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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梁青云     浪打桃花txt下载     浪打桃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江白说;“刚才我想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那个连人都不是的禽兽阿舅和那个什么花大老爷,我想明白了,你现在是在丧期,无论是谁也不会在这期间强行让你嫁给他,一般人的丧期少说也得一年,我们就在这上面打主意,一会儿,那个家伙无论说什么你就是哭泣,不吱声,他要是急了,就会说出来,到时候你还是不吱声,也不反对,他要是说就按着我的意思办,你就点点头,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从现在起,你就说我和我阿爸是你的好朋友,你请我们留下来帮助你,只要熬到了半夜时分,我就有办法了。”

    文娘听了江白的话,一时间想不清楚,她不由得问道;“为何要到半夜时分你才能有主意呢?”

    江白听了文娘的询问,觉得还不是时候把自己要找蚌娘娘来帮忙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她就吱吱呜呜地回答道;“有办法,到了半夜我就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急。”

    江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她先是觉得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蚌娘娘引荐给文娘,这样,就可以让蚌娘娘名正言顺地留在人间生活了,不过,她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蚌娘娘每次都是半夜时分去她家里找她,白天她是找不到蚌娘娘的,所以,她必须于子夜前赶回家里,等蚌娘娘来,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蚌娘娘,让蚌娘娘来这里,帮助文娘。这也可以说是江白的难言之隐。

    不过,文娘听到江白吱吱呜呜不肯把话说清楚,还以为江白有什么难处,她就想了想,然后对江白说道;“好妹妹,你要是为难,我就不勉强了,反正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大不了我和阿妈一同死去,至少我能落个清白之身。”

    江白见文娘说的如此悲怆,忙着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哪里有什么为难之处,你是我姐姐,我帮你是应当的,是应当的,姐姐千万别多想,我这就告诉你实话吧。”

    江白心里很清楚,文娘肯定不知道蚌娘娘是怎么回事情,更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斗得过那些个恶霸,所以才会向她发问,眼下,他见自己如果不把实情告诉文娘,文娘肯定会担心,说不定真就还会发生悲剧,于是,江白就小声对文娘说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很了不起,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通,一会儿,我让我阿爸留下来陪着你,我假装说给家里送信,然后就去找我那位好朋友,让她来帮你。”

    文娘听了江白的解释,立刻明白了,感情这个小妹妹真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她还要找朋友来帮助自己,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也许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就能够逃过这个厄运。

    当下,文娘只说了一句;“江白妹妹,大恩不言谢。”

    然后点着油灯,拿到了前面的屋子里,看到屋子里有了光亮,费精神说道;“不能让我姐姐老躺在地上啊,我看先找几块板子,再请这位兄弟帮忙,咱们搭个拍子,先把我姐姐停放起来,然后再去买口棺木,好歹也不能让我姐姐裹着炕席走啊。”

    费精神这句话是看着文娘说的,文娘见费精神盯着她,想起了江白的话,立刻又放声大哭起来,费精神可能是觉得有机可乘,他来到文娘身前说;“文娘啊,你光哭有什么用,你能把你阿妈哭活过来吗,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是你阿舅,可是,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情以后,我可就不敢替你拿主意了,不过,作为你的亲娘舅看到自己的亲姐姐死了,我又不能坐视不理,我想管你,又当不了你的家,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文娘在哭。

    费精神看看,接着说道;“就说眼下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姐姐蒙着条被单子躺在拍子上,起码也得给我姐姐买口白茬棺材呀,我倒要问你,我去买棺材你能拿出钱来吗。”

    哇,文娘闻听后,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听着文娘哭,看着文娘急,费精神倒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摇晃起来,费精神不急,更不上火,谁焦急,谁上火,谁知道,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挡住了老子的财路,你哭吧,你越哭越好,你哭吧,你越哭越乱,等到你哭乱了心智,我好借机动手,把你献给花肥猪,费精神为了钱财已经到了发神经的地步,哪里还念及一点亲情。

    江白阿爸很焦急,眼看着天色已晚,江白阿妈在家里肯定是如坐针毡,他们很少这么晚回去过,谁都清楚在大江里讨生活,回家晚了就是凶兆,他很急,江白却不急,她要过一会儿才能离开,这功夫她要想法子让费精神出去买棺木,这样她才有机会去找蚌娘娘。

    既然费精神提到了买棺木,江白灵机一动,悄悄碰了一下文娘,文娘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情,说真话,让文娘拿钱给她阿妈买棺椁,她真就拿不出钱来,所以,她真的很急,还好,今天她遇到了贵人,江白悄悄碰了她一下,她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江白借机说道;“文娘姐姐,确实应该给伯母大人盛敛起来,你看应该怎样把阿妈盛殓起来才显得体面一些?”

    文娘小声哭泣着说道;“可是,是应该,可是,我没有啊!”

    文娘的话声音很小,却让费精神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里说;“你没有,你没有钱,那好哇,这回该求我了吧!”

    哪成想,文娘说完我没有,又大声哭了起来,这时候,费精神也想起来,应当给花肥猪报个信,事情又有了转机,想到要去报信,他也不免有些焦急起来,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要等到文娘答应他的要求,才能去找花肥猪,因为买棺木,办丧事,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费精神不可能不惦记。

    偏偏这时候当事人文娘又高声痛哭起来,费精神眉头一皱,捅咕了一下身边的老婆,她老婆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急忙对文娘说道;“大外甥女啊,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再说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哭坏了眼睛可就不划算了,我看,趁着你舅舅在,就让他帮着你张罗你阿妈的后事吧,不管咋说他也是你的亲娘舅,再说了在县城里你舅舅也是很有面子的人物,由他出面,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就是那个花大老爷,也会给他三分面子的,我看你就先和舅舅商量给你阿妈办后事吧。”

    文娘的哭声减小,过了一会儿只剩下抽嗒了,费精神咳嗽了一声说道;“文娘,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想埋葬你阿妈,要想让你阿妈走得太平心安,你想没想过,没有花大老爷的帮忙是不可能的,先说,这房子是人家的,再说,你没有买棺木的钱,我也没有,怎么办,还有更为难的是,你有地方埋葬你阿妈吗,去了这些都不说,你个大姑娘家家的,你能抛投露面地张罗葬母吗,要我说呀,你就听我的,怎么样,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就在家中披麻戴孝守丧即可。”

    费精神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文娘听后又是悲从心生,于是,她大叫一声;“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啊!”

    接着她就开始翻白眼,那样子又要昏过去,江白有了上次的经验,立刻掐住了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文娘缓解过来,江白悄悄捅咕了一下文娘,文娘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想到了方才两个人在后屋里商量的办法,于是,低头看也不看费精神,只是嘟哝了一句;“你说该如何是好?”

    文娘说话的声音很小,费精神的耳朵这时候却很管用,心里暗想,任你是多么刚烈的女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得乖乖就范,费精神很得意,但是,却装成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唉,按理说,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不应该管你这件事情,可是,谁让我是你亲娘舅呢,我还是不得不管,不过,咱们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必须按着我说的办,不能让我再次做蜡。”

    文娘嘤嘤哭泣,不吱声,费精神的婆娘在边上说;“你不说话就是应允了,到时候我给你担保。”

    这一对狗男女唱起了双簧,费精神见文娘没了主意,又来了精神,他又对文娘说道;“光你舅妈担保还不行,你不说话也得点一下头,这样我才能放心去给你办事情。”

    这哪里是亲娘舅该说的话呢,再说了死者是谁呀,是他的亲姐姐呀,他却说成是给别人办事情,简直是混蛋到了家,文娘见费精神在逼迫他,一时间没了主意,亏了江白悄悄捅了她一下,她这才点点头,费精神见文娘点头了,立刻说道;“那好,我先借钱去给你阿妈买棺木,然后再找花大老爷商量用他家的房子办丧事的事情,顺便在从他手里买块墓地,你看如何?”

    文娘恐怕上当受骗,不由得看了看江白,江白冲她点点头,此时的文娘心乱如麻,只有木然地按着江白的意思去做,费精神看到文娘点头了,小眼珠子一转,指着江白父女说道;“你们虽然是外人,可是,既然你们没走,又愿意留下来帮忙,那我就劳烦二位做个证人,空口无凭,咱们先立个字据,你们看如何?”

    江白见费精神始终没怀好心,现在又要立字据,文娘只是哭泣,觉得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她就对着费精神说;“我作为朋友,理应帮忙,我想你作为亲娘舅的,难道就不能看在你死去的亲姐姐的面子上,伸伸手帮帮你这外甥女吗?”

第九十二章

    费精神立刻反击说;“你这姑娘长得眉目清秀,模样俊俏,说起话来却十分刁钻,我且问你,办丧事没有银子行吗,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也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还有一个残疾儿子,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了,借来的银子谁还,人家给我面子,借银子给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

    说完话,费精神指了指文娘,江白又问道;“那你究竟是何用意呢?”

    费精神说;“我哪里敢有什么用意,今天正好你都赶上了,还用我明说吗,她们一家住着花大爷家的房子,将来买棺木也还是要由花大爷出钱,如果,人家高兴了,把银子借给咱们了,到时候要是来个驴打滚的利息咱们还得起吗?”

    江白为了彻底暴露费精神的肮脏伎俩,故意问了一句;“依着你,到底怎么办?”

    费精神立刻摇头晃脑地说;“这件事情要说好办也好办,要说不好办也真不好办,其实,就在文娘的一念之差,我明说了吧,人家花大老爷相中了文娘,只要她答应花大老爷,一切就都好办了。”

    文娘听到费精神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气得抬手指着他,连着质问道;“你!你!”后面的话却气得再也说不出来了。

    江白怕文娘再次急火攻心昏厥过去,急忙抢过来说道;“亏你还是文娘的亲舅舅,亏你还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我且问你,现在是文娘的丧期,即便文娘为了埋葬生母,可以卖身去花家,难道他花家就不怕染上阴气,弄得家败人亡吗?”

    费精神听了江白的话,嘿嘿嘿怪笑几声,才指着江白说道;“你这小姑娘伶牙利嘴,我算你说得对,退一万步,我们今天也要说明白,等到文娘的丧期过了,你能保证文娘从了花大老爷吗?”

    为了葬母,为了尽孝,为了天理和公道,为了刚才商量的结果,江白一咬牙说道;“有什么不能,我保证文娘丧期过后,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费精神闻听,小三角眼一转悠,刚想说,行,我看着你比文娘还水嫩,到时候文娘要是不从,我就拿你去顶缸,可是,他转念一想,算啦吧,别再招惹这个姑娘了,她要是翻了脸,自己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处,于是就改口问道;“那好,这位姑娘,你敢跟我立下字据吗?”

    江白很干脆地回答道;“敢,有什么不敢!”

    费精神说;“好,我们这就写字据,到时候文娘要是反悔不从,我就拿你顶上去,把你交给花大老爷。”

    费精神没扳住还是一松口说了出来,他暗叫了一声不好,静等着对面姑娘的反应,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就是难以预料,费精神正提心吊胆,怕把事情弄砸了,不过,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姑娘嘻嘻一笑,接着很痛快地说道;“好啊!”

    这时候,费精神的老婆插了一嘴;“丧期可是有时日的,不能说囫囵话。”

    这句话提醒了费精神,他立刻接过来说道;“一般的丧期就是三个月,我们就以三个月为准。”

    江白说;“不对,是三年,我们应当以三年为准。”

    费精神说;“不行,就是三个月。”

    江白说;“不行,一般的官宦人家守孝都是三年,文娘姐姐也要守孝三年。”

    费精神说;“万万不可,我们不是官宦人家,是穷人家,再说了没有女子守孝这一说,我不过是给文娘找个借口,让她好好准备一下,这件事情我看这样办,我们让文娘说,要不要守孝!”

    文娘听了费精神的话,刚想说,你这个衣冠禽兽,你阿妈死了难道你不守孝吗,可是,她转念一想,他阿妈是自己的外婆,还是算了,她就强压着怒火说道;“我要守孝三年。”

    费精神立刻急赤白脸地说道;“文娘,千万不可,花大老爷是不会白白等你三年的,我看你要想顺顺当当地把你阿妈安葬了,就千万不要再起幺蛾子了,别惹恼了花大老爷,到时候,他不但什么都不答应乐,在暗中指使手下人把你抢到他府里去,到时候,可就谁也帮不了你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阿妈就这么曝尸荒野吗?”

    费精神一番狠毒之语,害得文娘一时间没了主意,倒是江白暗想道,凭蚌娘娘的本事,三个月把什么事情都办妥了,还不如就答应他,先稳住他,只要自己能脱开身找到蚌娘娘就好办,想到这里,江白看了一眼文娘,文娘此时正无计可施,她见江白在看着自己,也就把目光对准了江白。

    四目相对,心有灵犀,江白先点头,文娘随后也点头,江白又用目光鼓励文娘,答应他,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文娘心里有了谱,她撤回目光,看着费精神说道;“为了葬母,我文娘一个弱女子别无它法,谁让我摊上了一个衣冠禽兽般的娘舅呢,我甘愿坠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受拔舌之苦,被锯成十八段,也这么做了。”

    文娘夹枪带棒,数落了费精神一通,费精神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拿出笔和纸,故作思考般地写到;“契约;兹有文娘者,因母亲猝然过世,且又身无分文,现甘愿向花斐珠大老爷借纹银二十两,墓地一块,用来葬母,等三个月孝期满后,甘愿到花斐珠家服伺花斐珠大老爷,仅立此为凭,永不反悔!

    立字人;

    担保人;

    年 月 日;”

    这张字据就和卖身葬母没有什么两样,江白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她想到了蚌娘娘,就看也没看,暗里想到,不就是废纸一张吗,任你怎么写。

    文娘虽然粗通文墨,却也无可奈何,只不过,到这时她才知道那个肥猪一样的丑恶男人叫什么花斐珠,不过此时的她被逼无奈,只能是按着江白的眼光行事,她见江白看也不看,也就拿起毛笔,挨着立字人边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费精神见文娘签了字,立刻在担保人一栏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费精神又把字据交给了江白,江白抬头说;“我不会写字,你替我写上吧,我给你按个手印。”

    费精神嘿嘿一乐,说道;“那我就替姑娘代劳了。”

    说完他写上了江白两个字,江白在上面按上了手印,看到一切都弄妥了,费精神急于回去邀功和骗银两,急忙对文娘说道;“让你舅妈先在这里陪着你们,我去买棺木。”

    说完话,他一溜烟似地离开了脂胭斋。

    看到费精神走了,江白的阿爸对她说;“女儿呀,天色这么晚了,你阿妈在家中一定会焦急不安地,你看如何是好?不然的话,趁现在我回家一趟,告诉你阿妈一声,顺便在给文娘姑娘带回点饭来。”

    江白阿爸的话刚说到这里,那个半老徐娘立刻接过来说道;“哎呦,从午间到现在我还水米没打牙呢,这却如何是好!”

    文娘又开始哭泣,没有说话,江白把她阿爸叫到一边小声说;“阿爸,我看这样,我先回家,你在这里陪着文娘姑娘。”

    她阿爸说;“不行,夜里在江中划船十分危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江白问道;“阿爸,咱们两个谁的水性好,谁更熟悉大江里的事情?”

    “这,这,”江白阿爸回答不上来了,事实上江白的水性从小就比她阿爸好很多,这次又服了蚌娘娘的避水神珠,再加上蚌娘娘的指点,江白已经成为了浪里蛟龙,水上水下任他驰骋,只不过她阿爸不知道而已,江白又不便于说出来,她见阿爸不吱声了,又小声说道;“我们不是我为了帮助文娘姑娘吗,我回去除了告诉我阿妈以外,还要去找一个朋友,让她来帮助文娘,为今之计只有我那位朋友能够帮上她。”

    “朋友,你几时交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江白阿爸急切地问道,其实他还有后话要问,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不过,江白不给他接着问下去的机会,就在他迟疑的功夫,江白对文娘说了句;“让我阿爸陪着你,我回家一趟。”然后就冲出了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文娘那个所谓的舅妈,看到江白走了,立刻说道;“文娘啊,舅妈家里还有个孩子呢,舅妈也得回家一趟。”

    文娘没有搭理她,她自己转身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文娘和江白的阿爸,还有蒙着白被单子躺在拍子上的文娘母亲,看到阿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文娘悲愤之中带着伤心,看看江白的阿爸,轻声说了句;“大叔,我和你们素昧平生,你们父女却肯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让我说什么好呢,到现在您连一口水都没喝,要不这样,我去给你烧水,顺便在做点饭。”

    江白的父亲急忙摆手说;“姑娘,请你先节哀顺变,跟我根本就不用客气,渴了我喝凉水,饿了,一会儿江白就把饭拿来了,你呀,还是多陪陪死去的阿妈吧。”

    江白的父亲刚说完这些,文娘又哭泣起来,江白之父见状,急忙说;“姑娘先别哭,眼下最要紧的是要给你阿妈换一身装老衣服,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

    文娘止住哭泣,摇头回答;“家里从来就没有准备过装老衣服,再说我阿妈虽然有病,但是病不致死,她还不到六十岁呢,哪成想却让哪两个衣冠禽兽给活活气死了。”

    江白之父说道;“既如此,我这里有钱,你快去寿装店里给你阿妈买一身合适的装老衣服,我们好给她换上。”

    文娘听了江白父亲的话以后,低声地说道;“谢谢大叔,给我阿妈买寿衣的钱我还是有的,那就麻烦大叔,在这里替我守灵,我去去就回。”

    江白一溜小跑来到了江边,解开缆绳,用脚一蹬,小船立刻离开了岸边,江白用力划桨,小船飞快地驶向家中,到了离家不远的江岸边,离老远江白就看见家中的院子里闪亮着灯火,江白心里清楚,这是阿妈再给他们点亮回家的灯,等他们父女回家。

    江白划船到岸,下船后把小船儿拖到岸上,系好缆绳后,直接朝家里跑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就高声呼喊道;“阿妈,我和阿爸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

    正站在院子里,举着煤油灯朝江里观看的阿妈,听到江白的呼喊,那颗悬着的心噗通一下落体了,她急忙跑出去大声说;“阿白,你们咋才回来,让阿妈惦记死了。”

    说话的功夫,江白已经跑到了她阿妈身边,阿妈看到只有江白一个人,立刻又紧张起来她问道;“你阿爸呢?”

    江白拽着阿妈的手说道;“没事,我阿爸在集上等我呢。”

    阿妈说;“天都黑半天了,眼看着就要半夜了,集市不早都散了吗!”

    听了阿妈的疑问,江白只好详细说出了他们父女在脂胭斋里遇到的事情,最后,她告诉阿妈说;“阿爸还在脂胭斋里陪着那个姑娘,我回家来一是给你送信,怕你惦记,二来我吃口饭后,再给我阿爸还有那个姑娘带回去吃的,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江白不说了,她要等着阿妈问他的时候,她再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蚌娘娘介绍给阿妈了。果然,她阿妈见她说了半截话,立刻追问道;“深更半夜的你还要办什么事情?”

    江白聪明透顶,是大江里锤炼出来的,江白美丽动人,是大江里的大风大浪摔打出来的,为了让阿妈隆重地对待这位姐姐,她要等阿妈问他,你要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她是干啥的呀!她是男是女呀!

    这时,她听到阿妈的问话,心里十分高兴,所以,立刻回答说;“我要请一位朋友去帮忙,我这个朋友可不一般,她神通广大,为人善良,就喜欢帮组别人,不过吗,大约要到夜半时分她才会来找我。”

    江白的这句话,立刻惊醒了她阿妈,她问道;“前天夜里,你屋子里传来咯咯咯地笑声还有说话声,是不是你那个朋友来了,她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你这个鬼丫头,啥时候学会交朋友了!”

    江白很清楚,要让蚌娘娘帮忙,就必须把蚌娘娘介绍给家里人,这样既方便今后往来,也方便蚌娘娘在人间居住,所以,她才决定把蚌娘娘是自己朋友这件事情告诉阿妈,于是,她接过阿妈的话说到;“瞧阿妈说的,你闺女我还没到交男朋友的时候呢,这个朋友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闺蜜。”

    江白说完这句话,急忙转开话题说道;“阿妈我饿了,你快点给我拿饭,我吃完了还要给阿爸他们送过去呢。”

    江白母亲说了句;“好吧,我这就给你拿饭去,不过,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阿妈,你哪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姓什么,叫什么,家在那里住,为何半夜三更地到咱们家里来?”

    江白早清楚,自己要是把蚌娘娘介绍给家里人,首先就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但是,为了让家里人尽快地接纳蚌娘娘,江白决定,该说的一定告诉阿妈,不该说的就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等到她阿妈把饭菜都端上来后,没等阿妈接着问她,她就主动说道;“我这个女朋友,叫蚌娘娘,家在江对岸地上湾村住,和我一样也是个渔家姑娘,可是,人家的水性可比我强多了,她能够不吃不喝在水里呆上一天,大风大浪也奈何不了她,上次她来我们家里做客,就是夜晚划船过江来的,当时因为天太晚了,你和阿爸也都睡下了,我就没给你们介绍,一会儿,她还会来,我们等她就是了。”

    阿妈听了江白简短地介绍,十分吃惊,她对江白说;“这姑娘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听你阿爸说,你的水性就很了不起了,难道还有比你强的姑娘,我真有点不信,再说了,她一个大姑娘,夜晚在江里划船就不怕冲撞着那些水怪和别的什么东西吗?”

    江白见阿妈提出了最简单又很可笑的疑问,就说道;“阿妈,我告诉您,神鬼怕恶人,大江里水怪也怕能人,你知道吗!”

    江白说到这里,特意加重了语气。

    饭后,江白告诉阿妈,她回房歇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阿妈为了见识江白说的那个姑娘,就守在院子里。

    眼看到了夜半时分,江白阿妈还没有看到那个姑娘的影子,心里想,要赶快告诉闺女一声,她阿爸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等着她送饭呢,可是,等到她来到江白的闺房前,却见屋门紧闭,她上前敲门,无人应答,也许闺女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疲乏了,这时候正在酣睡,可是,他阿爸那边怎么办呢,江白阿妈站在门口正在犹豫,却见房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而是虚掩着,江白阿妈,立刻伸手推门,门开了,屋子里很黑,江白阿妈顺手点着了油灯,她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空空如也,床上根本就没有女儿的影子。

    怪事,咄咄怪事,自己明明就在院子里看着,闺女走时咋就没看见呢,还有,她走的时候为何不说一声呢,江白阿妈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她困了,就回到房间上床睡觉去了。

    江白刚刚回到房间,还没等躺下休息,房间里就传来了蚌娘娘的声音;“小白妹妹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江白听到是蚌娘娘的声音,立刻说道;“大姐,你快上床上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蚌娘娘问;“什么事情这么急?”

    就这功夫,蚌娘娘已经坐到了床上,江白迫不及待地把黄昏时分发生在胭脂店里的事情和蚌娘娘叙说了一遍,接着又说道;“大姐,我回来就是等你的,我需要你帮助那个可怜的姑娘,救她脱离苦海。”

    蚌娘娘见江白说出求救的话来,立刻问道;“你让我怎样帮助她?”

    江白说;“蚌娘娘,好姐姐,我知道你有五百年的道行,我就是想求你出手,把文娘从哪两个恶霸手中救出来,我想你一定能行,我阿爸还在集上等着呢,我们这就走吧!”

    蚌娘娘说;“既然你想让我救人,那就得听我的,还有,把那个姑娘救出来以后,你要帮助我在集市上站住脚。”

    江白立刻说道;“帮娘娘,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请,我们这就走,现在救人要紧。”

    蚌娘娘说;“行,不过你千万不要惊动你阿妈,她就在院子里站着呢。”

    江白说;“咱们两个大活人在阿妈面前走过,哪有不惊动之理,再说了,我不是正好可以把你介绍给我阿妈吗!”

    蚌娘娘说;“你不是说救人要紧,不能耽搁时间吗,反正我早晚都能见到你阿妈,也不在这一晚上。”

    江白问;“那怎么办,只有一道门,哪有不惊动我阿妈的道理呢!”

    蚌娘娘说;“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别出声,走路的时候高抬腿轻落地,我保证你阿妈发现不了我们。”

    江白急着回去救人,就点点头,然后按着蚌娘娘的指点,高抬腿,轻落地,路过她阿妈身边的时候,她阿妈真就是浑然不觉。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外面,江白刚要领着蚌娘娘去江边,蚌娘娘却一把拉起她的手,然后说;“闭上眼睛。”

    江白闻听立刻闭上了眼睛,江白感觉自己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听蚌娘娘轻声说了句;“起。”紧接着,江白感觉自己的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体好像漂浮在了半空中,江白向来胆子大,她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情,不料,耳边却传来蚌娘娘的警告声;“不准睁眼睛。”

    江白只好打消刚才的念头,片刻,她感觉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蚌娘娘抓着她的手突然一用力,江白立刻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土地上,这时,她耳边响起了蚌娘娘的话语声;“睁开眼睛,在前面带路。”

    江白睁开了眼睛,见眼前正是脂胭斋,店门前摆放着一口白茬棺材,一盏油灯在棺材前面忽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正哭泣着在棺材前烧纸,看样子文娘阿妈已经盛殓在了棺木里。棺材旁边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江白见状,急忙悄声对蚌娘娘说;“看到哪两个男人没有,那个高个子的是我阿爸,那个矮个子,三角眼,下颌留着老鼠须的男人就是文娘的阿舅,是个只认得金钱,全不顾亲情的大坏蛋,就是她逼着文娘从了花肥猪,你一会儿要想办法惩治这个家伙!”

    蚌娘娘没吱声,江白来到她阿爸面前小声说道;“阿爸,我给你和文娘带饭来了。”

    她阿爸和费精神根本就没注意江白是啥时候出现的,等到他听了江白的说话声,才扭身朝后面看看,借着夜色,他看到还有一个姑娘,就问江白;“那个姑娘是谁?”

    江白回答;“我朋友,是我找来帮忙的。”

    江白阿爸听后立刻生气地说;“胡闹,她一个姑娘,能帮上什么忙,你快把她送回家去。”

    江白说;“阿爸,你不用管,到时候你瞧好戏就行了。”

    他阿爸立刻焦急起来,小声说;“一个羊羔落入虎口还不够啊,你还想让那个姑娘也跟着遭难吗!”

    江白听了阿爸的责难,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她憋了好半天,才又对阿爸说;“要不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把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江白阿爸听了江白的话,先是十分生气,接着又觉得奇怪,不过,凭着自己对女儿的了解,他觉得女儿是不会说大话的,她亲身经历了花肥猪的霸道和淫威,也了解费精神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可是,她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对了,她临走的时候说过,要找朋友帮忙,难道跟着女儿来的姑娘还真能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救出文娘来。

第九十四章

    这是江白的阿爸了解女儿,朝好处想,如果,不是这样,他又觉得江白是不能说出那种话的,想来想去,他看看费精神,见费精神正低头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就悄悄拽了一下江白,然后来到始终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的蚌娘娘面前,此时的江白已经明白了她阿爸的想法,刚到蚌娘娘面前,她就对阿爸说;“这就是我的姐姐叫蚌娘娘。”

    蚌娘娘!很奇怪的名字,江白阿爸顾不上细想,直接问蚌娘娘;“姑娘,我看你也是弱女子,像这种欺男霸女,逼死人命的事情难道你能管得了吗?”

    听了江白阿爸的质问,蚌娘娘微微一笑,这时候,江白阿爸才看到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应该怎么形容,他说不上来,总之可以说是美若天仙,对,是美若天仙,江白阿爸,看到眼睛里,想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声,不好,算上自己的女儿,这两个姑娘那就是花肥猪和费精神嘴边上的肥肉,趁着费精神没有发现,还是劝这个姑娘和自己的女儿赶紧离开这里,省得引火烧身。

    江白阿爸不是自私,江白阿爸多少有些胆小,天性又决定他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和那个姑娘,没办法,还是让她们躲起来比较安全,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江白阿爸想到这里,顾不上再问蚌娘娘别的了,他皱着眉头,急切地对蚌娘娘说;“姑娘,我不知道我家那个傻丫头是如何跟你说的,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年轻姑娘是千万不能趟这个浑水的,那个花肥猪就是个仗着他有几个臭钱,再加上他有个在衙门里当师爷的弟弟,才横行县里的,他可是个专门祸害年轻女子的淫棍,而在那里打盹的那也是个帮凶,所以,你们听叔叔的话,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实在不行先上我家多几天,然后咱们在从长计议。”

    没等帮娘娘搭腔说话,江白急忙抢白道;“阿爸,你先回家吧,我阿妈还在家中等您呢。”

    她阿爸听了江白的话,立刻瞪了她一眼,虽然在夜色中,看不清楚这一眼是瞪谁的,不过,江白阿爸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发出了明确的信号,自己的女儿即便在犟,也应该想想,她自己到底行不行,难道她真就不明白他们斗不过那个花肥猪,江白阿爸很生气。

    江白却没有任何反应,他阿爸觉得可能是自己瞪了她一眼还不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应该上前把他们劝说回家,才是正事,绝不能让这两个姑娘以身犯险,江白阿爸上前,刚要劝说,却见江白迎着他上前,轻身说道;“阿爸,你快走吧,你在这里只会误事的。”

    碍于费精神在那边打盹,江白的父亲没有高声嚷起来,而是上前拽住江白的手,小声说;“跟我回家。”

    江白见阿爸要拽自己回家,就看了一眼蚌娘娘,又对她使了个眼色,蚌娘娘见状,轻轻挥起衣袖,对着江白阿爸的脸面一拂,就见江白阿爸立刻轻飘飘飞了起来,而且是倒退着飞的,看到阿爸被蚌娘娘一拂之下立刻飞身上了天空,江白担心摔坏了阿爸,你忙来到蚌娘娘身边说道;“小心,别摔着我阿爸。”

    蚌娘娘闻听,立刻又轻轻挥舞了两下衣服袖子,就见江白的阿爸越飞越远,渐渐没了踪影,江白刚想说,你想把我阿爸扇到那里去,还没等他开口问,蚌娘娘轻启朱唇,对着江白的耳边说道;“你放心吧,你阿爸已经出了集市,正朝家中走呢。”

    江白闻听,立刻问蚌娘娘;“真的啊,我阿爸不会再回来吧?”

    蚌娘娘刚要说话,喔喔喔,雄鸡一唱天下白,江白知道蚌娘娘有很多神奇之处,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对蚌娘娘说;“走,我们趁着那个禽兽在睡觉,过去看看文娘,我再把她介绍给你。”

    蚌娘娘点头,轻移玉步,来到了还在低头哭泣的文娘身边,可能是费精神听到了动静,他突然间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了看,蚌娘娘见费精神醒了,立刻用手一点,费精神立刻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他这一下子是后脑勺子先着地摔下去的,所以,摔得很重,摔倒后立刻就昏了过去。

    这时候,江白和蚌娘娘把文娘搀扶起来,江白小声对文娘说;“这位是我请来的蚌姐姐,她是来帮助你的!”

    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的文娘,看了蚌娘娘一眼,立刻流露出惊讶地神色,接着给蚌娘娘鞠了个躬,沙哑着嗓子说道;“谢谢蚌姐姐,可是,可是,我的忙你帮不上,还是请回吧!”

    正搀扶文娘的江白听到文娘让蚌娘娘回去,没等蚌娘娘有任何反应,她却说道;“文娘姐姐,你知道她是谁吗,在这个世界上要是她不帮你,怕是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

    此时,文娘虽然头脑昏昏沉沉,可是,心智却是十分清楚的,她心里想,那位蚌姐姐长得如此水灵出众,要是让花肥猪看到了,立刻就会打他的主意,难道她是想舍身救我吗,这却万万不可,无论她们说啥,我也不能答应。

    文娘刚刚想到这里,就听蚌娘娘说道;“好妹妹,走,我们先回到屋子里说话,你还没吃饭呢,正好江白妹妹拿来了米饭,你好歹吃一口,接下来好有精神处理白天的事情。”

    文娘见蚌娘娘说得有道理,没在坚持,在江白和蚌娘娘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子里,江白把自己拿来的白米饭和煎岛子鱼放到了文娘面前,文娘看着眼前的饭菜发愣,在江白和蚌娘娘的一再劝说下,才勉强吃了几口饭和一条煎鱼。

    文娘吃完饭后,看着蚌娘娘和江白流着热泪说道;“二位姑娘肯为我主持公道,帮助我埋葬阿妈,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是要劝二位姑娘,即便我们三人捆在一起,也没有那个花肥猪一根手指粗,我们斗不过他,我认命了,只要我能把阿妈埋葬了,往后的事情就好说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不了我随阿妈去就是了,到时候,如果没人埋葬我,请你们看在我孤苦伶仃的份上,好歹求人把我埋了,别让我暴尸荒郊野外,成了孤魂野鬼就行了。”

    听了文娘的乞求,蚌娘娘和江白立刻气得脸色确青,蚌娘娘虽然初涉人世,却遇到了这种残害女人的事情,她那里还能忍耐得住,真所谓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见她忽地一下子站起来,高声说道;“难道这人世间就没有公道而言吗,难道那些个官府衙门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个恶人横行霸道吗,难道这郎朗乾坤就是他说了算吗,难道他们奸*女就不该受到惩罚吗,难道他们可以一手遮天吗,真真是气煞我也,这件事情我要是袖手旁观,岂不是天理难容,我又有何面目来到这人世间!”

    江白见文娘的一番述说激起了蚌娘娘的义愤,心里更加有底了,倒是文娘,听了蚌娘娘的话以后,又长叹一声说;“你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能力和那些个恶霸抗衡,再说了,他们要是看到蚌姐姐长得这样一幅好容貌,就会立刻对你下手,我看,你们二位还是回避吧,我怕那个花肥猪一会儿会过来,要是让他看到了,就不好办了。”

    这次没等蚌娘娘先说话,江白抢先说道;“好啊,就让他过来,让蚌姐姐好好会会这个恶魔。”

    听了江白的话,文娘很奇怪地看看她,江白为了坚定文娘的信心,伸手指着门外说;“你若不相信我,就到外面看看去,看你那个没有廉耻的舅舅,是不是还倒在地上。”

    说实话,蚌娘娘轻轻挥手就让费精神摔倒,立刻昏倒在地上的情景文娘并没有注意,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劲儿悲伤和难过了,这时候,她听了江白的话,还真就起身去了门外,她见费精神真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心里亦喜亦忧,喜的是难道身边的这两个姑娘会法术不成,或者真是老天爷派他们来帮助自己的!忧的是,她还是怀疑这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姑娘有那么大的能力,花肥猪可是有钱有势力的主儿,手底下有很多狗腿子,费精神就是其中的一个,她还是有点害怕!

    这时候,江白和蚌娘娘又把文娘拽回了屋子,江白说;“就让那个禽兽在地上躺着吧,我们不去管他。”

    蚌娘娘问;“文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殡?”

    文娘回答说;“都是那个坏蛋张罗的,昨天夜里盛殓完我阿妈,我听他叨咕,一切从简,今天上午就出殡。”

    蚌娘娘听了文娘的话,想了想,然后说道;“好,你先依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使啥花花肠子来。”

    文娘很紧张地问蚌娘娘;“要是花肥猪带人来怎么办?”

    蚌娘娘回答说;“你不用怕,他来了不闹事不抢人你就该干啥干啥,他要是敢趁机抢走你,或者逼迫你顺从他,到时候我自会出面。”

    文娘还是不放心,她接着问道;“蚌姐姐,你如何出面,他们可是人多势众。”

    蚌娘娘轻声安抚道;“不妨,不妨,到时候你就说你还有个姐姐,你的一切事情都必须听你姐姐的,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文娘和江白、蚌娘娘正在商量事情,却见蚌娘娘眉头一皱,接着眉宇间又动了动,蚌娘娘急忙说道;“有一伙人过来了,我看着就不像善类,你不用怕,呆在屋子里先不要出去,等一会儿他们肯定会喊叫的,到时候,我让你出去你在出去。”

    院子里根本没有动静,文娘感觉很奇怪,过了一会儿,从大街上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这要是往常文娘是不会注意的,因为她开的脂胭斋就对着大街,从天亮到天黑,无时无刻都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不过,既然蚌姐姐说那伙人要来了,她就要上心,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如果真是的话,她就服了这个新认识的蚌姐姐,从现在起就听从蚌姐姐的安排。

第九十五章

    文娘刚刚想好了,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里,这时候,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吵嚷道;“看看是谁,大清早的还躺在店门口睡觉,他也不怕晦气。”

    这个声音落地,三个姑娘立刻齐刷刷地朝外面张望,文娘第一眼就认出了花肥猪,她刚想告诉蚌娘娘那个家伙就是要抢夺她的花肥猪,不过,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却见一个一身青衣,剔着光头,狗腿子模样的家伙跑到费精神面前,蹲下看了几眼,接着站起来对着花肥猪喊道;“老爷,是费精神那小子。”

    花肥猪听后,紧走几步,来到费精神跟前,对那小子说;“心真他妈的大,该不是昨天晚上在那个老娘们的肚皮上累着了吧,给我扒拉醒他。”

    这功夫跟着花肥猪的七八个人也都围了上来,江白和文娘不免有些紧张,倒是蚌娘娘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一场西洋景,好玩又好看,比在大江里精彩十分,蚌娘娘那里能够不仔细观看呢,透过开着的门,她先看到,先前蹲下看费精神的那个家伙,接到那头肥猪的指令后,又来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的分精神身边,蹲下,用手捏住他鼻孔,半天过后,倒地的费精神突然张开嘴,发出噗呲一声,捏着他鼻子的家伙摇头扇风,连呼;“臭、臭,简直是在放屁,,接着骂道;“你他娘的这是拉啦?”

    倒地的费精神动了动,那个家伙毫不客气地连着扇了费精神两个耳刮子,接着起身又踢了费精神一脚,在那个家伙的帮助下,费精神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地上四外看了看,接着伸手去摸后脑勺,手到之处,他感觉钻心地疼痛,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咋地啦,为什么后脑勺子上摔了个包,费精神正纳闷,站在他跟前的花肥猪扯着大嗓门嚷嚷道;“他妈的,你小子倒会躲清闲,守灵的时候竟然睡觉,你他妈的也不怕冤死鬼把你抓去作伴!”

    直到这时候,费精神才清醒过来,他一手摸着后脑勺子,一手拄地,吭哧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先是对着花肥猪嘻嘻地笑了几下,还没等他开口,花肥猪就急不可待地问道;“文娘呢,你他妈的别让她跑了。”

    花肥猪的问话传到屋子里,吓得文娘浑身一颤,蚌娘娘见状,用手轻轻摸了她一下,她才不再哆嗦,却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在看外面,蚌娘娘却又饶有兴趣地朝外面看去,这时,就听费精神说道;“花大老爷,你不用多心,文娘是个孝敬姑娘,她阿妈没了,你打死她她也不会跑的,我寻思她这功夫肯定是躲在屋子里哭呢。”

    花肥猪一听,肥猪一样的脖子梗了梗,立马来了精神,他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这个小**,害得老爷我净她妈的寻思她了,在别的娘们身上都不起来了,走,老爷我进去看看她。”

    花肥猪说完,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在外面给我守灵,哪个小骚蹄子要是从了我,这个死人咋说也得算是我老丈母娘。”

    没等别人说话,费精神立刻接道;“花大老爷说的是,那我岂不是也成了您的舅仗眼子了不是!”

    听了费精神的话,花肥猪斜楞了他一眼,又嚷嚷道;“少他妈的跟我扯淡,我他妈的要进去看看,这个让我心痒痒的小骚蹄子干啥呢,我得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问清楚了,是不是像你他妈的说的那样,不是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费精神急忙上前说道;“花大老爷,您忘啦,咱们手里不是有字据吗,那是她亲口答应我的,当时我家婆娘也在场啊!”

    原来,昨天夜里,费精神看到文娘点头答应了,还在字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欣喜若狂,他几乎是小跑着去给花肥猪报信,此时的花肥猪正揉戳着他弄到手不超过一百天的晓月姑娘。

    晓月姑娘的家里开个叫作广益源的米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只因他阿爸一时贪心,见对面的兴隆元米铺子比他家广益源的铺子要兴隆得多,就找到花肥猪从他手里借来二十两高利贷银子,把对面的铺子兑了下来,哪成想,自从他兑下铺子后,米价一个劲下跌,两个铺子的生意不但不如从前的一个铺子,到年底还出现了亏空。

    眼看着到了还钱的日子,花肥猪派人来收钱,晓月阿爸因为手头紧,还不上,就厚着脸皮找到花肥猪,求他看在乡里乡亲的分子上,宽限他几天,花肥猪问他;“你想宽限几天呐?”

    晓月阿爸回答;“一个月,缓我一个月,到了下个月,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您。”

    晓月阿爸说完这些,低头等待花肥猪回话,花肥猪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和他唠起了家常嗑;“我说,兄弟呀,咱们乡里乡亲的好说、好说,你家里都啥人呀,经营店面有没有帮手啊?”

    晓月阿爸照实回答说;“我家里五口人,除了婆娘还有两个儿子一个丫头。”

    花肥猪像似不经心似地又问道;“孩子都多大了?”

    晓月阿爸回答说;“丫头老大,今年十八岁了,是她帮着我打理店面,就是,我那个女儿心高,到现在也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呢,要是找到了,还您的银子就有指望了。”

    花肥猪耐着性子听完了晓月阿爸的解释以后,喉咙里先是滚出来咕噜的动静,接着才嘎巴着嘴说;“那就这样吧,我相信你一回,不过吗,我可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一个月过后你要是还不上银子,我就去收你的店铺来抵账。”

    晓月阿爸点头答应着,花肥猪挥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第二天,花肥猪让手下一个帮闲的家伙,装作买米的样子,去了广益源米铺,让他仔细看看晓月到底有没有婆家,最主要的要亲眼看看晓月长的是什么模样,身材如何,是胖还是瘦,是黑还是白。

    还真就赶巧了,这个家伙走进广益源米铺,出来接待他的正是晓月,晓月未曾开口,先轻启朱唇微微一笑,接着才说道;“客官,您要买米吗,我家的米铺有粳米,白米,粗米,糙米,还有北方的珍珠米,要是买面的话,我家有山东那边上好的白面,都是我阿爸刚从山东那边进来的新货。”

    那个家伙嘻嘻一笑说;“买米赶趟,姑娘我问你,你阿爸呢?”

    这时候,晓月的阿爸出去张罗银子去了,因为一个月的功夫那是眨眼就到,刚才还在店面上的阿妈也出去找媒婆,央求给自己的女儿找婆家,所以,店铺里就剩下晓月和他大弟弟在里面支撑着。

    晓月见状,凭着多年接待顾客的经验,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真正来买米的,也就没太在意,而是回头告诉她弟弟,把散放在地上的米袋子摞上去,她弟弟哎了一声,过去搬米,那个家伙趁机又问晓月姑娘;“姑娘,我冒昧地打听一下,你叫晓月吧!”

    晓月是个老实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世道险恶,顺口回答道;“是啊,我就是晓月。”

    那个家伙听了晓月的回答,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晓月一番,弄得晓月莫名其妙,只好走过去帮助她弟弟去搬米袋子,那个家伙看着小月走路的姿态和背影,站了片刻,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晓月说;“晓月姑娘,我刚才来的匆忙,忘记拿米袋子了,我这就回家拿米袋子去,一会儿我再过来。”

    那个家伙找个借口溜了出来,晓月在后面说了句;“客官慢走。”

    这家伙回到花肥猪面前,添油加醋地把晓月姑娘描述了一番,最后,拍着胸脯子保证,晓月姑娘虽然不是瓜子脸柳叶眉,但是那副鹅蛋脸十分白嫰,吹口气就能吹破了,还有最可人的地方就是晓月姑娘绝对是杨柳细腰,走路不摇不摆,绝对是个黄花大姑娘。

    听了那个家伙的一番胡诌八裂,花肥猪还真有点动心了,他又问那个家伙;“这个晓月姑娘到底有多好啊?”

    那家伙回答;“这晓月姑娘啊,还真就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她身材那是不高也不矮,花大老爷您就放心吧,我琢磨着,她那地方肯定是要多紧有多紧,头一宿怕是老爷要用点力气才行。”

    花肥猪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那家伙的肩膀说;“真他妈有你的,真要是那样的话,到时候老子一定重重有赏。”

    眼看着那个帮闲走了出去,花肥猪心里开始犯嘀咕,晓月阿爸真要是借到了银子,来还钱该咋办,他正想着馊主意,费精神走了进来,想租借房屋,恰好临街的房屋倒出来一间,花肥猪看在他经常帮忙出馊主意的份上,以低于别人的价格租给了他,费精神见房子组成了,刚要走的时候,花肥猪忍不住把晓月阿爸在他手上放高利贷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出了他相中了晓月姑娘的丑事,费精神立刻拿出狗腿子的本事,帮忙出主意说;“花爷,要说这件事情,简直是太好办了,当初你答应宽限他一个月,咱们就还按着原来说的办,等到他还银子的时候,您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答应的是本钱宽限你一个月,至于利钱吗,我可并没有答应宽限你,到了那时候,他即便拿来银子,要是算上您后加的利息他还是不够,要是那样的话,晓月姑娘还不是照样乖乖地落入您花大老爷的手心里了吗!”

    花肥猪见费精神的主意实在是高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着费精神说;“真损,你他娘的真损,高明,你真他妈的高明!”

    费精神立刻嬉笑着说道;“花爷,您还真别说,我这主意呀,只有在您的面前才层出不穷,换个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说完,两个人相视大笑,在大笑中,费精神伸手说;“花爷,赏钱!”

    花肥猪看看他伸出来的手,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接着说道;“他娘的,好你个老费,这个月的房租免了。”

    费精神回去后,压根就没告诉他姐姐,花肥猪给他免了一个月租钱的事情,他暗地里收了他姐姐一个月的房租。

第九十六章

    一个月后,晓月的阿爸没有借到银子,自己正想着该是兑出去一间铺面还是接着借高利贷还债的时候,花肥猪领着人上门来讨债了,做买卖的最害怕债主上门讨债,要是让顾客知道了,他的买卖今后就无法干下去了,所以,晓月阿爸看到花肥猪领着两个打手进店里来讨债,立刻满面笑容把花肥猪迎到了后屋,进到后屋以后,花肥猪扯开大嗓门就喊到;“他妈的,老子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你铺子前面讨债,你说你该怎样感谢我吧!”

    花肥猪叫喊够了,晓月阿爸立刻低头哈腰,连连说道;“谢谢花老爷,谢谢花老爷,”这就叫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俗话说欠人家的手短,腰杆根本就硬不起来。

    晓月阿爸,低头,弯腰过后,花肥猪依然挺胸抬头,看也不看,晓月阿爸,见效果不佳,立刻直起身来,喊道;“晓月阿妈,快来给花大老爷上茶水!”

    直到这时候,端够了架子,摆足了威风的花肥猪,猪手一摆,吆喝道;“不用上茶了,就你这么个小买卖,量你也没有什么好茶叶,我问你,银子给我准备好了吗,当初,我可是喯都没打,就借给你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前些日子我又宽限了你一个月,作为街坊邻居我也算是够意思了,今日里还我银子吧!”

    晓月阿爸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跑了几家亲戚,就掂对来十两银子,您看怎么办,要不我先换您十两吧。”

    花肥猪见晓月阿爸说手里就有十两银子,心里暗中高兴,脸上却绷了起来,他故意拉长声说;“十两银子连利息都不够,你别忘了,上次我答应宽限你一个月,可没说连利息也宽限你,我看这样吧,这十两银子就算利息吧,咱们街坊邻居住着,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不过,那二十两本金,我却不能再宽限了,如果今天,你还不上银子,我就收走你的两间铺面,用来抵账。”

    晓月阿爸听到花肥猪要收自己的铺子抵账,一时间慌了手脚,半天说不出话来,晓月阿妈这功夫走了进来,哀求花肥猪再宽限几天,花肥猪冷哼一声说;“我宽限你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说了,谁宽限我啊,今天,你们就给个痛快话,是还银子还是要铺子。”

    晓月父母那里见过如此逼债之人,两个人万般无奈,双膝一软,噗通,给花肥猪跪下了,花肥猪见状,立刻假惺惺说道;“你们夫妇这是何苦呢,咱们有话好商量吗!”

    晓月阿妈见花肥猪的口气缓和下来了,立刻说道;“我们小本经营接连亏损,还恳请花大老爷,接着再宽限几天吧。”

    花肥猪摇晃着他那颗硕大的脑袋,说道;“宽限不宽限的,那就要看你们夫妇怎么办了,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们二位同意不同意。”

    晓月阿爸和阿妈不知道花肥猪的花花肠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立刻说道;“花大老爷要是有好办法我们听着就是了。”

    花肥猪见这两口子要上道,心中不由得得意洋洋,他呼噜着嗓子说道;“其实吗,我也是见不得你们这个样子的,你们两口子快起来吧,咱们坐下来说话。”

    花肥猪说完,自己率先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晓月父母说道;“谁让我是个大好人呢,其实我这个办法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瞧你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小子,我要是真把铺子给你们收走了,不要说给小子说媳妇了,恐怕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我替你们着想,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晓月父母见到逼债的和他们商量上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下面要说出什么来,就互相看着,这功夫,花肥猪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快去,把你闺女叫来,先给我沏杯茶水,我这都来半天了,话说多了有点口渴。”

    晓月阿爸刚想说,刚才我要给你沏茶你不是不喝吗,这回儿咋又想起来要喝了呢,不过,还没等说出来,晓月阿妈已经去喊晓月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晓月双手捧着茶水碗,款款走了进来,花肥猪这些年阅人无数,他一眼搭上去就清楚了,眼前这位晓月肯定是个黄花姑娘,再看她长相,白白净净地一张鹅蛋脸,前面鼓了起来,后面微翘,梳着一条长辫子,走起路来轻盈稳当,花肥猪立刻朝肚子里咽了口唾沫。

    晓月端着茶水碗来到花肥猪面前,显得有些紧张,刚刚沏好的茶水在碗里摇晃起来,花肥猪见状觉得有机可乘,急忙上前伸手,连茶水碗带晓月的双手一起捧了起来,嘴上不停地说道;“哎呦呦,小姑娘,可别烫着你,要是烫着了我会心疼的!”

    说着话,花肥猪双手握着晓月的手揉戳了几下,茶碗里的茶水,溢了出来,花肥猪装作紧张的样子,急忙接过茶水,放到桌子上,接着就用自己的那双大肥手给晓月姑娘擦手,弄得晓月姑娘脸色彤红,想缩回手,花肥猪又不放,晓月父母是个极端老实之人,明明知道花肥猪在占自己女儿的便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肥猪却得寸进尺,他见晓月姑娘十分腼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觉得有机可乘,他立刻一只手拉过晓月,一只手揽住了晓月的腰,然后呵呵笑着说道;“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文静又腼腆。”

    这功夫晓月阿爸才反应过来,他几步走到晓月面前,伸手拽过晓月说道;“这姑娘,真是不懂事,毛手毛脚的,看看没有把茶水溅到花爷衣服上吧!”

    晓月被他阿爸拽离了花肥猪,花肥猪自己打圆场说道;“没事儿,溅到我衣服上也不怕,到时候我让你闺女给我洗就是了。”

    没等晓月阿爸回话,花肥猪故意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晓月阿爸刚想回话,她阿妈却抢过来说道;“我们姑娘叫晓月,今年虚岁十八啦,还没找婆家呢,不知道花大老爷有没有合适的主给我们介绍介绍。”

    花肥猪见晓月阿妈提到了这件事情,刚想说,有啊,我不就挺合适吗,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别这么说了,省得到时候麻烦,于是,他喉咙里咕噜一声,接着冷哼一声道;“你还挺有闲心的呢,正经事情还没说完呢,就扯起了闲事,哼,我看你们这是千方百计想赖账。”

    晓月阿妈听到花肥猪恶狠狠地话,吓得一哆嗦,过了半晌才小声嘟哝道;“这咋说变脸就变脸呢,不是你说的要那什么吗,反正不管咋说,我们要铺子,没了铺子,我们一家老少,你让我们吃什么呀?”

    花肥猪又故意敲打了晓月父母一番,目的就是为了给能够顺利带走晓月姑娘做的准备。

    闻听到花肥猪的再次威胁,晓月父母立刻吓得盯着晓月看了起来,就好像晓月能帮助他们似的,花肥猪见状,心想,今天老子一定能走桃花运,他就瞪了晓月阿妈一眼,然后装作很心疼的样子说道;“你们还账这件事情吗,我看还是这样比较好,看样子你们家今天肯定是还不上钱了,我也就别再难为你们了,咱们现在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要铺子还是还钱?

    其实,花肥猪刚才听到晓月阿妈的嘟哝声,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差不多能够实现了,他就又问晓月阿妈;“你说要铺子,我且问你,你现在能拿出钱来吗?”

    晓月阿爸和阿妈,被问得无言以对,花肥猪见状冷笑一声说道;“刚才我说了,我是为了可怜和照顾你们,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如今你们是听也不听?”

    晓月阿妈完全被吓唬住了,她的心中就一个想法,保住铺子,保住活命的买卖,于是,她怯怯地看着花肥猪说道;“我们听花大老爷的,只求花老爷千万别收了我们的铺子。”

    听了晓月阿妈的话,花肥猪内心里一阵狂喜,他故意想了想,才说道;“为今之计,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只好带走晓月姑娘。”

    “什么?”晓月阿爸一声惊呼!

    花肥猪很怕到了嘴边的肥肉跑了,忙说道;“你慌什么慌,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能白白带走你姑娘吗,说白了吧,我就是让你姑娘到我们家呆几天,等你凑足了银子,再把姑娘领回去,这样一来,你我不就都安生了吗!”

    晓月阿爸急忙说;“那可不行,我认可你收铺子,也不能拿我女儿顶账。”

    花肥猪冷笑一声说;“欠债还钱,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你没有钱还帐,就得出人顶账,说白了,这还是我看在咱们是乡亲的份上照顾你们一家。”

    晓月阿妈急忙圆场说;“花老爷,你要领我们晓月去你家,怕是多有不便吧,你家里那些房媳妇该怎么看你呀?”

    花肥猪立刻冷哼一声,邪歪了晓月阿妈一眼,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老子无论是家里还是外头都是说一不二的汉子,我把你闺女领走,就是高看你们一眼,不要说家里的娘们,就是全县城也无人敢管老子。”

    晓月阿爸此时已经是义愤填膺,他高声说道;“我不管你高看还是低瞧,也不管有没有人敢管你,反正,你带走我女儿就是不行!”

    花肥猪见晓月阿爸如此坚定,怕事情不好收场,最主要的还是,他看着晓月心里就痒痒,今天不带走晓月,他会过不去的,于是,花肥猪急忙使出第二条计策,就见他他用眼睛盯着晓月阿爸,说道;“我这个人呐就是心太软,要不这样吧,晓月呢,我也别白白带走,你们看咱们这么办,你刚才不是給了我十两银子吗,这十两银子就等于你还了我一半的帐,一会儿咱们重新立章字据,就算你还欠我十两银子,另外利息我再给你降一半,我这可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你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没得商量,我这就收走你的铺子!”

第九十七章

    晓月想跑,晓月要跑,她挪动脚步,抬脚,迈腿,可还是,还是慢了半拍,大大呼呼坐在椅子上的花肥猪早就看出了小月的心思,心里冷笑,你要往哪里跑,你要跑到哪里去,我的小美人!

    花肥猪一声冷笑,抬胳膊,伸手,晓月要是在朝前走一步,他就能抱住晓月的腰,那就更好了,先找找手感也不错,手抱香玉,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花肥猪冷笑过后,看看晓月,换了一种语气,说道;“晓月姑娘,我劝你,还是别走,你要是走了,你们家的两处铺子就归了我,再说了,你能走得出去吗?”

    花肥猪,舞动着长着黑猪毛的双手,那样子真就要过去搂抱晓月,晓月一时间被吓住了,她不知不觉间打消了不顾一切跑出去的念头,是啊,自己走了,家里人怎么办,两个弟弟怎么办,父母怎么办,没办法,认命吗,站在这里等着吧,晓月默默流出了眼泪,呆呆站立在花肥猪身边,花肥猪见状放下手,盯着晓月,就像一头恶狼盯着一只羔羊一模一样。

    这时,晓月阿妈炸着胆子说话了;“花大老爷,花大老爷,请您千万别难为我们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不管咋说我们晓月也是黄花大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长相有长相,即便您老想带走她,也不能就抵十两银子吧,你怎么着也得把我们的债全免了吧!”

    花肥猪听了晓月阿妈的话以后,立刻火冒三丈,他高声喝骂道;“想得美,你当你们家姑娘是金的呀,老子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老子相中了她的脸蛋和屁股,你他妈求我,我也不会带走她,在他妈说了,老子又不是要娶她当小老婆,老子啥都缺就是不缺老婆,干脆,你也别说了,我他妈的也别发贱了,现在就给老子收铺子。”

    花肥猪说完这句话,立刻把脸扭向了哪两个打手,跟来的两个大手立刻大声答应了一声;“是,老爷,我们这就先把顾客撵出去,告诉他们米铺子姓花了,要买米明天过来。”

    晓月阿妈见状,立刻哭喊道;“大老爷,开恩呐,千万别呀,千万别的呀!”

    晓月阿爸这时候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张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就见他用手指着花肥猪,抖索了半天,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晓月阿妈一下子趴在了他阿爸身上哭喊着说道;“晓月呀,这可咋办呐?”

    一向胆小怕事的晓月,看到阿爸被气得昏倒在地,阿妈趴在阿爸身上悲痛欲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胆量,她知道此时的这个家,全看她的了,要想保全这个家,只有自己挺身而出,瞬间,晓月来了主意,她突然开口对花肥猪说;“花爷,你既然想让我顶账,咱们就先立个字据,省得到时候空口无凭。”

    花肥猪闻听,立刻转怒为笑说道;“好啊,还是晓月通情达理,你说吧这个字据怎么个立法?”

    晓月不慌不忙地说道;“花爷,我知道您家财万贯,家里仆人丫鬟有的是,也不差我一个小丫头,话又说回来,既然是花爷相中了我,怎们着也应该让我高高兴兴地和您走不是!”

    晓月的话不但说得有理,还有三分顺着花肥猪的意思,也透着让人不好反驳的语气,花肥猪听后,吧嗒吧嗒嘴儿,觉得很随自己的心思,就裂开大嘴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晓月姑娘,伶牙俐齿,爷喜欢,说吧,怎样才能高高兴兴地和我走?”

    晓月知道自己用话套住了花肥猪,立刻就说;“那还不简单吗,您没瞧见我阿爸和阿妈都倒在地上了吗,你把他们二位扶起来,让他们坐到椅子上,然后在和我阿爸立字据不就都好办了吗!”

    “好,老子就依你,到时候你可得依从老爷,听到没有!”

    花肥猪可不想吃亏,晓月姑娘立刻说道;“您放心好啦,到时候我保证让老爷您满意。”

    花肥猪听了晓月姑娘的表态,看看身边的两个随从,那两个家伙,立刻弯腰,把晓月阿爸和阿妈都从地上扶了起来,此时,晓月阿爸已经缓了过来,他重新坐到椅子上,咳嗽了一声说道;“花老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就给您掂兑钱去,您老人家在缓我一天行不行?”

    花肥猪立刻用鼻子一哼说道;“得寸进尺,你没听你闺女说吗,我们这就要立字据,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话到这里,花肥猪看了一眼晓月,晓月阿爸立刻说道;“晓月不可!”

    晓月却说;“阿爸,女儿大了,是到了该为家里排忧解难的时候了,女儿早晚要嫁人,今日里我就答应花爷,跟他走,我不求他娶我,但求家里今后能过上好日子,两个弟弟能说上媳妇。”

    花肥猪听罢,喜上眉梢,立刻说道;“好,晓月,痛快,我们这就走吧!”

    晓月冷笑一声,说道;“走!别急呀,花爷,我们的字据还没立呢!”

    花肥猪有些不耐烦了,呼噜着嗓子说道;“你说,怎么个立法,干脆你就痛快的说吧,你还要多少银子吧?”

    晓月抓住时机说道;“我不要银子!”

    花肥猪闻听暗中吃惊,以为晓月要反悔,急忙说道;“怎么,你想抵赖?”

    晓月说;“我不会抵赖的,想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赖得过花爷,我要说的是,请花爷把我阿爸借你家的高利贷借据拿出来,交还给我阿爸,另外再给我阿爸二十两银子权作医药费,只有这样,我才能高高兴兴地跟你走。”

    花肥猪听罢,火冒三丈,立刻恶狠狠地说道;“休想,你那个地方就是金的也值不了那么多银子,来呀,给我动手。”

    两个恶奴,听了花肥猪的吆喝,擦拳磨掌上前就去拽晓月,却不料晓月一步跑到墙角处,头对准墙角怒喊道;“我看谁敢过来,你们要是在朝前走一步,我就撞死,阿爸,记得去报官,就说花爷逼死了我。”

    花肥猪见状,脑子里连着转了几个弯,他看着晓月,心想,报官老子倒不怕,可惜了老子还没玩着呢,怎么会让你死了呢,干脆别磨叽了,把借据给她,再给她十两银子,就算完事,老子今晚上好再来个洞房花烛夜。

    花肥猪想罢,凑到晓月面前,伸手拽住晓月的衣襟说道;“好,谁让老子相中你了呢,借据我这就给你,不过吗,我只能再给你十两银子,算作是你的那个什么费用,老爷我这样做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要是再不答应,可就别怪老爷我抢人了。”

    晓月本来就是提心吊胆的,恐怕花肥猪强行带走她,现在他见花肥猪退了一步,立刻就说;“不愧是花爷,十两就十两,我吃点亏算啦,现在写字据吧。”

    很快字据写完了,花肥猪把晓月阿爸原来的借据还给了他,又掏出十两银子,朝桌子上一放,上前拽住晓月说;“走吧,晓月。”

    花肥猪拽晓月,晓月害怕,闪身躲开,花肥猪大骂;“奶奶个熊,给脸了不是!”

    晓月阿爸、阿妈同时站起来,又被两个狗腿子按了下去,晓月阿妈一声哭喊;“晓月,你还是个孩子,阿妈舍不得你!”

    晓月阿爸又站起来,大有要拼命的架势,阿妈的哭喊声,阿爸的举动,震惊了晓月,她怕阿妈、阿爸吃亏,立刻高声说道;“阿妈、阿爸不用为我担心,女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多保重,照顾好弟弟。”

    说完,晓月大步走出门外,花肥猪紧随其后,两个狗腿子颠颠颠跑在后面,等到拉开一段距离后,一个家伙对另一个家伙说道;“兄弟,今天晚上花大爷要费点力气,不知道他行不行,要不,咱们哥俩去帮帮忙!”

    另一个家伙,嘿嘿一笑,接道;“别急,晚上盯着点,至少能听到动静,那也不错呀!”

    两个家伙跟在花肥猪身后,淫邪地笑起来,到了花肥猪家的院子里,晓月正寻思如何能跑出去,抬头四顾,才发现,花肥猪家高墙大院,厚重的大门,门旁一个小屋,里面站着两个青衣青裤,剔着光头的汉子,看到花肥猪领着晓月姑娘走进来了,立马上前请安;“老爷好!”

    花肥猪摇晃着肥猪头,撸着紫绸子衣袖子,得意洋洋地挥挥手;“老子好着呢,看看我这个新到手的小妞,水嫩着呢,好好给老子看好大门,老子不出去了,外人一律不准进来,老子要先躺一会儿,好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冲刺”

    花肥猪说完这句话,又扭头对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家伙说了句;“滚回去吧,等老子新鲜够了,再来领赏钱。”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家伙互相看了看,双双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低声,很不甘心地说了句;“是,老爷,我们明日过来领赏。”

    两个帮闲,并没有完全按着花肥猪的意思办,而是要明天就来领钱,这虽然不完全符合花肥猪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说不行,而是把眼睛盯在了晓月身上。

    两个帮闲走了,一直走在前面的晓月,想趁着花肥猪说话分神的功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哪料到,晓月正在用眼睛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花肥猪却上前一步,抓住了晓月的胳膊,狞笑着说道;“哈哈哈,老子是看着你水嫩,才肯花大价钱,把你买进来,一会儿有多大能耐你就使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第九十八章

    晓月被花肥猪抓住了胳膊,下意识地扭动了几下,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挣脱花肥猪的手,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无奈,晓月只好跟着花肥猪朝园子深处走去。

    伤心,悲痛,这天下还有王法吗,王法又在哪里呢?此时的晓月,早就看出了那个花大老爷的歹毒心肠,可是,可又是,晓月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她就是个姑娘,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漂亮有罪吗,我要找谁说理去呢?

    晓月无奈,晓月万般无奈,一阵眩晕,晓月差点没有倒下,她强忍着,突然,一个想法冲了出来,跑呀,快跑!

    想法只是想法,现实却是晓月被半牵,半拽,木然地走着,尽管花肥猪家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很多,不过,她哪里还有心情看花肥猪家的院子到底有哪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花肥猪很得意,不是一般的得意,这么水嫩的黄花大姑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到了自己手中,被自己拽着,跟自己走着,一会儿还要伺候自己,他能不得意吗!

    得意之余,花肥猪边拽着晓月,边欣赏起了自家的院落,按着他的设计,他们家一共有前后三进宅院,第一进院子,东西两排厢房,专门供下人居住,第二进院子是他的家人也就是他的老婆们居住的地方,很遗憾,这也是花肥猪唯一的遗憾,到现在,他身边仍然是没有一个子嗣,不过,他对这件事儿根本就没在意,反正自己还年轻,还不到五十岁,自己有那么多女人,谁又能保证,她们的肚子啥时候会鼓起来呢!

    第三进院子是个小花园,里面遍种花草树木,修成弯弯曲曲的甬道,连着一个亭台和一个养鱼池,贴着养鱼池,在树木的掩映下是一处青砖红瓦的房子,这处房子建的不同于院子里其它建筑,高大宽阔的卷檐伸展向四方,每处卷檐下立着一根两尺粗的楠木柱子,上面画着花鸟鱼虫,窗户格子上雕刻着鲤鱼跃龙门的图案,门前一条木板铺成的小路,直通养鱼池,这种设计不伦不类,只是透着有钱人的气派。

    晓月姑娘那里有心情欣赏这些,花肥猪拽着她一路走到第三进院落里,院子里很静,晓月很怕,微风拂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唰唰声,晓月的心随着树叶发出的声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怕,又躲不过去,晓月被花肥猪拽着,头脑发木,动作机械,她企望有个人出来救她,可是,不要说人影子,此时,就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晓月想高喊救命,几次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晓月的勇气那里去了?

    很显然,她就是为了救父母,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才舍身的,两个弟弟还小,不能让他们成为孤儿,自己的女儿身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晓月的真是想法,更何况,此时,她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她很清楚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明白从此刻起,她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晓月被花肥猪强行拽着来到了后面养鱼池前的亭台里,她无意中抬头看看,却见亭台上写着一块横匾,上书三个紫檀色大字——玉女轩,过了亭台,也就是玉女轩,就到了那处房子了,房子门敞开着,房门口站着一个瓜子脸,眉目清秀,身材高挑,身穿一身粉色罗缎衣裤,腰身过于纤细,很明显,是个长着水蛇腰的年青女子,看到花肥猪领着晓月走了进来,立刻弯腰鞠躬,绽开笑脸问候道;“花爷好!”

    花肥猪哈哈笑着回答道;“冷妖姬,今天本老爷好得很,你看没看到我手里的这个小妞,水不水嫰!”

    中年女子立刻谄笑着回答;“恭喜老爷,老爷是这就要享用,还是等到晚上?”

    花肥猪说;“你先领着她洗个澡,再给她换身衣服,接着再把她领到我床上。”

    花肥猪说完,攥着晓月的手微微一用力,把晓月送到了那个中年女子的手上,晓月这才知道,花肥猪不是个没有多少力气,蠢笨的家伙,倒像个赳赳武夫,很有些力气,而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再看那个女人,顺手牵过晓月,立刻,一股冷冰冰的感觉,传遍了晓月全身,晓月的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毫不费力地把晓月拽进了洗澡间,晓月惊讶,这个女人的手为什么如此之凉,她是干什么的?自己看着她怎么有些不对劲儿呢,可怜的是,她却不敢问。

    晓月被那个叫冷妖姬的中年女人拽到洗澡间里面,没等晓月反应过来,那个像妖精一样的中年女人,伸手就剥下了晓月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到了地上,接着就把呆愣无援的晓月拽到了池塘里,池塘里是温水,晓月想一头扎进池塘里呛死自己,可是,她的想法才刚刚涌出来,就见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出手,在晓月前胸上点了两下,晓月立刻就不会动弹了,接着,中年女人毫无表情地在晓月身上查看了一番,最后,嘟哝道;“这个花肥猪,眼光不错,还是个雏,一朵花还没开呢。”

    女人嘟哝完,又点了晓月一下,晓月立刻感觉自己又能动了,中年女人命令道;“自己动手洗,不要胡思乱想,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碰到了花肥猪呢。”

    晓月呆愣着不洗,中年女人说;“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办,遭罪受苦的是你,你即便想死,也要看花肥猪玩够没有,你要是想跑,我劝你连想都别想。”

    中年女人说完,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冷艳的神色,晓月似乎看到了机会,她突然给那个中年跪下说道;“姐姐,救救我,我们都是女人,难道你就眼看着花肥猪糟蹋我吗?”

    那个水蛇腰女人冷哼一声;“天真,谁又能救我呢,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死活由不得你,你要是不洗也行,我就让你光着身子出现在花老爷面前,你要是洗了,我就让你穿上一身好看的衣服出现在花爷面前,到时候你就能少遭不少罪。”

    晓月心里清楚,自己落入魔爪,只好听天由命了,她立刻长叹一声,伸手把水撩到了自己白皙水嫩的身子上,晓月洗完后,水蛇腰女人果然给小月拿出来一袭白绸子长裙,让她穿在身上,却不给她穿内衣,晓月想捡起自己原来的内衣穿上,却被水蛇腰女人抢过来,撕了个粉碎,晓月立刻泪流满面,水蛇女人冷哼一声,拽起晓月,出了洗澡间,走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房门前,轻轻敲门了三下门,里面传来花肥猪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

    女人推门,拽着晓月进了屋子,屋子里是一张很古怪的木榻,四面用栏杆围着,栏杆上还拴着布带子,木榻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子,此时的花肥猪赤身**地躺在木榻上,张开那双小猪眼睛,贪婪地看着晓月,突然间,晓月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她觉得身体里面疼痛难忍,本能地喊出来;“救命啊!”的时候,却发现一座肉山压在自己身上,晓月想蹬,想踹,想挠,无奈,她浑身无力,她张嘴去咬,却听到嘎嘎地笑声;“真他娘的爽,爽死老爷了,再使点劲。”

    晓月昏了过去,又疼醒过来,天黑了,屋子里没了动静,花肥猪出去了,晓月挣扎着从木榻上来到地上,她想起来,她清楚地记得,只要走出去,就是一个水池子,自己跳进去就可以洗净身上的污浊了,也就解脱了。

    忍者剧痛,晓月迈步朝外面走出,一步,两步,刚到走廊里,水蛇腰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回去!”

    晓月哭着问了句;“难道你不是女人吗?”

    中年女人没有搭理晓月,只是轻轻挥了下手,晓月立刻腾腾腾倒退了三步,晓月不理解,却再也不敢朝前走了,晓月想撞墙,却发现墙上贴着一层厚厚的软软的东西,晓月无奈,只能在心里喊了一声;“谁来救救我呀!”

    一天,两天,一次,两次,晓月记不清了,她开始麻木,任由花肥猪糟蹋,终于,晓月可以走出屋子了,水蛇腰女人开始给她派活,让她洗衣服学刺绣,时光在麻木中飞逝,晓月忘记了父母和弟弟,也忘记了还有个曾经温暖的家。

    花肥猪来的次数少了,晓月正觉得自己可以喘一口气的时候,花肥猪又来了,这次他不让晓月闭眼睛,晓月只好委屈地睁大眼睛,花肥猪让晓月大声叫喊,晓月只好叫喊,花肥猪满意了,他觉得晓月被他驯服了,她可以成为自己的奴才了。

    这天,花肥猪从从文娘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无处发泄,这才想起了晓月,他来到晓月住的房间里,正在蹂躏晓月,费精神手里拿着刚刚和文娘签的字据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当他听到屋子里发出的动静时,来了兴趣,就站在门外听了起来,直到花肥猪哼哼着从里面骂道;“狗日的老费,你他妈的乐意听,那天,我去你们家,让你听你哪个窑子娘们的动静。”

    花肥猪的骂声,立刻提醒了费精神,这头肥猪并非等闲之辈,看样子他的功力又有所长进,进来自己在外面听动静,他都能发觉,不由得暗中笑了笑,然后才说道;“花爷,有好消息!”

    “好消息,你他妈的有个屁好消息,滚,把你外甥女*好了再来见我!”

    花肥猪在晓月身上刚消了邪火,听到费精神的话,腾地一下子,那股邪火又窜了起来,他听到费精神说有好消息,自然不信,就听他在里面呵呵地邪笑着说道;“你他妈的不是愿意听吗,你听,我让你听,明天我就让你老婆也这么叫唤!”

    “诶呀!”晓月一声惨叫。

    花肥猪喊道;“老费你他吗听到没有,你敢糊弄我,这就是你的榜样!”

第九十九章

    费精神站在门外干笑着,说道;“我家里的那个娘们,我请您去,您也不能去,不是吗!”

    没等花肥猪有所反应,费精神接着又说;“花大老爷,文娘同意了,字据在我手上呢!”

    “什么?”花肥猪换了个口气。

    费精神接着说;“真的,一会儿您就能看到。”

    “他妈的,你不早说,快点给老爷洗干净了。”花肥猪在命令晓月。

    “是,”晓月弱弱地答应了一声。

    半天,花肥猪推开门,走了出来,站在外面问费精神;“把字据拿来!”

    费精神双手捧上刚刚和文娘立下的字据,干笑着说道;“花大老爷您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这下子你可要如愿以偿了!”

    花肥猪没理他,只顾看起了字据,等到看完以后,用狐疑的口气问道;“老费,你他妈是不是糊弄我吧,我这才离开多长时间,那个文娘怎么就能改主意了呢!”

    初更过,二更起,花肥猪糟践完了晓月,身子困倦,哪里还有精神听费精神的话,别看费精神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花肥猪可是一点也不领情,傍晚,黄昏时分,他的邪恶想法没有得逞,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不痛快,现在,他刚刚在晓月身上找补回来,所以,那个费精神即便再能说,即便能把星星说下来,花肥猪也不想在动弹了。

    眼下,他虽然起来了,也出了屋子来到了前厅,心里头还是对费精神有那么三分不满意,两分看不上,外带几分不待见。

    鬼精鬼灵的的费精神,如何看不出这点事情来,他就是为了拟补傍晚的疏漏,堵住花肥猪的嘴,让到手的银子不至于再飞走,才这么不辞辛苦地又跑了过来,这时候,他见花肥猪穿了身睡衣,就走了出来,还对他带搭不理的,决心扭转这种局面,怎么办,怕什么,自己手里有硬头货,要先显摆一下子,吊吊这头肥猪的胃口再说。

    于是乎,费精神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凑倒花肥猪跟前,伸手点着那张字据说道;“花大老爷,您玩了这么多年的小娘们,难道还不清楚吗,她一个弱女子,为了葬母,为了生活,她一百个不乐意,也得答应,再说了,有我在,哪有办不成的事情呢!”

    “啐,”花肥猪吐了费精神一口,才说道;“去你妈的,想骗老子没门,我告诉你,有字据我也不信,我要等到人到了我手以后才信,我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他娘的懂吗!”

    费精神立刻说;“花大老爷您放心,等到我把她交到您手上,到时候让她像屋里的那个,乖乖地听您的话,甘心给您当奴才,不就完了吗,不过吗,可就是,您别忘了让我当您的管家承诺,到时候,我们甥舅之间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花费猪说;“美的你,那个文娘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坦了,你就别想那件事儿,老子不缺管家。”

    费精神最怕花肥猪反悔,他立刻说道;“花大老爷,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了文娘,您可不能反悔呀!”

    看到费精神猴急的样子,花肥猪心里一乐,觉得差不多了,今后还得使用他呢,就说道;“老爷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今儿个老爷我刚玩完,就不过去了,我明天领着人过去,我要听到文娘亲口答应我,这才算数。”

    说完,花肥猪转身又进去了,费精神站在前厅里,感觉很没趣,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赶快回到文娘身边好,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文娘再不承认了,花肥猪动*人是小事,自己瞎了钱财那才是大事。

    费精神琢磨完,走出花肥猪家的深宅大院,到门房和看门的两个家伙打了声招呼,接着去了趟棺材店,买了口最便宜的白茬棺材,运到脂胭斋门前,草草盛殓了文娘阿妈,就坐在棺材前打起盹来,没成想,他觉得也就是刚刚闭上眼睛的功夫,天就大亮了,花肥猪也带人赶过来了。

    这时,眼看着费精神又来了精神,花肥猪说道;“走,你领我到屋子里看看,我要亲眼看见文娘,还要她亲口答应我,埋葬完她阿妈,就跟我走,我才能答应她,让她在我的房子里出殡。”

    花肥猪的话清晰地传到了屋子里,三个女人,两个小姑娘十分紧张,只有蚌娘娘气定神闲,江白看着蚌娘娘问道;“他要进来了,怎么办?”

    蚌娘娘轻松地说;“一切按着他的要求办。”

    江白马上惊叹道;“蚌娘娘,那还让你来干啥呀!”

    文娘姑娘又开始抽泣,蚌娘娘见状,晃晃头,叮嘱文娘道;“文娘姑娘,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那个花肥猪进来后,你只管哭泣,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不用说话,点头就是了。”

    开始,文娘还以为后来的这位姐姐有什么好办法,或者会直接出面对付那个花肥猪,哪成想她竟然让自己都答应下来,文娘的委屈一下子又涌上心头,小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刚走到门前的花肥猪听到屋子里的哭声,反倒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费精神说道;“你他妈的别说,文娘还真在,你就别跟着进去了,我一个人进去安慰安慰她,顺便告诉她,埋完了人,她就是我的了,今晚上就得跟我回去。”

    费精神刚想说,你也忒急了点吧,怎么着,也得让我外甥女过了三七呀,可是,没等他说出来,花肥猪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就听花肥猪大声说道;“文娘啊,别他妈的哭了,看哭坏了眼睛,到时候该不好看了。”

    文娘依然低头痛哭,花肥猪见屋子里没有别人,就上前扶住文娘的肩膀又说道;“老子不让你哭了,没听到啊,我告诉你,我让你在我的房子里出殡,就是相中了你,出完殡,到了晚上我就来接你,省得你一个人孤单单地呆在这里,听见没有?”

    花肥猪简直就是喝问,文娘哭得肩头耸动,花肥猪看到后,还以为文娘答应了,就把手放到了文娘腰上,文娘此时已经哭晕了头,竟然没有感觉,花肥猪误以为文娘已经顺从了他,接着说道;“看你在这儿哭老子感觉晦气,行啦,你他妈的就哭吧,晚上我在收拾你。”

    说完,花肥猪放手,离开了文娘,来到门外面,对跟着他来的几个家伙说道;“你们在这儿跟着出殡。”

    “是!”那几个家伙答应了一声。

    花肥猪又对费精神说;“我说老费呀,出完殡你领着他们几个去酒肆里喝一顿。”

    费精神立刻说;“花大爷,我身上没带银子。”

    花肥猪立刻骂道;“我日你姥姥的,我不是刚给完你吗!”

    费精神嘿嘿一笑回敬道;“大爷,我不是买棺材和吃饭了吗!”

    花肥猪听后,又骂了句;“日你老婆的,给你。”

    话音落,花肥猪从紫罗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散碎银子,啪,摔到地上,转身走了,费精神急忙上前,弯腰低头捡起银子,吹了吹,揣进了怀里。接着,走进屋子里,喊道;“文娘,到时辰了,送你阿妈上路吧!”

    文娘六神无主,忘记了蚌娘娘和江白姑娘的存在,哭哭啼啼随着费精神走出了屋子,费精神对那几个帮闲喊道;“兄弟们,起肩了,埋完了人,我这里还有赏。”

    一个家伙问道;“老费,这可是当着死人的面,你说吧,还赏我们啥?”

    费精神很大度地说道;“要钱一人一文,不要钱,喝完酒,我领着哥几个去你嫂子从前呆过的笑春楼里快活去。”

    “好嘞,就这么办!”

    那几个家伙嗷嗷叫着,把文娘阿妈的棺材用杠子扛到了肩膀上,文娘披麻戴孝,走在前面,每到路口处就抛出一把纸钱,哭喊着说道;“阿妈,一路走好,我随后就到。”

    听得路人无不驻足观看,几个抬棺材的帮闲根本就没工夫琢磨文娘哭喊出来的话是啥意思,都在琢磨到了笑春楼该找那个姑娘,路漫漫,总有到头的时候,出了城墙,不远处,左拐,就是一处乱坟岗子,穷苦人家死了人都埋葬在哪里,文娘阿妈也不列外,那伙帮闲在费精神的指挥下,草草埋葬了文娘阿妈,也不管文娘死活,围着费精神来到了靠城门的一处酒肆里,费精神趁机掏出两文钱,递给一个瘦小的帮闲说;“麻烦兄弟,给我看着那个姑娘,那可是花大老爷要的人,等明日我在单独请兄弟喝花酒。”

    那个帮闲接过钱,掂量了几下,立刻跟在文娘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去。

    文娘昏昏沉沉,六神无主,迈动木头一样的大腿,只顾朝前面走去,眼看着前面到了一户人家,她猛听得耳边响起蚌娘娘的声音;“文娘,快回脂胭斋呀,我们在那里等你。”

    文娘这才反应过来,没见蚌娘娘和小白姑娘跟过来呀,是谁说的话,文娘正在寻找,转身看见那个帮闲站在自己身边,不觉一阵恶心,立刻回头朝脂胭斋的方向走去,不大的县城,不长的马路,文娘回到脂胭斋,看见那个帮闲也要跟自己进到屋子里,立刻反手把门在里面锁上了,等到她再看屋子里的时候,却见江白姑娘和蚌娘娘正站在她身边。

    文娘咋看到江白和蚌娘娘,先是一愣,接着才想起来,这是两个前来帮助自己的人,可是,她们刚才去了哪里,文娘又是一愣,想问又说不出话来,当她细看江白姑娘后领来的姑娘时,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姑娘貌若天仙,就是有些丰满,看上去倒像个妇人。

第一〇〇章

    蚌娘娘见文娘在看自己,就笑盈盈地问道;“文娘姑娘,为何这样看我,难道不认识了吗?”

    文娘摇头,蚌娘娘上前,握住她的手,文娘立刻觉得身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刚才烦躁和昏沉沉的感觉消退了许多,文娘为之一振,这才想起有很多话没有问,她就疑惑地看着蚌娘娘问道;“瞧我,被悲愤冲昏了头,您是蚌姐姐,我听江白妹妹说您是来帮助我的,可是,我不能让那头肥猪糟蹋我清白的身子,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去找我阿妈!”

    蚌娘娘微笑着说;“傻姑娘,那个让你那么做了呀!”

    文娘刚想说是你呀,又一想,不妥,就换了种说法;“你不是让我答应了那头肥猪了吗,字据我都签了呀!”

    文娘记得可是真真切切,再说了这是刚刚进过的事情呀,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呀,文娘不得不说出来呀,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呀,文娘心急如焚,六神无主,没办法,只好做死的准备吧!

    文娘等死,江白更紧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文娘去死,更不能让她落入那头肥猪的手中,怎么办呢,紧张过后,江白立刻盯着蚌娘娘问道;“蚌姐姐,怎么办啊,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你为什么要让文娘姐姐答应那头肥猪呢?”

    急切间,江白不管不顾,问了好多废话,自己还觉得很有道理,她忘记了蚌娘娘的能耐,也忘了自己其实也挺能耐,这也怪不得她,谁让她没经过实践呢!

    江白问完蚌娘娘,又看看蚌娘娘,却见蚌娘娘也在看着自己,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接着,她又看看文娘,她见文娘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给文娘擦了擦眼泪,这才不紧不慢地对文娘说道;“你不是照我说的做了吗,这很好呀,你们不用担心,剩下的事情就归我了。”

    文娘闻听大吃一惊,急忙说;“蚌姐姐这怎么能行,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卖一个搭一个呀!”

    蚌娘娘见文娘有些焦急,本想逗逗她,可是一想到她刚刚遭逢大难,阿妈尸骨未寒,她一定禁不起开玩笑,就绷起脸,很正经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还是要听我的,还是要按着我的要求去做,你们能答应吗?”

    江白这才想到蚌娘娘那些出神入化的本事,她不等文娘表态,自己立刻点头,文娘见江白点了头,也随着点了点头,蚌娘娘又看看这两位姑娘,才郑重其事地说;“江白妹妹,你现在就领着文娘姑娘去你家,先躲几天,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才好。”

    江白对于蚌娘娘的安排觉得很好,文娘听后却大吃一惊,她十分后悔自己不该跟着乱点头,就十分担心地问道;“我躲起来了,你如何应对?”

    江白虽然没问,可也想知道这个答案,蚌娘娘怕文娘再生变故,急忙说道;“我既然决定留下来帮你处理这件事情,其它别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也要见机行事,一切都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才能告诉你们。”

    江白听了蚌娘娘的解释,暗想,就凭蚌娘娘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要对付一头肥猪那还不容易,于是,她就伸手拉过文娘说;“文娘姐姐,我们就听蚌姐姐的安排吧,你现在就跟着我走,去我们家躲起来。”

    文娘无奈,又伸手指指门外说道;“费精神那个坏蛋派了一个人在看着我,我们如何能走出去呀?”

    江白闻听,立刻把眼神对准了蚌娘娘,蚌娘娘看看门外,指着那个探头探脑正朝屋子里张望的家伙问道;“是他吗?”

    文娘点头说;“是。”

    蚌娘娘说;“我出去把他叫进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文娘闻听惊讶地看着蚌娘娘,江白还想见识一下蚌娘娘的本事,就没有吱声。蚌娘娘走到屋子外面,对着那个家伙招了招手,那个家伙抬头,猛然间一个花容月貌般的妇人,对着自己笑,还向他招手,身上立刻就酥了,他嘿嘿咧嘴笑了起来,身不由己地跟着蚌娘娘的眼神朝屋子里走去。

    蚌娘娘转身,扭动腰肢,那个家伙不由得看呆了,竟然直愣愣地跟着蚌娘娘进了屋子,刚进到屋子里面,他就感觉眼前一黑,噗通,绊了个跟头,摔到地上,接着就昏睡了过去。

    看到这里,文娘甚觉奇怪,她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情,突然一袭黑色纱巾蒙在了她脸上,接着,她又感到自己飘飘悠悠地跟着江白姑娘走出了屋子。

    过了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倒地昏睡的那个家伙,猛然间一激灵,接着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先看到天棚,接着歪头,看到墙壁,这是在哪里,为何不见人影,那个家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屋子里空无一人,静得出奇,他心里一哆嗦,暗叫一声,不好,大白天的遇到鬼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还是没有人,快,掀开门帘子,后面的屋子也是空无一人,他这才感到事情不妙,费精神让我看着那个文娘姑娘,怎么自己看到了美貌妇人,跌了一跤,就什么人都没有了呢?怪哉,怪哉,那个家伙连连惊呼,四处寻找,却仍然是没有人的影子,不好,赶快去找费精神,不然的话,自己的责任就大了,到时候费精神要是把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那头肥猪肯定饶不了自己。

    可怕,很可怕,那个家伙急匆匆,忙匆匆,一溜烟跑到了城墙边上的那家酒肆里,进到屋子他就高喊;“老费,老费,不好啦!”

    那几个家伙正喝到兴头上,其中一个家伙平日里看不惯他,借着酒劲骂了句;“小王八头,什么不好了,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那个家伙那里还有闲心还嘴,他直接跑到费精神跟前神经兮兮地说道;“老费,别喝了,快去找人要紧。”

    费精神还没有到喝多的份上,听了那个家伙的话,刚想问,是不是文娘跑了,先前骂骂咧咧的家伙又骂了一句;“你个丧门星,老子他妈的正喝得高兴呢,找什么鸟人!”

    那个家伙见有人捣乱,憋了一会儿,终于高声喊道;“都他妈别喝了,花老爷要的小妞跑啦?”

    喝酒的那几个家伙清醒了,费精神第一个问道;“他是怎么跑的,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家伙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在外面盯着,开始还能听到那个姑娘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哭声没了,我进屋子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他妈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那个家伙没说他看到一个美貌妇人,进到屋子里摔昏了,再起来就没看到文娘,而是又编了一个情节,说给费精神听,费精神闻听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突然,冲上前去,挥拳,恶狠狠地对准那个家伙的面门就是一拳,接着骂道;“没用的奴才,我让狗去看着也比你强。”

    “啊呀,你个死残废,敢打我!”小个子一声惊呼,急忙伸手捂住了脸,接着跪倒在地。

    费精神看也没看倒地的家伙,而是对另几个喝酒的家伙说道;“走,大家跟我回去找,要是找不到那个文娘,我们谁也交代不了。”

    费精神领着那几个家伙,急匆匆朝脂胭斋跑去,挨打的家伙捂着脸跟在后面,到了脂胭斋门前,费精神上前一脚踹开大门,猛然听到屋子里传来文娘的声音;“谁呀?”

    就这两个字,让费精神悬到半空中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他回头又给了那个刚刚挨过打的家伙一脚,骂道;“你瞎呀!”

    那个挨踹的家伙不服气,抢先一步走到费精神前面,进到屋子里,不顾门面红肿,睁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就见文娘头戴黑纱,身穿白色孝服,低头垂目坐在那里,那个家伙一声惊讶;“我刚才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这位姑娘啊,姑娘我问你,你刚才去了哪里?”

    坐着的文娘低头说;“我哪里也没去,始终坐在这里呀。”

    费精神上前假惺惺地问道;“大外甥女啊,饿不饿呀,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去!”

    费精神本以为文娘不会答应他,更不会搭理他,就抬头用眼睛死死盯着她,哪料到,他的眼睛刚刚落到文娘头上的黑纱上,就听文娘说道;“那就麻烦阿舅了,给我买几个包子即可。”

    费精神一听,心花怒放,立刻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买包子,谁也不准离开。”

    没等别人说啥,先前被费精神派来看文娘的家伙立刻接过来说道;“老费,我他妈的还没吃饭呢,到酒肆里你先给我打一壶酒,来半斤酱牛肉。”

    已经走出去的费精神回头看看那个家伙,那里料到,低头坐着的文娘又怯怯地说道;“有酱牛肉也给我带回来一盘子。”

    费精神咋听很惊讶,这丫头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见到他从来都是带搭不理的,今日里这是怎么了,不但要吃包子,竟然还管自己要牛肉吃,也许她阿妈死了以后,她的性情变了,也许是这几日熬的,也许她也是见钱眼开,也许是她想明白了,人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什么贞洁,什么名声,什么愿不愿意的,有奶不就娘吗,有钱不就是大爷吗!

    转瞬间,费精神替文娘想得很周到,他转身,又很不放心地抬头看看依然端坐在那里的文娘,这才高声答应道;“哎,阿舅记住了,阿舅这就给你买最有名的望江楼里的酱牛肉和牛肉包子,等你吃饱了,咱们好去见花大老爷。”

    这个费精神比花肥猪还要焦急,他恨不得立马就把文娘交到花肥猪手里,好从花肥猪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文娘要吃要喝,总比寻死上吊强,费精神高兴,费精神激动,费精神一溜小跑,跟着那个家伙去了望江楼,先要了两盘酱牛肉,又给那个家伙打了一壶酒,安顿好了那个家伙,拿着五个包子和一盘酱牛肉兴冲冲的回到了脂胭斋。

第一〇一章

    费精神进屋,文娘低头不动,几个留下来看守文娘的家伙,纷纷让路,费精神把买来的包子和牛肉摆放到文娘面前,故作温柔地说道;“外甥女,吃饭吧,等到了花老爷家里,山珍海味你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文娘依然蒙着黑纱,小声说道;“是吗,阿舅,我这里先谢过你了。”

    闻听此话,费精神大吃一惊,文娘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埋葬完了阿妈,她就变了呢,费精神起疑,透过纱巾仔细去看文娘的脸蛋,好像没有变化呀,这时候,文娘又低头轻声说道;“阿舅,人家吃饭,你领着人出去等着行吗!”

    费精神不再怀疑,立刻回身对那几个家伙说;“走,咱们出去,让我外甥女吃饭。”

    费精神高兴,费精神乐呵,费精神忘了自己,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花府的大管家,除了那口肥猪,别人吗,包扣他那个像似母猪一样的大老婆,统统不在话下,到时候,只要文娘还像现在这个样子,认他这个娘舅,听他这个娘舅的话,只要自己给她指点几下,那个花肥猪还不乖乖就范,咋摆弄咋是。

    费精神感觉很美,飘飘然,身边的这几个家伙,根本就不在话下,到时候,还不都得看老子的眼色行事,真他娘的痛快,只要有了银子,嘿嘿,费精神正在心里盘算着,那几个跟着他出来的家伙,在他身后小声嘀咕这什么,费精神那里有闲工夫管这些闲事,他开始想,等文娘吃完饭,是立刻就把她领到花肥猪面前好呢,还是等一会儿,再拿捏一下花肥猪更好呢?费精神犹豫不定,这时候,就听一个家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把这么个美人交到花肥猪手上,真他妈的白瞎了。”

    另一个家伙小声接过来说;“交到你手上,你有那个福气享受吗,真是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听到这两个家伙的对话,费精神不但没恼,反而让他拿定了主意,对呀,既然文娘回心转意了,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从花肥猪手里多要点银子呢,还有啊,等文娘吃完了饭,自己应该和她商量商量,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亲娘舅,无论如何,也要让花肥猪今天就答应,让他当花家的大总管,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银子还能少了吗!

    费精神心里在盘算,眼睛盯着屋子里,第一眼,他看到摆在文娘面前的包子和娘牛肉还放在那里,文娘并没有伸手去拿,第二眼,也就是他想事的功夫,文娘眼前的包子和那盘子酱牛肉不见了,开始,他以为是文娘挪了地方,他就悄悄把门打开了一个缝朝里面细看,别的地方没有,难道是文娘吃了,一定是那么回事情,肯定是那个丫头饿极了。

    吃了就好,费精神来了底气,把门又轻轻拉开一点,“阿舅,进来呀!”

    是文娘,文娘主动让我进去,费精神大喜,立刻走了进去,然后又轻轻把门关上,咳嗽了一声,来到文娘身边虚情问道;“大外甥女,吃饱了吗?”

    就听文娘轻轻叹息了一声;“唉,为了让阿舅省些银两,我就将就些吧!”

    这哪里像文娘说的话,费精神马上心生疑虑,幸亏文娘又接着说道;“阿舅,我阿妈临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和您说些什么吗?”

    文娘的这句话立刻让费精神忘记了怀疑,心里不停地琢磨,阿姐倒地后再也没有起来,难道阿姐手里还有些银两或者姐夫给她们娘俩留下了什么,不行,我得好好跟文娘唠唠,别吃亏才是真的,想到这里,费精神立刻看看文娘,想通过她面部的表情判断出文娘还想干什么,或者她手里到底还有没有银两,无奈,那条黑纱巾蒙着文娘的整个头部,他只能是看到个轮廓,没办法,费精神只好试探着问道;“问娘啊,难道你阿爸临走的时候就没有给你们娘俩个留下点银两吗?”

    蚌娘娘那里知道文娘家里的情况,不过,她会分析,她知道文娘家很贫穷,不然的话是不会来投奔他这么个没有人性的舅舅的,她就故意说道;“阿舅,我们家里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阿爸临走的时候是和阿妈交代了一些事情,可是,那时候我还小,详情却不是很清楚,阿妈也没有告诉过我,我就听阿妈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等身体好了一定回老家看看去,还要找一个人。”

    费精神闻听,暗想有门,亏了自己多问了一嘴,他忙着问道;“要找谁,是要账还是还账,我知道你阿爸是病死的,临终前你们家里是不是欠了很多债?”

    蚌娘娘见费精神不打自招,丑恶心态暴露无遗,故意又吊起了他的胃口,她故作扭捏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像阿舅想的那样子,你是知道的我阿爸生前是?”

    蚌娘娘欲言又止,他根本就不知道文娘父亲生前是干什么的,不过,她抓住了费精神急于捞钱的心态,故意停下来,让费精神接下来告诉她,文娘阿爸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果然,费精神见文娘不说了,急着说道;“不是我说你阿爸,就他做的那点小本买卖,一年到头又能赚几个钱,还不是多亏了你阿妈,帮助人缝补衣物,赚钱贴补家用,不过,我好想听说你大伯好像挺有钱,买卖做的也挺大。”

    蚌娘娘听了费精神的话,心里冷笑一声,说道;“我阿妈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念叨要去找我大伯,可惜,还没等她去呢,就出了这件事情,唉,真是的!”

    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蚌娘娘还没有想好,只好用唉声叹气遮掩过去,不过,她还是有办法的,说完这句话,又叹完气后,她嘤嘤嘤,竟然又低声哭泣起来。

    费精神害怕文娘一个劲哭泣误了他的事情,急忙哄劝道;“文娘啊,别哭了,人死了是不能复活的,我看还不如这样,我们就别说远的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商量好了,比啥都强,至于你大伯那边等到我倒出空来去找他,问问他欠不欠咱们家钱。”

    本来蚌娘娘还想逗示他一番,可是又觉得这样没意思,还不如换个法子整治他一下,就换了种口气问道;“不知道阿舅还要商量什么事情?”

    费精神见文娘提了起来,立刻干笑了一声;“嘿嘿,那你还不知道吗?”

    蚌娘娘不改好玩的本性,立刻反问道;“我知道什么呀?”

    费精神一听,立刻发慌,他急切的说道;“大外甥女啊,做事情可不许反悔呀,你不是答应花老爷了吗,先从了他,我告诉你,你只要贴上花老爷,说不定啊,把他伺候好了,他就能收你做小,到那时候,再有阿舅在你身边,咱们甥舅二人联起手来,花老爷的钱还不就是咱们的钱吗!”

    文娘早知道费精神会这么说,又故意挑逗他说;“阿舅,你说我们怎么个商量法,是怎样才能把那个花肥猪的银子变成您的银子吗?”

    费精神见文娘没有反悔的意思,说出来的话还很对自己的心思,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事情也挺简单,只要你听阿舅的,我保你从今以后不在受苦受累,我保你从今往后有花不完的银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了费精神的蒙骗,蚌娘娘虽然觉得好笑,可是,她知道还没到拆穿他的时候,现在只是略微惩戒一下,要等到花肥猪来了以后,才能整治他们,所以,她就故意说道;“阿舅,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费精神岂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立刻拍着胸膛保证道;“文娘你放心,阿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知道吗,这次要是没有花老爷的帮忙,你如何才能埋葬阿妈呀,你还没看出来吗,只要手里有银子,就连老天爷都听你的,所以,我们一定要联起手来,从花老爷腰包里掏出银子来。”

    费精神说道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就停了下来,不料文娘却接道;“其实,我也知道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我也挺喜欢那玩意的。”

    费精神听了,立刻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地说道;“真是我亲外甥女,真是我亲外甥女,咱们爷们一个脾气秉性,见到银子比妈都亲。”

    看到费精神无耻的样子,蚌娘娘整治他的心又增加了三分,此时,她见眼前这个家伙渐渐入港,就说道;“阿舅啊,其实不光是我们喜欢银子,别人谁又不是呢,俗话说,千里来当官,为的是吃喝穿,再拿你那些弟兄们来说吧,那个不是为了银子,那个不是为了吃喝呀,所以,你呀,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多捞一点银子,顺便再把跟着你一起办事情的人都答兑乐呵了,别让他们挑出毛病来。”

    费精神见文娘一时间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凡事还替他考虑,不由得说道;“你放心,文娘,娘舅我这些年行走江湖,全仗着一个义字,那些家伙只要我好酒好肉地供上,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文娘立刻说道;“要是那样的话,我看阿舅还不如这就去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吩咐酒肆把席面放到这里,我也好敬大家一杯,借此表表心意,不管咋说今后我和他们还得相处下去不是吗?”

    费精神听后,心花怒放,他伸手连连指着蒙头而坐的蚌娘娘说道;“好、好、好,没想到文娘你如此仗义,阿舅听你的,不怕破费银两,我这就去张罗酒菜。”

    文娘低头说;“阿舅你走后,就别让他们进来了,等到你回来的时候,再让他们进屋喝酒也不迟,没有你在,人家有些害羞嘛!”

    费精神被蚌娘娘哄得晕头转向,立刻说道;“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随便和那些个粗男人接触呢,我让他们都站在外面保护你,等我把酒席安置好了,再让他们进屋。”

第一〇二章

    费精神和文娘商量好以后,兴致很高地走出屋子,告诉外面的家伙们;“弟兄们,我外甥女说了,要给大家安排一桌上等酒席,让大家吃好喝好,我这就去置办,你们等在这里,不准进里屋,要在外面保护好我外甥女。”

    那帮家伙听说还有酒喝,立刻呵呵呵笑起来,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胡须的黑大汉说道;“老费,你尽管去办酒席,要多上些酱牛肉和蹄髈,这边你就放心吧。”

    费精神满意地走了,刚到傍晚,他就要来了八碟八碗一桌酒席,让跟来的酒肆伙计在脂胭斋里摆放好了酒席,等到那帮家伙都入座以后,他想了想,又到后屋把坐在椅子上的文娘请了出来。

    文娘头蒙黑纱,身穿孝衣,别有一份风韵地走了出来,那帮家伙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孔,单凭她的身姿就把她当成了文娘,一个个不由得淌出了哈喇子,同时暗想到,怪不得花肥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弄到手。

    这帮家伙越想,眼珠就越盯着蚌娘娘看,越看不清越使劲看,往日里要是有八荤八素这样的酒席,他们那里还顾得上别的,早就把眼珠子盯到桌子上香喷喷的肉菜上了,今日里却一反常态,端坐在哪里,不动筷儿,只是盯着看,以至于费精神不得不故作镇静地张罗起来。

    费精神端酒,环顾桌面,无人拿酒响应,费精神咳嗽,无人搭理,无奈,费精神起来,声音提高八度;“诸位,咳!”

    无人看他,都看坐在他对面的蚌娘娘,费精神用手敲桌子,高喊一声;“花老爷到。”

    众人齐把目光从蚌娘娘脸上挪开,门外没有脚步声,门没开,费精神这才借机又端起酒碗说道;“想我老费,在县城的街面上也算叫得响,拿得出,承蒙花大老爷抬举,我明日里就是花府的总管,我外甥女文娘即将成为花家少奶奶,今后,我的事情要多了,责任更大了,花爷昨日已经告诉我了,他让你们今后听我的就行了。”

    费精神胆大妄为,没有的事情也能说出口,反正花肥猪不在这里,还有,他敢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文娘即将成为花肥猪的人,所以,他敢说也敢做,桌子上的几个无赖,虽说早就知道花肥猪相中了开脂胭斋的小姑娘,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竟是这般风韵,蒙着黑纱已经楚楚动人了,要是摘下黑纱那还不得把花肥猪的魂魄勾了去,别说一个小小的管家,就是命,花肥猪也肯给这个小美人,谁让费精神是这个小美人的亲娘舅了呢。

    众无赖反应过来,平日里瞧不起他的也都站起来,高声说道;“费大哥,你放心,今后我们都是你的小弟,你指到那里我们就打到那里。”

    哈哈哈,费精神得意,费精神忘形,他拿起酒碗一口气干了,众人从来没看到他这么喝过酒,都知道他高兴,却不知道费精神很有酒量,不过就是从来不露而已。

    众人见他喝了,不再犹豫,几乎是同时,一口气喝干了酒碗里的酒。无人吃菜,只是都盯着摆放着的酱牛肉,费精神刚想拿一块酱牛肉放到嘴里,压压酒,却见文娘站了起来,轻声慢语,款款说道;“我来敬各位好汉一杯,承蒙大家的关照,我阿妈总算是入土为安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说完,文娘哽咽起来,众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还没等费精神说话,那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立刻拿起酒坛子,给每个人满上后,自己一仰脖干了进去,紧接着费精神也喝干了,其余的人面面相觑,酒量差的人,心里有些打怵,却听文娘说道;“各位要是不喝,就说明瞧不起我,我要是见到花大爷,就会告诉他说,你快点把我明媒正娶了吧,要不的话,你手下的人瞧不起我,你们说,是也不是呀!”

    文娘的话软中带硬,又勾人魂魄,那些还没喝的无赖那里还想别的,纷纷拿起眼前的酒碗,仰起脖子往肚子里倒酒,好不容易,他们一个个把满满一碗酒都倒到肚子里了,却不料,那些个不胜酒力的家伙立刻东倒西歪,还没等坐到凳子上,就听噗通,噗通,两声响动,有两个家伙摔倒在地。

    费精神仗着自己有点酒量,点着躺在地上的家伙说;“没用的东西,才喝这么点酒就不行了,还能打打杀杀吗。”

    说完话,他歪歪斜斜坐到了凳子上,那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看他坐下了,也摇晃着坐了下去,看着桌子上的下酒菜,不由得伸手去拿,这时候,桌子上的人只要是清醒的,都开始拿起筷子,要夹菜,趁着没人注意她,蚌娘娘往后面悄悄闪身,接着吐出一口气来,这口气先是很小,渐渐地,却变成了雾气,桌子上的菜不见了,只有酒坛子还摆在上面,蚌娘娘悄悄伸手,指了指那个酒坛子,就见那个酒坛子在雾气中开始移动,接着就到了费精神面前,费精神看着酒坛子发愣。

    转瞬间,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伸了过来,要拿酒坛子,费精神抬手打了那只大手一下,立刻,一个乱儿乱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妈的老费,别给脸不要,你他妈的还不是花老爷的舅丈眼子呢,装什么装!”

    费精神也不示弱;“我说牛大牤,你才是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你不就是把你妹妹让花老爷玩了,才混了个帮闲吗,老子不像你,老、老子凭的是、是本事,你、你给花爷出过什么好、好主意,还他妈的以为我不、不知道呢!”

    后半截话,费精神说起来很费力气,雾气中,猛然间被称作牛大牤的家伙站了起来,就见着个五大三粗的黑大汉,拿起酒坛子,照着费精神的脑袋砸了过去,

    费精神有些呆滞,似乎忘记了躲闪,酒坛子带着呼啸声砸在了费精神头上,费精神连吭一声都没有,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接着,搐溜溜一点点下滑,直到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才听牛大牤嚷嚷道;“他奶奶的就你这种人,连外甥女都卖,我还真就不怕你!”

    就在这时,不知何故,酒桌上又站起来两个家伙,拿起眼前的空酒碗,对准牛大牤的面门砸去,噗、咣嚓,噗、噗,牛大牤应声倒地,那两个家伙,打倒牛大牤后,互相看看,突然,就像有深仇大恨一般,疯狂地扑到一起,互相薅住对方的头发,扭打在一起。

    文娘,不,蚌娘娘稳坐在凳子上,嘴角显出冷笑来,就见她突然抬手,对着地上轻轻一挥,已经喝多酒倒地的两个家伙突然站了起来,也加入了哪两个家伙的战团,打,厮打,猛烈的厮打,手脚并用,不解气,用牙咬,用头撞,他们之间像是有深仇大恨。

    渐渐地这些个无赖打累了,他们打不动了,挥拳的把拳头扬起来,要过一会儿才能落下去,用脚踹的,不是踹到墙上,就是踹到凳子上,用牙咬的累得合不上嘴了,只有哈赤,哈赤喘气的份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所有参战的一个个瘫软在地上。

    文娘,不,是蚌娘娘,从凳子上站起来,摘下头上的黑纱巾,立刻一个娇艳欲滴的美丽妇人出现在屋子里,如果说,你硬要在她身上挑毛病的话,就只能说她稍稍有些丰腴了,不过,正是这种丰腴,才能让男人们想入非非,不然的话,那些个普通的男人连看都不敢看她,更不用说想入非非了。

    露出真面目的蚌娘娘没有理睬那些倒地昏迷的无赖们,而是迅速挑开门帘,来到文娘居住的小屋子里,对着一个铜镜照了起来,照了一会儿,她好像感觉不满意,就用手一抹脸,霎时,铜镜里出现了一个面色乌黑,瞪着一双蛤蟆眼,满脸都是肥肉的丑陋妇人,看着镜子里的容貌,蚌娘娘笑了,自语道;“一会儿就用这副面孔,看看那头肥猪是何反映。”

    自语过后,她又嘟哝了一句;“闷死我了,本姑娘那里受过这种窝囊气,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嘟哝完,蚌娘娘挑开门帘,从里面走到倒地的那些无赖跟前,一人给了一脚,骂道;“你们还是人吗,怎么甘心给恶霸当狗,本姑娘今日里先把帐算到这里,今后再不悔改,定杀不饶。”

    蚌娘娘说完,猛然嗅嗅鼻子,一股香气飘进了她的肚腹之中,她立刻吞咽了一口吐沫,笑着说道;“净顾这生气了,如此美味竟然忘记享用了。”

    话音落,蚌娘娘拿起盛酱牛肉的盘子,送到嘴边,张开嘴,如果此时那些个无赖要是醒过来了,一定会惊讶地看到,如此美丽的妇人,张开的嘴竟然能够吞下盘子,就见她把盘子送到嘴边后,一只手稍稍一动,一盘子酱牛肉霎时间进入到了嘴里,也没看她咀嚼,到嘴里的牛肉立刻进到了肚子里,接着她又端起回勺肉的盘子,轻轻张嘴,把一盘子回勺肉送到了嘴里,这次她嚼了几下,才把回勺肉咽下去,眨眼间,如同风卷残云般,桌子上的肉菜都进了蚌娘娘的肚子里。

    蚌娘娘停下片刻,端起还剩在桌子上的菜,挨个嗅了嗅,没有闻到香气,她很不满意,东张张,西望望,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想走,又回来,坐下,这样折腾了几次,蚌娘娘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她又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那坛美酒,伸手拿起来,刚要朝嘴里倒,猛然间她又停下了,暗想到,酒不能喝,免得酒后误事,再说了江白和文娘到家后会是怎么样子,自己是不是应该看看去!

    蚌娘娘想到这里,把已经举起来的酒坛子又放到了桌子上,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蚌娘娘举目朝外面看去,发现夜色已经深沉,脚步声渐渐近了,蚌娘娘脸上又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了,蚌娘娘闪身挑开门帘,进到了屋子里,躺在了床上。

    吱嘎,门被拽开了,进来一个人,先嚷嚷了一句;“好酒,真香,他娘的,喝酒怎么就不招呼老子一声呢!”

第一〇三章

    屋子里没人应答,那个人可能是觉得屋子里太黑,又把门重新推开了,他第一眼看到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无赖,于是,他就发出嘎嘎嘎,野鸭子般的笑声,用脚一边踢着他们,一边说道;“该,该,没那个酒量逞什么能耐!”

    接着就听噗噗的声音,然后又是那个野鸭子般的声音;“我让你们不喊老子,我让你们不喊老子,我踹,我踹,我踹死你们。”

    外面的屋子里折腾了半天,躺在里屋床上的蚌娘娘正觉得奇怪,却突然消停下来,蚌娘娘睁开幽幽的绿色眼睛,穿过墙,朝外面望去,原来,那个家伙踹累了,正蹲下身,扶起一个倒地的家伙,看了看,又扒拉了几下,他见那个人哼了一声,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接着抬起他的脑袋,摇晃着高声喊道;“老费,你他妈的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脑袋被那个后进来的人抬起来的家伙正是费精神,他是第一个被酒坛子砸晕的,不过,此时他脑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这会儿,他被后进来的人叫醒后,多少有些清醒了,他唔啦着说道;“我这是,他妈的咋着了?

    费精神,此时不精神,还很晕,在黑暗中摔倒,在浓雾中被酒坛子狠狠击打,好像这些都没发生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费精神此刻变成了费思量,不过,不是清楚的思量,而是那种懵懵懂懂的一阵清醒一阵糊涂。

    后来的家伙,不知道他们刚刚上演的那一幕,还以为费精神他们都喝多了呢,这功夫他虽然把费精神拽得抬起了头,却还是再按着自己的思路办事情,刚才,他在黑暗中听到费精神说了一句话,虽然没听清楚,凭猜,他也能猜到他说的是啥,因此,他感觉很生气,生气当然就要有所表现,于是,他就猛然松手,把费精神重重地扔到了地上,这一摔,费精神清醒了。

    清醒后的费精神,立刻爬起来,他见屋子漆黑一片,二话没说,就朝里屋跑,到了里屋,他喊了一嗓子;“文娘!”

    屋子里寂静无声,没有回答,费精神有些慌神,他摸索着找油灯,半天也没找到,沉不住气的费精神抹黑在屋子里寻找起来,他先来到床边,伸手摸,仔细看,床上无人,费精神慌了,他又大声喊了句;“文娘!”

    屋子很小,也很静,勉强能容纳三四个人,床上无人,就说明屋子里没有人,费精神还是没有听到回答,慌乱中他转身,脚下一绊,他一跤跌了下去,先是头重重地撞到门框上,接着,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叫唤,连急带气,费精神高声叫喊道;“都他妈的死绝了,进来一个喘气的,把灯给老子点着。”

    躺在地上的家伙们没有一个吭声的,后来的那个家伙来到门帘子前面大声说道;“老费,你他妈瞎喊啥,你以为老子是来伺候你的,谁让你们喝酒不喊我一声。”

    费精神那里有功夫和他分辨哪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好强压着火气说道;“大壮兄弟,是你呀,你咋来了,快帮哥哥一个忙,找着油灯,点燃它,我要找人。”

    叫大壮的看到费精神很慌乱,不由得暗自发笑,心想,该,谁让你他妈的就知道坑蒙拐骗来的,现在可好,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要朝火坑里推,我倒要看看热闹,人没了才好呢。

    大壮抱肩,倚在门框上,一声不吭,盯着屋里看,半天过后,他影影绰绰看到费精神身边坐着个人,虽然模糊不清,但是也应该能发觉才对,为什么费精神就是发现不了呢?大壮不说话,他要把热闹看到底。

    费精神见无人理睬他,又直起腰来,对着门帘子外面看,这时,他看清了,大壮斜靠在门框子上,正看着他,他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骂道;“大壮,别他妈的光看着,我让你点灯你没听见呐?”

    看到费精神焦急的样子,大壮嘿嘿嘿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应该逗逗费精神,就努着嘴说;“灯都他奶奶的看见你了,你瞎呀,灯不就在你边上吗!”

    费精神听罢随手摸去,却空空如也,费精神很恼火,刚想张嘴骂娘,又一想,还是算啦,对面的大壮是个不要命的角色,还是少惹为妙,他就没在吱声,继续寻找起来。

    就在费精神转身的功夫,站在门帘子下面的大壮分明看到那个人影跟着费精神又贴在了他身后,一时间他觉得很好玩,就嘿嘿嘿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到紧贴在费精神身后的那个人影手里分明拿着一盏油灯,这个发现让大壮吃了一惊,这个人影是谁,是他们一伙的吗,不像,那么是谁呢,难道是那个叫文娘的姑娘不成。

    大壮想不明白,决定走上前去看个仔细,哪成想他向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费精神身后的人影不见了,随后,就听咣地一声,接着就听费精神喊道;“我的妈呀,我可算找到你了。”

    说话的功夫,费精神划火点燃了油灯,油灯忽闪闪地亮了起来,费精神在瞪着眼睛四处打量屋子的时候,分明看到床角上,一个姑娘蒙着黑纱,蜷缩在哪里,费精神立刻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小祖宗诶,你咋呆地这么老实呦,害的阿舅满屋子找你。”

    床上的姑娘没有吱声,大壮还想看热闹,就斜倚着门框不动弹,费精神却凑到床边上,揉着脑袋坐下来问道;“文娘啊,吃晚饭没有啊?”

    文娘没有吱声,费精神又接着说;“你要是没吃东西的话,阿舅这就给你拿去。”

    费精神的话音还没走尽,文娘开口了;“我不吃沾过别人口水的饭菜,你去到酒楼里,重新给我要一道红烧驴肉和一道焅大鹅。”

    费精神见文娘要吃的了立刻高兴起来,他刚要转身去买,可是又觉得放心不下,再说,文娘刚刚要的两道菜价钱很贵,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他有些心疼银子,所以,就停下来说道;“文娘,你一个人能吃了两道菜吗,我看还不如要一道菜算啦。”

    文娘立刻说;“也行啊,那就来一道天上飞的菜。”

    费精神有些疑惑,立刻反问道;“天上飞的是什么菜呀?”

    文娘说;“大雁呐,你就给我来一道清蒸飞雁吧。”

    费精神闻听,翁地一声,脑袋要爆炸,过了半天,他才缓过劲来说;“外甥女呀,我好像没听说过有这道菜。”

    坐在床角落里的文娘听了费精神的话,身体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没等她说出口,一直倚在门框上的大壮说话了;“老费呀,你咋那么抠搜呢,你外甥女就要跟花爷了,不管咋说你这个当舅舅的也得满足外甥女的要求哇,我可听说了在荆州府就有这道菜,要不你连夜去买去。”

    费精神刚想反驳,不过他眼珠一转,却说道;“其实,按理是这么回事情,可是,那荆州府少说离咱们这里也有二百多里地,我即便去了也要过几天才能赶回来,这样的话岂不是把我外甥女饿坏了吗。”

    “我不急,也不怕饿,你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着你。”

    费精神做梦也没有想到文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费精神听了文娘的话,见她似乎没有更改的可能,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就咳嗽了一声,接着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是大外甥女想吃清蒸飞雁,我看还不如这样,我去禀报花爷,让他连夜派人去荆州府如何?”

    费精神说完,眼珠盯着文娘看,文娘坐在角落里依然是一动不动,此时倒是大壮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是被花肥猪派来催费精神的,临行前,花肥猪嘱咐他说;“到脂胭斋看看文娘还有费精神他们都在干啥呢,人也埋了,地方我也让她用了,这回该老子用文娘那一亩三分地了,快去,看看去,这都一天了,死老费也没说打发个人给我送个准信来,你去告诉老费,按着字据上写的,今天晚上文娘就得过来,老子不能再等了。”

    听了花肥猪的吩咐,大壮刚想反驳,咱们可是有约定的,我只负责看家护院,其他缺德的事情我可不帮着你干,所以,他就瞪了一眼花肥猪,没有动惮,花肥猪多少有些忌惮大壮,因为大壮是个功夫高强的武师,是通过他弟弟才来给他家看家护院的。

    在县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花肥猪那些个欺压良善,抢男霸女的丑恶行径的,因此上,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武师,也就是大壮,他是不愿意来给花肥猪当打手的,不过,却因为他欠花肥猪的弟弟花不二的一个人情,而花不二几次找上他,原意出高价雇佣他去给花肥猪看家护院,碍于情面,大壮才来到了花府,到了花府,他才知道花不二为何非要顾他来给花肥猪看家护院,原来,前些日子花肥猪和县里的另一个恶霸争抢一个女人,彼此间结下了梁子,花肥猪怕那个家伙暗算他,这才让花不二花高价雇来了大壮,为此,大壮十分后悔。

    这功夫,花肥猪说完了话,见大壮没有动惮,刚想发火,就在他脸上的肥肉堆到一起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他弟弟的叮嘱他的话;“大哥,我可不是县宰老爷,在县城里我还不能一手遮天,你还是少得罪人为好。”

    花肥猪虽然贪钱好色,却很珍惜生命,他认识这个问题是最有深度的,他有时候在女人身上玩高兴了,常常会说;“他妈的,老子还真得学会了保养自己,要不的话,这么多好玩好看的女人不是都白长了吗,就凭这一点,老子也要活他个成百上千岁。”

第一〇四章

    他弟弟曾经问过他;“哥,你现在一不缺银子,二不缺女人,还缺什么呢?”

    他哈哈笑着回答说;“老弟,哥现在就缺一样,就是好看的女人太多了,哥玩不过来,我要的是一百岁的时候也能玩女人,你看怎么样。”

    他弟弟听了以后,哈、哈、哈,一阵狂笑,点着他说;“哥呀哥,你可真是我亲哥,我算是明白了,你这辈子非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可。”

    花肥猪立刻恬不知耻的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就打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花肥猪弟弟见他高兴,一时也来了兴致,他问花肥猪;“哥,最近有没有刚到手的新鲜货色?”

    花肥猪点着他说道;“你说你,那次来不玩两个能走,我还是那句老话,除了我那三个明媒正娶的小老婆以外,剩下的你相中谁就他妈的干谁,谁让咱们是亲哥俩呢!”

    花肥猪和他弟弟花不二,干的这些苟且无耻的勾当大壮并不知道,因为花不二在外面替人打官司的时候,总是道貌岸然的样子,总是说他这辈子最最最深恶痛绝的就是男盗女娼,在公堂之上,他往往对于那种人表现出来的都是鄙视和痛恨,他之所以把大壮介绍给他大哥花肥猪看家护院,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大壮头脑简单,好糊弄。

    这功夫,花肥猪想到了弟弟说的话,虽然见大壮没有动惮,就压了压火气,很和蔼地地大壮说道;“兄弟,麻烦你一趟,我手下的那帮家伙都帮着一个孤儿送殡去了,不然的话,我哪里好意思用你呢!”

    大壮无奈,大壮后悔,不过呀,无奈和后悔全无用,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吃着花肥猪的,花着花肥猪的,他先就短了一大截,他意识到,花肥猪是东家,东家发话了,不愿意去也得去,走一趟吧。

    路上,大壮有种种猜测,就是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场景,大壮简单,那是为生活所逼,大壮傻,那是装出来的,要不是这么能装,能保持自己的清白吗,所以,到了地方,大壮就高喊,你们他妈的为何不喊我一声,接着,他进到屋子里,立刻看出来有问题,即便都喝醉了,也不会是眼前的景象,怎么办,闪电的功夫,大壮想好了对策,装下去,接着装,装傻充楞,日子才能过的滋润,于是乎,他有了新认识,哼,这帮家伙,都是见酒不要命的主,有酒有肉,为何不喝醉呢,别人醉了,我为何不能醉呢,管他喝没喝呢,大壮不在多想,大壮更不能怀疑什么,至于他看到的费精神身后有个人影的事情吗,他确定,因为屋子黑,是自己眼睛花了。

    于是乎,大壮拿出了无赖的派头,斜倚在门框上,这会儿,他见姑娘要让费精神去买吃的,点名还要清蒸飞雁,一时来了傻劲儿,就接了几句话,想让费精神更加难看,可是,话是说完了,气却没有解,他一细吧嗒嘴,又觉不妥,自己干啥来了了,别误了正经事情啊,虽说自己看不惯花肥猪的所作所为,可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自己现如今端着人家的饭碗子,还是把花肥猪交代的事情说了吧。

    大壮这才从门框子上离开,高声喊了嘴;“我说老费呀,我都来了半天了,你他妈的也没问问我是干啥来了!”

    听到大壮说话,虽然不好听,费精神却觉得正好可以分散文娘的注意力,再找个借口也就不用去买什么清蒸飞雁了,本来不打算接茬的费精神还是接过来说道;“大壮,我还正想问你呢,你不在院子里带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真就是为了一口酒吗?”

    大壮回敬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喝酒还用跑这么远吗,我告诉你吧,是东家让我来的,他让我告诉你,让你这就领文娘过去,花爷等不及了。”

    其实,费精神从看到大壮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是花肥猪派来催他的,不过,刚才他和文娘商量好了,要多要点钱,要等着花肥猪亲口说出让自己当官家,才能答应花肥猪把文娘送过去,所以,他就显得很为难地说到;“大壮兄弟,其实这件事情要细说起来吧,还真有些不妥。”

    前几天,大壮听到的都是费精神不顾外甥女一家死活,不管姑娘乐意不乐意,为了满足花肥猪的胃口,为了银子,要主动把外甥女献给花肥猪,为的就是当上管家,还有其他一些更难听的话,所以,他就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费精神会立刻屁颠地把姑娘送过去,哪成想,费精神突然说出来不妥两个字,这倒让大壮有些稀奇,他不觉问道;“有啥妥不妥的,不就是那么回事情吗,你这个当舅舅的愿意,你外甥女又拗不过你,你还有啥妥不妥的。”

    费精神闻听大壮的话,肚子里一阵冷笑,暗自说道,你个傻小子,知道个屁,老子变了,老子要和外甥女联手,于是,他就不紧不慢地说道;“兄弟,我说的不妥,你听听是不是有道理,你想啊,我姐姐也就是文娘阿妈刚刚入土,我们就让人家姑娘伺候花大老爷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呀,我想怎么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吧。”

    大壮听后,刚想说你他妈的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你姐姐刚死了,不能就这么让这个可怜的姑娘受到花肥猪的蹂躏,你真他妈的是后悔了还是有别的企图,老子可管不着,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擎受吧,想到这里,大壮冷哼一声说道;“你他妈早干啥去了,既然你认为不妥当,你这就立马回去告诉花爷去呀!”

    费精神听了大壮的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兄弟你说的有理,我也正想去花爷家里说一说这件事情呢,可是,眼前的场面你都看到了,那些个家伙都喝多了,现在都还爬在地上起不来呢,我外甥女又要让我去给他买清蒸飞雁去,你说我这一个身子骨能分成两半用吗?”

    “哼,”大壮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怕说多了上了费精神的道,费精神见大壮不吱声,立刻又说道;“要不,兄弟你回去替我禀告一声,就说我去给外甥女买清蒸飞雁去了,等过两天我就把文娘送过去。”

    大壮再傻也不能拿屎盆子朝自己脑袋上扣,他立刻骂道;“费精神,你他妈的活腻歪了说话,你想让老子给你去顶缸,你做梦去吧,老子这就走了,你愿意咋地就咋地,我的信儿送到了。”

    说完话,大壮转身走了,费精神在他身后高声喊道;“大壮兄弟,麻烦你回去告诉花爷,请他老人家来一趟。”

    大壮不理不睬,只顾自己走了,文娘这时候说话了;“老费呀,你不用急,这个叫大壮的回去,那个花肥猪立刻就回过来,你是这就去给我买清蒸飞雁呢,还是等你那个什么花大老爷来了再去呢。”

    费精神咋听文娘叫他老费,有些别扭,但是,转念一想,可也没啥,这年头叫啥又能咋样呢,那些个*的不是也都活得好好的吗,费精神很现实,只要文娘肯开口,只要文娘肯配合他,就是管他叫三孙子他都答应。

    这功夫,他见文娘还催他去买清蒸飞雁,就陪着笑脸说道;“文娘啊,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把醉倒在地的这些个家伙都叫起来,然后就按着你说的那样,真要是花爷来了,我再去给你买,你看这样行不行啊?”

    听了费精神的话,一直没有伸直身子坐着的文娘,动了动身子,唉地长叹了一声,说道;“文娘咋摊上你么个禽兽不如的娘舅呢,算啦吧,就等那头肥猪来了再说吧!”

    费精神听了这样的话,大吃一惊,暗自想到,这是文娘说的吗,在他心中的文娘遇到危难之事只会哭泣,遇到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顶多就是转身躲开,她那里会说出这样让人胆寒的话呢,这个人到底是谁呀,是不是文娘啊。

    费精神有些怀疑,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好像不用怀疑,谁会主动朝火坑里跳呢,不是文娘又是谁呢,也许,她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就是一时糊涂说出来的气话,算啦,还是哄哄她吧,让她配合自己,那可是会发家的。

    费精神打着如意算盘,睁开三角眼,舔着脸坐到床边上,嘿嘿笑着对文娘说;“文娘啊,要不你再等一会儿,等到花爷来了,我就给你去买,我要是现在就去,我怕地上那些家伙起来欺负你,你说是不是呀。”

    坐在床角的文娘没搭理他,只是扭了扭身子,费精神见状,只好又说道;“文娘,那,那,阿舅就去外面把那些个醉鬼都喊起来,然后,再陪你坐着。”

    说完,费精神立刻站起来,要朝外面走。

    “慢着,那些人就让他们趴在哪里好啦,你呢,就站在地上想想,一会儿那头肥猪来了,你还能捞到多少好处,你该如何开口把花肥猪绕进去,让他亲口许你当管家。”

    费精神见文娘说出这样一番话里,说是为他着想吧,听那口气又不大像,要说不是吧,还真有点那个意思,费精神一时呆愣在屋子里,他站起来怔怔地看着床上的文娘。

    屋子里的油灯忽忽闪闪,火苗子越来越小,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费精神刚想说,油灯里要没油了,我去添点油,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听门外传来了咣咣的脚步声,落到地面上忽闪忽闪地,听脚步声,费精神知道肯定是花肥猪来了,他脚步重,走到哪里都是山摇地动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不过那个人的脚步很轻,费精神猜测一定是大壮又跟了回来。

    嘎吱,门开了,屋子里的油灯一下子灭了,霎时,屋子里漆黑一片,这时就听来人嚷嚷道;“把灯给老子点着。”

    费精神闻听,刚想大声答应,却觉得眼前一花,他正觉奇怪,就听外面妈呀一声,接着就听有人骂道;“你他妈的瞎呀,咋踩老子的脑袋呢。”

    咣当、啪、哎呀、妈呀!一时间外面乱了套。

    “我日你老娘的!”

    “我日你奶奶的!”

第一〇五章

    屋子里很黑,却很热闹,打骂声不绝于耳,呆愣在里屋地上的费精神就像块木头似的,毫无反应,这时候,就听在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起来呀,兄弟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大家动手打呀!”

    醉卧地上的人,在黑暗中纷纷爬了起来,也不管身边是谁,挥拳就打,抬脚就踢,黑暗中看不清不要紧,反正是你打我,我也打你,咱们谁也别闲着,谁也别怕谁。

    “乒,嗙,哎呦,看老子不宰了你!”

    有人喝骂,有人倒地,倒地之人抱住别人的腿啃咬起来,诶呀,是人还是狗呀,是谁啃我的腿呀,有人叫喊,有人下黑手,终于,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都他妈的别打了!”

    无奈,没人听,战斗仍在继续,突然,混乱中,有个人粗声大气地叫喊起来;“你们他妈的都瞎啦,你们看看我是谁!”

    立刻,有一个声音接了过来;“我管你是谁,看拳!”

    噗通,有人倒地的声音。

    劈、刺、叭、嚓,打斗发出的动静。

    扑哧,一拳打在了一堆油腻腻的肥肉上,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来,不,应该说,一个家伙暴跳如雷;“好、好、你敢打老子,你让老子瞧瞧你是谁!”

    “他娘的,老子打的就是你,我让你装横。”

    黑夜中,突然,有人一声惨叫;“不好了,你们要造反呐,是花老爷,是花老爷,你们别打了!都别打了!”

    呜呜、呜咽,呜呀呀,嘶、嘶、嘶,我的妈吔,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嘻嘻嘻,嘿嘿嘿,你过来呀,小娘子来陪你了耶!来呀,来也,来风流啊,来快活呀,风声里有人在哭泣,哭泣中裹着嬉笑声,阴森森,恐怖至极。

    这是哪里,当然是胭脂斋,那里刚刚气死了一个老妇人,那里还要上演一出*的丑剧,紧挨着脂砚斋的邻居们倒了霉了,怎么一到天黑就有阴森森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脂胭斋外面哭泣声,哀嚎声,渐逝渐远,那里料到,凄惨之声刚刚消失,脂胭斋的上空又惨云密布,就好像有无数个恶鬼躲藏在乌云中,任谁都会远离脂砚斋。

    脂胭斋,屋子里,刚才那声惨叫,还真管用了,打斗的人就像突然清醒过来,又像梦游一般,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呆立屋中的费精神这次他真的精神了,他抖抖索索,找着油灯,点燃后,大声高喊;“花爷来了,都给我住手。”

    话声落地,他手拿油灯,妆模作样地走了出来,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他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猛扑过来,扑哧,费精神听到了一个声音,紧接着他就感到门面被重重地击了一拳,眼前金星四射,像飞翔的金子,像飘舞的银锭,费精神感觉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落地上。

    “妈耶!”费精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你们每个家伙,给我上前一人踹他一脚。”这回费精神听到了,他刚想喊花爷饶命啊,前胸竟然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接下来,头上、脸上,所有要害部门都挨了一脚。

    费精神昏死过去,大壮上前,拿起掉落地上的油灯,重新点燃后,又高高擎在手上,说道;“你们都瞎了眼,没看到是花爷来了吗!”

    灯光下,无人敢吱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等到大壮说完话,又都把目光放到了花肥猪身上,此时,就见花肥猪,像一头正在猪圈里发情的公猪似的,从嘴角里流出来鲜血,染红了半边脸,肥肉堆积下的脸庞,有几个青包,面目狰狞可怕,紫色罗缎衣服撕开好几道口子,浑身上下满是泥土,他盯着那些个站在他面前的无赖们,抬起手,哆嗦着指点他们,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你们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花肥猪的手哆嗦着,无赖们的眼神茫然着,半天过后,花肥猪的手不抖了,他那狰狞的面目突然挤出来一丝丝微笑,他巡视着面前的这些家伙,这是他豢养的吗,这些家伙听话吗,为什么他们在自己刚刚进屋子的时候,突然都对自己拳打脚踢起来,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必须搞清楚不可,文娘的事情可以先放到后面去,这些条狗要是造起反来那可不了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在他们手心里攥着呢。

    他娘的,要先试试他们,不行的话,废了他们再换一批人,这样的走狗还是很容易找的,花肥猪打定主意,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加,挨他最近的家伙,个子不算高,也就到花肥猪的鼻梁子,花肥猪决定拿他先开刀,他看了看那个家伙,突然问了一句;“你想造反吗,你想谋杀本老爷吗?”

    那个人的脸上全都是土,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过,却能看出来他脸上挂着一道道的痕迹,很显然,他刚刚流过汗,是打花肥猪时十分卖力气了,还是屋子太热了呢,花肥猪倾向于第一点,他见那个家伙不说话,也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猛地一拳,对着那个家伙的面门砸去,就听一声闷响,噗,那个家伙的脸上立刻就像开了酱油铺子,绛紫色的血水流了下来。

    屋子里的人惊讶,惊恐,一个个睁大眼睛,动也不敢动,接着就听咣地一声,那个家伙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无人敢动,无人说话,能听到呼吸声,接着,就见花肥猪抬起一脚,向另个一个比较高大的汉子狠狠地踹了过去,就见那个家伙捂着胸口,“啊”!只喊出了一声,就跪倒在地。

    屋子里算费精神倒下了三个,还站着三个,其中一个家伙是个小白脸,叫白功夫,人长得白净,身材又好,办事机灵,一双大眼睛专门朝女人胸前盯,他特意娶了一个开暗门子的姑娘,留在家里专门吃软饭,花肥猪喜欢他的原因就是认为他有眼力劲儿,会办事,每当花肥猪想起他媳妇的时候,他就会离开家里几天不回去,直到花肥猪玩腻歪了,暗示他可以回去了,他才会回去住,这功夫,他见花肥猪连着踹翻了两个,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白功夫很清楚,自己打花肥猪那几下子是真解了气,开始,他每一脚都踹在了花肥猪的头上,这是为啥呢,因为,在这些人当中,他是第一个认出来被他打的人是花肥猪,不过,那时候,大家正打得来劲儿呢,他也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但装不认识,后来那两脚他还专门朝花肥猪的下身踹,一边踹,他一边还在心里骂,我叫你玩我老婆,我叫你玩我老婆,我让你成太监,我让你断子绝孙。

    这时候,大家都清醒过来了,油灯也亮了,白功夫害怕了,他深怕花肥猪报复自己,假如自己被踹上一脚,就凭他已经被掏空了的身子骨,肯定是再也起不来了,惊吓,让白功夫灵机一动,就在他看到第二个人倒地不起后,就突然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般地说道;“花爷饶命,花爷饶命,小的们哪敢谋杀你老人家,小的们那敢造反呢,只是因为黑暗中透着蹊跷!”

    白功夫的话说到这里,另外两个家伙噗通,噗通也纷纷跪倒在地,花肥猪精明着呢,本来他对这件事情就透着三分怀疑,再加上刚才他问话时无人应声,不过是一时间气昏了头,这功夫他见这个家伙要解释,正想听下去,不料哪两个家伙不合时宜的跪了下去,影响了他听下去的兴趣,所以,他跨步上前,对着那两个家伙一人一脚,把他们踹翻在地,接着命令白功夫道;“说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跪地说话的白功夫,平日里伶牙俐齿,花肥猪还是比较喜欢他的,所以,经常让他出入后宅,这小子很有一些手段,更善于察言观色,第一次进到后宅,找了个借口就和久旷发骚的黄金花勾搭上了,因为他手段好,把手和嘴都用上了,所以,一次过后就深得花肥猪大老婆黄金花、外号大金牙的喜欢,恨不能让他天天来伺候她。

    花肥猪的大老婆,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房妇人,人长得又蠢又胖,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瞪着双金鱼眼睛,一口大黄牙,可是,人家有个在府衙当捕头的哥哥,而且还入赘到了府衙大老爷家当了姑爷,花肥猪为了找靠山才千方百计托媒人巴结上了人家,花了一大把银子把姑娘娶到了家,到了花肥猪手上,他才知道,他娶的夫人虽然很丑,却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后来,他摆了一桌酒席才打听出来,他大老婆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用倒贴的手段,勾引上了一个读书郎,破身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不过碍于她哥哥的权势无人敢说,花肥猪吃了个哑巴亏,那里会善罢甘休,他为了报复黄金花,接着又连娶了两房妇人,依着花肥猪的意思,要把黄金花贬为下人,不过,费精神提醒他,人家还有个有权有势名头很大的哥哥,花肥猪这才没有吭声,采取了哑巴吃黄连,再苦也不说的办法,不过,为了报复黄金花,除了新婚之夜,他把黄金花折腾得嗷嗷叫唤之后,就再没有踏进过黄金花的房间半步。有时候,他心血来潮,还会故意让黄金花过去看他办事,弄得黄金花瘙痒难捱。

    不过,黄金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明明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想让她独守空房,伴着孤灯她是宁死不干的,因此上,他会隔三差五地找借口回娘家,去找她的那些老相好,花肥猪惧怕他哥哥的势力,明明知道黄金花回娘家去干什么,却也不敢把黄金花锁在家里,好在,黄金花也不干涉花肥猪的事情,他抢回来的那些个姑娘,黄金花看也不看,装作不知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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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打桃花介绍:
内容简介;浪打桃花,缘不尽,剪不断,理还乱。 晋晚生,打渔少年,机缘巧合,先入桃源,再救龟精,冒死护花缘未到,只因前世爱蚌精。 为救桃仙,他舍生忘死,随何仙姑去瑶池盗得王母头上的玉簪一支,划开桃花潭,放水归海,救活了桃树,桃仙去蚌府找蚌娘娘要人,二仙各显神通,互不相让,最后,晋晚生现身,答应分身,把身体分给桃仙和蚌仙各一半。 本书,神仙鬼怪,树木精灵,一一登场,抓人眼球,惹人流泪。 正所谓,巨浪滔天击打仙桃落英缤纷,桃根通神掘开三江倒灌四海,人与人斗,殃及乡里,人与仙斗,祸害世间,人仙互斗方结旷古奇缘。浪打桃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打桃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打桃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