下去,掰下很大一块馕胡乱地塞到嘴里。

    “张师傅,我可没带干粮。我请您们吃方便面,外加个火腿肠!要不要个黄河啤酒!”

    “这怎么好意思。算了,算了,有东西吃,别浪费了。”

    “老板,方便面十二个,带火腿肠,黄河啤酒一箱。”

    张师傅还要继续不好意思苟伟已经开始点了,待到不好意思完了,苟伟已经以馕下酒干了一瓶了。

    “苟队,您这次是派到哪里去啊?您老可是神人!”

    张师傅一瓶酒下肚话就多,他经常说一瓶酒可以让他将车开得飞起来,两瓶酒那就不行了。

    “呵呵,我本天地间一小蚂蚁。不过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呵呵!”

    “咬死象啊!哈,知道了,不说了!”

    张师傅用酒瓶将嘴给堵住,生怕泄露了秘密。苟伟很奇怪,实在没有说什么啊,怎么都用嘴瓶子堵嘴呢?

第二十三章 前路多艰

    车绕着山脚转了半天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荒漠,一片褐色砂砾从山脚铺向天边,偶尔也有青色点缀在其中,远处一看挺精神,走近一看没精打采艰难地讨着生活。

    高原上的路是处处有路处处没路,一条沙石路延向远方,你不小心开到路基下,只要不是深不见底的沟,开一段又能从前边找到回来的路。说不定沙石路还不一定有荒漠里好走,很多荒漠都结成一块石板,走在上边如水泥路般顺畅。当然,这路不能久走,谁也不知道前边是不是有坑,板下是不是有洞。

    张师傅一瓶酒下肚将车开得飘起来,苟伟明显地感觉到车速提升。颠起来的时候半天也没有落下来,还没落稳又颠到半空中。苟伟干脆跷个二郎腿,双手枕头随着颠颇玩起了蹦床。

    再远处又是一处处白头山,山上的冷风刮着云气往下使劲地压,压得狠了压成乌蒙蒙的一片。车行荒原如一只闯进黑暗的小蚂蚁,是那么渺小,让你生出对这天地间的敬畏之感。

    “啪!”“啪啪!”

    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过,天上坠下一堆石子砸在驾驶室的顶棚上。张师傅迅速减速将车停在路边,苟伟勾脚将背包扬起到头上顶起来。苟伟看着一块块石头砸得车厢里的一群人抱头鼠蹿想要找个东西藏起而不得哇哇叫着。眼见着他们脸上头上肿起一个个包,苟伟哈哈地大笑着。

    “蠢啊,躲在车侧去啊!”

    说着,苟伟将背包往旁边一扔顺势一滚勾着车架翻到车旁边躲着。看着石子将旁边沙地砸出一个个坑跳着滚到远处,苟伟一阵胆寒,这可比战场上还要凶险,一堆石子无差别盖下来让你无处可逃。再一看挤在车挡板边猪头一般的几位同行者,苟伟又笑了。

    “哈哈,这么快就长肉了,也太胖了吧?”

    几位正痛苦地咧嘴吸溜着,见苟伟这幸灾乐祸的笑很是生气想要发火,一想这就是个所谓具有特异功能的神兵不敢歪嘴,要不大家都成猪头就他没事。相互看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子里流着血,脸上全是青的包,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很爽朗,也是一种苦中作乐。

    苟伟低头捡起旁边一块石头,冰凉透骨,捏在手上的一瞬间迅速化成水滴向地面,苟伟的手上也是湿气腾腾如烟似雾像是神仙在炼丹炉里抄手。同行者早就不笑了,眼睛早就睁得像个铜铃似地盯着看。很久的不久以后,苟伟神迹的事又传得沸沸扬扬。

    “黑色的冰?砸下来的是冰雹,也太大了点吧,比鸡蛋还大。”

    苟伟很无奈,多丢人啊,被个冰雹砸得抱头鼠蹿,说出去那得多丢人啊。

    “这算什么,上次我乘车的时候就看着天上一阵冰雹砸了一个湖出来。”

    吹,使劲地吹,再吹也盖不住被冰雹吓得躲车底的事实。苟伟摇摇头闭目养神,事已至此,脸是丢了的,保持好心态就行了。

    心慰的是冰雹来得快也去得快,苟伟还没有把眼皮子扎结实了冰雹已经不下了,云也开了,太阳立即出来把冰雹产生的水汽给收了,不给荒漠留一点念响。

    苟伟搓了搓捏冰雹的手,一股子泥土的涩味,夹杂着一种腐蚀的臭味,苟伟吐了一把痰嗅一鼻子在身上擦了擦,反手勾住车挡准备翻到车箱里把脸遮住脸好好睡一会儿。

    驾驶室门突然被推开,张师傅满脸是血地下来了。双手捂着脸吱吱唔唔地说了老半天,

    “驾驶室玻璃砸坏了,我开不了车了。咱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马上就要天黑了,完了。入黑就是狼,咱们死定了。唔唔唔!”

    车上另外四个人也满头是血地爬下车,情绪低落,似乎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迷茫地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黑暗。刚才没有完全躲过冰雹砸头的乘客呆滞地看着张师傅,盼着能给点希望。

    “张师傅,动不了吗?”

    苟伟没有想那么多,他不觉得一个黑夜就能让狼把自己给吃掉,他更关心的是张师傅受了多重的伤。

    “手被砸了一下动不了,脚踝也伤了一下。”

    张师傅刚说完被苟伟粗暴地捏住手顺着捏一遍,捏得张师傅哇哇地叫。苟伟轻叹一声,一拉一扯一扭一送将张师傅的手给接上。

    “真是神了,居然把手给砸脱臼了,我都不知道这冰雹是怎么选关节砸的。”

    “哎哟,哎哟。我挡冰雹挂档被这三家伙压在手上压折的。”

    “那更牛,现在是回市里还是继续往县里走?”

    苟伟用脚踩着张师傅脚踝托住他的胯问了一句,张师傅正准备回答时苟伟一个上提将他的踝骨接好。张师傅又是一阵嚎叫,嘴里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脚踝接上了,谢谢队长。习惯性脱臼,缺钙。我们还是下县里吧,不送到孤岛中队去就再也送不去了。”

    苟伟点点头:“能开吗?”

    张师傅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能!我坚持一下看行不行!”

    苟伟横了一眼:“算了,我替你开。到了山脚小兵站你再自己找人,我得去报道。”

    苟伟没有开过汽车,摩托车玩得溜。也对汽车的基本结构有一定的了解,甚至他都觉得四个轮子的比三个轮子的还好好开。东风141卡车在猛烈的轰油声中产生强烈的推背感,向前突然一蹿冲向前方。苟伟方向感特别强,一段时间后车就开得平稳了,而且越来越快,从三档调到四档,硬是开到了百公里的速度。一个小石子就能让卡车在路上漂飞长长的一段,苟伟兴奋了,腾飞的感觉真好。

    “队长,你能不能把速度放小一点。这是没有挡风玻璃的卡车,您开一百公里。很要命呢!”

    张师傅抓住车门子使劲地吼两声,苟伟终于明白过来卡车不能开到一百公里。不是因为太快,而是因为太冷。此时,车顶传来狠狠敲砸声。苟伟扭头看了看小窗后边一群打手示意的同行者。苟伟无奈地将车停了下来,推门而出。差点被一堆呕吐物盖个脏物淋头,匆忙一躲,抹了一把脸将喷飞的脏物擦干净。

    “苟班长,能不能慢点。再快点咱们全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苟伟不说话,默默爬上车,将卡车开得比驴车快不了多少。慢慢迎向黑暗向山脚兵站驶去。

第二十四章 废物点心

    比驴快不了多少的车当然就慢,原本可以在夕阳西下赶到雪山脚下兵站的,结果硬是月朗星稀依然还有一百多公里。只要太阳落山荒原就如冰一般的冷,特别是九月的天气更是冰冷如窖。

    当原野里响起第一声狼嚎的时候,张师傅已经开始发抖了。双手紧紧扣住车把手,嘴唇抖得差不多不能言语。

    “娘,娘,很多狼!”

    “我说老张,怕个屁啊?狼来了火锅就行了。老子当兵这么久还没吃过什么野味,可怜啊!”

    苟伟笑着嘲讽了张师傅一句,张师傅胆气顿生,旁边不是有个特异功能的吗?我怕个屁啊!

    “嗷”又一声长长的嚎叫,车的周围开始出现蓝蓝的眼睛,甚至在前边的道路上也还竖立着几只,白亮的灯光都没有用,就那么横在在路中间。

    “哟,真勇敢,跟老哥斗狠呢?”苟伟乐呵呵的冲着狼逗了两声,吹了一声口哨,“今儿哥们有事就不陪你玩了,下次吃火锅的时候再找你哈!”

    在张师傅口齿打架中,在车后厢一群人紧张得差点吐出心脏中苟伟加速向前冲去,蹲在远处道中央的比较瘦的小狗们匆忙往两边跑去让开道,也有不怕死的一只狼在车靠近那瞬间跃起扑向敞开挡风玻璃的驾驶室。

    苟伟飞起一拳将狼砸到一边卡在残留着的一片玻璃上嚎叫一声用爪子抓挠几下就不再动了,血溅得苟伟满身都是,张师傅也是满头满脸的血。

    苟伟转头扫一眼呵呵笑着,“老张,别和老子抢哈,火锅有着落了。这味道估计是绝品,得好好喝几瓶。”

    “唉,唉!”

    张师傅早就吓得没有人样子了,苟伟说什么他就唉什么,庆幸有苟伟同行。车行一段,张师傅也回过神来,看着狰狞的狼头滴滴地掉着血他很想吐也很想推开。

    “唉,唉。班长哎,您能不能将这狼扔下车去啊?太、太恶心了。”

    苟伟置之不理,张师傅哀求着,他胆气壮了很多。苟伟被缠得都烦了,终于回了一句:

    “挂着啊,这玩意儿辟邪,多好的事,等血放干了后肉就不酸了。好吃,知道吗?好吃!”

    “唉呀!”张师傅有点气急,把脑袋猛地一拍,“我怎么就忘了你苟队长长着个好吃嘴!”

    张师傅想起来苟伟的传说,听说为了吃一口可以连命都不要。

    “别介。张师傅,咱这好吃不要命的传说怎么就传得大那么神乎!”

    待卡车进入一个木朗连长家的小旅馆,苟伟独自一人走进了旁边的小补给站。

    兵站的班长依然是那个班长,现在过来的苟伟依然是那个苟伟,连军衔没有变一下。不过苟伟名声在外,班长也是知道的。中队最走极端的那个兵,立功立得手抽筋,受罚罚得腿抽筋。不过私下里都有一个传说,跟着苟伟一起的兵就没一个吃亏的,都升官了,哪怕是一个生产基地的孬兵估计也一生无忧了。当然这些是传说,至于真人班长是第二次见。

    “苟伟,当时来的时候老子就震惊。现在班长可是拍马都追不上了。”

    远远的,班长从另一个房间里蹿出来,像是见着亲人似地一个熊抱,自来熟地拍打着苟伟不停着念叨着,苟伟没来由地脸红了。他以前只是挣扎着求活,不想死就得让你的敌人死,仅此而已。没想到在兄弟们眼中他成了一个英雄,让仰慕的英雄。

    “班长,我可当不上您这么捧。您知道英雄是怎么死的吗?”苟伟不待班长接话题,直接回了去,“都是捧死的。何况我就是一个时时挣扎在错误边缘的小萝卜头。当不起班长这么夸的。”

    班长明显愣了,在他的想法中一个立功后立即犯错的兵一定是高昂得膨胀的兵。没想到苟伟会这么谦虚,一点没有那种逼人的傲气,反而有种腆小兵的样子。

    “加餐,咱们今天使劲造。把葡萄酒与青稞酒全拿出来,小伟,咱们今天好好聊聊。”

    “班长,班长,别,千万别这么喝,太贵重了。要不咱们喝啤酒,我去买。呵呵,最近小兵五行缺酒,咱请班长陪我喝一个?”

    班长那个晕啊,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五行是什么,五行缺酒是什么概念,既然兄弟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来,那怎么也得成全。

    苟伟拎着一大片牛肉搬着四箱啤酒摇摇晃晃地进了兵站。班长就吓得匆匆接过放下,打了一个长长嗝,很是不惑地看着。

    “喝,今天喝完明天我就去山谷中队了。”

    “咱们四个人每人一箱也喝不完啊?”班长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些酒给对付过去,没有反应过来,“不去孤岛中队,山谷中队没有去的骡马队啊。”

    “没事,老子带着地图,爬过去就行了。”

    苟伟扯开纸箱,拎出一瓶啤酒手指用力一捏,酒瓶盖子立即飞了起来。苟伟递了一个给班长,自己豪不客气地吹了个瓶子,满满地豪气弥漫兵站。扯在一块牛肉胡乱塞嘴里咬下一片咯嘣咬着。

    “一个人过原始森林,送菜的机率不是一般的高。还是等有骡马队再去吧,万一不行给支队说一下,明年开春了再去也行。”

    班长看着苟伟满身血淋淋的,再看着他咬着半生不熟红通通的牛肉,忍住反胃好心地提醒苟伟。

    “不行啊,现在去报道,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再翻山过来就退伍了。”

    “退伍,退伍干嘛?”

    班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想不通一个当过兵,将战场当成生活一部分,身上烙着部队基因的人退伍还能干什么呢?至少他退伍后就不知道能干什么。

    “退伍后当和尚去”苟伟长长一叹,他真想逃避一下避在一个无人所知的地方为魔女念几十年的往生经。

    班长似乎理解错的苟伟的意思,还以为他因为杀人太多要出家当和尚忏悔消除什么孽障一类的,豁然而起举着酒瓶子很激动。

    “苟伟,老子高看你了。你就是个废物点心,为国杀敌国佑之。你真要是怕小鬼你就不要去边防上,咱们站在边防上就是一颗钉。真是废物点心,班长虽没你立功多,但不怵不怕也是英雄。”

    “您激动什么啊?我为他们当和尚去,他们配吗?来,喝酒,敬班长的豪气。您的话我记住了。”

第二十五章 遭瘟的雪崩

    木朗连长很忙,现在主要的精力在供应孤岛中队上。孤岛集镇不仅夏天货大人多,而且冬天也会有那么几趟。货多了人多了走着走着趟出一条绕山路,沿着雪线下夏天扔木板防滑坡冬天还扔木板防雪崩硬生生两个夏天建起一条简易公路。倒是把通往山谷中队的路给忘了,一个夏天都没有两趟骡马队,山谷中队真的成了与世隔绝的隐士。

    班长不能去送苟伟,他得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万一的万一他要将物资送过雪山,哪怕把命丢了都要送过去。现在没有万一也就不用拼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苟伟背着背包扛着行军袋,挑着两箱啤酒向雪山上爬去。

    “这小子道义啊,一人上路还带两件啤酒给战友。好同志啊!”班长感慨万分地看着摆在房间里的几箱啤酒,还有一地的空瓶子与两个依然呼呼的老兵。

    “他娘的,老子喝瓶酒容易吗?失策了,这地方咱没白酒呢,哪经得了喝啊!”

    苟伟坐在雪地上呼出一口气扯出一瓶啤酒放在雪里,待呼吸匀了后咕嘟两口干完将空瓶子使劲摁到雪里,长长打了个嗝又出发了。

    白头山上积雪终年不化,雪线上今年夏天趟过的路留下的深深浅浅脚印伸向远方。苟伟沿着脚印重重踩下去轻轻抬起来向前方迈进,拿起手表迎着太阳测一下方向,偶尔停下摘掉墨镜冲着雪峰反射而来的阳光再反射向前方山脚测一下距离,戴上墨镜继续前进。

    墨镜下的前路是一片惨白,偶尔也有一丝丝太阳反光点缀个亮点,一条蓝色的脚印在前方,苟伟只能踩着脚印前进,那可是有经验的人经过生命的摸索才敞出来的路。不过也不是百分百脚下就没有裂缝,没有什么冰窟窿,每走一步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苟伟听着这声音就愉悦,要是没听到这声音就得赌命了。

    苟伟不时朝山上望去,如白布铺上去的山顶视线里并不是那么遥远。反倒是朝下看由灰变黑,由黑变得更黑,如万丈深渊,如直通地狱的那条黄泉河,冒起丝丝热气从地底蒸腾上来又被白头山看不顺眼地盖下去变成颗颗晶莹的冰粒掉了下去瞬间不见。

    走着走着苟伟突然发现自己的步伐快了很多,吓得魂儿都没有了,

    “太不谨慎了。魔女可不想我这么早见她呢?她还想过几十年的单身世界呢!多好啊,上边老子年年供着你,下边你单身一人想干嘛干嘛!真是不地道!”

    苟伟忍不住抱怨魔女几分,觉得她太狠心,算计太深。

    “咳”苟伟四处望望,似乎看看魔女有没有在周围,毕竟第一回说她坏话,被听见了多不好的。

    摘了墨镜终于看清楚了,魔女没在旁边。这是走到下坡路上了,下边是一道白色铺向黑暗,白色的中间还鼓着几个包,露出点黑色,苟伟猜那是露出来的岩石。远远的望去就如白色的手帕上粘着两点脏东西会让人顿失再擦一把的兴趣。

    “咳”苟伟又长长地叹一口气。

    “哏哏”

    突然有人回应了苟伟两声,吓得苟伟寒毛竖了起来。这鸟不生蛋四处不见人的地方突然听见有人和你以咳嗽打招呼,再也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一阵鸡皮疙瘩后,苟伟僵化了,每逢大事必先镇定,可不敢轻易回头,回头就是坑。他努力地让自己回过神来迅速向前走两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不是走的是滑的,雪也是滑的。

    “哏,哏,隆隆隆!”

    “不对,这不是咳嗽!妈呀,别吓我呀!”

    苟伟再也顾不上回头看,猛地朝坡下冲去。一步一滑跑得利索干净,依然不忘背着他的背包与行军包还有肩上的两箱啤酒。苟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啤酒,但想着自己艺高人胆大,还是两步并一步冲了下去。

    几步冲到石头下边,一个侧滚身藏到石头下边,出吁一口气伸脚踢了踢石头,不见松动忙把身体一蜷将背包举在身体上。还着等苟伟再喘匀两口气,轰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到了头顶,紧接着大片的雪像是瀑布似的盖了下来又从石头上流了下去。

    苟伟趴着不动一个劲地喊着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毛爷爷诸天神佛保佑,雪依然滑不停,甚至要把苟伟埋起来。

    “魔女啊,看来没机会给你烧香了。你以后就别吃香了,喝点风雨雷电行了。”

    话音刚落,雪不滑了,改成一个冰疙瘩狠狠朝苟伟头上砸来,差点将他砸晕过去。幸亏得是有背包挡着,否则真的要玩完。

    苟伟又趴了一会儿,隆隆的声音早已远去,雪没有第二波次进攻。苟伟轻轻拨开头上的雪,轻轻地摆了下脑袋,生怕动作大了引起更大的雪崩那可就是一场灾难。

    雪没有滑也没有动,苟伟长吁一口气,那颗颤抖的心啊终于平静。这时候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喝一杯啤酒,不,是一箱啤酒。忙伸手够了够啤酒箱,还在。终于所有的都放下心来。

    “哏!”

    “我的妈呀!又要雪崩了,这祸可不单行啊!非得凑一对吗?”

    苟伟忙抱着脑袋往岩石下挤,突然发现身边的雪是动的,还是抖动的,苟伟吓得寒毛倒竖,脑中闪光一亮就准备扔掉所有顺着滑雪从上边溜下去,这时候哪管什么东西,保命最重要。他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怕被埋在雪堆里几千年后再被考古的当成木乃伊给挖出来然后摆在博物馆里供转世轮回几十回了的苟伟参观他的前世。

    “哏!”雪又动了一下,苟伟背包一甩又将飞到半空的背包抢了回来。他看清了,是一只灰白的家伙在雪堆里往外拱。

    气得冒绿烟的苟伟伸手捞过灰白小动物,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只雪鸡。刚才咳嗽的时候就是它在山顶上应着,结果雪就崩了。

    “遭瘟的鸡,把老子害苦了!我灭了你!”

    苟伟正准备掐断鸡脖子扔出去,想想不准备扔了,他下山得吃肉。鸡肉伴啤酒那可是一道好菜,他随身带着不少的佐料,他不想放过。

    苟伟将喝了两瓶啤酒压压惊,将纸箱子铺在雪上,躺在纸箱上,背包行军袋还有啤酒全压在身上,将一个扁担横着放,随时准备当刹车。苟伟轻轻将简易滑板车反推出雪面,直接滑了下去。耳边风响,脚尖溅起雪沫如水如雾。

    “呀、呀,爽极了!”

    还没等苟伟再来发一声感叹也不知撞到什么,友谊的滑板在雪上打了个旋头朝下脚朝上飞驰。再旋,苟伟连人带东西全都砸在深深的雪洞里去了。

第二十六章 绝处逢生

    苟伟本能地闭眼,一刹那又睁开眼睛,他不敢闭眼,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从一片白中找到支撑点。

    “啊,嗬!”

    扁担终于起了作用横在一道裂缝中间,苟伟重重压下将扁担压断,一阵巨烈的疼痛响起,扁担从中断裂,行军袋和背包猛地砸到苟伟身上,将裂缝卡住。啤酒瓶像手榴弹似地一颗颗往苟伟身上砸,发出咚、咚的声音。

    苟伟终于不往下掉了,悬在半空中上不能上,下不敢下,两边是坚硬光滑的冰面,再往旁边是一根根冰笋,尖锐锋利。苟伟忍着巨痛转动脑袋四处张望,终于适应了冰洞里的微弱亮光,在莹莹蓝光中看清自己的现状,不能再往下去了,张开的裂口如一把剪刀般张大嘴,随时可以将他剪成两片。

    “嗬!”苟伟轻轻吐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与魔女神归天国不再分离了。只是魔女化成的是一土,他老人家却要被冰冻着几百几千年等待发现然后摆在博物馆里等人参观。想想就觉得可怜。

    苟伟又哈一口气,感觉温度下降得厉害,再不想办法自己就得冻死。又冷又痛连脑袋都转得慢了几圈,苟伟艰难地挪动压在两外包下的手指轻轻将身体侧转过来,痛突然传来,就好像是肌肉被撕开成两半一般,脑袋的电流瞬间接通,明显感受到是肌肉伤不是骨伤,可也是很麻烦,没力的肌肉是爬不出冰洞的,甚至还不如断根骨头,或许能保住命来。

    苟伟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但他知道不能放弃,一旦有这想法就真的死了。

    苟伟突然想起,他的行军包里有刀,一把借过来走原始森林的砍刀,厚重而锋利,使劲转过身,一条腿卡在一个冰面上,后边用肩顶着另一个冰面,将身子压在扁担上,使劲勾起行军袋用牙齿咬着拉链艰难地拉开一条缝将头伸进去咬住刀背拖出来,牙齿突然滑动带着吱的刺耳声,苟伟本能地松口,刀掉了下去砸在扁担上,缝利的刀面将扁担担一劈两半。

    失去支撑的苟伟猛的颤动往下急坠,苟伟电闪间心想自己算是不是一念误终身如今难回天了。眯着眼想看一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却被冰面磨得翻转过来,头朝下脚朝上,擦过冰笋冰刀,险而又险地往下慢慢滑动。苟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回复状态,手脚并用死死抵住两面冰墙,还是抵不过下滑的力。锋利的冰刀就在眼前朝着苟伟的脸劈来,他的魂一下就被抽走了,死字怎么写的他也知道了。时间似乎永远停止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苟伟猛地蹬着冰面做最后的努力,咔,冰面似有裂开的迹象。苟伟真的吓死了,真的是用力加速死亡。

    “哏”

    遭瘟的雪鸡又一次叫起来,似乎是从底下深深的冰洞中叫起,回声隆隆,震得冰洞一阵晃动,苟伟忍着巨痛的耳膜收回右腿狠狠踹在冰面上,他下定了决心,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能救活自己一回就够,不能救活那死了活该。

    期盼着某年某月被一只鸡整死,卒这样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哏”又长长地传来,冰面彻底坍塌,苟伟顺着坍塌的一面冰墙倒了下去,看着一片冰刀切过那两个半截扁担,看着看着背包挤着行军袋再把自己夹在中间一起往下坠,然后苟伟就再也看不见了。

    黑暗,长久黑暗中苟伟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夹住他的眼皮不让睁开。黑暗中突然有很多的星星如点点微粒光在乱晃,似乎一颗巨大的流星擦过黑暗打乱了小星星们的乱蹿节奏,苟伟一阵痛,摸了摸脸,下意识地睁开眼,光明终于在这一刻来临。

    蓝天、白去、远处的雪山都在眼前呈现,苟伟穿越黑暗回到人间,长长吁一口气越发地不敢动,生怕再遭一次罪。

    后来,他一直因为这件事而愧对魔女,“你看,还是不想与彬彬双宿双飞在地狱吧?虚伪的家伙。”

    苟伟顾不得那么多,将脑袋偏转九十度,终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冰面上,旁边背包和行军袋还吊挂在自己的肩上。长叹了口气,“他娘的,当兵的精神都烙在骨头上了,要死了,还死缠着包袱皮!”

    苟伟翻转身慢慢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刚站起来就摔倒带着两个包裹滑向远方,一会儿入坑一会儿上梁,再一会儿飞到半空,重重地坠下去。

    他在哀叹又一次进入冰洞的时候重重砸在雪堆上溅起漫天的雪沫喷得满头满脸,伸手抹掉雪本着大无畏的精神其实是知道有雪就有命了,翻身一转鲤鱼打挺弹了起来,身上还挂着两个包裹。

    满心骄傲地站起来准备自我炫耀一番,“我太牛了!”

    “哏”

    我的娘哎,这遭瘟的鸡又来了。苟伟忙四处张望,冰面又在开裂,往下坠落,吓得敢紧往山下跑,跑两步跑不动了。原来他已经在山底下,从五千米的雪峰上滑下三千多米的谷底,整整滑了两千米,没死真是命大。

    “果然是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彬彬就是人太好了!”

    “哏”

    鸡还在叫,冰面却没有继续开裂,苟伟也有心情去找那个瘟鸡。腿下一软,似乎踩着个什么软体动物。

    “哏”鸡又叫了一声。

    长叹一口气,苟伟捞起脚下的鸡,拍了拍。鸡扑棱两下见苟伟没松开立即把脑一松掉在胸前装死。苟伟懒得理会,直接塞进行军袋。虽说鸡小只有拳头大,但也是肉啊,何况它还是让自己遭罪的元凶,更是不能放过。

    “此地不敢久留,我得走!”

    苟伟艰难地开出一条雪道向沟外走去,不时抖抖手,看看手表没坏就放心了。心有戚戚然,怎么就把啤酒给掉了呢?

    一会儿爬,一会儿趟,一会儿滚,总算是爬出雪堆,拿出地图对照一眼,苟伟傻眼了,这是走过了啊,难道还要爬上山重新来过啊。

    “娘的,爷爷不爬了,爱咋咋的,大不了在这里当野人,找只野猴子算个球。”

    “咕噜噜!”“哏”

    肚子叫一声,鸡叫一声,这绝唱将苟伟烦得差点晕过去。

第二十七章 吃鸡与吃鸡群众

    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传来,震得山脚下的兵站颤抖了好一阵,木朗连长迅速从他的小旅馆冲了出来抬头看向远方的雪山,雪山已经一片白一片黑,白的是冰覆盖的冰川,黑的是刚被刮了一层雪的山体。

    “我靠,削了半座山啊?”木朗使劲扯着他那脏兮兮的大粗辫子,感受脚下震动的响声,不像是地震。“咱们家的神山啊,这变暖的天气啊,冰川还是化了。”

    “哦靠,上山的人啊,完个球了。几十号人啊”木朗凄厉地吼一句,终于反应过来,这天灾后边必有人遭罪,得救人去。“你们伸长脖子看个屁啊,你以为冰川崩了是个笑话是吧?带上工具赶紧上山救人去。”

    “班长,赶紧地向上级报告,神山冰川滑坡,估计今早上过去的那一车人,还有你们支队那个酒鬼被埋了,咱们救人去。

    唉,你还是改报告收尸去吧,崩掉一半的雪山还能有人活着?”

    木朗翻过墙头冲着正发呆的兵站班长吼着,班长又冲同样发呆的战士吼:

    “伸什么脖子,向上级报告啊。雪崩冰川滑坡,覆盖道路,苟伟当时在山上,生死不明,另有一车约三十人百姓上山,预计生还可能性不大。”

    在兵站向上汇报的同时四支队作战值班室也接到地震台的通报,神山发生五级地震,预计会发生冰川崩塌事故。作战值班室急吼吼地联系神山附近的驻军,也就是兵站两边对着电台吼起来了。

    “发生地震你们注意抗震及时躲避冰川崩塌,动员帮助当地百姓撤离,附近中队已出发赶往你处协助处置!”

    “报告,报告,神山冰川发生崩裂,发生崩裂,在山上有一台车三十个百姓,另苟伟同志也在上山路上。”

    “完了,要死不死的怎么赶这个时候上山啊!他猪啊,一个人就敢上山。你们等什么啊,留一个人守电台,其他人汇合民兵连上山救人啊!”

    “现在就我一个人与你闲话,你能闭嘴吗?以为我不们不急啊,几十条人命呢!”

    急吼吼的电台突然一下宁静,兵站的战士这么火大还是头一回,值班室立即感到事态严重,迅速上报。徐斌风一般冲进作战室下达市区战备转进二等,各边防中队依次转进二等战备,以备各类不怀好意者。

    “这倒霉催的倒霉孩子,好死不死的一个人上什么山,还急吼吼地今天上山。老子说过让你立即报道吗?明年去不行吗,急着去投胎。”

    徐斌在作战室里失落地转着圈,口里骂着苟伟是个倒霉鬼,嘴里却满是苦涩,瞬间血丝布满眼珠子。

    “乔峰那王八蛋,屁用没有,玩些小伎俩倒门清。一个好好的中队给老子带垮,一个好好的后勤基地带得亏钱玩不下去。现在还玩死老子最好的兵王苗子,我老整死你个王八蛋。”

    作战室里一般人都如木头一般低头看地图标态势收集情报,自觉地当没听见。

    “干部股的干部干事是吧,你今天在作战室值班是吧?下完班去告诉你们主任和政委,乔峰今年必须给老子脱军装回家。要不然老子找你们麻烦。”

    乔峰真的脱军装了,哪怕他请了总队长关说都没有用,不过乔峰也挺乐的,“我再烂也还活着,你精英也埋在地里了。不,埋进冰柜里了。”

    “告诉兵站,告诉支援的内卫中队。目前要做的第一是救人,第二还是救人。第三,如果实在救不了人就收个尸吧,别让咱们的战友抛尸荒野。”

    兵站前出搜救队已经不太可能收到徐斌的指示,因为守电台的与前去搜救的根本就没搭上界。

    木朗狠狠甩着鞭子抽在退着走不愿上山的骡子身上,再也不痛惜,只想着怎么快才行。一行人刚走了半截突然不走了,因为几台驴车拐了个弯走到背山处。

    一群人像雪鸡似的抱着头围在车边像傻子似的看着脚尖嘴里嗬嗬有声,一看,“坏了,没被冰川给埋了,倒被吓傻了。”木朗上前踢踢没反应,再踢还没反应。正准备往司机头上淋点老童子尿。司机吃痛悠悠醒来。

    “你们这干嘛呢?命很大啊,这么大雪崩都没埋了你们。”

    “车坏了。冰就从咱前边过,咱们都吓死了。哥,你扶我一下!”

    木朗真不知道如何说了,只想说,“真他娘命好!干嘛,车能修好啵,能修好就开下去,修不好就爬下去。”

    “师傅,前边还有人吗?”

    “还八戒呢?前边有个屁的人,就这一拨背运的家伙。再前边就是你们支队那个倒霉的酒鬼。算了,你还是报失踪吧,都滑成个直壁了,你就是想救也得过得去啊。”

    木朗还有点哀怨,冰川滑坡,阻截两端,山那边过不来,山这边过不去,今年的生意可就没有着落了。想着火大语气也就冲上了,对着班长呼呼叫。

    “敢情冰崩咱就不去救啊,那可是咱战友。不行,咱怎么也得过去。死也得过去把他尸收了。”

    班长也是个拧性子,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带着兄弟顺着崖边往下走,倒真让他在两天后趟出一条路来,而且是一条不用绕雪线的路,倒是意外之喜了。

    苟伟也找到去山谷中队的路,放下心来的苟伟掏出捂在行军袋里雪鸡拧在手上想要看看这倒霉的瘟鸡倒底能叫几声还能招来多大的祸。

    “没刀,没火,老子总不能吃生的吧!这倒霉催的,连块木片都没有,也没法钻木取火啊,难道叫老子放你一条生路。我也不愿意啊!”

    苟伟抬头看看正在头顶的太阳,炙烈得像火一般刺眼却烤不化旁边千年的冰块。远处黑乎乎晒成干块的牛粪在无情地嘲讽着苟伟。

    “娘的,都看老子笑话是吧?老子偏不。”

    苟伟跑到冰块边搬起一块冰嗖嗖跑回牛粪堆边,忍着冻将冰块磨成个凸镜将焦点对着牛粪,牛粪没有想像中那般立即就燃,倒是苟伟冻得手都麻了,匆忙间扔到一边将手哈热找个毛巾包着冰块继续点火。

    一缕烟终于升起,火星点点开始变成一个豆子大的火苗,火终于烧起来了。

    “该死的瘟鸡,你真倒霉,还是要进老子的胃。”

    苟伟用手拧着鸡头旋动把鸡弄死,直接扔火堆上,羽毛腾的烧起来,雪鸡变成黑炭,散发着焦臭味。不大一会又一阵烤肉香味传来,苟伟将皮撕掉扯下一块肉来。

    “嗯,香!”

    嘴里传来一股苦味,算味,还有焦味。无奈苟伟就想把这倒霉的鸡吃掉,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十八章 几个没有想到

    苟伟踩灭牛粪,拍拍满是黑灰的手,将脸在冰川上擦两下算是把嘴巴擦干净了,背着破烂背包和行军袋如逃难的饥民艰难地走出山谷雪堆向山谷中队走去。前路似乎道道刺眼的阳光灼烤着,苟伟的脸一阵阵发紧,似乎有皲裂的趋势。

    苟伟走得很潇洒,似乎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心也是大条得很。其实他可以更潇洒一点点的,比如背背手甩甩腿,想想身上破破烂烂的样子也就没有精神对自己显摆了。

    越过山峰对面兵站一侧已经在大呼侥幸,冰坡没有从那一侧滑下去。气象专家、地质专家都来了,都要讨论冰坡为什么会在九月崩塌而不是天气最热的八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全球气侯变暖,然后发出一道道气侯变暖的预警。

    如果苟伟在旁边一定会惊掉下巴,“这是一只鸡惹出的祸好不好,干气侯他们家什么事?鸡掉洞里一声惨叫,喇叭效应扩大后就成巨雷,然后冰就塌了,仅此而已。”

    有时候专家讨论了半天还不如一只鸡在现场。

    “我们无法下到谷底去,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估计生还的机会为零。要不还是报烈士吧?”

    “报个屁的烈士,万一哪天他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身边怎么办。”徐斌还是亲自赶到雪山下指挥几个中队的救援力量进行搜救,“再等等吧?中队归建,留一个分队协助工程的抓紧抢通道路,万一有个什么,那两个县就得丢了。”

    没死人,只死了个当兵的,不幸中的万幸了。围观在神山坡下的人们匆匆回家去了,那个不幸的人儿苟伟也已经走出荒原范围,转个弯入眼就是一片青翠。

    “这是照片吗?还是黑白画?怎么一半是土一半是翠,泾渭如此分明?”

    苟伟一脚踩在沙坡上一脚踩在藤蔓上,满心的感慨,居然可以像一柄剑一般将大地一分为二出现截然不同的景色,还互不相融!

    苟伟伸出脚往藤上试探性地踩一下,脚下一软,苟伟本能地缩脚,别踩着流沙或者沼渍什么的。“吱咝”一条绿色的大蛇弹起来直扑苟伟的面门,苟伟本能侧身伸手就抓。蛇未到毒液喷出一大片,苟伟忙半倒抓住蛇尾巴抡起在半空中旋两圈,扔在地上。蛇估计也被整晕了,直直趴在地上,苟伟捡起个石片用力剁下头来。

    苟伟走出荒原已经又饿又渴,见着往下滴的东西都认为是水,一脚踢开还在一张一合准备咬自己身子的蛇头捡起蛇身欲往嘴里送,“蛇血大补,可是好东西。”

    苟伟似是想起什么,将蛇扔远远的,这里边包囊虫特别多,别吃出个好歹来。好东西不吃苟伟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他曾经的杂肉那也偶尔有一两块蛇肉的,他现在见着好玩意就流口水。

    抬头四处望,入目两茫茫,不见爹和娘,更没有打火机在身旁。苟伟不抽烟,也就没有在身上带一堆打火机的习惯。现在好了,要火的时候却是羡慕起抽烟的来了。

    “真是人生处处是意外啊!”

    苟伟想吃肉,有肉不熟,苟伟想要生火有柴却无火,上天给过一次火了,不可能再给一次火。认真地翻遍行军袋,除了瓶瓶罐罐的调料再也没有其它。苟伟很心痛,越看调料越心痛,老天别这么馋我好吗?欺负我的鸡我吃了,偷袭我的蛇我杀了,难道真要让老子饿死。

    太阳都都要西垂了,再不借用一下太阳的光那可能连最后一丝生火的机会都没有了。苟伟举目四望很是着急,钻木取火那也得有根木棍啊,要么是沙子要么是湿树藤的,哪来什么木头啊,连根牙签都没有。

    咕噜,哏!

    肚子打起了鼓,中午吃的那只鸡早就化成了大便依然不肯放过苟伟,在肚子里哏、哏地叫着。

    “娘的,真还得配个龙凤汤才行。”

    苟伟真想上前不管不顾地一顿猛啃,可一想着自己吃蛇,虫子吃自己就觉得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无奈地四处张望,见没有任何生火的材料苟伟也就死心了,拍拍没有半点灰的屁股准备走人,一片飘风的棉絮是如此的打眼,苟伟心都醉了,棉絮,军队的棉絮,脱过脂的,一点火星就着的棉絮。

    “呵呵,果然老天关上一道门就会给你打开一道窗,不给你开窗也要给你一条门缝!”

    苟伟懊恼自己笨的同时捡起几块石头猛地敲打,冒火星的两块小石头留着,其它的都不理会扔在一边。

    “太阳,你没边没际的光茫,将我撒的尿照亮!”

    苟伟乐巅巅地将破烂棉袄里的棉絮扯出一堆来小心地藏在几步石头中间,既怕受潮又怕风吹走。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藤蔓丛生的青翠之地,他要多准备点野食也要多一点点干柴,他可不想在这干湿交界的地方被冻死,那就太亏了。

    只要是有绿色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枯枝,有枯枝就有柴,按这逻缉苟伟果然找到了不少的枯枝,也找到不少的瞎老鼠瞎兔子什么的。或许是因为在这交界的地方太贫瘠稍微强点的动物都不爱来,这里也就成了弱小动物的天堂,没了天敌自然也就没有逃命的本事。突然见到苟伟这样一只四脚吞泥兽本能地呆着不动让他捡现成的。更为可爱的是都没什么毛,省了不手续。

    苟伟将一堆食物扔在沙地上,挑出一块木片用石头刮锋利一点点,左右看了看像是一把很好的刀。扬刀拍死瞎老鼠瞎兔子用木刀尖将老鼠肚子剖开抠出内脏撒上调料,用个小小木棍撑开放在石头上。

    天已经暗下去了,太阳的余辉也仅余余辉,苟伟使劲搓了搓带血的手直到血结成痂,痂又脱落成灰,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块火石与棉絮轻轻地相互擦着。

    十下没点着,二十下也没点着,三十下,苟伟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一粒火星点燃棉絮腾起很高的火焰。

    苟伟赶紧将准备好的那本天地玄黄的破书点上,火终于不再虚腾也不被淹灭,苟伟终于可以安心地将枯枝放进火堆,将那一只只小老鼠放进火堆。

    大半的老鼠兔子进了肚子后苟伟很是困倦,干脆将火堆烧成一个圈,自己躲在火圈中打盹。

    一声狼嚎打破夜的宁静火的炽热,苟伟有点害羞了,“不是说这森林里没有大形肉食动物,只有些狐狸什么的吗?真的是不搞情报害死人啊!”

第二十九章 万物皆有灵

    用木头片子杀狼,苟伟怎么想都是送菜。他本想躺在火圈中展现一下自己的大无畏精神,奈何火恰在这一刻感受到压迫胆怯地熄灭。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被狼吃!”

    苟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付狼,一只或许他能对付得了,两只,抓一爪咬一口不死也得狂犬病,最终还是个死。

    “要死也得有尊严地死,老子不能等着你来撕咬,门都没有!”

    苟伟抄起木头片子插在外腰带上,端起一根一头尖尖的木棍举着根火把摆开冲锋的架势就冲了上去,“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嗷汪汪汪!”

    野狼站在黑暗里闪着蓝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低声咆哮不断怒吼。苟伟心说,“作贱的畜牲,知道怕了吗?还学狗叫!”

    苟伟猛冲几步,狼还是不走,呲呲地叫着,汪汪汪地学着狗叫,慢慢地没了声音。

    “呜汪汪汪!”

    最后连呜呜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汪汪小狗的叫声,那蓝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似乎也闭上了。苟伟谨慎地向前走了几步,举起火把小心地划着8字型,让自己显得像是一堆火而不是一个火把。

    终于,苟伟看清了,一只肥头的狼倒在地上,一只小狼依偎在狼的后腿中间,见苟伟举着火把过来,用嘴撬着大狼的后腿往里边钻,不时小声呜咽着,汪汪地叫。

    苟伟终于放下心来,“原来是一只狗啊?吓死老子了!”

    他很怀疑,为什么狗会突然死了呢?举起火把前前后后地看了一圈,哀叹一声,“还是老子作的孽啊!”

    苟伟在大狗的嘴边看到那条只青青的蛇头,正好咬在大狗的嘴上。苟伟忍不住叹一声,“作孽哦!斩草不除根害狗误终身!”

    以后苟伟只要是逮蛇都一定会将蛇头砸得稀烂,免得害了别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

    转移目光,苟伟将火把轻轻移到小奶狗身边。可怜的小奶狗还没有断奶,想要挤开妈妈的后腿喝上一口。狗妈妈使劲用后腿夹住*****不让小狗吃,苟伟眼泪喷涌而出。

    “这就是母爱,伟大的母爱。临死知道中毒,还怕崽子喝奶中毒夹住不让喝。”

    苟伟轻轻地轻轻地弯下腰将小奶狗捧起来放在手掌上仔细看着,“呜,汪汪汪!”小奶狗很凶,狂叫着用没有牙齿的嘴使劲撕咬苟伟的手。让他好一阵伤心。

    “小家伙,你老子娘转世投胎去了,或许下一辈子就变成了人了。你这辈子就跟着老子吧,老子养你,谁叫老子造的孽呢!”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苟伟说的话,疯狂的撕咬变成舔砥,轻轻的,带着点毛刷的感觉,苟伟一瞬间酥软了。

    “你就是一个充满灵性的小家伙!”

    苟伟将小奶狗抱回火圈中间,重新生起火,将老鼠肉咬成碎沫沫放在石头片上让小奶狗轻轻舔食。或许肉中带着咸味特别吸引人,小奶狗吃得很欢实,不停呜呜回应它的兴奋。直到苟伟咬碎整只老鼠喂饱小家伙,小奶狗冲苟伟叫两声蹲起后腿往苟伟身上一蹿咬着衔着苟伟的裤子往地上一倒呼呼睡着了,梦里不时呜呜两声,一滴眼泪顺着眼框流下去。

    “谁说世间无情。小家伙你还是蛮有人性的嘛,知道打个靠山。老子又到哪里找个肩膀靠一下呢?”

    苟伟将流着泪睡得香的小奶苟装进自己大口袋里,抱起根木片走到大狗身边费力地刨个坑将大狗埋了。覆上最后一捧土的时候,小奶狗使劲钻出口袋,“哇哦嗷”

    悲鸣阵阵,铁石心肠的苟伟突然眼泪哗地掉下来,将小狗放在地上。小奶狗蹿出去趴在土堆上呜呜地叫着,用前腿刨用后腿弹,想要再见狗妈妈最后一眼。

    苟伟狠心地将小奶狗抱起来放进口袋里,小奶狗凶狠地在口袋里挠着咬着。以后每次苟伟经过这里的时候小奶狗总会跑到这个小土丘边嗷嗷长啸,那一刻苟伟的话再也不灵了,甚至要咬人,直到很久以后才能平静。

    过眼前这片原始森林得一天的时间,而且还容易迷路。苟伟现在只能大概地判断自己所处的地方,山谷中队所处的方位,除此以外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森林。

    森林里坚决不能走夜路,哪怕你是迎着晨光也不能走夜路。夜里迷失方向会死人的,苟伟从小在大松林里混太清楚这一点了。

    他又一次坐进火圈中间,使劲地吃多一点点,要把吃东西的时间都消耗在森林外,有时候一点食物都能吸引一群饿狼,能不露白就不露。

    只到塞不进,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还有两个小时天将露出第一缕晨光,苟伟点亮火光将小奶狗放在怀中背靠着行军包把背包打开躺了下去。他知道现在这时刻猎食者将归巢,白天行动的猛兽这时候还没有起床,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掠过雪山洒在无边无际青翠的林海上,也掀开苟伟不愿醒来的双眼,小奶狗发出长长嗷叫在苟伟烂棉袄里折腾,苟伟慵懒地将小奶狗甩到旁边。小奶狗弹了弹泥沙拉屎撒尿,又用泥将狗屎盖上。

    一边的苟伟早就看呆了,一个劲地流口水:“好狗,真是好狗!”

    小奶狗汪汪叫着跳到苟伟身上用小舌头舔着苟伟的脸,苟伟一阵酥麻后给自己最大的勇气爬起来卷好背包,认真地将几块老鼠肉嚼碎放在石头上。

    “出发了,小奶狗!”

    再回头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间本有路,没人走了也就没了路。世间本无路,你走一遍那也不是路,只能是经过而已。

    苟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大森林最终到达山谷中队,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趟过这片森林。那里才是自己的目的地。

    小奶狗使劲地在口袋里挠抓,苟伟将它放在地上,崴着小粗腿跑到立了根小木棍的狗妈妈坟前呜呜地哭着。苟伟很不忍心将小奶狗抱起放进口袋里,它依然呜呜的哭着。

    “小家伙,过阵子等你大点了老子带你过来看你妈!”

    小奶狗似乎听懂了,将小脑袋挤出口袋发出一声长长的“嗷”叫。

第三十章 穿越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如画一般的青翠森林亦如画一般迷惑人,硬是没有一条给苟伟走的路,就在苟伟准备一头撞进去之时,苟伟看见的除了灌木却不见森林,昨天下午见的所谓森林也仅仅是低矮的树丛缠着些藤蔓。

    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滋润而醉人,让人不想停下来,苟伟深吸一口然后就真醉了,头都有点犯晕。甩甩脑袋半天才清醒过来。

    “娘的,氧气中毒了。”

    苟伟骂骂咧咧地沿着灌木丛边沿向深处进发,不时用手表对着太阳比照方向在地图上标出大概的位置。

    “娘的,都没有参照物,一张平面地图有个屁用。老子不会真的成了野人找个野猴子满山跑吧?”

    就在苟伟失去耐心准备放弃地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一条掩映在翠绿丛中的小路从黝暗中伸出一条淡淡的触角摸了一下眼睛。苟伟从地上弹了起来,啪的一声响,跟着他弹起的树枝狠狠地抽在苟伟身上,三荤两素的摇摇头迎接他的是一股带着尿骚味腐臭味。薰得有点小晕忙掩住口鼻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么大的味不是大型野兽就是蛇虫之道,那里能是一道人走的路呢。

    失望的苟伟往小道旁边挪几步又重重摔倒,现在什么也不能挡住他要休息的心。闻到味儿的小奶狗也在口袋里呜呜叫,不时打两下喷嚏表示受不了。苟伟只好拉开一条缝轻轻将小奶狗的头放出口袋。小奶狗立即汪汪叫两声,甚至想要往路上蹿。

    “看来你和你妈曾经来过!”

    好奇害死猫的苟伟立即来了精神,在地图上标一个起点做对着树萌看一下阳光以时针与刻度间做一个标记,标出小道的方位,带着小狗钻了进去。

    苟伟拿着长长的木棍不断地敲打着林间小道,不时砸一下道路两侧,这叫敲山震虎,也叫投石问路。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响动后苟伟那处怦然的心终于松动下来,有气无力地敲两下准备应付过去。突然,一条蛇从棍尖处蹿了出来跳起咝的一声射向苟伟,猛然一惊的苟伟反应过来将木棍一甩砸向飞蛇。蛇也不是个好家伙,不顾受伤地身体缠住木棍要往上绕过来,还是想要咬住苟伟。

    “哟,小东西,挺凶的嘛?”

    苟伟将棍子往外一抖震得花花绿绿的蛇都酥了,紧紧缠住木棍一动不动,正待甩将出去的时候,蛇将头张成个小蒲扇露出两颗长长的锐利的牙齿冲苟伟呲的一声喷出一泡毒液来。千钧一发之际苟伟将棍子往外一摆抽出木片狠狠地剁了过去,毒蛇成了精居然知道松开缠住的木棍往旁边跳。再掉也没有躲过苟伟迅捷的一击,当场被斩头,坠在棍子上荡秋千,张大的嘴巴还在凶恶地喷吐口水。

    苟伟的抖木棍将死蛇甩得远远的喂蚂蚁,心里十分侥幸,刚才那蛇要是再沉稳一点别那么毛躁,苟伟就变死狗了。

    长嘘一口气苟伟准备找个稍开阔的地方辨一下方向休息一下再出发,但吃的东西是万万不敢现在拿出来,免得招来野兽。

    “咝,咝,咝!”

    连续的咝咝声突然传来,苟伟立时打起精神将棍子横扫,一个木片随时防在前边准备补漏,一条又一条绿花蛇被苟伟砸飞。一条小小和蛇穿过弹飞的蛇幕扑向苟伟的面庞,苟伟将木棍猛地一甩砸向群蛇起跳的地方,木片刀横切过去将小蛇切成两截。

    苟伟知道他不能后退,只要退了,蛇就能蹿过来咬死他,只能发狠地沿着小道走s型猛地冲了出去,也不看是不是前边有更多的蛇。

    啪,苟伟知道有蛇咬到了后背,但还是没有停依然带着蛇往前边跑。又传来一声啪的响声,苟伟跑得更快了。几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出现一片石头坡,苟伟赶紧一甩背后的背包往地下砸。

    两条可恶的蛇依然坠在背包上,死死地咬着,苟伟用木片万挑开甩得四荤八素的蛇,一刀一个将蛇砍成两截。用刀摁住蛇头将之拨下来仍得远远的。小奶狗此时也不害怕,从口袋里伸出个脑袋冲着死蛇呜呜叫着,似乎在示威,也在苟伟面前展示他的勇敢。

    “叫个屁,刚才老子被围殴的时候干嘛去了?装睡觉呢?没良心的家伙!以后就叫你没良心!”

    小奶狗终于有了名字,不过排行比较大,姓没,名良心。

    苟伟翻过背包和行军袋仔细检查一番,实在没有发现毒蛇才放下心来掏出地图对比方位。有那么一瞬苟伟差点兴奋得晕过去,“如果没错的话,翻过这块大石头,再沿着河水走不到十公里就到了山谷中队!

    娘的,我怎么这么幸运?难道是不幸中的万幸?”

    苟伟都有点不太相信,一个要走三五天的路途他一天就到了。兴奋得不能自已的苟伟慌张地又一次掏起了棉絮,这次掏的不是身上棉袄的,掏的是背包上被蛇吐过口水的地方。

    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用个小树枝沾上几滴水做成个小凸镜,将棉絮放在焦点上,很快就燃了起来,可还没等苟伟接上火,火早就烧没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再来一次。我哼着快乐的歌!”

    苟伟唱着小曲又掏起了棉絮,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将一张纸放在棉絮下边随时引火。只要有一次成功就不怕第二次不成功,有时候成功他妈就是一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火苗又一次冒出来,点燃了那页天地玄黄的纸,点燃了一片两片树叶又点燃了枯枝,兴奋至极的苟伟将两条死蛇挑了过来找根枝子串起来扒了皮放在火上烤,边烤边撒上他可爱的调料。

    “呜”

    “香,香吧?没良心的!”

    小奶狗呜呜地叫着,苟伟咬下一块肉来嚼碎放在小奶狗嘴边。一个啧啧有声,一个呜呜护食,一人一狗吃得香甜。

    “日啖蛇肉三百口,不妨长做个野人!”苟伟难得雅兴,当场剽窃起诗来。

    “干什么的?森林里不准生火你不知道吗?”

    突然平地一声雷吓得苟伟将蛇肉扔得远远的,小奶狗汪汪两声蹿进苟伟的大口袋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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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的蚂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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