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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六章 撞墙求死

    安夏一大早听麻婶说,乔家找安家国闹了,她还真有些好奇,乔家哪里的勇气,做出这种流氓事,大家全都看到了,铁板钉钉,安家没找他们就不错了,他们还敢先闹上门。

    这种热闹,自然要看,她吃了饭刚要出门,被杨金英喊住,“夏夏,这些日子你少出门,你大表姐出了事,你在家待着避避嫌。”

    安夏纠结万分,她确实想去看看,乔冬梅母亲和她大姐当年那可是战斗力爆表的任务,她母亲跟他父亲打架,曾经把他父亲衣服全扒了,大冬天撵出家门,让老爷子就那么光着冻到大半夜。

    乔冬梅大姐更出名,结婚没多久,就拿着菜刀把自己男人追的满村跑,人家男方跑到乔家告状,见识了丈母娘的厉害,才知道自家媳妇为啥做新媳妇的时候就敢砍人。

    这就是乔家,女的一个比一个厉害,除了乔冬梅略怂,打小被母亲和大姐压榨惯了,加上嫁给安家国是她倒追,她的脾气面对这些人就无法施展,但是在村里吵架争利的时候,乔冬梅还是村里出名的大炮,脾气一点就着,嗓门像大炮,跟她吵架一会儿就觉得耳朵都吵聋了,嗡嗡响。

    “外婆,乔家人去大舅家闹事了,我想去听听。”

    “啥?他们还来闹上门了?”

    杨金英是打死都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乔家还有脸上门闹,脸皮厚的可以。

    “你去听听,要是你大舅镇不住他岳母,就来告诉我,这事一定要给文文讨个公道,至少让大家知道她是被强迫的,总不能让他们害了人,再毁了安文的名声。”

    安夏点点头,立刻走出去,离大舅家还很远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老太太又尖又高的声音,不停叫骂。

    “就是安文勾引的,小小年纪不要脸的狐媚子,还有那个安夏,也不是个好东西。”

    安夏一听,乔家老太婆还要骂自己,她不由加快脚步,她可不会任由她给自己泼脏水。

    “那个贱丫头,我孙子一来,她就勾引上了,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我孙子不搭理她,酒席上她还给我孙子抛媚眼,想跟我孙子拉拉扯扯。

    就是这个黑心肠的坏丫头,一定是她给我孙子下了药,安文那个贱人又凑上来,全都是你们安家养出来的不要脸的女儿。

    安夏那个小贱人,跟她妈一样,当年小小年纪就勾引汉子,搞大了肚子还有脸生下孩子,她女儿跟他一样,勾引男人的下贱胚子!”

    听到乔家老太婆说自己母亲,安夏的头嗡地一下丧失理智,说谁都行,唯独不能说妈妈,她已经听不到李菊花提着嗓子跟乔家老太婆吵架的声音。

    瘦高的安夏如一阵风似的钻进人群中,一把揪出乔家老太婆的衣服领子,抬起手狠狠照着老太太脸上扇去,大巴掌一下又一下。

    “你凭啥说我母亲,凭啥说我,我跟你拼了!”

    急眼的安夏,一巴掌又一巴掌,仿佛不知疲倦。

    乔家老太婆没想到,自己女婿都不敢跟自己动手,安家一个孙子辈的小姑娘敢抽自己大耳瓜子,多少年她都没吃过这种亏了。

    “嗷!”

    老太太嗓子眼里憋出一个气到变形的声音,抬起手就要拧安夏,只是会医术的安夏怎么可能让她拧到自己,她对着老太太身上的穴位一通点按,老太太两手立刻软趴趴地垂下来,而且身上出现莫名的疼痛,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人立刻觉得不好了。

    安家国看到安夏打岳母,觉得分外解气,他想做不能做的事,没想到安夏替他做了,他一把拉住乔冬梅大姐,李菊花上去扑住乔家儿媳妇。

    只是乔家儿媳妇太彪悍,又踢又踹李菊花一个人收拾不住,身上被踹了几下吃痛不已,急得她大喊,:“大嫂,大嫂你快拦住你嫂子啊!”

    乔冬梅怔怔站在一边儿,半天才反应过来,母亲被打了,她立刻冲上去拉开安夏,等安夏被拉开,乔家老太婆脸上已经被安夏招呼了十几下,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头发也散了,脸也肿了。

    老婆子气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扇耳光,她要是不扒了她的皮,今天就不姓邱。

    “贱货,你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拼……”

    “呜呜呜!”

    乔家老太婆话还没说完,嘴巴又被安夏狠狠抽了几下,以至于话都说不出来了,李菊花已经看呆了,她现在才知道,安夏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跟自家那都是留着手呢,对好歹算是亲戚的老太太,下手一点不留情面。

    “你再骂一句试试,你孙子长成那副德行,像个螳螂精似的,我看上他,在酒席上大家都看到了,是他抓着我的手不放,纠缠我,长得一副瘪三模样,还想讨老婆,还好没有瞎眼的姑娘嫁给他。

    全家都不讲理,欺负了安文,你们还敢告上门来,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报警,让警察把你大孙子抓进去,村里那么多人看到他是强迫安文的,任你怎么污蔑狡辩,流氓罪他跑不掉,到时候坐牢十五年都是轻的,我们安家凑钱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非要让他吃枪子!你看着吧!”

    “真是的,这乔家太不讲理了。”村里人也开始指责乔家,实在是老太太胡搅蛮缠太过分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安文那姑娘从来见谁都是客客气气地,可不是老太太说的这样。

    “爸,妈,姐要自杀,哥都拦不住,你们快来啊!”

    安慧从屋里跑出来,满脸都是眼泪,本来紧闭的房门大开,安文穿着一身深色衣裤,被安定坤拦腰抱着。

    “大妹,你别自杀,咱家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松开我,哥你松开我,我不活了,外婆这样说我,说我故意勾引乔本泉,明明是他……我根本推不开他,我不活了,我要用死证明我的清白。”

    安文疯狂地挣扎着,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看着十分可怜,村里人见状,更是大声斥责乔家。

    突然,安文狠狠咬了一口安定坤胳膊,安定坤吃痛一松劲,安文照着墙壁一头撞上去。

    带着满头鲜血,她软软倒在地上。

第一三七章 戛然而止(求首订)

    “安文,安文!”

    乔冬梅疯狂地嚎叫着扑到安文身边儿,抱起倒在地上的女儿,看着女儿额头一片模糊血迹,她终于觉得自己错了,女儿是被自己娘家逼死的。

    “妈,大嫂、大姐,你们满意了,你们逼死我大姑娘,我一直都替本泉说话,让家国别去家里闹。

    可这事情明摆着是本泉那孩子欺负安文,他是乔家唯一的香火,可安文也是我亲生的姑娘,你们现在还污蔑她,现在你们满意了!”

    乔冬梅大声哭泣,平日里她在村里也是一副霸道模样,现在这个惨,孩子也没做错啥,村里人都气了。

    “快去找个平板车,先把孩子送卫生所看看,别让这几个人溜了,找村长,快去找村长。”

    安家国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安文今天表现不错,不管是甄向思还是假想死,这一下撞得他心头都猛地一跳,村里人看了肯定开始同情自家,都开始厌恶咄咄逼人的乔家。

    他心头突然浮起另一个念头,怎么都消散不去。

    “乔冬梅,你滚,滚回你娘家,你娘家把安家害惨了,害了文文现在还要倒打一耙逼死姑娘,我就不该娶你,娶了你招来一屋子祸害,你滚回乔家,等姑娘好了就离婚。

    我宁可一个人过,也不想有这样的岳母,而你一向偏心你的大侄子,出了这事你还袒护他,总说他是你们乔家唯一的香火,你嫁给我多少年了,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乔家人,那行,我今就彻底满足你,离婚,这日子不过了!

    我为了姑娘儿子,为了安家的名声,今日我非跟你们乔家把这官司打到底,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讨回公道。”

    安家国这番话,让村里人对他高看几分,人活一口气就是这个道理,安家国这样维护姑娘,让村里人对他之前的恶劣印象少了几分,大家都是做父母的,他至少是个好父亲。

    “安大哥,那天的事我愿意作证,安文太可怜了,那乔本泉就是畜生,我们当时拉都拉不开他,何况安文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挣脱的开。”

    “对,我也作证,明明就是强迫的,啥就勾引乱七八糟的,真不要脸,呸!”

    一嫂子一口浓痰吐在乔家老太婆面前。

    丈夫要离婚,乔冬梅终于怕了,扑倒在安家国面前,“家国,我知道错了,我不要离婚,你别不要我。”

    安家国看厌恶地看了眼这张自己早都厌烦的脸,“乔冬梅,要不是你,安文能出事?还有你天天让女儿算了,你不想想她听了这话多伤心,你对乔本泉比对自己亲姑娘都好,你们乔家才是你的心头肉,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安家儿媳妇,安家出事跟你没关系,你女儿出事也没乔本泉重要。

    现在我成全你,让你回乔家,好好跟你的家人一起团聚,婚必须离,以后我家房门你不许踏进半步,孩子们你也不许看。”

    乔冬梅直直望着安家国,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安家国疯了一样跟自己闹离婚,那时候她也疯了一样,找婆婆扯皮找苏荷扯皮,最后她赢了,保住了丈夫和家庭,可今日她才发现,她从来就没赢过,就算没有苏荷,安家国还是不自己。

    她用尽浑身力气站起来,“安家国,你早都想和我离婚了,什么乔家不乔家,安文出事你又说过什么,你只说过让她去死,说她丢人现眼,丢了你的脸,必须去死。

    你现在指责我对姑娘不好,你呢,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姑娘出事后,你除了骂我骂她,你关心过姑娘吗,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想跟我离婚后,好继续找你的初恋苏荷,她已经嫁人了,你以为跟我离婚,就能得到她,别做梦了,你们俩根本不可能!”

    “啪!”

    桥冬梅捂着脸摔倒在地,嘴巴里有咸咸的液体流出,安夏冷冷一笑,安家国跟乔冬梅不过是狗咬狗,这两人一个冷酷无情,一个只知道向着自己娘家,安文这么狠毒,也是他们家庭原因造成的。

    村里人听到这些事,本来对安家国的三分好感立刻没了,嫂子们望向安家国的眼神也不对劲了,好在这时平板车来了,大家先把安文抬上车,村长喊了安家庆两口子跟车去送去镇上卫生所。

    “怎么回事?”

    村长沉脸带着威怒,心里是不满,安家最近怎么这么多事,不停搞事情,自己是村长,不是专门给他们家收拾残局的,这次出了这么个丑事,居然还有脸闹。

    “村长,他们要逼死我姑娘,我要告他们,还请村长和村里人帮忙作证。”

    “行,孩子的事情我也大致听说了,打官司也好,给孩子一个公道,现在就报警,别过了有效诉讼日期,到时候派出所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流氓罪关个十年二十年都是轻的。”

    “谢谢村长,谢谢大家伙,大家也看到了,是他们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报警,我宁可丢尽脸也不能让姑娘被他们泼脏水。”

    乔家老太婆低着头,脸上的皮肉不停抽搐,报警?看样子安家国真的要报警!

    她们敢来闹,底气就是安文是个姑娘,出了这种丑事,肯定不敢张扬,打官司那就相当于把破鞋的名声传播出去了,但安家国这副鱼死网破的样子,难道连名声都不顾了。

    “报警,大舅咱们这事情必须报警,大表姐都被逼死了,她们还污蔑我的名声,不就是欺负我们不敢声张此事吗?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有什么不敢张扬的,我就要看着那个流氓把牢底坐穿,一辈子蹲在监狱了,看他们乔家还能不能硬气地起来。”

    “对,既然不肯赔偿和解,那就打官司,我安家国不怕事。”

    安夏跟安家国一唱一和,再加上村长在一旁肯定此事应该这样处理,乔家老太婆彻底站不住了,大儿媳妇心头更是慌得直哆嗦。

    “冬梅,你还不劝劝你男人,都是亲戚报啥警,真要看着你大侄子坐牢吗?”

    乔家老太婆用小脚踹了踹趴在地上的乔冬梅。

第一三八章 谈判

    乔冬梅猛地扭头望着自己母亲,恨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道:“妈,要不是你们这样闹,家国会报警?你们非要逼死文文,逼得我家破人亡,安家容不下我,就开心了是不是!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姑娘,安文到底是不是你外孙,我凭啥劝家国,我看穿了,你用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女儿,你不用我的时候,我连乔家一条狗都不如。

    这些年逢年过节我哪次回娘家少拿过东西,每次走之前背着家国我还偷偷给您塞钱,哪怕我知道这钱最后都给大嫂了,我也不做声,我多疼本泉你们不知道吗?孩子打小每年过生日我就一定送蛋糕,过六一我就一定给买身新衣裳,过年的压岁钱他也是最多的。

    大嫂给我家娃几个钱,五块十块,我给本泉从来都是五十一百,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现在他欺负安文,你们不替安文想想,还来闹,还想要钱,逼得我全家走投无路……”

    乔冬梅咬咬牙,几秒后吐出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不是乔家的人,我跟乔家……势不两立!”

    说完这话,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来到安家国面前,重重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家国,我错了,呜呜呜,这么多年我都错了,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对娘家好,娘家也能对我好,跟你吵架的时候,好歹有个依靠,现在我除了你跟孩子,我什么都没了。

    我不离婚,求求你我不离婚,只要不离婚,以后你让我干啥都行。”

    乔冬梅当着全村人的面,放下自尊,什么都不要地苦苦哀求安家国,可是安家国眼皮都不抬一下,重重扯回自己的裤腿,“晚了,乔冬梅,当你跟你娘家人一起逼死安文的时候,我跟你就完了,这婚必须离。”

    “好了,家国,离不离婚是你们家里的事,后面再说,现在你要是报警,就快点去,早点把事情处理了,不像样子。”

    “行,村长,我去打电话,麻烦村长了。”

    安家国抬腿要走,乔家老太婆猛地窜上去,一把搂住安家国的腰,“家国,姑爷,不能报警,报警本泉就真毁了。”

    “不报警,难道就任由你们乔家人欺负,我还是大姑娘,还要做人,名声全给你败坏了,你还污蔑我妈,就要报警把乔本泉抓起来,让这个臭流氓坐牢!”

    安夏狠狠威胁着,安家国假意挣扎,乔家大儿媳妇终于绷不住了,“不能报警,我们不闹了,不能报警。”

    “不闹?你们闹都闹完了,我们安家名声受损,是你们说不闹我们就不报警的,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我……我们赔钱。”乔家大儿媳妇狠狠心道。

    “赔钱?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赔钱还便宜我们安家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报了警,不光乔本泉要去坐牢,他还要赔偿对安文的伤害,对我们安家所有姑娘的精神损失。

    别觉得给我们赔钱,我们就要承你们天大的情,现在我们不用你们主动赔钱,到时候法院上见,搞得赔钱多了不起似的。”

    安夏一番连打带敲的话,彻底击溃了乔家几个女人的心,乔老太太再也不敢装勺了,真要打官司,大孙子坐牢,自家还要赔钱,一个都跑不掉,怎么算都是现在赔钱最划算。

    “姑爷,你别报警,这事是我家欠、欠考虑,咱们好好谈谈。”

    村长胡汉桥这回对安夏刮目相看,这姑娘不光嘴皮子厉害,而且聪明,她一步步将乔家逼向死胡同,甚至对乔家的心态都拿捏地十分到位,现在乔家主动提出赔偿,而且生怕报警,那这个价格不就任由安家开了。

    “行了,家国,都是亲戚,大家都退一笔,坐在桌子上好好谈谈。”

    村长递了个台阶,安家国立刻停住脚步,但仍旧板着脸。

    安夏冷冷道:“可以谈谈,谈不拢再报警,反正也不差这一阵。”

    这话成功给乔家老太婆一个警告,如果她们敢还价,谈不拢一样报警,此刻乔家婆媳姑娘三人,面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堪。

    她们三个人联合在一起,从来都是战无不胜,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给掐住了脉搏,动都不能动。

    在村长的见证下,安家国跟乔老太坐在一张桌子上,安夏理所当然地坐在安家国身旁。

    “乔家伤害了安文,吓到了我,还毁了我们安家一共五个姑娘的名声,出了这事我们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伤害费、惊吓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补偿费,你们打算给多少?”

    安家国瞪大眼睛,听着安夏嘴里一个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名词往外蹦,忍不住点头,“对,你们给多少。”

    乔老太给大儿媳妇递了个眼色,大儿媳妇立刻低头装可怜道:“谁都不希望发生这事,我家本泉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丢了一个物件,以后生育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您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是他自己耍流氓,别说丢物件,丢性命到到法庭上判,他也是活该,安文这叫正当防卫,难道你被人强的时候,一点不挣扎。”

    外面围着的村里人全都带着保有深意的笑容,但也有不少人摇头,安夏一个姑娘说这种话,这姑娘不能娶,太厉害又太没羞没臊了。

    “你们打算赔多少,痛快点,没时间陪你们磨嘴皮子。”

    乔老太内心恼怒,却又不得不无可奈何道:“这事情大家都有责任,我们拿一千。”

    说完这话,老太太嘴唇子都哆嗦,一千块,家里一年的收成啊,自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要赔钱,她又气又恨,一双眼珠子抠着瞪安夏。

    “呵!一千,您可真‘大方’!娶个媳妇都要三千呢,人家娶媳妇是喜事,可我表姐出的这是丑事,影响的是一辈子,一千块就想打发我们,不想谈可以不谈,我现在就报警!”

    安夏毫无预兆地翻脸,猛地站起身气势惊人地盯着乔老太。

    “一千是地里一年的收成,你想要多少?”乔老太真觉得自己心脏都要气炸了,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更过分。

    “一万!一分不能少!”

第一三九章 狠狠割一刀

    “你不如去抢好了!”

    一万块刺激着所有乔家人的心脏,乔本泉母亲直接撑着桌子跳起来尖叫,一万块是什么概念,过去的万元户,一个村里都出不了几个,就算现在大家富余了,日子好过了,能有一万块的家庭那也是条件很好的。

    一万块!山坡村的人听到这个数全都沸腾了,这么多钱,安夏这小姑娘真敢狮子大开口,就连村长都端起茶杯喝茶,来掩饰内心的震动。

    一万块,她还敢开口。

    “你叫什么叫,这一万块不是我信口胡说。”

    “哼,这还不叫信口胡说,一万块你逼死我家也没有。”乔本泉母亲本能地非常反抗,这么多钱真拿出来,家里还过不过了,不知道多少年都缓不过来劲。

    都说了,娶媳妇三千块是标准,大家都知道吧。”安夏环顾四周,见众人点头,她继续说着。

    “三千块是喜事,可我表姐出的是坏事,对她名声有损失,影响的是一辈子,赔她五千块一点不过分,三千就当你儿子娶了个媳妇,两千块是买断她后半辈子几十年的名声,就按六十岁算,一年才五十块就买断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你们乔家很划算。

    剩下五千块,我两千,因为我看到腌的一幕,受到剧烈打击,昨天才看了医生,花了好多钱做检查,而且你们乔家还把我也带进去把我的母亲带进去辱骂我,我才十八还没嫁人,我的名声按两千块跟表姐一样的标准算,也很合情合理。

    最后三千,是给安家剩下三个姑娘的名声损失费,我们都是安家姑娘,安文出了这事,你们这么一闹,现在别说村里人尽皆知,就连隔壁村、甚至方圆几十里的村里都有人知晓,人家一提起来就是山坡村有个安家,出了天大的丑事。

    安家是我们几个姑娘的本家,被你家这样把名声败坏了,她们以后说婆家都要受到影响,一个人一千块已经很少了,算下来一年才二十几块,而且随着经济发展,大家日子越来越好过,现在你觉得一万块很多,要不了几年三五万都不是事,几十万也不过中等家庭水平。

    所以一万块我要的合情合理,一点都不多,你们一开始就没有谈事情的诚意,不给就拉倒,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的,我们安家姑娘的名声,也不能讨价还价,不给好办,咱们法庭见,你们败诉之后需要支付自家和我家的律师诉讼费,还有法庭判罚的补偿费,到时候一万,你大胆的翻一倍,两万块看能不能把事情解决。

    一万块买乔本泉后半辈子安稳生活,简直不要太便宜,我根本没开高价,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谈了。”

    安夏说完后,安静了好久,众人被她这算法全都绕进去了,大家这么一琢磨,一年几十块赔这么大件事,确实不贵,安家那么多姑娘,以后名声都要受连累,这个算法很公平嘛。

    村长又开始喝茶,主要是安夏太厉害了,都没有需要他出面的地方,他这时候甚至都有些后悔,以前真不该和她交恶,上次责任田的事情,自己也不该刁难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长大了还了得。

    村长在内心长叹一声,莫欺少年穷,老话说的没错。

    乔家三女人在安夏的算法下,也有些哑口无言,可又接受不了这么一大笔钱。

    “可这价格太高了,你就是要一万,也要我家拿的出来。”

    安夏冷冷一笑,乔本泉母亲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家拿不出来,不会去借!别说借不来钱这种话哄我,我虽年轻不经事,但也知道日子是如何过的,几家凑一万块不是什么困难事。

    再说了乔冬梅口口声声说你们乔家条件好,日子好,现在要赔钱了,在这哭穷,告诉你,一万块一分都不少。这不是菜市场,我也不是漫天要价,给你们半小时考虑时间,给不给钱今天就给个话,不给钱咱们就法庭见,我还是那句话,真把官司打起来,看是谁吃亏。”

    安家国几次都想说那就少点这样的话,毕竟一万块太多了,想象不到的多。可他几次都抠着自己腿上的肉忍住了,因为他发现乔家人在安夏的句句紧逼下,居然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也许这一万块真能要到呢。

    一想到自家能拿到一万块,他呼吸都急促起来,浑身激动的颤抖。

    “安、安夏,一万块真的凑不出来,你给少点吧。”

    乔家老太婆在儿媳妇央求的眼神下,也顾不得刚才被安夏扇巴掌的羞耻,厚着脸皮忍着内心的羞愤,求安夏少点。

    只可惜,她这都是痴心妄想,安夏之前不肯少,之后就更不会少。

    “您家要真拿不出来,我就当这事情谈崩了,那就打官司解决,法庭上怎么办我都没意见,就是判我家一分钱都没有,我们都认了。

    安文经过这件事情后,清白和名声全毁了,不给她要点钱傍身,她后半辈子可怎么活。你们光让我们体谅你们,你们怎么不想想乔本泉做的畜生事,要不是他犯下流氓罪,你们也不用花这个钱。

    要我看你们拿不出来就算了,就送乔本泉坐牢好了,如果拿不出赔偿,也许判个无期,这样也好,他后半辈子监狱管饭,也是个好事。”

    “我们再商量商量。”

    一听儿子要坐牢,乔本泉母亲立刻急了。

    “行,半小时给回话,没回话就当你们不肯,那我们就报警。”

    安夏一点余地不给乔家人留,现在乔家三女人彻底急了,因为她们终于知道,自己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当初我都说别来,你们非要来。”出言责怪的是乔冬梅的姐姐乔东茹。

    乔家老太婆默不作声,乔本泉母亲急道:“那之前我说来问问,谁让妈就直接开闹了,之前要不是闹得太厉害,现在也不会这样。”

    “呦,嫂子,这样说还是我妈的错了,你儿子干的好事,我们来给你帮忙,还落一身埋怨。”

    乔家三女人吵作一团。

第一四零章 厉害厉害

    “安夏,能行吗?”

    安家国现在隐隐有些以安夏为大,这件事情全都看她的意思。

    “不行就报警,打官司我们稳赢,到时候他们家赔钱又坐牢,大舅换做是你,你觉得是只赔钱了事的好,还是坐牢呢。”

    “当然是赔钱好,可你要一万块这么多,我怕他们拿不出来,总要给别人点活路。”

    村长在一旁听了暗自冷笑,这个安家国真蠢,难道看不出安夏全部掌握了主动权吗?这时候就要咬住了不松,别说少要点,就是稍微露出点这个想法,乔家人立刻会杀价,搞不好再赖一赖,一分钱不给也是有可能的。

    村长瞧不上安家国,现在他才发现,安家全都是蠢货,这么多人的脑子,全都长到一个人身上,安夏才是安家最厉害的人。

    “大舅,我凭什么要给他家活路,当初乔本泉欺负安文的时候给她活路了吗?他们都不给活路,你做这个老好人干什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少要了只会让乔家更不乐意给一分钱,就一万块,不给就打官司,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须向前,一部都不能后退。”

    安夏说的斩钉截铁。

    “家国,安夏说得对,你想想一万块多吗?姑娘的清白和名声,是钱能买来的?而且你现在说少要点,你信不信乔家会立刻还价,到时候别说一万块,一千块你可能都拿不到手。

    你要记住,这事情是你们安家占理,他们家理亏,记住这一点就不用担心,要我看这钱他们会出。”

    乔冬梅站在远处,听着安夏说的话,心里一阵酸涩,虽然她刚才说跟乔家断绝关系,可她知道如果让乔家拿出一万块,那基本就是掏空家底了。

    “妈,把你的三千块拿出来吧。”

    “你说啥,那可是我的棺材本,你、你这是要我死。”

    乔家老太婆气得恨不得忽儿媳妇两巴掌,没想到她居然敢打自己棺材本的主意。

    “那咋办?安家这样一分钱不让,现在不得先凑钱把本泉救出来,我跟您说个实话,我们家中就五千块,还是跟本泉存着娶媳妇的,您拿出三千块,还差两千呢。”

    乔东茹心头一惊,刚想说话,她嫂子又开口了。

    “东茹,你也凑两千吧,先把你侄子救出来,这钱我一定还。”

    “嫂子,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哪来什么钱。”

    见乔东茹不肯出钱,女人沉下脸,“东茹,你跟你男人离婚的时候,是谁给你撑腰的,是不是我和你哥,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离了婚带着姑娘长期住在娘家,你满村去打听打听,谁家哥嫂子能有这么大度,让离了婚的妹妹还回娘家住,还带着个拖油瓶。

    再说你要没钱我绝对不开这个口,你姑娘出嫁的时候,你可是要了三千块聘礼的,你不总说这钱就是你的养老本,你养啥老,生了个姑娘总不可能住在姑爷家吧,最后还不是跟着我们过,我跟你哥还得指望本泉呢,你要知道本泉好了,咱们才能好。

    现在本泉出事了,你不拿钱,光想着占便宜,那要是这样,行,我出去借,以后你也别住乔家,自己拿着钱养你的老去吧。”

    这一番话说的乔冬茹不敢作声,她离婚多年,住在娘家蹭吃蹭喝,当初还带个娃,虽然也做事,可总是离了婚带娃回娘家的人,矮人三分,嫂子面子上做的好看,私下她没少干活赚钱,就这样村里人都说她摊上个好嫂子。

    她看出来了,现在嫂子急眼了,自己要是不拿钱,立刻就能给自己撵出去,撵出去了自己能去哪,姑娘跟姑爷过的也就那样,自己去姑爷家刚住两天,亲家就阴阳怪气地说些指桑骂槐的话,难道真的要等别人开撵,她也是要强的人。

    乔东茹纠结万分,“嫂子,我就那点钱,还想留着老了看病啥的,这两千块我拿给你,等以后有钱了,你可一定要还我。”

    “行了,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你帮了本泉这一次,以后就让本泉给你养老,我会跟他说,全是他大姑,他才能不坐牢。”

    乔本泉母亲这话说的不耐烦,极其敷衍,可乔东茹没有选择。

    “妈,您那三千块到底拿不拿,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你最疼本泉,本泉是乔家的香火,现在他出事了,都要坐牢了,您还舍不得那点棺材本?

    我再说个难听话,本泉终究是你们乔家的人,你们不管我也不管了,反正断子绝孙也不是我家断。”

    最后这句话深深刺激了乔家老太婆,乔家不能在自己手上断子绝孙,不能,她咬咬牙,“行,我都拿出来。先把孩子救了,丑话说在前,以后我养老就指望你们了。”

    一听婆婆拿钱,乔本泉母亲脸上笑开了花,“妈你放心,你就是不给钱,给你养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不是遇上难事了嘛。”

    安夏看着乔家三女人表情变来变去,最后达成统一,她心里知道,这事妥了。

    “我们要是给一万块,你们能保证不告本泉吗?”乔本泉母亲问道。

    “我们可以写一份保证书,放弃追究乔本泉法律责任的权利,你只要有了这个保证书,我们就算告你,法庭也不会接这个官司,你要不信可以问我们村村长。”

    胡汉桥点点头,心想终于自己有点用武之地了,“没错,这份保证书放弃了追责,你们拿上之后,乔本泉就再也不会有坐牢的风险,他们告不了。”

    乔本泉母亲一听这样,点点头,心里放松下来。

    “不过这个保证书,现在不能给你们,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的上午,把一万块钱送过来,我就让安文亲自把保证书写给你们,我也会在上面签字,安文跟我是受害者,我两不追究责任,乔本泉就没有责任。

    但是你们要记着,三日之内把钱送过来,否则三日后我见不到钱,就立刻起诉。”

    “三天凑一万块,那也太紧了,我家……”

    “别说你家拿不出一万块,真拿不出钱,那就让乔本泉坐牢,选择权在你们手上,你们自己想办法。”

    至此,乔家三女人大败,心痛沮丧地离开山坡村。

第一四一章 一个比一个绝

    村里人见安夏真的把事情谈成了,安家居然要到一万块,众人皆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看过程,觉得安夏说的句句在理,可想到结果,大家都疯狂了。

    一万块啊,安家居然要了一万块,现在想想不过就是睡了一个姑娘,就要赔一万块,这一万块都好娶三个媳妇了,这下乔家真的是亏大了,还就睡了一次。

    众人从最初的同情安家,变得隐隐有些嫉妒,三三两两地散了后,谈论起此事也都是,安家占了大便宜,安家怕是故意闹这么大,名声算什么,有钱才是硬道理。

    一时间,本来冷下去的事情,又喧腾起来,村里人之前如果是幸灾乐祸,现在就是酸溜溜了,一万块这么大一笔钱,那得不吃不喝干十年才能存出来,安家不过舍了一个姑娘,就弄来十年的收入,而且安文虽然没了清白,但是找个二婚头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再收一笔彩礼钱,怎么算安家都赚了。

    “村长,这次太感谢您了,改日我亲自当您家拜谢。”

    “都是一个村的,谁家出事我都要管的。”

    安家国跟村长互说了几句漂亮话,送走村长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那笑容仿佛荷塘边儿的荷叶,层层叠叠地绽开,收都收不住。

    安夏冷眼旁观这一切,对安家国越发瞧不上,不由反省当年自己怎么没发现安家国是这种人,遇到大事一点解决事情的能力都没有,而对自己家人却冷酷无情自私无比。

    “夏夏,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

    “不用客气,乔家赔了钱后,我的两千块你要给我。”

    安家国突然语塞,那钱他没打算给任何人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能有一万块钱进账,安夏突然提要钱,他该怎么拒绝。

    看安家国这幅德行,安夏就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事猜中了,安家国果然一分钱都不打算分给大家。

    “大舅,你不会真以为,那一万块全都是给你家要的吧,我说的清清楚楚,安文五千,我两千,剩下的就是安慧她们三个姑娘,一人一千,做人别这么自私,大家都有肉吃,有事众人才帮忙。

    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自己能要到多少钱赔偿?恐怕你都不敢开一万的高价,我估计三千块是你心里最大的奢望了吧。”

    安家国默不作声,安夏还真没说错,他当初心想着要三千就足矣了,就当嫁姑娘收聘礼了,安文就算嫁不出去,留在家里还能干活,自家也没吃亏。

    “没我的签字,乔家拿不到保证书,是不会给钱的。而且我奉劝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安文出了事,二舅一家看也看了,刚才送医院也是他们家,三舅四舅家都帮了忙,你一个人独吞这笔钱未免太心黑,这钱你只要全独吞了,以后再有啥事,也别指望二舅三舅会帮忙,四舅那边儿就凭你这样对我,只要我跟他说,他绝对不会管。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安夏离开后,安家国立刻阴沉着脸,看到瑟缩在一旁的乔冬梅,火气一下子涌上来,“滚,谁让你在我家待,滚回你娘家去!”

    “家国,求求你,别撵我走,以后我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好好伺候你,家国,啊!别打了,别打了!”

    乔冬梅抱着头,承受着安家国的怒火,安家国惹不起安夏,就把所有的气撒在乔冬梅身上。

    除了院门没多远,听到乔冬梅的惨叫声,安夏不用猜都知道是安家国再打乔冬梅,现在她给安家国又加上一条,欺软怕硬打老婆,果然没用的男人都是相似的。

    回去后,安夏把结果告诉杨金英,听到要一万块钱赔偿,杨金英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安夏没多说什么,杨金英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和村长一起把乔家制服了,不由道:“家国还是有本事的。”

    安夏不忍打破外婆的美好幻想,到了下午安文回来后,头上抱着纱布,杨金英又跑去看了一趟,死活非要拉着安夏。

    她现在觉得,安夏能再安家这件事情上关心安文,其实这孩子跟安家还是亲的,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现在她能动了,就要带着安夏多走动,这样自己不在了,安夏才会跟安家亲近。

    安文虚弱地躺在床上,乔冬梅鼻青脸肿,杨金英悄悄问了安慧,才知道是儿子打的,安文出了这事后,她其实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留下乔冬梅,就该让儿子离婚,但老头非说三个孩子不能没有妈,硬逼着儿子跟乔冬梅继续过,结果害了安文,现在见乔冬梅这样,她心里也有些痛快。

    待大家都出去后,安夏站在安文床前,“安文,我替你要回五千块,你要是懂点事,就该知道你想害我,我还替你要了补偿,你也该知道我一共找乔家要了一万块,所以我奉劝你,以后别招惹我,更别算计我,否则我能让你体会到比现在更悲惨的生活。”

    说完此话,安夏出门搀扶着外婆离开安家国屋里。

    躺在床上的安文,见安夏离开后,眼中燃烧着炙热的恨意,她这样都是安夏害的,现在拿乔家的五千块就想打发自己,没那么容易。

    那五千块钱肯定到不了自己手上,想到父亲的无情无义,她也心寒,安文突然想尽快摆脱这个家。

    三日后,乔本泉母亲带着乔东茹二人上门,脸色难堪地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我带来了,你们的保证书给我,我就把钱给你们。”

    “可以。”

    安夏痛快极了,今日除了她,还有二舅一家和三舅都在,因为他们两家都有姑娘,安夏说的话早都传进他们耳朵,自家姑娘还有一千块的名声损失费,安家庆两口子是铁定要把这钱拿回去的,他们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

    安家志是带着任务来的,老婆说了,安夏说的没错,自家姑娘也被安文牵连了,他们家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今他也必须把钱要回来。

    安文坐在桌子上迟迟不肯动笔。

    安夏心里隐隐猜了一个原因,安家国急了,“你这孩子,人家现在给你赔偿了,那也是你表哥,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写了保证书事情就过去了。

    动笔啊,大家都等你呢。”

    安文冷冷一笑,“我写可以,那五千块钱必须给我。”

第一四二章 坏事连连

    安家国明显不想谈次事,他从一万变成六千已经心都在滴血了,现在安文还想要走五千,不可能,绝对不行。

    “你先写了,钱都是配给咱们家的,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

    “不行,不给我五千块,这个保证书我不写,这钱是赔偿我的,自然要给我,而且爸你也在家里说,这钱留给我以后生活,那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拿着放心。”

    “你……”

    安家国恨恨咬牙,安文这孩子如此不看场合地闹,要不是村长在一边儿,他早都揍她了。

    “文文,别闹了,爸怎么会拿你的钱,我是怕你乱花,给你存着,到时候你有事用钱,我立刻给你,你放心吧。”

    “我现在就有事,我现在就要这个钱,这本来就该是给我的钱,村长叔叔也在这,我不收着说,村长叔我家里还有哥哥没娶媳妇,这钱父亲说是给我存着,万一家里有啥大事钱不够,这钱肯定就被挪用了。

    我出了这个事,已经没人要了,要是再没钱,以后未来嫂子进门,再容不下我,我也不是受得了气的人,那我该咋办。这钱我自己拿着,我甚至可以当着父母的面存银行,但是得存我的名字,如果以后父母容不下我,我自己有钱,不用看别人脸色讨生活。

    村长叔,您说这钱本来就是赔偿给我的,现在给我有错吗?”

    “你、你这孩子,咋这样想自己父母,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居然养了个白眼狼。”

    “爸,你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我受了伤害,这是赔我的钱,我要自己的钱,难道就是白眼狼吗?再说从小到大,您带过孩子吗,不都是奶奶和妈带大我们的,您也就见了哥哥露个笑脸,对我跟妹妹从来都是赔钱货、赔钱货地叫,这事情出了后,您还让我去死,嫌我丢了你的脸。”

    安文一点面子都不给,把安家国的劣性全都说出来,的亏只有村长一个人在,否则安家国真的要无地自容了,可即便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是恼羞成怒,抬起手要打安文。

    “家国,这钱安文要,就给她,你非要拿这钱也不合适。”

    村长出声,安家国抬起的手终究没敢打下去。

    安夏笑笑,看来安文是真的伤心了,不过她伤不伤心,前世她对自己父母只有利用,结婚出嫁后,也是回来刮娘家的,现在只不过提前表露自己本性而已。

    “大舅,我也是一样的,两千块钱给到我手上,我才能签字。我早就说过,这钱要来是赔偿安家姑娘们的,你心里不该打这笔钱的主意,我还是那个话,该谁的就是谁的,你应该替安文出头,而不是算计她的赔偿款。”

    “你住嘴,别以为要了一笔钱,就尾巴翘上了天,安家还是我说了算。”

    “行,你说了算,那你慢慢解决吧,我走了,钱我不要,字我也不签,你们乔家可以单独来找我谈,满意了我个人给你们写保证书。”

    安夏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乔家最怕的就是安夏,毕竟就是她不停咬着乔家不放,非要打官司,现在她走了,乔本泉母亲眼中一亮,这是个机会,也许能少赔点也说不定,安夏那边儿她可以单独去给两千块,可其他人,她是不会给钱的。

    安文见安夏走,心里也急了,“钱不给我,我不写保证书,要是容不下我,我出去打工,就当我死在外面,从今往后我绝不踏入安家一步。”

    “哎,你们……你们安家到底啥意思,是你们不要赔偿的,那算了。”

    听到乔家这话,安夏转过身,“谁说不要赔偿,我看了那种腌事,还要自掏腰包看病吗?没有赔偿我立刻起诉你们,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没钱我就告乔本泉流氓罪,法院判决后这钱总归是给我的,我现在就搬出家里,不给父亲添堵。”安文接着道。

    乔家一听这话,急了,这样闹下去,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本泉现在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警察来抓他。

    “安家国,你这是要干啥?这事情本来都说好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凑足一万块,家里十几年都缓不过劲,你满村去打听打听,赔这么多钱的有几个,你们家是头一份,这钱本来就是赔给安文的,你在这闹啥闹,你拿着这钱干啥,我儿子又没强你,也太不要脸了,自己姑娘的卖生钱都要拿。

    安文、安夏你们别走,钱给你们还不行嘛,你们拿了钱快点写保证书。”

    乔本泉母亲急了,冲出屋里拉住安夏,先点了两千块塞进安夏手里,又把剩下的钱,数出五千块塞给安文,“钱给你们了,写保证书。”

    安家国急死,那么多钱塞进安文手里,那他还怎么要出来,可他终于还是克制住自己,写完保证书等人都走了,他非要安文把这钱交出来,不给就打死她。

    安文在村长的指导下,迅速写了一份保证书,安夏在后面添了两笔,二人签了字,按了手印,村长作为见证人也签了字,一共写了三份,乔家和安文安夏一人一份,剩下的钱,乔本泉母亲也不该都给安家国了,毕竟他的脸现在比锅底还黑。

    她把安慧喊过来,给了安慧一千,又给了安家庆和安家志一人一千,安家庆两口子笑眯了眼,真的是没做啥事就白得一千块,他们甚至觉得,安文这事出的真好,正好把今年给老四的亏空找补回来了。

    “那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安夏拿了钱和保证书出门,安文也起身跟着,安家国心头一惊。

    “安文,你要干什么,我就说你两句,你真要离家出走?”

    “只要爸你不撵我走,我肯定不走,我去把钱存了就回来。”

    “你……不许存钱。”

    安家国失声喊道,“这钱你的给我。”

    他还是没克制住,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村长目光鄙夷地看了安家国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赖,姑娘的钱都要,以前觉得人还行,现在才发现这人太屁了,稀烂!

    “那我存了钱就走,绝不再吃安家一颗米!”

    安家国气的浑身颤抖,眼瞅着安文跟在安夏后面扬长而去。

第一四三章 丧心病狂

    安夏跟安文走后,见大哥脸色不好,安家庆两口子说了两句场面话也告辞了,身后紧随着安家志,然后安家国还得强带着笑脸送村长出门。

    关上屋里门后,他脸瞬间扯下来,“混蛋,老子这么多年居然养出了一个白羊狼!”

    茶几上的烟灰缸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乔冬梅都不敢拢上前,她怕丈夫又打她,又怕丈夫不要她,只敢站在墙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慧见父亲生气,心里也怕,她怯怯走上前,把自己手里的一千块递上去,“爸爸,你别生气,这钱我不要。”

    安家国接过钱,看到一万变一千,那股心痛又涌上来,安慧不能打,他恶狠狠地瞪着乔冬梅,“你养出来的好姑娘!”

    屋里传出鬼哭狼叫的喊声,乔冬梅又一次被丈夫毒打,安定坤听着这个声音,烦躁地捂住耳朵,满脑子都是大妹手里的五千块,如果这五千块给自己,自己就能做小买卖了,倒腾几年早都成大老板了,他心里对安文悄悄埋下了不满。

    且说安文直接跟着安夏出门,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安夏不想与她同行,加快脚步,却发现安文也加快步伐,她不明原因,于是停下来。

    “安文,你别跟着我,咱两本来就不对付,没必要再装什么姐妹情深。”

    安文白着脸望着安夏,“安夏,你把我害成……”

    “安文,你在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毒哑你,要不是你起了歹毒念头,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吗?只允许你害我,我都不能反击吗?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五千块你还得感谢我,否则你除了是个破鞋,啥都没有。”

    安文的脸一分一分白下去,她想报复,可她报复前,必须把照片要回来,这就是她跟着安夏的目的,因为从要赔偿这件事情来看,安夏是一个心软之人,自己只要利用她这份心软。

    沉默半晌后,安文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是,一切都是我自己作孽,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安家国肯定容不下我,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出门打工,或者……尽快嫁人吧。

    安夏,我求你看在我现在可怜的份上,把我的底片还给我,我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过段时间我肯定是离开山坡村的,但这个底片让我夜夜都睡不着,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算计你,否则让我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求你把底片还给我吧。”

    安文少有这般可怜模样,她平日里都是淡淡微笑或者平静模样,也有厉害和霸道,但就是没有可怜,除了之前博取同情装出来的样子外,面对残暴的安家国,她都是硬碰硬地怼,现在居然肯低声下气求自己,安夏有些意外。

    “不行,我信不过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再害我,这些底片只会慢慢烂掉,此事已经揭过,我对你的报复也结束了,还是那句话,你不害我我不害你,咱们从此是路人。”

    安文望着安夏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恨意更浓。

    回去后,安夏只说乔家给了钱,大舅也把钱都给了各家,事情很顺利,杨金英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坏事总算没有更坏,安夏就做中饭去了。

    两千块钱被她放进空间,数数手头已经有近三千块了,其实满打满算也赚了四千块,但添置的东西太多,加上她又不愿像以前那样从吃上节约,安夏觉得吃好心情才能好,或者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到好东西,恶劣的心情也能缓解三分,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她首选口腹之欲。

    存了钱回家后的安文,果然遭到了安家国一通毒打,安家国抄着擀面杖,没头没脑地照安文身上死抽,逼安文交出五千块钱,可安文宁可被打死也不可能交出存折,这是她头天晚上就想好的事情,鉴于父亲的自私,她头天晚上就翻出身份证戴在身上,为的就是拿了钱就立刻出门,那时候有外人在场,父亲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擀面杖一下下抽下去,安文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痛,抱着脑门的手指头被打后,疼得她身体一弹,鼻子和嘴巴都有液体流出,不用猜她就知道那是血。

    安慧在一旁哭着喊着,安定坤居然只是在一旁冷眼相看,只有乔冬梅扑上来护着她,不过这只会让她被打得更厉害。

    “文文,你把钱拿给你爸爸吧,家国别打了,别打了!”

    乔冬梅凄厉的声音,仿佛冬日的乌鸦。

    安文觉得身上的肉从疼到钝,然后是麻木,脑袋越来越重,嘴巴里咸咸的液体越来越多,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会被安家国打死。

    她瞅准机会死死咬了一口安定坤的胳膊,趁他吃痛松劲的时候,拉开屋里门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喊:“救命,我爸爸要打死我,救命啊!安家国杀人了!”

    大晚上的大家都吃了饭,六月天屋里比外面热,几乎所有人都在外面遛弯聊天说闲话,猛地听到这尖锐的喊声,又看到安文满脸鼻血嘴角都是血,众嫂子和男人们都唬了一跳,安家国这是要干啥。

    安文朝着杨金英哪里跑去,她冲进去的时候,把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杨金英吓了一跳,就连安夏都惊了一下,安家国下手也太狠了。

    最后杨金英把安家国狠狠训斥了一顿,就连村长都亲自过来问此事,安文这样一闹,安家国反倒不敢再动手,最后他还要准备一份厚礼,去村长家拜谢。

    本以为事情能平静下来,安文却被男方退亲了,这亲家是去年定下来了,本打算今年迎亲,安文出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到他家的,男方母亲带着家中亲戚和当时的媒婆上门兴师问罪。

    说来了除了退亲,还要求安家国把今年春节过年他们男方送的礼物和给安文的见面费退出来,乔冬梅知道此事无法挽回,当初她心里还高兴,自家大姑娘有福气,找了个条件这么好的婆家,发愁小姑娘没遇着条件合适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退亲后的安文,把自己关在屋里无声地痛哭了一通。

第一四四章 来点小手段

    安文退亲后,紧接着是安定坤找的女朋友顾家也要退亲,说这样的家里,自己女儿嫁过来丢人,安家国没办法,把才得的一千块包了红包给亲家母,好说歹说安抚了顾家,许诺一定让小夫妻两出去单过,绝对不跟老人住一起,红霞嫁过来啥都不用做,以后屋里都是这两孩子的。

    顾家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两家定下今年秋天成亲的消息,安家接二连三的事情,可是让村里人天天都有闲话说,主要是稻谷都收了,到了粮食站换了钱,这时候正是大家稍作休息的时候,忙了几个月,换了钱的男人们就吃肉喝酒,女人们就买衣裳鞋子,娃娃们则是捏着钢,三五成群地到小卖部买零食吃。

    这时候是村里人最舒服的几日,不过安家业却在地里挥汗如雨,他种三季稻谷,跟村里人不太一样,六月收早稻,九月是中稻,年底收晚稻,别人能闲着,他却不能,他想多种地多赚钱,这样日子才能渐渐好过下去。

    安夏看四舅大热的天,顶着大太阳种地,身上都晒脱了几层皮,不由心疼不已,粮食的价格那么低,种粮食不如经济作物赚钱,更让人生气的是,四舅大儿子安定凯已经中考结束回家了,天天躺在家里吃吃喝喝,就是不来帮四舅一下。

    安定凯今年都十七了,中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初中班里很少见他这么大的孩子还在考,前两次高中没考上,中专更考不上,一次次复读,一次比一次成绩差,每次回来问都说考得好,一出分就是老师肯定改错自己的卷子了,反正他学好了,没考好是老师给他改错了。

    四舅偏就相信自己儿子是个读书的料,天天像老黄牛似的累死累活赚钱,把儿子养的白胖地仿佛地主家的儿子,自己累得黑瘦干瘪,好似被榨干全身力气的老黄牛。

    “四舅,你上来休息会吧,我煮了绿豆汤。”

    远处安家业听到喊声,慢慢走到田头,就这田里的水洗掉手里的泥巴,摘下草帽灌了一大碗绿豆汤,喘出一口浊气,这天热的不正常,又热又闷,尤其潮气特别重,所以他浑身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空气里的潮气。

    “四舅,一会儿中午想吃啥?”

    “夏夏,别忙了,一会儿中午我还得回去,凯凯还在屋里,我的给他做饭吃,你四舅妈啥事不管,可是孩子回来,总不能没口饭吃。”

    安夏咬咬牙没做声,给四舅弄吃食可以,但给安定凯这个小兔崽子,她可真越来越看不惯这小子了,都已经快十八岁了,自家啥条件不知道,天天一把活不帮忙,还要四舅伺候。

    “行,那你多喝点,天太热了,四舅你太辛苦了,中暑咋办。”

    “不会,还有人丹和十滴水呢,不会中暑的,不过这天不正常,怕是要下大雨,不然这潮气收不住。”

    送完绿豆汤,安夏拎着竹篮子,越想越气直接跑到四舅家,院门虚掩,农村家里只要早上起床打开院门,直到晚上睡觉才会关院门,只有屋里的门白天有时候午睡会关上。

    屋门推不开,安夏敲了半天,才等到门开,安定凯手里抱着本漫画书,开门的时候眼睛都离不开手上的书。

    “表姐。”

    见是安夏,他冷冷喊了声。

    安夏一肚子火,刚要发突然憋住,“凯凯,你看的什么书?”

    “漫画。《幽游白书》,可好看了,哎,跟你说你也不懂,我要赶快看完,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同学借来的,看完了我再去换另外几本。”

    “我怎么不懂,岛国的漫画,这个挺好看的,还有《灌篮高手》、《乱马》、《北斗神拳》都挺好看。”

    听到安夏说这些,安定凯立刻露出知音眼光,“表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灌篮高手》我没看完,同学不给借,小气死了,我每次都是站在他身后跟着看了几本,最后到底是啥结局,你知不知道。”

    “结局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看岂不是更有意思,提前剧透就不好了。”

    一听安夏不说,安定凯撇了撇嘴,“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不说拉倒,我也借不到《灌篮高手》,哎!”

    “你想要《灌篮高手》很简单,我给你买全套,你自己在家慢慢看,喜欢的地方可以反复看。”

    “表姐,你说啥?你说给我买一套《灌篮高手》?你知不知道这套漫画有多少本书?”

    “我知道啊,24本,买下来五十块左右,你要真喜欢我可以给你买,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买《幽游白书》、《北斗神拳》,这些都可以。”

    安定凯惊讶地张大嘴,什么时候安夏这么有钱了,对于这个大他一岁的表姐,他从来都是不屑地,跟奶奶过着那么穷的日子,天天窝在村里知道啥?

    可现在他大跌眼镜,因为他发现这个表姐知道的东西还挺多,以前是自己跟她交流少了,尤其是当安夏说起另外几本书写的大致内容时,还有最火的《圣斗士星矢》,安定凯再也不能镇定自若了,此刻他已经变成乖乖狗,围在安夏身旁央求安夏给他买漫画书。

    见引起安定凯的兴趣,安夏微微一笑,“我煮了点绿豆汤,刚才你爸喝剩下点,你都喝了吧,买书简单,但是我今天挺不高兴的。”

    “姐,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看我不揍他。”

    安夏叹了口气,“没人欺负我,本来呢我来是想揍你一顿的。”

    见安定凯愕然,她就知道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这个家的艰难,天天只知道要钱,再加上周翠兰的灌输,下地干活以后就要做一个泥腿子,一辈子没有出息等等,把孩子养的像个废物,而且大事干不了,小事不肯干,直接毁了两耳自己的后半辈子。

    全是两孩子坐在家里翘着腿玩手机,四舅五十多岁还要出去当保安赚钱养活他们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两人快三十了都说不上媳妇,最后老小还赌博输光了家里所有钱,四舅得了病没钱治,只能硬挺着,这些悲惨画面一一闪过。

    安夏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教育娃娃要趁早。

第一四五章 发现另一个吃货

    “凯凯,你爸爸一个人种几亩地,你妈在家从来不帮忙,他很辛苦。而且你看村里人现在都休息,你爸还在种地,为啥?因为别人种一年两季,他种三季稻谷,一年三季稻谷,365天一天都不得歇。

    你平日里上学帮不上忙,这不怪你,可你现在也考完中考了,放假在家,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爸,还让他回来给你做饭吃?

    你不能把饭做好了给送去,然后再下地帮他干干活?给你爸爸搭把手,让他也坐下喘口气休息会。”

    安夏话没说完,就发现安定凯已经面露不屑了,“姐,我是读书人,做什么农活,再说我也不会做饭,我都不嫌弃我爸弄得饭难吃就不错了。而且我妈说了,我以后是读书人,然后还要当领导的,种地太丢人了,读书人怎么可能种地。”

    果然,这娃的思想已经被他妈那个脑残洗歪了,“读书人不能种地?那我问你,你知道袁隆平吗?他可是非常有学问的院士,这已经是顶级的读书人了,他为什么天天在田头,他还亲自种地,你告诉我?而且他学的转业就是农业,如果读书人不能种地,为什么还有这类专业。”

    安定凯被问的哑口无言,半天才道:“那是他自己乐意,反正我不乐意。”

    “那你的同学,家里是农村的都不种田吗?”

    这下安定凯彻底不做声了,见他这般,安夏立刻明白,这孩子就是懒,这么多年被家里惯得,再加上周翠兰故意洗脑,他正好给自己的懒找个借口。

    “你只要肯下地干活,干一个月,我给你买套《灌篮高手》。”

    “真的?”安定凯眼神发亮,喜形于色,一套《灌篮高手》,自己也有一整套漫画了,到时候自己也能跟同学炫耀,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蹭书看。

    “真的,但是要你干满一个月才行。这套漫画快五十块了,谁家种地一个月能有这高的收入,我是看着你喜欢那套书,而且那套书确实很好看,收藏一套也不错。”

    安定凯内心剧烈挣扎,漫画书的诱惑和下地干活的痛苦,让他下不了决心,看看外面的日头,他终于还是退缩了,“算了表姐,我蹭别人的书看吧,这么热的天下地,我会中暑的。”

    “你……”

    安夏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怎么这么懒,还如此怕累。

    “哎,我爸啥时候回来啊,我都要饿死了。”安定凯揉揉肚子,抓起桌子上的馒头啃着,安家业每天干活忙,每周都会蒸好多馒头,方便吃也方便带去干活吃。

    只可惜白馒头怎么好吃,安定凯啃得毫无滋味。

    吃?安夏神色一闪,“凯凯,你每天跟你爸下地干活,我给你送一日三餐。”

    “切,表姐,你就别骗我下地了,你送一日三餐跟我爸做的有啥不同,不都是那么些东西,又没有好吃的。”安定凯小声嘀咕一句。

    “你不吃?我给你爸已经送了几个月中饭晚饭了,餐餐有肉,今天中午我要做豆瓣酱五花肉炒豆腐干,还有香菜拌卤牛肉,我自己腌的咸鸭蛋,还有一叠空心菜。”

    安定凯听安夏这样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五花肉炒豆腐干,卤牛肉,咸鸭蛋,他觉得自己口水大量分泌,肚子更饿了。

    “表姐,我也想吃,你多带点让我爸带回来,我跟他一起吃行不。”

    喜欢吃啊,喜欢吃好办,安夏笑眯眯地道:“不行,这肉是给下地干活的四舅吃的,干活辛苦就要吃肉才能扛得住累,你啥都不干,天天躺在家里,吃馒头就行了。”

    安定凯看着手里的白馒头,这还怎么吃,馒头和肉,他自然是要吃肉的,想到这他把馒头一扔,“表姐,我去干活,我也要吃肉。”

    “你干活就管你的饭,说了餐餐吃肉,我这还有火腿肠和猪肉罐头,火腿肠放在油锅里一炸,夹上馒头配上一个煎鸡蛋,跟电视里老外的三明治似的,猪肉罐头用来炖白菜粉条,油汤拌米饭,特别香。”

    “表姐,你别说了,我都要饿死了。”安定凯捂着肚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你只要好好干活,我除了每天给你做好吃的,干满一个月我还给你买漫画书,前提是你得好好干,出工不出力的话,只管饭没有漫画书。”

    安定凯犹豫不决,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还真是坐在田头混日子,混口饭吃,可安夏这样说,他心里的小人书瘾又被勾起来。

    “你好好干,我一个月给你买一套,到时候你想想,你的房子里摆满了漫画书,多壮观。”

    砰!安定凯脑子里的弦彻底激动地绷断了,还有啥说的,干,为了吃肉,为了小人书,必须好好干!

    “姐,我干,我一定好好干。”

    孺子可教!

    安夏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你现在就去地里帮你把干活,不会你就慢慢学,你每天干了啥我都能看到,只要你不偷奸耍滑,我绝对说话算数。”

    “姐,要不下午再去吧,我、我想再等等。”

    “等啥?马上我就回去炒五花肉了,你还等,想不想吃中饭了。”

    “姐,你帮我把屋里门带上,中饭多送点米饭啊!”

    安夏愕然地看着安定凯已经先自己一步窜出院子,不由哑然失笑,这孩子果然还是吃货本质多一些,听到吃肉,一点条件都不讲了。

    安夏满意地回家做饭,前世她在林家做了近二十年的饭,而且因为林美娇挑剔,她的厨艺也被锻炼的炉火纯青,只要调料配齐,她可以做出各种各样好吃的。

    想到这,她转向去了小卖部,再多买些调料,多了安定凯这个吃货,以后屋里吃食肯定消耗的很快。

    回到屋里,安夏麻利地准备晚餐,酱油泡的五花肉,切成半指厚的大块肉片,摘几个家里种的小辣椒,把早上买的豆腐干,斜刀切片,这样豆腐干会很入味,还有最关键的调料,郫县豆瓣。

    东西准备齐全,油锅气烟后,安夏把葱姜蒜末丢进去爆香,五花肉先倒进去油煎,院子里立刻飘着一股油爆爆的焦香味。

    望着盘子里红绿相间的豆腐干炒五花肉,她满意地笑了。

第一四六章 肉香真香

    “夏夏,今天咋炒这么多菜?”

    杨金英看着满满一盆,对是一盆不是一盘的豆腐干五花肉炒辣椒,心疼坏了,这过年也没这样的吃法,而且这一盆肉多豆腐干少,绿色辣椒就是个点缀,这得多少钱。

    “哪来的卤牛肉?”

    ”我早上去镇上买的,我还买了两根肉肠,一会切了炒西红柿辣椒,下饭。”

    “你这孩子,不过了是咋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外婆知道你有钱,可这样花不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你自己手上也要留一点钱,万一出个啥事,没钱不就抓瞎了。”

    感受到外婆的关心,安夏特别高兴,“外婆,肉是必须要吃的,今天我做这么多,是因为要给凯凯带一份饭,他比较能吃,又叫着要吃肉,所以我才把肉全炒了,凯凯还在长身体,吃肉能长个。”

    一听安夏是给自己孙子做饭,老太太乐的露着剩下几根牙根的牙花子,“哎,那小子是爱吃肉,男娃都爱吃肉,那、那你算着点花,别把钱都花了,这样吃太贵了。”

    “外婆你放心,到时候我买点猪大肠、猪尾巴这样的便宜肉,卤着炒菜吃也特别香。”

    “行,多跟你几个舅舅和表兄妹们亲近,以后你们这一辈都要互相帮助的。”

    安夏点点头,让外婆放心,杨金英见安夏答得痛快,心里也美滋滋的。

    卤牛肉切片,安夏拨了十几瓣大蒜,切得细细的跟酱油醋拌在一起,香菜切段,香菜拌牛肉就做好了,这是她的拿手菜,厉害之处就在于调制的酱汁,这是秘制的,可惜村口小卖部买不到耗油,也没有南方的绵白糖,她只能略微加点白砂糖尽量调制。

    饭做好后,她带了大半的菜,挖了大半锅米饭,又灌了一大壶绿豆汤,让外婆先吃着,她去田头送饭了,今天因为跟安定凯磨了半天嘴皮子,中饭的时间有些耽搁,现在都过十二点了,估计四舅也饿了。

    ……

    安定凯来到田头,告诉安家业自己要干活,让安家业以为这孩子发烧说胡话了,要不是手上全是泥巴,他真要摸摸看儿子额头是不是滚烫。

    安定凯有些脸红又多了些许不耐烦,“爸你问这么多干啥,你就告诉我咋干,干点啥?”

    安家业安耐住心头的激动,“不用,儿子你的心意爸知道了,现在日头毒,你回家去吧,一会儿我就回去弄饭。”

    这下逼得安定凯不得不说实话了,“爸,安夏说早中晚她管饭,你就告诉我干啥,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那、那行,你把鞋袜脱了下地,小心滑,我先教你拔草。”

    安定凯脱掉脚上的鞋袜,还好穿的短裤,不用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下了田地,感受到到脚踝的凉意,脚下滑滑的,还挺好玩。

    “走路注点意,这是苗,别拔了,这种是草要全都拔掉,行了你慢慢弄,主意别摔倒。”

    安家业教会儿子后,又自己忙去了,安定凯只拔了十分钟田里的野草,就觉得腰酸背疼,后背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痛,头发丝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汗水顺着弯腰流到脸上,睁眼都困难,而手上全是泥巴,擦脸都不行。

    他直起身子,看到远处的父亲弯的像个大虾米,心里突然有一丝触动,下地干活居然这么累。

    半个小时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觉得累算什么,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腰了,弯腰久了想要直起身子都困难,而且弯腰久了胸口憋闷,气都穿不上,他站直了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也发现,这么久的时间里,父亲一次都没起来,一次都没有。

    日头越来越毒,要不是小腿能泡在稻田里,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晒熟了,喝了大半水壶的水,却依旧口干舌燥,拔了那么一丢丢草,手指头还被草划了几个棱子,下地太辛苦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彻底空了,现在他饿得前心贴后心,看着隔壁左右周围的责任田里,家里人都送饭过来了,可远处的路上,连个安夏的影都没看到。

    安家业其实一边儿干活一边儿也在偷偷观察儿子,他怕儿子中暑了,当然儿子干活确实挺慢的,干一会儿就要休息,但这都无所谓,儿子能来干活,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

    媳妇总骂自己是泥腿子,总说做个泥腿子最没出息,儿子将来是要做办公室拿高工资的,儿子是读书人,跟自己这种没文化的泥腿子不一样,他便彻底息了让两孩子下地的念头,他更希望两个娃集中精力好好读书。

    可大儿子连着考了三回中考,前两次都失败了,这次也不知道咋样,一问他就炸毛,他只能慢慢等出成绩,心里祈祷老天爷能让儿子考上高中,中专和技校是不敢想了,那都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才能上的。

    九零年代,最厉害的不是考高中上大学,最厉害的是考中专技校,中专技校的分数比高中还高,毕竟考上后就能学一本手艺,毕业还包分配,都是去国企,在大家看来这就是金光闪闪的铁饭碗,反而上高中的孩子少,因为大学也不好考啊,很少听到谁家出大学生的,再说上大学那得读多久的书啊,啥时候才能赚钱,中专技校就不一样了,三年后就能当工人拿工资,国企单位福利待遇又好,所以这时候中专技校是最牛的学生才能去的。

    就在安定凯望眼欲穿很久后,他终于看到那个令自己激动的身影,还有小竹篮,“爸,别干了,吃饭了,安夏来了。”

    安家业擦了把汗,心里发笑,难怪这小子总望着路口,原来是等午饭呢,今天一上午干了不少活,他心里挺满意,儿子也给拔了一小部分草,虽然干的不多,可还是少了一些活,“行,吃饭。”

    “表姐,你咋才来,饿死我了。”

    “还不是跟你说话耽误时间。”

    一句话把安定凯堵死,安家业好奇地问道:“夏夏,你跟开开说啥了?”

    “安夏,你不准说,说了我就不理你了。”

    安夏笑笑没做声,揭开扣在饭菜上的盘子,一股子肉香味飘出来。

    “安定凯,你确定不理我?”

    唔,安定凯咽了口口水!

第一四七章 虚胖

    安定凯彻底沦陷了,安夏何止是说话算话,简直是太够意思了,一盆菜里全是肉,他迅速浏览了一遍安夏拿出来的盘碟,三荤一素还有咸鸭蛋,这是啥伙食,都快赶上过年了。

    安家业看到这么多菜也是一愣,“夏夏,你咋做了这多菜,还拿来这多,咋全都是肉,这太费钱了。”

    农村人过日子,哪有这样吃肉的,谁家不是买一刀五花肉,炒个把星期的菜,每次切下一小块,在油锅里炸出油来,就着这个油把所有的菜丢进去,让菜沾点肉味,这就是荤菜了,这样吃就算是好日子了,何况安夏这种吃法,就算过年做这么多荤菜,谁家也不舍得这样放肉啊。

    安家业看儿子口口肉吃的不抬头,用筷子敲敲盘子,“不许这样吃,没规矩,多吃点素菜,给你表姐和奶奶留一些。”

    他寻思安夏定是把所有的菜都带来了,看这么一盆肉就知道,家里肯定没留啥菜,想到这他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外甥女长大了,对自己真好!

    “爸,我饿,我在学校吃的菜都是水煮了,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肚里没有水还长这一身肉,你看你这肚子。”安家业打趣儿子。

    “四舅,凯凯这是虚胖。”

    “噗!”这下连安定凯都装不下去了,他这一身肉是不锻炼外加吃零食养起来的。

    “是虚胖,从营养学的角度讲,蛋白质摄入量不够,碳水和糖分摄入高,人就会发胖,这个胖是虚胖,软软的肉。”

    安家业完全听不懂,“啥是蛋白质、啥叫碳水?”

    糖他听懂了,可糖是好东西,武市只有冬天快过年了才能买到糖,娃们最爱吃糖,那可是好东西。

    “牛肉是最好的蛋白质,下来是鱼鸡和鸡蛋,然后是猪肉,凯凯多吃肉,如果再加上干活锻炼,绝对能瘦下来,而且要多吃菜,米饭和馒头就是碳水,而且是非常好的碳水,每天要吃但是不能吃太多,否则不容易长肌肉。”

    “表姐,我要长肌肉。”

    说完安定凯又塞了一大筷子香菜牛肉,这凉菜简直太好吃了,他没想到牛肉跟香菜配在一起,居然这么好吃,“爸,你吃肉啊。”

    “我不吃,你吃。”

    安家业看儿子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吃,他想留着都给儿子吃。

    “四舅,吃肉,你每天干活这么辛苦,再不吃肉身体顶不住,凯凯你少吃点,没看到你爸舍不得,先仅着你吃吗?你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你才多大,吃肉的日子长着呢,吃饭也没个样子,这样出去别人会觉得你没家教,就是再好吃的东西放在眼前,也要慢慢吃,别让人瞧不起咱们。”

    安定凯茫然地抬起头,“爸,你是为了让我多吃点?这么多肉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快吃啊,不用让我,你尝尝表姐做的香菜牛肉,太好吃了。”

    安定凯说完夹了一大筷子牛肉香菜放在安家业碗里,“爸,你快尝尝。”

    这一筷子菜,让安家业眼眶发热,儿子长大了,儿子知道给自己夹菜了。

    安夏见四舅眼眶发红,知道四舅心情怕是被安定凯这个无心之举搞激动了,也难怪,平日里孩子们一直在上学,总是见不着,放假了四舅在地里干活,安定凯天天在家,也几乎没有相处时间,现在难得安定凯下田,是他们父子之间一个最好的熟悉和交流机会。

    半个小时后,安定凯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坐在田头,舒服地不想动弹,“表姐,你做的饭太好吃了,这菜炒的比学校外面的餐馆都好。”

    “那当然好了,咱们的饭菜都是柴火灶做出来的,饭馆用啥,煤气,那个做菜差了一股烟火气,味道不一样。行了,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好好干活,要是干得好,晚上我用瓦罐煨粉丝鸡汤,用灶台里的余温,炖一个晚上,那个鸡汤跟牛奶一样白,加上粉丝,配上油炸馒头片早上吃……”

    “表姐,你别说了,我一定好好干活,我要喝鸡汤。”

    安定凯一听瓦罐鸡汤就扛不住了,这东西好吃啊,他还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吃过一次,现在农村很少有人做了,第一是太麻烦,灶火不能灭,但是又不能太热,要让余温慢慢炖鸡肉,这样才能把鸡肉的香气逼出来,肉也炖的软懒,第二是鸡汤那可是好东西,不是出院或者生娃的身体虚弱之人,谁家能下功夫做这个,所以继上次瓦罐鸡汤后,好几年安定凯没吃到这个了。

    现在听安夏一说,他脑子里就回想起上次那碗如同牛奶般浓稠的粉丝鸡汤,那股让他永远也忘不掉的香味,简直了!

    “你看着点别踩着苗!”

    安夏喊了声,看着已经燃起斗志的安定凯,抿着嘴笑着,今天晚上他就知道什么是累了。

    “夏夏,你咋这么厉害,这娃从不肯下地。”安家业越发惊奇,自家儿子干活的劲头咱这么大。

    “四舅,那是因为我跟凯凯谈了谈,他还是挺懂事的,知道体谅你,不过你可千万别问他,他现在正是脸皮薄的时候,要是知道我跟他谈的话被你知道了……”

    “我不问,不问,你回去吧,这时候日头最毒,我去干活了。”

    “行。”安夏点点头,拿着空了的小竹篮回家,晚上她打算做个凉面,把剩下的卤牛肉倒进去,然后再炸几个绿豆糍粑,好吃又抗饿。

    安定凯干了一下午的农活,几次想偷懒,但想到安夏说他干多少活她都能看到,偷懒就没有漫画书,他咬着牙坚持干下去,下午快做晚饭的时候,周翠兰晃悠悠地回到家,发现家里居然没有人。

    她有些奇怪,儿子怎么不在家,大热的天他能上哪去?肚子里一阵叽哩咕噜的声音,今天打牌打的兴起,中饭都没吃,所以战到下午四点半实在扛不住便早早散了场。

    周翠兰一边儿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啃着,一边儿翻着中午的剩饭,儿子回来后,安家业中午就要回来做饭,她可以吃现成的了。

    只是翻来翻去,除了早上的咸菜底子,啥都没有?周翠兰看看家里的东西,突然怒了,这个窝囊废,居然不给儿子做饭吃!

第一四八章 我也没吃饭

    混蛋!一定是他不给儿子做饭,儿子跑出去找吃的了,家里连点钱都没有,儿子哪有钱买吃的,周翠兰越想越气,她也不想想前段日子几家凑着赔了两千块全都给她一顿霍霍了,她在娘家风光了,但村里人谁背后不说安家业真倒霉,找了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不说,花钱这么厉害,哪个男人养得起。

    而且她跟村长眉来眼去的养自己被人看到了,这方面的闲话也不少。

    啃了两口馒头,周翠兰越想越气,自己找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打牌的钱都要自己每次跟挤牙膏似的要,连口饭都吃不上,周翠兰越想越生气,直接气冲冲的跑去田头。

    四点多日头比中午稍稍好点,不知道有多少次,安定凯都不想干了,他也确实累极了跑到田头休息了好几回,一坐下屁股就黏在地头,半天起不来,可他坐在田头,看着父亲在田地里,弓着腰一步一步地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手上动作飞快,别说坐下休息,连站起来伸腰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看着看着安定凯也坐不下去了,自己要把这一片草都拔了,要让安夏知道,自己没偷懒,给自己加油鼓劲后,安定凯拖着沉重的脚步又开始拔草。

    周翠兰跑到田头,“安家业,你给我滚过来!”

    这么大的声音,安定凯抬起头,看到自己妈站在田头,二人四目相对,周翠兰看到儿子下了地,那跟见到鬼似的,脸一下子白了,继而怒气上涌,憋红了脸。

    “安家业,你个王八蛋,你、你居然让儿子下地干活,这是你亲儿子,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他将来时读书坐办公室的,你怎么让他跟你一样当个没出息的泥腿子,安家业你过来跟我说清楚,你不是人,儿子都欺负!”

    两个路过的嫂子听到这话,噗嗤全笑了,农村人为啥要生儿子,就因为儿子养大了是壮劳力啊,谁家儿子不是小小就开始下地干活了,安家两儿子养的跟姑娘似的!

    不,姑娘还都下地干活,安家这两小子养得像月子婆,只有生娃的女人才不用下地,平日里谁不下地,周翠兰还真以为自家是啥,还坐办公室,这安家业大儿子也不小了,初三都蹲了三年了,还想啥呢!

    “翠兰,你可太心疼娃了,这大的孩子下地干活不是应该的嘛。”

    “就是,你家男人多辛苦,有两个儿子不用,你要累死他!”

    周翠兰翻了个白眼,“累死他老娘再找,我儿子就是不能下地,我儿子不是你们这些泥腿子,他以后是要当大领导的,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谁叫你们全家都是农民。”

    其中一个嫂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农村人,瞧不起农民?没有农民你吃啥喝啥,没有农民你穿啥漂亮衣服,还臭美啥!”

    “翠兰,你家老大这都上了第几个初三了,你天天说你儿子要当大领导,可这大领导进步的脚步是不是慢了点,今年到底考不考得上,再读下去,别人都抱娃了,你儿子还在读书?学校能收这么大的人?”

    “你们懂啥?我儿子今年考的可好了,闭上你们的乌鸦嘴。”

    两个嫂子见安家业过来了,村里的女人对安家业都挺同情,二人齐齐给了周翠兰一个白眼,其中一个道:“真是好锅配破盖,你也就是找了家业,一辈子享福。”

    二人不待周翠兰说话,齐齐跟安家业打了声招呼走了。

    周翠兰憋着一肚子火,见安家业过来,全都冲丈夫发泄,“你为啥让儿子下地,你也不给孩子做中饭,你是咋当爹的,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是不是,你要是在这样,我就带着娃回娘家。”

    “回!你赶快回,带上孩子回你娘家吃喝去,你不回就说话不算数。”

    远远挎着菜篮的安夏走过来,见到周翠兰又跟自己舅舅闹,还拿回娘家威胁人,她知道舅舅老实不会做声,可她没打算忍,周翠兰这个破落户,她巴不得赶快让她主动提离婚,离开四舅。

    见到安夏来了,安定凯赶忙从地里走上田头,不满地瞪了眼母亲,“妈你说啥呢,是我自己要下地的,表姐还给我和爸送饭吃,妈你也是的,你不下地干活,中午也不回来做饭,一天天就知道打牌!”

    周翠兰没想到儿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不让他下地干活,还不是怕他累着晒着,没想到儿子不光不领情,还怪她不做饭。

    “你个蠢货,下地干活不累吗?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吃了啥**汤了,放着书不看,要做一个泥腿子。”

    “妈,你别泥腿子泥腿子的说,你吃的粮食不是泥腿子种出来的,今天我算知道了,干活多累啊,你天天家里不收拾,饭不做衣服不洗,你还总给我说爸对你不好不管你,你让他咋管你,你这样干一天活试试,我现在就想躺着啥都不干,爸比我累多了,你也该自觉点。”

    安夏慢斯条理地揭开改在篮子上的布,“四舅,凯凯,今天吃凉面,我怕放久了面泡了,所以拌好就赶紧送过来了,吃的早了点,还有中午吃剩的凉拌牛肉,我也拿来了,下午煮了酸梅汤,我放水池里冰了一下午,现在喝正好。”

    一股酸溜的醋和大蒜外带香油的混合想起窜了出来,味道又蹿又香,还有浓浓的炸辣椒油香气,在夏天闻到这个味道,让人食欲大开。

    本来安家业跟儿子都不太饿,闻了这个味道,两人都大量分泌口水,安夏把水壶盖拧开,“四舅,先喝点酸梅汤。”

    “先给凯凯喝,我等他喝完。”

    “看看,你爸多疼你,啥都先紧着你,别跟某些人似的,白眼狼。”

    安定凯黑了下脸,这个某些人不就是说自己妈嘛,可他竟然无力反驳,因为自己妈就是这样做的,他心里不由暗暗恼火,自己妈也真是,就不能稍稍做做样子也是好的,别让自家人都说闲话啊,他也要面子的,说自己妈他也不舒服,也觉得脸上无光。

    气愤之中安定凯灌了大半酸梅汤,跟安家业两人开始吃晚饭,凉面上铺满了牛肉。

    周翠兰咽了咽口水,“我也没吃饭!”

第一四九章 丙肝

    安夏翻了个白眼,“你这一天忙啥了?让我想想,打牌!打一天牌还有功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带着凯凯回娘家吗?那就带回去吧,凯凯也该回去看看他外公外婆,平日里学习忙,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

    “我才不回去呢!表姐我要在地里干活,干满一个月,你答应给我买……唔。我不回去,到外婆家我妈还逼着我下地,给几个舅舅干活,外婆连个鸡蛋都不舍得给我吃,全留给她孙子们,我妈每次买的好吃的,外婆也全都藏起来,好容易给我吃点水果,那准保是放烂了,我那几个表哥表弟们不吃的,才轮到我。

    然后吃一个苹果,像是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恨不得从去的时候说到走的时候,我是不去外婆家,吃她家一点好吃的,就给我妈哭穷,恨不得把我妈口袋的钱都哄出来。”

    周翠兰没想到儿子在安夏面前这般揭她的短,一时间脸涨得通红,“你个白眼狼,你外公外婆对你咋不好了,冬天春节你要吃蛋糕,你外婆立刻把别人送的生日蛋糕切开给你吃。”

    “妈,你可拉倒吧,这事爸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都不好意思说,你非要提,那我问你,那蛋糕底下全都是霉点子,外婆抠搜地不知道放多久了,说是给我吃,还不是舍不得丢,让我吃了她第一没浪费,第二还能忽悠你掏钱,说对我多好多好。”

    安瞎冷哼一声,“安定凯,你在家里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去你外婆家,连口好吃的都捞不到。”

    “我、我惹不起外婆和小姨,她们太厉害,我妈还向着她屋里人说话。妈你是咋回事,我是你儿子,咋每次回去,他们说我这不好那不对,你都向着他们,你咋跟在家不一样,在家里你可都是向着我的。”

    “呵,看来某些人是窝里横。”

    被安夏拆穿,周翠兰想翻脸,却又有些怵安夏,便对安家业撒气,“你就知道吃,你老婆还饿肚子了,给我留点。”

    安夏立刻挡住四舅递上前的碗,“周翠兰,这饭是我做的,全都我买的东西,凯凯你说我为啥管你饭。”

    “因为我下地干活,你说下地干活就顿顿管我饭,还有肉。”

    “对,因为你干活,不劳者不得食,从古至今就是这个道理,你是我四舅老婆,你不干活吃我四舅的,我四舅愿意让你吃,我没意见,可你想不干活吃我的饭菜,不可能!”

    “你!”周翠兰压着火,招惹不起安夏,突然降低音调撒娇道:“家业,我这几日忙着回本去了,赶明我给你做饭还不成么,你从嘴里给我省一口,我吃你的。”

    安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篮子里拿起两个绿豆糍粑,“给你给你,拜托你别再撒娇了,大热的天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手里的绿豆糍粑,再瞅瞅丈夫跟儿子碗里的牛肉和切开的咸鸭蛋,周翠兰觉得这糍粑光看着就难以下咽,安夏立刻发现她的意图。

    “你还看啥,你一天活不干,还想吃肉?就这两个糍粑,还是看在我舅的面子上给的,你要想吃肉,先下地把活干了,我立刻回去给你切牛肉。”

    周翠兰恨恨地瞪了眼安夏,心里还是怵,咋地都提不起那股子勇气,翻了几个大白眼,拿着糍粑气冲冲的走了。

    吃了饭,安家业还要继续干活,这时候天气凉快了,可以浇地,不一会儿天黑了就啥都做不了了,安定凯本想爬上田头回家,被安夏瞪了回去。

    “表姐,你看我拔了这么多草,真的好累,我想回去休息。”

    “鸡汤粉丝!”

    “姐,我明天干还不行吗,明天我一定干到天黑。”

    “那鸡汤粉丝后天吃吧。”

    安定凯悲愤地望着安夏,觉得她就是小人书上的恶魔,哀叹一声继续去拔草。

    “凯凯,明天粉丝里,我给你卧两个荷包蛋。”

    “哎,我要溏心蛋。”

    田里传来安定凯欢快的声音,但他说完话后,立刻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自己咋接话接的这么快,两个溏心蛋就把自己打发了?好歹也要三个的。

    傍晚,安定凯沉浸在两个溏心蛋的郁闷中。

    有了儿子帮忙,安家业做了比平日多的事,天快擦黑他就提前喊儿子回家休息了,父子二人爬上田头慢慢朝家里走去。

    “爸,没想到种田这么累。”

    “种田累,但是有收获,只要你用心侍弄土地,土地就会给你回报。”

    “爸,你……好辛苦,以后、以后我尽量多帮你。”

    安家业没想到儿子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赶忙吸吸鼻涕,“爸不累,只要你好好读书,别跟爸一样当个农民,我儿子是有大出息的人。”

    安定凯没有说话,昏暗映衬得他脸色阴沉。

    “回到屋里,周翠兰又不在家,安家业烧了一壶热水,兑了一桶温水后,让儿子先去洗澡,他又坐了壶热水,然后把儿子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水池里洗,正在干活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个人。

    这人急匆匆地跑进来的,给正在低头搓衣服的安家业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自己发小张来宝,“来宝,你来了?快进来坐!”

    说完这话后,发现张来宝脸色不好,“咋了,出啥事了?”

    张来宝望着安家业,眼神呆呆地出神,安家业看着张来宝目光发直,吓得不行,“来宝,咋了,到底出啥事了,你说话呀!”

    半天张来宝哆嗦着嘴唇道:“家业,呜呜呜,我当初咋没听你的劝告,我不该去卖血的,现在我、我……”

    “你咋的了?哎呀,你要急死我啊,到底咋了!”

    “我得病了,我之前卖血卖的好好地,可这次去人家不收了,说我的血有传染病,说之前收的我的血全都亏了。

    我不信,就自己个跑到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得了丙肝,说我这病传染,而且很难治好,说我是病毒感染,我得了传染病了,医生说我这病就是卖血的时候传染的。

    家业,我媳妇要跟我离婚,家业,我该咋办啊!”

    说完后,张来宝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第一五零章 谣言传进耳朵里

    “丙肝是啥毛病?”

    “我不知道,说是感染了啥丙型病毒,然后我的肝就坏了,医生让我住院,可我哪有钱住院。”

    张来宝抱头痛哭,媳妇一听他得了传染病,立刻就要离婚,说怕被传染,可他知道,媳妇那是怕自己变成负担,她不想背包袱,还不肯要孩子,他身体坏了,以后可咋办?

    “住院能治好不?能治好咱就住,砸锅卖铁,我去借钱,你别怕,咱住院把病治好。”

    “没用的家业,医生说我是慢性丙肝,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说我往后慢慢就会变成肝硬化,肝子硬了以后就是肝癌,全都怪我,我不该去那种小诊所卖血,我肯定是在哪里得的病,医生说小诊所用的针头肯定没有好好消毒。

    我早该断了卖血的念头,前两个月有个女的在诊所闹,她说她得了肝炎,就是在诊所传染的,那时候我没当回事,我想这咋可能传染呢,肯定是她身体不好,结果现在换我得病了,我这病很难治好,医生都说要我准备足够的钱,以后啥事不能做好好养身体,我一个乡下人,咋可能啥事不做,再说我也没有治病的钱啊!要是有钱,我也不会卖血过日子。”

    张来宝的哭声更大了,安家业也跟着着急跳脚,“我早都给你说过,不要卖血了,好好种地能有口饭吃,我说你的时候,你不是也答应不卖了,你这到底是啥时候染上的病。”

    “我要是知道会得病,打死我也不卖血,就是卖我也卖给医院,小诊所贵五块钱,那我肯定想着多卖一点是一点,我好后悔啊,医生说就是他们的针没有好好消毒,就是他们传染给我的,而且我已经从急性转慢性了,治好要花很多钱,我根本治不起。”

    张来宝绝望地望着发小安家业,“媳妇要跟我离婚,她连孩子都不要,现在就在收拾东西回娘家,家业,我该咋办?你说我要是跳大水库死了,她会不会留下把孩子养大!”

    这话吓了张家业一跳,“你别想不开,走,我跟你劝劝秀兰去。”

    安家业拉着张来宝,他的手滚烫,给了张来宝些许安慰,他被安家业连拉带拽着跑回屋里,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两个姑娘的哭声。

    “妈,你别走,你别走啊!”

    “妈,你走了我们跟爸咋办?妈你不能走!”

    “我不走,等着被你爸传染吗?这家我是不敢住了,你们留下来照顾你爸,谁让你们是他姑娘。”

    曹秀兰一边儿说着姑娘,一边儿手下不停的收拾东西,安家业听到这话,黑着脸进了屋。

    “秀兰,你这是要干啥?家业得病了,正是需要人安慰照顾的时候,他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你们十几年的夫妻,咋这样经不起一点事。”

    “家业,你知道他得的啥病吗?肝病,传染的,我还想多活几年的,我倒是想留下来照顾他,让他看病,可你看看我家里,过日子都费劲,看病要不要钱?他养身体谁赚钱,指望我一个女人养活一个家,安家业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他是你兄弟,你就处处替他着想,你咋不替我想想,我一个女人,养一个病人和两个孩子,你是要让我跟着他一起耗死嘛。”

    曹秀兰翻了眼张来宝,没用的男人,往日里懒得干活就算了,好歹能弄到钱过日子,现在得了传染病,难道还指望自己跟他一起吃苦,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秀兰,你跟来宝这么多年的感情,日子过的也好,你就舍得看他一个人生病难受?”

    “我舍不得,就得自己被拖累死,家业你别指责我,这事没出在你家,要是你媳妇周翠兰得了这病,你能倾家荡产给她看病,看好了也就罢了,看不好日子还过不过。”

    安家业一阵语塞,可片刻后他坚定道:“如果翠兰得了病,不管治不治得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放弃,我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治。”

    “切!安家业你太虚伪了,你媳妇背着你跟村长搞在一起,别说你不知道,绿帽子都不知道带了多少回了,这样的女人你还给她治病,哄谁呢!”

    “闭上你的嘴!”张来宝突然暴喝。

    安家业慢慢瞪大眼睛,“秀兰,你说啥?翠兰跟村长?这话可不能瞎说,咱们两家关系好,你咋还污蔑我媳妇清白呢!”

    “我让你个臭老娘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给我滚,滚!”

    张来宝气急,往日里在家说说就算了,这是咋能当着家业的面说。本来就是没影瞎传的事,可当着家业的面说出来就不一样的。

    丈夫撵自己走的言语激怒了曹秀兰,“我哪里瞎说了,村里人都快传遍了,就他啥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似的被她老婆蒙在鼓里。

    好几次都有人看到周翠兰从村长家里出来,大下午的又不打牌,孤男寡女待在屋里干啥,别说啥都没做,哄傻子呢!”

    “你、你……我让你个破嘴瞎说,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就打死你!都是你们这些老娘们瞎传的话,要是真有这回事,村长媳妇早闹了,你们这些老娘们的破嘴,唯恐天下不乱。”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这日子不过了!”

    曹秀兰拖着大箱子,狠狠瞪了眼张来宝,气汹汹地回了娘家。

    安家业仍旧站着,木木地像个雕塑,浑身的血液仿佛缩成一团,他不相信曹秀兰说的话,一定是曹秀兰他们胡说的,可他心里又觉得这事似乎是真的,这几个月了,媳妇都不让自己碰,有时候还去儿子房间睡觉,要不是儿子回来了,自己还跟媳妇睡不到一张床上去。

    “家业?家业你别当真,这都是没影的事,村里这些老娘们,不倒腾点是非都不舒服,她们说过多少人,谁跟谁在一起,都是谣传,你要是信了才傻呢!”

    “来宝,我不信!”

    安家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这病要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提到病,张来宝摇摇头,“看啥看,我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我还不如留点钱给两个孩子,我就这样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媳妇走了,自己病了,整个家四分五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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