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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dium     折腾的蚂蚁txt下载     折腾的蚂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苟师傅出马

    苟伟说得自由自在,没有发现大柳师傅和大高师伯脸是越来越绿,一个高高的举着手套,一个高高地举着扳手。

    “师傅,您的手套脏了,来来,我给您去洗洗!”

    苟伟轻轻地从大柳高高举起的手上摘下来,满脸的馋媚笑得贼贱。

    “师伯扳手是不是坏了啊,这事咱行啊。我立马给您调好!”

    馋媚的脸瞬间堆起一朵花紧张地伸手想从高大的师伯手上把扳手拿下来,这要是不小心掉下来那可就是血光之灾啊,苟伟不得不小心。

    “你那脸怎么就那么扎实呢?你不觉得那在烽火岁月中你肯定是出色的华奸吗?”

    大高顺手将扳手扔到苟伟的手上,压得苟伟一沉,很夸张地往地上一坐,气得两位师傅师伯差点鼻子可以煮顿饭。

    “怎么着,师傅们着急不知道为师傅分忧,还在老子们面前要酒喝,怎么就出这么个不肖子呢?

    大柳啊,你说你们怎么教徒弟的。要是老子徒弟这个鬼样老子不给沉河了才怪事。”

    大高说得义愤填膺,举起拳头挥来挥去,挥到半空突然脸一变双手一把抓住苟伟的肩膀。苟伟吓惨了,这不会是要清理门户吧?

    “师侄啊,你会不早说。大柳,你小子那好酒呢,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见的。

    徒弟想找师傅喝个酒咱能那么小气吗?喝,喝,咱好好的喝,最近老子就愁得只想谋一醉!

    徒侄,你只要解了师伯的难题,你就是想吃天上的嫦娥肉老子也扒了她衣服给你搬过来。

    少废话,现在就跟老子走,去冷轧车间。”

    车间东一堆西一堆的异型油箱板,还有堆在大柳工位旁一堆焊废了的油箱,准确的说油箱没有焊起来。

    苟伟进去东踢一脚西踢一脚,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瞧瞧,很快后边就跟着一群头头脑脑的班组长。都在猜测这家伙架势倒是十足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真要是不行的话就只是放弃或者请外援了。

    一圈又一圈回到原点,苟伟拿起几块板左看右看,拎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嘴张着又闭上,似乎有话说又不方便说。

    “师侄啊,有难度?有什么就说,没事了,反正都这个样了,咱能力只有那么大,不图力挽狂澜一朝突破什么的。”

    大高看得心一颤一颤的,苟伟这是难住了啊,心沉到水底,说话的声音立时变得嘶哑,“会上吹的牛有点大了,这脸掉地上一摔八瓣。”

    苟伟没有接话,拿起看了又看,比划着在板上画一条线,接过大柳师傅的焊枪准备下枪又放一边。

    “难?”大高抱着那仅有的一点点希望眼睛干巴巴地望着苟伟。

    “不难!

    师傅,师伯。正因为不难我才犯难!”

    苟伟绕口令般说话让一旁的师傅们全都犯了糊涂,不难你就做啊,还犯什么难啊?都没有接话,等着苟伟把口令绕完。

    “点破了一文不值,可这都是我的技术啊!我说了,从好的说是孝敬师傅师伯,从不好的说徒弟损失大啊,说不定厂里还觉得我多管闲事要给个处分什么的。”

    闹了老半天这小狗崽子有了私心不想把技术漏出来,这就好办了。大高双手一拍苟伟的肩膀低头俯视,郑重地说:

    “小苟,这车间我说了算。既不会让你白教也不会让你担责,要说这也是我和你师傅的事,这回算我们欠你个大人情。

    都把嘴锁严点,没事别长个婆娘嘴到处瞎咧咧!”

    助理厂长的人情啊,多难得啊,现在除了李工欠着自己的人情又加了个大高的人情,自己这是立于不败之地,再也不用担心被杨副主任威胁干掉自己了。

    苟伟二话不说用焊枪直接将刚画过线的异型板一剖两半,将最复杂部分先顺着几个异型板先焊好,再把刚切开的板焊上,一个油箱立马成型。

    大柳忙上油加气测漏,一点都没漏。完美。

    “行啊,你小子。真的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师伯说话算话,今晚就喝酒,你师傅出酒菜我作陪!”

    大高举奋地约酒,大柳在旁边一脸鄙视,明显是帮你解决了问题掏钱请客的却变成了我,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师傅,师伯,咱们把复杂零件制在一块板上,其它的再分几块板不就成了。

    另外,有个建议。

    以前不是装配车间有工具架子吗?咱们也可以弄个焊接架子,把几块板挨个固定焊接,质量提高不说还能提高产量!”

    一旦工作苟伟就进入状态,一进状态苟伟的情商就为零,现在十足地变成白痴,很没眼力见地向大高提改进建议。躁得大高满脸通红,咱还不知道这样能提高工作效率吗?问题是就一百个油箱要什么流水线的工具,工作效率提升了是不是车间就要减点人啊?就现在厂里的困难我减谁去,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大高拿牛眼狠狠瞪着苟伟,意思很明确,“你赶紧收回去,当老子没有听说过!”

    最终苟伟酒也没喝着,车间焊接工具架也没有做。整个车间一天就生产四五套车架四五个油箱,这还是大家全力以赴加班加点的结果。

    研发室朱副主任一听说冷轧车间将自己设计的复杂程度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油箱生产出来后发疯似地冲进车间抱着油箱又啃又咬。

    “厂长,这正是我想要的。咱们厂的技术实力很强,只要把我设计的摩托生产出来就一定能大卖。

    咱们以前都是生产简单的动力自行车,把这么好的技术力量浪费了。”

    人一激动就容易说大话,说大话的最佳方式就是抬高自己的同时贬低别人,顺便树立自己高大上的伟岸形象。朱副主任的话也正好挠到了黄厂长的痒处,一拍即合,当场就给了冷轧车间一个大大的奖状。

    冷轧车间争了头功装配车间也不能落后,大高不说话,装配动员会的主角变成了杨副主任。

    杨副主任充分发挥自己的专家优势,将车间五六十号人分成二十个组,每个组以老带新三个人。苟伟是新人,分到杨副主任自认为最弱的一组,指定一个老师傅带着。没想到老师傅转身就抱着苟伟喊“师傅多指导!”

第一百零六章 测试事故

    零件很快从库房搬到装配车间,每个组五组零件。可很快大家傻眼了,每个零件都认识,组装也知道怎么弄,可没有装备参数叫人怎么装。装上去能开得动吗?

    杨副主任看着车间里一堆堆的人一堆堆的零件心里热乎啊,特意地邀着厂部领导前来观摹指导,点上一堆鞭炮一声令下“开工!”

    二十组师傅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动手装配。

    “开工!”

    杨副主任感觉很没有面子,又大声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动手。这就尴尬了,那充血的眼睛狠狠地向一个个装配组瞪过去。谁也不敢与之对视,一个一个低下了头,就是不动手。杨副主任火气越发旺了,扫向最弱的苟伟组时猛地爆发出来。

    “开工!”柿子就要捡软的捏,这是杨副主任管理的真谛。

    苟伟吓了一跳,忙拿着扳手往下一蹲,很机灵地拿了个螺丝往车架上拧。谁也不是傻子,有样学样二十个组全都蹲了下去拿着个螺丝与车架较劲,就是不敢往上加零件。

    二十个小组生产的东西不是按一个标准生产出来的,螺丝不对车一下,车架有偏移用锤子敲一下,再有不如意的地方直接用焊枪调整。看得苟伟一个目瞪口呆,这生产出来的车能不能转起来先不出,这每台车都是世界上唯一的,这修理可就费劲了。

    “他祖宗的,咱春晓摩托厂干脆改名春晓摩托工坊算了!”苟伟的小组是第一个开工的小组却是最后一个完成的小组。扳手一扔就想骂娘,预计着自己这台摩托是能开动的,其它的车就不敢保证了。

    “我的苟师傅,咱们组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能不能动关我们鸟事,咱管好咱的嘴就行了。”

    小组老师傅也是个胆小的,和苟伟一般的懦弱,听苟伟一句牢骚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样子就是样子,做出来的东西也只能是样子货。充电加油,当场就一半的摩托响不了,剩下的摩托还带着异响。唯一声音动听的是苟伟小组的摩托,老师傅当时就乐了,再怎么落后进度也能对付得过去了。

    “苟师傅,咱们这台摩托车还成哈!也能对付得出去了吧?”

    老师傅还是不放心有些不安地问问苟伟,希望在进度上挨了很多的批评能在质量上扳回来。

    “我说老师傅,您觉得这摩托车质量能好到哪里去吗?

    重心不贴地悬在空中不说还很靠后,这种摩托容易抬前轮,上坡容易后翻,特别是后座再坐一个人的话就别上坡了,要不分分秒秒要人命的。”

    苟伟越说越玄乎,老师傅还不能反驳,谁叫苟伟是大家公认的摩托专家呢?当然这专家是得不到现在厂里一班人的认可的。

    高头很生气,二十台摩托车只有一半能启动,只有一台摩托能骑着走,创造了春晓摩托建厂以来的历史记录。这记录还是在二高任上创造的,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气愤的记录。高头一脚一个从车间头踢到车间尾,踢到苟伟这儿不踢了,爆发山崩地裂的一声吼:

    “狗崽子,你是猪啊,娘的,你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在这儿白费工夫陪太子读书。公司损失多大你不知道,二十台摩托一百多万不叫钱吗?”

    “我又不是主任副主任,连个小组长都不是,关我屁事啊?”

    苟伟小声嘟囔着,高头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气更不打一处来,脱下手套没头没脑地往苟伟头上甩,越打越重。苟伟痛啊,一痛就怕,一怕就跑,高头往后追,师傅徒弟在车间里绕着圈子追追打打。

    杨副主任开始以为是车间师傅技术不行,看到这两师徒的表演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小子在使坏。至于使的什么坏自己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高师傅好不容易不打了,苟伟忙着一台一台重新调校,硬是手把手的做了五天五夜才将所有车弄得能响能动为止。

    摩托总算能顺利开出装配车间,可刚一测试又出问题了。

    杨副主任很炫耀地开着摩托在厂部一班人的面前圈来圈去,赢得观摩者阵阵掌声。杨副主任更兴奋了,在最后即将停车的时候猛地加速准备来个飘移骤停,前轮突然一抬杨副主任被抛飞到地上来了个嘴啃泥当场就晕了过去。摩托直直地朝厂部一班人急冲过去,大伙儿四散而逃却把正在陶醉的黄厂长扔在中间被摩托直接怼上压了个半死当场晕了过去。

    一次测试当场伤了两个,一个是厂长一个是副主任,性质就严重了。这是一起严重的事故,是事故就得查。

    设计,朱副主任的设计是经过厂部一班人和厂里头头脑脑认可过的,这就没有问题了。

    零件,进厂采购时有合格证的,自己生产的零件是得到朱副主任这位大设计师高度肯定的,那也没有问题。

    装配,问题就出在装配上。通过杨副主任的认定,这二十台摩托车都是苟伟经过手的,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责任就苟伟来担吧!

    “苟伟啊,这摩托我们都检查过了,的确是装配的质量不高。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不明事理,这样,你说说吧!”

    厂部开会,黄厂长先定调,莫名其妙的苟伟莫名其妙的哀伤:真是多做多错,不做什么事都没有。这责任还不能甩锅给师傅,毕竟自己只是个小萝卜头牺牲的价值不大,那就只能自做。

    “厂长,这是测试事故对吧?

    既然是测试,那就是要测试摩托倒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对吧?

    当然这测试是要注意的,一是要专业人士测试,非专业人士技术不行容易出问题这也是必然。

    二是测试时周边不能有人也是有要求的。

    我们得承认这摩托是有问题,至于问题出在哪里还需要从设计到零配件再到装配再查。

    另外,我想说的是现在的质量已经是我们厂拿得出手的最高质量,咱们就这实力,至于要我担责,可以。

    但只要我们厂能生产出一台比这质量更好的,这责我就担了。如果没有,也别甩锅给我,谁甩锅给我别怕我跟你急,要是有不忍言的事发生也别怕老子说在前边。”

    苟伟一通说法既没有说谁的错也没有把最根本的原因告诉大家,他是真的不想管也不想问了。

第一百零七章 苟伟他干爹出马

    你说道理的时候他给你耍流氓,你耍流氓的时候他给你谈政策,你刚跟上政策他告诉你政策变了。苟伟心实在冷了,也不想有任何追求,无欲则刚,准备着破罐子破摔,谁惹我就急。

    这还是大家眼里谁都可以踩几脚骂几句的懦弱的小孩吗?但说得真还有理,如果按生产事故来说这就是个必须要上报的事故,肯定不能只有这小家伙来担责,还得有个大家伙担责,谁来担都不行啊。如果测试事故,那就轻多了,厂子内部处理一下就得了,没必要那么大。

    黄厂长刚定完调苟伟就怼了回去,转身人就跑没了,这心里的火就没法发出来,更重要的是台阶没得下给自己出了很大的难题。如果真要一言而决给苟伟处分又怕这老是犯错的家伙真的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我看苟伟也谈不上犯错,只能说是学艺不精,这样吧,调整一下工作岗位,调到保卫股去吧?”

    李工这时站了出来给了厂长一个台阶,刚才要是苟伟不自救反驳,自己就要联合着他的师傅们一起来反对的,这时正好可以就驴下坡领个小处份了结这事。

    “嗯,小同志业务差,咱们这些当领导的不应该好好去培养吗?能一下子放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去,这是多重要的项目,我们要吸取教训,就这样吧?”

    得,出了事谁都没有事就不搭界的苟伟有事,这到哪里说理去。既然没地说理那就不用讲理。苟伟接到钟师傅通知立即到保卫股报到,顺便地拎走高师傅藏在休息里的几瓶好酒算是求个心里安慰。

    苟伟是求得了安慰,可高头儿就不安慰了。车间再也生产不出能动起来的摩托车,主要是装配太复杂,很多装备是需要机械臂的助力才可以的,如果没有那就只能靠蛮力。也就苟伟有些小技巧,可这小子鬼啊,这么多人看着他装配硬是没有看出门道来。

    “苟伟,你这苟崽子转到老子手上来了,老子看你怎么皮,不练掉你一身皮改掉你一身臭毛病老子不姓李!”

    对于苟伟的到来李股长是特别欢迎,觉得这小子有灵性,就是胆小不稳重身上还没几两肉,一个产业工人不身强力壮能坚持几年,估计拎几锤子就废了,还得重新活过。

    “师伯,您老人家没必要这么对小的吧?我保证二十四小不离岗,给您守大门好不好!”

    苟伟装得可怜兮兮的,老早就看中了大门前的门卫室,往里边一住整天屁事没有的混日子多好啊!

    “少来,门你得看,住的地没有。每天早上晚上再给老子练两小时,少了一分钟看老子不拿皮带抽你丫的!”

    “不是不许打骂体罚战士吗?”

    苟伟跟着李股长一边察看每个班要巡视的路线与注意事项,一边嘴贱地和师伯讨价还价。

    “你是战士吗?这是部队吗?现在,老子是你师伯,我抽你又咋的,有本事你像威胁黄厂长一样威胁我一下试试。看你怎么和老子急的。”

    李股长今儿开会看着苟伟威胁黄厂长,黄厂长可是很明白工人不好惹,惹急了真的会拿扳手砸人的。李股长当时就准备发飚,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一年不到就变成了滚刀肉了,得好好矫正一下,正好分到自己手下,那还不当下饭菜练着。

    “师伯,谁不知道您是英雄,我可不敢和您急。师伯,我那儿刚拎了高师傅几瓶酒,要不今儿咱爷俩喝一个,也算是迎接我这个新人到来不是。

    咱喝一瓶送一瓶!”

    苟伟忙着解释一通,后来干脆以酒来拍马屁,李股长好酒地球人都知道。可这回李股长坚决地摇头不上当,苟伟没法子,赶紧地加了一句再送一瓶。

    “那就喝一个!”李股长停下转身堆满笑容。

    “喝一个!”苟伟一看有戏,忙确定下来。

    酒是感情的粘合剂,特别是对直爽的人,酒就是感情的催化剂,几瓶酒一喝就成了难兄难弟。苟伟开始了真正的混混人生,除了每日早晚两个小时保卫股雷打不动的训练。

    实在是闲得累了,苟伟只好借所有能借的书打发无聊的时间。

    新式摩托闪电正如它的名字,闪电般上马又闪电般摔了最后又闪电般放进库里。生产出来二十台后剩下的八十套零件怎么着都组装不起来,就是组装起来也动不起来,最后只能连零件也一起存进库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市场上都知道春晓生产了一种成本四五万的摩托,只是不了了之,经销商死活也不接茬怎么也不买。

    钱花完了,又没有新的摩托出来,生产了也没用。厂里又开始处于停工状态,一个月后厂里正式宣布发不出工资,一切又回到从前。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经销商拖着货款不给不说还一个劲地催着要摩托,银行一看摩托厂这种情况也开始提前要帐。正好是春暧花开的时候,职工们要吃饭只好拿出老一套堵门的招数开始把职工们要回家干私活。

    也有与老厂长钟老头关系好的,干脆办个停薪留职跟着老厂长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苟伟依旧不烦也不躁,待在门卫室里看书,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巡一下逻。

    “发工资了,发工资了!”

    突然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激荡整个春晓摩托厂,大家奔走相告争相领工资,生怕晚了就领不着了。

    “咱们黄厂长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亏得都掉底裤了还能变出钱来!”

    苟伟也兴奋,虽说现在拿到手的钱是厂里最少的,可聊胜于无那也是好的。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带点零碎。

    “怎么着,有意见。是我借给你们厂的!”

    “干爹啊,哪有什么意见。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明知道扔水里听不到个响声您也扔,干嘛不给我点,我绝对天天让您听到水响声。”

    石梓在黄厂长一群人的陪同下钻进门卫室,进门就一脸找碴的表情,说话能把苟伟噎死。苟伟现在很懂得借势,一声干爹先把关系给摆明面上。本来带着火冷着面的黄厂长脸色突然一变一丝谄媚顿时浮现。

第一百零八章 肉与骨头

    “石总,没想到我们厂最优秀的职工就是您的干儿子。哈哈,正好苟伟也轮岗锻炼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给您送个顺水人情把这小子调整到更重要的岗位。让您领我的情了,这买卖划算。”

    别人是悄悄的干活做到天衣无缝让人记住这人情,黄厂长是反其道而行之做到明处,明显地要石梓记住这人情。说法不一样效果自然也不一样,黄厂长这是既要让人记住人情也顺带的夸了苟伟优秀。

    “黄厂长,这人情我可不记。苟伟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借钱是要还的,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小子还是欠锻炼,过早的承担责任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反而希望他能多在最底层熬几年。这才进厂没一年吧,不好!”

    石梓说得正气凛然完全是一副为苟伟着想的样子,听得黄厂长一阵感动:多高风亮节啊,借给我钱不说还不给我添麻烦,爱需要磨炼在对苟伟的感情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多关注的!”

    “别了,能出头他就出了,出不了头谁关注也是空的,有这心不如咱们多走动走动。”

    石梓的话黄厂长明白了,那就是不管不顾当不存在就行了。

    苟伟好不容易借一回势想混得好点却又被无情地出卖,谁都当他不存在。

    “嘿,苟师傅。那真是你干爹啊,没想到你是富二代啊!”

    虾米儿还是那么朴素,一身运动服围在身上体现出活力却体现不了青春。苟伟是首富的干儿子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厂,也传到了虾米儿的耳里,特意过来侃侃调戏一下苟伟。

    “干儿子与儿子就不是一个概念,我呢就不是什么富二代,不过我可以做富二代他爹。”

    苟伟难得说一回实话,也难得有一回抱负,可还没有引申说明一下这抱负如何实现就被虾米儿“切”地一声打断。

    “算了,谁都知道是个不痛不痒的认干亲,你还当真了。

    扯点别的。喂,我正好有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

    虾米儿瞬间变得很是凝重,似乎有不得了的问题要征求苟伟的意见,似乎苟伟的意见挺重要。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严肃。要是特别难的话就算了,咱可不是什么专家的。”

    苟伟现在说话越来越慢,越来越学着政客的语言以示自己的稳重,有时听得人痒痒的恨不得打一顿才心里舒服。虾米儿现在就想咬一口。

    “如果,我说如果有人要买下咱们摩托厂你觉得怎么样?”

    “嗯,价值不高。技术能力不强,设备基本没用,渠道也没成型,资产也没有什么,真要买着再去改造还不如再建一个。谁买谁倒霉!”

    苟伟抱着看不完的书头也不抬地回答,虾米儿算是听进去了,既然这所谓的专家都这么说那这个厂子真是没有什么价值,嗯了一声扔下一堆零食走了。

    虾米儿现在是苟伟不是徒弟的徒弟,不时地拎点零食过来,然后再套点技术、经验什么的,也算是等价交换吧!

    “哟,苟先生,小日子过得舒服啊,这是要玩红袖添香还是怎么的。

    大白天的在这儿打情骂俏耍流氓不怕影响不好啊,还是你们厂本就比较开放来着。”

    刚才扔零食接零食相互间亲昵地骂虾米小狗的情景一点不撂地落进正巧到为的魔女眼中耳中。

    苟伟心里那个恨啊,怎么不巧的事都赶一块了,咋那么巧呢?是不是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应付过魔女这一关,毕竟现在是明面上的女朋友。

    “我们厂研发室新来的设计员,常常非正常进出厂门。人家多懂事,有事没事扔上点零食收买一下我们这些小保卫。

    哪像您啊,史上地来地走,都是我们想要收卖你,生怕得罪了你!”

    苟伟越来越佩服自己脑子灵活,转眼就找到理由,说谎面不红心不跳反而找了魔女的一个不是。

    “是吗?我怎么觉得像上次撞进休息室的那个女孩儿,你说我美还是她美!”

    得,魔女亦是转眼及给了苟伟一个掉进河里救谁的难题,苟伟当然得站稳立场,连说魔女美。

    “你的美只应天上有,如今不巧到人间,你的美是绝人仅有惨绝人寰,你的美是勾人魂魄动人心魄......”

    吹牛谁不会啊,堆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成语就行。

    “那她美呢?”

    “什么,美吗?”

    苟伟立场异场坚定,坚决不上当,哪怕虾米本就是美女这会儿也与美无关。

    “算了,算你过关。这样,我问你个事,你觉得你们厂如果有人想买,卖点在哪儿?”

    魔女问的与虾米儿一样的事,苟伟就犯嘀咕了,难道摩托厂真的要被卖掉了吗?心里莫名一阵悲凉,好不容易端的一破饭碗就要打破了吗?

    “你那可尊可敬的干爹不是借钱给了摩托厂吗?谁都知道石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借钱是假,这买厂才是真,所以有人拜托我来看看。

    你说我从哪里问得着,就是问得着估计也是不太真实的。

    你得给我个答案!”

    魔女一解释苟伟就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对标。都看着首富做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什么,既使自己成不了首富也有的是钱捞,还不用担风险,风险都让石总担了。

    “我觉得厂里还是有一批老师傅,特别是大小高、钟良、大柳师傅,差不多有十多个师傅的技术真不赖。要是这批师傅拿不下来不买也罢。

    另一个就是库房里还有千多套原春晓745摩托零件可以改造一下,就看怎么用了,这个还值点钱。

    至于说其它的就算了,都没什么价值!”

    苟伟把对虾米儿的说法又重说了一遍,不过对魔女可是掏着本心说实话一点都没有藏私。

    “你干爹知道吗?”魔女皱了下眉头。

    “我干爹有必要问我这小萝卜头吗?我犯得着赶上前去凑热闹吗?”苟伟自嘲地说。

    “你也知道你是萝卜头啊,那就练着吧。我给你带了点书过来了,我走了哈!”

    魔女将带过来的书一扔走了,苟伟失落地坐在椅子上,书怎么都看不进去。

第一百零九章 跟着首富走

    世间还是锦上添花的时候多雪中送炭的少,没有谁明知道钱扔水里还要继续扔,除非不想要这笔钱。干爹不想要这笔钱那又要什么呢?总不会做慈善造福桑梓吧?干爹连大松林的路都不想修,信奉穷不走亲富不还乡,明显这是另有目的。

    商人都很精明,眼睛除了盯着财源之地另外就是对标各个行业的前几位还有知名的富翁。首富做什么我跟着做什么,首富第一个吃螃蟹试错,我第二个吃螃蟹捞肉,不一定就比首富赚得少。

    得知石梓这个铁公鸡突然借钱给一个没落的摩托厂,那说明首富有可能盯上了摩托行业,或者说这春晓摩托厂有很好的投资价值。一个一个眼睛全盯着摩托行业和春晓摩托厂,找到苟伟问情况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虾米儿问一回苟伟的心就沉一回,魔女问完就走苟伟的心就哇冰哇冰的,再一想着无利不起早的干爹在这个时候借钱给厂里苟伟的心就开始冰封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春晓厂破产发卖了苟伟也落不到好。曾经因为苟伟差点打一场麻将的几位大咖和苟伟坐过几回要了点资料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了。再说苟伟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说一声离职不干,就是下岗离职了也不知往哪里去。

    有人说小河涨水大河满,也有人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谁依赖谁的事。现在是苟伟依赖春晓摩托厂,那就不希望春晓倒下自己失业。

    “走,上车,跟我去吃饭!”

    石梓从厂部往外走,路过门卫室看了看正在专心读书的苟伟随口叫了一声。苟伟抬头往干爹周围扫了扫,厂部一班人没有送出厂门,这不符合黄厂长的性格啊,更不符合石首富的气势排场啊!

    “我正上班呢,一下子也找不到替班的。我可是好同志,从不翘班!呵呵!”

    苟伟书一扔双手撑在桌上笑得很憨厚说得很诚恳,心里却在想着:厂长正在找我的小辫子,咱可不能满足了口腹之欲而失了饭碗。

    石梓终于拿正眼瞧了瞧苟伟,明亮阴翳的眼里带着丝丝轻篾:臭不要脸的,你真要是好同志,处分能装订成书?

    苟伟早就习惯这嘲讽中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当是鼓励,更当没看见。石梓一看自己日趋威重的眼神已经不起作用,一摆脸色如和煦的阳光在面上洒金灿烂中带着闪光的微笑,往旁边一转推开门卫室的门。

    一股刺鼻的带着汗臭、沤臭以及所有混合香型的臭味差点没把石首富给薰死,赶紧抬手一捏鼻子捂住嘴。手抬到半空突然变成捏鼻子自嘲,大步迈进房内。

    “真不去吃啊?别说干爹小气啊,过来了也不请你吃个饭!”

    “没事,几个月没沾油,突然吃点好的,我也怕肚子吃了消化不了,反而浪费了。呵呵,能不能折算成钱给我啊!”

    钱,苟伟现在才发现钱的重要性,要是现在手中有钱哪管这厂倒不倒的。一瞬间臭不要脸的德性又展露出来,一瞬间懦懦猥琐性子又回到身上。

    石梓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复平静,笑容很快堆上春水一般的脸,条条皱纹像层层水波荡漾在脸上。粗糙的大手轻轻往兜里一掏抓起一把钱往桌上一拍:

    “省着点花。没事别倒处找着女娃娃献殷情,你还不到这个年龄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多吃点好的让自己变得壮实一点比什么都好!”

    这么爽快地掏钱有点出乎苟伟的意外,也意识到今儿事情可能有点严重。苟伟扫一眼就觉得钱有点多,差不多得有千多块钱,这事就更严重了。

    “财帛动人心!干爹玩这花活有多顺溜后边的事儿就有多严重!”苟伟有点后悔提钱的事。钱既然拿出来了,干爹就不可能拿回去,苟伟只能像推磨的小鬼将桌上的钱往怀里一扫,憨憨地抬头看着干爹傻傻地笑。

    “小伟啊,你也这么大了,也开始工作了,干爹也老了,也该是你们为干爹分忧的时候了!”

    石梓说得很伤感,似乎怕眼泪掉下来,抬头看天结果看到了天花板上霉坏的一片,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坏,眼里充满血丝地望着苟伟。似乎所有的错都是苟伟造成的,很不客气地打断正准备表态的苟伟。

    “谁都不容易,我就不得不借钱给你们这破厂子。钱是借了,能不能收回来就不好说了。可谁的钱都不是风刮过来的,我的钱也是辛苦钱。

    你说说,你们厂能还得上吗?还不上要是破产了能值什么钱?”

    问道于盲,这个问题不是该厂长来回答吗?苟伟半天也不吭声,当干爹发牢骚释放怨气而不是问自己。毕竟自己也是经过一年的磨练不再是那个一激就倒马桶的小狗崽子了,懂装不懂还是会的。

    石梓自己发了半天的脾气干儿子既没有劝慰也没有回答自己的提问,心里就纳了闷,也停下嘴定定的看着苟伟:臭不要脸的,你不该接下话题,我再抱怨几句,你再给我提点建议告诉我一些内幕吗?合着我的表演白费了。

    见干爹盯着自己看,苟伟与石梓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拿手使劲往自己脸上擦了擦,难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这动作把石梓气得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最后掀改拍,震得水杯在桌上跳舞。

    “你也是号称春晓的专家了,你认为你们摩托厂现在还有哪些价值?”

    “干爹,您问我啊?

    哎,应该有无形价值,咱们厂是平原省证照最全的一个厂,涵盖摩托与机械制造,这最难得,现在新办这些证照没个十年八年的别想办下来。

    有形的就是人地设备还值点钱,另外最值钱的就是库房里的那批原745的零配件,有一千多组,真要设计一款载重摩托那得值一千多万,现在当废品放库里呢!

    其它什么通路、网络那些都不是很紧密,没什么价值!”

    苟伟终于明白干爹要问什么,后知后觉地把对魔女说的再给干爹说一遍。石梓听进去了,就因为听进去了才恨得牙咬咬,这小子怎么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越受打击越油滑了。

    “哦,你的意思是干爹的钱得白丢是吧?行,我走了。”

    石梓撂下一句匆匆出门透气去了,留下赶出门送行的苟伟在风中凌乱:我有这么说吗?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戴帽子呢?幸亏不是绿的!

第一一零章 莫名的第三者

    这是第三个问自己春晓摩托的价值,一头绵羊被一群狼盯着绝不可能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够不够分都是个问题,苟伟更伤心了。估计着厂里要进入破产倒计时了,自己也要进入下岗倒计时。

    时间很紧迫,再不自救就没得救了。苟伟突然想起自己留着师公钟老头和张大仙的电话,抱着试试的态度拨过去。

    “苟先生啊,我正在开会呢。等下给你拨过去!”

    “小伟啊,我正在开会呢。等下给你拨过去!”

    然后就没有下文,苟伟盼啊盼啊,等了一天又一天,半个月一个月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后来苟伟才从侧面知道张大仙的用人观里“送上门的要么是坑,要么便宜无好货。何况这货就没有多少剩余价值了!”钟老头的用人观里“工厂最重要的是稳重、稳重、再稳重,太活跳的只能得用一时而不能得用一生。性格太柔为人太皮还是摔几跤再用吧!”

    你找人时低声下气,人找你时趾高气昂本是人之常情。苟伟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也就平和地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夏蜜尔,咱们一起过来的四个人就应该团结一致。这个厂里谁能有我们文化高,谁能像我们一样在研究所待过,再过几年春晓就是我们的天下。

    我觉得你不应该老是去找那个狗崽子,那就是一个人渣,这会影响你的进步的。再说,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一起你不觉得掉价儿吗?”

    夏蜜尔又一次找了理由到保卫室和苟伟聊了很久,有说有笑,惹得旁边经过的小年轻吹着口哨找苟伟要糖吃。正好被杨副主任看到,将夏蜜尔堵在长青树林里苦口婆心地劝着,心里酸酸的满不是滋味。

    苟伟还在装配车间的时候夏蜜尔时不时拎着零食到装配车间找,美其名曰:请教。

    夜晚大家都休息了,夏蜜尔和苟伟躲在研发室里卿卿我我,窗上留着亲昵的影子,夏蜜尔回应:学画图。谁知道呢!多少次杨副主任徘徊在楼下想要闯进去,可是不敢。

    苟伟罚到保卫股看大门夏蜜尔还是经常拎着零食去找,看不过问问,头一甩眼一眇答:保密。

    这次杨副主任实在是忍不住了。

    “有文凭不一定有文化,有知识不一定有能力。苟师傅是一个把知识与经验运用到极致的高手。

    我没有他那么丰富的摩托制造经验,我得学。我没有他那么有眼界,全世界几乎我能知道的摩托他都能知道结构优劣,我得学。

    大杨,我建议你能与他交朋友,你有你的理论,他有他的经验,交流一下,你用得上的,真的。”

    夏蜜尔就是一个马大哈的性子,没有什么心机,也就是所谓的能吃吃能睡睡心宽体胖的白纸人。还想着怎么让大杨能与苟伟交朋友,就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异样。

    “夏蜜尔,学习能学到那狗崽子叫你虾米儿吗?再学是不是就变成一盘菜了?”

    杨副主任气哄哄地甩手走了,火呼呼地往外冒,边走边摘下一路枝条来。夏蜜尔顺着大杨离开的路捡起地上的枝丫摇头往垃圾堆走去,“怎么姓苟就叫狗崽子呢?太没有礼貌了。”

    杨副主任隔着窗死死地盯着苟伟看,苟伟抱着一本书正看得入迷,书上包着白色封皮,封皮上画了一只虾子,两只大钳子举着一支海藻献宝。留白处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夏蜜尔。

    杨副主任生气了,猛地一拍窗户上的铁栅栏,砰的一声响吓得苟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看是杨副主任,扫一眼又坐了下来。现在全厂停工,自己能兢兢业业地值班表现就很不错了,用不着怕谁来揪小辫子。

    杨副主任更生气了,旁边一拐使劲一推门,门猛地开了,一股臭味轰地传来冲击得差点窒息。杨副主任赶紧一捂鼻子让这股味儿散尽了才进门去。

    “狗崽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没个什么逼数吗?不要老缠着小夏,你觉得你们配吗?”

    苟伟懵了,这什么和什么啊,什么配不配的啊,怎么又扯到虾米儿的身上去了。要说缠那也是虾米儿缠着老子好不好,一点零食换了老子多少技术秘密。苟伟还是没有说话,有些话真不好说,承认不好解释也不好,就当自己觉悟高不与一般人见识,我不说话。

    “狗崽子,你要是再敢缠着夏蜜尔老子整死你!”

    杨副主任不依不饶,一时得理不饶人,什么样的话狠就怎么说。苟伟脸越来越阴沉,泥菩萨还有三分火真当老子是面团是吧?

    “滚蛋,狗崽子是你叫的吗?再给老子叽歪一个字,信不信今儿老子把你沤粪坑里。

    威胁老子,你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是吧?”

    第一次说狠话虽说表面说得狠心里却打鼓,苟伟眉毛一竖拿出厂里师傅们打架时常用的一句话,说完后心砰砰的跳。杨副主任也吓着了,两腿颤颤半天不吭声。这句话可是常听,车间职工打架前的前奏话就是这一句,说完就开打,拉都拉不住。批评车间不懂事的职工得到的回答也是这句话,答完就一扳手扔过来,不是自己闪得快非得砸个半身不隧。

    杨副主任还不走木然地杵着,苟伟感觉到威胁不够,转身就往墙边拿打棍。杨副主任吓了一跳,忙跑出门外,边跑边喊:

    “苟伟,夏蜜尔是我女朋友,第三者插足可耻!”

    苟伟举着的棍子半天也砸不下去,这是什么事啊,自己怎么还陷进别人的感情纠纷里边去了,想着就生气,棍子终于还是砸下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保卫李股长傍晚训练后单独留下苟伟,说是要爷儿俩好久没有聊过了,要聊聊。

    “小狗崽子啊,你呢是个好孩子。聪明、上进、努力,为人处世也很真诚。按说也不能够一次又一次挨处分,一次又一次调岗位。老子是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可老子不想你芽都没长成就毁在女人身上,何况还是第三者。你们不是一路人,差距不是感情能弥补的!”

    苟伟没法说,干脆不说,默默地陪着走,默默地听!

第一一一章 小路不是道

    “做人不能走极端,听说你还拿着车间里的套套给威胁了一把杨副主任。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领导,咱得有起码的尊重,这叫伦理,知道吗?”

    苟伟还能说什么呢,只剩下点头。就李头儿的火爆脾气,苟伟怀疑自己要是解释几句他能拿大耳刮子抽,懦弱的性格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犯轴。

    “小伟啊,我也算是你师伯了吧?你说你一到技术、工作上那真是一把好手,谁看谁爱。怎么到了为人处世上就那么不上道呢?

    人对你好你是赤诚一片恨不能掏心掏肺,这点我喜欢。可不喜欢的人你没必要把讨厌这两字写在脸上吧。

    你说你工作上点子是一套一套的,怎么杨副主任这件事上还威胁上了呢?难道没有别的好方法吗?

    为人点子多也是一种能力!千万不能从一个柔的极端到一个刚的极端,那不如柔着,至少别人看你懦弱懒得理你!”

    苟伟呆了,懦弱什么时候变成优点了。李头儿拿着他吃亏的故事,一点一滴掰烂了揉碎了仔细教着苟伟。

    老头儿就是一本生活的教科书,更是一本人生失败经验的教科书,苟伟学了不少。一路听一路学渐渐出了厂门走进厂边的原野里。

    “小伟啊,你性子内向,除了睡的地方就是工厂里,我就从没见你出去过。没事的时候可以出来走走,多好的同景啊,要去欣赏更要懂得欣赏。”

    李老头语带双关,苟伟听懂了:别让狭隘的性格在封闭的圈子里做怪,放开心胸又是另一番天地。也可以说:别拘泥于一厂之内,看向外边天地就宽了。

    李老头每天在原野上走上几公里是例行的习惯,挥手不让苟伟跟着,说完快步走了。苟伟想跟着也跟不上这急匆匆的脚步,只好停下来欣赏。

    原野上青苗正努力地向上如青脆的地毯铺卷大地,淡淡的青香味带着厚重的泥土气息在鼻端环绕,一股亲切的感觉充满全身。一条水渠延伸到天边,清清水潺潺流,微微波轻轻漾,渠边柳树如青丝挂着漫漫摇,摇落满天飞絮一点一点地点缀在青毯上。

    苟伟醉了,双眼迷离中似乎漂来一朵红云填满自己的双眼。近了才看清楚是下了锅的虾米儿。

    越不想见越是能见到,苟伟转身就走,却被一个糯糯的带着青春活力的声音勾了回来。

    “苟师傅,今儿怎么有兴致出来踏青啊?”

    “夏设计师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踩草啊?我得赶紧回家睡觉去,最近我体重增加了不少,真害怕不小心踩死花花草草,那可就是我莫大的罪过了!”

    苟伟一句话就变味儿了,在虾米儿耳里倒成了一种油腔滑调的调戏。说就说呗,你认真的说啊!说完自己就醉了,就如李股所说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你还能管住什么呢?别说你能管住你的能力!

    “草有韧性遇风则弯遇雨则长,春来给大地带来活力,冬来护住尘埃,世间最美好的一面都集在草的身上。

    我们不是更应该学一学草叶芳华吗?”

    虾米儿话音一落苟伟头开始无限大,感情你这小妮子不是学的工科的,学的是哲学啊。一棵小草都被你引申出无限的哲学道理,你咋不成神呢?

    “对,呵呵,你说的都对,就是我每个字都懂,可您组成句子我是每一句话都不懂。

    不过,在我们农村,草都是用来喂牛的,毒草都是用来沤肥的!”

    苟伟故意说得很粗鲁想进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婉约如诗的女孩感叹着原野的美丽小草的芬芳突然踩着一块牛粪,这感觉一定会很糟。如此也就解脱了,自己是签了卖身契的,得守身如玉,苟伟如是想着。

    虾米儿的确是被震惊住了,在以往的交道中苟伟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特别理性特别头脑清晰的大男孩,说话缓缓的如水一般流过不急也不躁,平凡的话语有一种平和宁静的魅力,从来就没有见他急眼过。此时的粗鲁倒让人觉得别有韵味,似乎一瞬之间面前的大男孩变成成熟男子汉。

    如果苟伟知道此时虾米儿的变化估计会哭死,怎么那么贱呢,温和淡雅无魅力,暴怒粗鲁吸引人,什么人心啊?

    “狗娃儿,你是不是把我们杨大主任当毒草了!”

    虾米儿嫣然一笑似有春风吹在脸上荡起水汪汪的波,满是期待得到苟伟肯定的回答。苟伟一愣,明显不适应这种节奏的变化。什么事啊,七绕八绕还是绕到杨副主任身上去了,咱不应该在一条道上奔跑的吧?

    “哎,我说大设计师,咱能不能换个话题。杨副主任可不是我能编排的,咱是受过很多处分的人,就没资格谈论领导层的事,对不对。

    哎,我发觉咱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能不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当我的守门员。”

    既然说到一件事上,苟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没有必要一个连一般朋友都不是的同事还搞成一堆扯不清的乱麻。

    “哈哈,你当你的守门员,哈哈。咱怎么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咱们可都是在为春晓摩托的未来在打拼,奋斗不分你我,贡献不分大小。”

    真是没想到这虾米儿笑点就这么低,一句严肃的声明都能当成笑话来听,又是一通充满哲理的教训。苟伟真想捂着头制止忍不住的头痛。

    “夏设计师,咱们真还不是一条道上的。我走的是小路,走着走着前边就没路了,那得死。您走的是康庄大道,越走越宽,走着走着就到十车道八车道的高速路上去了。咱们不一样!您何必为难小的呢?”

    苟伟气急败坏把话儿说得透澈,越说虾米儿的脸就越红,红里开始泛白,白里透着青,处于深度爆发的边缘。

    “苟伟,你什么意思。这么说好像我与杨副主任真有个什么是吧?好像你和我之间也有什么是吧?是我赖着你让你当什么第三者的是吧?

    你不觉得你说话很难理喻而且很怪吗?”

    虾米儿爆发了,直冲冲地走了。苟伟站在原野上一动不动任由柳絮把满头青丝染成白发,咋又错了呢?为什么错的总是我!

第一一二章 咋就**了呢

    白发三千丈,缘何是个愁。怎么就莫名的得罪人了呢,得罪一个不行还一个接一个的得罪。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苟伟就是心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就是那么五分钟后苟伟就想清楚了,反正都不是一条路的,用不着非得往一条路上扯,扯多了就是理不清的乱麻了。

    摇摇头甩起漫天飞絮,一个喷嚏打飞遮面的垂柳,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径,嗅过一蓬又一蓬的青草味,走在春风里真美。

    哼着小曲苟伟推门进入租住的院子里,迎边是焦急得左顾右盼似在等人的房东大婶。是在等她们家亲戚吧,反正对苟伟只有要收租的那天才有这么热情。除此以外连要杯热水都能将脸堆起冰来。

    “小苟啊,你可回来了。婶可等你好久了!”

    房东大婶说得很热情,这表情还真把苟伟当成亲人了。苟伟的直觉是不应该啊,厂子周边农家可是对厂里恨死了,尤其是对厂里的小年轻更是深恶痛绝。主要是这些小年轻没事就溜出厂子偷只鸡摸只狗什么的把大家都惹烦了。

    “婶,怎么啦。我这房租早就给了,还没到收租的时候吧?怎么您这眼睛有点像黄鼠狼见着小公鸡啊,挺人的!”

    苟伟真是怕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自己身无分文盗无可盗,想想就一阵恶寒,赶紧转移话题将人给打发走。

    “小苟啊,看你说的。婶是这样的人吗?哦,对了。您的一个朋友找你,就在你住的那个屋!”

    嗨,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了一跳。苟伟赶忙往自己的屋子里跑,想见一见倒底是谁能找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还非得等自己。

    “苟先生,你好!我是邻县金城摩托厂的副总梁兵,分管摩托研发!”

    刚一进门苟伟还没来得及适应屋内的昏暗看清楚到底是谁,一只纤细如凝脂般的手伴随着充满磁性的声音伸了过来。苟伟不自觉地随着声音和手的动作伸出手握了握,冰冷而细滑有点不像男人。

    苟伟摸着点起屋内的油灯,总算是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看清楚了来人。峭竣白晰,宽大的衣服就像披风一般挂在身上,眼睛里冒着阴翳的光,让苟伟浑身不舒服,本能的就想逃。

    “苟先生这地好啊,倒是有南阳诸葛庐的逸致。很好啊!不介意坐下聊聊吧?”

    没想到这梁兵是个自来熟,几句客套话一出往炕上一坐,似乎已经是朋友了。

    “哪里,哪里,您客气了!请坐,请坐!”

    其实苟伟是不知道什么诸葛庐,但又不能说自己什么不懂,只好不懂装懂地话虚活儿。很自然地请梁兵坐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梁兵客气的接了顺手放在旁边桌台上,自己是不会喝的,这杯子黑得都有包浆了,咱可不能弄坏了苟先生的古董。

    “苟先生,这次我来呢就是想和您聊聊摩托的事。

    其实贵厂的两款摩托都在市场上引起强烈的反响,只要是业内的都知道您在这其中的作用。

    我们虽不知道什么原因您现在看大门,但像您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这样浪费在替人守门的工夫上。

    您说呢?”

    梁兵轻轻一放茶杯,纤细的腿自然地一搅绕成二郎腿,慢悠悠地发挥磁性的声音,也正好戳中苟伟的痛处。苟伟真的很想念车间忙碌的日子,而不是这样混日子。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能随着别人的指挥棒走,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我就是一块革命的水泥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厂里知道我是个混日子的,安排我到保卫股混日子倒也自在。”

    梁兵轻轻一笑,这就有点言不由衷了。要是真心的,话就不会这么说,既然不是真心那就有得谈了。

    “苟先生,咱们开门见山吧?我是搞研发的,您也是做设计的,咱们可以好好交流不是吗?”

    梁兵真是开门见来找上门来与苟伟交朋友,当然这种交流会有很多种,估计着还是想要春晓的内部资料。

    既然你能开门见山地找我要资料,那我也能开门见山的拒绝。谁的资料都不是白来的,再说咱们也不熟。

    “梁总,您客气了,我其实是一个不懂摩托的。真要说懂摩托还得属咱们新来的四个大学生干部,人家是真懂,我是假懂!”

    “苟先生,您这么说就不是个交朋友好习惯啊!您在咱们这行当里可是个透明人啊,哈哈,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大家都清楚。

    要不你到我们金城摩托来,给我打个下手如何。

    当然,我知道苟先生非一般人,当我下手屈才了。那我们就先聊聊?”

    小样,在老子面前玩花活打马虎眼。梁总不在乎苟伟如何拒绝,只在意自己如何说,一瞬间霸气侧漏,顿时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不容苟伟有任何反驳。

    “算了吧,梁总,咱就一个萝卜头,自己连台摩托都没有,哪还谈得上懂摩托,这不笑话吗?”

    苟伟没好气的抱怨一声,端起梁兵不喝的一杯水咕嘟两口喝完,往炕上一坐两腿一绕不再理会。这是黄鼠狼进宅没安什么好心啊,空口白牙就要把我卖了。

    “那行,苟先生,咱们过两天再聊!”

    梁兵神秘地一笑,一声招呼后掀开门帘走了。

    过了两天又来了,还骑着一台金城最高级的摩托过来了。也就是原春晓745的异型摩托,只是更闪亮豪华。

    “苟先生,摩托车是你的了。现在咱们可以聊聊了吗?”

    “啊!”

    苟伟的嘴张得像河马,半天都合不拢嘴,这梁兵怎么就想着给自己送台摩托呢?而且这台摩托不管再怎么异型只要支架设计不合理就算不上是优秀的摩托。

    “要不咱就聊聊您送过来的摩托,咱们可以好好的分析一下这摩托设计方法与性能改进!”

    苟伟自认为找到了可以说设计与制造经验还不用出卖厂里机密的好方法,那就是借这台摩托说事。

    可在梁兵耳里可不是这么回事,这臭不要脸的既想要这台摩托又要找个分析摩托的借口拿得正当。太臭不要脸了。

第一一三章 臭不要脸

    拿摩托说事,还是拿梁兵自己的开山之作得意之作说事,这事本就很大,虽说苟伟不知,但梁兵始终是不舒服的。梁兵不说什么也是因为心机很深,目的没有达到,也就估且听之,至于先前承诺的要请苟伟去金城的一应条件自然是不作数的。

    “苟先生,原说这摩托应是金城最好的摩托,且也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摩托之一,没想到经苟先生这么一说,这摩托就是废铁一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梁兵那阴暗角落待久后的不自然的白晰里开始泛起阵阵青色,偶尔也浮现不自然的潮红,端起的茶杯放到嘴边似是想起什么烫着手猛地往地上一摔又突地收回轻放在台子上,硬生生在苟伟面前表演了一回碗中变物的魔术。

    “哪里,哪里,这原本是一台很好的摩托,只是时代条件所限,过去最好的不一定是现在最好的,现在最好的也不一定是未来最好的,更何况我们认为最好的摩托消费者不一定买帐!”

    苟伟不夸赞更好,这夸赞反而让梁兵心里满肚子火,根本就不想听,甚至起了现在就将摩托推走的打算,忍了再忍还是忍住了。

    “苟先生,金城摩托呢是从春城出来的,春城呢是从春晓出来的,春晓呢又是从745出来的,平原省的摩托车原本就是一脉相承,说出来我二十多年前还在春晓当过研发师傅。

    苟先生,圈子就那么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今儿也晚了,咱们总经理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咱下次再聊。

    这摩托车?”

    梁兵心里就存了一个下次再也不聊的念头,甚至于想着连摩托车都不想留下。只要苟伟假客气一句:“这摩托车受之有愧啊!”梁兵就会立即骑走。可苟伟听不明白,梁兵说起平原省摩托发展的历史沿革让苟伟对金城最优秀的摩托产生浓厚的兴趣,可以通过这台车子了解到平原省的摩托制造水平,也可以猜出大概的设计思路。毕竟都是子子孙孙无穷尽的一个祖宗,血脉与基因那是很难改的。

    “留着,留着!我好好研究一下,研究好了还您!万一研究坏了组装不好您也别见怪!”

    苟伟急迫想留下摩托的话语听在梁兵耳中如雷声滚动,激得全身冒闪电。“太臭不要脸了,留下研究就是留下摩托呗。组装坏了就是到时随便给堆废铁来堵嘴呗?这脸怎么比我们厂的摩托还结实啊!”

    “咳,咳。研究好啊,本就是给苟先生研究的!”

    梁兵的话很怪,苟伟听得莫名其妙,手抄着不知道怎么才好,难道自己说错了吗?亦或者不是给自己研究的?大人物的弯弯绕绕咱不懂,还是研究增长见闻更实在。

    梁兵走了,苟伟没有留。

    “梁总,好走。下次您来的时候或许我就研究透了,不过我看这摩托复杂,估计着您来得早的话我很难搞清楚!”

    正出院门梁兵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旁边水沟里去。

    最近虾米儿特别喜欢在原野上游荡与杨副主任打游击,杨主任在沟这边虾米儿就在沟那边,杨主任在原野这头虾米儿就是院落之间。

    最近苟伟有点害怕原野,不当班回家时一定鬼鬼祟祟先看看原野上是否有那一抹红,没有才敢大大方方地回租住的小院子,有就会弯弯绕绕地行走在僻静之间。

    这回倒好,被虾米儿堵在院子里进退维谷,心啊是一抽一抽的紧张得差点蹦出来。既来之则安之,故做镇定地加重脚步声提醒正围在院内摩托左看右看的虾米儿。

    “听说你赚了一台摩托车,顶级的啊,什么时候借我玩玩?”

    “这摩托是别人借我研究用的,一台破摩托与顶级差得远呢!”

    苟伟说的是实话,摩托拆开每个零件都摸了一遍又组装好,就再也没碰过了,太不值得自己花精力了,与春晓745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现在虾米儿对这摩托那崇拜得冒星星的眼睛,甩着口水的话语并没有组苟伟一点半点自豪感,随意应付一句就不想扯。

    “不会吧?现在摩托界都说你敲诈了金城一台顶级摩托,甚至只要是做机械研发的都知道啦!”

    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那原来不是冒星星而是愤怒的火焰,苟伟觉得这也太冤了,现在贼脏就在院子里,有理也说不清了。

    说不清就不说,苟伟进房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虾米儿没有接,一脸嫌弃地盯着杯子看:“你就不能把杯子洗洗吗?杯子缺几个口就算了,这黑得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算怎么回事?恶心人呢!”

    苟伟尴尬地将杯子收了回来,那你就渴着吧,当我是吕洞宾是吧!

    “苟师傅,我以前挺尊敬您的。可您这次的做法真的让人大跌眼镜。”虾米儿突然发飚,越说越来火,“可咱们能不能要点脸,不要开口就问人要东西,要了东西不给人回报不说东西还不退!做人不能这么无赖的!”

    苟伟想解释却发现根本就无法解释,这次明显是被人坑了。

    原来梁兵后悔了,觉得给摩托亏了,虽说从苟伟这里听了不少有关摩托设计制造的想法,梁兵不想把这些说法告诉自己的老板,想着未来一步步拿出来用就成为自己的东西了,只好想了这么个法子。

    “摩托车就在这里了,想要回去就过来拿啊!还要不要脸啊,他们金城怎么这么干啊!我教他们设计摩托,他们拿摩托给我研究,研究好了的结果他们不想要了是吧!”

    苟伟原来就想着一脉相通,估计自己给春晓设计的载重摩托构想可以与他们提一提,或者就直接给个方案。现在还怎么合作啊,这是把朋友往死里坑啊!

    “臭不要脸的,你能给人什么啊,别人要给台上几万块的摩托给你!”虾米气冲冲地走了。

    师公来了电话,“你怎么变得那么臭不要脸呢?咱做人要做得堂堂正正!”

    魔女来了电话,“你很缺钱吗?要给与我说啊!不过咱也不用怕他们,既然他敢给又不敢过来要咱就拿!”

    很快的,业内又有金城坑苟伟的传说。如是苟伟和金城都成了业内臭不要脸的代表!

第一一四章 退潮后都在裸泳

    风本就是起于高云之下,苟伟猜这事没完,魔女也说得很直接,“摩托车给回去是不可能的,咱吃不起这亏丢不起这人。车我拿走了,至于怎么处理你想办法!”

    魔女依然是这样霸道,立时安排人将摩托给骑走。苟伟想着这样不妥,万一人家告状或者报警说自己讹金城怎么办?魔女的想法就是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先来个死不认帐,死无对证,后边的事有得扯,至于怎么扯魔女也没说。苟伟只能懦懦听着魔女摆布,她既然这么做那也是担着风险帮自己的,没必要辜负人家什么都不听。

    苟伟忐忑着等风来,可这风刚起来似乎就没有了。警察没来找,厂里也没有人再提,似乎前边的事都是幻觉,真实不存在。厂长见着苟伟都能笑着打趣几声不再板着脸,杨副主任见着苟伟依然板着死人脸,不过也不再找苟伟的麻烦。

    直到魔女找上苟伟:“现在你和金城都在业内臭了名声,金城很难与人正常交流了,而你也要做摩托那就只能在春晓做,其它厂估计着要你的可能性不高!”

    “特么的冤啊!”苟伟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很真实。

    苟伟没想过离开春晓厂,只要摩托厂不把自己开除了那就这么混日子着因此也无需多想。日子就那么平静地过了几天,诡异的平静,苟伟总是心绪不宁猜度着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臭不要脸的苟师傅,给你,请你吃东西!”

    虾米儿来了,随手一个塑料袋一扔。一袭红衣红得是如此妖艳,如胭脂的娇如口红的媚,似要抢尽暮春里最后的一绚烂,亮瞎苟伟永远睁不大的狗眼。

    “无功不受,你这么大一堆吃食,多不好意思的,我可不敢收!”苟伟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却主动地伸出去把袋子接了塞进旁边柜子里。这在虾米儿眼里就是虚伪,臭不要脸地心口不一。

    “受得起,受得起,我还担心你嫌少不收呢!江湖传说苟大师帮人评说一台摩托优劣,提供一两句摩托改进意见就要收人一台摩托的。

    这几个月来苟大师教了我不少,没收我百十台摩托车已经是很给小女子面子了。您现在想收摩托车我也给不了。”

    夹枪带棍虾米儿把苟伟好一顿呛。与女人争男人很难占便宜,苟伟干脆闭口不言。虾米儿把这看作苟伟心虚的表现,越说越激烈,到了后边干脆不说在那那儿翻白眼。

    很久的沉默后虾米儿连脸都变成绯红捏着衣角低眉顺眼不吭声,苟伟有点儿犯糊涂,这虾米倒底想说什么,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要走了,等会儿就走!”虾米儿越说声音越低。

    “好走!不送!”苟伟纳闷,走就走呗东西送到了就该走了啊,难道还要留下吃饭吗?

    虾米儿将衣角一扯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小跑几步停了下来又转身回来,重新趴在窗口定定地看着苟伟看。

    “我是说,我要离开摩托厂了,不再待在晓县了,要回省城机械研究所!”

    “怎么回事,是你一个人回去还是你们四个人都走,你们不是春晓未来的接班人吗?”

    苟伟心猛地一紧,突然意识到心里一空好像失去什么。

    “就我走!”

    “那是好事,我送送你!”

    “不了,我走了哈,常联系!对了,咱位厂估计要被破产卖了!”

    “啊!”

    这信息量太大了,大得苟伟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嘴里说着要送送,腿却没有挪动站在门卫室里发呆,脑袋里搅浆糊。

    “嗨,发什么呆!没见着我过来吗?”

    又是一身红,此红非彼红,一袭淡红色的风衣半敞开,一丝淡蓝色的抹胸在红色中若隐若现。腰间系着一丝绦束得腰如一拳之大,曲线别致最是吸引人。

    “啊,进来坐,我去外边给你买瓶水!”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还是用你那破杯子给我倒一杯吧,我怕你下毒!”

    魔女笑得像只小猫咪,眼里带着一汪秋水,脸上带着一抹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苟伟调笑着,顺手端起苟伟放在桌上的那只破杯子喝了两口。

    “那是我师傅的杯子!”

    “苟伟,你个混蛋,我杀了你!”

    魔女一口水喷了出去,似乎恶心着了不断往地上吐口水,举起手中的杯子准备往苟伟身上咂。这是要出人命啊,苟伟赶紧把杯子接了过来,不敢再开玩笑。

    “别砸,我逗你玩的,我的杯子呢!”

    “你要死啊,下次我给你买个太空杯,你以后只能用这个杯子,听到没有!”

    苟伟头点得如鸡嗟米,赶忙陪着小心认着错,卷起袖子把刚坐过的椅子擦了又擦,伸手扶着魔女的手引着坐下。

    “我今儿过来和你说件事。春晓破产发卖是注定的事,现在是三个公司在争,一家是春城摩托,一家是你干爹的石中花参与的研究所,还有一家是平原机械厂。平原机械厂预计会退出,估计就是你干爹收入囊中了。

    没有想到吧?

    这就是生意人,一环扣一环,算计的功夫我要学着,你更要学着!

    对了,你干爹收了这家摩托厂也不一定你能落得什么好,有什么还是要先做打算。留个心眼哈!”

    美人真情最难却,巴巴的赶来又巴巴的回去,苟伟感动得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醒来。

    苟伟只想混日子,可这混也没混好,结果却掺合到宫斗中去了,看来混日子那也是一门学问。

    做人不易啊!在干爹手中干活更是不好混,苟伟现在才想起要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苟伟好不容易醒来,突然想起来虾米儿临走时告诉自己她们家就是平原机械厂的,希望有一天能过去帮帮她。

    这么一说,魔女代表着张大仙的春城摩托厂,虾米儿是平原机械厂安排进来的,而苟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石中花。为了得到这家败落的摩托厂各使招数各有诡计,一朝明朗皆浮出水面。

    水起时海阔天空鸟飞鱼跃,水落时一线沙滩皆露比基尼。苟伟一阵恶寒,举目四望只有自己光屁股。

第一一五章 光着屁股向前奔

    自救,这是苟伟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去做的。至于去找干爹,那是不可能的。在苟伟的印象里干爹是个“对对手是杀猪刀,对自家人是剃骨刀!”的角,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干儿子留一点儿面子的。

    如何自救,先得确保在老板转换过程中自己不被消灭才是第一位的。

    如何确保,苟伟不知道。但得先加强在现在企业技术最强的老师傅们跟前的印象,树立一个能者形象再谈后边吧。没有任何一家企业非得要干掉企业的最强者留下弱者。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苟伟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而重建人设的时间需要更长。

    想到即做到,苟伟借了台摩托当夜赶回家趁着春萌之时捕了一堆的猫狗蛙鼠拖回租住的院子腌渍薰烤,四五天时间反复就是这样一个动作。

    终于做到可以吃味道好的程度,苟伟又犯难了。这本就是苟伟抓着山里山货弄的一大杂烩,如果再像以前那般弄个坛子装着,一是份量不够,二是大家本就一个县的,对特产更是了如指掌,这杂肉没见过也没听过啊,敢不敢吃还是个问题。

    包装,苟伟想到当时是怎么骗着同学的这会儿再骗一回师傅们。借着巡逻时的便利弄些包装纸和包装袋用漆喷上些洋码子就算是从国外进口的。

    “哎,这年头送个土特产就咋那么难呢?”苟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又或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做复杂了。

    “师傅,朋友过来看我,给我留了点小东西,我给您带来了!”

    苟伟推门进研发室,洪亮的声音震得天花板哗啦啦地掉灰,迎来的是朱副主任和米设计师那怨毒的眼神。苟伟心里一梗,这仇什么时间就那么深呢?

    李工正坐他那千年不动的书桌前发呆,再大的声音再重的灰也没有将他惊醒。苟伟几步走了过去,将包装精美的杂肉(offal)在李工的大眼镜片前晃了又晃,还是没有将他从沉思中叫醒。

    “师傅,干嘛呢?大白天的就开始与周公论道啊!”

    “少特么废话,把东西放这里,该干嘛干嘛去。没点眼力见的,没见师傅在整理思路吗?”

    得,第一回拍马屁就没有赶上好时候,拍进李工的思绪里带给师傅一个恶梦,真是失败啊!

    “哎,哎,师傅我走了哈,您继续!”

    苟伟微躬着身子倒退着往门外走,惹来师兄弟们一阵哄笑。

    “站住,我正好要找你有事!”

    “啊,找我有事啊?师傅,我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李工猛地从桌后蹿了出来一把抓住苟伟衣领子,吓得苟伟一缩脖子猜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师傅这阵势这事还不小,心里后悔得不要不要的。

    “研发室设计的闪电摩托质量过不了关,一台也没有卖出去。厂里和上边都要追责,这锅还得你师傅来背!

    你说说怎么办,有什么补救措施?”

    李工满是落寞,这本就不是他的设计,甚至设计定审的时候都没有这研发主任签字。可出了问题板子还是打在他身上,谁叫这是四五百万的项目呢?谁也脱不开关系置身事外,反倒朱副主任只需承担个次要责任。

    苟伟更后悔了,自己是来拍马屁的而不是来陷入斗争中的,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合适。心里想的是怎么才能把这一关好好圆过去几方不得罪。

    “师傅,我不知道啊!

    这摩托是设计的原因还是生产质量的原因,或者是市场不对路的原因啊?实在不行您就把它们拆了卖零件呗。弄回一点是一点。”

    这是苟伟能想到的唯一不得罪人的方法,等你们扯清楚谁的责任了,我也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什么原因你还不知道啊。滚滚滚,看着你就来气!”

    苟伟赶紧滚,李师傅也烦啊,马屁倒底还是没拍上,这展示能力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师傅,嗨嗨!给您点好东西!”

    “哟,全是洋码子!是个好东西,怎么就想起你师傅了!”

    钟良飞快地接过快速地将东西塞进抽屉里,这才端正坐姿抬眼看了看苟伟。

    “我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师傅的,只是师傅不想徒弟,伤心啊!”

    苟伟装着很伤心的样子伸手沾点口水往眼睛上抹,好装得更伤心一点。

    “别拿着口水往脸上抹了,知道你伤心了好吧?恶心死了!

    对了,你最近不要说话少做事,千万不要得罪人。知道没有?别死在黎明前,更别让人在临死前抓了你垫背!”

    钟良挥手赶苍蝇似的将苟伟赶走。苟伟一想,有门。师傅提点的宗旨就是厂部要有人事调整,但现在人家还在位上,动你一个小萝卜再容易不过少说少做装菩萨就对了。

    总算有一个关心自己的,这马屁还不算失败!

    “师傅,师伯。给个下酒的东西给您,壮阳!”

    苟伟像条哈巴狗似地挨着大高大柳两位师傅神秘地递上两盒杂肉。

    “这什么啊?全是洋文哈!你知道个屁,知道什么是壮阳啊,小孩子不学好!尽搞些歪门斜道!

    老子回去试试,要是不起作用小心师傅锤你哈!”

    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就是几块肉吃不死人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我保证疗效,苟伟伤心了。

    师傅们咋就不明白我的一片心呢?难道连句表扬的话也不会说,至少也要告诉大家我是你们最出色的徒弟呀!

    失败啊,做人失败,做徒弟还失败。

    我光屁股我怕谁啊,继续再找二高拍拍马屁!

    “拿来吧?”

    “什么!”

    刚一进休息室二高师傅伸手就要苟伟把东西拿出来,跷着腿一副理所当然。

    “刚才你几个师傅就打电话给老子了,他们有了难道老子没有?你敢说没有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师傅,没这样打土豪分田地的,好像我也是个穷人好不好!”

    苟伟委屈啊,幸亏做得多,没有做只送一个少送一个的事,要不得得罪多少人啊!回头再一想,原来自己就处在这个圈子里。既然是处在这圈子里自己还到处拍马屁光着屁股朝前冲个什么劲啊!

    “拿来,国外进的,还壮阳!亏你小子想得出来,你看得懂什么是洋文吗?

    老子既看味道也看疗效!东西给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师傅们都烦着呢,别有事没事到处蹿。滚吧!”

    苟伟立马就滚,信息量很大还得好好消化!

第一一六章 都是泥菩萨过江

    苟伟是滚了,一分析就不急了,反正有比自己更急的人,连自己师傅们都开始急了,自己这小萝卜头也就不需要急了。

    苟伟不急自然有的是人急的,家属们原本是不闹事不来工厂,这会儿三三两两开始在厂子里乱蹿。这里找找人那里谈谈心,总想着把一些枝节末梢打探清楚。最后越聚越多,从车间都排到厂部了。

    厂里赶紧的张贴大字报辟谣,再狠狠的修理几个不懂事乱造谣的老师傅这事儿才平息下去。

    突然,李工有请,要请苟伟这徒弟吃饭!

    “师傅,什么好事呢?您这老抠怎么大方起来请起徒弟来了,难得啊!”

    苟伟似乎没有看到师傅的那一脸衰相,故意逗着师傅开心,自动地忽略师傅那不愉快的表情,将一件可能的坏事变成好事来对待。

    “去不去,你就是嘴碎,哪那么多废话。你师傅今儿办了退休手续了,提前退休!”

    李工落寞地说完背着双手无限惆怅地踱步外边走,边走边摇头,苟伟赶忙跟上,可不敢让师傅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恨上自己,那可就划不来。更不希望师傅如此退休。

    “师傅,瞧您说的,我那里有酒呢,晚上我带酒过去啊!

    师傅,您这退休厂里是不是还要办个仪式啊。李工退休隆重而热烈不是!”

    职工入厂办个入厂仪式,受奖办个受奖仪式,退休办个退休仪式这本就是一个成熟企业应该做的文化认同,也是以人为本的尊重。企业只有得到员工的认同才能得到客户的认同,所以仪式感很重要。

    “你师公老钟头退休也没有什么仪式啊,咱们啊也不图那仪式了。今晚喝个酒就算是告别仪式了。

    李工的退休仪式就是请要好的朋友喝顿酒,酒是苟伟提供的。

    李工的酒刚喝完又喝大高师伯的调职酒,调到省城机械研究所,具体的工作与职位另行安排。酒还是苟伟提供的。

    五十五岁以上的老职工全部一刀切,提前退休。十多个助理厂长全部调离春晓摩托,要么到省城机械研究所,要么就去了其它厂。

    动作很快,快得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剩黄厂长还在工厂守着,其他该走的人都走了。

    墙上的辟谣大字报还张贴着,可没有人再相信了,职工与家属全都聚在厂门前找黄厂长要个说法。

    黄厂长避而不见,你闹随你闹,你吵随你吵,甚至下令门卫室守住门户,“要是放进一个无关的人你就等着下岗吧!”

    要么不拦人立即下岗,要么拦人别人遭人嫉恨最后还得下岗,保卫股自老李同志以下都急啊。反正都是个死,晚死一天是一天,认真拦人吧!

    最近半年一直开着的厂门又一次关闭门户。而职工家属们又一次扯起了白布,矛头直接指向黄厂长,“崽卖爷田不是人,春晓罪人!”

    黄厂长依然避而不见,躲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专心致至地读书,哪怕办公室里传来指桑骂槐的不同声音。

    办公室里黄厂长的身边人现在也是烦躁地到处探听消息关注自己的前途命运,黄厂长还是不说。于是各种猜测各种谣言又一次从办公室传到车间从车间传到外边,于是厂门前聚集的人更多了。

    有门路有关系的人走得更快了,没门路没关系的人每天就围在厂里听消息聚会骂厂长。

    李股长也走了,去了县里当民警。钟良师傅走了,主动离职去了他老子爹入股的摩托厂。二高大柳师傅没走,据说是个没关系的。苟伟也是个没关系没背景的,只能守在门卫室里等着命运的安排。

    实在传得不像话闹得不像样的时候,一个高音喇叭响起:“开会,开全厂职工大会!”

    苟伟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开职工大会闹不好就会砸了会场,要是有不好的消息说不定还会出人命。这风险谁都担不起,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苟伟都替他担心。

    “同志们,厂里的改革是必然的,也不仅是咱们春晓摩托,而是所有人厂矿企业都要改。怎么改,改到什么程度,我们会有一整套的程序和规则,具体怎么做,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但,我们已经在做了。部分领导调整工作岗位,异动到其它单位,大家也知道。现在要求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今天职工大会就是宣布一件事,那就是调整厂长!

    今后春晓摩托的相关安排与工作将完全由新厂长负责。”

    原来是调整厂长啊,还以为是宣布厂子解散拍卖呢?既然是换厂长,那日子依然照旧,厂子还会努力地抢救一下。

    换谁来做都不是自家亲戚也不会是仇人,职工们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开始溜号。开始是一个后边是一群,最后是一哄而散,会议就这么草草结束。

    新厂长姓石,苟伟在干爹家见过,是石的远房哥哥。原来管着石中花的一个机械修理厂,也算是机械类的专家了。

    苟伟现在全都明白了,春晓倒底是卖了,新的东家应该是干爹石梓。现在宣布换厂长而不宣布企业被卖只是想将影响缩小到可控范围之内。也方便新厂长快速接管摩托厂进行调整,等调整完成后就会宣布了。

    新厂长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是补发工资,师傅们都兴奋了,只要有钱发管他谁上台。

    新厂长上任做的第二件事是召开职工大会,宣布对人员重新定位定岗,不合适的全部下岗。

    职工到厂办登记你自认为最善长的技能与岗位,然后参加考试。考官是外请的专家,确保公平公众公开。如果这个岗位人多了,那就下岗后边几位,如果岗位人少了就从下岗人里边挑。所有人都要参加,连清洁卫生的老头也要考。

    这还只是留任决定的一部分,决定你下岗的还有原来上级的考评。这条最关键,如果看你不顺眼,哪怕你成绩好也白搭,想找后手找你上级去。

    苟伟报了研发设计,参加笔考和实操,一不小心考了个第一。可得到的不是立即到研发室报到,而是等通知,还在门卫室里待着。

    如苟伟一般,很多老师傅阴沟里翻了船,成绩排在后边,反而是很我年轻的师傅考试成绩与上级评定综合下来排在前边。

第一一七章 聘任是个好方法

    考得不好排在后边就要找借口,借口太多易生怨气,怨气的人多了易生事端。这些石厂长都在考虑之中,不想让这怨气发在厂里更不想让怨气发在自己身上。石厂长帮原来管着非金属矿厂的时候只要一考试,然后把名次一排,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看着不顺眼的将名次调到后边,看着顺眼的将名次调到前边也是有的。名次靠前的奖励,名次靠后的罚款更是有的。石厂长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理顺管理关系竖立权威的。可这次好像不怎么灵了,排在后边的有意见,排在前边的也没见多高兴。特别是厂部办公室里相关人员传来的信息,师傅们怨气越积越重,已经积到排名靠前的师傅群了。

    特别是转换工种报名还考了前边的师傅得不到明确的答复怨气更大,而转岗考试考在后边的又想重考原岗位专业怨气也不小。石厂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悔,咋就那么复杂呢?发际线开始快速向上延伸。

    苟伟现在可不敢在保卫室里看书,只能看着门外地上的蚂蚁发呆,装着样子认真值守。等着厂里最终的决定,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小伟,忙吗?和干爹聊聊?”

    干爹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找上苟伟聊聊最恰当的话题,正在保卫室发呆的苟伟恰当地接到干爹的电话。

    苟伟猜不透干爹与现在春晓摩托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春晓破产收购了,还是仅止于管理接管,亦或是另外的合作关系。正因为猜不透,苟伟既想了解其中的玄妙又不想听到见到干爹怕得到自己最害怕的结果。

    “小伟,在吗?”

    苟伟半天都没有说话,电话里传来更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像佛音充满魔性的吸引。苟伟突然惊醒过来,没口子应着,现在干爹手下干活可得应付好。

    “干爹,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您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如果急的话我就去请假给您办了,如果不急的话我下了这个班给您回过去好吗?上班期间可不敢乱接电话,这是保卫电话!”

    有时智会从急中来,苟伟脑门子一转就想出个主意。开口就问干爹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区分重要紧急的同时再将自己敬业守岗的态度表述出来。既有人情味也有工作原则,苟伟在电话这边微微笑,为自己的处理方式点赞。

    石梓在电话那头皱眉头,这小子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脑袋就不会拐弯,这会儿怎么变得滑不丢手,这说法很是老到。

    “咳,不影响,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厂进行了专业大比武。结果挺好的,也得到上级部门的肯定。可为什么他们还有怨气?你说说!”

    石梓自动忽略苟伟在电话里的说法不给苟伟逃避的任何借口直接在电话里下命令,不疑置容的语气让苟伟心里一梗。“这时候倒是不把我当小孩,却还是居高临下。看来石老板现在就是春晓的老板了!”

    “干爹,咱厂里的事您也知道我可不敢给您乱说,您也希望我是个守规矩的人不是。

    但是,任何一个企业只要涉及到定位定岗就会涉及到利益,利益如果在水面下交换那就会有人想办法将水搅浑。

    也好办,放到水面上将所有人分数全公布出来,迅速进行第一轮定人定岗。第一轮得利者不会跟着闹,后边的不敢闹,闹了怕下岗就没任何机会了。”

    所有“但是”前边的都是废话,这是石梓的人生总结。这会儿干儿子“但是”后边的建议还是蛮不错的,“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扣了。苟伟这家伙参加工作后进步太大,意外变数也很大。

    “幸亏我准备充分,早早就请教过魔女!”

    苟伟没有理会干爹突然变化的态度,嘴里叨叨着。

    厂道两旁的宣传公告栏里很快出现几块公告。一份公告上是厂里五百多人的成绩,包括考试成绩与上级评分,两者的综合评分排名。

    另一份公告是首轮聘任通知,每个专业的前两名进入第一轮名单。通知上明确暂时只是定岗,第二轮后才是定职,定职试用一年后才定级。也就是说第轮只是保证你不会下岗,至于职位还要等第二轮聘任结束后才能确定,拿什么技术级别的工资和奖励还得经过一年。

    再一份公告是第二轮聘任方案。这是综合方案,还需要看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可能所有人都不会下岗,也可能一个都不会要,就要看表现了。

    通告一出,有人欢笑有人愁就是没有人闹的。聘上的不屑于跟着抱怨将到手的聘任书得丢了,没聘上的不敢抱怨怕失去聘任的机会,都在心慌慌地等着命运的裁判。

    一时间,厂里平静得只闻鸟声不见人语。石厂长走到哪里都是一群点头哈腰者,权威日重。

    苟伟是研发设计专业的第一名,却没有在首轮聘任的名单里。苟伟很着急地到厂部问情况,是不是把自己漏了。

    “厂里的决定都需要向你汇报吗?回去等通知!”

    办公室里的办事员很不客气地赶人,苟伟还得忍着,不敢闹不敢争。谁都在等结果,就是闹也没有人跟着闹啊,自己还会被人当鸡给宰了。

    “苟伟同志,没想到你一个保卫人员还能考个研发设计的前例,不错,真是不错。”

    石厂长突然有请,很是客气地又是邀坐又是奉茶,笑得弥勒佛般盯着苟伟左看右看弄得苟伟很不自在,苟伟不知道石厂长安的什么心。按说两人是认识的,如果真亲切就该当亲戚待不该称同志,这明显是公事公办。苟伟心里一沉,就是不开口说话,静等下文。

    “别紧张。这样的,虽然成绩不错。可研发设计可是厂里的生命核心啊,不能不慎重。我们仔细地看了的的档案,很多不好的东西啊!可对你是否能设计,达到什么水平我们也不清楚。哎,为难啊!

    这样,我先申请一下把这些档案内的一些东西去掉。你呢,试着根据厂里前次闪电摩托和745零件做个改进设计。

    我们再看看!”

    这招高啊,制造恐惧给予希望,苟伟不得不中招。你不做就没希望,你做了至少还有个万一不是。

第一一八章 变则通

    “但是”之前是废话,“但是”之后才是重点。“再看看”明知道是没有希望却还给人万一的期待,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苟伟就是在石家老兄给的万分之一希望里准备设计一下他一直在脑袋里构思想着落实的车型。

    闪电摩托就是个失败的车型,乱七八糟的零件堆彻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台无法运转的摩托。只能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零件,重新设计车架。

    苟伟将闪电车架设计得很低,在车架上加上配重,将重心压到地面。原本直坐着驾驶的司机就变成俯卧着驾驶,再设半一个鲨鱼腮护住发动机与传动装置,通过风道给发动机散热。鲨鱼腮也在外边形成个半保护包将驾驶者下半身保护住。再将排气道设计得具有哨音,一打发动机就带有一种飞机的呼啸声,加速那就是火箭般的炮音。

    不过,这车只能在城市或者水泥路面跑,因为车架太低,所有坷坷坎坎都过不了。而且重量从一百多公斤变成两百多公斤的重量。

    卧着骑车,半包保护,流线曲型,声音带炮,又重又笨,只能走平路,苟伟还取了个名字叫“黑夜魅影”。

    石厂长拿到设计图和型图后心里一阵哀叹,“前边闪电那不叫车,后边这魅影叫卖不出去!扶正启动要两三个人帮忙,还只能走平路的摩托谁要啊!”

    石厂长可是拿着闪电的图纸和样品送到很多专家手上,都是狗咬刺猥无从下口,总算苟伟还能改进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要不你试试,先改一台样品看看?”

    石厂长很不确定地和苟伟说说,也是没有了办法。

    “看看”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其实是不抱任何期待,死马当活马医。

    “你看,第二轮聘任马上又要开始了,你得加快啊!一切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苟伟感到时不我待的压力。这“看看”变成“看你”这是将压力转移了,做得好不好都是你的错,鼓励一下子变成压力。

    一周的时候苟伟就在几位师傅的帮助下制造出来样车。这就是一台外型魔幻,内里依然简单的摩托,可还是把师傅们震惊了。

    两高和大柳师傅一脸震惊地张大嘴巴望着苟伟,“好,真是好车!”

    试了试,一如设计效果。压着身子驾驶前后左右只见摩托不见人,声音轰呜带动响雷阵阵,掀起一阵风尘迎面而来如狂风扫过。

    大高悄悄地拉过苟伟很诡秘地咬耳朵:“你是不是想看朱副主任笑话才一直憋到现在改进设计。

    要是早改成这样,哪怕卖不出去也没有姓石的什么事。哪还有什么下岗另聘这一说法!”

    苟伟什么也没说,自己哪有这样的心计,这是逼出来的。

    石厂长看过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直接安排车拉走送到某些专家面前,得到一致肯定,算是改型很成功了。

    测试回来后的石厂长还是不说好或者不好,这聘任的问题依然没有下文。

    “苟伟啊,这车好不好咱不好判断啊?我可不是摩托这行的专家,还是请经销商来看看,你看呢?”

    石厂长很是客气地请着苟伟进了办公室,很是谨慎地和苟伟商量。苟伟立在办公桌前,手指一张一合,牙关紧咬不让自己的火发出来,点点头就出来了。

    “小样,你与干爹亲还是我姓石。”

    石厂长感受到了苟伟的愤怒满不在乎,却也不希望苟伟冒头,毕竟算是自己在石中花可能的竞争对手,能踩一脚那就踩一脚。不过伯伯要求更好地发挥苟伟研发设计的能力,自己不好不用,否则宁愿不要这摩托也不会给任何一个机会。

    利用春晓和石中花的资源,几乎所有摩托经销商都来捧场,对摩托更是高度肯定。市场上专为城市设计的重型摩托是空白,“黑夜魅影”恰是填补了。因为贵和复杂,预计市场空间小,仿制者少,必是高端人士之首选。

    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贵,四五万一台摩托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也不是一般经销商卖得动的。

    石厂长也果断,咱不经销,寄卖,卖出去再收钱!当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两个月寄卖时间,时间一到卖不出去就送回来。

    想法很简单,反正这些摩托只能当废品,我加点钱改进一下也就是增加几百元的成品,万一卖出去了呢,总比卖废品强。

    不掏钱的事谁都想干,哪怕摆在店里当摆设也是好的,经销商踊跃抢夺寄卖权。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年头购买力有多强,很多经销商今天拉回去明天就卖出去了,再想进一台也不可能。也有经销商自己就是玩摩托的高手,干脆自己买了玩。

    一百套废品摩托很快变成春晓摩托的拳头产品打响市场品牌。春晓职工不仅不担心下岗的问题,一个个幸福地喊累。

    苟伟也累,可聘任的问题还是如石头一般压在心上,现在也闹不明白自己是保卫股的还是研发室的,或者是装配车间的人。

    “厂长,您看聘任的事?”

    苟伟敲开很久未进的厂长办公室,懦懦地走到石厂长办公桌前,弱弱地问了半句。

    “你自己没数吗?你需要聘任吗?少你工资少你奖金了吗?不知道为厂里分忧努力工作,整天瞎想尽给人出难题。

    去去去,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苟伟说半句话石厂长一堆话等着,话里话外全是苟伟的错。苟伟不甘心啊,总要有个明确的答复。

    “全厂就我没拿到聘书了!”

    “滚,你不知道这厂是谁的,要谁给你聘书啊?

    设计一款摩托很了不起是不是,这摩托就是亏着卖你不知道啊?两百台后你看我们还敢再生产吗?

    要懂得分忧,你的第二套设计方案呢?库房里两千套零件怎么弄啊?弄不好别怪我向你干爹说。

    还翘尾巴了,整不死你!”

    苟伟听这么一说不敢开口了,被石厂长赶出办公室,只能悲催地回研发室设计,得罪了干爹讨骂不说,回家还得挨打。苟伟很怕。

第一一九章 第二个吃螃蟹的

    按采购成本来说“黑夜魅影”卖得比成本价低,的确是亏本在卖。但按石中花集团破产收购来说,所在成本利润在此时都归零,卖出一台就是收回一笔利润,这是赚钱。一百台摩托收回四百多万,相较企业收购价格来说本就赚了。

    有钱腰杆子就硬,说话声音就大点。石厂长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以拿着车间的师傅吆三喝四,师傅们连大点的声都不敢回。

    石厂长趁势召开全厂职工大会。宣布上调工资基数后就发奖金,趁着大家都乐呵的时候宣布春晓破产重组成功的消息。

    没下岗有活干,福利没下降工资还上涨,至于谁是老板那是当官的要考虑的事,咱老百姓只想关起门来过日子有些盼头就行。

    如此,曾经隔三岔五闹聚会要工资的春晓摩托厂领导心里的老大难,预料改制将会引发火山与地震的情境并没有出现,一切都风平浪静。

    石梓与石中花集团当年还被评为先进。春晓摩托也时入收获的秋天。原来跟着石梓做第二个吃螃蟹的老妖们肠子都悔青了,收购了春晓两月就能纯赚几百万,这生意可是不多得。

    苟伟心里总是不舒服,虽说有钱拿,可毕竟现在没有个名份做什么都言不正名不顺。第二型摩托的设计就是进不了状态,朱副主任都设计出两型了苟伟连个意象图都没有拿出来。

    “小狗儿,好吃吗?”

    魔女一舔嘴唇,舌头在唇上一绕媚笑连连地夹一筷子回锅肉塞进苟伟嘴里。苟伟应急反应般往后一仰突是反应过来往前凑凑张嘴咬了。

    叭嗒嘴,这味道真是好,使劲嚼着不想吞下去,越嚼越回味无穷。

    “好吃!嘿嘿!”

    嘴里塞着肉,苟伟囫囵着回答,一脸的傻笑很是可乐。魔女又夹起肉塞进苟伟嘴里堵住不让说话,怀着捉狭的心情看笑话。

    “你们厂现在不生产‘黑夜魅影’了是吧?把图纸给我!”

    魔女话一出口就直直盯着苟伟看,仔细雪描苟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苟伟真的被噎着了,这可是一个企业的核心机密,怎么可能随意的给别人呢?魔女真有点闹不明白,明显是被噎着了怎么会有一副便秘的表情呢?看来还得加点码?

    “上次的那模块式摩托没有参数别人就只能变成简单摩托,这次你得连参数一起给!”

    苟伟张口喷得一地,倒是不噎了,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来。

    “这合适吗?”苟伟不确定地问了问,试探魔女态度是否真的很坚决。

    “你蠢还是你们石厂长蠢啊,你改一下啊。改得小一点,动力和车架什么的都改小几号不就行了。概念还是城市摩托的概念,也可以继续生产啊,价格还可以降一大截!

    你真是笨死了。这活我递你接了,你按我的要求改一改,回头我把图纸给人,找人把股份和钱收了!”

    魔女边温柔地往苟伟的碗里布菜,边泼辣地抓着苟伟训斥着。一刚硬一温柔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阴阳和谐之美,苟伟彻底晕了,不断点头嗯嗯着。

    “你要给谁啊!”

    “你管我给谁啊,钱我拿哈,咱们二一二十一的,暂时我保管!”

    苟伟压力大啊,还没法拒绝,毕竟哪里都不靠,帮魔妇做事也可名正言顺。在原图上苟伟根据生产过程中产生的问题进行适当的调整做进一步的优化设计出一款有一定通过性的小号“黑夜魅影”。

    很快市面上就有一款比春晓“黑夜魅影”更具轰动性的城市摩托,不仅男人喜爱,时尚女性也是喜欢出品者春城摩托。

    石厂长接到经销商反馈回来的信息将办公室内的杯子全都砸了。

    “老子们第一个吃螃蟹打开市场,他们跟在后边捡现成的赚大钱,臭不要脸的。真特么恶心人!”

    砸到后边突然不砸了,安静下来召集所有头头脑脑开会。

    “大家看看,这是春城宝马,与我们的魅影有什么区别!这臭不要脸的,都偷到老子们头上来了!”

    石厂长定了调大家只能顺着这调调往下骂春城张大仙,可骂着骂着谁也说不出这两者倒底是不是同一个辆者的放小放大版。

    “车架明显比咱们的设计得更好,外形虽相似可比咱的更具流线型。比咱们的先进一代吧?咱的摩托就没法与他相比!”

    朱副主任从专业的角度肯定春城宝马的先进,顺便把自家的摩托贬了个一文不值。

    有人挑头,后边纷纷跟上将一脉相连的摩托说得毫无关系。既然没有关系那就不存在泄露的事情,就更不存在影响到大家舒适日子的情况发生。

    “苟伟啊,哈哈,喝水,喝水。这可是好茶叶,我啊都只有那么一二两,你老是要加班需要提神,待会拿过去。

    对了,最近有没有和你干爹通过电话啊?”

    石厂长又一次将苟伟温情地请进办公室又是奉茶又是嘘寒问暖,脸上笑容堆起两朵花,两个酒窝在胖脸上打着涡儿,就是不怎么亲切。

    “没有!”

    苟伟简练地摇摇头。

    “石董最近很烦恼,你不打电话也好。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春城出了一款和我们魅影一模一样的摩托。我们就是想将魅影改进得小一些也失了先机,难啊!”

    石厂长装着一副要为石董分忧的表情,边痛苦地压着嗓子说边偷瞄苟伟的表情。苟伟目无表情地听着,“这都是我帮着设计的,能不知道吗?”

    “现在要打个翻身仗就只能将你所说的载重摩托给设计出来!要加快速度,最晚一周就要出初稿。其它一切好说,你去吧!”

    这是语带双关,苟伟但凡是个聪明人就能听得明白“一切好说”倒底所指何事。可苟伟就是个胆小的傻子,想要问个明白却被石厂长不容置疑的话语赶了出来。

    摩托设计得多了,类型研发多了苟伟的灵感自然也多了,对于载重摩托终于在脑海中成型,也画出了意向图。正准备制图形成完整设计图时魔女又来了。

    “别紧张,看你一身油的,都夏天了连件新衣裳都没有。我给你买了。还有内裤,你只准穿我买的哈!”

    魔女又走了,没有任何解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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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的蚂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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