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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吉日     大唐坑王txt下载     大唐坑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十八章 石人大会

    四月十五,距离突厥可汗汗帐不远的石人群,一年一度的石人大会即将开始。

    草原一望无际,溪流纵横,牧草茂盛,溪边草丛偶尔有野鸡、野鸭惊飞,云白白的、象棉团、象薄纱、象丝絮,显得是格外的洁净和飘逸。

    突厥各部落的男子身着盛装,骑着骏马,兴致勃勃地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参加石人大会。

    草原上人头攒动,到处布满宫帐、毡包,到处是人山人海,呈现人欢马叫的热烈场面。

    石人大会共进行五日。

    第一日,进行各种祭祀仪式。

    第二日,进行赛马比试。

    第三日,进行搏杀比试。

    第四日,进行箭术比试。

    第五日,由突厥可汗宣布获胜者勇士称号,并将娑娜公主赐于获胜者。

    第一日,受人崇敬的突厥大巫师桑格尔来了,他具有超人的神力和法术。突厥人都是萨满教的忠实信徒,桑格尔可以与神和魔鬼自由沟通。

    他在每个石人上都栓上了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的下端用桃木固定在草地上,据说这是一架通往神灵的天梯。

    桑格尔大巫师手里忽慢忽快地敲着神鼓,口里念念有词,请求神灵降临,请求神灵赐予他神力。

    神灵似乎附在桑格尔身上,他握着被神灵赋予神力的利剑跳跃着,嘴里说着唱着,和隐藏在空气中的魔鬼对话。

    唱着跳着,他的嘴里开始发出呼风唤雨般的吼叫,表情波澜壮阔。

    人们骑着马,绕着石人奔跑,嘴里大声呼喊着。

    忙了一整天,当夜幕降临时,各个毡包前的草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人们宰杀牲畜,用火烧烤,各个帐篷前的人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大块吃着手抓肉,喝着香喷喷的奶茶,品尝醇正的奶酒,随着悠扬的琴声,唱起动听的谣歌。

    左贤王也不例外,他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华丽的王帐。

    王帐内,默棘连、暾欲谷和阙特勤三人并排坐着,他们的对面是卢小闲、魏闲云与江雨樵三人。

    “卢公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阙特勤忍不住问道。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暾欲谷沉稳地问道。

    “这一个月来,太平静了,不仅默咄可汗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一向沉不住气喜欢张扬的同俄也没有任何动静,你们觉得正常吗?”

    暾欲谷点点头,的确有些反常。

    卢小闲神情复杂道:“就算同俄再瞧不起我,最起码的知己知彼总该有吧?而他却根本不来打听我这边的任何消息,他这么做只能有两种可能!”

    “卢公子,你说说看,哪两种可能?”默棘连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一种可能是默咄可汗与同俄对此次比试的胜负,并不放在心上!”

    “不可能!”三人异口同声道。

    开什么玩笑,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可汗与同俄对比试中取胜

    已经胸有成竹!”

    三人听罢,心中不由一沉。

    的确,除了卢小闲说的这个可能,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还会有什么原因。

    就在卢小闲与默棘连等人忧心忡忡之际,离他们不远的另外一个毡帐中,有两个少女也在说着悄悄话。

    “娑娜,若是那个大唐少年胜了,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说话的少女名叫燕中仪,是突厥的国师阿史那竟流的唯一女弟子。

    阿史那竟流不公是突厥国师,也是圣水宫的宫主。圣水宫虽然很少涉足中原,但阿史那竟流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使得圣水宫名列天下武功最强的七派之一。

    阿史那竟流不是阿史那家族中人,因对突厥汗国有大功,故而被赐姓阿史那。

    阿史那竟流从骨咄禄可汗建立汗国时,便开始担任国师,已经几十年了,在突厥人当中颇有威望。

    燕中仪的来历很少有人知道,她也长着中原人的模样。作为阿史那竟流唯一的弟子,燕中仪常年待在圣水宫,勤练独门武学,深得阿史那竟流真传。

    燕中仪很少与外人接触,却偏偏与娑娜最是要好。

    娑娜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叫卢小闲的少年,只见了一面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与卢小闲相处还是很开心的。

    “我不知道,我听阿娘的!”娑娜淡淡道。

    “你阿娘是什么意见?”燕中仪对好友的未来很是关心。

    娑娜将母亲那天说的话讲给燕中仪。

    燕中仪不由愣住了,她怔了好一会,又问道:“这么说,你阿娘和你都觉得那个大唐少年不错了?”

    娑娜点点头。

    “那你喜欢他吗?”燕中仪眼巴巴瞅着娑娜。

    娑娜愣了好一会,才道:“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我却不喜欢同俄!”

    听了娑娜的话,燕中仪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难道我做错了吗?”

    ……

    天蓝蓝的,蓝天中几朵白云在那悠闲的飘动,蓝天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五颜六色的花在不断地装扮草原。

    第二天的比赛即将开始,人们张望着,交谈着,期待着。

    突厥人过的是游牧生活,车、马、毡帐三位一体,三根顶天大柱在苍穹和碧野之间撑起了整个汗国。

    如果突厥人一但失去马,就会失去生活的动力。

    突厥的草原牧民与骏马之间的那种情是火热的,诚恳的,已经深深融入了他们的血脉当中。

    长期与马儿结伴同行,骑马的技巧也自然形成品评一个人的骑术高低的话题了。

    这种生活习俗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草原赛马。

    坐在看台之上的大巫师桑格尔走下台来,按传统习俗端起银碗,祭洒鲜奶进行祝颂:

    额头上有月亮

    月亮中有太阳

    明星般的眼睛

    苍狼般的双耳

    大象般的头颅

    鱼鳞般的腭纹

    苍天恩赐给的

    快骏马之后代

    马群中的

    黑骒马之驹……

    随着沉闷地

    牛角号吹响,所有参赛者同时催马向前飞跃,万马奔腾,随着马蹄的舞动,尘土飞扬,场景蔚为壮观。

    骑手们身着彩色服饰,头上扎着彩条绸带,手中舞动着马鞭。

    他们骑术精湛,驾驭着威武雄壮的马匹驰骋在原野上,身体与马匹紧紧地粘贴在一起,时而伸开双臂,时而做着各种不同姿态的表演动作不管马匹的速度多么的快,始终自如自在,仿佛在地面上行动一般。

    一匹一匹骏马如飞蝗箭梭,在欢呼喝彩声中冲过终点。

    各个部落的骑手赛马比试结束后,该轮到卢小闲与同俄双方的比试了。

    卢小闲派出的是苏巴,而同俄一方派出的则是默啜可汗的驯马师邪屠。

    邪屠所驾驭的是默啜可汗的白云驹。

    白云驹是传说中的马,速度是一般马的两倍,而且耐力很好,可以连续走一天一夜。这匹白云驹原本是一个普通牧民发现的,在一天早上醒来之后,忽然发现了自己马圈中多出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马,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肯定是白云驹。

    白云驹很野,这个牧民怎么也驯服不了它,后来他请来可汗的驯马师邪屠,花了半个月时间,好容易才使马低下了头,任由他骑在了它的身上。在邪屠的协助下,这个牧民也能骑上这匹白云驹了,他高兴得不得了,每天骑着马在草原上来回驰骋。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牧民在一次放牧当中被马匪杀死,白云驹也从此消失了。

    没过多久,白云驹却成为了默啜可汗的坐骑。

    大家嘴上虽然不敢说,但心中清楚,这个牧民肯定是可汗派人杀死的,可汗这么做为的就是得到这匹白云驹。

    今日比试,可汗派出邪屠骑着自己的白云驹参赛,由此可以看出对比试势在必得。

    若只有苏巴与邪屠比试赛马,那场面肯定不会好看,为了增强观赏性,又从之前各部落比试的佼佼者中选出了八人,凑够了十数。

    当然,这八个人只能是陪衬,为苏巴与邪屠的比试增加些份量而已。

    起始的地方到终点约莫十里之遥,一条小河恰好从中间流过,将平坦的草原断成两截,小河上除一座石桥之外再无它处可以通过。

    桥在偏南方向,过桥要多绕三里的距离,这样算下来赛马的距离远不止十里。

    桥身很窄,只能通过一匹马,也就是说,谁能抢先过了石桥,谁就把握住了先机。

    这样的比试并不是为了考验骑手与马匹而有意增加难度,石人大会每年赛马的路线都是如此,大多数骑手已经适应了这种比赛方式。

    除了苏巴和他那不起眼的火焰驹是第一次参赛外,其余参赛的大多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良马,有的在历次比赛中就曾经有过上佳表现,驭手自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

    突厥可汗的白云驹已经连续多次夺冠,蜚声远近,驭手邪屠可谓是志满意得。

    此时,十匹骏马一齐排在隅首的同一起跑线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牛角号吹响,骏马四蹄蹬开,飞沙扬尘,腾云驾雾般,争先恐后向前狂奔。

第七百七十九章 各胜一局

    白云驹和其它马匹均沿着老路自向石桥奋勇前进,惟独火焰驹在苏巴的指挥下,却取了捷径,径直越过田野、草地,不一会便到了小河边,前进的路被小河拦腰阻断。

    河面约有十来丈宽,水流平静地潺湲着。

    岸边,火焰驹没有作任何停顿,突然尥起前腿,陡然昂首,咴咴鸣叫,待双蹄落地,猛可地跃入河中,只听啪拉拉严声般响动,水花四下飞溅,火焰驹蛟龙般浮出水面,四蹄急速划动,鬃毛被水涌摆着,身子忽浮忽沉,一股劲游向前方。

    苏巴几乎同时应声落水,他扯着马尾巴,随着沉浮,一溜刺斜游到对岸。

    火焰驹猛力一蹿,跃出水面,用力抖动着鬃毛,甩动着尾巴,仿佛要把浑身的湿水甩净似的。

    苏巴不顾浑身湿漉漉,跳上马背,扬起鞭子,“嘘嘘驾驾”地吆喝着,火焰驹闻声奋蹄飞驰。

    当白云驹率领群马呼啸着飞奔过小桥的时候,火焰驹便已抵达赛程的终点,成为遥遥领先的获胜者。

    包括默啜可汗在内的观看者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苏巴竟然会采用这种方式率先到达了终点。

    原来,白云驹也奔过捷径,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不巧,正赶上一场暴雨后山洪暴发,小河暴涨,湍流急漩,怒涛骇浪,把抢先跃入河中的几匹马竟给无情地卷走了。

    白云驹幸亏矫健灵敏,反应迅捷,幸免遇难。

    不过,那暴怒的小河给它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至今余悸忧存,再也不敢尝试了。

    而别的马匹惟白龙驹马首是瞻,一向都是追随它的,自然没有谁想到另辟蹊径,别开生面,总以为轻车熟路,胜券在握,所以邪屠和其他骑手这次只能很遗憾地“马失前蹄”了。

    苏巴与火焰驹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可这种方式能否被承认,让默咄可汗有些为难。

    好半晌,默啜可汗才转头向桑格尔问道:“大巫师,这赛马是你主持的,你说,这样的胜利也算吗?”

    桑格尔对苏巴的做法在心中还是钦佩和赞扬的,他起身道:“可汗,我们并没有规定必须从石桥过河,只规定最先到达终点者即为胜者!故而此场胜利毫无问题!”

    听桑格尔这么说,默啜可汗无奈之下,只好宣布卢小闲一方取得了赛马的胜利。

    三场比试,卢小闲一方拔得头筹,这对最终取得胜利至关重要。

    本想着能观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赛马,谁知却以这种意外的情形终结,这让许多突厥人意犹未尽,他们只好把心思放到明日的搏杀比试了。

    ……

    突厥人崇尚勇武,搏杀的本领在战场上不仅是保命的本钱,同样也是建功立业所必备的。

    各部落的勇士们相互厮杀固然让众多观看者热血沸腾,可他们更加期盼最后一场的比试,要知道这可是突厥第一勇士右贤王阙特勤与同俄一方的勇士进行角逐,那场面肯定与之前的不能同日而语。

    “看,连国师都来了,今天肯定会有好戏看了!”人群

    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果然,看台上今日出现了一个带着铁面具之人,正是很少露面的突厥国师阿史那竟流。

    江雨樵默默瞅着看台上的阿史那竞流,若放在以往,他早就上去找这厮算账了,可他现在没有半分想与他比试的**。

    当阙特勤出场的时候,人群中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们争相目睹突厥第一勇士的风彩。

    阙特勤表情淡然,举手向周围观者示意的同时,目光也盯向了同俄一方,阙特勤很想知道对方会派何人前来比试,但找了一圈始终看不出端倪来。

    终于,阙特勤看见了自己的对手。

    当同俄一方的派出的人上场之后,不仅阙特勤大吃一惊,连场外的观者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场上竟然站着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

    这个少女出现后,卢小闲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本来,按卢小闲的想法,直接派江雨樵上场,肯定会大功告成。

    突厥人固然勇猛,何论起一对一的武功来,他不相信在突厥中有人能胜得过江雨樵。

    真要如此,加上昨日苏巴取得的胜利,自己这边便可以干净利索的取得两场胜利。

    可卢小闲这种想法却无法说出口,不管怎么说,他还要顾忌到阙特勤的面子,毕竟阙特勤是突厥第一勇士,最早的计划就是他上第二场。

    若是让别人替代阙特勤出战,阙特勤肯定要颜面扫地,这话卢小闲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出此奇兵定有所恃。

    想到这里,卢小闲把目光看向江雨樵。

    从与江雨樵的对视中,读出了他目光中的担忧,这让卢小闲更觉得不安。

    娑娜与卢小闲一样,也觉察到情况不妙。那少女虽然蒙着面纱,但娑娜一眼就认她正是自己的闺中密友燕中仪。

    别人不了解燕中仪,娑娜非常清楚,燕中仪柔弱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身高强的武功。

    阙特勤固然勇武,可对燕中仪一点也不了解,有心算无心肯定是凶多吉少必输无疑。

    娑娜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恨恨地射向燕中仪。前天晚上,自己明明已经告知燕中仪心中所想。

    可做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燕中仪竟然在关键时刻前来搅局,娑娜当然会忿忿然了。

    似乎觉察到娑娜愤怒目光朝这里瞥来,燕中仪低下了头,看得出她心中也是怀着愧疚的。

    默啜可汗宣布比试开始,众人收回心神,静观场中比试。

    根据规定,二人要在马上各自用武器进行厮杀,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阙特勤迅速跨上战马,从腰间抽出弯刀。

    燕中仪也不示弱,一招“燕子展翅”,眨眼骑到了马背上,一柄长剑不知何时已在手中。

    二人迎面而去,阙特勤率先挥刀,燕中仪一个蹬里藏身闪过刀锋,后发制人一剑斜刺而出。

    双方错身而过,阙特勤正待拨转马头,却见跨下战马一声长嘶跪

    倒在地。

    阙特勤猝不及防,一头栽于马下,好在他功夫了得,一个前滚翻迅速起身。

    虽然并未伤着,但满身是土却也狼狈不已。

    燕中仪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弃了马,静静站在了阙特勤面前。

    场外之人一片寂静,他们本以为蒙面女子在阙特勤面前不堪一击,谁知仅一个照面双方就从马战改为步战。

    看起来虽说是平分秋色,但一个灰头土脸,一个飘逸潇洒,双方高下立判。

    “好一个聪明女子!”江雨樵不由感慨道。

    其他人没看出门道,但江雨樵却看的分明。燕中仪刺出的那一剑并非刺向阙特勤,而是用巧劲刺向了他的坐骑。

    阙特勤是马上战将,下了马功力便会大打折扣,而燕中仪却恰恰相反,在马下厮杀是她的强项。

    此消彼涨之下,燕中仪的胜算便由七分变成了九分。

    阙特勤号称突厥第一勇士,却在一个女子手下吃了暗亏,心中恼怒不已,饿狼般扑向燕中仪。

    观看的人不由暗自为燕中仪捏了把汗,阙特勤与燕中仪不论是个头和年纪,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阙特勤压根儿就没把燕中仪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的力气要比燕中仪大,一力降十会,只需以力压制便可轻松取得胜利。

    到了近前,阙特勤并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举刀便向燕中仪劈去,一刀快似一刀,大开大合,似滚滚巨浪拍岸,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燕中仪也不还手,身轻如燕,灵似鼓蚤,不停地在躲闪。

    双方战成一团,看上去阙特勤占尽上风,但十几招下来,却连燕中仪的衣角也没碰上。

    打着打着,燕中仪似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阙特勤心头大喜,越斗越凶,可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却怎么也不能得手。

    其实,燕中仪只假装招架不住,想探探阙特勤的本事。

    如今知道了阙特勤的底细,她立刻转守为攻。

    只见燕中仪施展开“穿花绕树”的功夫,飞快地围着阙特勤旋转,剑出如闪,步挪似严,刺上而取下,梢下而取上,上下并取,里外加攻,令人眼花缭乱。

    阙特勤哪经过这般凌厉的攻势,渐渐招架不住。但他号称突厥第一勇士,当然不能丢了面子,大喝一声便要与燕中仪拚命。

    燕中仪利用自己身轻腿灵的优势,跟阙特勤斗智斗勇。

    几十个回合下来,阙特勤累得呼呼直喘,而燕中仪面不红,气不喘,越战越有精神,一招比一招紧,一式比一式狠,步步紧逼。

    阙特勤只觉得眼花缭乱,渐渐招架不住。

    终于,双方停了下来,燕中仪手中长剑指着阙特勤的咽喉。

    阙特勤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是很有风度地将手中弯刀掷于地上,大声道:“我输了!”

    燕中仪收回长剑,也不言语,转身而去,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燕中仪的背影,娑娜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差点流出来。

第七百八十章 师徒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同俄的,一定会带你离开突厥!请你相信我!”一个声音在娑娜的耳边响起。

    娑娜扭过头来,卢小闲正向自己微笑着,暖暖的笑意让她冰冷的心突然融化了,娑娜也笑了,“我相信,我会等着你的!”

    默啜可汗站起身来宣布:“第二场比试,同俄一方取胜。如今双方各胜一场,明日箭术比赛之后,将确定最终的胜利者!”

    观者无不觉心惊肉跳,大呼过瘾。

    昨日,大多数本以为邪屠的白云驹会毫无悬念获胜,谁知苏巴却用奇特的方式取得了胜利。

    同样的事情在今日又重演了,所有人都看好阙特勤,可蒙面女子却完胜了突厥第一勇士。

    前两日的比赛,峰回路转,**迭起,让大家在期待明日比试的同时,又在揣测双方最后的胜负了。

    有支持同俄一方的,也有支持卢小闲的。

    当然,支持卢小闲的突厥人是少数。

    在大多数突厥人的心目中,娑娜公主被他们奉若神灵,本就应该嫁给突厥勇士,而不是大唐的小白脸。

    ……

    左竖王的宫帐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

    阙特勤低着头一言一发,他不是痛惜名声受损,而是因为自己的落败,让大好的局面变成了如今这般绝境。

    明日与杨我支的比试,左右贤王的手下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基本上是败局已定了。

    暾欲谷张了张嘴,想劝慰一下阙特勤,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

    默棘连猛地站起身来,恨恨道:“明日由我出战,就算输了,也绝不能让同俄好过!”

    魏闲云淡淡道:“左贤王,可莫昏了头脑反倒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这就不值得了!”

    默棘连被魏闲云说的愣住了。

    “你已经向可汗保证,要退出与同俄的比试,结果兄弟俩又齐齐上阵进行比试,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你真以为可汗只是一只纸老虎吗?”

    “可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认输吗?”默棘连心有不甘道。

    “就你们这种心态,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甚至有些担忧,你们以后能不能熬得过去?”说到这里,魏闲云一脸严肃道,“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在一定的条件下,福就会变成祸,祸能变成福。谁说我们输了?记住,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认输,只要你有信心,奇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魏先生,你是不是已经预备好了后手?”暾欲谷又惊又喜道。

    “不是我预备好了后手,是他!”魏闲云指了指卢小闲,:“小闲早就想好了今天,所以事先早就做好了准备!”

    默棘连将征询地目光投向了卢小闲。

    卢小闲似笑非笑地看了默棘连好一会,又把看了一眼暾欲谷和阙特勤,尔后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暾欲谷知道卢小闲必有深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卢公子,不知您有何见教?”

    “天机不可泄露!”卢小闲一

    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故弄玄虚道,“明日你们便清楚了!”

    ……

    箭术比试即将拉开帷幕,这场比试不仅是石人大赛的最后一场,而且也决定着娑娜公主的归属,人们早早来到了赛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比赛的看台上,又比昨日多了一人。

    这个人正是响誉草原的第一神射手射雕王,他是来为自己的徒弟杨我支捧场的。

    杨我支早早已经来到场中,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向卢小闲这边张望,想看看对方将会派出什么样的对手。

    “老李,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卢小闲微笑着看向李宜德。

    “好了,小主人!”李宜德的声音有一丝异样。

    “你有心事?”卢小闲看出了李宜德的神色有些不对。

    “主人,我……”李宜德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

    “老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若是信得过我,就直接和我说吧!”卢小闲淡淡道。

    “主人,我看见师父了!”李宜德终于道出了原因。

    “你师父?”卢小闲诧异道,“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个教你箭术的鄂克?”

    李宜德点点头。

    “他在哪里?”卢小闲的神情有些凝重道。

    李宜德指了指看台上的射雕王。

    “是他?”卢小闲失声道。

    他终于明白,为何李宜德的情绪如此波动。原来,突厥第一神射手射雕王,就是李宜德当年的师父鄂克。

    也就是说,如今与李宜德比试的杨我支,应该是他的师弟。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心虚?”卢小闲一针见血道。

    “我……”李宜德不知该说什么了。

    卢小闲不动声色道:“尽最大努力去做吧,无论是输是赢,我都不会怪你!”

    “是,主人!”李宜德低下了头。

    卢小闲拍了拍李宜德的肩头,转身便离去了。

    看着卢小闲的背影,李宜德深深吁了一口气,毅然向场上走去。

    他要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主人的厚望。

    李宜德走上场之际,另外一个人也深深震惊了,这个人正是在观望台上坐着的鄂克。

    虽然与李宜德分别十几年了,可鄂克还是一眼认出了李宜德,这个自己曾经的徒弟。

    瞅了一眼傲气十足的杨我支,又看了看沉稳的李宜德,鄂克心中不由七上八下起来。

    自打鄂克回到突厥之后,杨我支便一直跟着鄂克学习箭术,尽管杨我支跟着鄂克的时间比李宜德要长很多,可李宜德的天赋鄂克非常清楚,杨我支差得太远。

    如果让他们俩比试箭法,鄂克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天那,怎么会是他?”桑格尔发现了上场比试的李宜德,不禁大惊失色道。

    “怎么了?大巫师?”默啜可汗很少见过桑格尔如此失态,不由奇怪地问道。

    “可汗,浑邪王要是与那个人比试必输无疑!”桑格尔直言道。

    桑格尔口中的浑邪王,正是扬我支的爵位

    杨我支的箭术不错,桑格尔心中是清楚的,可与李宜德比起来,肯定是有天壤之别的。

    毕竟,李宜德以意驭箭的绝招,桑格尔是亲自领教过的。

    桑格尔的话让默啜可汗皱起了眉头:“大巫师,此话自讲?”

    桑格尔自然不会说他曾经与李宜德交过手,只是言之凿凿道:“请可汗务必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桑格尔是大巫师,能与神灵对话,默啜可汗怎会不信他。

    信归信了,可是该怎么办?

    默咄可汗将目光看向了鄂克:“射雕王,你怎么看?。”

    鄂克点头道:“大巫师说的没错,浑邪王与那人比试十有**要输!”

    “啊?这是为何?”

    默啜可汗一听便傻了,他一直认为为儿子扬我支是除射雕王之外突厥的第一神箭手,也一直以此为荣。谁知今天却突然冒出个大唐人,连鄂克都认定扬我支会输,这怎么不让默啜可汗觉得吃惊。

    鄂克也不隐瞒,将自己以前教李宜德射箭的原委说了一遍。

    “这可如何是好?”默啜可汗喃喃自语道。

    桑格尔稍作深思道:“如今之计只有让神雕王亲自出马了!”

    “好!”默啜可汗点头道,“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让浑邪王回来!”

    桑格尔赶忙劝阻道:“可汗,万万不可!若此时让浑邪王回来,不仅会灭了我们的威风、长了对方士气,而且从此之后,浑邪王在草原各部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大巫师,那您说该怎么办?”

    “可汗,实在不行就这样吧……”桑格尔小声道。

    ……

    就在娑娜四下张望的时候,卢小闲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笑呵呵道:“是在找我吗?”

    娑娜点点头。

    “我会尽力的,请你相信!”

    “我相信!”

    “等着我!”卢小闲朝着娑娜挥挥手,与李宜德向场中走去。

    “老李……”

    卢小闲想给李宜德鼓鼓劲,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主人,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李宜德低头道。

    卢小闲见李宜德一脸沮丧,拍拍他的肩头道:“老李,你只管放心,无论是输是赢都没关系!”

    “主人,我……”

    卢小闲摆摆手问道:“老李,还记得以意驭箭吗?”

    李宜德点点头。

    “风从心动,云随意生,无物无尘,何意何心!若你心无旁骛只有箭,便可达到以意驭箭的最高境界!”

    李宜德低头深思。

    良久,他抬起头来,笑了。

    “想明白了?”卢小闲也笑了。

    李宜德点点头。

    正在此时,却见在观望台上的默啜可汗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为了让今年的石人大会更加精彩,本可汗决定,将射箭比赛从由一场增加到三场,取得两场胜利的一方为最终获胜者。”

    默啜可汗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观者为自己能大饱眼福而雀跃不已。

第七百八十一章 疯狂的举动

    卢小闲皱了皱了眉头,与李宜德快步来到场中。

    卢小闲朝着默啜可汗施了一礼:“尊敬的可汗陛下,我是大唐商人卢小闲,可汗刚才的决定我双手赞成,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还望可汗允准!”

    台下众人直到现在才看明白了,原来与同俄比试的竟然只是个年轻人。

    默啜可汗不知卢小闲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又不能不回答卢小闲的话,他沉声道:“你且说来!”

    “可汗陛下,我与同俄王子作为比试的双方,却从未露过面,这样是不妥的。希望可汗陛下同意我与与同俄王子配合这第一场射箭比赛!”

    默啜可汗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道:“如何配合?”

    卢小闲淡淡道:“我和同俄王子各自做射箭手的靶子,以三次为限,若我能做到的同俄王子也能做到,我就认输。”

    卢小闲的要求公平合理,默啜可汗无法拒绝,可他还是有些犹豫,把目光投向了同俄。

    到了这个时候,同俄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了,他站起身来对着默啜可汗道:“我接受挑战,请父汗恩准!”

    默啜可汗点点头道:“我准许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

    两根石柱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步。

    卢小闲背靠着其中一根石柱,头上顶着一个苹果。在二百五十步之外,另外一根柱子前,李宜德箭在弦上。

    周围观者震惊不已,屏着呼吸望着面带笑容的卢小闲,心中对他的勇气赞叹不已。二百五十步之外射中苹果,对一个神箭手来说或许不算难事,但对头上顶着苹果的配合者来说,却是不小的考验。

    “嗖!”李宜德的箭出弦了,干净利索准确无误地将卢小闲头顶的苹果射落。

    “好!”观看的众人不由地喝起彩来。

    卢小闲自始至终面上挂着微笑,在箭射出的那一刹那,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

    娑娜的目光变得烁烁生辉,卢小闲此刻的形象,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中。遇到一个为她不惜以命相搏的男人,还奢求什么呢?

    卢小闲的表现,让默啜可汗不敢再小瞧于他。一个如此有胆有识的对手,岂是好对付的?

    该轮到同俄上场了,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大步向石柱走去。

    头顶苹果的同俄面色苍白,尽管他极力想表现的有气慨一些,可他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无情地出卖了他。

    当然,这并不是同俄胆小,他的这种表现源于对杨我支的不信任。

    扬我支面色凝重,缓缓从箭囊中拈出一支箭来,看了远处的同俄一眼,慢慢将箭上弦。

    扬我支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同俄的眼中,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扬我支借这个机会,故意将自己射死,那岂不是……

    同俄的念头并不是凭空想象,扬我支是同俄的三弟,深受默啜可汗喜爱,他是同俄继承汗位的最有力争夺者。

    若此时,扬我支借故射死自己,最多落下个箭术不精的名声,大不

    了被父汗申斥一顿,可自己岂不是死的太冤?

    同俄越想越觉得扬我支心怀叵测,他甚至能看到扬我支在向他狞笑,可此时自己只是个活靶子,毫无应对之法。

    同俄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头脑发热答应卢小闲的挑战,将自己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举箭瞄准的扬我支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同俄抖的如筛糠一般,苹果几乎都要掉落到下来了,这让他如何射出这一箭。

    观看的众人见同俄如此狼狈模样,不由心中暗自鄙夷:作为未来可汗的继承人却如此胆怯,简直是把突厥人的脸丢尽了。

    “简直是混帐,枉我如此看重他了!”同俄的糟糕表现让默啜可汗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恼怒地骂道。

    鄂克是射箭高手,他当然知道这场比试的微妙在哪里。

    他们比的不是箭手的箭术,而是配合者的心理素质以及对射手的信任程度。

    卢小闲巧妙地利用了同俄与扬我支之间的矛盾,他们兄弟俩何来信任而言,这场比试还未出手便胜负已定。

    可就算输也不能输的如此难看,想到这里,鄂克摇摇头下了观望台,走到同俄面前对他轻声说几句什么。

    同俄听罢点点头,转过身去背对着扬我支,眼中没有了扬我支,同俄心中的恐惧减轻了不少,身子也不再颤抖了。

    鄂克朝着扬我支迅速一挥手,扬我支迅速将手中的箭射了出来,同样是准确地将苹果射落。

    尽管扬我支的箭术高超,也将苹果射落,但周边却没有一人为他喝彩。

    卢小闲再次走到石柱前,他手中拿着一个苹果,不过这次不是将苹果顶在头上,而是将苹果咬在了嘴中。

    见卢小闲的如此举动,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之前考验的是箭手的准确性,那么此次考验的不仅只是准确性,还有箭手对力度的拿捏。

    所射之箭力度若是小了,肯定无法射中苹果,若是力度大了,就算射中苹果,箭支从苹果穿过,那咬着苹果的人也必死无疑。

    如果说之前卢小闲的举动,让所有人惊叹不已的话,那么这次的做法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他们扪心自问,没有一个人敢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咬着苹果的卢小闲面上仍然是风轻云淡,不见任何波澜。

    可在一旁观战的同俄已经是面如死灰了,咬着苹果自然无法像上一次那样取巧转过身去了,他不相信扬我支会有如此高超箭术,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射雕王亲自出马也不行。

    到这个份上,同俄只有寄希望于卢小闲毙命于李宜德的箭下了。

    鄂克面上惊骇之色显现无疑:若是把苹果置于别处,他有把握射中而不穿透苹果。可是苹果叼在人的嘴里,那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这还是在人山人海中的比试,难道李宜德的箭术已经到了无我的地步。

    就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一个女子悄然走到了卢小闲面前。

    “是

    娑娜公主!”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卢小闲嘴上叼着苹果,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娑娜。

    “若你赢我跟你走!若你死我也会随你去的!”

    说罢,娑娜转身飞奔而去而去,任眼泪飞扬也不去擦拭。

    “嗖!”李宜德的箭不带一丝犹豫射向卢小闲,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箭支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射中苹果,卢小闲动也没动,依然站在原地。众人又不禁担心起来,难道出现了什么意外。

    终于,卢小闲抬起手来,从口中将箭支取下,那个咬着的苹果被钉在了箭上,箭尖没有露出分毫。

    见卢小闲安然无恙,人们欢呼起来,那种兴奋是发自内心的。

    突厥人自古就崇拜英雄和勇士,卢小闲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征服了在场所有突厥人的心。

    又一次轮到同俄与扬我支上场了。

    同俄的腿如铅一般沉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半步去。

    扬我支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再打算上场。众人见同俄兄弟俩人如此窝囊,也顾不得他们的身份,齐齐发出了嘘声。

    终于,扬我支大步走到默啜可汗观望台下,大声说道:“启禀可汗,我认输了!”

    听了扬我支的话,同俄差点没哭出声来,他终于不用再受此煎熬了。

    鄂克心中暗自点头,这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默啜可汗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他点点头道:“你们下去吧!”

    言罢,默啜可汗站起身来宣布道:“射箭第一场比试,大唐商人卢小闲一方获胜。”

    “射雕王,此战成败就全在你身上了,想必你亲自出马,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徒弟吧?”默啜可汗对身边的鄂克小声说道。

    “可汗,我会尽力而为的!”鄂克心不在焉道。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要取胜。”默啜可汗一脸严肃,“谁最终能得到娑娜公主我已经不在意了,突厥自古以骑射闻名于世,若是再败岂不颜面扫地,这场比试是为了突厥的尊严而战,所以你必须要获胜,你明白吗?”

    “老李,你终于过了这个坎了,恭喜你!”卢小闲来到李宜得面前,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宜德也是激动万分,为了激发自己的潜能和自信,卢小闲不惜以身涉险,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单是这一份信任,就让李宜德有了一种士为知己死的感动。

    可以说自己能突破瓶颈,使得箭术达到一个新的层次,全拜卢小闲所赐。

    李宜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主人,宜德这一生都将忠于您,若有违此誓言,不得好死!”

    “起来吧!”卢小闲淡淡道:“下一场比试……”

    卢小闲话还未说完,却已瞥见鄂克脱去外衣,从观望台上走下。

    李宜德看见了鄂克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激动了,他接过卢小闲的话道:“主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两个石柱的正中间,李宜德与鄂克正相互注视着对方。

第七百八十二章 凯旋

    “师父,我又见到您了,可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宜德先说话了。

    鄂克叹了口气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射手!就今天你的表现而言,我和你之间的胜负就在五五之间。”

    李宜德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我必须要赢,我碰到一位好主人,我不能让他失望!”

    鄂克眼中露出炯炯光茫:“我懂,他敢于咬着苹果让你射,就凭着这一点也值得你追随。”

    李宜德有些愧疚道:“师父,这场比赛对主人很重要,对不起了!”

    “这场比试关系着突厥的脸面,我也会全力以的!”鄂克曾重道。

    李宜德豪迈道:“师父,请!”

    “请!”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颇有些生死离别之意,各自回头朝着石柱走去。

    李宜德与鄂克各自来到石柱前转身站定,静静地等待着。

    突厥第一神箭手射雕王与大唐射手之间的比试即将开始,每个人都在心中想象着这场面会如何的石破天惊。

    李宜德率先拈箭上弓,一气呵成指向鄂克。

    鄂克也是同样的动作,将上弦之箭指向李宜德。

    二人就这么相互指着,再没有任何动作。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

    一刻钟。

    两刻钟。

    两人还是原来姿势,没有动摇分毫。

    场外有些人沉不住气了,这哪是比试箭法,简直就是考验人的耐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上的日头正炽,不仅晒的众人头顶冒汗,也烤的他们心头冒火。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究竟几时才开始比试?”默啜可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不耐烦地问道。

    “可汗,他们早已经开始比试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史那竟流出声了。

    “啊?已经比试了?”默啜可汗一头雾水。

    “这名大唐射手深藏不露!”尽管阿史那竟流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得出赞许之意。

    桑格尔叹了口气道:“看来射雕王要输了!”

    “不会吧,我怎么看二人势均力敌呢?”阿史那竟流疑惑道。

    “国师看到的只是表象,射雕王已是强弩之末了,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里!”桑格尔淡淡道。

    阿史那竟流点点头,他是忘记了射雕王的年纪。

    桑格尔的眼光很毒,他说的一点也没错,鄂克的确到了强弩之末。

    李宜德将箭指向鄂克之后,闭目将不射之射的心法发挥到极致,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箭尖之上。

    鄂克不愧为射雕王,同样毫不示弱地将意念集中在自己的箭上。

    两个时辰内,二人谁也没有发箭,但浓浓的箭意已经不知交锋了多少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鄂克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此交锋,极耗体力精力,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他准备孤注一掷率先发箭,谁知自己的心意刚动,便被李宜德知晓,一股更强的箭意汹涌而来。

    鄂克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就算自己先发箭,无论从什么角度射出,都会被李宜德后发而至的箭拨偏,自己的箭肯定射不到李宜德,就算射中了也不会是要害。

    而李宜德的一箭,会牢牢把自己钉在石柱上。

    终于,鄂克将意念一收,放下弓箭长叹一声:“我输了!”

    鄂克话音刚落,就见默啜可汗拍案而起大怒道:“神雕王,你说什么呢?一箭未发便要认输,你将突厥的颜面置于何地?”

    鄂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解释。

    “师父,烦请朝一旁让让!”就在此时,李宜德的声音远远传来。

    鄂克眼前一亮,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宜德,然后闪到了一旁。

    “嗖!”李宜德的箭带着强劲的呼啸声离弦而去。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箭支竟然穿过石柱,又飞行了近二百步才落在了地上。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斜射的阳光正好从射穿的石柱洞孔射出,让人觉得是那么刺眼。

    不知谁突然喊了句“灵光神转世了!”

    有人跪下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

    到了最后,地下竟然跪了黑压压一片突厥人。

    灵光神是突厥传说中的箭神,可以用自己手中的箭统治整个世界。

    突厥人善于骑射,对灵光神颇为敬畏,如今突厥人认为李宜德是灵光神转世,可见对他的崇敬之情。

    ……

    “卢公子,明日您就要离开突厥了,我敬你一杯!” 默棘连豪爽道。

    “左贤王,我还没谢过你呢,这次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卢小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卢小闲真的很感激默棘连,默棘连没有食言,不仅送给自己五百匹纯种突厥马,而且还送给卢小闲两百名熟练的锻奴。

    “你现在是我的妹夫了,虽然还未与娑娜成亲,那是迟早的旱情。我给的是你与娑娜的订亲礼,等你们将来大婚,我还会再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默棘连笑着道。

    卢小闲取得胜利,让同俄迎娶娑娜的企图破灭,这对默棘连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怎么能不高兴。

    “来,卢公子,我也敬你一杯。”阙特勤一脸崇敬向卢小闲举起了杯。

    卢小闲回敬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直爽的突厥勇士,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暾欲谷刚举起杯,卢小闲便笑了:“看来吐屯大人也要敬我一杯了?”

    暾欲谷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卢小闲起身道:“吐屯大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们只须忍辱负重,我保证三年之内让左贤王做了突厥可汗。”

    暾欲谷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卢公子,我信你!”

    卢小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三人:“我有两件事情想与三位说一说!”

    默棘连见状忙说:“卢公子请直言!”

    “左贤王将来做了可汗之后,为了突厥的利益,与大唐之间不可避免会发生一些冲突,这些我都理解。但我希望左贤王不要让大唐百姓遭罪。”

    默棘连点点头:“卢公子,我答应你!”

    卢小闲接着说道:“娑娜走后,我不希望看

    到她在隋城的亲人受到任何伤害!”

    阙特勤在一旁保证道:“卢公放心,我阙特勤向你保证,一定会全力确保随城中人的安全!”

    ……

    阙特勤亲自率领五千控弦精兵,亲自把他们送到大唐边境,这才离开。

    一路倒也平安,随着潞州越来越近,卢小闲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是忧心忡忡。

    这天晚上扎营之后,江雨樵来到卢小闲帐篷。

    “小闲,这几天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吗?”江雨樵奇怪地问道。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你说我把娑娜带回去,如何向小桐交待?”

    听卢小闲这么一说,江雨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是呀,之前是逢场作戏,可现在要回潞州如何向女儿解释?不管怎么说,这事毕竟自己也同意了的,若女儿发飙该如何应付呢?

    江雨樵越想越头疼,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得讪讪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仔细思量思量,总会有办法的。”

    卢小闲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江雨樵出了帐篷正好遇到了张猛,他问道:“警戒都派出去了吗?”

    “派出去了,我刚刚都查过了!”张猛点头道。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张猛点头道:“小闲这两天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去看看他!”

    “你还是别去了,他正烦着呢,我刚从他那里出来!”江雨樵皱着眉头道。

    “出什么事了?”张猛急了。

    “还不是因为娑娜公主……”

    听江雨樵说完,张猛愣了好一会,才问道:“就为这个?”

    “是呀!”

    张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闲,比试箭术的时候,生死毫发之间眉头也不皱一下,却为这等小事一筹莫展,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呢?”江雨樵急了,“你不知道桐儿的脾气,若是让她……”

    “江伯父,这事交给我了,包在我身上了,最好别让小闲知道!”张猛胸有成竹道。

    “你?你能行?”江雨樵狐疑道。

    “当然了,不过这事还得您配合才行!”

    “没问题,你说来我听听!”

    ……

    景龙五年六月初十,一行人终于到达潞州。

    只有江雨樵与张猛回到家中,却不见卢小闲,江小桐狐疑地问道:“爹,小闲呢?”

    “哦,小闲去马场安顿那些马匹与锻奴了,他怕你着急,让我和张猛先回来报个信!”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去,安排别人也行非得自个去!”影儿在一旁不满地嘀咕道。

    江雨樵瞪了一影儿,数落道:“姑爷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瞎嘀咕什么?”

    一听江雨樵发火了,影儿赶忙道:“影儿错了,请岛主息怒!”

    江小桐岔开话题道:“爹,给我讲讲你们这几个月的经历吧!”

    “唉!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江雨樵并没有隐瞒,将突厥之行这几个月的前前后后诉说了一遍。

第七百八十三章 逼走李林甫

    由于都是亲眼目睹,故而江雨樵讲得娓娓动听,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江小桐与影儿二人都凝神屏息,心情为之紧张而攥紧拳头,为之松弛而长舒一口气,为之愤怒而咬牙切齿,为之高兴而欢呼雀跃。

    直到江雨樵讲到比试射箭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或许是听得太投入了,江小桐与影儿觉得意犹未尽,都忘催促江雨樵继续往下讲了。

    江雨樵瞅了一眼张猛,张猛偷偷朝他树起了大拇指。

    江雨樵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本来这件事情就应该这样结束了,可默啜可汗觉得小闲使得突厥颜面无存,他恼怒成羞之下下令将小闲团团围住,要置小闲于死地。就在此时,娑娜公主突然出现在默啜可汗面前,她抽出剑架在自己的颈前,逼迫默啜可汗放过小闲,否则她将自尽在可汗面前要自杀。在娑娜公主和所有现场观看比试的突厥人的压力之下,默啜可汗只得放过小闲。娑娜公主因为得罪了默咄可汗,自然无法在突厥立足了。小闲无奈之下,便将娑娜公主带离了突厥。因怕你责怪她,他把娑娜公主安顿在马场后就回来!”

    好不容易才将张猛教给自己的话说完,江雨樵长长舒了一口气。

    “啪!”江小桐拍案而起,面上现出怒容:“简直是胡闹,小闲怎么能这么做呢?”

    江雨樵与张猛面面相觑,看来江小桐是真的生气了,编的谎也白说了。

    江雨樵呐呐道:“桐儿,这事你别怪小闲,他也是不得已……”

    张猛也赶忙劝道:“是呀,小桐,小闲有他的难处。”

    江小桐依然怒气冲冲,嗓门也大了:“我不管他有什么难处,别的事我不计较,这么大的事他却如此草率,怎么能这样!”

    见女儿发飙了,江雨樵只好闭嘴一言不发。

    张猛也是暗暗叫苦,看来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张猛!”江小桐突然喊道。

    “啊!”张猛一个激灵,惶恐不安地问道,“小桐,怎么了!”

    “你去一趟马场,让小闲迅速回来!”

    “好吧!”张猛无可奈何道。

    江小桐接着又道:“告诉小闲,不能让娑娜公主住在马场,必须风风光光接回家来,我会在家门口亲自迎接娑娜公主!”

    “啊?”张猛愣在了当场。

    江雨樵也大感意外:“桐儿,你这是?”

    江小桐叹了口气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爹您怎么不劝劝小闲,救命恩人连家门都不让进,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江雨樵眨巴着眼,忙不迭点头道:“桐儿说的是,我们的确做的不对!”

    张猛也听明白了,敢情是自己误会了,他面露喜色连连点头:“还是小桐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去马场请娑娜公主!”

    看着张猛消失的背影,影儿嘴里又开始嘀咕起来:“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他可好,去了一趟突厥干什么不好,偏偏弄个公主回来!”

    江雨樵听罢正色道:“姑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许你在背后瞎嚼舌

    头!”

    江小桐也点头道:“娑娜公主是小闲的救命恩人,咱不能失了礼数,让别人见笑!”

    ……

    “郡王!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嘛!”卢小闲笑嘻嘻地出现在了李隆基面前。

    按理说,卢小闲在外奔波数月,应该好好休息的。可他心中有事,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来到了临淄郡王府。

    “卢公子,你可回来了?”李隆基惊喜道,“来来来,快坐下,给我说说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卢小闲也不隐瞒,详细述说了一番突厥之行。

    李隆基听罢,不禁感慨道:“我可真是羡慕你呀,小小年纪便已经仗剑走四方了。”

    “郡王,我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情!”卢小闲直截了当道。

    李隆基豪爽道:“卢公子,你莫与我客气,直管说来,需要我做什么?”

    卢小闲斟酌道:“郡王,这娑娜公主……”

    卢小闲还未说完,李隆基便笑道,“你是怕江小姐不同意吧,你放心,我让王妃去帮你说,保管她不会为难于你!”

    卢小闲哭笑不得道:“郡王,这事就不用麻烦您了。”

    “那你让我做什么?”李隆基奇怪道。

    “是这样的,娑娜公主来自突厥,大唐素与突厥交恶。加之,她又有前朝杨氏血统,我怕将来有人拿此事作文章,您到时候可得为我说句话!”卢小闲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李隆基点头道:“你这顾虑倒不算是杞人忧天!可是,我说话有什么份量?怎会有人听呢?”

    卢小闲望着李隆基道:“将来若有人以此攻击我的时候,只求郡王能为我讲一句公道话,便感激不尽了!”

    卢小闲当然不怕有人拿娑娜公主说事,但也不能不防。

    他与李隆基说了这番话,就算将来真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李隆基也算是自己的靠山了。

    “你放心,卢公子,若真有人敢拿娑娜公主来说事,我定会为你出头的!”李隆基倒是很够义气。

    “光顾着说我的事了,不知这数月以来郡王过的可好?”卢小闲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李隆基笑道:“我过的好着呢,天天……”

    说到这里,李隆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眉岔岔道,“卢公子,有一件事情我得给你说说!”

    卢小闲不知李隆基因何不快,他笑了笑问道:“郡王可是碰上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我将那个李林甫狠狠训斥了一顿,若不是看在卢公子的面子上,我必定不会善罢干休!”

    “李林甫?李林甫怎么?”卢小闲莫名其妙。

    “他……”李隆基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咬牙道,“他欲对丽娟不轨!”

    卢小闲愣住了,李林甫对李隆基的女人不轨,这都哪跟哪?

    李隆基见卢小闲如此表情,以为他不信,又说道:“我亲眼看到他纠缠丽娟,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卢小闲想了一会,对李隆基道:“郡王,你的意思是……”

    “能不能让他离

    开潞州!”李隆基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没问题!”卢小闲满口答应。

    从李隆基府上出来之后,卢小闲便来到姜绞的府上。

    一阵寒喧之后,卢小闲说明了来意。

    姜皎一听便不乐意了:“卢公子,林甫之事我是知道的,他也老大不小了,向心仪的女子示爱无可厚非,这临淄郡王也太霸道些了吧,就因为这事非要逼走林甫?”

    卢小闲摇摇头道:“这不是小事,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说过的那笔大买卖了?希望你不要因小失大!”

    姜皎当然记得卢小闲和自己的约定,可他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在意的是与卢小闲的合作,与卢小闲合作之后,他没有少尝到甜头,至少现在姜家已经成为潞州第一大家族了。

    “若是我不同意呢?” 姜皎还抱着一线希望。

    “若真是这样,我将停止与姜掌柜的一切合作,凭自己的手段逼他离开了!”卢小闲口气异常强硬。

    姜皎沉默了,他知道卢小闲不是开玩笑。

    想当初,梁德全是何等的手眼通天,还不是死在了卢小闲手中。若卢小闲动真格的,李林甫肯定挺不住。

    左右权衡,姜皎终于妥协了:“就依卢公子吧,可是林甫性子执拗,能否让我慢慢劝说他!”

    卢小闲笑道:“就不劳烦姜掌柜了,还是让我与他说吧!若我说服不了他,姜掌柜再出面也不迟!”

    “这……”姜皎有些犹豫。

    “姜掌柜信不过在下?”

    “那好吧!”

    也不知道卢小闲与李林甫谈了些什么,总之,第二日李林甫便收拾行囊离开了潞州。

    ……

    “卢公子,刺史是你让我当的,眼前这事你不帮我解决,我就不做了。”姚崇理直气壮道。

    卢小闲哭笑不得地看着姚崇,怎么也想不明白,仅仅数月不见,姚崇怎么会变成如此无赖模样。

    说起来,姚崇也是被逼的。

    梁德全死后,姚崇接任潞州刺史,一清点钱库才发现早已是空空如也。

    梁德全已死,自然无法找他要钱了。

    姚崇接替潞州刺史后,除了朝廷规定的税收之外,把其它梁德全私订的苛捐杂税全部免除了。

    现在没钱用了,当然不能出尔反尔再向百姓摊派。

    可这个烂摊子总得要运转,到处都要用钱,坚持这数月已经让姚崇捉襟见肘了。

    如今,卢小闲回来了,姚崇便赖上了他。

    卢小闲知道姚崇的难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只好点头道:“老姚,这事先容我考虑考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如何?”

    有了卢小闲的保证,姚崇心满意足地离开,剩下的事让卢小闲自己去头疼吧。

    姚崇刚刚走,卢小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一位不速之客上门了。

    “守一兄,说吧,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卢小闲苦着脸对王守一道。

    “还是小闲了解我,我真是碰见棘手的事情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失踪案

    待王守一说完,卢小闲也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还真不简单。

    原来,潞州城百姓大多信佛,五里八乡的人逢年过节便到云洞岩上朝拜十八罗汉殿,同时游览岩顶风光。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却出现了一件怪事:每隔一段时间,潞州府衙便会有人鸣冤告状,有少妇少女到云洞岩上烧香时失踪了。

    梁德全主政时,也曾派衙役上山踏勘、搜寻,可罗汉殿里除了一个老僧以外,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一年又一年,虽然到那里去烧香的女子渐渐少了,但仍有外来香客报案。

    王守一担任法曹参军,上任没多久便有人击鼓鸣冤,他仔细听了报案人家的陈述,然后带了一班人马,立即赶往云洞岩,可依然是毫无结果。

    就卢小闲离开的这几个月当中,已经有三名女子失踪了,王守一简直是一筹莫展,故而卢小闲一回来就前来求助了。

    卢小闲将信将疑道:“竟然会有这等怪事?这样吧,你先回去,明日我和吉大哥走一趟这云洞岩!”

    送走了王守一,卢小闲将吉温喊来,把王守一所说之事详细说于了吉温。

    吉温听罢,也觉得奇怪:“这里面的确透着蹊跷,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明日我们看了现场再说吧!”

    第二天,卢小闲与吉温在王守一和几名捕快的引领下,来到山脚。

    见香客信士络绎不绝, 吉温暗暗赞叹:“好一块风水宝地!”

    到了出事地点十八罗汉殿门口时,只见一位老僧站在门旁,一手执拂尘,一手转佛珠。

    老僧似是对王守一非常熟悉,轻声细语道:“王参军莅临,贫僧有失远迎,乞望恕罪。”

    王守一上前扶住老僧,说:“慈悲大师德高望重,怎好劳烦出门相迎呢?”

    慈悲大师把王守一迎入殿堂,卢小闲与吉温扮作衙役模样,和其他几名衙役一起跟在王守一身后。

    慈悲大师捧出茶水,王守一便问起近日进香信士的情况。

    慈悲大师叹了口气道:“托菩萨神明,年年月月日日迎来四方施主,谁知却有女子失踪有这等事出现,罪过罪过。王参军,你前几次来时,我已说过,前来进香的施主,贫僧都是有迎无送,离山之后,贫僧一无所知,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贫僧更少过问。”

    卢小闲一想, 慈悲大师所言极是,女人入庙,僧人哪敢斜视。

    王守一点点头道:“大师所言极是,只因公事在身,本参军不得不违背庙规,请师父带我巡视庙堂内外如何煟俊

    “哪里哪里,皇天后土,惟命是从,贫僧为解救凡俗危难,挞恶扬善,理当奉陪。”

    卢小闲与王守一在慈悲大师陪同下,先是膜拜了十八罗汉,然后便步步踏勘,殿中砖地均为实地;敲击四壁,均为砖砌;菩萨台座亦严严实实。

    慈悲大师的禅房,斗室寸土,只供一人睡卧,四壁清洁。

    卢小闲又沿殿堂四周、转石绕树,均无发现异常。

    正当卢小闲准备回府时,山下又来了两个妙龄女子,提着香篮姗姗而来。

    慈悲大师说:“参军大人,恕贫僧不能远送,山下又有施主来了。”

    王守一连忙摇手道:“无妨无妨。”

    卢小闲走下山时,行至一块刻有“潞州第一洞天”大字的巨石旁,便悄声对王守一说,“我与吉大哥去下面的佛母殿走走,你和几名捕快守在此石处静候,看看那两位女子是否下山!”

    卢小闲与吉温到了佛母殿,参拜十八手佛母,然后径自下山回府。

    卢小闲刚回到府中,王守一便前来报告,说那两位女子参拜了十八罗汉,然后有说有笑地下了山,老和尚连送也没送出门口。

    卢小闲心里犯了难:这广漠山野,屡出案情,一来时间拖的长,二来人证物证全无,要怎么办才好。

    吉温也是一脸愁容,他们有些无计可施了。

    想不出头绪来,索性不想了,卢小闲邀着吉温便往后院走去。

    回到后院小厅,江雨樵招呼卢小闲与吉温一同进餐。

    “小闲,我就不吃了!”吉温推辞道。

    “走,一起吃,吃完了正好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江小桐正与娑娜有说有笑,见卢小闲进来,起身问道:“小闲,你去哪里了,一天都见不到你的影子!”

    卢小闲满脑子装着今日前去勘探的的细节,担心那无辜女子现在到底在何方,是死是活是伤,娑娜的话他并没有在意。

    见卢小闲并未理睬自己,娑娜的小嘴顿时撅了起来。

    江小桐了解卢小闲的性子,她知道卢小闲肯定是有心事,拍了他一下:“为何闷闷不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心事?”

    卢小闲本不想把案子的事带到家里,可看到江小桐如此关切,自己又一时无计可寻,就把案情说了一遍。

    江小桐听了心头一震道:“此系人命关天之事,小闲你应该帮助王守一破了此案。”

    影儿也在一旁也皱眉道:“前些日子,我曾听邻居阿婆唬过她的孙女说‘你要再哭,我送你去十八罗汉殿。’我当时问她,你怎么这样吓唬你孙女?她说,‘那个殿有老虎出没,有些去拜菩萨的人经常在那里被叼走。’可见这不是一两个人受害,应该查一查,探个究竟。”

    卢小闲一听,觉得有理,一吃完饭,马上让王守一把所有的案牍查阅一遍,看看有否类似的案情。

    一查,果然每隔十天半月左右,便有一起发生在十八罗汉殿的女子失踪案。

    卢小闲与吉温一商量,马上让王守一发令,召集一些尚在本地的受害者家属,前来重诉案情。

    吉温听过以后,发现了几个共同点:一是出事地点均在十八罗汉殿参香后失踪,二是失踪人均为年轻美貌的女子,三是失踪后均不见尸首及随带物品。

    劫财劫色的盗寇为何只出现在十八罗汉殿?

    如果是老虎叼人,为何踏勘时不见血迹、不见遗物,难道老虎连首饰珠

    宝都吃进肚子里吗?

    卢小闲与吉温对视了一眼,看来慈悲大师有重大嫌疑。

    但又一想,慈悲大师年届花甲,德高望重,举止温文尔雅,卧室内又无异常,难道是作案者为嫁祸老僧,专在此作案不成?

    思来想去,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一天,卢小闲刚起床洗漱完毕,还没进早餐,王守一便急匆匆赶来:“卢公子,又有人失踪了。”

    报案的是外县一个员外,一家人发了财,到云洞岩十八罗汉殿祈求平安。全家人拜了菩萨后,慕名“仙脚迹”,上山游览。

    惟有小女有惧高症不敢再向上攀登,由婢女作陪在罗汉殿门口一块石板上歇息。

    众人看了仙脚迹很快下山,却不见了主婢两人。

    询问庙中师父,师父说只见两个女子沿山下去了。全家人在山下大小洞穴找了一夜一天,仍不见两人身影。

    卢小闲听罢,心中大急,叫上吉温到了山下,急急登上十八罗汉殿,令人细细搜寻石缝草间,看看有否遗物。

    结果,在山坡上“婢女坑”洞旁发现主婢两人的绣鞋。

    山村附近的人活灵活现地说:“从前一位张员外,生了个呆傻儿子,三四十岁都不懂世事。张员外从外地买了一个女婢,意欲强迫她与呆傻儿子成亲。女婢坚决不从,跳涧身亡。这是女婢的亡灵把这主婢两人招引去作伴了!”

    听了这个传说,众人心惊肉跳,那个外地员外也信以为真,在婢女坑口烧了些纸钱,便回老家去,不想再追寻案情了。

    可卢小闲心中却不平静。他苦思冥想,既然婢女坑会招人作伴,为什么这么多的游人没被招走,偏偏要招与罗汉殿有关的人呢?

    江小桐这些日子也十分关注此案,她听了卢小闲的分析,也赞同道:“小闲所想极是,冤女招人,为何要脱下主婢两人的鞋子摆在坑口呢?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转移视线,嫁祸冤鬼。”

    卢小闲不解道:“那主婢拜了菩萨,出了殿门,与罗汉殿有何瓜葛呢?”

    娑娜突然在一旁道:“小闲,寺庙可有规矩,进了第一次,就不能进第二次了?”

    卢小闲摇头道:“没有。”

    娑娜公主接着说:“既然没有,就有可能再进去一次。”

    卢小闲盯着娑娜:“这么说,你是怀疑慈悲大师了?”

    娑娜若有所思道:“你记得你说过,慈悲大师对女施主不敢斜视,有迎无送。那为什么当老员外问他主婢两人的行踪时他马上说,看见两个女子沿山下去了。就是说,他要引导众人搜山,拖延时间。到了第二天,本来已经搜寻过的婢女坑,却出现了两只绣花鞋,这难道不奇怪吗?”

    卢小闲一听,犹如拨开五里云雾:“你的推测有道理,但没有人证物证怎么抓人呢?就算凶手真的是他,他不承认我们总不能逼供吧?”

    娑娜一听也傻眼了,推测归推测,办案归办案,现在必须拿到人证物证才行。

第七百八十六章 合作与控制

    最后一日,只见慈悲大师高高端坐在法坛上,下面是一群小和尚法乐齐鸣,好不热闹!

    **完毕后就听有人喊;高僧现身,点火相迎!

    火点起来后,不一会法坛四周便火焰冲天,根本就看不清慈悲大师的身影了,虔诚的百姓不断高声颂扬着活佛。

    慈悲大师透过火光看着百姓的举动,微微一笑起身按照之前演练准备离开法坛,可是他哪想到,地道的通口早就被人堵死了。

    待火熄后,法坛上只留下几块舍利子,百姓们还真就相信活佛升天了。

    慈悲大师用一条人命换来了救济钱,姚崇的眼眉之急解决了,也算上是临死前做了一次善事。

    这些日子,卢小闲真的很忙。

    ……

    有了突厥纯种 马和从突厥带来的工匠之后,马场的规模也在不断地扩大,可是童奴的数量就显得少了。

    卢小闲有的是钱,可潞州的奴市就那么大,能买多少童奴?

    只能到其他的州县去买。

    可是,也总不能每次都让自己出面去吧?

    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毕竟买来的这些童奴都是自己将来所倚仗的班底,必须要忠心耿耿才行,自己不去,怎么才能让买来的人归心呢?这个问题让卢小闲很是头疼。

    江小桐见卢小闲愁眉不展,心疼的不得了,赶忙询问原因。

    卢小闲也不瞒她,将自己遇到的麻烦一一道来。

    江小桐当然知道事关重大,有心帮忙却一筹莫展,只好提议道:“要不然,你去向魏先生求教,说不定他会有好主意!”

    卢小闲点点头:“也只能有如此了!”

    娑娜在一旁突然道。“我有个办法,不知有没有用!”

    江小桐为娑娜打气道:“娑娜妹妹,你且说来,有没有用让小闲自己慢慢参详!”

    听了江小桐这话,娑娜底气足了许多,她大着胆子道:“我在草原放羊的时候,多的有几百只,若要每只羊都管岂不要活活累死。每群羊中都有一只头羊,而别的羊都听头羊的,我只须管好头羊,那这群羊就全听我的了!”

    卢小闲听罢,已经明白了娑娜的意思,不禁欢呼雀跃道:“娑娜,你的主意太好了!”

    没错,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没有办法让今后所有买来的童奴都对自己忠心耿耿,但现有的二十三个童奴对自己的忠心那是没说的。

    正如娑娜所说,如果让每个童奴都成为那群羊的头羊,在头羊的教导之下,岂不是每一群羊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了。

    卢小闲上前对娑娜神秘道:“娑娜,附耳过来,我给你说个悄悄话!”

    娑娜听话的附耳过去,她很想知道卢小闲要说什么,谁知卢小闲在娑娜脸上亲了一口,便转身跑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娑娜被卢小闲这突然的举动羞得满脸通红,江小桐见了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影儿在一旁却跺脚道:“就知道欺负人!”

    江小桐朝着门外喊道:“小闲,你要去哪?”

    “马场!”卢小闲的声音远远传来

    ,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

    “想想你们以前吃过的苦,就知道该去找什么样的人!”卢小闲看着眼前在二十三名童奴大声说道。

    童奴们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卢小闲,自从遇到了卢小闲,他们不仅可以吃饱穿暧,而且还学到本事,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因为卢小闲给了他们别人无法给予的,那就是尊严,做人的尊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卢小闲需要,他们随时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们的力量还太小,所以我还需要更多的像你们一样的人。我们是兄弟,我希望你们去找来的人,也能成为你们的兄弟,同样是我卢小闲的兄弟。至于你们找来的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去找,我不过问,我相信你们。我说过,我卢小闲的这条命就在兄弟的手中,拜托你们了!”

    卢小闲的话音刚落,童奴们便齐齐跪倒在地:“定不负重托!”

    卢小闲点点头道:“还有,你们找来的人都编在自己的手下,怎么教导他们由你们自己决定。总之,要宁缺勿滥,哪怕人少些也要个个忠心管用。另外,不要舍不得花银子,我别的东西可能不多,但银子是不少的!”

    ……

    “师父!”黎四向卢小闲施礼道。

    经过训练,黎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不经风的少年了。

    “黎四,辛苦你了!”卢小闲拍着他的肩头。

    “师父,我能不能也找一批人进行训练?”黎四请求道。

    “当然可以!”卢小闲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训练好他们后,今后就跟在师父身边保护师父!”黎四昂着头道。

    卢小闲点点头道:“好,只要你有这个志气,我等着这一天!”

    ……

    傍晚时分,卢小闲与魏闲云在客厅内叙话。

    “姑爷,临淄郡王和姚刺史前来拜访!”海叔前来向卢小闲通报。

    “他们穿的是官服还是便服?有没有随从?”卢小闲问道。

    “他们穿着便服,没有随从!”

    卢小闲看了一眼魏闲云,摇摇头道,“先生,看来让你给预料对了,想必他们是来摊牌的!”

    说罢,卢小闲对海叔道:“请他们进来吧!”

    “小闲,你打算怎么办?”

    卢小闲淡淡一笑:“他们这么想让我当官,那我就去试试!”

    “可是……”魏闲云有些担心。

    “先生,你放心,我自有计较,不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卢小闲显然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

    送走了李隆基与姚崇,卢小闲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就是个奔波的命!”

    魏闲云静静地看着卢小闲,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为什么会选择去曲城?”

    “既然要去经历,那就要最刺激的。就像喝酒,要喝就喝最烈的酒,这样才带劲嘛!”

    “可是……”

    卢小闲豪气冲天道:“放心,先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卢小闲的府门外,李隆基与姚崇回过头来,看着里面隐隐透过的灯光。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姚阁老,卢小闲真的让人很难捉摸!”

    姚崇同样叹了口气:“郡王说的没错,我对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先生说说看!”

    “我们一说明来意,他便毫不犹豫答应了,说明我们的心思他早已洞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让人觉得很别扭,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李隆基追问道。

    “就好像我们在他面前没穿衣服一样,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李隆基咀嚼着姚崇话中的意思,他苦笑道,“很形象,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们提出让他在潞州治下选一个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偏偏要去曲城!”说到这里,姚崇看着李隆基,“郡王,你可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李隆基猜测道:“莫非他是想摆脱我们的控制?”

    “控制?我们何时控制过他?又怎能控制得了他?”姚崇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是在向我们表明态度!”

    “表明态度?什么态度?”李隆基不解其意。

    “他同意和我们继续合作,却不同意留在潞州,而是选择去绛州,这是在向我们表明,没有我们的关照他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言下之意很明白,我们双方是平等合作的关系,谁也别想控制谁!”姚崇叹了口气道,“郡王,可能我们之前考虑有所偏颇了,能将他收入麾下固然是好,可若是强行这么做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隆基若有所思。

    “曲城县那地方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却乐意去,这才是让我最震惊,也是最佩服的地方!”

    “或许他就是为解决烂滩子而存在的!”李隆基点点道,“先生,一年多前,你能想到潞州会有今天吗?”

    姚崇摇摇头。

    “一年后的曲城,又会是另外一个模样也保不准!”

    “这我相信!”姚崇笑了:“没错,因为卢小闲去了曲城!”

    ……

    远处过来了一骑一车,马上是个年轻人,头戴着斗笠,在马车的侧面,缓缓与马车并行。

    赶车的汉子大约四十来岁,看上去很有精神。二人一边前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骑马的是前往曲城的卢小闲,赶车的是海叔,车上坐着的则是吉温。若不是吉温不善于骑马,卢小闲他们早就到达曲城了。马车相比起来就要慢了很多,尤其是在这样泥泞的路上。

    卢小闲决定要去曲城,魏闲云当仁不让,主动请缨要先到曲城帮他摸摸情况。

    有魏闲云去摸情况,卢小闲当然一百个放心。

    可是他担心魏闲云的安全,自然不能让魏闲云独自前往曲城,便派吴辟邪带着二十名符龙岛高手,陪同他一起前往。

    燕谷听说了卢小闲要去曲城的消息,死活缠着也要与魏闲云同去。

    卢小闲本来不同意,最后还是魏闲云发话了,说燕谷打探消息有他独特的优势,卢小闲只得作罢。

第七百八十七章 云中五仙

    于是,燕谷带着十几个少年乞丐,与魏闲云一同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十几个少年,都是燕谷在潞州用惯了的,反正他们也是四海为家,没有什么牵挂。

    最让卢小闲觉得意外的是,华神仙得到消息也找上门来,好说歹说非要同往。卢小闲死活不同意,华神仙便赖着不走了,满口唠叨着,说卢小闲说话不算数。

    卢小闲将华云峰悄悄喊到一边埋怨道:“令尊那么大年岁了,你也不劝劝他,这么远的路,他如何经得起奔波。”

    “我怎么没劝,他差点用拐杖揍我!”华云峰一脸苦色道,“卢公子,你就依了他吧,不然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再说了,有我一路服侍他老人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你们走了之后,林小姐那里怎么办?”卢小闲又想到了一个理由。

    “这一点,父亲早就做了安排!”

    “做了安排?什么安排?”卢小闲一脸疑惑。

    “林小姐交给娑娜了!”

    “交给娑娜了?”卢小闲一听便急了,“这怎么能行呢?”

    “这一点你就有所不知了!”华云峰解释道,“娑娜一身医术不弱,连父亲都赞赏不已。尤其是他的针炙之术,比我要强的多。这段时日,她每日给林小姐施针,效果很明显!”

    “这……”卢小闲实在想不起反对的理由了。

    有这么多人帮自己,和自己不离不弃,想想卢小闲都觉得心里温暖。

    见卢小闲在马上傻笑,海叔忍不住问道:“姑爷,你为何不让小姐与岛主也一起来曲城,非要把他们留在潞州?”

    卢小闲正色道:“海叔,我们来曲城是打拼的,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带着小桐她们呢?她们来了会让我分心。再说了,潞州是我们的大后方,有一大摊子人和事总得有人管吧?无论如何咱也不能把后路给断了,岳父大人和小桐他们留在潞州,我放心!”

    其实,不仅仅是江雨樵和江小桐,张猛和卢小逸也留在了潞州,有他们训练那些童奴,卢小闲心里一百个放心。

    正说话间,后面突然有沉闷的马蹄声传来。

    卢小闲回头望去,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在如此狭窄的山路上,这些人竟然也不勒马减速。

    转眼间,五名骑士骑马疾驰迎面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卢小闲见势不妙,急忙拔转马头让到路下边。

    急驰的马匹带着风声从卢小闲刚让过的狭窄空间,擦着马车呼啸而过,马蹄带起的泥水溅了卢小闲一身一脸,气得卢小闲指着对方的背影破口大骂。

    “别费力气了,他们都走远了,哪能听得见!”吉温赶忙招呼道,“赶紧上来换身衣服吧,你都成泥人了!”

    卢小闲恨恨地看着消逝那几名骑士,呸了一声,便下马钻进了马车。

    天擦黑的时候,已经隐隐可以看见曲江县城的轮廓了。卢小闲正准备前行,却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树林,树林边上拴着五匹马,不用问肯定是之前过去的那五

    人的坐骑。

    卢小闲停了下来,盯着那五匹马,不知在想什么。

    “小闲,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海叔怕卢小闲惹事,赶忙提醒道,“别忘了临行前小姐和岛主的交待,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忍忍吧!”

    “没错,出门在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卢小闲面无表情道,“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我们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总可以吧!”

    “你和吉温在这里等我,打探底细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见卢小闲不死心,海叔怕他莽撞行事,赶忙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

    卢小闲知道海叔的心思,也不阻拦他,笑着道:“那就拜托海叔了!”

    海叔点点头,纵身朝林中飞掠而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海叔回来了。

    “怎么样?”卢小闲急急问道。

    海叔瞅了一眼卢小闲:“姑爷,果然让你给预料准了,这几人的确不是什么善类!”

    “我没说错吧?”卢小闲得意洋洋道,“海叔,快说说他们是什么来头?”

    海叔答道:“前面树林尽头有个山神庙,那五个人躲在里面商量着什么,我在外面偷听了一会才明白了原委!”

    见海叔停下来了,卢小闲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接着说呀,海叔!”

    “这五个人都是江湖中人,号称云中五仙,其实就是五个大盗。他们是会武功的亡命之徒,一路南下作案路经此地,我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这几个人正在庙中相互争执!”

    “相互争执?”卢小闲猜测道,“莫非他们分赃不匀起了内讧?”

    “那倒不是,他们是为该不该进城去杀死吴仕祺而发生争执!”

    “吴仕祺?吴仕祺又是什么人?”卢小闲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他们仇人之子!”海叔接着道,“听他们说,吴仕祺的父亲原来在哪个州做判司,为人耿直,秉公执法,曾擒获云中五仙的老大,并将其打入死牢。其余四人吓得逃窜隐匿,暗中花了大笔银子,买通官府胥吏用一死刑犯换下老大,这才免得一死。云中五仙因害怕吴判司的威名,一时隐姓埋名不敢露面,直到吴判司死后,他们才重出江湖。”

    “原来是这么回事!”卢小闲恍然大悟。

    海叔继续道:“吴仕祺家就住在曲城,他们临时起意要将吴仕祺一家人斩尽杀绝,以报昔日之仇。但有人提出了异议,认为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去杀人,于是便产生的争执。最后他们统一了意见,同意杀人后再盗些金银回到山神庙分赃,躲两天歇歇乏就离开此地。”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卢小闲点点头对海叔道,“走,我们进城去!”

    海叔一听便急了:“姑爷,这可是人命头天的事,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卢小闲白了一眼海叔,故意道:“海叔,你刚还不是在劝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可是……”

    “逗你呢,海叔!”卢小闲

    哈哈大笑道,“不说别的,单是这帮杂碎溅了我一脸的泥水,我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这么说,姑爷已经有计较了?”听卢小闲这么一说,海叔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不认识那个叫吴仕祺的,就算想杀人也得踩踩点吧,现在已经天黑,踩点肯定只能到明天,到时我们提前候着他们便是了!”

    海叔点头道:“姑爷说的是,我们先找客栈住下,然后再做计较!”

    进了曲城县,卢小闲等人住进城里最大的客栈。

    当天晚上,卢小闲从客栈掌柜那里问明了吴仕祺的家中所在。

    第二天一大早,卢小闲与海叔便来到东门附近等候,云中五仙要进曲城,东门是必经之地。

    果然,没多大一会,海叔便发现云中五仙中的一人,慢悠悠地踱步进了东门。

    海叔轻声道:“姑爷,这人好像是云中五仙中的老大!”

    卢小闲细细打量,只见那人身着青衣,一副书生打扮,肩上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包袱。

    若不是事先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卢小闲还真把他当成一个读书人呢。

    一路上,云中五仙老大看似无意,却是有心,而且一直是放心不下的样子留意着包袱。

    卢小闲心中明白,包袱里肯定是这一路作案收获的赃物。

    突然,卢小闲发现,另外一个人也在偷偷打量云中五仙老大。

    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若即若离跟着云中五仙老大。

    年轻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衣,头发十分缭乱,瘦黄的脸上深深地嵌着一双憔悴的眼睛,眼神游移不定。

    看这人的模样,卢小闲便知道他和曾经的黎四一样,是个小偷。

    显然这个年轻人是瞄到一条“大鱼”,跟了一会,见街上行人慢慢多了,便迅速靠了上去。

    云中五仙老大很是警觉,立刻捂紧了包袱。

    年轻人心头一沉,知道此人很老到,一定是走南闯北、见过风浪的人物。

    不过年轻人似乎偷盗的身手不错,等云中五仙老大稍一放松再次又靠了上去。

    眨眼工夫便把云中五仙老大的包袱摸了个遍,在一堆杂物中间,摸到了一个圆滑、温润的东西,来不及细想,迅速把那东西掏出来,敏捷地藏进怀里。

    随即,年轻人加快步子,离开云中五仙老大。

    卢小闲向海叔使了个眼色,示意海叔盯着那年轻人,自己继续不紧不慢远远缀着云中五仙老大。

    到了没人的地方,年轻人从怀里取出东西细看。

    到手的是一个玉把件,老坑冰种,光洁润透,水头十足,居然是极品。

    年轻人盗得如此宝物,心头不免狂跳起来,他摸不准刚才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普通的商贾之流。

    年轻人做的虽是鸡鸣狗盗之事,但有自知之明,知道宝物太过珍罕,怕自己福薄没命享用,说不定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第七百八十八章 被讹

    我生辰八字给我算命?

    就算是混饭吃的江湖骗子,也不至于这样呀?

    吴仕祺正迟疑,瞎子却急了,忙说:“员外快点吧,迟了可耽搁大事!”

    瞎子这般殷勤,让吴仕祺更是起疑,暗想,我不妨报上生辰八字,看他扯什么鬼话,反正我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会让个瞎子骗住。

    想到这儿,吴仕祺拿张椅子请瞎子坐下,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瞎子掐指细算脸色大变,急忙道:“啊哟不好!你今年流年不利,有五鬼缠身,两个按你的头三个扯你的脚,引凶神恶煞丧门星进门,不日之内你要惨遭灭门大祸、家破人亡。”

    听瞎子这么一说,吴仕祺怒从心起,跳起来朝他兜头盖脑一顿狠打,边打边骂说:“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狗贼!你想骗老爷的钱财就开口直说,老爷心地善良说不定还多给你几个子儿!你这样信口雌黄、恶言毒语诅老爷,老爷岂能饶你?”

    瞎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摔倒在地,顺势紧紧抱着吴仕祺的大腿高声喊叫:“救命啊,吴员外要杀我呀!”

    喊完,他趁势在吴仕祺大腿上狠咬一口,痛得吴仕祺一声怪叫,把管家惊了出来,两人扯着瞎子想把他从员外腿上扯开,却怎么也扯不开。

    他们一打一闹引来一群街坊围观,大伙儿不清楚内情,见一个瞎子被吴仕祺打得鼻青脸肿、摔倒在地,都说吴仕祺不该欺负人。

    吴仕祺本是个善良人,刚才被瞎子一阵胡说气昏了头,才冲动打人的。

    这会儿冷静下来觉得这么做是不

    应该,就向瞎子道歉:“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求先生放开我,我马上请医生给你疗伤,摆酒设宴向你赔礼,还赔银子给你作补偿,你看如何?”

    瞎子见吴仕祺态度软了却得寸进尺,抱着吴仕祺大腿嚷道:“简直欺人太甚,这事儿不能私了,非要进衙门打官司,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吴仕祺暗想,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他怕瞎子真撞死在自家门前闹出人命,只好与瞎子去见官。

    吴仕祺虽然久居曲城,但与人打进县衙打官司,这还是头一遭。

    到了县衙门口,向衙役说明了情况,衙役带着二人进了衙门。刚进门,便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往门外走。

    衙役见了此人赶忙侧身哈腰道:“王主薄,您这是要出去?”

    那中年人微微点头,顺口问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衙役赶忙道:“这两人因为算命之事,发生的纠纷,非要见县令大人!”

    “这点小事还需要麻烦县令?带他们去县丞衙,让县丞大人去处理便是了!”

    说罢,那人便出了门。

    衙役只好带着二人去了县丞衙。

    县丞的衙署位于大堂的北面,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院落里有一个县丞办公的厅堂。

    由于县丞是县令的辅官,所以县丞衙又叫二衙。

    县丞名叫沙清泉,是土生土长的曲城人。

    沙清泉年轻的时候就在县衙里当差,二十几年了,从衙役一直干到了县丞,算县衙中资格最老的人了。

    沙清泉

    听吴仕祺与瞎子二人说完了前因后果,大概猜出了其中的原委,正要为二人下断词,却忽地转变了心思。

    他清咳了一声道:“此事过于繁杂,还是让县令大人来断此案 !”

    听沙清泉发话了,衙役无奈,只好再带着二人去了县衙大堂。

    曲城县令名叫曾牧野,听衙役说了情况,二话没说便升堂审案了。

    瞎子是原告,曾牧野就让他先陈词。

    瞎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吴仕祺专沙派人请他算命,他依请来到吴仕祺家,吴仕祺亲口报上生辰八字,他给吴仕祺算过命后,身家巨富的吴仕祺竟是个吝啬鬼,想赖他的算命钱,骂他信口雌黄算命不准,把他摔倒在地打得鼻青脸肿,这是以富欺贫为富不仁,求县太爷秉公断案为穷苦人申冤!

    听瞎子如此瞎说,吴仕祺差点儿气炸了肺,吵吵嚷嚷跟他争执。

    曾牧野皱了皱眉头,惊堂木一拍:“县衙大堂之上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吴仕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向曾牧野告罪。

    曾牧野向吴仕祺问道:“你是否给他报过你的生辰八字?”

    “报过!”

    曾牧野又问道:“瞎子是否给你算了命?”

    “算了!”

    曾牧野一拍惊堂木道:“瞎子算的准不准暂且不说,人家既然是给你算命了,你就不应该仗势欺人赖人钱呀!”

    吴仕祺一听脸都绿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但他怎么解释,曾牧野就是不听,坚持让他赔给瞎子十两纹银。

第七百八十五章 恶毒的和尚

    卢小闲突然灵光一现,哈哈笑道:“我想到办法!”

    江小桐赶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说!”

    “我去找两个女子,上山烧香。然后派人暗自跟踪,一旦发现女子不见了,马上就把慈悲大师抓起来进行现场搜查,看他能做什么手脚蒙混过关!”卢小闲洋洋得意道,“这叫引蛇出洞。”

    江小桐听了点头道:“的确是妙计,不过……”

    “不过什么?”

    江小桐一本正经道:“你找的那两个女子,若是遭了毒手怎么办?你如何向她们的家人交待?”

    江小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卢小闲顿时傻眼了。

    江小桐笑嘻嘻道:“这里有两个现成的女子,何须到外边去找。还是让我和影儿亲自走一趟吧。”

    “这怎么能行?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卢小闲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坚决不同意。

    江小桐见卢小闲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很是受用,她笑着道:“你忘了吗?我和影儿可都是有武功的,一个老和尚有甚担心的?再说了,我们还可以让海叔藏在暗中,有什么不妥,海叔随时可以支援我们!”

    ……

    一切布置停当,选了一个节日,卢小闲等人假扮香客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到了日落西山,天边还挂着一抹余辉时,山上渐渐冷清起来。

    这时,从山脚下走来两个小女子,从打扮来看,是刚刚办了丧事的民家少妇。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着麻衣白裙,头插白花,满脸泪痕。旁边有个小姑娘搀扶着她,手里提着香篮。

    不用问这两人正是江小桐与影儿。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罗汉殿门前,江小桐呜呀一声,哭倒在门口。

    这时,正在庙中的慈悲大师赶忙走到门口,他不马上去搀扶江小桐,而是向山下左右扫视了一番,才弯腰伸手去搀扶她。

    江小桐赶忙把身子一缩,脱开慈悲大师的手,说:“影儿,快来扶我!”

    慈悲大师连忙转口说:“贫僧以为施主昏倒在地,失礼了失礼了!”

    江小桐在影儿的搀扶下,扑跪在香案前的蒲垫上,一声哭一行泪地诉泣:“我的命好苦哇……”

    影儿摆开供品,点燃香烛,交给江小桐。

    江小桐虔诚地拜了三拜,说:“菩萨神明,保佑我夫在天之灵渡过苦海,早日投胎,奴家祈愿下世再与你陪伴……”

    慈悲大师听了,也声音哽咽地念起:“阿弥陀佛,保佑施主阖家平安!”

    念完,点燃三炷香交给江小桐,说:“施主不必伤心过度,老僧替你超度亡灵,让你夫离开地府进入西天极乐世界。”

    江小桐听了感激地说:“多谢师父。”

    当江小桐正要举香膜拜时,慈悲大师说:“且慢,那是祈福求财的蒲位,施主要超度你夫亡灵,请到香案旁边的蒲位跪拜。”

    影儿扶着江小桐,一起走到旁边一块蒲位上双膝跪下。慈悲大师拿起一只铜铃,在两个女子头上轻轻摇了几下,随着铃声,他念念

    有词。

    突然,“哐当”一声,两位女子跪拜的蒲位晃动了一下,两人跌入了一个黑洞洞的深坑,地面上瞬间又现出平坦的蒲位。

    慈悲大师面对刚刚发生的事视而不见,依旧一边走一边摇铃念经,一直走到门口,发现没有人来,突然向门口处一块石板冲去。

    他掀开石板,下面有个洞穴。

    慈悲大师跳进洞穴,移动石板盖住洞口,点燃一根蜡烛,顺着洞下只及一人高的小道走去。

    只见地窖中间悬空摇动着一只大网,网中正是两个挣扎的女子。

    慈悲大师把蜡烛放好,望着大网嘿嘿阴笑了两声:“施主莫要挣扎,我会来帮你脱离大网的。”

    慈悲大师一边解开网绳,一边说,“好可怜啊,这么好看的小姐,年轻轻就没了丈夫……”

    “快放开我!”江小桐故意大喊道。

    “嘿嘿,等会你就喊不出来了!”

    “拍”的一声,江小桐伸手到网眼外,给了慈悲大师一个耳光。

    慈悲大师气得伸腿向网上踢,又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刃,对准江小桐说:“乖乖地顺从我,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慈悲大师的话还没说完,江小桐和影儿已用刀割断网绳,跳落在地上。

    影儿怒气冲冲道:“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

    慈悲大师也是有功夫的,但哪里是影儿的对手,若不是依仗掌握机关,不时放出暗器,他早就束手就擒了。

    这时,影儿对江小桐道:“小姐,你快沿那通道出去报信,我来与他周旋!”

    江小桐点点头,瞅了个空钻出去, 慈悲大师哪敢放她出去,但却无计可施。

    慈悲大师知道大势已去,突然钻到另一个地洞口里。

    刚爬出洞口,便见到一个汉子正负手等着他呢。慈悲大师是识货的,一见知道对方是高手,吓得虚汗直冒:“师傅饶命,请师傅放我一条生路,我将珠宝全部献给你,自己远走它方!”

    海叔冷哼道:“如何处置你,我说了不算,你乖乖束手就擒便是!”

    说罢,海叔上前点了慈悲大师的穴道,将他捆个严严实实。

    经审问, 慈悲大师供认不讳,并从另一洞内起出多年的受害者身上佩带的钗簪珠宝三箱,还有白骨一堆。

    ……

    “魏先生,你听说过曲城县吗?”卢小闲问道。

    “当然听说过!”魏闲云点头道,“绛州的曲城县在大唐可是大大的有名,曲城地处偏远,没有驿道,百姓穷困。加之那里山高林密,土匪猖獗。除此之外,几大宗族多年械斗,每年都要死人,可谓是积重难返,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魏闲云奇怪地道:“小闲,你怎么想起问这么个地方了?”

    “哦,昨是我和谷儿闲聊,听他说起过这个地方,我觉得很感兴趣,就想了解一下!”卢小闲接着问道,“难道朝廷就没想过整饬一下曲城混乱的情形吗?”

    “怎么没有整饬?可是谈何容易呀?”魏闲云叹了口气道:“朝

    廷派过军队去清剿土匪,可是军队一去,这些人就藏匿起来,军队进了山连个影子也找不见。等军队一撤走,这些人又出来了,继续祸害百姓,如此三番五次,军队拿他们也没办法!对于宗族械斗,官府更是没办法了,不管哪一方死了都不报官司,而是下一回械斗再设法报复。民不告官不究,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绛州官府曾向朝廷建议,将曲城百姓迁出,朝廷也同意了。可是,真要动真格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朝廷那么多官员,竟然拿一个小小的曲城没有办法?”卢小闲大加感慨道。

    “是呀!朝廷也派了不少能吏去曲城任职,可个个都多铩羽而归,如同走马灯一般,最多的一年,曾连续换过五任县令,以至于如今没人愿去曲城赴任了。”

    卢小闲若有所思。

    魏闲云疑惑道:“小闲,你莫不是想……”

    卢小闲微微一笑:“现在还不可说,我再想想吧!”

    ……

    “卢公子,你找我,可是钱的事情有眉目了?”姚崇一见卢小闲便两眼放光。

    “自然是有眉目了,不然我哪敢见你老姚!”卢小闲没好气道。

    姚崇一脸喜色,不停搓着手:“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说罢,卢小闲让人将缴获慈悲大师的那三箱珠宝抬了上来,姚崇见了,这才舒了口气,但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这些钱固然可以解得燃眉之急,可还远远不够呀!”

    卢小闲白了一眼姚崇:“就知道你还会哭穷,我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老姚,你附耳过来!”

    ……

    王守一按照卢小闲的意思,将慈悲大师单关押在了一处秘密所在。

    此时,姚崇正在提审慈悲大师。

    “慈悲大师,按大唐律你本该斩首,念你在潞州百姓中德高望重,本刺史决定放你一马!”姚崇一本正经道。

    “啊!”慈悲大师惊喜交加道:“贫僧谢过刺史大人。”

    姚崇话音一转道:“不过你得帮本刺史一个忙!”

    “刺史大人,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慈悲大师忙不迭应承道。

    “万死倒不必,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府库空虚,我个刺史很难做。只要大师出面演一出活佛升天的法事,让老百姓捐些钱物便可。这等于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自然会悄悄放你走的!”

    慈悲大师一听,只是些许小事,便满口应承道:“刺史大人,此事包在贫僧身上!”

    为了消除慈悲大师的顾虑,姚崇正色道:“我会在法坛下面挖一个地道,等点火后你就顺地道出来,保你平安无事。”

    姚崇带着慈悲大师现场到法坛实际走了一遍,让他演练了几次如何逃生,这才定下了良辰吉日。

    慈悲大师坐坛**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潞州城,到了开坛说法的日子,就连其他州县的百姓也纷纷前来祈福捐钱,仅三天的工夫便已经收了数万两银子!

第七百八十九章 擒盗

    谁知瞎子听了却不服,他摇头晃脑道:“大人,吴员外身为本县富户,应当知书明理,要以德待人做好楷模表率,才不辱其身份。可这吴员外贪鄙吝啬,赖人算命钱,还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殴打身体残疾之人,实是有辱斯文有违风范有失风度!请大老爷严惩吴员外,判他入狱监禁!”

    教化百姓是县令的主要职责之一,瞎子的一番话说的曾牧野不住点头称是。

    吴仕祺怄了一肚冤枉气,见县官听信瞎子之言,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打算赔点钱了事。

    哪知,瞎子不知跟他有什么冤仇,非要把他打入大牢才善罢甘休。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喊冤枉,心想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把官司打到底。

    吴仕祺提出一个强有力的质疑,冲着瞎子问道:“你说我派人去请你来算命,那么你告诉我,我派的是谁?”

    “你当然是派你家中之人去请我了!”瞎子振振有词,“我是个瞎子,虽然看不见人但却辨得出声,求大人将吴府男女老少上下人等,都传来让他们出声说话,我自然分辨得出是谁去请我的。”

    吴仕祺听了瞎子的话,不由愣住了,自己进了县衙也就罢了,现在全家老小居然都要被带入衙门了。

    曾牧野很配合瞎子,立刻派人将吴仕祺阖家老少一齐抓来。

    县丞沙清泉与县令曾牧野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吴仕祺一事本来他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但却故意将此事交给曾牧野。

    吴仕祺与瞎子被带入大堂之后,他就一直等着看曾牧野将如何处理。

    现在见曾牧野小题大做,竟然将吴仕祺全家都传到了县衙,心中不由冷笑:不管怎么说吴家也算是曲城县的大户人家,曾牧野如此莽撞,看他如何收场。

    曾牧野正准备让瞎子当堂对质,瞎子突然口吐鲜血全身颤抖,倒在地上抽搐,两眼一翻僵卧大堂。

    曾牧野一见顿时急了,赶忙让人叫来郎中抢救。

    瞎子昏死未醒,曾牧野不能让被告们回家,就将吴仕祺一家十几口人全囚禁在衙门,吴府成了一座空宅。

    第二天天刚亮,瞎子醒了过来,曾牧野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瞎子死在了县衙,那可就不妙了。

    本来,此案也并不复杂,曾牧野不打算再纠缠了,心中打定主意,让吴仕祺赔给瞎子十两银子,然后将吴仕祺全家放回,就此结案。

    可就在这时,沙清泉前来拜见曾牧野:“听说大人昨日审了吴仕祺一案,不知可有结果了?”

    曾牧野斜了一眼沙清泉:“昨日原告突然昏厥,审案中断,不知沙县丞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沙清泉赶忙谦逊道,“下官只是想跟大人学习一下审案技巧,今日特来观瞻一番!”

    沙清泉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本不想再纠缠此案的曾牧野只好再次开堂审案,他让人带上所有被告,并让瞎子当堂辨认。

    本来紧闭双眼的瞎子却突然笑了起来,对曾牧野道:“县令大人

    ,我这案子今天审不审问题不大!”

    瞎子突然睁眼了,这让一众人等大吃了一惊。

    好半晌,吴仕祺才指着瞎子道:“原来你不是瞎子?”

    瞎子并没有理会吴仕祺,继续对曾牧野道:“大人,您快带人到吴员外家去看看吧。”

    瞎子这话说得曾牧野、沙清泉和吴家人都是一愣。

    正在这时,有衙役进来禀报,说吴仕祺的街坊前来报案,吴仕祺家中昨夜被盗。

    沙清泉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目光瞥向曾牧野。

    曾牧野顾不上沙清泉的嘲笑,急忙让人将瞎子收监,带着衙役们跟着吴仕祺他们赶到府上。

    有曾牧野的好戏可看,沙清泉怎能错过如此大好的机会,赶忙跟了去。

    到了吴家才发现院门早已经被撬,屋内一片狼藉,不仅银两等财物被盗,而且许多值钱的瓷器宝物都被盗贼砸碎损坏。

    吴仕祺一见这情形,气得险些吐血。

    不用问,肯定是瞎子假装算命人,故意找茬跟员外闹事,利用曾牧野断案将吴仕祺全家抓到衙门,让吴府空无一人,这才方便了盗贼趁机盗窃财物。

    沙清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曾牧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大骂:“好个大胆瞎贼,竟敢利用本官使调虎离山之计,让同伙偷盗财产。既然你敢如此戏弄本官,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说罢,气急败坏的曾牧野带着人急匆匆回到县衙。

    瞎子被带上大堂,曾牧野刚要怒喝,瞎子却笑道:“大人,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诉大人,我可不是强盗的同伙。”

    “直到现在你还狡辩?”曾牧野指着瞎子,气得浑身哆嗦。

    瞎子理直气壮道:“大人,我若是强盗同伙,绝不会蠢到让自己自投牛网来掩护同伙。天下贼人都是无情无义的,盗走大笔财物少一个人瓜分,他们就多得一份,还会管我的死活吗?我凭啥蠢到让他人发财自己来找死?”

    曾牧野虽然生气,可瞎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

    瞎子见曾牧野有些犹豫不决,接着道:“那些强盗我略知一二,员外家被盗财物我也有办法弄回来,但前提是大人您得听我的,千万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沙清泉眼珠一转,对曾牧野道:“大人,我看此案里面大有玄机,不妨将他带到二堂,听他说说?”

    曾牧野也觉得眼前的瞎子非同小可,听沙清泉如此一说,便点头同意了。

    曾牧野与沙清泉将瞎子带入了二堂,屏退了左右,曾牧野看着瞎子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瞎子点点头道:“大人,我叫吉温,是昨天才到曲城的,这些大盗早就有人识破了,所以那人才让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是谁?”曾牧野与沙清泉异口同声着问道。

    “他叫卢小闲,现住在浮云客栈甲字二号房,大

    人可差人秘密将他传来,一问便知!”

    ……

    吴府被盗的第二天,曾牧野竟将五名江洋大盗一股脑儿擒来,全县百姓惊服县令大人破案神速。

    曾牧野严刑拷问得知,这五人竟是销声匿迹多年,昔日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令人闻风丧胆的云中五仙。

    原来,卢小闲让吉温装扮起瞎子,找到吴仕祺为他算命,以恶言毒语激怒吴仕祺,让吴仕祺殴打吉温趁机闹到衙门打官司,故意广泛牵累众人,再让曾牧野将吴仕祺全家一齐抓到衙门暂押,明为监禁,实是让官差庇护不被云中五仙杀害。

    审案关键时刻,吉温假装昏死,曾牧野不敢轻放吴家人,让大家夜里避开了云中五仙。

    云中五仙获知吴员外惹了场官司,一家人被抓进大牢,不知什么时候放出来。

    他们时间有限不能久留此地,就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算日后再来杀吴家人。

    于是,偷走吴家金银财宝,并将搬不走的贵重物品砸碎解恨……

    第二天早晨,吉温装作醒来让曾牧野带人去吴府查案,众人发现吴家被盗,怀疑吉温凋虎离山,让吴家成为一座空府,好让强盗行窃。

    曾牧野回来审问吉温,吉温这才告诉了曾牧野与沙清泉,这一切都是卢小闲的计谋。

    卢小闲被请到县衙之后,他告知了曾牧野云中五仙夜宿的山神庙,并向曾牧野献计,趁云中五仙自以为深藏未露万无一失,放心大胆酣睡时,凌晨出兵悄悄摸进黑松林破庙,不费吹灰之力将五位尚在梦乡鼾声如严的大盗擒住,并搜出金银财宝等赃物和刀剑等凶器。

    曾牧野未伤一人,轻而易举擒获为害多年的大盗,立了一大功,自然对卢小闲感激不尽。

    曾牧野笑呵呵地问道:“卢公子,本官能破此案,多亏了你,不知你要本官如何赏赐于你?”

    卢小闲眼珠一转道:“大人,赏赐就不必了,若是大人能让我在县衙内供职,那就最好不过了!”

    “哦?你想在县衙供职?”

    曾牧野一听,卢小闲提出的是些许小事,正要满口应承,却听沙清泉在一旁道:“大人,万万不可!”

    本来这天大的功劳本应该是自己的,可自己却把到手的功劳生生推了出去,成就了曾牧野,沙清泉此刻差点没把肠子悔青。

    通过生擒云中五仙一事,沙清泉看出来了,卢小闲心思缜密,前途不可限量。

    他正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将卢小闲网牛到自己手下,却听见卢小闲向曾牧野请求要在县衙供职,急忙出言阻止。

    若曾牧野将卢小闲留在县衙,今后卢小闲将会成为曾牧野的心腹,这岂不是让曾牧野如虎添翼,沙清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曾牧野盯着沙清泉:“沙县丞,有何不可?”

    沙清泉振振有词道:“卢公子有功可以赏些银钱,至于要在县衙供职,最好与众同僚商议后再做决定!”

第七百九十章 了解情况

    曾牧野是县令,让谁在县衙供职按理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和什么人商量,沙清泉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无理。

    若放在平时,他早就与沙清泉理论了,可是如今他立了大功,心情颇好,自然也不愿与沙清泉计较。

    想到这里,曾牧野对卢小闲道:“卢公子,鉴于你的功劳,本县就先赏你一百两银子。至于进县衙供职一事,容我商议后再回复你,你且安心等候便是!”

    卢小闲虽然不明就里,但多少也看出些端倪,笑着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沙清泉送卢小闲出了衙门,在衙门口沙清泉一脸深意道:“卢公子想在衙门内供职,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尽快为你办妥,再通知于你!”

    卢小闲朝着沙清泉施礼道:“在下就先谢过县丞大人了!”

    卢小闲与吉温刚回到客栈,便看见吴仕祺早已在等候他们了。

    “卢公子,吴某在这里拜谢了!”不待卢小闲说话,吴仕祺便深施了一礼。

    卢小闲赶紧回礼道:“吴员外,因事情紧急,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让员外一家人受惊了,在下十分过意不去。”

    卢小闲说的很是诚恳,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云中五仙虽然是亡命大盗,可若真是对上海叔,那根本就不是一盘菜。

    再说了,曲城还有提前来熟悉情况的吴辟邪和二十名符龙岛的高手,对付云中五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卢小闲心中另有盘算,想利用着这件事情与县令攀上交情,这才大费周折让吉温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吴仕祺哪里想到卢小闲会有这么多心思,他感激卢小闲救了全家性命,想报答卢小闲的救命之恩。

    “卢公子,不知您是路过曲城还是要在曲城长住?”吴仕祺小心翼翼地问道。

    卢小闲也不隐瞒,笑着道:“本来只是路过曲城,但现在我却想在曲城多住些日子了!”

    “如此甚好!”吴仕祺欣喜道,“既然卢公子有意在曲城长住,恳请卢公子移驾,就住在吴某家中如何?客栈虽好,毕竟不是久居之地,没有吴某家中方便!”

    卢小闲没想到吴仕祺竟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他有些犹豫:“我等一行数人,若是住在吴员外家中,岂不是……”

    吴仕祺正色道:“古语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若不是卢公子出手相助,我吴家老少皆已遭难,吴某是知恩图报之人,请卢公子一定接受的邀请,否则吴某心中难安呀!”

    卢小闲不是不愿意住在吴仕祺家中,主要是怕不方便,毕竟吴仕祺也有一大家子人,自己做什么事情还得有所顾虑。

    吴仕祺似乎看出了卢小闲的心思,继续恳求道:“我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喜欢有牵绊,吴某家中有一后院,非常僻静,进出也有独立的门,您就住在后院吧,每日饭菜我让下人送到后院,绝不打扰您的清静,如何?”

    吴仕祺把话都说到了如此份上,卢小闲不好意思再拒绝,便爽快地答应了。

    吴家的后院虽然与前院连着,但的确很幽静,尤其是这里的环境,让卢小闲很是满意。

    第二日一大早,卢小闲便让海叔去打探魏闲云的消息。

    中午时分,卢小闲与吉温跟着海叔来到了一处药材铺子,一进门卢小闲便看见在忙碌的华云峰。

    华云峰抬眼看见了卢小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呵呵批招呼道:“你们来的好快!我还以为至少要三五日之后才能到呢!”

    卢小闲一边打量着药铺里的陈设,一边不住点头道:“不错,华郎中,这么快就干起老本行了?”

    “什么老本行?”华云峰苦笑道,“我是郎中,现在干的卖药的行当,哪是什么老本行?”

    “那你为何不开一家医馆?”卢小闲奇怪地问道。

    “唉!”华云峰叹了口气道,“哪有这么容易?”

    卢小闲还要再问,海叔却道:“姑爷,魏先生在里面等您呢!”

    卢小闲点点头,对华云峰道:“你莫急,无论有多难,我一定会让你干上老本行!”

    说罢,卢小闲便随着海叔到了铺子后院。

    一进厢房,卢小闲便看见了满脸笑意的魏闲云,他上前拉住魏闲云的手:“先生辛苦了!

    “辛苦倒不算辛苦!只是……”魏闲云面色严肃,盯着卢小闲道,“只是这曲城的情形,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无论多复杂,既然来了,咱就没打算灰溜溜地回再去!先生不用担心!”卢小闲一屁股坐下,“咱慢慢说!”

    魏闲云最欣赏卢小闲这种敢于担当的豪情,听了卢小闲的这番话,他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

    几人坐定,魏闲云问道:“这一路还算顺利吧?”

    “还算顺利,就是到了曲城碰到点事!”

    “什么事?”

    卢小闲将遇到云中五仙的情形讲了一遍。

    魏闲云听罢忍不住拍手笑道:“想不到你刚来曲城便成名人了!”

    “什么名人?”卢小闲苦笑道,“我本想借此事在县衙谋个职位,谁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先生帮我分析分析,这个沙清泉为何要阻止我进入县衙?”

    魏闲云接过话道:“这就是我所说曲城情形复杂的原因所在。”

    “您说仔细些!”卢小闲虚心求教。

    “曲城县衙虽然不大,但这里面关系却错综复杂。县令曾牧野,县丞沙清泉,主薄王桥,还有县尉齐休,四个人是四种不同心思,相互间勾心斗角,又各自在县衙内聚拢了一帮人……”

    听到这里,卢小闲恍然大悟:“先生,我明白了,沙清泉之所以要阻止我进入县衙,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曾牧野。他怕我进县衙成了曾牧野的人,对他不利。怪不得送我出县衙的时候,他要说那么一句话,原来是想在我面前卖好落个人情!”

    魏闲云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卢小闲脸上露出了笑意。

    魏闲云见状奇怪道:“小闲,你笑什么呢?”

    卢小闲意味深长道:“听先

    生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曲城复杂的局面对我们颇有利!”

    “此话怎讲?”

    “若曲城县衙内是铁板一块,我们如何能搬倒他们?他们不是一条心,正好给我们了可趁之机,我们大可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实现我们的意图!”

    魏闲云诧异地看着卢小闲:“你是这么想的?”

    卢小闲奇怪道:“我这么想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太对了!”魏闲云感慨道,“若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只能说你天生便是做官的材料。身在官场不可能没有勾心斗角,你却能游刃有余,不是天生注定的吗?”

    “先不说这个了!”卢小闲沉吟道,“先既然曾牧野与沙清泉都想拉拢我,我就偏偏不能遂了他们的愿!毕竟我刚来乍到,哪头树了敌都不好,我能不能不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谋个县衙的差事干干。”

    “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不宜树敌过早!”魏闲云问道:“不知你想谋个什么差事做?”

    “还是先从捕快做起!”卢小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我在潘州的时候做过捕快的副役,也算轻车熟路了!”

    魏闲云与吉温对视了一眼,卢小闲这主意不错。

    “对了,先生!”卢小闲似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吴长老他们现在何处?”

    “吴辟邪带来的那二十个人,已经分散安置在曲城县各处,随时可以召集,只是……”魏闲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卢小闲见魏闲云的面色不对,赶忙问道。

    “只是吴辟邪到达曲城的第三天,便失去联系,据他手下人说,他去曲城周边深山打探土匪消息了,已经二十多天没音讯了!”

    “什么?二十多天没音讯?”卢小闲心头一紧,“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魏闲云分析道,“以吴辟邪的身手,那些土匪根本不是对手,就算遇到土匪,他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派人去找了吗?”卢小闲眉头紧皱。

    “派了好几拔人,都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可能是最好的消息!”卢小闲吩咐道,“先生,不能放弃,要继续派人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我知道了!”魏闲云点头道。

    “谷儿他们的情况如何?”卢小闲又问道。

    听卢小闲提起谷儿,魏闲云笑了:“燕谷当然还是做他的乞丐,这对他来已是轻车熟路了,我知道的消息都是他帮着打探出来的!”

    卢小闲摇头苦笑道:“看来谷儿做乞丐做上瘾了!”

    吉温在一旁问道:“先生,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华郎中似乎怨气很大,抱怨无法从事老本行,这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么回事!”魏闲云解释道,“曾牧野来曲城后,颁布了一道令,所有给人看病的郎中必须得有县衙发放的医牌,否则按庸医处理,轻者罚款,重者打板下大狱。别说华郎中,就是原先曲城县城里的七八个郎中,除了一个人有医牌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医牌,不得不改行。”

第七百九十一章 青龙寨

    “只有一个人有医牌?”卢小闲猜测道,“莫非这人是曾牧野的亲戚?”

    魏闲云伸出了大拇指:“你猜中了,这人是曾牧野的大舅哥,叫吴德。他是个郎中, 仗着妹妹是曾牧野的小妾,把县城看病的买卖都揽了过去。城里人有病只能找他看,吴德看病只认钱,不管谁得了病,先把钱准备好,没钱二话甭说,走人,病死活该。”

    “这厮的名字没起错,果真是无德,看来曾牧野也不是什么好鸟!”卢小闲恨声骂道。

    从魏闲云那里离开,卢小闲刚回到独院,吴仕祺便来拜访了。

    “卢公子,你们出去了?”吴仕祺问道。

    “哦!”卢小闲笑着应道,“没事出去走走,了解一下曲城的情况。吴员外,您有事吗?”

    “没事,没事!”吴员外笑呵呵道,“我就是想过来问问,公子是否还住的习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公子尽管直说!”

    “吴员外太客气,已经非常好了!”卢小闲问道,“我想请员外帮个忙,不知可否?”

    “什么事,公子请说!”

    “我想做个捕快,能不能想想办法,需要多少银子我来出!”

    卢小闲要做捕快,吴仕祺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道:“哪能让您出银子呢,公子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

    吴仕祺果然说话算数,不到三天时间,便为卢小闲谋来捕快的差事。有银子好办事,看来在哪都行得通。

    与卢小闲一起搭档的是捕快牛全和管毅。

    在牛全和管毅眼中,卢小闲是个新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二人都没把卢小闲放在眼中。

    当牛全得知是卢小闲献计擒获了云中五仙,他的态度顿时发生了变化。

    “原来是您!”牛全起身朝着卢小闲施了一礼,正色道:“是我眼拙,之前说话没有分寸,请卢捕快大人不计小人过!牛某在这里向您赔礼了!”

    牛全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卢小闲很诧异,他笑道:“只是小事一桩,牛捕快何必如此客气?”

    “小事一桩?”见卢小闲如此轻描淡写,牛全赶忙道:“卢捕快有所不知,云中五仙为祸多年,将他五人擒住是咱曲城这些年来最大的一件功劳。听那天去山神庙擒人的兄弟们说,这五个人功夫了得,个个是亡命之徒,最可怕的是他们会放梅花针,数丈之内能射下苍蝇、蚊子。这种梅花针比绣花针还小,出手无形无影,叫人防不胜防,针尖蘸有剧毒,射在人身五步断气,中毒者全身发黑,死状恐怖无比。如果不是您的妙计,想要擒住他们还真不易,兄弟们都说您是智多星。据说,曾县令大人有了这件功劳,要不了多久也要高升了!”

    管毅在一旁也点头附和,卢小闲看得出来,管毅对自己还是多少有些防范。

    ……

    第二天下午时分,吴仕祺家的后院内,卢小闲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日头暖洋洋地晒在身上,让他觉得很是惬意。

    海叔悄悄走到他身边。

    “有事吗?”卢小闲睁开了眼睛

    “姑爷,吴辟邪回来了!”海叔小声道。

    “谁?吴长老?”卢小闲一下坐起来,“他现在在哪?”

    “在华郎中那里候着您呢!”

    “走,赶紧去看看!”卢小闲对海叔道。

    走了没两步,卢小闲又停了下来:“等等,我现在已经是捕快了,你与吉温是我的副役。待我们先换了捕快服,对了,海叔,你通知吉大哥也换捕快服,我们三人一起去!”

    “我知道了!”海叔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卢小闲、海叔与吉温三人来到了华郎中药铺的门前,看见地上放着一块门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躺在上面,两个大汉站在一旁。

    卢小闲匆匆打量了三人一眼,匆匆走了进去。

    “门口那三人是怎么回事?”卢小闲向华云峰问道。

    “他们一大早便来了,说是找我瞧病的!”华云峰愁眉苦脸道。

    “一大早便来了?这都几个时辰了?瞧病为什么不进来?”卢小闲皱着眉头道。

    “魏先生不让我给他们瞧病,我便回了他们!”华云峰一脸无奈道。

    “魏先生为何不让你给他们瞧病?”卢小闲觉得奇怪。

    “魏先生说,恐怕这是个圈套!”

    “圈套?什么圈套?”卢小闲瞪大了眼睛。

    “魏先生说,以前吴德就用这法子试探过几家药铺,药铺之人若忍不住给来人瞧了病,就会被吴德告到县衙!”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卢小闲想起华云峰没有医牌这事,他点点头道:“魏先生是对的,小心无大错!”

    说罢,卢小闲与海叔和吉温进了后院。

    一进屋子,便看见吴辟邪正在与魏闲云说话。

    看见卢小闲,吴辟邪赶忙起身施礼道:“辟邪见过姑爷!”

    “吴长老,你可算回来了,快给我说说,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卢小闲急切地问道。

    “姑爷,我入伙做土匪了,现在是青龙寨的四头领!”吴辟邪笑着回答。

    “啊?入伙做土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卢小闲一脸的惊奇。

    “姑爷,是这么回事……”

    原来,吴辟邪独自到曲城周边打探土匪的情况,一连好几天,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恰好遇见青龙寨和老爷岭两伙强人火拼。

    青龙寨这一边人少,渐渐顶不住了。

    特别是青龙寨大头领周纯,被老爷岭四个高手围着,眼看着就要丧命敌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吴辟邪毫不犹豫出手,将老爷岭几人打的落花流水。

    当然,吴辟邪没有使出全力,他怕引起这些土匪的警觉。

    周纯死里逃生,自然对吴辟邪感激不尽,再加上他看中吴辟邪一身好武艺,当即便邀请吴辟邪入伙青龙寨。

    吴辟邪正为如何打探土匪的底细而头疼,当然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假装犹豫了一会,才勉强同意。

    回到

    青龙寨,周纯向众喽啰宣布,吴辟邪今后就是青龙寨的四头领了。

    听罢吴辟邪的一番述说,卢小闲忍不住赞道:“真有你的,竟然钻到土匪窝里去了,还做了四头领。”

    海叔也点头道:“辟邪,这么说你已经在青龙寨站稳了脚跟?”

    “那倒不是!”吴辟邪摇摇头,“我进青龙寨之前,他们本来就有三个头领,周纯是大头领,二头领叫秦卫,三头领叫韦耀辉。周纯虽然让我做了四头领,但秦卫与韦耀辉却对我很怀疑,认为我的出现太蹊跷,一直提醒周纯要多加防范我!”

    卢小闲意味深长道:“这两人还是有些眼力的,看来这些土匪并不好对付!”

    “没错,特别是那秦卫,对我非常怀疑!”吴辟邪苦笑道,“一口咬定我是官府的探子,派人把我看的死死的,我哪儿也去不了,更别说是打探消息了!”

    “那你怎么又到曲城来了?”海叔奇怪地问道。

    “我找到周纯,责怪他不信任我,执意要离开青龙寨。周纯哪能放我走,苦苦挽留,并给我出了个主意!他说我刚入伙,没有什么功劳,自然难以服众。所以,周纯派人和我一起下山到曲城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让我做一票大买卖,这样今后就能服众了。”

    “原来是这样!”卢小闲笑着道,“看来,要让你在土匪窝站稳脚跟,还真得立些大功劳!”

    “我可不想立什么功劳!”吴辟邪挠着头道,“只要周纯还记着我的救命之恩,我就能在青龙寨待下去!”

    卢小闲意味深长道:“吴长老,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希望你只是在青龙寨待下去,我要你设法掌握整个青龙寨!”

    “啊?”听了卢小闲的话,吴辟邪愣住了。

    “所以说,这个功劳你必须要立,不但要立,而且还要立个天大的功劳!”卢小闲斩钉截铁道。

    “可是……”

    不待吴辟邪说完,卢小闲摆手道:“这事交给我,你先回去吧。五天后你设法再来一趟,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好吧!”吴辟邪点点头,“姑爷!我先告辞了!”

    海叔接口道:“辟邪,我送送你!”

    “海叔,千万别送!”吴辟邪赶忙道,“我是避开同来的土匪,悄悄到这的,若让他们起了疑心,那就不妙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吧!”海叔点点头。

    目送着吴辟邪离开,魏闲云瞅向卢小闲:“你让吴辟邪五天之后再来,莫非已想好了对策?”

    卢小闲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卢小闲又道:“有五天时间,应该会想出办法的!”

    卢小闲三人从药铺出来的时候,来瞧病的那三个人还在药铺门口。

    本来已走出去了好几步,卢小闲又转身回来。

    他心中有些不忍,进了铺子对华云峰道:“给他瞧瞧吧,真有问题,我来担着!”

    听卢小闲这么说,华云峰点点头,对门外门板上躺着的那人道:“你进来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又见赵朗

    两个大汉赶紧把躺在门板上的年轻人扶起,搀着他进了药铺,坐在华郎中面前。

    卢小闲在一旁冷眼旁观。

    郎中瞧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华云峰当然也不例外,他望了望年轻人的面色,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旁边那两个大汉见华云峰望着病人直皱眉头,相互对视一眼,问道:“郎中,他的病要紧吗?”

    华云峰没有理会那两个大汉,而是向年轻人问道:“你从早晨到现在,躺在门板上没有起来过?”

    那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啊,我病得很重,起不来!”

    华云峰又问道:“你就这样一直憋着尿?”

    年轻人答道:“是,一直憋着。”

    华云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身旁两大汉说:“这整整一天,怎么能憋着尿呢?唉,这毛病重了,幸亏你们遇见了我,我给他开一副药,尚能医治!”

    听了华云峰的话,那两个大汉竟嬉皮笑脸地乐了,那个生病的年轻人更是连声冷笑。

    华云峰奇怪地看着他们:“病重吃药,有什么可笑的?”

    年轻人猛地站起身来,手指华云峰大声喝道:“你不是卖药的吗?怎么又变成郎中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装病来试探你的。你没有医牌却给人瞧病,这是知法犯法!还有,我明明没病,你却说我病得厉害,还要给我开药治病,这不是骗钱嘛?走,我们到衙门讲理去!”

    果真让魏闲云料到了,这三个混混是吴德派来试探华云峰的。

    卢小闲瞧着这三个人,没有吱声。

    年轻人嚣张道:“我不仅要让你吃官司,还要拆了你这药铺的牌匾,让你从此在曲城彻底消失!”

    说着,那年轻人便拖过一只条凳,又在条凳上加一只小板凳,让两个同伴扶住了,自己爬了上去。

    海叔见混混如此嚣张,心中大怒,正要出手教训他们,却被卢小闲止住了。

    卢小闲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跟混混一起到了县衙,再和他们算账。

    年轻人将药铺的牌匾拆了下来,然后便作势要往下跳。

    华云峰一见,连忙站起身,劝阻道:“这位小兄弟,千万别跳!”

    年轻人站在高凳上,大声威胁道:“只要你出二十两银子,我们就不再追究,否则我就把匾砸了,让你名声扫地,再也开不成药铺!”

    华云峰见状,急忙道:“好,好,我答应你,我扶你下来!”

    年轻人一听华云峰答应给银子,高兴得一纵身,抱着牌匾跳了下来。

    谁知双脚刚落地,他就“哎哟”一声,丢了牌匾,捂着肚子滚倒在地。

    华云峰一见,急得直跺脚,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年轻人脸色惨白,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两个大汉一见,也吓坏了,连忙央求华云峰救命。

    华云峰摇摇头,叹了口气:“老话说,‘尿过脐,无药医’。刚才,我要给他开一副药,还能医治。他这么一跳,就是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无能为力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了华云峰的话,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华云峰对那两个大汉吩咐道:“没病装病,没事找事,回去办理丧事吧……”

    形势陡转,让冷眼旁观的卢小闲、海叔和吉温三人疑惑不解。

    待两个大汉将年轻人抬走之后,卢小闲问道:“华郎中,这是怎么回事?”

    华云峰淡淡道:“他躺在门板上整整一天,因为装病,怕起来小解穿帮,所以一直憋着。他肚子里的尿泡越涨越大,越涨越薄,开始还憋得难受,后来就没知觉了。我给他开药导尿,还能救治。谁知他爬上高处,又从高处纵身跳下,这猛烈一震荡,尿泡就崩裂了,医术再高的郎中,对此也回天无力。”

    卢小闲听了忍不住朝着华云峰竖起了大拇指:“华郎中,果然有你的,我若不给你弄个医牌来,就对不起你这一身医术了!”

    华郎中一听便乐了:“那就谢过公子了!”

    ……

    听牛全介绍完情况,卢小闲不由思索起来。

    牛全好意提醒道:“卢捕快,在曲城县有两个人万万不能得罪,尤其是曲城最大的富户高文峰!”

    “一个富户有什么好怕的?”卢小闲故意问道。

    “他虽然不是做官的,但在曲城却可以呼风唤雨,就连曾县令也得让他三分……”

    原来,绛州刺史与别驾向来不和,他们一个是韦皇后的人,一个是太平公主的人。

    绛州长史高文举虽然只是个辅佐官,位列于刺史与别驾之下,但勾心斗角的刺史与别驾都想拉拢高文举,以增己方的力量。这种情况下,高文举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加之,高文举善于钻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刺史与别驾之间虚以委蛇,竟然能同时深得二人信任。

    正因为如此,高文举在绛州混得风生水起,说话颇有份量。高文举正是高文峰的弟弟,有了这层关系,高文峰在曲城便成了不折不扣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听了牛全这番话,卢小闲不由摇了摇头。家中有做官的便可鱼肉乡里,这种事情在哪都有。

    “还有一个不能惹的人是谁?”卢小闲笑眯眯的问。

    “还有一个,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牛全解释道,“他们是城外的土匪!”

    卢小闲想起了吴辟邪说的那番话,试探着问道:“是青龙寨和老爷岭的土匪吗?”

    “卢捕快也知道他们?”

    “我也是才听说的!”卢小闲点点头。

    “没错,就是他们!”牛全神色凝重道,“前任赵朗捕头就是因为剿匪不利,所以被县令大人免了职!其实,不管是谁做捕头,靠这么点人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赵朗?

    卢小闲心中一动:莫非是他?

    ……

    吃过晚饭,海叔来到卢小闲屋里。

    “姑爷,梅小山来了!”

    “梅小山?”卢小闲怔了怔,旋即想起,是刚来曲城遇到的那个小偷。

    “是他!”卢小闲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对海叔道,“让他进来吧!”

    梅小山进屋来,朝着卢小闲哈腰道:“卢捕快!”

    显然,梅小山已经知道了卢小闲此刻的身份。

    “你还算守信,果然没超过三天!”卢小闲朝梅小山点点头,“既然知道了我现在是衙门的捕快,以后你就负责帮我打探消息!”

    “啊?”梅小山有此些犹豫道:“可是……”

    卢小闲毋庸置疑道:“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

    说罢,卢小闲抛出一锭银子。

    梅小山赶忙接住,顺手掂了掂,不用看也知道,十两也不止。他不知卢小闲何意,诧异地望着卢小闲。

    “以后别再小偷小摸了,缺钱用找我便是!”

    梅小山将银子揣入怀中,眼中露出一丝感激,点头答道:“我听您的!”

    ……

    一壶烈酒,一碟花生,一个孤独的夜晚,冷冷清清的屋子。

    这是赵朗现在的生活。

    不仅无趣,简直能够把人逼疯!

    实在是太孤独了。

    在来到曲城之前,赵朗是右武卫军正六品的昭武校尉。他是将门之子,父亲在一次征战中意外阵亡了。赵朗从小练就一身好武艺,十五岁从军,随右羽林卫大将军王孝杰,征战南北,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每当独自喝酒的时候,赵朗总会想到旋风旅的曾经的那些兄弟。他和兄弟们不分贵贱,无论长幼,只要出征手下的兄弟便密密麻麻环伺赵朗左右。兄弟们便喊一声大哥,干掉碗里的酒,再一起狠狠将碗砸在地上。

    在兄弟们眼中,赵朗就是天,就是地。他带着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兄弟们替他挡过箭,替他挨过刀,尸山血海不顾性命的救他护他。

    每每想到动情之处,铁一样的赵朗都会红了眼眶。

    ……

    “赵捕头!”牛全轻声喊道。

    同来的卢小闲没有说话,只将带来的好酒与下酒菜放在了桌上。

    “我早就不是捕头了。”赵朗头也没抬淡淡道。

    “一年前,你是的。”卢小闲接口道,“怎么,故人来了也不理?”

    赵朗抬起头来,看见卢小闲,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好半晌,赵朗站起身来,拉着卢小闲的手,嘴唇颤抖着正要说话,却被卢小闲用目光止住了。

    卢小闲对牛全道:“牛捕快,我与赵捕头曾经认识,今晚我们在这叙叙旧,就不留你了!”

    牛全很有眼色,赶忙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告辞了!”

    待牛全走后,卢小闲这才坐下来与赵朗真说起话来。

    王孝杰和丛晨在东硖石谷之战死后,赵朗红着眼睛为丛城申请军功。可监军太监坚决不同意给丛晨军功,因为丛晨曾经得罪过他,纯属公报私仇。

    朝夕相处的兄弟为国捐躯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赵朗心灰意冷,一怒之下便辞去了军职,独自来到曲城。

    赵朗不是曲城人,来曲城不为别的,只因丛晨的老家在曲城,他答应过兄弟的就必须要办到。丛晨是独子,母亲很早便做了寡妇,丛晨死了,他母亲不知会有多伤心,赵朗要替兄弟尽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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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好混?古代个个是人精,玩你没商量。 谁说美女好泡?唐朝美眉很泼辣,生气就发飙。 谁说高官好做?皇帝榻侧岂能容,转眼就翻脸。 谁说疆土好拓?突厥吐蕃不好惹,随时命不保。 谁说银子好挣?官商勾结全通吃,亏本赚吆喝。 谁说江湖好闯?路见不平绕着走,冒失就挨刀。 既来之则安之。 社稷为枰将相作棋,问君可敢一战。 你落子来我挖坑,看谁笑到最后。 上联:大坑小坑连环坑,数不胜数。 下联:横挖竖挖变样挖,防不胜防。 横批:大唐坑王大唐坑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坑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坑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