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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梁青云     浪打桃花txt下载     浪打桃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七六章

    道士的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那个跪在地上的五短汉子激灵灵,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抱拳道,“道长一席话,胜过十年书,让小子茅塞顿开,小子复姓司马,两个字的名号,叫作兴业,司马兴业就此别过,倘若日后真能翻身,定当接道长去京城共享荣华富贵。”

    道士听了这个叫作司马兴业之人说的话,撇了撇嘴,接着说道;“共享荣华富贵就不必了,想我老道没有那个福气,不过吗,日后,若是有人提到南山坡上山神庙这句话,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把,你记住了吗!”

    司马兴业听到道士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欣喜若狂,暗想,却原来这位道长也不是不近情理,看样子自己没有跪错人,于是,他又立刻跪在道士面前,叩了个头,然后说道;“司马兴业一定牢记恩人的话,无论何人,无论何地,只要有人提到这句话,我就当恩人在我面前一样,定当竭尽全力帮助他。”

    南山坡上,乱坟岗子里,坟头裸露,荒草盖地,蝈蝈聒噪地打磨着翅膀,发出沙沙地响声,坟头周围的灌木丛中不时惊起几只飞鸟,显得这里十分不平静。

    的确,这里真的就是十分,百分地不平静,身穿浅灰色长衫的五短汉子,也就是自称叫作司马兴业的人,对着道士又说出了一番十分仗义的言辞,复又给道士跪地叩首,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要从山上朝下面走去,就在这时候,却听道士一声公鸭嗓喝道;“回来!”

    接着又嘟哝道;“真是的,难为你怎么就能够当上了什么什么礼部伺郎,怎么在朝廷做的官呢,这等顾头不顾腚的!”

    司马兴业听到道士召唤他回来,立刻停下脚步,又来到坟头前,双手抱拳说道;“请恩人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道士看到司马兴业的样子,立刻极不耐烦地说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也,你也不想想,现在全天下的捕快都在抓你,你还敢穿着你那身长衫招摇过市,你要是就这么回京城,我保你,走不出二十里地,就会被捕快们抓住,到时候,你可就欲哭无门了。”

    道士的这一番言语,吓得那个司马兴业,立刻、马上又跪下了,就见他跪到地上之后,惶恐地说道;“还请师傅给我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道士听了他的话,翻了翻鸡屎眼,怪声怪气地说道;“谁是谁的师傅呀,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恩人吗,真是的,没个准谱,算啦,不跟你计较了,你甭废话,快快脱下衣服来,那些个捕快说了,你的衣服料子是上等货色,我还能换两顿酒喝!”

    听到道士让他脱衣服,还要用他的衣服换酒喝,司马兴业先是嘟哝了一句,“脱衣服,换酒!”

    道士看到司马兴业吱吱扭扭的样子,立刻不耐烦了,就听他骂道;“你个吝啬鬼,小气鬼,我救了你一命,你却连一身衣服都舍不得,你给我滚,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还没等道士骂完,他就看那个司马兴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又显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立刻脱去自己的那件浅灰色长衫,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送到道士面前说道;“弟子愚钝,没有料到师傅想的如此细致,还望师傅责罚!”

    “责罚,什么叫责罚,你把衣服都脱了,要脱光,懂不懂啊,你个小气鬼呀!”

    这一次司马兴业被道士骂开了窍,就见他毫不犹豫,瞬间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就在这时候,就见道士一扬手,嗖,他的道袍披到了司马兴业的身上,然后说道;“我这件道袍可值钱了,哪里面的虱子排成了排,虮子编成了辫子。”

    再看那位司马兴业,虽然听到了道士的话,却依然是毫不犹豫地穿上了已经披到了他身上的那件油渍渍,散发着汗臭味道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道袍,又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说道;“谢师傅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弟子这就拜别师父,回京城去,请师傅一定在这里等我,一旦我沉冤得以昭雪,一定会来接师傅您老人家,去京城享福。”

    “ 哎呀,桀桀,你算啦吧,你身无分文,身上仅剩下的五两银子还买了你一条命,你能跋涉千里回到京城吗?”

    道士好像并不相信司马兴业说的话,于是又撇撇嘴,才说出来这样一番话,不过,司马兴业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请恩师放心,弟子这一去根本就不用银子,饿了我讨饭,渴了我喝河水,没钱住店我就露宿荒郊野岭或者是街头,但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到京城为自己伸冤昭雪。”

    道士听完了司马兴业的话,好像很欣赏地样子,又看看他,然后才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看到你有决心,有信心,也不怕吃苦受累,更不怕饥饿难耐的份子上,我就献出我的宝贝吧,不过,确实是有点可惜了,没法子,谁让我心慈面软呢,再说我还受了你五两银子的买命钱,这小子还等在边上要和我坐地分赃,真是岂有此理!”

    道士的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等到道士说完了,还指指站在边上的他,意思是,我说你呢,你咋还不走呢,不过,司马兴业却根本没有理那个茬,而是栽愣起耳朵,正在专心地猜想道士到底要给他什么宝贝。

    司马兴业虽然焦急,道士却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但不急不躁,还显得极不情愿,极为舍不得的样子,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又一跺脚,才说道;“白瞎了、白瞎了,我的宝贝吔!”

    究竟是什么宝贝呀,他和司马兴业都在凝神屏气地听着,终于,道士又叹了一口起,才说道;“没法子呀,谁让你我有缘分呢,我告诉你吧,你不用要饭,也不用怕什么露宿荒郊野岭的,你只要能够一口气走出五十里地,来到一处山神庙里,如果到那时候你感觉饿了,就跪下冲着西方磕一个响头,然后伸手到我的道跑里抓起一个大虱子,吃进肚子里,不过,你记着一定要细嚼慢咽,不然的话,撑死你,我可不管呐。

    如果你怕露宿荒郊野岭,就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从我的道袍里再抓住一个虮子吃进肚子里去,记住,你不可多吃,更不准贪心去我的宝贝道袍之中捉拿我的宝贝虱子和虮子,也不准脱下我的道袍,你只有回到家中才可以脱去这件道袍,然后,把我的这件道袍供奉起来,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当然了,你要是按着我说的去办,说不定啊,你两日后就能到达京城了,你听懂没有?”

    这、这、这是什么宝贝呀,真没听说谁身上的虱子和虮子还是宝贝,恶心不恶心呀,你要让司马兴业吃你身上的虱子和虮子人家能干吗?再说了,道袍在人家身上穿着,他吃不吃,吃多吃少你能知道吗,真是多余,他心里在想,眼睛却盯着司马兴业在看。

    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个司马兴业咋一听到道士让他吃道袍里面的虱子和虮子,先是一愣,接着晃了晃头,不过,就在司马兴业晃过头之后,却是一呆楞,然后,如同福至心灵一般,高声应答道;“是、弟子仅遵恩师教诲,定当遵循师傅的话,只吃一个虱字和一个虮子。”

    听到司马兴业的回答,道士嘟哝了一句;“还不快滚,还有五十里山路等着你呢。”

    司马兴业闻听道士的话之后,又给道士磕了一个头,这才翻身爬去来,转身朝山下走去,看着渐行渐远的司马兴业,他再也忍不住问了道士一声;“五十里山路是怎么回事情?”

    他问过之后又有些后悔,暗想这位道士肯定不会回答他,不料想,他刚刚问完,却听道士翻着小眼睛嘟哝道;“世风日下,一点礼貌都不懂,跟师傅说话,向师傅求教就这么随便呐!”

    他听了道士的话,立刻反驳道;“我刚才说要拜你为师,你不是没有答应吗,再说了,我也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赶快离开你,省得你看着我闹心,我看着你别扭!”

    “什么、什么、看到我老人家你敢别扭,天理何在,人心何在!”

    道士手中拿着司马兴业的那件浅灰色长衫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把那件长衫披到了身上,这时候他用眼角看到道士穿上那件长衫之后,显得又肥又大,样子十分滑稽,不由得咧开嘴笑了,然后迈开腿,朝前面走了一小步,这时候,如他预料的那样,身后响起了道士的声音;“你回来,快点滚回来,我离开你还不行了是咋地,快点滚,啊就滚回来。”

    他闻听,心中一喜,却转身说道;“滚就滚,回就回,你说吧,还有啥事情有求于我!”

    道士听到他的话,立刻嘿嘿黑乐了,然后说道;“真是的,我算看透了,山野之人就是比那些个装模作样摆臭架子的命官们聪明,还是你小子有良心。”(未完待续)

第五七七章

    他听了道士的奉承,心中暗想,自己还真就说对了,这位道士一定是为了打赌之事才有求于我的,要是留下道士一个人在这里和那个浑横拼命还真就不好办,于是,他毫不在意地说道;“算啦,别奉承我了,干脆说吧,让我怎样帮助你和那个无赖拼命!”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先是见道士撇了撇嘴,接着嘴角一咧,用十分瞧不起他的口气说道;“就你,还能帮助我和那个浑横拼命,你省省吧,我让你滚回来,是因为你十分恳切地,百分虔诚地要拜我为师,我被缠不过,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你,不过吗,拜师的礼金却是少不得的。”

    听到道士重提拜师的事情,还特意加上礼金不能少的话,而不提和浑横打赌的事情,他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所以,就按着道士的意思,故意反问道;“你在集市上面不是说我的礼金可以不收吗?”

    “谁,谁,天理何在,天规何在,集市上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说的是免去一半,你有没有听错,或者是你的记性天生有问题,我再说一遍,剩下的一半礼金是万万不能免的。”

    他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却又决定还是再逗他一逗,所以,就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礼金交一半,那我只好用半心半意拜你为半个师傅,你可同意否!”

    他说完这句玩笑话,还以为那个小道士又会高声嚷嚷天理何在,天规何在的话,不曾想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道士眨巴着眼睛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太好了,就这么办。”

    然后道士又特意瞧瞧他,撇撇嘴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会掉文袋了,还跟我玩起了之乎者也那一套。”

    听到道士前后不搭边的话,他刚要说成交,不料道士却抢过话来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道士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到这种情景,他就没有打断道士的话,而是等着他说下去。

    新坟头,旧模样,老树昏鸦,斜阳夕照,一阵黄风,吹飞几个纸钱,衰草遍地,蝗虫不时掠过,飞鸟匆匆,不肯下落觅食。

    恰在这时,他看到有两只白蝴蝶从这个坟头里面飞了出来,起初,他没有在意,还以为这对白蝴蝶是藏在坟头上面草丛中的,可是,等到他仔细再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座新起的坟头,野草还没来得及生长呢,坟头上面裸露出来的新鲜黄土上面,不要说野草,就连草刺都没有一根,难道说,这对白蝴蝶事先就藏在坟头的土里面了,真是搞不懂。

    就在他感觉奇怪之时,却见这对白蝴蝶并不怕他们,而是围着坐在坟头上的道士,上下翻飞,翩翩起舞,有的时候,两只蝴蝶还叠在一处,他看得呆了。

    道士见他发呆,这才注意到围着他上下翻飞的那对白蝴蝶,当道士看到那对蝴蝶围着他飞来飞去就是不肯离开之后,立刻从坟头上滚了下来,然后对着蝴蝶比比划划,好一阵子,弄得他云里雾中,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情。

    就在这时候,却听道士小声嘟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老人家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家,想你们生前恩爱,矢志不渝,死后又同穴,不肯一个人断然超生,实在是情之所至,情之所至,我老道就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共同往生,来世还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这两只蝴蝶是特意来找这位道士的,还是人家原本就生活在这座坟头里面,他正自胡乱猜测着,却见已经说完话的道士,突然间身体暴涨,眨眼间就要撑破了刚才还十分肥大的那件浅灰色长衫,紧接着他又看到道士张开嘴,把原本很小的一张小嘴,张得足有大碗口一般大,猛然间吸了一口气。

    再看那对还在翩翩起舞的白蝴蝶,瞬间被道士吸入了口中,然后道士开始不停地咀嚼起来,直到嘴角处出现了白沫子,才对着坟头噗地一口,喷了过去,随着那声噗,先是闪起一道白光,他眼看着那道白光射进了坟头里面,紧接着,坟头冒起一股白烟,就听咣地一声巨响,瞬间那座坟头被夷为平地。

    顷刻间,烟尘翻滚,尘土飞扬,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荒草,灌木丛,变成了土黄色,早已被黄鼠狼盗开的新栖旧垄,大大小小,破败不堪,散落各处的坟头随着那声巨响,上面的枯草全部化为了灰烬,无一例外地被蒙上了一层浓厚的尘土。

    直到他缓醒过来,再次睁眼寻找道士的时候,却见先前还穿着司马兴业那件浅灰色长衫的道士,身上的长衫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的,就好像随风飘动的枯草似的,在道士那十分矮小的身上,来回飘动,而道士的脸面也变成了土黄色,就好像被涂上了一层黄土沫子一般。

    看到这种情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无动于衷了,于是,他走到道士面前,轻声问道;“你为何不小心,受伤没有?”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好心好意,或者说是热脸却碰到了冷屁股上,这边,还没等他的关切之声落地,那边,就听道士大声嚷嚷道,‘谁让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来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光着身子,来回走动,还有你那张脸,黑得如同抹过锅底灰一样,真是的,不讲究到了如此地步。”

    听到道士的数落,他无意中摸了摸脸面,然后又看看手,哇塞,手上是一层黄黑色的尘土,于是,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是一丝不挂,不过,他这么认为也不全对,因为就在一瞥之间,他分明看到自己还是穿着那条深灰色的已经旧的不能再旧,而且经过自己的手亲自缝补上的,前后两块补丁的破内裤。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自己十分汗颜,为了个自己找个台阶下,他就搭讪着,呜呜了两声,接着就连连倒退,似乎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道士见到他这种光景,就用有些歉意的口气说道;“都怪我欠嘴,告诉这个天大的秘密,结果呢,你却不领情不道谢,算啦,你小子,可别走,现在天近黄昏,我敢打赌,直到明天早晨也不会有人来,所以,你不用害羞,也不用怕被大姑娘或者小媳妇什么的看见,再说了,你也没有什么光辉形象,我看你这一身打扮还是挺好的,说不定那个瞎眼的黄鼠狼会迷上你,把你领进她的洞窟之中,让你做新郎,也说不定。”

    道士旁若无人地说着,还伸手指指点点,道士这一指点倒提醒了他,他立刻问道;“那对白蝴蝶呢?”

    道士听到他的问话,先是很惊讶地看了看他,然后把小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那意思是,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哪里有什么白蝴蝶呢?

    他见道士和他装糊涂,心想,我正好也要试探你呢,好吧,我让你装,看咱们谁能装过谁,于是他立刻,马上扭头就走,这回让道士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于是,他立刻小跑着,从后面踢踢踏踏地撵上去,伸手拽住他说道;“你看看,你小子也真是开不起玩笑,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成吗!”

    听到道士又服软了,他这才停下不走了,道士也接着说道;“其实嘛,挺简单的,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给别人,那对蝴蝶鸳鸯,鸳鸯蝴蝶,感动了这一方的土地老爷,土地老爷上奏天庭,经过天庭御准,让他们一起投生去了,此去投生的地方就和那个司马兴业有关,我想在他还没有到家之际,他的夫人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也算是双喜临门,至于那只雌蝴蝶吗,一定会投生到帝王之家,待到那个小子高中状元之日,就是她们完婚之时,到时候,你想要去凑热闹,我会领你一同去的,当然了,你一定要先答应我,咱们要把今天晚间这出戏唱完了。”

    他闻听后,心中怦然一动,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场豪华而有热闹的婚礼,所以,他喜笑颜开,不住地点头赞许,这时候,道士看到他连连点头,立刻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既然你点头同意了,我也就认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半个徒儿了,不过吗,礼金还是不能少的,我说减免一半就是一半,你身上还有五十个五铢钱,是卖了一只狐狸皮和一对儿麝香得来的,你把那些五铢钱拿给我吧!”

    听到道士的话,他真就像听到御旨一般,伸手去里怀想掏出揣在怀中的那五十枚五铢钱,可是,等到他伸手掏了一会之后,却引来了他自己的高声大笑。却原来,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此时的他,只有半条短裤穿在身上,那身粗葛布衣裤早已经被那阵突如其来的气浪和曝扬的黄土给震得粉碎了,而他伸进里怀的手,正在肚腹前面胡乱地动着,看到这个样子,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七八章

    南山坡,乱坟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暮色苍茫看衰草,灌木丛中见真相,余晖隐去归鸟愁,暗夜来临魍魉喜的时候了,所以,应该发生的和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有可能发生!

    这不,先发生的一件事情已经开始了,先看这边,等到小道士和他都笑够了,却见小道士突然板起脸面,伸手指着他脚下踩着的土地,这时候,他低头细看,却见他身上那一小摞五铢钱原封不动地躺在他的脚下。

    见到自己的钱还在,哪有不捡的道理,所以,他急忙弯腰低头,捡起地上的五铢钱交给了道士,算作是他的拜师礼金,却不料小道士接过五铢钱后,却说道;“这些钱原本是我先发现的,你不过就是弯腰把他捡了起来,如果,单凭你的能力,怕是你找到明天早上也找不到,怎么办呢,哎,让我好生为难,算啦,谁让我答应了你,让你做了我半个徒儿呢,那就这样吧,我就吃点亏,这五十枚五铢钱里就算原本有我三十枚吧,也就是说你只有二十铢,是这样吧?”

    听到道士师傅的话,再看他浑身上下,满是尘土,身上的衣服已经是一缕一条的了,他禁不住又笑了,道士师父见状,立刻说道;“好好好,你同意了,我也勉强同意了,如此算来,咱们还差三十铢钱,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三十铢钱,这荒郊野岭的又没有野狐狸和麋鹿供你射杀,这却如何是好呢?”

    听到这位没大没小,没老没少,不着边际,又不修边幅的半个师傅,在和他讨价还价之中还在调侃他,也是为了回敬这位不分尊卑的半个师傅,他也就不着边际地回敬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等到我打着了狐狸或者是麋鹿再说了,现在吗,我只好先欠您老人家的了!”

    “不行、不行,一千个不行,一万个不行!”

    半个师傅有些像顽童一般地反驳道,不过,就在他刚刚说完话之际,却又伸手指着很远处的那片灌木丛语无伦次地,又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连连道;“快、快、快看,哪里有一只火狐狸,好像在偷窥我们这里,也好像我们似乎占了人家的窝,总之!”

    半个师傅刚刚说完总之,他借着暮色也看到了那只火狐狸藏身之处,于是,他立刻低头匍匐前进,想在不惊动火狐狸的情况下,一点点地靠近它,然后再出其不意地逮住它,他那里能够想到,就在他趴到地上的一瞬间,他的半个师傅,猛然上前,抬起腿,对准他的后屁股砰地就是一脚。

    这一脚来的很重也很猛,对于毫无防备的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就觉得他自己的头脑嗡地一下子炸开了,暗想,你这不是在给那只狐狸报信吗,就你的这种举动还不如一条好狗呢!

    他正这么想着,却不料又来了一阵迷糊的感觉,就在他迷上眼睛的那个功夫,他突然听到耳边风声阵阵,整个身体似乎被这阵风吹得十分凉爽,不过等到他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在半空中飞翔,这下子,他慌乱起来,就在他手脚来回乱动之时,他明显地感觉自己又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而且落下来的速度绝对让他感觉吃惊。因为,就在他发现自己身不由已开始下落之际,他的脸面和前胸已经啪唧一声砸到了地上。

    虽然说是砸到了地上,不过这也没什么,谁让他长得皮糙肉厚,十分抗砸呢?

    倒是他对挨了半个师傅一脚之后,会腾空飞起来这一点,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奇怪的是,他对自己从半空中砸落下来,为何没有被砸死或者是摔死这一点,似乎连想都没想,反正跟着半个师傅,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还是有一件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就在他砸下来之后,他却感觉自己落到了一堆毛茸茸的什么玩意上面,那上面很温暖,也很柔和,根本不像是蒿草之类的,遇到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会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的他,抚摸着身下那堆柔软温暖的东西,不由得想到,人世间,原本就分阴间和阳间,夜晚来到了坟茔地里,就如同来到了阴间一样,一想到这一层,吓得他一激灵,急忙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脑袋还在,他又抬头看看四周,远处、黑乎乎的看不清,身边、布满了灌木枝条,他确信自己没有在阴间。

    不在阴间,就在阳间,于是,他又伸手摸了摸身体下面压着的东西,第一个手感是毛茸茸的很暖很暖,而且绝对是上好的隔凉隔热的好绒毛。

    这是什么东西,假如或者是他没有被摔成脑残的话,那就一定能够猜出来或者是感觉得到,那么他猜出来没有呢,当然了,就凭他是不会被摔得大脑出问题的,所以,当他再次触摸到那个东西之时,瞬间就想到了半个师傅指给他看的,藏身在灌木丛中的那只火狐狸。

    哇,如此说来,这半个师傅还真有些神经,还真就是个半仙,一脚就把他踢到了那只火狐狸的身上,不行,自己还是要看看,那只火狐狸是仰面朝天被自己压下的,还是后背朝上被自己压住的,要是仰面朝天被自己压住的那可就衰了,不仅仅是衰了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大大地晦气了,或者是糟透了,这可是他们打猎这一行当的大忌。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间感觉自己被电流击了一下,倏、嚓、他浑身一哆嗦,暗叫一声不好,是不是那只火狐狸被自己压死了,于是乎,他翻身,一下,两下,却没有起来,怎么回事,他感觉,好像、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只是在黑黢黢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办,只好再用些力气,却不料,他刚刚用上力气,却感觉身下有个东西轻飘飘地跟着他起来了,这还不算,他似乎还听到了微声细语和嘶嘶地喘息之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也许那只火狐狸没有被自己压死?

    这半个师傅也是真奇怪,为何一脚把我踢到了这里?不行,无论如何,我要起来,要看看压在身下的火狐狸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用力,再用力,随着他使用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下的东西却哆嗦起来。

    灌木丛中,似乎比别的地方还要黑,眼前黑樾樾的一片,半个师傅又去了哪里,这时候为何还不过来呢,他正盼望着半个师傅能够立刻现身,却不料,身子一沉,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握住了,这还了得,难道说他想一口吃了自己不成!

    惊悚之感瞬间用上了心头,好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脚尖触到了坚实的地方,于是乎,他用尽全身之力,猛然一沉,瞬间跃起,就在这时候,他分明听到身下传来一声尖叫,好在这时候他已经站立起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仔细查看是谁发出的尖叫声,却感觉眼前飞起一条白色的影子,眨眼的功夫,白影消失了,却留下了一句话;“谢谢你,成全了我,那条上等的火狐狸皮就留给你了,你想我的时候,就把她铺到你身下。”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感谢我呢,我可是差一点就把你压死了,不过,还好,他没死,可是,难道说,自己看走了眼,自己压住的不是火狐狸,那又会是什么呢?

    他疑惑着,又抹黑朝身下仔细看去,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四周全都是带刺的灌木枝和杂草,自己被踢飞到了灌木丛中,为何没有感觉扎得慌呢,他正感觉奇怪,不由得伸手一摸,哇,却原来身下铺着一张柔软又光滑的火狐狸皮,还有让他惊叹的事情接着又发生了,等到他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在黑暗的灌木丛中自己身下的火狐狸皮竟然能发出一丝丝红色的闪光。

    看到这一切,他什么都不想了,嗖地一下子拿起那张火狐狸皮,把它围到了腰上,他刚要走出灌木丛,却见从坟茔地里蹒跚着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身材十分矮小,在黑暗中还能看到他身上飘动的一丝一缕的东西,不用问,一定是自己的那半个师傅来了。

    那还等什么,先迎上去再说,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到了半个师傅面前,开口问道;“半个师傅,您这一脚把我踢到了哪里,那只火狐狸呢?”

    “得、得、得了吧,我还没说你呢,你这小子,我才发现你有些重色轻友,还有些贪财轻友,你得到宝贝了,却把我撂到了一边。”

    半个师傅刚刚说到这里,又一伸手;接着说道;“拿来!”

    “拿来什么?”

    他有些明知故问,半个师傅却是毫不客气,直接说道;“把你腰上围的狐狸皮给我,顶你欠我的三十铢钱!”

    对啊,这是他们有言在先刚刚说好的,自己好像不能反悔,他刚想解下那张狐狸皮交给眼前的半个师傅,心头却响起来那个声音——想我的时候就把他铺在身下。

    这么说来,这张狐狸皮似乎不能够给师傅,那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五七九章

    他开始犹豫,想着推托之词,不过,半个师傅却等得不耐烦了,连连催促道;“拿来、拿来、快拿来,这是咱们事先说好的,再说了没有我你能得到它吗,再不给我,我就骂你忘恩负义了。”

    他见半个师傅一个劲儿催促他,只好吱吱呜呜地说道;“师、师傅,咱们商量商量,按理说我应该给你,可是、可是,是这么一回事情!”

    “怎么回事情,你别耍赖皮,当心我拆穿你,就你干的那点勾当,还能瞒得了我,快点给我!”

    半个师傅已经不耐烦了,这时候他也终于想好了一个办法,于是,他急忙说道;“师傅,您看这样行不行呢,从今后您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师傅,我绝不在叫您半个师傅了,还有啊,最最紧要的是,我还可以给您再打一只狐狸,然后再献给您如何呀!”

    “不行,我就要这张,别的我不要!”

    半个师傅根本就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当然了又有谁见过他这样的道士呢,不过,他的这个徒弟,却也是实在够呛,师傅越说要,他就越不想给,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猛然间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中掉落到了他半个师傅的头上。

    半个师傅先是一愣,接着又十分夸张地趴在了地上,这时候,从不远的地方,似乎还是从那片灌木丛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他听着有些耳熟;“这张火狐狸皮是给你的,死老鬼,不准在欺负我的人,你听到没有,小心我扯断了你的耳朵!”

    “呦呦呦,你个玩恩负义的家伙,没有我老人家,你能够脱胎换骨吗,你能够这么快就成人吗,你能呼风唤雨吗,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人吗,真是的,你那张破狐狸皮才值几个钱,休想糊弄我!”

    这是怎么回事情,又都是哪儿跟着哪儿呀,谁是你的人?谁又变成了人?他正自糊涂着,却听从灌木丛方向又传来声音;“行啦,老鬼,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从现在起我拜你为干老,等到我回到洞府中修炼圆满之后,一定每日里供你酒肉,你看如何呀!”

    这时候,他听到的话语有些软绵绵的,是谁呢,他正自琢磨着,却听那个声音又说道;“你也别傻站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等到我功德圆满之后,在恰当的时机会去找你的,不过,一会儿的时候,你要小心一些,你那个师傅有时候明白,有时候糊涂,我现在又帮不上你,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那两个无赖可不是等闲之辈,人家白日里是不想暴露自己,怕把他们干的那些个杀人放火的勾当曝露出来,所以,人家才装做怕你的样子,你可千万别逞能,有你的半个师傅在,用不着你出手。”

    软绵绵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到这里,大喘了几口气,才又接着说道;“所幸的是,你把我送给你的宝贝围在了腰上,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阴气不会缠身,所以,今夜你千万不要脱下去,等到天明后,你那个老不死的半拉师傅,会把他身上穿的那件长衫脱给你,到那时,你把我给你的那件宝贝藏起来,不到想我的时候,千万不要铺到身下,你听清楚没有!欸,算啦,问也是白问,谁让你只是个凡人呢,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和你说清楚的,哎呀,我太累了!”

    瞬间那个软绵绵的声音消失了,却又传来了师傅的说话声;“啊,我才看出明白,原来你们两个合伙算计我,没法子呀,谁让我有了你这么一个贪财的徒儿呢,你身上那张狐狸皮我就不要了,我只好先凑合着穿上这张狐狸皮吧。”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师傅,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把压在他头上的那件从天而降的东西,拿在手上反复打量着,过了一会儿才说;“行吧,也算是上等货色,我就凑合吧,反正他答应了,今后要给我酒喝,给我肉吃。”

    说完话,就看师傅抖落了一下手中的狐狸皮,瞬间却变成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衫,等到师傅重新把那件浅灰色的长衫穿到身上后,却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在看师傅,听到脚步声后,立刻拽着他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坟头之上,接着对他耳语了几句,瞬间弯腰低头,躲到了另外一座坟头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躲到另一座坟头后面的他,借着夜色,悄悄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却见两个人正急速朝他们这边走来,待到离他很近的时候,他才看清楚,其中一人正是白天在集市上和师傅打赌之人,而另外那个人似乎不是白天那个来找他的混混,而是另外一个身材魁梧之人。

    这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在这时候,师傅藏身的坟头之上响起了很大的鼾声,还带着嚼嘴磨牙的咯吱声,真是声声入耳,那两个家伙听到这种呼噜声和嚼嘴磨牙的声音,瞬间放缓脚步,悄悄地朝那座坟头走了过去。

    为了看清楚这两个家伙是如何对师傅动手的,他也起身猫腰,一点点地毫无声息地跟了过去,当然了,他这样做是违背师傅刚才的吩咐的,因为刚才的时候,师傅悄悄告诉他,呆在后面不准出来,什么时候喊他,他才能出来,不过,好奇心决定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夜幕低垂下的乱葬岗子,埋在这里的死人十分安静地躺在地下,活人却不安分起来,先是他和半个师傅闹腾了那么一出,然后他又在灌木丛中演绎出了另类的故事,虽然到现在他还是解释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过,听他半个师傅的意思,他似乎那个了,反正他刚从灌木丛里面出来的时候,感觉下身轻飘飘的,走路不稳,辛亏他身下的那个什么之类的,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个宝贝,直到他围到腰上之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才算是消失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怪现象,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感觉到,事实上却是,他跟在那两个家伙的后面,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暗夜中的影子,完全用不着猫腰躲藏,也不用害怕暴露目标,因为他走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动静,所以,走在他前面的两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们。

    耳听得鼾声越来越近,那个走在前面叫浑横的家伙,到了发出鼾声的坟头前面,仔细看了半天,似乎没有找到道士的影子,不过,这时候那阵鼾声却是越发大起来,那个家伙循着发出声音的去处,来到了坟头上面,脚下传来了更大的鼾声。

    这时候那个叫浑横的家伙站在坟头之上,用力跺了跺脚,然后猛然跃起,又重重地落到了坟头之上!

    噗,他在后面看到坟头上尘土飞扬,烟尘弥漫,不过吗, 鼾声还在高亢地响着,那个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就听他喝骂道;“不知死活的臭老道,还有你的那个帮凶,你们的死期到了,用不着装神弄鬼的,爷爷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喝骂之声过后,鼾声没了,不过飞起来的尘土却更加浓厚了,那个刚才还在坟头之上跺脚喝骂的浑横,已经被这阵浓厚的尘土给包裹住了,这时候就听坟头上面又传来那个家伙的问话之声;“二哥,你在哪里,我为何被尘土包裹住了?”

    问话之声断断续续,却还是传了出来,他跟在那个始终站在坟头前面的粗壮汉子身后,这时,就见那个粗壮汉子听到坟头上面传来的问话声,立刻回答道,“飞起来的尘土似乎有些蹊跷,你是否还站在坟头之上?”

    二哥的问话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从坟头之上断断续续地传来回答之声;“我、头晕、勉强、听得,我也、不、知这是、哪里、呀!”

    这时候,跟在粗壮汉子身后的他,再看那座坟头,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代之而来的是一层厚重的飞扬着的尘土,他刚觉得有些奇怪,却见被称作二哥的壮汉,从腰间拿出一柄桃木宝剑,指着那团飞扬的尘土,嗖地一声投射过去,飞扬的尘土随着桃木宝剑瞬间消失了,再看那个浑横,正站在坟头之上,双手捂着口鼻,动也不动,这功夫,就见那个壮汉猛然一跃,一记鹞子翻身,冲到了坟头之上,伸手抓住浑横的肩头,把他从那座坟头上面拽了下来。

    来到地面上,粗壮汉子问道;“三弟,这座坟头似乎有些古怪?”

    此时浑横已经松开了捂着口鼻的双手,大声喘了几口气,这才回答说;“二哥说的极是,我想那个臭道士一定就在附近装神弄鬼,待我拿出师傅赐予我的宝葫芦,接着和他斗上一场。”

    “三弟且慢,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看这个妖道刚才使出的障眼法还算有些道行,你等我收回桃木宝剑,然后联手逼他现身,到那时在杀了他也不迟。”

    听到粗壮汉子的话语,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他有些不理解,难道说恶汉投掷出去的桃木宝剑到现在还没有飞回来,那么尘土为何就散了呢?(未完待续)

第五八〇章

    他正自疑惑之间,却听那个粗壮汉子呀呔,声嘶力竭的一声叫喊。

    听到这种难听的动静,他立刻睁大眼睛,不过,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他感觉奇怪之时,猛然间发现,在那两个汉子中间,不知何时钻出来一个身穿浅灰色长衫的小人。

    这个小人看样子也就一尺来高,不过,却是五官端正,胳膊腿十分灵活,就在那两个家伙齐声惊呼何方妖孽之时,那个小人却从后背上拔出一把桃木宝剑,捏了个剑诀,然后嬉笑着说道;“你们俩个奸淫烧杀的坏蛋,还不跪地求饶,一一供出你们的罪孽!”

    看到突然出现的小人,两个恶汉呀地一声,一下子后退出一丈多远,双双抡起砍刀,对准小人就砍了过去,眼看着两把砍刀就要落到小人的头上,就听小人啊呀一声,然后化作一串火星没了踪影,看到消失的火星,浑横先是一愣,接着连声说道;“怪哉、怪哉,莫非这座坟茔地真就有恶鬼不成。”

    浑横刚刚说到这里,就听被称作二哥的壮汉也说道;“三弟,你看到没有,那个小人手中拿着的桃木宝剑好像是我的,真是奇哉怪哉也!”

    话声落,两个恶汉开始四处寻找,等到他们找到另外一座坟头的时候,却听那个粗壮汉子突然喊道;“三弟快看,那不是我的桃木宝剑吗,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话声未落,他已经一跃而起,冲到了坟头上面,弯腰伸手捡起来放在坟头之上的那把桃木宝剑,就在这时候,忽忽悠悠飘过来一串鬼火,已经手握桃木剑的恶汉立刻挥起手中的桃木剑,朝着那串鬼火劈了过去。

    剑到处,飘荡的鬼火四散开来,变成了芝麻粒般的小火星,看到飘荡的鬼火四散开去,那个恶汉站在原地不动,手捏剑诀,嘟嘟囔囔,然后又指指点点,紧接着拔地而起,对着四散的小火星吐了一口吐沫。

    恶汉这口吐沫可是有讲究的,按着他师傅的话来讲,凡是在坟茔地里作祟的鬼火,都是孤魂野鬼,他这一口吐沫对于那些个孤魂野鬼来说那就是燃烧的烈焰,任何鬼魂遇到这种烈焰,躲闪不及,就会被烧得魂飞魄散。

    所以,恶汉对于自己的这口吐沫,那是很有信心的,他料定,自己的吐沫所到之处,鬼火一定会远远离去,然而却是事与愿违,他的吐沫喷过去之后,却见那些个小火星不但又重新聚集在一处,而且还变随风飘荡为疾速旋转起来,先是小火星旋转,接着是一个大火球旋转,然后又变成了一串红色的灯笼,奔着那个恶汉飞了过来。

    恶汉见状,情知不妙,他立刻倒退,倒退再倒退,不过那串红灯笼却是步步紧逼,等到了恶汉面前时,旋转的红灯笼停止不动了,恶汉有些惊诧,不过他的眼珠子却始终盯着那串红灯笼,他眼看着红灯笼在半空中停下后,上面打开一扇小窗户,先是从打开的小窗户里面伸出来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

    看到这种场景,浑横和那个粗壮的汉子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就看他们一个个不错眼珠地盯着从红灯笼上面打开的小窗户,然后又踮起脚尖顺着小窗户朝里面看去,在他们的观望之下,那只推开窗户的小手缩了回去,还没等这两个恶汉反应过来,却从小窗户里面探出来一张脸来,紧接着整个脑袋都伸了出来,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个小姑娘。

    细看这个小姑娘,头上绑着红头绳,一张红扑扑可爱的小脸蛋,脸蛋上面一边长着一个深深的小酒窝,一双大眼睛滴溜溜来回乱转,她左顾右盼,看到两个恶汉正在紧紧盯着她,立刻报以微笑,紧接着又是嫣然一笑,然后却把脑袋缩了回去。

    两个恶汉正看得来劲,却见小姑娘把脑袋缩了回去,不由得又跨前一步,几乎贴到了那串红灯笼上,就在这时,先前缩回去的小姑娘一探头,瞬间就飞了出来,再看这个飞出来的小姑娘,身穿水粉色的纱裙,足蹬水粉色的小靴子,那模样霎时可爱。

    他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小姑娘给吸引了过去,小姑娘从红灯笼里面飞出来之后,悬在那两个恶汉的头上,等到两个恶汉抬头看她之际,她却抬起一根纤纤玉指,轻轻压在嘴唇上,做出来一个噤声的姿态。

    两个恶汉张开大嘴,看得呆了,这时候,却见小姑娘做出噤声的动作之后,竟然在两个恶汉的头顶上跳起舞来,小姑娘的舞姿曼妙,抬手投足之间十分有章法,舞蹈之间,小姑娘的眼睛里面像似有一汪清波荡漾,眼眉攒动似远山一般细长,

    谁见过这么美貌的小姑娘呢,谁又见过能悬在人的头顶上跳舞的小姑娘呢,他看得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半个师傅此时此刻在那里,那两个恶汉也是呆愣愣地看着,似乎从嘴角里还留出了哈喇子。

    一切是那么静谧,一切是那么神奇,不过,谁也没有感觉到诡异,就在两个身处明处和一个身处暗处的人,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小姑娘舞之蹈之之时,那个叫浑横的恶汉腰间悬挂的葫芦里面发出了怦怦地响动。

    听到腰间的葫芦一个劲作响,浑横的脑袋不由得低下来,身体紧跟着颤抖了一下,然后手摸着葫芦,高声说了一句;“幸亏师傅提醒,不然的话就中计了!”

    浑横说过之后,立刻摘下腰间悬挂的葫芦,对着跳舞的小姑娘抛了过去,然后大声嚷道;“二哥,千万不要上当,不要被臭道士的障眼法迷惑,快快挥起你的桃木宝剑,砍向那个小姑娘!”

    浑横喊声过后,那个恶汉才反应过来,就看他扭头看了看浑横,接着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还在跳舞的小姑娘,然后,才大喝一声;“呔,臭道士,看剑!”

    喝骂过后,他挥起手中的桃木宝剑,对着头顶上的小姑娘砍了过去,恰好这时侯,那只所谓的宝葫芦也飞到了小姑娘的面前,再看小姑娘,却是不慌不忙,挥舞手臂,一手接住了飞过来葫芦,一手夹住了砍过来的桃木宝剑。

    本来小姑娘跳舞之时并没有乐曲声,不过,就在小姑娘接过葫芦和桃木宝剑之后,从红灯笼里面却响了丝竹之声,似乎还伴着咿咿呀呀地哼唱,这时候的小姑娘听到乐曲声后,一手舞剑一手舞动葫芦,又做出了跳舞的动作。

    这时候,两个恶汉同时喊道;“恶鬼,还我宝贝!”

    随着喝骂之声,两个恶汉抬腿上窜,想要跳起来夺走小姑娘手中的葫芦和桃木剑,然而遗憾的是,他们每一次跳跃都是在距离小姑娘的脚尖不到一寸的地方开始下落,直到最后一次跳跃,两个家伙同时发现他们的手似乎触碰到了自己的葫芦和桃木宝剑。然而,还是很遗憾,他们又迅速坠落下来。

    乱葬岗子,新坟旧窟,狐兔出没,老鼠横行,衰草遍野,哀鸿匆匆,几株灌木,倒挂着纸钱,寄托着活人的相思,野狐眠于冢下,伴随着死人的梦幻,演绎着人鬼之间的喜怒哀愁。

    乱坟荒冢,鬼火点点,几声哀嚎,几度抽泣,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就算你有一百个理由想要睡,可也不愿意错过从灯笼里飞出来的小姑娘智斗那两个恶汉的好戏文。

    红灯照耀下的乱坟岗子里,两个恶汉,一个细高,装作无赖模样,却是阴狠毒辣,一个粗壮,装作好汉模样,却是蛇蝎心肠,这二人眼看着就要摸到了自己的宝葫芦和宝剑,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落地后,两个恶汉互相对视,然后,恶狠狠拔出腰间的砍刀,两人携手下蹲,瞄着还在伴随着乐曲跳舞的小人,猛然间向上窜起,手中的砍刀在距离小姑娘不到一点点的距离之时,猛然间撒手,把手中的砍刀旋转着砍向了跳舞的小姑娘。

    而始终在小姑娘手中舞动的葫芦和桃木剑,也不知道为何,此时却已经不在小姑娘的手中了,而是盘旋在小姑娘的脚下,并且随着两把砍向她的大砍刀,同时射向了那位小姑娘。

    在一旁观望的他,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了,他猛然窜起,想大喊一声;“小姑娘快躲!”

    不料,有些时候,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并不好使,也不知道为何,他想上窜,腿却不听话,看样子,他似乎只能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他想说话,嘴却不好使,上下嘴唇就是张不开,他急,他怕,他担心小姑娘会被两条杀人不眨眼的恶汉给砍死,没法子,他只能是看着,却参与不了,他想帮助那个小姑娘,却又无能为力,唉,他能做的就只有一声叹息了。

    就在他叹息的当口,令他更加惊讶,更加害怕的场面出现了,两条恶汉挥向小姑娘的两把砍刀,一把已经砍到了小姑娘的脑袋上,一把也已经砍到了小姑娘的腿上,小姑娘的命眼看着就要休矣,却不料,他翩翩忽略了小姑娘的两条胳膊和两只小手。(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章

    两把砍刀,招招要命,砍到头上,脑袋就会像切瓜一样被切下来,砍到腿上,至少有一条腿就会被砍下来,如此来看,小姑娘凶险万分。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致命关头,他眼看着还在舞动的小姑娘,很优雅地伸展胳膊,张开白嫩嫩地小白手,对着砍过来的两把钢刀轻轻一弹,瞬间钢刀改变了方向,一把钢刀对准了已经来到了她面前的桃木剑,一把钢刀朝着已经飞到了他腰间的葫芦直接劈了过去,噗、啪、两声脆响,先是那把桃木剑被钢刀劈为两段,掉落地上,几乎是同时,另一把钢刀劈向了葫芦,那只所谓的宝葫芦立刻粉身碎骨,纷纷扬扬洒落满地。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另一幕令他惊讶地场景又出现了,那两把钢刀劈碎了葫芦,砍断了宝剑之后,却直奔那两条恶汉砍了过去,已经抛出砍刀的两条恶汉看到自己的砍刀径直奔自己杀了回来,就好像临阵反戈一击似的,倒是没有十分在乎,毕竟人家那叫练家子,也就是舞刀弄棒,杀人越货的好汉,哪里能在乎直接飞过来的砍刀呢,更何况那是自己用来杀人的利器,使用起来极其得心应手。

    飞就飞回来吧,顺手接住也就是了,于是乎,他再看这两条恶汉,瞬间凝神,不在呼吸,在红灯笼发出的红色光芒照耀之下,看准飞过来的砍刀的刀柄,急如闪电般地抬手,准准地握住了刀柄,他看得真切,不由得也佩服起来。

    暗自想到,要是自己不但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看样子那个软绵绵的声音,就是在灌木丛中,被他压在身下的不知道是人还是神的神秘,对,是神秘。

    对于神秘,他只能是装傻,不敢仔细认真想下去,倒是神秘的话说得对极了,在集市上人家是装熊,在麻痹他和他师傅,也许这才是最对路子的解释。

    他虽然这样想,可是,眼珠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两个恶汉,就看他们拿捏得恰到好处,伸手就抓住了飞旋着,带着呼呼风声的砍刀的刀柄,不过吗,他们抓是抓住了,而且抓住的还是刀柄,不过,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那两把砍刀,到了他们手上之后,却不听他们的使唤了。

    他仍然真切地看到,到了他们手上的砍刀仍然在旋转,无论是什么样的手,也无论你是巧手还是笨手,也无论你是充满力量的手还是软弱无力的手,总之,任你是谁也不能够抓住飞旋的刀,除非那把刀到了你的手中之后立刻不再旋转了,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连带着你的手和胳膊一起旋转。

    嘿,真别说,事情还真就是那个样子,那两把飞旋着的砍刀,落入两条恶汉的手上之后,他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却见那两把砍刀飞舞着又离开了那两条汉子,不过,诡异的是,砍刀上面仍然握着一只手,当然了,他再仔细一看,不仅仅是一只手还有胳膊!

    人呢?他正问自己,忽听得妈呀一声惨叫,他循着惨叫之声望过去,却见那两条恶汉正呆立当场,就在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那两条恶汉各自扬起一只手,捂住了另外的一个肩膀,恰在这时候,那串红灯笼还有那个依然在跳舞的小姑娘又飘到了两条恶汉的头顶之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却原来,两条恶汉都失去了握刀的一条胳膊和手,按理来说,胳膊掉了应当落地才是,可是,为何还有手握着那把砍刀挥舞呢,等到他再次细看的时候,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只胳膊在指挥着那只手,紧握砍刀不停地挥舞。

    就在他感觉诡异之时,猛然间发现红灯笼发出来的光亮瞬间大盛,而且还泛着骇人的红光,哎,这又是怎么回事情,就在来回用眼睛寻找之时,不料想,那两条呆立当场的恶汉又是一声惨叫,随着惨叫声,他才看清楚,他们肩上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似乎燃烧起来,对了,是燃烧起来,而且是一边燃烧一边升腾,瞬间大盛的红光竟然是他们的鲜血燃烧后闪烁出来的。

    他看呆了,也看傻了,那两条恶汉此时的惨叫已经变成了哀嚎,鲜血不止就只有燃烧,他们身上又有多少鲜血能够燃烧的呢,这时候,这两条恶汉中的一个先发出了求饶之声;“道士爷爷,饶命啊,是老三带我来杀您老人家,我和您老人家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呀!”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听这句话的意思,似乎那个壮汉是被浑横给拉过来的,而这时候的浑横似乎只有哀嚎声声的份了,随着哀嚎之声,浑横委顿倒地,看到此情此景,让他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胆怯,这时候,他真想看看自己的半个师傅究竟是在那里。

    还真是,他想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听到了师傅那特有的尖细之声;“浑横,你小子有种,老子还真就小瞧你了,到现在你都不告饶,那好吧,我先成全你,你给老子爷爷听好了,我这一把三味真火瞬间就把你烧成灰烬,省得到时候你变成孤魂野鬼在这里飘荡,惹得过往的行人不得安生。”

    “且慢,臭老道,休要装神弄鬼,我死了,我师傅会给我报仇的,不过,在我临死之前请您告诉我一件事情!”

    浑横的言语是从火光中发出来的,可见这小子还真就有了半仙之体,而他身边那条壮汉看到浑横的样子,似乎已经吓破了胆,就见他勉强站立的身体也一点点也萎缩到了地上,口中还在不停地哀嚎着。

    此时的他,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再想别的了,他在等着师傅的答复,果然,又传来师傅尖细的声音;“你个无赖王八蛋,想求爷爷却又不肯服软,我还是一把火烧净了你,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且慢!”

    师傅那个尖细的声音还在坟地里飘荡,又传来一声且慢,他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已经被火光包围的浑横,已经是盘膝坐在了地上,此时他正在作出左手捏诀,右手拄地的抵抗架势。

    就在这时,猛然又传来师父的话语声;“有屁就放,爷爷我可没有耐心!”

    师傅说完这句话,他眼见着围着浑横的红色火光小了许多,这时候就听浑横说道;“请问道长,您老人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啥?”

    “这个嘛,不该你问,也不能让你知道。”

    师傅的回答十分干脆,就在这时,他看到已经委顿倒地的壮汉,翻滚起来,随着他的翻滚,他身上燃烧的火苗竟然一点点扑灭了,而师傅似乎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就在这时,浑横说话了;“二哥,真有你的,你要是能够逃出去,别忘了告诉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替我报仇雪恨!”

    浑横的言语表面上是在向那条壮汉告别,其实却是别有用心,果然,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见还在红灯笼前面翩翩起舞的俊俏小姑娘,倏忽间飞到了已经从地上滚爬起来,打算逃跑的壮汉头顶上,对着他轻轻吹了一口气,再看这个家伙,竟然又翻滚着滚回到了原地。

    鬼火游荡,狐号兔叫,哀声连连,衰草遍地,一串小红灯笼,不灭不息,偏偏就飘荡在乱葬岗子的半空中。

    不过呢,这种景象在开始的时候无人注意,因为南山坡有乱葬岗子的原因,早已成为了不祥之地,不过,还真就有好事者,偏偏就记着白天那个邋遢道士和本镇里的无赖——浑横的赌约。

    于是乎,有好事者相约,要来这片乱坟岗子里看上那么一看,瞧上那么一瞧,不过,遗憾的很,好容易纠集起来的几个所谓的大胆的汉子,走到牛吼河的边上,还没有过河时,就听到一声声哀嚎,于是乎,这几个胆量颇大的汉子,不约而同地站立在河边,谁也没有了过河去的念头。

    几个汉子驻足观望,不对,应该是说是远远地站在河边朝乱坟岗子里面望去,黑糊糊,夜色深沉,白亮亮,河水闪烁,水花飞溅,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汉子看到在乱葬岗子的上空,升起来一串红灯笼。

    果然,不单单是一个人看到了,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看到就在乱葬岗子最中间的半空之中,一串不大的小红灯笼悬在半空,更让他们惊讶地是,围着那串红灯笼似乎有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在翩翩起舞,南山坡上的这片乱葬岗子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热闹,这里面似乎在演戏。

    于是,有人说了一句;“快走,我们去看戏!”

    不过吗,遗憾的是,他说完去看戏之后,却没有人响应,因为那是什么地方他们大家都十分或者百分地清楚,有可能吗,谁会在那个地方搭台子唱戏,除非是,是什么呢?

    直到这时候,说我们去看戏的人,头脑才清醒过来,能在那个地方搭台唱戏之人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人,于是,这些人不进反退,直到退回了集镇的边上,才又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八二章

    从镇子里来的几个人为何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从那片乱葬岗子里面,时不时地就会传来几声哀嚎,听到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之声,几个汉子几乎同时想到,是谁发出的哀嚎之声,是那个道士还是浑横,不过,大家在心中都暗自期盼最好是浑横,因为,他在集镇里面虽说还没有发展到抢男霸女和公然劫掠的程度,可是,他那个白拿白吃的无赖样,也真是让百姓们恨得牙根痒痒。

    就在几个汉子惊恐万分地站在集镇边缘,一边看一边想的时候,乱葬岗里面却突然是红光大盛,好像是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断断续续十分尖细的声音;“有屁快放,爷爷我可没有耐心!”

    是谁在说话,是那个浑横吗,好像又有些不像,是老道的声音吗,有几分相似,却又不敢肯定,因为他们离着那片乱葬岗子毕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众人只能是靠猜测了。

    就在众人猜测之中,众人分明看到从乱葬岗子那边,传过来的旺盛的红光里面又传来了哀嚎之声,凄惨的哀嚎,却没有求饶的意思,哀嚎过后,传来了一声叹息;“怪我技不如人!”

    紧接着,又断断续续传来高声喊叫;“师傅,替我报仇!”

    这声高喊过后,大盛的红光一点点熄灭了,而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串红灯笼,也开始一点点朝乱葬岗子里面飘荡,众人不肯散去,眼看着那串漂浮的红灯笼,消失在乱葬岗子里,众人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刚才提议去乱葬岗子里的人,又说道;“明日日出时分,我们大家都去那片乱葬岗子看上一看。”

    大家听到那个人的提议,先是面面相觑,直到有一个平日里胆量确实比较大的人,轻声说了句;“是应该看看去,反正以命相赌的事情,我们这一生怕是也就能够遇到这一次。”

    这时候,一个不想去,也不敢去,还不愿意去的人,小声嘟哝了一句;“其实,去不去都一样,反正再过两天,或者是明天,我就能够知道到底是谁赢了,因为浑横的家离我家不是很远,只要他家那个来路不明的婆姨没有走,或者是没有换主人,那就说明是浑横赢了。”

    先前提议明天去乱葬岗子看看的那个人,立刻反驳道;“净说废话,浑横要是赢了的话,明日一早他就会横着膀子在集镇上横冲直撞,我们要去的目的是看看那片乱葬岗子里面是否留下了刚才打斗的痕迹,还有那串红灯笼究竟是如何出现的,或者说是那串红灯笼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反正,明日日出,有愿意去的人跟着我去就是了。”

    这个人刚刚说完话,有一个记忆力比较好的人,咦了一声,接着说道;“不对呀,我记得他们两个在镇上打赌的时候,那位小老道可说的是,浑横会让一群野狼给吃了,而且,第二天头狼还会把浑横的脑袋叼到镇子里,可是,我们刚才明明没有听到狼嚎,也没有看到狼群的影子,倒是很诡异地漂浮起了一串小红灯笼。”

    听了这个人的话,那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那就是一时的气话,在咱们附近的山上很少看到狼,更甭说狼群了,倒是野狐狸比较多。”

    也有的说;“还兴许是道士迷惑浑横的计策呢,你们没看到刚才的架势吗,这个道士分明是会法术之类的高人。”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道;“还兴许是浑横请来了高人呢,说不定是浑横他们之中有人会法术呢,反正浑横是不会一个人去的!

    众人说啥的都有,不过,到最后,大家似乎统一了一个观点,肯定不是狼群在和浑横他们打斗,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只有等明天在看了,反正,他们现在是不敢去乱坟岗子的。

    这几个人说完话,也就散去了。

    第二日一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集镇上的人还是没有看着浑横,也没有看到他那个无赖朋友,这下子,那些想去和不想去的人,又都相聚在一处,朝着南山坡上面那片乱葬岗子走去。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虽然天气很热,不过,却阻挡不了那几个汉子去乱葬岗子一探究竟的热心。等到他们来到乱葬岗子的时候,却见新坟旧垄依然如故,衰草随微风颤抖,众人的到来,惊扰了正在坟地里觅食的两只野兔子,它们仓促间钻进了一处坟墓之中。

    众人来到这片乱葬岗子中间,按着昨夜他们模模糊糊看到的情景,仔细搜索着,过了一会,就听到一个人大声说了句;“这儿有一堆骨灰,看样子像是刚刚焚烧过的。”

    众人闻听,全都聚拢过去,其中有明白的,就沉思着说道;“这也许就是昨夜红光过后留下来的痕迹,我们再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它遗留之物。”

    众人闻听,忙着在那堆骨灰周围几丈远的地方寻找了一边,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候,还是刚才先发现这堆骨灰的人,又迟疑着说道;“真是怪事,按理来说,这堆骨灰周围的野草也会被点燃,可是,大家看,紧挨着这堆灰烬的野草,却是没有被焚烧过的痕迹。”

    这个人观察得很仔细,话也说得很委婉,没有直接提到骨灰二字,也没有再说诡异之类的言语,而是又抬头看了看周边的坟墓,这时候,无人再说话,他又看看身边的人,就又迟疑着说道;“我记得昨夜升起来两团红光,或者说是红光,那么就应该还有一堆这样的痕迹才是,我们大家再找找看!”

    他的话声刚刚落下,就听一个最先转身看别处的高个汉子高声说道;“不用找了,哪儿不是还有一堆骨灰吗!”

    众人闻声,慌忙走了过去,又经过仔细查看,果然和那堆骨灰没有任何区别,只有残留骨灰的痕迹,却没有野草被烧过的迹象,就在这时候,还是那个高个汉子,又指着前边不远的地方说道;“大家快看,那里有一把刀!”

    听说有一把刀,众人忽地一下子都围了上去,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楚,这是一把刀柄黑黝黝,刀刃闪着寒光的足有六七尺长的厚被砍刀,看到这里,大家似乎也就都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两位留下骨灰之人的遗物。

    这时候,昨夜提议还要找找那串红灯笼究竟消失在了那里的人,对着大家说道;“大家看、我们应当怎么办,是把这把砍刀拿回去,交给官府,还是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报案之后,让衙役们来取。”

    听到这个人的话,一个矮墩墩的胖子说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对于浑横这种人那是死一个少一个,我们为何要报案,真要是报了案,就凭官府那帮王八蛋能抓住那个道士吗,到时候,说不定会说我们是凶手,那样的话,岂非自找苦吃!”

    众人听了这个矮胖子的话,立刻附和道;“对,对,还是老五说的对,我们不能报案!”

    这时候,一个个子比较矮小的人又道;“我们还是先把这把刀藏在这里,这样它既不容易暴露,也不至于被路过之人捡走,而我们呢,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众人听到这个人说的很有道理,纷纷赞成,紧接就把这把砍刀藏在了附近的一个被野狐狸盗出一个洞窟的坟墓里面,等到大家伙把这里的一切都弄妥当了,昨夜提议还要找找那串红灯笼到底会消失在哪里的汉子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串灯笼消失在了那里,我觉得我们是找不到的,还不如我们先看看浑横的家换没换主人,然后再去报案。”

    这时候,大家伙嗡地一声,表示同意,而那位和浑横家住的相距不太远的人接着又说道;“大家跟我走,我带着大家先去浑横的家里,看看他家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众人闻听立刻跟在他身后,一边悄声议论着昨夜发生的那一幕幕诡异的事情,一边猜测着那把砍刀有没有杀过人,说话之间,众人回到了集镇上,小小的集镇,从这头就能望到那头,所以,这几个人进到镇子里之后,很快就在那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浑横住的地方,或者说是他家。

    浑横的家是两层小竹楼,围着竹楼有一个不大的院落,给人一种壁垒森严的感觉。别人家都是在屋前房后栽种竹子,一面欣赏翠竹带来的绿意,一面避阴纳凉。

    浑横的家却很另类,围着小竹楼用石头垒起来四面墙壁,围墙不比那栋二层小竹楼矮多少,站在院子外面只能看到小楼的房顶。

    一个不大的小门,却是用厚重的方木头制作的,看样子,即便有十个八个大汉,也不一定能够撞开这扇木头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众人,看到这个架势,心中也都有了分寸。

    可以说,集镇上的人都是绕着浑横走的,真正去他们家串过门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因此上,到了浑横家的大门口之后,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未完待续)

第五八三章

    众人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大门是半敞开的,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又从门里面传来尖细的说话声;“这位娘子,你既然是被浑横抢夺过来的,想必你一定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么,你还愿意住在这里吗?”

    站在大门之外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不觉得想到了昨天那位邋里邋遢,个子矮小,长相丑陋的道士来,这时候,又从门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泣之声,过了一会儿,就在女子的哭泣之声一点点小了的时候,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位姑娘你就不要哭泣了,再说了,现在你应当高兴才是。”

    众人看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院,又听到里面传出来清晰的说话声,再看看半开着的大门,虽然明白了几分,却仍然没有人敢贸然进去。就在众人努力朝里面观望之时,那个胆量足够大之人,炸着胆子,一点点朝大门口走去,然后,停在大门口,开始朝里面张望。

    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之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却听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是应该高兴,老天呐,你终于为我报了这深仇大恨,可是,可是,我一个大姑娘,一个弱女子,又,又?”

    大姑娘说了半截话,而且还吞吞吐吐的,不过这时候,谁又能够要求她一下子就把自己的遭遇都说出来呢,所以,沉默也很正常,不管咋地,哭声总算没有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那个特别的,类似于老道的声音说道;“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所以吗,我老人家才高瞻远瞩,决定问问你,你到底是住在这里,还是远走高飞,或者是回到你的家乡,毕竟你被抢掠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也就是十几天,半个月的功夫,说不定你的家人正日夜盼着你回去呢!”

    呜哇!类似于道士的声音刚刚落下,姑娘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不用问,一定是道士的话触到了姑娘的痛处,也许是因为姑娘在担心自己未来的前途和命运,所以,才又哭了起来。

    哭哭啼啼,抽抽搭搭,过了半天,屋子里的哭泣之声才一点点地消失了。

    紧接着,那个类似于老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吗,你就不用担心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老人家早就想好了,我这就把死鬼浑横生前抢夺来的不义之财,分给你一部分,这就足够你下半生过日的了,再说了,你手里有了银两,也就不愁找不到男人了,说不定啊,你还能苦尽甘来,再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听到那个声音说得如此动人,姑娘立刻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老人家能够替我报仇雪恨,已经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才好了,哪里想到你老人家还会给我银子。”

    “那是自然,你想不到的事情,也许今后还有很多呢,不过吗,在我给你银子之前,还要请这些个街坊邻居们进来作一下见证。”

    啊,什么,让谁进去作见证,站在外面之人很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就在这时候,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诸位高邻,请进来吧!”

    听到邀请之声,那个紧贴在门缝处的人,立刻推门,又回头对身后之人说了声;“走吧!”

    于是乎,刚刚从乱葬岗子回来的这几个人,全都走进了院子,刚刚进到院子里面,他们就看到,果然真是昨日那位邋遢道士还有那个上前打浑横的猎人,正站在院子里和一个年轻的高个子姑娘在说话。

    对于道士和那个猎人他们早就有了印象,不过,对于院子里面站着的年轻姑娘他们可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就不免把目光都对准了这个姑娘,细看之下,众人发现,这位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就是显得十分憔悴,身上穿着蓝色带白碎花的粗布衣衫,脚穿家常做的黑布鞋,越发显得朴实善良。

    看到众乡邻走了进来,姑娘显得十分局促,两只手抓着大衣襟,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后进来的汉子们心里已经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苦难经历,心中自然也不是滋味,所以,也就都陷入了沉默和略微尴尬之中。

    还是那个邋遢老道,见到众人都不说话,只得先开口说道;“想必是,我老人家不用自我介绍,你们也都知道我就是昨日里在集镇上算命的臭道士,当然啦,我臭归臭,却是英勇无比的,也当然啦,还要拜托这个害得我和人家赌命的臭小子。”

    道士不伦不类地说到一半,伸手指着猎人,恐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才又啰里啰唆地说道;“就是这个臭小子,昨天为了什么什么见义勇为,害得我和那伙强人拼掉了老命,才逃了回来,这小子看到我的确是天下武功第一,又痛哭流涕,八拜九叩地趴在坟头之上,给我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哀求我,让我收他为徒,我老人家,心肠一软,也就算是答应了,不过,仅仅是半个徒儿而已,所以,今后众位相邻看到他不必因为我的缘故,对我的半拉子徒儿过于崇拜和十分百分地过于尊敬。”

    好不容易,道士停止了那番类似于演讲一般的话语,弄得他真是苦笑不得,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能够和自己的半个师傅一般见识的,不管咋说,人家毕竟是自己的半个师傅,所以,他就没有吭声。

    道士见到他站在一旁不吭声,又来了兴致,就听他又说道;“我的这半个徒儿真是英雄无双,英勇无敌,昨夜里,我在坟地和那些个强盗以命相搏的时候,他老人家却是躲得无影无踪,算啦,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咱们现在书归正传。”

    道士借机又埋汰了猎人一番,他见众人没有吱声,只好又说道;“刚才我老人家在院子里对这位小女子说的话,你们大家站在院子外面,或者是紧贴在门缝边上,也都听得真真切切的了,所以吗,关于那个什么的话,我老人家就不说了,我要说的是你们。”

    众人闻听小道士的话,不由得一愣,还以为他们触犯了这位小道士,不过,等到小道士接着说出来的话之后,他们才放下心来,这时候,就听小道士指点着众人说道;“你们知道,你们为何在昨夜身陷阴险之地,却没有收到风寒和惊吓吗?”

    那几个人听到小道士的话,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乎,小道士意洋洋地环顾了众人一眼,然后才又说道;“当然了,我不能责怪你们,因为我是在幕后做无名英雄,你们根本就看不到,我这个人呐,最最不喜欢张扬了,现在我是没法子,不得不告诉你们呀,其实,你们能够活着来到这里,也是亏了我老人家的保佑,我的功劳暂时就不说了!”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松了一口气,小道士又接着说道;“不过吗,我还是要提一下我的卦金和赌资还有什么除暴安良等等一些费用了!”

    站在道士对面的几个人,听到小道士再次提到了钱,不由得心中一沉,有两个人想拔脚就跑,幸亏这时候小道士又说话了;“当然了,这些银两我就全给你们免了,谁让咱们是乡亲呢。”

    要跑的两个人终于又踏实了,这时候,小道士似乎才书归正传,就听他又说道;“其实呀,我把大家伙请进来,就是想要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不要以为是我老人家一个人独吞了浑横、那个连魂魄都烟消云散了的、该死的死人抢夺来的财产。”

    说到这里,道士终于停下来,看看大家的反应,这时候,那个领头进来的汉子可能是觉得他们可以开口说话了,就先咳嗽了一声,算是开场白,然后才略微显得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位道长果然是十分了得,昨夜里,我们在一旁观敌料阵,也都看到了浑横的下场,今日我们来,其实嘛,就是为了证实一下子我们见到的事情是真的。”

    “不对,不对呀,你们咋不说实话呢,我老道可不喜欢不诚实的人。”

    道士无情地打断了那个人的言语,把那个人弄了个大红脸,幸亏在他们这一行人之中有一个反应很快的人,立刻出面打圆场道;“是,是,道长教训的极是,想我们这些个凡人,肉眼凡胎,就凭道长的神威,那里还用得着我们观敌料阵!”

    听到这里,道士用手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颏,点头称是,又抢过来说道;“当然了,你说的还算比较的贴谱,其实嘛,你们到此的目的还应该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藏好我故意留给你们的那把厚被砍刀之后,还是有个别人想找个机会上报官府,以求得到赏金,不过吗,我还是奉劝诸位,你们就免了建功立业和发财的心思吧,你们也不想上一想,这位小女子!”

    道士刚刚说到这位小女子,却见她身边的姑娘又低下头,默默地流出了两行热泪。(未完待续)

第五八四章

    他见姑娘又哭泣起来,不由得上前劝了一句;“姑娘,先别哭了,我们还是办正经事情要紧,再说了,我们大家都十分同情你的遭遇,我保证,从今后,你绝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痛苦了。”

    听到他的话,道士偷偷撇撇嘴,却没有说什么。

    直到姑娘再次停止哭泣,道士才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姑娘,那样子像是还有话要说,不过,就是道士的这个举动,让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道士和那位姑娘身上,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道士站在那个姑娘身边就好比一个孩童似的,个子还不到那个姑娘的肩头,再加上他单细的身材,真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不过吗,此时却没人理会这些了,因为,众人眼看着小道士又把手指向了他们,接着用尖细的声音,接起因为姑娘的哭泣而没有说出来的话;“你们,你们很愚蠢,也不想想,这位小女子,被浑横抢了半个月之久,她的亲人、她的父老乡亲,能不报告给官府吗,可是,官府管了吗,你们可曾看到过县衙的捕快们前来调查过抢劫案和人口失踪案吗?”

    道士问到这里,众人哑然,面面相觑,根本就没有人接着吭声,于是道士接着又说道;“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一个醒,告诉你们,但凡那些官府的老爷们能够管上那么一管,又何至于接连发生劫掠案和姑娘失踪案呢,咱们实话实说了吧,浑横还有那些个强盗们,早就把官府的老爷们喂饱了,他们和官老爷早都成了一家人了,我敢和你们打赌,你们去报案,看看县太爷会怎么对待你们,他是会让衙役领着你们去那座坟墓里面起出那把强盗们杀人放火的物证,还是会说你们造谣生乱,无中生有,把你们乱棍打出县衙。”

    道士的一番话,说得那几个汉子即佩服又奇怪,说佩服,确实是有人提议要去报案,不过,现在吗,他们是绝不会去报案的,说奇怪,是因为,这个小道士是如何知道他们把那把砍刀藏进了坟窟窿里呢?

    当然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位小道士说得没有错,他们早就有耳闻,县衙里的老爷还有捕快们,每一年都会按照等级收到那些个强盗们的供奉,所以,附近的盗贼才会如此猖獗,才会经常发生年轻女子被掠走的事情。

    再看小道士说完了那番话之后,见众人都看着他,似乎像似在等着他进一步发号施令,于是,道士不免洋洋得意,小眼睛一转,又看了看众人,接着大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道;今番,既然是大家都来了,那就请给我和这位小女子做个见证,另外吗,也还是要帮助我做一件事情,当然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是不会勉强大家做那些个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就不知道大家伙是不是愿意帮助我们呢!”

    小道士说得十分客气,那几位汉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情,再说了,刚才有一位已经说过了,他们是来作证的,小道士现在又重复了一遍,可见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所以,众人慌忙点头,表示没问题。

    小道士见大家点头,都没有表示异议,就接着又说道;“浑横这个该死的死鬼,伙同其他强盗抢劫了多少财物,又糟蹋过多少个女人,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不过吗,我还是掌握了一些证据,昨夜,我在他的怀中找到了一张刚刚存入钱庄的银票,足足有十两,还有,就是在他的家中,经过这位小女子的指认,我和我的半个徒儿又找到了二十两的银票。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散碎银子和大把的五铢钱,依着我的意思呢,把那张十两的银票还有从他家里面查抄出来的散碎银两和五铢钱,全部都交还给这个小女子,以作为她所受到的蹂躏和苦难的补偿,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意!”

    说白了,道士后面那句是否同意,就是说给大家听的,要是叫起真来,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当这个家,也没有资格当这个家,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因为他们害怕浑横的同党来找他们算账,还因为浑横可不是他们跟着杀的,所以,他们就只有点头听从的份儿,有两个胆小之人,甚至于还想偷偷溜走。

    就在那两个胆小之人想要鞋底子抹油开溜之时,却听到半空中响起来;“且慢,我来也”的声音。

    那两个装准备开溜之人,被这个声音给震住了,不由得停了下来,众人也抬头朝上看,就在这时候,却听先是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金属划破空气的令人胆寒的呲呲声,紧接着人们又看到一个黑乎乎的长条状的东西,从南面也就是南山坡的方向飞了过来。

    众人正感觉震惊之时,那个长条状的东西已经来到了他们头顶上,而且还围着他们的头顶飞了一圈,就在大家都在辨认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听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道士,嘟哝了一句;“哗众取宠?”

    不过道士的声音大家伙并没有听清楚,而是都在紧张兮兮地紧盯着头顶上旋转的那条黑色的闪着白光的东西,很怕那个东西掉落下来砸到他们的脑袋上,眼看着那个黑色闪着白光的东西旋转的越来越快,众人在惊骇之余,本能地散了开来,偏偏就把道士和他还有那个姑娘留在了原地。

    姑娘不动是因为吓呆了,他不动是因为他的半个师傅没有动,道士不动就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不过,在大家的心目中,道士不应该动,因为动就代表着害怕,道士神通广大,哪里能够害怕一个突然飞出来的东西砸到脑袋上呢。

    大家散开之后,又来了闲心,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个还在道士他们三人头顶上飞舞着的那个条状的东西,只不过有眼尖之人,隐隐看到,这个条状之物似乎好像是一把刀类的兵器,不过呢,他又不敢肯定。

    就在这时候,他们又听到道士说了一句;“你下来吧,乱转什么!”

    众人听得真切,飞舞的条状之物也真就听话,随着道士的声音,飞舞的,旋转的东西,先是停在了道士的头顶上,这时候,众人都看清楚了,却原来是一把厚被砍刀,好像似乎还在哪里见过,记性好的人刚想说这不是被我们藏在坟里面的那把砍刀吗,不过,还没等他说出来,偏偏就被道士抢先说了一句;“让你下来,你就下来,我又没有怪罪你。”

    这句话刚刚落下,那把悬停在道士头上的厚背砍刀,瞬间轻飘飘的落到了道士头顶上,于是乎,一幕很奇怪的现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位身穿暗红色,浑身油渍,身材十分矮小单细,双眼眯缝成一条眼线的小道士,头顶上面很滑稽地顶着一把七八尺长的厚背砍刀。

    众人害怕,无人敢上前,这时候道士发话了;“我说,我那半个徒儿呢,他为何一丁点也不会来事呢,你到是过来,帮助我老人家把头顶之上的那把杀人不见血的砍刀拿下来呀!”

    他闻听,上前半步,刚想伸手去哪,却又放下了已经抬起来的手,问道;“半个师傅,你老人家昨夜不是说要留下这把砍刀给人引路吗,它咋自己飞回来了呢?”

    听到他的询问,道士很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不开窍,它不是已经把他们都带进了那片乱葬岗子吗,否者的话,就凭他们几个还能这么痛快的活着回来,早就被那里的闲来无事,又好赌几把的孤魂野鬼们给留下玩牌九了。”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情,我还想呢,那片乱葬岗子的阴鸷之气实在是太重,一般的人半夜进去后那是一定出不去的,却原来你老人家是一片好心,想让这几位乡邻们能够太太平平地进去,平平安安地出来,真是功德无量!”

    猎人说完这番略带奉承意味的话,伸手很随意地去拿道士头上顶着的那把厚背砍刀,此时,那几个汉子总算听明白了,于是,他们又渐渐围拢了过去,不过,当人们围过去之后,才惊讶地看到,如此孔武有力的他,还是个猎人,竟然没有拿动那把砍刀,他们都记得,当初他们大家拿那把刀的时候,虽然也挺沉,但是一个人还是能够拿动的,现在是怎么了,难道说沾在那位道士的脑袋上了?

    众人都在纷纷猜测,不过,道士却很快开口告诉大家答案了;“我说你个笨蛋,竟然连一把刀都拿不动,我告诉你是咋回事情吧!”

    他拿了几次没有拿动那把砍刀之后,心里面也就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了,只不过他不说破,好满足他半个师傅的虚荣心,不过,就在他的半个师傅,骂完他之后,却又接着说道;“你快请那位小女子帮忙,只要她伸手,你们就能把我头顶上面插着的杀人利器拿下来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快,不然的话,一会的时候,它要是发起脾气,说不定就会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八五章

    听到这样一番十分骇人的言语,众人都十分害怕,猎人出身的他也是暗暗吃惊,因为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让那个姑娘来帮助他,他原以为他这位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半个师傅,是为了让大家一起来拿他头顶之上的砍刀呢,可是,结果却恰好相反,他到底意欲何为呢?

    猎人正胡乱想着,却听他那半个师傅又催促道;“我说傻蛋,你倒是快一些求求身边的小女子呀,难道你真的想让你师傅没有脑袋吗?”

    半个师傅说得血淋林的,他只好把目光对准了那位依然惊呆着站立在当场的姑娘,其实呢,姑娘早就听到了道士让她伸手帮助身边这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拿下落在道士头顶上的砍刀,不过,她却暗中想到,那么年轻有力的男人都拿不下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哪里能够拿得起来呢?

    就在姑娘还在寻思,他也把目光投到姑娘的脸上之时,小道士突然惊呼道;“我头上的砍刀动了,它要砍我的脑袋,你们快点来把它拿走呀!”

    猎人闻听急忙伸手,道士喊道;“笨蛋,你抓住小女人的手,让她帮助你,这把砍刀认生人,你拿不动,它认得她,所以,她能拿得动。”

    猎人听到半个师傅你你,她她地说着,还没等他决定是不是要去拽那位姑娘的手之时,自己紧挨着姑娘那边的胳膊却自作主张地抬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抓住了姑娘的手。

    于是,他和姑娘手抓着手,来到了那把砍刀上面,他们的手刚刚挨到小道士头顶上面的砍刀,却不料,那把砍刀已经轻飘飘地被他们二人给拿了下来,不对,应当说是那把砍刀因为认人,是人家自己轻飘飘地飞到了女人的手中,猎人不过是跟着借了个光,因为他的手抓着女人的手。

    看到那把落在道士头顶上的砍刀终于被拿了下来,围观的人不由得齐声叫好,这时候,道士摇晃着脑袋问众人;“我的脑袋是不是还长在脖子上?”

    众人闻听,先是哄然一笑,接着说道;“还是道长神奇。”

    道士闻听,立刻摆手说道;“不是我神奇,是这把刀厉害,刚才他落在我的头顶上面,我就知道它想替它的前主人报仇,那时候它用了好几次力气,可惜,都没有用到正地方,所以,它才没有杀得了我,不过吗,我刚才和它较劲的时候,也趁机算了一算,好像是一一见一,一二见三,一四见九,这把厚背砍刀一共杀了九个人,他要是再杀了我,凑够了十个人,那我也就控制不住它了,不信,你们大家伙听听,你们大家伙听听,这把砍刀到现在还在嗡嗡叫唤,那意思是十分地,百分地不服气,它要是真能够杀了我,那可就厉害了,到时候,它一定会自动飞起来,杀人于千里之外。”

    道士这一番话,说得众人有些毛骨悚然,不过,道士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胡乱说话,真就从那位姑娘还有他的手中,拿起了那把砍刀,让众人仔细倾听,果然,院子里的众人都听到了这把砍刀发出来的嗡嗡之声。

    众人骇然,慌忙说道;“那就有请道长保存这把砍刀吧,我们原来是准备交给衙门的。”

    道士闻听,先点头,接着说了声;“是吗,算你们有良心,不过吗!”

    道士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抡起那把砍刀说了声;“不对呀,我这里应该还有一把砍刀才是呀!”

    花岗岩垒砌的院墙,二层精致的小竹楼,看着不协调,还很扎眼,小小的院落里,那群人就更扎眼了,当然了,最最扎眼的还是被众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央的道士。

    道士扎眼,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矮小,有穿着肥肥大大的暗红色道袍,最主要的是因为,他说的话做的事那才是最最扎眼的。

    众人不错眼珠地盯着道士看,因为谁也不知道小道士为何竟然说不对了,而且还说他应该还有一把砍刀,众人正在疑惑之时,却见小道士十分轻松地抡起来手中的砍刀,振振有词地念叨起来;“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呀呔!”

    就这一声,小老道已经把手中的砍刀抛到了半空中,众人抬头观望,却见道士伸出左手指对准南方那片乱葬岗子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出来吧,你个冤家!”

    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可没打算烧化了你。”

    听到小道士高声嚷嚷出来的话语,众人皆惊,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不过,有反应快的人,就在心中暗自盘算道,也应该有两把砍刀才是,因为浑横总不能空着手去杀人吧,果然,就在人们抬头,齐刷刷地看着半空中飞舞的那把砍刀之时,不知为何,它竟然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众人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全都是抬头,满脸惶恐地看着那把停在半空中的砍刀,就在这时候,也不知是谁悄悄说了句;“你们快看,从南边又飞过来一条影子。

    众人闻声,马上把脸面都对准了南方,果然,就在大家把脸面挪过去之后,几乎是同时看到了那个飞过来的长条形的影子,乌黑的影子下面闪着白光,几乎和头一把飞过来的砍刀一模一样、看到这种天上飞刀的特殊情景,众人无不骇然,一个个紧张得合不拢嘴。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因为那把从南边的天际飞来的砍刀,不但认识路,似乎还认识另外那把悬停在道士头顶之上的砍刀,就见那把砍刀刚刚飞到悬停着的砍刀上方,就停了下来,然后一点点下降,待到两把刀即将挨到一起的时候,下面那一把刀就好像在欢迎它似的,抬起刀尖动了两下。

    众人看到这种情景哪有不惊讶之理,就在众人倍感不可思议之时,却见两把砍刀就如同老朋友一般,缠绕在了一起,然后又围着道士的头顶旋转起来,就在这时候,猛然听到道士一声惊恐地叫喊;“不好了,救命啊!”

    不过,道士喊是喊,身体仿佛被盯在了原地一般,大家虽然都看到他在努力挣扎,可就是动弹不得,坏了,眼看着小道士的性命就要呜呼哀哉了,他身边站着的姑娘也已经吓得惊叫连连,看样子却是忘记了躲避,只有那个年轻的猎人做出了随时准备出击的准备。

    两把砍刀围着道士的头顶还在旋转,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飞下来,要了道士的性命,众人的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众人眼看着那两把飞刀旋转的越来越快,到后来已经分辨不出刀的影子了,只是隐隐地能够看到两条细线围着道士上下翻飞,有的时候,就紧贴着他的头颅,有的时候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似乎,只要那两把砍刀愿意,随时都有可能砍向道士。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有两个人由于惊吓过度,发出一声嚎叫之后,随即倒在了地上,就在那两个人一先一后倒下之时,却见那两把因为旋转过快已经由砍刀变成了细线的两条影子,突然发出了金属撕裂空气的声音——吱、呲,刺耳的声音过后,那两条黑影,直接射进了道士的头颅。

    完啦,众人齐声叫喊;“道长快躲!”

    然而,众人叫喊的声音还是太慢了,眼看着两条细线一样的砍刀已经从小道士的头顶上穿了进去,众人都在等着红光乍现,鲜血射出的那一瞬间,然而,可是,众人等了半天,那样的场面却始终没有出现。

    道士依然呆立当场,众人纷纷上前,认为小道士肯定会在他们围住他之前就会倒下去,不过,他们的想法又落空了,等到他们围上去的时候,却见小道士眨眨满是眵目糊的小眼睛,很不理解地问众人;“你们为何围着我观看?”

    众人听到道士的发问,一时不解,不过有一个胆子比较大,又有些清醒的汉子,很谨慎地问了一句;“道长,落到你头顶上面的那两把砍刀呢?

    “什么砍刀?”

    道士用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反问着那个汉子,弄得那个汉子吱吱呜呜地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可是,那条汉子没有说清楚虽然不要紧,不过,道士却是一拍头顶,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好像睡着了!”

    众人都以为道士想起来那两把飞舞的砍刀之事呢,却不料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告诉大家,他刚刚想起来自己方才睡着了,这算怎么回事呢,正在众人不解之际,却见道士突然扬手,紧接着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然后又说道;“瞧我这记性,刚才那两把歹人的砍刀似乎要取我的性命,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两把砍刀为何不见了呢?”

    听到道士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言语,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的他,暗自想到,你问谁呢,还不都是你自作聪明搞的鬼!(未完待续)

第五八六章

    不过,还没等他的想法流露到脸上,就见道士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轻声嘟哝道;“别乱猜,一会儿有你好瞧的!”

    半个师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正感觉有些茫然之时,却听他的半个师傅又大声问围着他的人;“诸位,诸位,谁看到那两把刀了?”

    众人有的摆手,有的用手指着道士的脑袋,还有的干脆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道士的脸立刻浮现出了茫然的色彩,就在这时,从来不说话的姑娘,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看到那两把刀扎进了你的脑袋里,然后就不见了!”

    道士听到姑娘的描述立刻说道;“坏了,坏了,我说我的脑袋咋这么疼呢,却原来那两把杀人不见血的凶器竟然扎进了我的头颅,众位,众位,谁来救救我,帮助我把刀从我脑袋里面拔出来!”

    听到道士的求救言语,众人哄地一下子,四散开去,有的干脆就跑到了大门边上,不过,奇怪得很,那道大门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是何人竟然给关上了,不但是关上了,而且还从外面反锁上了,因为最先跑到门口拽门的那个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还是没有拽开,而后到之人也跟着拽起来,结果还是拽不动。

    就在这时候,拽门之人猛然听到轰地一声,紧接着院子里颤抖了一下子,像是房子倒塌了,众人又都回过头去,却见竟然是道士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似乎是气绝身亡了,众人哪里还敢过去,不过,他们不敢过去不要紧,站在他边上的那半个徒儿开口说话了;“众位乡邻,大家莫要惊恐,我半个师傅好赖不济也算是为了集镇的安宁,为了除暴安良而不幸身亡的,大家看看该如何为我师傅办理后事呢?”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轻,却又是不容置疑,怎么办呢,那些个堵在大门口前面的人,不得不回头来,面对着猎人出身的他还有倒在地上的道士,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后来还是有两个胆子比较大一些的汉子,一步三挪地走了过去,众人也都跟着一点点走了过去,在离倒地的道士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住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院子里鸦雀无声,不过,就在这时候飞过来几只喜鹊,围着这座院落转了几圈,然后落到楼顶上面,开始喳喳喳不停地叫唤起来,你说是报喜吧,明明是死人了,你说是报丧吧,又没有人通知他们,这群喜鹊,真是的就喜欢凑热闹。

    嘿嘿,还真别说,人家这群喜鹊,还真就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来的,就在大家伙看到这群喜鹊落到竹楼顶上,接着又喳喳叫了几声之后,不知何故,这群喜鹊又振翅飞到了院子里,接着径直落到了倒地气绝身亡的道士身上,先是遮住了道士的脸,那意思好像是,别让阳光晒黑了小道士那张精瘦的黄脸,

    众人正觉得怪异之时,天空中又飞过来一群喜鹊,呼啦啦,一下子就落到了道士的尸体上面,把倒地的道士遮了个严严实实,这还不算,遮住道士之后,那些个喜鹊竟然哭泣起来,看到这种场面,本来就六神无主的众人,一下子骚动起来。

    这时候,就听道士的半个徒儿又说道;“诸位乡邻千万莫要惊恐,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位师傅虽说不能算是为搭救众人而身亡的,可也算是给大家伙去了一块心病,还把这位可怜的姑娘就出了苦海,所以,无论如何,如何无论,大家也要帮助我把我师傅的后事料理得风光一些。”

    就在道士的半个徒儿说话之时,哭泣的喜鹊都停止了哭声,似乎是怕那些个乡邻们听不清楚他说的话,直到半个徒儿不说话了,喜鹊们才又开始哭泣,不过,却是由高声哭喊变成了小声啜泣。

    就这功夫,道士的半个徒儿把目光对准了那位胆子比较大,总爱说话的汉子,那位汉子看到道士半个徒儿射过来的目光,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迟疑着,小声问道;“不知令高徒是否可以再查看查看,尊师也许,可能不会,不会那个、什么吧?”

    戚戚戚,嗤嗤嗤,喳喳喳,呀呀呀,呜呜呜,咽咽咽,院落里哭声大起,早已把道士尸体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众喜鹊又开始了痛哭,于是乎,哭泣声与哀嚎声响彻小镇,到底是谁家死了人,抑或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镇子里的人不由得猜测起来。

    哭声是从浑横家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渐渐地,镇子里的人心中有数了,有些闲来无事之人,颤颤兢兢朝着浑横家的院落靠拢,却又不敢靠地太近,毕竟人家可是集镇上的一霸,万一要不是那么回事情呢,所以,就远远看着吧,看可是看,还是要机灵一点好,要眼观门,腿用力,随时准备朝回跑。

    不过吗,当围观之人一点点朝浑横家的大门口靠过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喜鹊的哭声终于引出来那几个汉子的眼泪,半个徒儿看到汉子们落泪了,又看看身边的姑娘,却见她早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女人吗,眼泪多一点是正常的,更何况是人家救的她,也可以说人家是为了她而亡的,哭是应该的,光流泪还不够,于是乎,姑娘开始失声痛哭,在姑娘的哭声带动之下,院子里的哭声大震,已经不是响彻集镇了,而是大有响彻云霄的架势。

    听到这种惊天动地般地哭声,又看看痛哭流涕的人,道士的半个徒儿,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满意过后吗,他自然又开腔了;“诸位乡邻,诸位相邻,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我师傅他老人家是为了整座小镇上的安宁才甘愿牺牲的,所以吗,我们还是要想想,接下来我们大家该做的事情。”

    道士的半个徒儿,看着不像似个奸诈之人,却为何说出来这样一番话呢,他为何也不想想呢,人家和他师傅又有和关系呢,倒是他,既然承认自己是道士的半个徒儿,那就应该执弟子之礼,担负起发送师傅的全部重担才是,与别人又有一株钱的关系吗?

    这是谁想的呢,这又是谁说的呢,当然了,道士的徒儿是不能够追究的,因为就在他的话说出去之后,先是喜鹊们停止了难听的哭声,接着院子里的汉子们也不在大声哭泣了,只有那个年轻女人还在低声抽泣,也就是说,院子里一下子肃静了许多。

    趁着院子里不在乱哄哄地哭声一片之际,道士的半个徒儿接着又说了一句;“请诸位乡邻看看,咱们大家伙该如何为我们这位英雄的道士料理后事呢?”

    半个徒儿的话说得不快不急,后面的呢字拖了个长长的尾腔,直到一个矮个子的汉子说道;“我们,我们愿意发送这位道长,只是就不知道道长的后事要在哪里举办?”

    矮个汉子开腔了,后面自然就有人接腔,所以吗,就有另外一个声音接着说道;“料理后事的地点很重要,就是不知道令高徒有何打算?”

    这个人的话不轻不重,却又把事情推到了那半个徒儿身上,半个徒儿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听他立刻把脸面对着身边那位姑娘说道;“这位姑娘,我想要为我师傅他老人家办理后事,就只能是暂时借用这间院落和房屋了!”

    姑娘闻听立刻点头,然后第一次大声说道;“无论如何是道长救了我,所以,发送道长的费用我来出。”

    道士的半个徒儿听了姑娘的话,点头,然后又问道;“姑娘要出钱,可是,钱从哪里来呢?”

    听到这种问话,已经逐渐围上来的众人,唰地一下子又都退到了后面,不过呢,那位姑娘却很快就回答道;“方才道长答应给我十两银子,还有死鬼留下的一些散碎银两和五铢钱,我想用这些钱发送道长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半个徒儿连连点头,众人这才又都围了上来,一个人率先自报奋勇道;“我去请吹鼓手,顺便连带定制一口上好的棺木。”

    这个人刚说完,就听另一个人说了声;“先别急,这些事情不出镇子我们都能办到,依我之见,还是要先看一眼道长他老人家,还要为他老人家沐浴更衣,另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那就是!”

    这个人连着说了两个那就是,却不愿意接着说下去了,道士的半个徒儿见状立刻鼓励道;“咱们都是为了我师傅,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在道士半个徒儿的鼓励下,那个人才说道;“可有一桩,却也不得不说,大家想想看,我们都看到了那两把从天而降的砍刀,直接扎进了道长的脑袋里,然而遗憾的是,我们看到刀扎进去了,却没有看到刀出来呀!”

    这个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道士的半个徒儿有所警觉,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另一个人动了动,似乎有说话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五八七章

    他见另外一个人有说话的意思,立刻把目光盯在了那个人的脸上,这时候,就听那个人果然开口说道;“要怪只能怪你个子小,没有瞧仔细,实话跟你说吧,我看地十分真切,那两把大砍刀,紧挨着直接扎进了咱们道长的脑袋里,然后呢就没了进去。”

    “你是说没到脑袋里了,还是直接穿过身体了?”

    矮个的汉子并不赞成后来那个人说的,于是就提出来疑问,好在那个人又解释道;“我说的意思你没弄懂,我是说那两把刀当然是从头顶扎进了身体里。”

    不过,这个人的解释并没有让那个矮个子信服,而是又说道;“你也不想想,咱们道长的身体有些单细,又有些矮小,那两把砍刀根本不可能顺着道长的身体一直那么扎下去,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会钉到地上,要是那样的话,道长为何会朝后面倒下去呢?”

    “哼、嗯!”

    跟矮个子分辨的人听到矮个子说到这里,似乎认为有些道理,就哼了一声,紧着又嗯了一下,然后才反问道;“依着你来看,该是怎么回事情呢?”

    矮个子见那个人的口气变软了,就进一步解释道;“依我看,那两把砍刀即宽大又厚重,所以呀,它们扎进去之后,说不定从道长脑后面的衣服里出来了。”

    那个人听后摇摇头,又反驳道;“为何是从脑后面的衣服里出来了,难道就不能扎进前面的衣服里吗?”

    矮个子听到这种反驳,也是晃晃脑袋,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唉,你也不想想,道长可是朝后面倒下去的。”

    听到矮个子的这番话,众人哄地一声,像似炸了窝,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说来说去,那个高个子的汉子竟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嚷嚷道;“难道说,我们大家伙还要验明正身不成?”

    这句话很显然是想引起道士半个徒儿的注意,因为,人家毕竟是主事儿的,不过,偏偏就有那么一个汉子,就在这时候又说了一句;“反正我们要给道士沐浴更衣,到那时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个人的这句话,似乎说得很在理,所以,议论之声也就消失了,大家伙把目光对准了道士的半个徒儿,却见那半个徒儿说道:“大家伙说得十分在理,那我们就过去,问问那些个喜鹊,看看它们让不让咱们给我的半个师傅,沐浴更衣?”

    道士的半个徒儿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领着大家伙朝道士躺着的地方也就是落满喜鹊的地方走过去,却不料,他们也就是刚刚走了一步半,也就是说当他们第二次抬起脚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先是听到呼啦啦抖动翅膀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飞起来一些喜鹊,直接冲着他们就过来了,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之时,眼看着那些个喜鹊对准他们的面部啄了下去,每啄一下,就响起一个声音。

    被喜鹊啄到了面部,当然很疼,所以,被啄的人并没有听清楚那个声音说的是啥,不过,就在他们感觉脸上被啄了四次,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没有消失之际,他们却听到喜鹊说的是——不准过去四个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这些喜鹊竟然不让他们过去为死去的道长沐浴更衣,这时候,有一个心眼比较活份的汉子无意中说了一句;“这位道长是不是想回到他的道观里呀?”

    对啊,这句话提醒了大家伙,作恶多端之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留下骂名。救民于水火之人,似乎不会死去,即便不小心死了,那也是万世流芳,百姓传唱。

    浑横家中躺着的道士,自然是属于百姓传唱的对象,单凭他轰然倒地之后,竟然飞来一大群喜鹊,遮挡住了他的尸体,不让阳光直接照射到他的尸体上面,就足以证明,不单单是老百姓想念他,就连上天都眷顾他,所以,前来看热闹的,那些个昨夜站在河边上观敌瞭阵的众位好汉乡邻,这才决定要送这位英雄的道士走好最后一程路。

    不过吗,这最后一程路也真就不太好走,大家伙走来走去,才想到了道士本人的要求,既然有人提出来不妨把道士送回到他的道观之中,那就要问问道士唯一的半个徒儿,于是乎,众人齐声发问。

    当然了,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这是众人第一次如此齐心,所以吗,就出现了众人齐声发问的场面;“请问高徒,我们道长的道观在哪里呀?”

    这时候,大家伙已经把道长前面冠上了我们二字,当然了,这样称呼的用意那是十分深刻的,你说是为了表示大家伙和道长是一家人也行,你说是为了表示道长的英雄壮举,其实也有大家的一份也能勉强说得过去,因为毕竟大家也去看热闹了。

    然而呢,他们听到道长唯一的半拉徒儿竟然说道;“其实,说实话,我这半个师傅吗,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道观,他睡觉的地方很多,有荒郊野外,或者是在坟地里随便找个避风的坟丘子,有时候还和豺狼虎豹,狐狸兔子什么的睡在一处。”

    哇,听了这半个徒儿的话,众皆哗然,过了一会还是那个提议把道长送回到道观之中的汉子,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也许,我们应该,可是,就怕我们筹集不到建道观的银两!”

    此话一出,众皆有同感,于是乎,开始摇头晃脑,像似在为没有银子而犯愁,就在这时候,本来叽叽喳喳,似哭非哭的众喜鹊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落在道士头顶位置的那只喜鹊,突然叫了一声;“早说呀,不就是银子吗,我给你们!”

    听到喜鹊的叫声,站在院子里正一筹莫展的众人哪有不惊讶的呢,于是,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只喜鹊,就见这只喜鹊,说完话之后,大摇大摆,一步三摇地朝着人群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开口问道;“谁是主事的呀?”

    问话的口气挺大,不过,却没有人回答,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主事之人,所以,谁又能回答上来呢,喜鹊见无人回答,围着人群啪嗒、啪嗒走了一圈,给人一种似乎是位有钱有势的主人,倒剪双手围着他的仆从们走了一圈,然后停在了道士的半个徒儿身边,仰起脖子,问道;“半个徒儿呢,半个徒儿哪里去了?”

    听到喜鹊的询问,众人十分惊讶,也都明知道它是在明知顾问,特别是站在喜鹊边上的半个徒儿更是吃惊不小,不过,吃惊是一码子事,应承是另一码子事情,该答应还是要答应的,没法子呀,于是,他就说了一句;“有何见教?”

    那只喜鹊听到半个徒儿开口了,立刻扇动翅膀,飞到他的头顶上面,大声吵嚷道;“你就是,你就是呀,你个笨蛋,害得老子找了半天,也问了半天,要不是看在你那个死鬼师傅的面子上,老子飞得胖揍你一顿不可,真是的,有什么窝囊废师傅就有什么窝囊废徒儿!”

    喜鹊煽动翅膀在半个徒儿面前说完了这番气势汹汹地话之后,又落到了地上,对半个徒儿接着教训道;“这是你那个糊涂师傅的后事,你这个当徒儿的虽说是半个,不过吗,也要使用半分力气来,好啦,银子的问题我帮助你们解决吧,省得愁坏了你们一个个傻老爷们。”

    说到这里,那只喜鹊突儿地蹦到了半个徒儿的脚背上,半个徒儿心想这家伙是还有话要说呀,不过,它为什么要蹦到自己的脚背上面呢,他略为一想,明白了,这家伙是想让我多问它几句,好显出它的能耐。

    真是的,实在是没法子呀,谁让自己认了这么个师傅呢,所以,他就硬着头皮发问道;“敢问您老人家,您用什么法子帮助我们筹措银两建造道观呢?”

    听到半个徒儿十分恭敬的话语,喜鹊连连点头,随后说道;“这还像个样子,你把我请到你的手上,然后吗,再用你的双手把我举过头顶,高喊一声,银子来喽!”

    喜鹊说到这里,不合时宜的停顿了一下,就在半个徒儿不知道是否要弯腰把脚背上面站着的喜鹊捡起来呢还是再腾一会儿,就听那只喜鹊已经用不耐烦地口气嚷嚷道;“你这头呆鸟,和你那个死鬼师傅一模一样,你倒是快点,把我供起来呀,待会儿要是误了黄道吉时,你还能拿到银子呀!”

    听到这种催促,弄得半个徒儿哭不得笑不得,算啦,还是先把它捡起来再说吧,于是,他弯腰把手伸进了已经是很不耐烦地,在他脚背上面一个劲儿跺脚的喜鹊身上,本来嘛,一只喜鹊能有多沉,可是呢,等到他用手往起拿的时候,却感觉自己不是在拿一只喜鹊,而是在拿一个很沉重的铁砣子。

    由于他没有意识到这只喜鹊会如此沉重,所以,他的腰被坠得又朝下面沉了一沉,像是要趴下去的样子,幸亏这半个徒儿,平日里翻山越岭经常和野兽打交道,还算是有一把子力气,再加上他还有点武功,所以,他的两条腿,不自觉地扎稳了马步。(未完待续)

第五八八章

    紧接着,他又暗中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猛然用力,不过,这下子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他刚才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情,总之,不管咋说,就见他用力拿起那只喜鹊后,身体却不受控制了,一下子朝后面仰了过去,众人眼看着他就要后脑勺子着地,摔个仰八叉了。

    幸亏这半个徒儿急中生智,两只脚连连倒退,卸下了那股突如其来的邪劲,才稳住了身形,这时候,他又感觉手上似乎什么也没有,不是轻如鸿毛的那种感觉,而是空空如也的感觉。

    没法子,等到他站稳之后,立刻睁开眼睛看看手中的那只喜鹊还在不在,还不错,他手上拿着的那只喜鹊还在,只不过是当他把目光对准那只喜鹊的时候,分明看到手里面的喜鹊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嘲笑他,果然,喜鹊眨完眼睛之后,随口说了句;“笨蛋,把我举过头顶。”

    半个徒儿是个老实人,不想和这只喜鹊过分纠缠,也就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起胳膊把喜鹊举过了头顶,这时候,他就听喜鹊在他头顶上催促道;“再高点,再高点,我够不着!”

    这只古里古怪的喜鹊,要够什么,半个徒儿不得而知,不过,看在银子的情面上,他只好高举双臂,可是,被他举着的喜鹊还是催促道;“我让你再举高点,你没听到啊,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我要是够不到银票,可就是你们大家出钱了。”

    众人闻听,这还了得,于是乎,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只喜鹊到底要去哪里够银子,不过,大家明明看到喜鹊之上什么也没有,却不料,正在大家伙疑惑之时,却听喜鹊又嚷嚷道;“你们几个也别看热闹,要把半个徒儿抬起来,这样兴许才能够高。”

    众人闻听,呼啦啦立刻上前,有抓胳膊的, 有抬腿的,大家伙三下五除二就把半个徒儿给举了起来,这时候,就听在半个徒儿手中的喜鹊又说道;“你们坚持住,你们坚持住,我马上就要够到了,我告诉你们,那可是两个银锭,别说给臭老道建什么道观了,就是盖上一坐高楼也足够了。”

    听到喜鹊的话,众人不免齐刷刷抬起头,想看看天空中什么时候能够飞出来两个银锭,不料,就在众人都抬头上瞧之时,猛然间竟然感觉他们举起来的不是那半个徒儿,而是一座泰山,泰山他们能够举起来吗,当然不能,于是乎,犹如泰山般的重压,瞬间就把这些个人给压垮了。

    “妈呀,不好了,这也太沉了!”

    随着众人的叫喊声,再看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唯独半个徒儿还站着,不过,他手中的喜鹊却不见了,而是攥着一张银票。

    半个徒儿细看手中的银票,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来他手中攥着的二十两银票就是自己的半个师傅从浑横家中搜出来的,什么也别说了,感情,这半个师傅早就算计好了,不过,他却不能说破。

    于是,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众人,说了句;“真是怪了,大家伙快来看,我手中出现了二十两的银票。”

    众人闻听半个徒儿手中突然有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哪里还管是怎么摔倒的,哪里还管为何就突然沉得他们承受不住了呢,有的嗖地从地上窜起来,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打,而被压在最下面,正趴在地上哼哼的两个人,也咬牙爬了起来。

    等到众人围住了小道士的半个徒儿后,却见他把手中的银票交给大家互相传看,直到有人说这张银票到县城的票庄就能兑换银两之后,他才接过来说道;“这张银票是真的,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商量该如何建造道观了呢?”

    听到半个徒儿的言语,大家伙又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本想问问这张银票是哪里来的,还有那只喜鹊去了哪里,不料想,却被一个口快之人抢了先,就听他急匆匆地发问道;“敢问高徒,建造道观的地皮呢?”

    “是啊!”

    那个人说完,众人齐声附和,半个徒儿听到大家提到了地皮的问题,一时之间没有想清楚,所以,为之语塞,有个人见他为难的样子,就试探着说了句;“五两银子也能买一块地皮,不过盖完之后可也就不剩啥了!”

    半个徒儿听到这里,明白了那个人话里面的含义,也就是用五两银子只能买一块不大的地皮,建了道观就没有院落了。当然了,这是个实际问题,半个徒儿正想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花十两银子卖地皮,不料还没等他开口,却听那群喜鹊竟然嚷嚷了起来。

    太阳当头,蓝天为衬,云舒云卷,飘过去又飘回来,却是总也遮挡不住火辣辣的阳光。

    阳光下,人群有增无减,此时的小镇已经传开了,就连坐在大树下纳凉避暑的老人都知道了那条爆炸性的新闻,浑横死了,死于非命,连骨头渣滓都没剩下,唔,这样也好,反正他无儿无女,像这种人死了倒干净了众人的眼睛,清净了大家伙的耳朵根子。

    此时,浑横家的小院子已经被小镇上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来的,只能是站在最外面,听到从前面传来的消息,先前围着浑横家的人,也早已经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到里面那离奇古怪的声音,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浑横家的石头墙上面却始终没有人能够上去。本镇上有个自认为身手敏捷,惯于爬高上房,仗着自己经商赚了几个臭钱,经常出入于寡妇家窗户,有时候和浑横混在一处的小子,这时候也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凑过来看热闹,他见众人把浑横家的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就来到了墙根下,撸胳膊,挽袖子,想爬墙上去,开始的时候他试着爬了几次,都是半途而废,不过,他却十分不服气,暗中想到,死鬼浑横你活着的时候,老子处处让着你,就连睡寡妇也都得你玩腻歪了,才让给我,现在你是尸骨无存,老子还怕你个屁。

    一想到这里,这小子就有来了斜劲,于是乎,他当着众人的面,磨拳檫掌,朝着自己的手掌心吐了几口唾沫,找准石头缝,暗中用力,嗖嗖嗖,一鼓作气,沿着石头缝爬到了一半,这小子窃喜,老子就要成功了,老子就要上去了,等老子上去之后,一定要跳到院子里,问问他们为何闩门,为何不让老子进去?他想的很美,上的也很快,一只手已经搭到了墙头上面,只要那只手再搭上去,下面的脚再一用力,那就是大功告成了。

    还别说,那小子的手也搭到墙头上面了,只要两只脚尖踩准石头缝,接着在那么一用力,整个身体就算是上去了,于是,他按着事先设计的那样,脚尖找准了石头缝,开始发力,还真行,就是这一发力,他就觉得整个身体一轻,有一股大力托着他飞到了半空中,紧接着大头朝下,整个人摔了下来。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飞上去了吗,不过,就连这个想法还没有全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就听到啪嚓一声,不算巨响,只是闷声响了一下,接着众人哄地围了上去,却原来,这小子从墙头上面摔出了围观的人群后面,说起来摔得也不算十分太遥远,也就是离浑横家的院墙一两丈远,离围观的人群也就几尺远的地方。

    本来无人注意这个翻墙而上的家伙,不过那声闷响,却把大家伙的注意力吸了过去,看到仰面朝天摔倒地上的那个小子,有平日里看不惯他的人就冷嘲热讽道;“这是哪位大爷呀,一身白纱衣,滚了一身黄土,还别说真没摔咋地,大家伙瞧瞧,还喘气呢!”

    有一位心肠热络的老汉,上前看了看那个摔在地上的小子,说了句;“看样子摔得不轻,嘴角里边都留出血来了。”

    先前那位说风凉话的接着说道;“快看看是不是七窍流血呀,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是找浑横去了,这样也好,黄泉路上,这哥俩还能够结伴而行。”

    听到这样的话,有些胆小之人悄悄离开了围观的人群,重新回到了浑横家的门前,继续听着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院子里面似乎是浑然不觉,虽然已经是日照当头,到了晌午十分,不过,院子里面的那群从天而降的喜鹊,还有从昨天夜里就跟着的这几条汉子,却还是没有捋出头绪来。

    也难怪这些汉子们捋不出来头绪,单看浑横家的院子里,那就有七分乱糟糟,八分鬼嗖嗖;一个姑娘站在院子里时而哭哭啼啼,时而看着众人,还不停地瞄着那群喜鹊,其实,姑娘的内心里很清楚,喜鹊下面是道士,也许是道士的尸体,或许也不一定,反正道士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也不敢肯定。

    但是呢,不管怎样说,也别管小道士如何,姑娘还是十二分的感谢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着的小道士。(未完待续)

第五**章

    姑娘是因为心存感激而痛哭流涕,想为安葬道士出一份力气,至于院子里的几条汉子,凭什么也在为道士的事情操心呢,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也许是,除了有他们自找的因素之外,更为主要的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们想走真就走不了了。

    你想走吗,没门,他们当中有人试过,谁又知道那道大门为何自己死死地关上了呢,打不开大门,谁又能飞出呢,除非吗?

    院子里乱糟糟,理不清却还乱,院子外乱哄哄,摔死了一个还是摔伤了一个,还不好下结论,总之,那个身穿白纱衣从墙上摔落下来的人 ,终于被家里人给抬走了,巧就巧在这里,那些个喜鹊就好像知道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直到那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家伙被抬走之后,那群胡乱嚷嚷的喜鹊们终于静了下来。

    盯着喜鹊看的汉子们,还有那个姑娘正感觉耳朵根子多少有些清静之时,先前那只很特别的喜鹊,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就见它从喜鹊群里面一摇三摆地走了出来,先是抖抖翅膀,接着呀呀了两声,权作是清清嗓子,然后又走到半个徒儿面前说道;“我说你个笨蛋,脑袋一定是让驴给踢了,你就不能请教请教我老人家吗?”

    半个徒儿看到臭喜鹊竟然摆出来这么大的架子,心中那个气腾地一下子窜了上来,于是乎,他就想抬脚狠狠踢过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只妄自尊大的臭喜鹊,不过,他的脚刚刚抬起来,内心里猛然一激灵,暗自想到,一只喜鹊算个什么,它能用如此之大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背后那个人是谁呢,不用使劲猜,他似乎也能够想得到,于是乎,他决定先把这口气咽下去,等到有了机会在收拾那只喜鹊。

    想到这里,半个徒儿,把抬起来的脚又放下了,然后说道;“好吧,你既然让我请教于你,那我就请教请教,请问阁下,二十两银子,就算建道观还勉强够用,可是,没有银子买地皮却如何是好呢,再者说了,大家伙的意思是既然建了道观,就要有一个像样的院落,不知道阁下听了我的意见有何高见呢?”

    那只装模作样的喜鹊,听完了半个徒儿的话,连连点头,然后呀呀地说道;“你们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你们却是忘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所以呀,我认为你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这个问题你们懂么?”

    这只喜鹊拿腔作调,似乎在嘲弄着周围的人,当然就更包括半个徒儿了。不过呢,那只喜鹊却不这么认为,这会儿,它见大家伙都在十分注意地听他讲话,很有一种高高在上训斥大家伙的意味,所以,它就不忙着说下去了,而是等着众人主动来问它。

    说心里话,大家还真就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询问这只看似狂妄自大的喜鹊,只有半个徒儿抬头看看毒辣辣的太阳,暗想,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呢,还是快点说完了,让大家回去吃口饭,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一些,所以,他只好开口问道;“尊贵的阁下,不知道您说的那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您是否能够告诉给大家呢?”

    半个徒儿略带讥讽口气的话语说出来之后,众人满以为这只妆模作样的喜鹊会予以反击,他们哪里料到,这只喜鹊不但没有听出来,反而呢还十分受用,就见它立刻回答说;“看到你们态度如此诚恳,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先问你们,你们是给谁建道观呢?”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的半个师傅了,这还用说吗!”

    半个徒儿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过,喜鹊听了却是撇了撇嘴,然后接着说道;“你既然知道是给你那个死鬼道士师傅建什么什么道观,你们是不是要按着他的意思办呢?”

    真别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立刻让大家犯了难,特别是那半个徒儿,想了想,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吗,我那半个师傅他现在已经中刀倒在了地上,谁又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呢,半个徒儿是想说我那半个师傅已经死亡了,谁又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不料想,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喜鹊尖锐地说道;“一个漫山遍野打猎的苦大力,还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真是的,你就说他死了不就结了吗!”

    面对喜鹊的数落,半个徒儿并没有在意,而是马上接过来说道;“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又如何能够知道师傅的意思呢?”

    喜鹊听到半个徒儿的话,立刻又是挺起脖子,仰着头说道;“你不行,不等于别人都不行,你那个死鬼师傅虽说已经死了,其实也就是阴阳两隔了,不过吗,阴间和阳间也就是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大凡有道行的神人或者说是神仙,去阴间问点事情那还是十分容易的,你懂了吗?”

    众人听完了喜鹊的话,心窍顿开,立刻嗡地一声,齐声说道;“咱们这里,要说道行高的,当然是非您莫属了。”

    众人说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一只小小的喜鹊,能够开口说话,当然是神鸟了,既然是神鸟,那就一定是道行高深,所以,众人这才齐声说道,就连始终不怎么说话的姑娘也跟着说起来。看到大家的样子,半个徒儿立刻就坡骑驴,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阁下去问问我师傅,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半个徒儿的话音刚落,就听喜鹊应声道;“好吧,我老人家就费点神,问问那个死臭道士吧!”

    喜鹊的呀呀之音刚落,就看它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还扑撸扑撸膀子,然后一蹬腿,那意思它已经死亡了,看到喜鹊这个样子,众人未免想发笑,不过,大家还是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音来。

    当然了,大家伙之所以没有发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有两个懂得过阴之事的人,在人群里轻声说了句;“它和死去并无两样,千万不要惊扰它。”

    众人听到这样的话,试想,谁还能笑得出来呢?

    烈日炎炎,无风无云,刚才飘来荡去的白云,不知道啥时候竟然没了踪影,众人站在烈日之下,就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很多人的汗水已经被蒸发干了,嘴唇也开始焦裂,此时要是有一口凉水喝,当然也就赶上活神仙了,于是乎,心眼活份的就用眼睛不停地瞄着那位姑娘和半个徒儿,期盼他们能够说出来一句,趁着档口,大家先进到屋子里喝口水,然后再说。

    不过,看也是白看,此时的姑娘似乎被阳光给烤焦了,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只似乎已经死过去的喜鹊,半个徒儿就更不用说了,他竟然围着那只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喜鹊转起了圈子,一圈、两圈,众人无奈,只好看着转圈的半个徒儿,还在心里给他默默地数着,他到底转了多少圈。

    还别说,就在半个徒儿转到第三圈又零半圈的时候,眼尖之人先是咦了一声,因为他们看到那只倒地不起的喜鹊动了一下,紧接着又煽动了几下翅膀,众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暂时忘记了饥渴,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喜鹊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果然,喜鹊煽动过翅膀之后,扑撸了几下,竟然站了起来,然后吧嗒吧嗒走了两步,接着呀呀道;“老子总算从鬼门关里跑了回来,实话告诉你们大家吧,我刚才和那个臭道士商量半天,他说还是不用买地皮了,因为有现成的地皮,我们去哪里给他建一座道观就可以了,至于院子和什么苍松翠柏,楼台阁榭之类的就都不要了,就连道路也不要修建,要给人一种这样的印象,也就是说,这座道观不是新建的,不但不是新建的,而且已经荒芜了很多年,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满意,你们大家伙听明白了吗,听清楚了吗?”

    喜鹊在敲钟问响,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没有办法,大家伙又把目光对准了半个徒儿,半个徒儿也觉得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于是就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遵从师傅的意愿,只是不知道那块现成的地皮在那里放着呢?”

    “笨蛋,臭老道笨了一辈子,收了半拉徒儿却是笨上加笨!”

    听到喜鹊难听的话语,半个徒儿竟然没有吭声,喜鹊就又说道;“你说哪里有现成的地皮,除了那片乱葬岗子,也就是南山坡难道还能有第二个地方吗!”

    “啊,什么,要把道长的道观建在乱坟岗子里面,这怎么能行?”

    那几个汉子率先提出了异议,不过,那只喜鹊回答的也是十分干脆;“行与不行,你们去问那个臭道士好啦,我还不管了呢!”

    说完不管了,喜鹊还真就摇头摆尾地朝喜鹊堆里走去,众喜鹊立刻欢呼道;“不管了,不管了,费力不讨好!”

    在喜鹊们的嘈杂声中,半个徒儿高声说道;“喜鹊阁下请留步。”(未完待续)

第五九〇章

    那只喜鹊闻听,还真就停下了脚步,蹦了几下,转过身来问道;“你还有何事?”

    半个徒儿立即回答道;“我是想请教阁下,我们把道观建在南山坡上面,也就是乱坟岗子里的那个地方呢?”

    喜鹊听到半个徒儿的问话,立刻翻了翻眼睛,爱搭不理地说道;“建在哪里是你们的事情,反正你们大家有的是银子,那就由你们出银子,另买一块你们大家伙相中的地皮好了!”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反应了过来,是啊,他们哪有银子啊,即便是有,那也是不能拿出来的呀,可千万别装阔气了,也千万别没事找事了,赶快把这件事情办完了,尽快离开这里,回家喝水吃饭才是真的,别的事情又与我何干呢。

    这时候,众人那是一个心思,一个心眼,正所谓到了心往一处想,劲儿朝一处使的时候了,所以,也就不用谁喊一二了,就听那几个汉子,齐声说道;“我们一定听喜鹊阁下的吩咐,按着您老人家的想法去办,还请阁下直言。”

    听到众人这一通类似于赔罪的言语,喜鹊立刻嘎嘎地笑了两声,表示他十分满意,于是乎,就见他仰着脖子,用一种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子说道;“你们这就对了嘛,你们也不想一想,我老人家是哪路神仙呀,那个臭道士说把道观建在乱坟岗子的南面,也是我老人家的主意,这里面深藏着奥妙,不是你们这些个凡人能够晓得的,我还要告诉你们,道观的正门一定要对着那片灌木丛,后门吗就不用留了,还有,四面都要有桃木雕花的窗棂,大家听清楚了吧!”

    这位喜鹊阁下,那是说变脸就变脸,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把建筑道观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此时的众人,也包括半个徒儿,哪里还敢反驳半个字,立刻回答说;“好,就按着阁下的指示办。”

    这句话让喜鹊听了更加受用,就见他连连点头,然后又说道;“在这烈日之下,我想大家站在这里已经是流尽了汗水,更不要说朝山上运送砖瓦石块和其它建筑材料了,所以吗,本阁下为了体恤大家之不易,就不劳你们朝山上运料了,不过,你们一定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你们在这里吃饱喝足之后,你们就在这里睡觉,睡到三更时分,你们就可以起来了,你们起来后要干嘛呢,当然是去那片乱葬岗子了,到了那里之后,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咣当,巧还是不巧,喜鹊阁下正讲得津津有味,院子门被外面拥挤的人群给撞得三响,挤门的声音惹得喜鹊阁下十分不满,就听他小声对院子里的人说道;“大家进屋,接着听我训话。”

    众人闻听,如同接到了特赦令一样,眨眼间跑进了屋子里,当然后进去的是半个徒儿和那个姑娘,即便进到屋子里,姑娘也是站在紧靠外屋门的地方,跑进屋子里的人第一件事情是找水喝。

    就在屋子里的人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那只喜鹊却是腾空而起,再看他飞到天上之后,盘旋着,连连扇动翅膀,一会儿的功夫,从南边飘过来一块漆黑漆黑的云彩,喜鹊飞到了黑云彩之上,还不到片刻,再看围着浑横家的院子周围,冷不丁就来了一场瓢泼大雨,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那些个挤在门外听热闹的人群想起来避雨之时,一个个早就成了落汤之鸡,站在大雨中,他们只有瑟瑟发抖的份,无奈之下,挤在门外的人群终于轰然散去,各回各家了。

    院子外面清静了,等到进到屋子里的人都喝了个水饱之后,抹抹嘴唇,在想找那只喜鹊之时,却哪里还有它的踪影,众人东瞧瞧西看看,然后又涌到了门口,天上还在下雨,而且雨势依然猛烈,不过,来到门口的人看了一眼雨中的院子之后,吃惊地发现,整座院子空空如也。

    浑横家的院子不大,整座院子里即没有仓房也没有下屋之类的多余房间,那就说明,说明什么呢,当然是不言而喻得了,于是众人有些按捺不住地问始终站在门口的那个姑娘;“那群喜鹊呢?”

    姑娘摇头,表示不知道,众人本来还想问那具道士的尸体呢,不过,不知为何,他们却没有开口问出来,这时候,众人开始用目光寻找半个徒儿,还不错,没用大家伙费多大的力气,他们就看到半个徒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正被从天而降的大雨淋着,就好像被雨水淋着比洗热水澡都舒服似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还不是因为看半个徒儿的样子,就好像并不知道天在下大雨似的,而是十分悠闲地倒背着双手,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那个高个子,十分直爽的汉子,觉得有必要问一问半个徒儿,道长去了哪里,对了,千万要记住,切不可提尸体之类的话。

    于是,那位高个汉子冒雨跑了出来,雨点很大也很急,不过竟然没有淋到他身上,当然了,这并不是他跑得快,而是雨水比他跑得快,就看那个高个汉子刚要跑进雨中,大雨点子刷地一下子跑到了他的前面,没等高个汉子跑到半个徒儿身边,刚才的滂沱大雨,瞬间就没了,只有那个姑娘看到他的头上淋到了三滴大雨点子。

    再说那个高个汉子,根本不理睬雨水为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缘故,而是跑到半个徒儿身边就悄声问道;“师傅呢?”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问话,不过却透着两分近乎,绝不像不会说话之人似的,张口就问,你师傅呢,那个道士呢,或者更直白一些,小老道的尸体为何不见了呢?

    不过吗,他的声音可能是太小了,也可能是半个徒儿冲洗天降淋浴正在惬意之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自顾自地嘟哝道;“命中使然也!

    乌云漆黑,大雨滂沱,却无风无雷。雨点紧密,却很温暖。仰望天空,才会发现,那块乌云恰好就在这座不大不小的院落上空,所以吗,这处院落和它周围几百米的地方就是天上下大雨,地上流溪水。

    一旦走出了这座院落,不到五十步,就是天上下小雨,是那种无风却自己飘过来荡过去的细细雨丝,等到除了这个集镇,那就是晴空万里,不要说有雨,就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有的只是毒辣辣的太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如果说这时候,你不嫌弃这座院子的话,或者说是上天不嫌弃你的话,让你站在这家人家的院子里洗个温水淋浴,那将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机缘呢,当然了,这种机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现在的半个徒儿,就站在院子里心无旁骛地冲洗着天赐淋浴。

    半个徒儿为何要淋雨,或者说要洗淋浴,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为何没有回答哪个高个汉子的话,也只有他清楚,至于高个汉子为何能够撵着雨水跑,他本人不清楚,真要是清楚的话,也许就不是他了。

    其实呢,天上的雨下得蹊跷,院子里也有蹊跷的事儿,只不过,这种蹊跷事儿,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直到有人发现高个汉子跑出去了,不由得也跟着撵到了门口,无奈却被大雨拦住了,不得已才跟着姑娘站在门里朝院子里看去,这才看到,天上降落下来的雨滴似乎在躲着那个高个汉子,眼看着他的周围没有一滴雨水,而半个徒儿却被滂沱大雨包裹着。

    这是为何,高个汉子浑然不觉,朝外面看的人却是暗自吃惊,就在众人吃惊之时,那瓢泼般的大雨在高个汉子来到半个徒儿身边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就好像天上从来就没有下过雨似的,不过呢,不小心淋到高个汉子头上的三滴雨点,却够他受用终身的了。

    这是为何,高个汉子不懂,当然了,到死他也不会明白,因为没有人告诉他,要说这位汉子在众人之中,绝对算得上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平日里仗义执言,喜好打抱不平,对浑横不但看不上眼,还几次准备教训教训他,只可惜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因为这个浑横,在过去的时候,一年之中根本就没有几天呆在家中,只是抢来了这个姑娘之后,才算勉强留在了家中。

    浑横在家每日必做一项功课,那就是要到集镇上去逛上一逛,顺便抢夺一些吃喝用品,就在上次,死鬼浑横殴打道士之时,如果不是半个徒儿出面,教训了浑横,这位高个汉子就准备出手了。

    这就是机缘,也是他修来的,所以,他才能来到院子当中和半个徒儿一起淋了三滴雨,其实呀,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块云彩下来的雨水,乃是神来之水,和那天上的无根之水大相径庭,这种神来之水共分三截,每一截下三尅钟,第一截叫作鬼哭泪,专门驱赶白日鬼,但凡心术不正之人,或者是被鬼魂附体之人,哪怕是淋上一滴,轻者大病一场,熬不过百日,重者当场毙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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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浪打桃花,缘不尽,剪不断,理还乱。 晋晚生,打渔少年,机缘巧合,先入桃源,再救龟精,冒死护花缘未到,只因前世爱蚌精。 为救桃仙,他舍生忘死,随何仙姑去瑶池盗得王母头上的玉簪一支,划开桃花潭,放水归海,救活了桃树,桃仙去蚌府找蚌娘娘要人,二仙各显神通,互不相让,最后,晋晚生现身,答应分身,把身体分给桃仙和蚌仙各一半。 本书,神仙鬼怪,树木精灵,一一登场,抓人眼球,惹人流泪。 正所谓,巨浪滔天击打仙桃落英缤纷,桃根通神掘开三江倒灌四海,人与人斗,殃及乡里,人与仙斗,祸害世间,人仙互斗方结旷古奇缘。浪打桃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打桃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打桃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