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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男人与海     特种兵王txt下载     特种兵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包厢混战

    郑大将此刻的心情不错,嘴里吐着烟雾,脸上别有深意地问道:“你觉得,今天晚上的同城德比,究竟谁会赢?”

    王一凡心知郑大将是曼联的铁杆粉丝,但冲着他现在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有心恶心一下他:“我觉得,这个英超是到了该换老大的时候了。曼城这个年轻的球队很有冲劲,今天晚上我看很有希望赢下來……”

    郑大将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满脸不屑地回答:“就凭那群乌合之众?我看只怕今天晚上能保个平局就不错了。王一凡,你你的身手虽然不错,不过在足球上面,你还是太嫩了……”

    他冷笑道:“那些中东猴子倒是很会砸钱,但是一只百年球队的底蕴,却是花多少钱都买不來的。尤其是曼联,近二十年來有多少球星离开了它,但它却还是英超中不老的常青树……”

    “我看,我们还是用最后的结果來证明一切吧!”面对着郑大将这番自以为是的言语,王一凡不以为意地轻声回答。

    一声哨响,红蓝两队开了球,纳尼快速中场断球,高速左插到了禁区边缘,一脚快速的贴地球传到了中间,胖子鲁尼上前伸腿抢点,却被曼城的后卫孔帕尼先出一脚将球解围。

    看台上曼联的拥趸惋惜声一片,就连看得正起劲的郑大将,都情不自禁地猛拍了下大腿。

    “这个黑鬼!”他满脸的横肉抖动着,胸口一阵起伏不定:“好好的足球,就是给这群黑鬼给搞乱了!”

    王一凡暗自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号称受过欧洲优良教育的郑大将,居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种族歧视者。

    他的心里渐生厌恶之情,沉声说道:“现在,可以进行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郑大将骂骂咧咧地转过头來,将带來的一个钢质手提箱放到推上,胖胖的手指咔哒一声打开,从中取出块硬盘递了过去。

    “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老毛子的家底还是厚的,随便从过去的原始积累中扒拉出一些,就能卖一大笔了。”

    王一凡伸手接过硬盘,从怀中取出根连接线,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打开手机上网功能,华夏远程总部的技术人员通过他的手机,仔细检查了起來。

    少顷,技术人员确认无误,中断了连接,发了个加密邮件同意交易。[ s h u h a i g e 点org]

    王一凡这才打开手机中的转账功能,将约定好的数目转入到了郑大将指定的瑞士银行账户里。

    郑大将也取出自己的手机,一番检查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他的笑容却被球场上一个突然的进球给噎住了,曼联禁区里的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肆意狂奔,身上的浅蓝色球衣被他一把扯掉,露出一块块如铁块般的结实肌肉,对着看台上的观众放声怒吼。

    那个标标准准的莫西干头铮亮无比,倒映出曼联众球员们那落寞的表情來。

    “巴洛特利进球了!难以置信、不敢想象!梦剧场之夜的完美演出!弗格森今天的生日宴会恐怕是办不成了!这个黑色闪电用他的狂野和激情,给老迈不堪的曼联战车一击响亮的重拳!英超赛场上的新势力出现了!让我们为他欢呼、为他呐喊、为他纵情高歌吧!”

    解说员还在声嘶力竭地狂吼着,郑大将的脸色却是越來越难看,忽然他用力将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用力扔到了眼前的玻璃上。

    “这个黑鬼!杂碎!”他怒吼着,站起身來如焦躁不安的野兽般來回走动:“这个混蛋!我在这场比赛下了一千万美金!他要是敢搅我的局,我就派人杀了他全家!”

    “请您注意,这里是英伦三岛,您伟大英勇且无畏的特种部队只怕还控制不了这里!”王一凡冷冷地提醒道。

    他对这个借着父荫上位的小胖子原本就沒什么好感,若不是为了组织上的任务,就算给他再多金山银山,他都不会和这个家伙多废一句话。

    眼见现在的交易已经完成,他也就不愿多留,站起身來冷着脸对郑大将说道:“现在既然我们已经交易完了,那我也该走了。”

    心烦意乱的郑大将摆了摆手,无力地瘫坐到沙发上,两只眼睛继续盯着球场上,暗自在心里祈求曼联的将士能知耻而后勇,但很快,哲科的第二个进球又來了。

    十五分钟内,曼城已经2:0领先了!郑大将恨恨地的骂了一句,重重捶了下沙发的扶手。

    王一凡整了整衣服,就要向包厢外面走去。【-< shuyaya >-*悠】

    忽然,他听见包厢大门外传來几声极细微的“咻咻”声,紧接着就是“咕咚咚”的倒地声。

    他眉头一皱,伸手入怀取出沃尔特ppk手枪,打开保险推弹上膛,闪身躲藏到门边的墙旁。

    怀里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來,他紧张地抓起电话,还沒等他开口,听筒那一头就传來了一阵急促的声音:“一凡,我们得到消息,有人要來行刺郑大将,组织上需要你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电话里的话音未落,包厢的大门就是轰然一声巨响,这辆扇对开式的红色木门被一股强大的冲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包厢前方的玻璃上,厚重的玻璃被这惊天动地的一砸,哐啷啷地碎成一大片落在地毯上。

    坐在沙发上的郑大将震骇莫名,蓦然转过头來,却见门外站着三个黑色皮夹克的彪形大汉,手里端着黑漆漆的乌滋冲锋枪,从爆炸的烟雾中闪出身來。

    “砰砰砰砰!”一侧王一凡手里的枪先响了,冲在最前面的大汉脖子上中了两枪,鲜血伴着飞沫乱飞,手里的冲锋枪胡乱地吐着火舌,打得包厢前面的玻璃上满是弹孔。

    他整个整体向前倾倒在地,剧烈地抽搐了起來,身后的两人赶紧躲到墙后,从怀里掏出颗东西,用力向屋内抛了进來。

    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尽,但王一凡却看得真切,丢进來的赫然是一颗手雷,他快步冲上前去,不等手雷落地就是一个凌空飞踢。

    这个手雷在半空中变了方向,歪歪斜斜地向门外飞去,撞在走道的墙上后反弹落了下來。

    “轰隆”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推着手雷的弹片乱飞,门外的两个大汉作茧自缚,被飞射的弹片削去了半拉脑袋,混着鲜血和脑浆滚倒在地。

    王一凡按动弹夹释放钮,重新换上个满当当的新弹夹,用力推弹上膛,大步走到沙发边,将吓得像只软脚虾的郑大将一把揪了起來。

    望着他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恐惧神情,王一凡的心里一阵暗笑。

    毕竟是火线上位的官二代,无论是胆色和气魄上,和他们父辈都是有着天壤之别。

    要想达到一个杀伐果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独裁者,可不是在学校里读读两本领袖自传就能学到的。

    此刻的郑大将也完全明白过來,眼前的王一凡是他现在唯一的救星,他如同条哈巴狗般大声恳求道:“王一凡,求求你救我……”

    王一凡冷哼一声,但迫于组织上刚才下达的命令,他也只得拎着这个小胖子向门外走去。

    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见走廊外的红色激光瞄准器倏忽一亮,他的身体一个激灵,向着房间内跳了进去。

    只见刚刚立身的门框上,已经“啪啪啪”地出现了一串大洞,木屑和墙灰簌簌而下。

    如果刚才王一凡反应慢了半秒,现在就已经被打成个血葫芦了。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手里的枪对着刚才射出子弹的方向连续射击。

    但对方也是老手,打完一个短点射后就马上缩回了身子,那几枪全部都落了空。

    门外看來已是对方重兵埋伏好了,硬冲出去只怕必死无疑。

    王一凡望着包厢外绿草茵茵的球场,猛地咬了咬牙。

    他揪着郑大将冲到被打碎的玻璃窗前,用手里的枪指着下面对他大声吼道:“快跳下去!”

    耳畔吹着呼呼的冬日冷风,望着包厢下只有拳头大小的黑压压人群,郑大将的胖脸顿时如苦瓜般抽搐不已:“这里太高了,我有恐高症……”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赶紧跳!”王一凡揪着他的耳朵大喊。

    包厢外的枪手好像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们不顾一切地将枪里的子弹一股脑儿地倾斜到了包厢的门上。

    “乒乒乓乓”的枪声响起一片。

    万般无奈之下,郑大将也只得咬着牙,一闭眼跳了下去。

    他肥胖的身躯如同颗重磅炸弹一样狠狠落了下去,正摔在包厢下方一个戴着曼联红围巾的白种男人身上,这个家伙万料不到花钱跑來看场球,还会遭遇到如此不幸的天降横祸。

    整个身子被郑大将砸得瘫倒在地,喊了一半的加油口号也跟着戛然而止。

    王一凡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如大鹏展翅般跳了下去,身形如灵猫般轻盈地落在郑大将的边上。

    周围正看得入迷的球迷全都呆了,还在猜测是不是球场搞得天降横财之类的回馈活动,却见落到地上的王一凡用力站稳身子,一手揪住郑大将的领子就向外冲去。

    他冷眼一瞥头顶上包厢的位置,只见几个黑色皮夹克的彪悍男子正端着枪站在窗里,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无计可施。

    这次他们的任务只是暗杀郑大将一个人而已,如果在球场里乱扫乱射搞出大血案來,只怕东家那里就不好收场了。

    想到这里,这几个家伙只得愤愤地望着王一凡和郑大将远去的身影,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了起來。

    拖着笨重如猪的郑大将在人群穿梭,王一凡的周围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一抬眼看到大屏幕上的比分,本就如同只丧家之犬般仓皇的郑大将更觉绝望无比。

    “怎么可能!2:6!这个弗格森是要死了么?”他痛苦不已地抓着头,如同亲爹死了般悲鸣道:“真该死!要不是该死的外汇管制,我就把整个曼联队买下來了。那些中东猴子……”

    “好了!我很理解你一个忠实球迷的心,但现在你的小命还朝不保夕,我们还是先逃出这里再说!”

    王一凡冷冷说道,今天这场球赛座无虚席,嘈杂凌乱的球场看台,正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两个人有意识地放慢脚步,低着头向看台一侧的出口处走去。

    此刻一群群失望至极的曼联球迷也开始提前退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冲向出口,站在出口外的几个藏着枪的黑夹克,望着眼前涌出的巨大人海,身不由已地被冲到了一边。

    “我的专车就在球场外面的停车场……”郑大将低头指着出口外,对着王一凡小声耳语道。

    “那好!”王一凡用力点了点头,却一把拉着他向反方向走去。

    “你走错路了!”郑大将急忙喊道。

    “我走的沒错!”王一凡连头都不回,紧拉着郑大将混在人群中疾行不止:“那里沒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号杀手,正等着你回去送死!”

    听了他的话后,郑大将不敢再做声,顺从地跟着王一凡向前走去。

    ……

第九章 夺路狂奔

    两个人快步走到球场外一处偏僻的角落,王一凡一眼就看见路旁停着的一辆红色奔驰**art。【-< shuyaya >-*悠】

    他二话不说,轻轻巧巧地上前,一把就将车门撬开了。

    他坐进了驾驶室,打着火后对着旁边的郑大将招了招手:“快上车!”

    郑大将却有些犹犹豫豫,嘴里絮叨着:“这辆车实在是太小了,我儿子开的玩具电动车都比它大……”

    “好!”王一凡伸手拉上车门,作势就要开走。

    眼见不上车难逃被丢弃的命运,郑大将立刻就放下了高里国至高无上的领袖接班人架子,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的身躯也真够沉重,一上车就将小小的**art轮胎给压得下沉了一大截。

    王一凡挪揄道:“伟大的领袖接班人,我想你以后应该减肥了。”

    身后几个端着枪的黑色皮夹克已经在黑暗中现出身來,郑大将吓得大叫:“快开车,他们來了!”

    王一凡用力推上d档,一脚油门猛踩,**art的汽油发动机狂吼一声,小巧玲珑的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强大的推背力将副驾驶上的郑大将一头推到了仪表板上,胖嘟嘟的平坦大脑门上猛地撞了个大包,嘴里怪叫怪喊道:“慢一点,慢一点!”

    王一凡可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打开车灯开关,**art前一对动感的前车灯如暗夜精灵的大眼睛般立刻亮了起來,四个小小的轮胎转得飞快,转眼就将身后的几个皮夹克甩得远远。

    那几个皮夹克气得直跺脚,其中一个络腮胡从怀里取出手机喊道:“我们失手了,他们现在开了辆红色的奔驰**art跑出去了……”

    此刻在车里,被王一凡左冲又突的娴熟车技给晃得如汪 洋大海中的小舢板似的郑大将,哆哆嗦嗦扣上了安全带:“王一凡,他们已经被我们甩掉了,你不用开这么快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王一凡已经用力向左一打方向盘,**art猛地向左前方插了过去,四只橡胶车轮在宽阔的道路上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硬是从前方那辆一直慢吞吞前行的帕萨特左侧超了过去。

    帕萨特里的老太太望着他们高速超车的侧影,一脸不屑地竖起了中指、

    王一凡倒不以为然,英伦一直固步自封地讲究什么绅士风度,哪怕是停车不开也要让开得如同辆拖拉机的老太太先行,这种虚情假意加装腔作势,到了华夏国内只怕早就被撞死在街头了。

    “郑大将,我再次提醒你,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沒有完全逃离险境!所以现在一切由我说了算!”王一凡沉声说道,脚下的油门早就给他踩到了底,坐在车里的郑大将晃得厉害,心脏猛跳不止,竟有种坐在贴地飞行导弹上的强烈失速感。

    王一凡开得起劲,顺手打开车上的收音机,一曲劲爆快节奏的《江南style》轰然响起。

    “欧,欧,欧……欧巴江南style。”

    怀里的手机再度响起,接了电话,清风的声音就急促地传了过來:“一凡同志,你们现在已经安全脱险了么?”

    “暂时还沒有,我们现在正在曼城的马路上!”王一凡低声回道。

    忽然一阵喇叭声乱响,**art的后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多了几辆奥迪车,猛加油门,气势汹汹地猛地追了上來。

    强烈的氙气大灯照得**art的反光镜一片雪亮,其中一辆奥迪a7的车头,差点就顶到了**art的保险杠上。

    “你们现在立刻到港口去,那里会有船來接应!”清风的话还沒说完,伸手的奥迪车侧窗上就探出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接连不断地爆出了点点火光,一颗颗带着火光的子弹呼啸着划破夜空,“嗖嗖嗖”地从**art的车旁擦过。

    “他们來了,他们追上來了!”郑大将抱着脑袋缩在了座位下,肥胖的身躯将本就狭小的副驾驶空间挤得满满的。

    “我已经看到了!”王一凡面无惧色,突然用力一打方向盘,**art斜刺冲上马路中间的隔离带,高速行驶中的车身如同飞箭般高高跳了起來,在空中飞行了五、六米后,重重落在另一边的车道上。

    车里的郑大将惊魂未定,就见前方一辆高大无比的重型货车迎头冲了过來,握着方向盘货车司机眼见前方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逆行而來的小轿车,大惊之下右脚猛踩刹车,但强大的惯性却推着庞大的车身不可遏制地撞了上來。

    王一凡的双眼被货车刺眼的灯光照得一片雪白,眼见辆车就要撞上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一拽方向盘狠踩油门,**art一个蛇行,将将擦着货车的车头躲了过去。

    “你这样的开法,就和自杀沒有区别!”身旁郑大将的嗓子早就吼哑了。

    王一凡微笑着点头回答:“沒错,开车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确和自杀沒什么两样……”

    说着,他用力踩下刹车,双手将方向盘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一阵凄厉的刹车音下,如同只小小甲壳虫般的**art在原地猛地转了个大圈,稳稳停在了路中间,四只轮胎上青烟起了一片,刺鼻的橡胶糊味充斥在空气中,中人欲呕。【-< shuyaya >-*悠】

    王一凡再度一脚油门,**art浑身一颤,小小的排气管里喷出道道炽热的混合烟气,向着來时的方向反冲过去。

    “我看你的驾照,一定是买來的!”躲在车厢下被撞得鼻青脸肿的郑大将苦着脸嚷道。

    “抱歉!”王一凡用力踩下油门,若无其事地回答:“忘了告诉你,我根本就沒有驾照的……”

    郑大将面无人色地将胖大的脑袋埋在了裤裆里,反正横竖是个死,被车撞死总好过给人乱枪打成马蜂窝。

    王一凡却一手操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取出手机,找出里面的gps地图边看边走。

    曼城的港口是英伦中部的主要港口之一,冬季的港口上雾气蒙蒙,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人禁不住浑身发抖,油运码头、散货码头和集装箱码头依次而立,堆积如山的各种货物,就像是夜色中的怪物一般,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不止。

    已经快被王一凡折腾到散架的奔驰**art一头冲了进來,运转如猛兽般嘶吼的发动机骤然静了下來,王一凡一手推开车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下揪出郑大将來丢到一边。

    饱受颠簸之苦的郑大将甫一下车,就低头趴着地面吐了起來。

    看起來他之前的晚饭吃得很丰盛,面前的地上很快就堆满了一圈黄白色的呕吐物,一阵寒风迎面刮來,腥臭的酸味扬起一片。

    王一凡冷眼站在车旁,掏出腰间的ppk手枪检查了一番,摸出电话打给了清风:“我们已经到了港口,下一步,该怎么做?”

    “立刻赶到五号码头!一会我们的船会在那里接应!”

    王一凡挂断电话,俯身拍了拍还在干呕不已的郑大将后背,沉声问道:“你吐好了沒有?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面如猪肝色的郑大将用袖子擦了擦嘴,强忍胃里的阵阵恶心和翻腾勉强站起身來。

    他千恩万谢地喊道:“你救了我的命,王一凡,等我回到高里,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

    “你高兴得太早了!”王一凡冷冷地回答:“即便是现在,我们都依然沒有完全脱离险境……”

    郑大将吓得不敢多言,低着头、弓着腰老实的跟在王一凡的屁股后面,边走边喘着粗气。

    穿行在如小山般高立的集装箱之间,两个人摸着黑向前跑着,忽然听见身后的空中传來一阵螺旋桨叶片划破空气的巨大噪声。

    “不好!”王一凡的心中一凛,立刻揪着郑大将的领子钻进了一个集装箱里。

    “在这里老实呆着!这把枪留给你自卫,我去干掉这些跟屁虫!”

    说着,他将手里的枪塞到郑大将的手里,摸出把匕首快步走了出去。

    郑大将伸着手想跟上去,却看见一道圆形的强光从身后的天空中照射到了前方二十米处的地面上,他赶紧收住想要跟上去的动作,轻轻地将身形隐藏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集装箱里,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空中的直升机是东洋特科在欧洲的家底之一,之前刚刚上位的郑大将异常强硬,不但对有着数百年民族仇恨的东洋国不断挑衅,更在前不久成功发射了一颗以气象为名的远程火箭。

    众所周知,远程火箭是弹道导弹的前身,掌握了远程火箭技术,就好比手中控制了一把随时可以射穿敌国心脏的强弓。

    不夸张地说,和高里一衣带水的东洋全境,此刻都已在高里远程火箭的控制范围内。

    再加上高里这次居然作为中间人,帮助华夏迂回进口至关重要的航母技术,这让东洋人又气又恨,因此设下重重杀机,企图一石二鸟地彻底解决这两个危机。

    直升机盘旋在这一堆集装箱的上空,两侧机舱门打开,端坐在里面的枪手端着m16突击步枪,对准下方就是一阵疯狂扫射。

    “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不断,一排排集装箱上火星乱闪,“叮叮当当”的子弹撞击声不绝于耳,搂着火的枪手们如发泄般疯狂开火,终于将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完,低头紧张地换起子弹。

    直升机下方的集装箱区一片安静,仿佛一切都沒有发生过似的。

    驾驶员旁的指挥官仔细看了一下,挥挥手大喊道:“在这里仔细搜查!”

    直升机绕着集装箱区飞转了起來,机身下的高功率探照灯将集装箱里照得如同白昼。

    直升机盘旋着转了几圈,沒有发现一个人影,副驾驶上的指挥官有些急了,对着驾驶员做了个手势。

    直升机慢慢降低了高度,从机舱里丢下几个钢索,一群穿着黑色防弹衣和黑头套的武装人员顺着钢索滑了下來,稳稳落到地面。

    刚才的指挥官也在其中,他解开锁扣,摆手做了个手势,领着几个人快步散开。

    其中一个背着长管狙击枪的家伙,从队伍中冲了出來,迅速向着左边最高处的集装箱群爬去。

    作为一名狙击手,迅速抢占有利地形是他的必修课,这个家伙是狙击学校里的高材生,身体素质自然是沒话说。

    几十米高的集装箱群在他的攀爬之下如履平地,他伸手搭到最上方的集装箱一角,侧头回望了望下方一览无余的开阔地,嘴角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他的双手用力一撑,整个身子如同灵猫般攀上了集装箱顶,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半蹲着的男人身影。

    这个狙击手心里大骇,伸手摸向腰间用來自卫的手枪,却不料眼前的人更快一步,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拽。

    这狙击手的身子被狠狠丢到了集装箱厚重的外板上,“咕咚”一声,狠狠摔了狗吃屎。

    还沒等他叫出疼來,拽着手的男人就一膝盖顶在了他的脊椎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这狙击手闷哼了一声,刚刚伸到腰上的右手也条件反射般地抽了回來。

    那男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右手从他身后用力抓住他的脖子,左手递上匕首狠狠一抹。

    这个狙击手的脖子被一刀划开,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全身无力地软倒在地,呕呕地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男人取下他背上的狙击枪,推弹上膛打开了保险,对准了还在控制盘旋的直升机驾驶舱。

    这个男人正是率先一步抢占下有利地形的王一凡,既然东洋鬼子如此穷追不舍,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此刻,被干掉的狙击手肩上的对讲机响了起來,叽里呱啦的东洋话连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是在问这个家伙有沒有就位。

    王一凡暗笑一声,这个家伙只怕此刻已经到阎王爷那里去就位了。

    红外线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对准了直升机的驾驶员,修正了风速和风向的王一凡,食指冷静地扣上扳机,带着消音器的枪口“扑”地一声,一点微弱的黄色膛口焰倏忽闪了一下。

    只见对面直升机驾驶舱上的玻璃瞬间就裂了个口子,正全神贯注在空中悬停的驾驶员如触电般浑身一震,头盔上一点血花猛地抛了出來,他的身子猛地向前栽倒,将握得紧紧的操纵杆也压了下去。

    正在对讲机里焦急询问的指挥官,猛见头顶上的直升机如同发疯似地一头栽下,巨大的螺旋桨率先撞在地面上,碎成几截乱飞出去,其中两块叶片,不偏不倚地将自己队伍中两个负责攻坚的队员削成了两半。

    紧接着直升机的机舱就和地面來了个亲密接触,直升机的油箱在碰撞的瞬间就爆炸开來,里面航空燃油爆炸生成的滚滚黑烟和冲天火光,立刻就将这个集装箱集散区笼罩在一片恐怖惊骇的气氛里。

    ……

第十章 重逢

    爆炸产生的直升机碎片还在空中“咻咻”地飞着,冲天火焰外的敌国指挥官面如土色。【-< shuyaya >-*悠】

    想不到原定计划中的简单刺杀,居然演变成了这么一场损失惨重的猎杀。

    而此刻被猎杀的对象,正是他引以为傲、训练有素的精锐手下们。

    猎人和猎物之间角色的快速转换,让他一时之间太过难以接受。

    他的脸深深隐藏在黑色面罩之中,看不到任何表情。

    但身旁的手下却分明听见他气急败坏的钢牙猛锉声。

    “八格牙路!”一向颇为注重领导风度的指挥官张口怒骂起來,挥挥手向着刚才狙击手冲上去的集装箱顶方向做了个动作。

    两个手下端着mp5冲锋枪熟练地冲了出去,他们凭借着身旁的集装箱货物作为掩护,猫着腰交替掩护前行,这一系列动作标准得可以写进教科书,但是……

    “咻”地一声,一颗子弹如同地狱魔鬼手中的镰刀般,猛地击在了刚刚闪身出掩护物的家伙眉心正中,暗夜里一簇鲜血喷了出來,这个家伙连哼來不及哼一声,就一头狠狠栽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队员立刻退到一边,畏畏缩缩地躲在集装箱后进退不得。

    他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大声求救,身后仅三十米处的指挥官和队友们却束手无策,他们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高高如小山般的集装箱顶,冀望能从上面找到一丝敌人的蛛丝马迹來。

    但是他们却再度失望了,刚刚才开过一枪的敌人不再发枪,如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一样,静静地等着他们再度露出破绽。

    直升机的残骸犹在熊熊燃烧,爆炸的气浪已经平息,炽热的火焰越烧越旺,那个指挥官的脑袋上和背心上早已是汗水矜矜。

    这次的行动早已超出预计,无论是损失还是政治上的负面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此刻的他骑虎难下,如果还不能干掉郑大将并拿回资料的话,只怕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一股悍不畏死的强烈武士道精神立刻涌上了他的大脑。

    这个指挥官怪叫了一声,举起手里的mp5冲锋枪,对准集装箱顶猛扫了起來。

    他的几个手下也有样学样地跟着猛射了起來,“吐吐吐吐”的枪响声如爆豆般不停响起,一片片弹雨立刻将集装箱顶笼罩在重重火网之中。

    躲在集装箱后的那个落单队员趁机冲了出來,却听到耳边麦克风里传來了一声低沉的“good luck!”

    一发子弹无声无息地掠了过來,将他的脖子打成了两段,这家伙的整个身子却还继续向前冲着,将将跑出了几步后,才慢慢软倒下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打光了子弹的指挥官怒号不已,终于忍不住率领着剩余的几个手下冲向前方的集装箱。

    奇怪的是,这一次那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却不再开枪。

    指挥官的心里暗自疑惑,但连失手下的愤怒和耻辱感却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们快步冲到了集装箱下,猛地向上爬去。

    一路上再沒有一枪打出,几个人用力爬上了集装箱顶,端着枪小心地向前方躺着的一具尸体走去。

    地上的尸体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色防弹服,脑袋上套着黑布头套,头朝下静静地趴在地上,脖子旁的鲜血早已流成了河。

    几个人慢慢走近到他身旁,其中一个手下俯身要将他翻过來,这时指挥官的脑袋里忽然一个激灵,伸手大吼道:“不要动他!”

    可是已经晚了,这具尸体已经被他翻了过來,身下四枚拉开销子的手雷,被这一拉猛地触发。

    “轰隆隆”的爆响声不断,这几个家伙被爆炸的火焰完全吞噬,站得距离稍远的一个,也被爆炸形成的强大气浪和漫天弹片炸得粉碎。

    已经离开集装箱的王一凡丢了手里的狙击枪,回头看了看那一团团绚烂无比的火焰之花,嘴角上露出一个轻松惬意的笑容來。

    他快步走向郑大将藏身处的集装箱,还沒等他出声,已经吓得仓皇不已的郑大将就猛地扣动了扳机,ppk手枪中的子弹一阵乱飞,在空中呼啸而过。

    王一凡冷不防差点被他击中,又怒又气地躲在一旁,等他乱射完枪中的所有子弹后,一个飞身冲了进去,劈手夺下了枪,反手就是狠狠两记耳光抽在他的胖脸上。

    郑大将的胖脸被打得通红,脸颊高高肿起。

    不过好歹这几下耳光,已经将他从刚才的失控状态中猛醒了过來,肥大的身躯爬了过來,两只手猛地抱住了王一凡的大腿,大喊道:“你总算回來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干掉了……”

    “如果我被他们干掉了,那现在你的脑袋,就已经不在你的脖子上了!”王一凡用力一脚踢开郑大将,冷冷回答。

    郑大将狼狈地爬了起來,跟在他身后,向着五号码头迅速奔去。

    周围的集装箱区内早已是狼藉一片,雾气、黑烟、火光、死尸,在浓重血腥的暗夜空气中森然可怖。

    这个郑大将虽然上位后也沒少杀人,但杀人和被杀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更何况他每次杀人,都是神气地指挥手下完成,那种感受自然就更加不一样了。

    他从小就出身在一个高高在上、如同天神般接受万民敬仰的高贵家庭中,爷爷是开国领袖,父亲更是政治的绝对核心。

    因此从小到大,他的心里就有一种高高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强烈优越感。

    即便是他在欧洲进行了全盘西化的先进教育,这种强烈优越感也始终挥之不去。

    所以他本能地认为,自己掌握着一种神圣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让他在弹指之间,就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但现在命运的天平猛地被逆转过來,高高在上的伟大领袖接班人,此刻也像一条丧家之犬被人到处追杀,这对于被鼓吹得如同神话般绚烂的郑氏家族,莫不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两个人奔到五号码头旁,只见湍急的河流不断地拍打着码头的岸边,水花四溅。

    眼前的河道上静悄悄的,竟然看不见一艘船的影子,王一凡眉头一皱,暗想莫非是派來接应的船只听到这里的激战声,调头就回去了吧?

    这个猜疑很快就被眼前的事实否定,一艘高速快艇劈波斩浪地开了过來,船上的大功率柴油发动机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船头上的高大男子扛着只长长的m16自动步枪,身上的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飘动,月光下的高大身影看着伟岸无比。

    王一凡只觉呼吸都要停滞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远远地看不清脸部轮廓,但那再熟悉不过身形和动作,却让他一阵喜出望外。

    “老鲁!”他挥挥手对着來人喊道,身后的郑大将看到这个整晚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忽然激动起來,也沒來由傻乎乎地跟着摆起了手。

    船上的來人正是老鲁,他那黑膛膛的脸上此刻也挂满了笑容。

    突然,他的面色凝重起來,举着手里的m16自动步枪,对着王一凡身后就是一阵猛扫。

    密集的弹雨在黑漆漆的港湾之夜散发着死亡的凌厉光芒,王一凡和郑大将猛地转头,却见一个抱着mp5冲锋枪的家伙,被呼啸而至的飞弹打了个结结实实,一头向后栽倒在地。

    他身上虽然穿着防弹衣,但m16的5.56m子弹的强大碎裂杀伤力,却是这件轻便的凯芙拉防弹衣所不能阻挡的。

    王一凡猛冲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家伙头上就是“砰砰”两枪,一阵红白之物喷溅而出,这个家伙脑袋一歪,彻底停止了挣扎。

    这个突然冲出來的家伙,却是之前东洋鬼子留在集装箱区外留下负责望风的。

    眼见集装箱里打得正欢,他沒有跟进去凑热闹,而是独自一人守在这里,眼见王一凡和郑大将擦身而过后,才从躲藏的角落里冲了出來,打算给他们來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被刚刚赶过來的老鲁彻底报销了。

    站在船头上的老鲁见除掉了敌人,端着手里的m16自动步枪笑了起來。

    眼前和王一凡这一番默契配合的场景,仿佛让他又回到了过去两个人战斗在枪林弹雨中的一幕幕來。

    快艇缓缓靠在了码头边,老鲁用力伸出手,将王一凡一把拉上了船,两个人激动万分地抱在了一起。

    刚刚才冷静解决掉十几名敌人的王一凡,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响,他俩才慢慢分开。

    “老鲁,看到你现在沒事了,这太好了!”

    “大哥!上次在法院外一别,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听说你后來还给我风风光光地办了后事,还在小蜀山的风水高地给我立了碑……”

    “别提了,改明儿我就去把那玩意砸掉……”

    “不用!真的不用……”老鲁摇了摇头,呆呆地望着天空,脸上的表情异常落寞:“那个碑,就让它立在那里好了。反正我现在和死了也沒什么两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一凡疑惑地问:“是不是在组织里,他们逼你做什么事了?”

    “沒有……”老鲁长叹一声,忽然对着岸边的郑大将吼道:“想活命的话,你就给我快点上來!”

    不明所以的郑大将猛地跳了上來,老鲁发动了船,向着远方开去。

    在船上,王一凡才从他的口中得知,同样是组织上的年轻领导清风,用继续生存下去的优厚条件,换來了他的效忠。

    不过,从此以后老鲁就成了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官方资料里的空白人物,就连鲁秉义这个名字都不复存在。

    他现在有的,就只剩一个代号和躯壳。

    “我的代号是清道夫,专门负责解决一切麻烦。”老鲁驾着船,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來:“大哥,你还记得么?过去我们从海外战场的枪林弹雨里活着走出來,凭的是什么?”

    “是一个信念!我们出去的时候一文不名,发誓要出个样子,挣一笔大钱才回來!”王一凡铿锵有力地回答。

    “那个时候,我们天天都要面对死亡和背叛,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队友受伤或者死去,可是我们沒有丝毫的害怕。因为我们带着一份回到故土、衣锦还乡的强烈愿望,就是这一点小小希望,支持着我们继续战斗下去,可是……”

    王一凡苦笑一声:“可是就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天,我却主动放弃了那个任务。现在想起來,当时做了这个决定,连你的意见都沒有问,真有点……”

    “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老鲁激动地按了按王一凡的肩膀:“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听你的,你让我冲,我沒有二话提着脑袋就上了。你让我忍,即便有千万种不情愿,我也咬咬牙忍了。我鲁秉义书读得不多,但我看人从來就沒看错过……”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王一凡的眼睛,动情地说:“跟了你这个大哥,是我鲁秉义一生中最聪明也是最正确的决定!和你在一起,老鲁我这一辈子沒有白活!我答应清风加入组织,其实还是希望能够和大哥你一起并肩作战……”

    “那当然!我王一凡和你鲁秉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将我们分开!”

    两个人相视而笑,却见一艘双翼水上飞机从空中低低地掠了下來。

    鲁秉义抬头看了看,伸手安慰了身旁的王一凡和郑大将道:“别担心,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

    这架飞机平稳地在前方的水面上滑翔降落,宽大的水橇式起落架擦起巨大的浪花,老鲁驾着快艇靠了上去,机舱的大门缓缓拉开了。

    “快上飞机!”里面的飞行驾驶员大声喊道。

    郑大将笨拙地上了飞机,王一凡一手抓住机舱旁的悬梯,回头对老鲁招呼道:“老鲁,跟着一起上來啊!”

    “大哥,我走不了!”老鲁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组织上在这里还有别的任务给我……”

    眼前那个始终憨憨但铁血刚硬的老鲁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无奈的表情,王一凡的心中却是一片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老鲁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从此堕入了无边无际的任务和黑暗角落里。

    王一凡的心里悲凉一片,他颓然坐进了机舱,眼睁睁看着起飞的飞机下,站在船头的老鲁身影被漫漫的黑夜一点点吞噬。

    ……

第十一章 赤子之心

    跨越大西洋的长途飞行很漫长,刚才还狼狈不堪的郑大将,现在终于找回了一些领袖的感觉。

    “王一凡,这一次是你救了我的命,等到了高里,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说着,他从怀里的内袋中掏出颗小小的奖章,伸手递了过去。

    王一凡心里暗笑道:我又不是你的高里国民,要这个破奖章有个屁用?

    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了奖章,郑大将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情知是对这个奖章并不看重,忙摆摆手解释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奖章!它就是我的象征,只要戴着它,你在高里可以任意行动,沒有人敢对你说半个不字!”

    王一凡轻轻摇了摇头,像高里那种人间地狱,这辈子他是不想再回去了。

    郑大将犹在喋喋不休:“除了这个以外,我还可以和贵国进行更加密切的深度合作。我们高里现在百废待兴,需要贵国这些有实力的大企业來帮忙进行开发建设,另外在文化领域方面,我们也是大有可为……”

    王一凡的心中一动,高里基础建设这块大蛋糕可不小,秦澜的图兰集团正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來他对秦澜的怨恨却忽然淡了,反而增添了许多想念,难道真的是一夜夫妻百人恩?

    这一趟欧洲之行,王一凡觉得自己的心理变化良多,原本那个只能容纳慕容婉儿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居然也在不知不觉间敞开了心扉。

    同时,原本他那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想到之前自己一再地忍让,却换來了齐老汉惨死、老鲁隐退的悲惨结局,他的心里终于开始忿忿不平起來。

    贝尔河里的那番言语,似乎是做梦,却又像是滚烫炽热的烙铁一般,将一股强烈的复仇欲 望铭刻在了他的心头。

    ……

    水上飞机航行到了华夏边境处一个秘密军用机场后降落下來,刚走下飞机的郑大将,立刻就被组织上派出來的专车接走了。

    清风缓缓地走上前來,语态轻松地向王一凡伸出了手:“恭喜你,王少校!虽然这次曼城之行弄得动静很大,但好歹还是将资料拿了回來,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王一凡默不作声,将载有相控阵雷达和数据链技术的硬盘递了过去。(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清风挥了挥手,身后两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立刻就拎着部电脑走了上來,麻利地连上硬盘,紧张地检查起來。

    几分钟后,他们收起电脑和硬盘,对清风点了点头。

    “这个资料对国家很重要!想必你还不知道,改造完毕的新航母已经驶入了黄海,正在进行舰载机起降的实验……”

    王一凡点了点头,问道:“这次交易受到了东洋特科的攻击,想必我们的新航母一出海,这些东洋鬼子就要惊慌失措了!”

    清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手递过张报纸來。

    这是一张东洋发行量最大的《读卖新闻日报》,上面的头版头条用大大的铅字和巨幅图片刊登了华夏的新航母和相关的说明。

    “帝国海上的致命威胁!”、“东南亚周边岛链主权沦丧在即!”、“华夏海军崛起在东方之巅”之类耸人听闻的话语,洋洋洒洒地布满了整张报纸。

    “东洋人受到欧美的蛊惑,总喜欢大肆渲染什么华夏威胁论。可是众所周知,我国的基本国策和战略选择,是不当头、不争霸和不称霸,这些家伙啊……”

    清风笑了起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王一凡,充满了欣慰和鼓舞:“你这次干得很漂亮!不要考虑后果,相关的报告我來帮你写。”

    见王一凡一脸愕然,他尴尬地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像我这种只会坐在电脑前,用手指打那些可笑的行动计划和拍马屁报告的小白脸,干这种事情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一凡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新领导,和过去那个黑锅你去背、送死你也去的橙先生,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是新人新气象?本來对这个秘密组织的未來并不看好的他,忽然有些疑惑起來。

    像是看到了他充满怀疑的内心想法,清风微笑着伸出手來:“一凡同志,请相信我和组织!过去的错误不会再重演!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华夏儿女,党和国家就像父母,难免会错怪和误会自己的子女,但这种血浓于水的关系,却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王一凡望着他这份诚恳的表情,终于伸出了手,清风的手掌很柔嫩,但却异常稳定。[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好了,这里还有样东西要给你!”缩回了手,清风从旁边的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了四四方方的盒子递了过去。

    王一凡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九二式手枪和三个弹夹,十五发装双排钢芯5.8mm子弹紧实地塞在弹夹里,露出点点黄橙橙的光芒。

    王一凡取出手枪,装上弹夹,用力拉动套筒,伸手比划了起來。

    这把手枪是国产手枪中的精品,约一公斤的手枪拿在手里握持感良好。

    虽然体型上比沃尔特ppk大了不少,但十五发的装弹量却让它的火力更加凶猛。

    枪把上用几个米粒大的小金字,篆刻着王一凡的名字。

    “这把枪以后就是你的贴身武器了……”清风淡然说道:“你这次在欧洲上闹得动静太大,也是该有把手枪护身了。相关的持枪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不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建议你还是不要使用!否则一样要打报告的!”

    王一凡点了点头,从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个皮质快拔枪套,斜挂在腰间,将配枪合上保险,轻巧地插了进去。

    “我现在能回去了么?”他抬头问道。

    清风迎着他的目光问:“你想不想亲眼看看我们华夏的新航母?”

    被这个沒头沒脑的问題问得一愣,王一凡低头沉思了起來。

    “你放心,悠悠和你的儿子已经被我们转移到了江东市外一个隐秘安全的所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清风笑着说:“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知道了!”王一凡沉声回答:“你刚才说的参观新航母,究竟怎么个看法?”

    “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清风得意地说。

    毕竟还是年轻,清风和之前那个老谋深算的橙先生风格完全不同,他领着王一凡來到一架停靠在机场上的直升机,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

    改建后的新航母虽然在吨位和规模上,无法和欧美列强的核动力航母相提并论,但不管怎么说,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航行在华夏的沿海,这种巨大的视觉震撼力和感染力却是无与伦比的。

    直升机慢慢地停在航母的甲板上,王一凡用力推开一侧的机舱门,跳到航母的宽阔甲板上,阵阵带着咸味的海风吹得他的衣襟猎猎作响。

    不远处的舰桥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站在上面,神情紧张地观看着即将开始的舰载机降落实验。

    身后的清风捧过來一套松枝绿的少校军服,王一凡表情严肃地换上军服,用手掌扶正了头顶的军帽,大步走上前去。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航母停泊在海上,长长宽阔的甲板严阵以待,上面的工作人员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上面即将降落下华夏第一架舰载机。

    舰载机的起降是航母运行中的一大关键难題,如果不能攻克这道技术壁垒,那么庞大的航母也只不过是航行在海中的一个活动棺材罢了。

    即便是在航母技术高度发达的美利坚,舰载机起降中的事故也是频频发生。

    1967年6月6日“福莱斯特”号航母在舰载机起降中发生重大失误,5000人参与救援,共有134人死亡,161人受伤,其中64人伤势严重,21架飞机被毁,另有43架严重受损,“福莱斯特”号只得返回美国进行维修。

    在航母的舰载机起降方面,华夏的经验几乎是零,也难怪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焦急万分了,就连并不是很懂的外行王一凡,都深深感受到了现场这股紧张万分的沉重气氛。

    置身于航母的甲板上,就如同站在海上傲然矗立的一座巨岛上,气势磅礴、雄伟壮观这些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这艘航母带给每个人心中的强烈触动。

    “來了,來了!”身穿着红、黄、蓝、绿、紫、棕白色工作服的官兵们大声喊道。

    冷风砭骨的14°航母起飞仰角远处的上空,轰然响起歼15的喷气式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

    一个黑点从远处的蔚蓝天空十年功慢慢靠近,800米、500米、300米……

    王一凡的内心也随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紧张地跳动着,歼十五那灵巧的机身朝着舰尾呼啸飞來。

    飞机渐渐靠近了甲板,机身下的起落架轻触甲板后微微晃了两下,一阵刺耳的飞机轮胎刹车音猛然响起,起落架的轮胎和航母的甲板摩擦出一片巨大的青色烟雾,一股强烈的橡胶焦糊味马上弥散开來。

    俯冲而下的歼15战机稳稳地落在了甲板的尽头,周围的工作人员欢声雷同,狂喜万分。

    “成功了!成功了!”穿着各式工作服的官兵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就连身边的清风也都忘情地跳了起來,一把将王一凡抱在怀中。

    多少的光荣与梦想、酸甜与苦辣,此刻完全交织在了一起,曾被国外讥笑为只能在内海打打防御的华夏海军,终于拥有了挥剑蓝海的强大实力。

    曾经折戟沉沙的北洋水师之耻,在这一刻被完全洗刷,千万里的海岸线将不再是阻碍,而是华夏重新傲立于世界之林的新起点。

    舰桥上的中年人也开心得像个孩子,挥舞着双手忘情地喊叫着。

    突然,他的面色凝重起來,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剧烈地抽搐起來。

    “总指挥出事了!”身边几个工作人员慌忙上前,按胸口地按胸口,掐人中地掐人中,还有些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手忙脚乱地急救起來。

    但这些努力却是徒劳,等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务兵带着急救药箱赶到后,这个中年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就这样倒下了,在祖国第一艘航母成功完成舰载机起降的历史性时刻离开了,他,就是为祖国航母事业牺牲的第一人。

    舰上的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官兵们自发地摘下头上的军帽,对着他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王一凡也无声地照做了,航母上的汽笛长鸣,为这个默默工作在国防事业第一线的幕后英雄送别。

    此前还有些彷徨的王一凡,现在已经重新下定决心,继续用自己的力量,为祖国的发展事业尽上一份赤子之心。

    ……

第十二章 有头有脸

    沒有时间留下來参加他的葬礼,航母上的直九将王一凡送回了江东市。【-< shuyaya >-*悠】

    重新回到家乡的感觉有些微妙,从高空中看到的江东市格外气派,竟然不像是过去那个破烂一片只是树多的绿色园林城市了,而倒像是缩小了外滩般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下了直升机后,已经换上了一声便服的王一凡刚走出机场,就被一辆挂着江o牌照的奥迪车接走了。

    这辆黑色的奥迪车开向了政务区的市政府办公大楼,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口。

    想到之前第一次來这里,还是找那个爱当人干爹的市委宣传部的周部长麻烦,此刻的王一凡不禁唏嘘不已。

    一旁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将他请上了电梯,到了顶楼,他大步走进了宽敞明亮的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里早已座无虚席,已经等了半天的大小领导们纷纷起立,整齐有序地大声鼓起了掌,站在主席台上的罗永新向他挥了挥手,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会议厅的巨大幕墙之上,横挂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条幅,上面用金灿灿的大字写着“江东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成立仪式暨相关领导干部任命大会”的字眼。

    此刻眼前的罗永新,已经正式被省委任命为新一届江东市市委书记,吴代荣和一众长风帮领导们已经彻底倒台,正在接受省纪委的双规调查。

    但他们的位置却很快就被人代替了。这年头,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打破了头想当官的人。

    长风帮的彻底倒台,给了一群早已有心觊觎他们位置的领导们一个最好的上位时机。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检举这些涉案领导的信件和资料,如同雪片般不断飞來。

    起初在江东市只手遮天、不可一世的长风帮,就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氛围下被连根拔起。

    但是谁又能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新的势力出來取而代之。

    望着此刻看上去格外和蔼可亲的罗永新,王一凡的心情异常复杂。

    他知道自己沒有资格记恨,但那个寒冷冬日早晨的冰冷话语,却像是毒蛇一样牢牢盘踞在他的心头。

    “你这是执迷不悟!他是黑社会!迟早是要去小蜀山后吃枪子的!”

    这些话到现在有多久了?半年,一年?

    王一凡已经记不清了,他恍惚地走上主席台,木然站在台前对着下面的一众领导。

    这是完全陌生崭新的一群人,除了第一排那个阴沉着脸的李纲外,居然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來。【-< shuyaya >-*悠】

    李纲是因祸得福的典范,这次官场大风暴他却反而更上一层楼,现在不光是公安局长了,更是江东市政法委书记兼副市长,正正经经的江东二把手了。

    望着眼前的王一凡,李纲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來得实在太过吊诡,一个众人口口声声的黑道老大,居然有一天能够咸鱼翻身站到这个主席台上來。

    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么?不光李纲弄不明白,就连台上的王一凡更是不得而知。

    罗永新明显比过去更加圆滑世故了,手里的话筒不动声色地举着,面带笑容地宣布:“经过华夏国务院办公厅的正式批准,大圩乡的瓦店村被正式成立为江东市第一个国家级高新技术开发区。原瓦店村的村长兼党委书记王一凡同志,将担任第一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职务……”

    又是一阵掌声如雷,罗永新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來,继续说道:“这个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正式成立,是我们江东市十二五发展中的又一大盛事。现在,就请我们的王主任,给大家发言……”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王一凡,自己缓缓走下主席台。

    王一凡手里拿着话筒,头顶上的射灯将他的脸打得一片雪亮,望着台下的众位大小领导,他张了张口,却沒有说出话來。

    那个被炸药被削平了的牛头山、硝烟中粉身碎骨的齐老汉和雨中嚎哭在烂泥中挣扎的村民们,此刻一下子都涌到他的心头,堵得他胸口一阵发闷。

    他不禁自嘲地想:难道所谓的高官厚禄,就是要用无辜老百姓尸骸和血泪铺垫起來么?

    不过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他咬了咬嘴唇,对着话筒沉声说道:“这个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成立,是国家对我们这个几十年的贫困村所给予的最大关心和支持。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和荣誉,而是瓦店村一千多户村民们的共同努力换來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成立,还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之后的建设工作将会更加艰辛和复杂。不过,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个高新技术开发区做强做大,让我们瓦店村的村民们,彻底摆脱贫穷落后的旧面貌……”

    掌声继续响起,王一凡放下话筒走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会议厅里的一个空座位上,怔怔发起了呆。

    之后的领导讲话和工作报告他沒怎么听。

    那些无非是一些口号、目标、愿景之类的空话和废话,之前那一幕幕久久不能忘却的惨景,却是他之后坚定信心发展壮大的动力所在。[ s h u h a i g e 点org]

    罗永新望着王一凡的眼神也是极度复杂,本已到了退休年龄的他,就在长风帮倒台留下的巨大空白下临危受命,但是年龄,终究是他未來的发展桎梏。

    如何善终并成功隐退,却是他现在考虑最多的一件事情。

    这个王一凡他向來都不看好,却不料他竟然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生存着,并且还在风云际的大变革时代扶摇直上。

    以他那点浅薄无比的资历,本不够资格当上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主任职务。

    要知道,国家级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可是相当于副市长的副厅级干部。

    但上面的红头任命文件却毫无征兆地发了下來。对于王一凡神秘莫测的深厚背景,罗永新也只能用深不可测來形容了。

    从他省里得到的消息來看,不但军方对这个王一凡大力吹捧,就连华夏中央、副省长洪少游,此刻对他都是青眼有加。

    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看起來在官场上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色,都会有机会风生水起地变成一条大鳄。

    这个王一凡,倒是不能小觑了。

    想到这里,罗永新居然也自嘲般地暗自忖度,如果当时他支持女儿和王一凡继续发展下去的话,现在会是什么一种局势?

    翁婿携手大展宏图?这个奇怪的想法让他想笑,但看看王一凡冷不丁瞥來的冰冷眼神,他就像是忽然被丢进了冰窟般地猛地一寒。

    会议完了之后本來安排众领导在十七层的宴会厅里吃晚饭,但王一凡却不声不响地一个人离开了。

    罗永新知道他心里还有根拔除不了的尖刺,只得强装笑脸招呼着其他人进了宴会厅。

    从过去的副手身份到今天的江东市一把手,罗永新的工作任重而道远。

    当前最迫在眉睫的,就是组建起一只新的领导班子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现在既然罗永新的大旗已经立了起來,剩下的事情,就是要从热情踊跃的投诚者中,选出那些忠诚有用的手下來。

    已经步入花甲之年的罗永新,现在还要在这块已经战斗了几十年的官场上继续打拼,他不禁觉得身上的压力越來越大了。

    ……

    王一凡大步走出政府大楼,身后的高层倒v型建筑如一只钢铁怪兽般,耸立在一片越來越浓的黑暗中。

    一辆拉风的红色改装跑车开了过來,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他的身边。

    一侧的车窗缓缓摇下,里面的纪驰龇着牙招呼道:“王哥,会开完了?”

    身旁的刘文动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毛栗子招呼上來:“乱喊什么?现在是王主任了!”

    纪驰摸了摸被敲得生疼的脑袋,咧着嘴讪笑道:“王主任,你看这辆烈火战车。我们哥几个可是废了老鼻子劲,才从市局的停车场里给你捞了出來……”

    他的脑袋上又狠狠挨了一下,一脸严肃的刘文动扬着手斥道:“又瞎表功了!这辆车能拿出來关你毛事?还不是罗副局长的功劳……”

    看着眼前这辆无比熟悉的烈火战车,王一凡仿佛回到了过去张扬跋扈的日子,他轻轻抚着光滑干净的车身问:“这辆车,不是一直给扣在市局里当证物么?怎么突然就给还回來了?”

    纪驰叹了口气,慢慢解释道:“之前你那个案子后我就想把它搞出來了。可是市局的停车场可忒黑了!每天光停车费都好几百,你不在的那段时间,这个数字就累加成了个天文数字。我一想,去交停车费,还不如多加点钱再改一辆,谁知道昨天……”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來,不怀好意地笑道:“昨天市局里來个电话,让我去提车。我还沒好气地回了。后來罗副局长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要我立刻拿走,一分钱停车费都不收,我这才……”

    “她现在已经是副局长了?”想到了罗曼怡,王一凡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这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纪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现在她老爹罗永新都已经是江东市的一把手了,女儿往上挪这么一小屁股,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旁的刘文动打断了他的话,对王一凡喊道:“一凡,上车!我们送你回家!”

    王一凡坐上后排座,纪驰潇洒地踩下油门,烈火战车发出声熟悉的狮吼,一头冲上了江东市的主干道。

    此刻上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空荡荡的八车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纪驰忍不住驾着烈火战车在路上肆虐了起來。

    不过和他炉火纯青的宗师级改车技术相比,他的飙车技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即便是强如王一凡,也忍不住抽出了后排座上的安全带扣了起來。

    “我真的有这么差么?”纪驰苦着脸问。

    “不算很差……”王一凡一本正经地回答:“也就相当于我十五岁时的开车水平吧……”

    被打击得面无人色的纪驰立刻就老实了,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走在慢车道上。

    副驾驶上的刘文动回头向他介绍了这一段时间江东市里的一些变化。

    电影公司现在运转得风生水起,已经建了一大半的瓦店影视基地在拿到正式批文后,更是干得热火朝天。

    之前因为经济原因解散的保安公司又重新成立了,刘文动还是当他的总经理,巍子和一众退伍兵兄弟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一切就如同以前一样正常运转,不过想想之前和弟兄们那一段段街头激斗的场面,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王一凡,却还是无限怀恋。

    正在回忆美好过去的王一凡,忽然被烈火战车的急刹车猛地推得一晃,副驾驶上的刘文动也跟着怒吼起來:“小纪,你会不会开车?”

    纪驰却指着前方的一辆车,气愤不已地说道:“王哥,你看!”

    一辆白色的宝马745停在绿城公馆的别墅区外,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怀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正堵在大门口和穿着黄色制服的保安吵得正厉害。

    那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慕容婉儿失忆之时穷打猛追的李辰。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慕容婉儿现在住在这里,竟趁着王一凡不在的功夫跑來纠缠。

    这小子仗着自己的父亲现在是政法委书记兼副市长,一把就将态度良好的保安帽子打到了地上。

    “你这个家伙是瞎子?难道看不到我的车牌?”他嚣张地推搡着那个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保安,竟然隐隐有了些当年张志然的官二代气质。

    这个保安强忍怒火向他解释着物业的规定,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二世祖背景很强,不好动。

    但是他的委曲求全,却只换來了李辰愈发张狂的肆骂和推拉。

    之前慕容婉儿和王一凡的私奔,已经让这个李大公子颜面尽失。

    不过他依然本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來”的宗旨锲而不舍,却想不到晚上竟然在这个小保安这里吃了瘪,他心里这个气啊,简直就快要爆炸了!

    “我去陪他玩玩!”刘文动晃了晃包子,用力活动了下筋骨,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不用!”王一凡微笑着说:“看我的!”

    他跳下车,整整身上的西服,向还在张牙舞爪的李辰大步走去。

    ……

第十三章 横行无忌

    王一凡微笑着走上前,轻轻从后面拍了拍李辰的肩膀。

    正吵得起劲的李辰极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却看见那个熟悉无比的王一凡抱着站在面前,还在咋咋呼呼不已的两片薄嘴唇,立刻就合上了。

    王一凡也不客气,揪住他的胳膊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大约一百三十斤上下的李辰,竟像只麻袋似的毫无还手之力,高瘦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个转,“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他身上穿的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西服,被地上的尘土泥浆染得一片昏黄,还沒闹清楚状况的他在地上闷哼了一声,眼前似乎有无数星星在打转,胸口也被刚才那狠狠的一下摔得差点透不过气來。

    王一凡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撇,这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李大公子立刻就跌了相,鼻涕眼泪一把全流下來了,嘴里哀嚎不止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刚才手上捧着的大束玫瑰花也被甩在一旁,殷红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花瓣散落在风中,好一派诗意浪漫的画面。

    一直在旁边克制忍让的保安也看得呆了,这一手漂亮得可以当教科书般擒拿技法,王一凡使得是纯熟无比。

    从他矫健的身手和强劲无比的过肩摔动作來看,保安估计他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之前恐怕还当过兵。

    按正常的情况來说,遇到了门口有人打架,他应该立刻报警。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惩治的,正是刚才这个放肆妄为的二世祖。

    所以这个保安打定主意,决心装一回透明人不管不问。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李辰狼狈不堪,更要命的是被王一凡扭住的胳膊,痛得像是断了一样使不出一点力气。

    “快,快报警!”李辰一边哎呦哎呦地惨叫着,一边大声对一旁的保安喊道。

    可是站在一旁的保安却置若罔闻,点了根烟放在嘴边,斜着眼扫了一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回到保安室去了。

    身后车子里的纪驰和刘文动也抱着膀子、托着下巴,旁若无人般地看起了好戏。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啊!我的李大公子,看起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王一凡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你想报警,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报一回警吧!”

    说着,他一脚踩住了李辰的胸口,稍一使力,李辰胃里的东西就就全吐出來了。

    “喂,是110么?绿城公馆这里有人捣乱,麻烦你们派人过來一下!”

    慢慢睇收起电话,望着新皮鞋下那张痛苦挣扎的煞白脸孔,王一凡满脸不屑地用力啐了口唾沫。

    一辆桑塔纳警察打着红蓝两色警灯开了过來,下车的几个民警远看到这一副架势,起初还以为是抓了什么小偷之类,但走近了一看,被踩在地上的,却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李辰李大公子,立刻就不敢怠慢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民警装模作样走了上來,伸手就要拉开王一凡,却被他的凌厉目光迅速逼退。

    “刚才,是我报的警……”王一凡泰然自若地松开脚,旁若无人般地站在一旁,嘴角上满是鄙夷的笑容。

    胸口骤然失去重压的李辰大声咳嗽了起來,用手拼命揉着胸口,嘴里哇哇喊道:“快把他抓起來,我爸是李纲……”

    那民警眉头一皱,暗道现在这些衙内都是猪脑子啊?你再牛13到了局子里再装13也來得及,何必现在就大叫大嚷地激起民愤呢?

    幸亏绿城公馆这里住的居民们不爱赶热闹,李辰这一番响彻云霄的鸡毛子乱叫,倒也沒弄出多大动静來。

    刚刚躲进门卫室的保安这时也走了出來,指着李辰大声喊道:“我可以作证,的确是这个人开着车堵了小区的大门,他是故意來找事的……”

    “还沒轮到问你,急个什么劲!”显然是对保安自告奋勇出來作证极为不满,这民警怒斥了一句,就转头问王一凡:“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是他故意出來惹事,也轮不到你來管,不是还有我们警察和政府么?”

    “我这是在尽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望着这民警肩膀上挂着的区区一毛二,王一凡也懒得和他多废话,直接站到一旁掏出根烟抽了起來。

    这个嚣张无比的动作,立刻就引起了身旁几个民警的强烈愤慨。

    “就是说你呢!快把身份证拿出來!”一个民警掏出怀里的电警棍,指着王一凡的鼻子吼了起來。

    “要查我的证件?叫你们领导來!”王一凡看也不看指在脸前的警棍,一个烟圈吐得是轻松加惬意。

    身后车里的纪驰和刘文动简直看傻了,才短短几天时间沒见,王一凡竟然这么气势如虹了。

    看起來,这一段时间准有些奇遇发生。

    两个民警鼻子都快气歪了,一个人上前扶起了地上的李辰,另一个伸手掏了铐子就要來铐王一凡。

    却见王一凡慢悠悠解开西服上衣的扣子,轻轻向外拉开。

    这个警察顿时傻了眼,原來王一凡的肋下竟挂着个皮制的快拔枪套,里面斜斜地插着只九二式手枪。

    民警们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眼前这把九二式手枪和警用的九二式手枪区别很大。

    最直观的区别,就是军用的九二式手枪的枪把上,沒有警用手枪的五星标志。

    能够装备上军用的九二式手枪,在部队里至少也是营级以上军官。

    再看看王一凡犀利的目光和那副有恃无恐的架势,这几个民警更加不敢造次了。

    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一时间,几个民警也沒了办法。

    他们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番,这才摸出腰间的对讲机,向警局里的领导紧张汇报了起來。

    沒过几分钟,一辆挂着警o牌照的奥迪a6就开了过來,脸色铁青的李纲下了车,大步走上前,指着王一凡问:“王一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义勇为,维护社会治安和正常秩序!”王一凡一本正经地扣好西服的扣子,大言不惭地回答道。

    李纲气得脸上的肌肉乱抽,他知道这个王一凡有点部队上的背景,但之前和秦澜的悔婚之后,这层关系就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此刻的李纲,自恃着江东市二号人物的架子,准备不管不顾地先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王一凡先拿下再说。

    他冷着脸转过身,对着后面跟着的几个特警喊道:“去把他给我拿下!”

    端着七九微冲的特警队员犹豫了一下,这个王一凡的大名如今在江东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之前强如吴代荣和张克明的长风帮领导们,都硬生生给他拖下了马。

    现在的顶头上司李纲虽然背景也不算小,但要是和这个王一凡卯上了,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之数啊。

    神仙打架,向來都是凡人遭殃。

    这些个特警队员毕竟也不是李纲豢养的家奴护院,站错了队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

    眼见那几个特警队员站着沒动,李纲彻底抓狂了:“让你们抓,你们就去抓!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兜着!”

    这一句话,可算让这几个特警队员完全卸下包袱了,他们摩拳擦掌,端着枪冲了上去。

    王一凡冷哼一声,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黑色封皮的工作证慢慢展开,几个如狼似虎冲上來的特警队员顿时又愣住了。

    工作证里印着的信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的心里轰然炸开。

    这一刻,他们开始庆幸刚才沒有轻举妄动,不然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李纲乌青着脸上前,满腹的怒火在看了工作证后立刻熄灭。

    想不到眼前这个王一凡,竟然有这种通天的关系,这个巨大的变数让他始料不及。

    “原來他动手之前,早就想好了不怕事情闹大……”带着这个想法,李纲有些想鸣金收兵了。

    他挥了挥手,招呼着手下想要带着儿子李辰认怂离开,却不料王一凡反倒不依不饶地喊了起來:“想这么轻轻松松就把事情了了?恐怕沒这么容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完全落了下风的李纲恨恨地回了头,脸部的肌肉狰狞扭曲,浑身上下气得直发抖。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件简简单单的治安案件,但实际上就沒这么简单了!”王一凡收起了工作证,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过李辰,探手从一个特警腰间的武装带上取下手铐,一把就铐住了李辰的手腕。

    “我的身份,你们现在也清楚了。好吧,我也不隐瞒了,这次我盯上这个李辰,是组织上安排下來的任务。”王一凡微笑着望着周围的几个人,信口开河了起來:“这个李辰是我们嫌疑犯之一。至于是什么案子……对不起,保密条例上有规定,对于低级别的警务人员,我无可奉告……”

    说着,他用力抓着李辰腕子上的手铐,连拖带拉将他推上了一边停着的烈火战车。

    眼前自己一向倚为靠山的父亲李纲,现在竟完全不起一点作用,李纲的嚣张之气顿时如同个闷屁一样,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爸,救我啊!爸,救我……”他站在车门旁用力挣扎着不上车,却被王一凡用力按着脑袋,一脚揣在屁股上强行推了进去。

    身后的李纲身子刚要动,却被转过身來的王一凡遥遥指了个正着。

    “李局长,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一趟浑水,你到底要不要跟着搀和进來?”王一凡冷冷地喊道:“这个案子的性质很严重,别说你一个区区市公安局的局长了,就算是省里的领导沾上了,也一样得不了好……不过你放心,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老老实实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他用力关上车门,大摇大摆坐进驾驶室,开着车向郊外疾驰而去。

    李纲顿时后悔不迭,转头对那几个尚在惊惶不已的手下喊道:“都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上车给我跟上去?”

    “他的车也能追?”这些警察像是看到ufo似的望着李纲,齐齐摇了摇头。

    这个李纲发疯,他们可不疯。

    谁知道这个看起來老老实实的官二代李辰,背地里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破坏国家稳定和社会和谐的惊天大案。

    就像刚才王一凡说的,这样的一趟浑水,别人躲都躲不及,鬼才愿意惹祸上身。

    望着烈火战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尾灯,万般无奈下的李纲,也只有气愤地摘下头上的大盖帽,用力摔在地下,用以发泄心中的强烈愤慨。

    ……

    重新开着自己的烈火战车,王一凡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换了过去,即便是自己有这种高人一等的特权,他也绝对不会拿出來仗势欺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最痛恨的情敌,也不例外。

    可是刚才,他就像是魔鬼附身般地猛然爆发了。这种性格上的强烈转变,竟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却冷不丁瞥见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手心,竟似有一个卍字标记在闪闪发光。

    “王哥,你刚才实在是太厉害了!”

    车里的纪驰和刘文动早就目瞪口呆,对着王一凡苍白地喊道。

    副驾驶上的李辰居然哭了起來,在江东市民间的传说中,王一凡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外加心狠手辣的黑帮大头目。

    这一次,他居然从父亲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地铐走自己,只怕这一趟是凶多吉少了。

    “真是孬种!”刘文动鄙夷地喊了声,用力拍拍王一凡的座位问:“一凡,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他?”

    却不料王一凡伸出左手,将掌心对他们亮了亮,答非所问地喊道:“你们看,我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纪驰仔细地瞅了瞅,沒发现什么异常,就肯定地回答道:“沒问題啊?是不是刚才摔这小子的时候扭到了!”

    王一凡摇了摇头,将手抽了回去。此刻他再一看,手心上的标记却早已消失不见。

    错觉?王一凡的心里也有些疑疑惑惑。

    忽听前方一声巨大的汽车喇叭,一辆未挂牌照的水泥搅拌车一头冲了过來,距离烈火战车只有咫尺之遥。

    眼见是躲不过去了,车里的众人惊呼一片,下意识地伸手挡在脸前,等待着迎接这突如其來的撞击。

    千钧一发之际,这辆水泥搅拌车却猛地一滑,庞大的车身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一样猛地偏开,擦着烈火战车开了过去。

    逃过一劫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此刻王一凡的耳边却传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已经是一体,所以,你的未來,一定会心想事成!我保证!”

    可是这个声音身边的几个人却听不见,就连王一凡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听见了。

    ……

第十四章 送他上路

    烈火战车一路狂奔,赶到了市郊的一处三层民房前。

    这里正是过去李向华租下的秘密实验基地兼住所,即便在王一凡窘迫不堪的时候,这里依旧在正常运转。

    几个人上前敲了敲门,带着沉重睡意的楚耀蓝揉着眼睛走來开了门。

    一个狼狈不堪的公子哥被一脚从门外踢了进來,楚耀蓝张着嘴刚要喊,却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老板!”那张胖乎乎的大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王一凡点了点头,领着纪驰和刘文动走进门來,如同领导下乡视察般,温和地拍了拍这小家伙的肩膀。

    “前一阵子事情多,就沒來这里搀和了。怎么样,现在研究的进展如何?”

    楚耀蓝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样子,显然李向华的伟大发明进行得并不顺利。

    “去搞点吃的來,都忙活了一晚上,哥几个还饿着呢……”

    小家伙颠颠地跑去忙活了,刘文动临时清理出一个房间,将李辰带了进去。

    宅男加上老科学家的组合就是怪异,这个简单的农家小房子竟被搞得像猪窝一样凌乱不堪。

    不过这反倒给沒见过如此糟糕环境的李辰,带來了强大无比的心理震撼。

    他哆哆嗦嗦站在角落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脑袋低垂,双手紧张对错,心中的惶恐无助升到了极点。

    房间里的三个人冷冷望着他,眼神就像恐怖分子处决犯人般,让人不寒而栗。

    少顷,楚耀蓝端着三碗老坛酸菜牛肉面跑了过來,冒着热气的红色面桶里还特意多加了两个火腿肠,看起來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的常规食物了。

    三个人接了面,看都不看李辰就各自吃了起來。

    喷香的泡面味挑得饥肠辘辘的李辰直流口水,晚上这小子本打算送花、吃饭一条龙进行,现在看起來计划全泡汤了。

    王一凡挑了口面送到嘴里,稀里哈啦歪着嘴喊道:“别站着啊,李大公子!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李辰一阵哭笑不得,这个房间里就连个板凳都沒有,难道让他坐地上?

    王一凡看他那个尴尬不已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來,转身从一旁拿过个四腿小圆凳放了过去。

    李辰犹犹豫豫地刚要坐上去,却见王一凡从腰间的快拔枪套里抽出那只九二式手枪,打开保险拉动套筒,一把将手枪拍在了凳子上,转过身到后面继续吃面。

    李辰心里惊得和兔子跳似的,他从小就在父母的溺爱和旁人的逢迎下长大,何曾见过眼前这如同谍战剧般的场面。

    凳子上的手枪周身乌黑铮亮,黑洞洞的枪口在头顶灯光照耀下,泛着金属本色的光芒。

    虽然屋子里寒意阵阵,但是他头上的汗水却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滴滴淌下。

    对面的三个人吃得好不自在,李辰却白着脸,浑身抖动如筛糠,这恐怕是他这一生中,最难忘、最恐怖的一晚了。

    原本想给他制造个抢枪暴起的机会,沒想到这个孬种却一点胆子都沒有,这让王一凡不禁有些失望。

    他快速吃完桶里的面,将空面桶丢到一旁,上前抄起凳子上的手枪。

    “别,别杀我……”李辰以为是这是要处决他了,吓得他摆着双手跪到地上,嘴里不停地求饶。

    王一凡鄙夷地望了望他,挪揄道:“李大公子,何必前倨后恭呢?刚才的意气风发和无所畏惧呢?现在懂得装孙子了?”

    他用枪头指了指圆凳,大声吼道:“给我乖乖坐到位子上去,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否则的话……”

    他眼中的森冷杀意瞪得李辰心头狂跳不止,只得乖乖爬起來坐到凳子上,摆出个小学生般的低头挨训状,搓着手不敢说话。

    “说,你这几年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一旁的纪驰帮腔道。

    “沒有……”李辰低头嚅嚅道。

    “怎么可能沒有!”纪驰眉头拧得铁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始终沉默的刘文动也丢了面桶,转头在房子里搜索了起來。

    铁榔头、螺丝刀、老虎钳、大扳手、切纸刀等寻常家用工具被他一一找了出來,一扬手丢在了李辰的身旁,当啷啷响成一片。

    李辰顿时唬得面无人色。【-< shuyaya >-*悠】

    刚才王一凡轻轻巧巧就将他从父亲的手中带走,一向被他视为天神般的父亲居然连半个不字都不敢吐。

    看起來今晚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其被这几个疯子折磨得体无完肤,还不如随口胡诌几个罪状,反正认真追究起來,还不是得走公检法的程序?到时候再找父亲脱身也不难。

    带着这个天真的想法,他开始诚恳交代了自己的“罪状”。

    纪驰故作认真地找出纸笔记录着,但一旁的王一凡却越听越不是个味道。

    “李辰,我警告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妄图蒙混过关!”他的嗓音猛然间升高八度:“我们今天抓你,不是无的放矢!你的犯罪证据,我们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了,现在给你个机会开**代,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李辰哭丧着脸回答:“我沒有啊!我犯的事都老老实实说了,沒有藏着掖着……”

    “你这是在避重就轻!”王一凡大声斥道:“像这种行贿受贿、逃税漏税的罪状,还需要我们來查么?那是纪委和税务局干的!你怎么不把你参与境外颠覆势力和恐怖分子活动的罪行交代一下……”

    李辰的心里一阵巨震,老天啊。听说搞冤假错案的,但沒见过这么离谱的。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恐怖分子……”他带着哭腔极力申辩道。

    “你开设多家壳公司,和境外的俄罗斯人进行交易,表面上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但实际上,是不是利用这些合法生意來打掩护,秘密从事下军火和原油交易?”王一凡声色俱厉地喝问道。

    之前他就对李辰这个衙内做过调查和了解,却沒想到在今天用上了,指鹿为马的事情他早就驾轻就熟,反正华夏的冤案多李辰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李辰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对外贸易只是他生意中的极小部分,一般都是外包给边境上的分公司去运作的,每年他只按时收取个管理费,对于分公司的运营从不过问,难道说……

    他起初那份自信满满的镇定从容,此刻也因为王一凡如刺刀般犀利的质问而方寸大乱。

    李辰的脸色难看无比,额头上汗水矜矜,上下两排牙齿紧张地打起了架,一双白嫩修长的手拼命对搓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拼命地摇着头,面如土色地喃喃自语。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做了不敢承认!”王一凡见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便乘热打铁地继续追问道。

    “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此刻的李辰都快要疯了,双手抱住脑袋,一头栽倒在地,在地上打着滚。

    王一凡鄙夷地看着他,身旁的纪驰和刘文动差点沒笑出声來。

    今天晚上真沒白來,眼见他轻而易举地就收拾了这个气焰嚣张的官二代,他们的心里别提多过瘾了。

    “小纪,老刘,看起來这个李大公子是打算要与祖国和人民顽抗到底了。那沒办法了,去后院找个地方,我们代表国家和政府就地把他给解决了吧……”

    俩人如哼哈二将般轻声应了一下,上前一把拖起如一滩烂泥般的李辰,加起來向着院子走去。

    李辰的惨嚎声和求饶声响彻夜空,不过在这处荒郊野外,却沒人会管他。

    两只胳膊被刘文动和纪驰抱得铁紧,拖在地上的双脚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却最终只是徒劳无力,他身下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一长串水渍,跟着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就从他的裤子上传了出來。

    王一凡皱了皱眉,对着房子里的楚耀蓝喊道:“小楚,一会拿拖把來洗一下地,我们的李大公子尿了……”

    楚耀蓝远远地回了一声,王一凡取下手枪里的弹夹,两个指头捏住弹头用力一拧,将它取了下來,重新将这颗去了弹头的子弹推上膛,举枪向黑漆一片的大院子走去。

    大院里冷风如刀,黑蒙蒙一片的夜空里只能看到点点繁星闪烁,刘文动和纪驰各自按着李辰的一只胳膊,如同过去的坐飞机批斗法,将李辰用力压得半跪在地。

    昔日风光无限的李大公子,此刻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引颈就戮,他的头无力地低垂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早已风干凝固,嗓子已然哭哑,面色颓然地等待着即将到來的最后时刻。

    猛然间,一个冰冷冷的枪口就顶到了他的脖子上,李辰如触电般地浑身一抖,终于将心里那最后一分尊严也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求求你,王一凡,王大哥……千万别杀我,我向你保证,再也不和你争婉儿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慕容婉儿,王一凡心里的怒火就升腾起來。

    要不是之前婉儿在最后时刻恢复记忆了,他这个免费的大绿帽子是戴定了。

    管你什么富二代、官二代,动我王一凡的女人就是找死!

    想到这里,他用大拇指用力打开手枪的机头,恶狠狠地喊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还敢有脸提婉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啊……”李辰已经经受不住顶在脑门上蓄势待发的枪口,终于嚎啕大哭起來、

    他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混蛋,我不要脸,你就饶我一命吧……”

    按着他胳膊的纪驰和刘文动忍不住笑出声來,他们知道王一凡的脾性,想來只是吓唬吓唬这个嚣张跋扈的官二代而已。

    却不料王一凡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竟然用力地扣了下來,高举的枪机立刻就重重砸了下來。

    两个人來不及惊呼,就听到九二式手枪的枪口上爆出团闪亮的白色火光,砰地一声爆响,一阵火药点燃后的浓烈气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被架住的李辰却如同中弹了似的瘫倒在地,纪驰和刘文动大惊失色,忙将他用力拉了起來,黑暗中看不出任何伤痕,用手一摸,也只发现他后脑勺上的头发烧糊了一片。

    王一凡大模大样地抽回手枪,轻轻吹吹枪口,拍了拍李辰的脑壳嘲讽道:“李大公子,你还沒死……看起來好人不长命,你这个祸害倒能活上千年……”

    一阵冷风将李辰后脑勺上还在星星点点燃烧着的火花轻轻吹灭,他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前心后背被冷汗浸得透湿,裤裆里的屎尿早就干了,想到刚才从鬼门关里走的这一遭,他禁不住放声大哭起來。

    王一凡潇洒地摆了摆手:“老刘和小纪,把他给我带上车……”

    刘文动和纪驰干脆地应了一声,将死狗般的李辰拖到了民房外的烈火战车上。

    王一凡发动汽车,开上路找了处偏僻的田埂停了下來,三个人抬着李辰用力丢到一边,回头上车扬长而去。

    李辰崩溃般地躺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自已。

    黑暗的田间地头刮着朔风,一只只无家可归的野狗放声长啸,他终于醒过神來慢慢起身,望着空无一人的寂静郊外,面如死灰,忍不住失声痛哭起來。

    ……

第十五章 摸错了床

    整治完了李大公子,车里的纪驰却不免有些担心。

    “王哥,我们搞得是不是有些大了……”

    旁边的刘文动也变得严肃起來:“毕竟这小子是市局局长的儿子,我们这么胡闹……”

    “你们担心什么?出了什么事也是我來扛……”王一凡满不在乎地回答。

    自从重新加入了那个秘密组织后,他天天都在刀尖上跳舞,到现在除了给配把破枪和烂证件外,就连一个字儿都沒看见。

    想nba那些大牌球星都可以为了待遇问題大肆炮轰加罢赛,自己偶尔借着这个“锦衣卫”的身份出口恶气,难道都算离谱?

    要不是现在这个年轻领导清风为人随和,只怕上个任务,王一凡早就推脱不干了。

    不知不觉间,王一凡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有些难以控制。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他现在有身份、有地位,又有这么多玩得來的好兄弟,按理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但自从曼城归來以后,王一凡那本來向往宁静平和的内心,却变得充满雄心壮志和强烈欲 望,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将刘文动和纪驰一一送了回去,王一凡开着车回到了绿城公馆外。

    门口堵路的宝马车早已消失不见,估计是李纲让人开了走。

    烈火战车一个刹车停在横杆前,门卫室的小保安立刻就毕恭毕敬地走了上來,抬手遥控升起栏杆,对着王一凡认真地敬了个礼。

    王一凡笑了笑,按下车窗伸出头问:“兄弟,看样子,你也当过兵?”

    那保安憨憨地笑了笑,黑膛膛的面孔在寒风中微微发红:“我以前在武警部队里呆过,找不到关系转业分配,就到这里來干了……”

    王一凡点了点头,伸手探怀摸出根软中华丢了过去。

    “这么晚还要值班,辛苦了……”

    那保安接了烟却沒有抽,小心地塞进了上衣口袋里,对着王一凡微笑道:“沒办法,家里有老有小,还有个妹妹今年要考大学,不加加班多赚点钱不行啊……”

    王一凡干脆拿出口袋里那包还剩大半的软中华抛给保安,也不多话,开了车就往里面驶去。

    这保安下意识伸手接了烟,正要摆手退回去,却见那辆火红的烈火战车已经开得远了。

    他带着感激的神情收下了烟,摸出胸口处一个尖刀形状的八一徽章用力擦拭了一把,金灿灿的小徽章在路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王一凡将车停在了别墅外的停车位上,轻轻走到大门前,刷卡输入密码开了门,蹑手蹑脚进了家。

    偌大的房子里黑乎乎的一片,现在已是半夜,想必慕容婉儿已经先睡了吧。

    王一凡并沒有开灯,他知道婉儿的睡眠一直都不好,少许声音和灯光的打扰,都会让她好不容易的半响梦境马上被吵醒。

    房间内温暖如春,和屋外早已滴水成冰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房子的中央空调也是婉儿找人安的,意大利原装的克莱门特地源热泵系统造价不菲,但带來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比之风冷管道机那糟糕的制热效果,借助地下水和土壤为换热介质的地源热泵,不但可以保持室内的恒温,还可以在冬天随时为用户提供洗澡的热水。

    王一凡凭着记忆和暗室磨练出來的炯炯眼神,慢慢摸到了卫生间里,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起來。

    洗毕,他披着条浴巾摸黑走到了房间,伸手轻轻打开房门,却听得房间里的双人床上,传來一声迷蒙的娇柔嘤咛。

    王一凡不敢做声,心里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以往和婉儿温存,都是明火执仗地坦然相对,从未像现在这样黑灯瞎火地轻轻靠近。

    此刻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却给他带來了一种别样的刺激和跃跃欲试。

    他轻轻摸到床边,伸手揭开被子的一角,一阵摄人心魄的香水气息很快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撩得他一阵心痒难耐。

    算起这次出差,差不多也快一个月了。虽然在异国他乡和悠悠再续前缘,但王一凡的骨子里,还是将慕容婉儿放在第一位的。

    他慢慢脱下身上的浴袍,一骨碌钻进温暖的被子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呢喃了一句,慢慢背过身子。

    黑暗中,王一凡觉得身体下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口中吐着粗气,小腹下的欲 火炽热燃烧,竟有些不能自已了。

    他小心地伸出手,摸到了被中女人光滑细腻的后背,心里不禁一阵又惊又喜。

    喜的是,好久沒见的婉儿,那带着阵阵幽香的滑溜后背,比之过去更显出一分骨感到令人窒息的强烈诱惑。

    惊得是,过去一直感觉有些保守的婉儿,居然此刻一丝不挂地裸 睡着,万一要是家里來了坏人……

    想到这个无端的忧虑,王一凡就不禁觉得好笑。

    绿城公馆不但造价昂贵,就连物业保安都是江东市的首屈一指,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警戒,再加上四处林立的摄像头、红外线报警器什么的,只怕连只耗子都闯不进來。

    正胡思乱想间,身前的女人似乎有些感觉了,本就温暖光滑的身体变得更加火热。

    她沒有说话,慢慢转过身來,王一凡只觉一只灵巧若软的小手轻轻摸了过來。

    这只手先是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接着滑到了他的脖子上,顺着他的肌肤一路下行,终于轻轻按在他强壮的胸口前。

    王一凡觉得这只小手有些冰冷,心里不免一阵愧疚。

    这一段时间让婉儿一个人在家独守空闺,的确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用力按在她的手上,试图用胸口的体温将她手掌上的寒冷驱散。

    女人似乎感到了他的心意,本來细细悠长的呼吸竟也有些急促了。

    王一凡动情地对她说:“你知道么?我不在的这几天,沒有一天不想你!”

    女人的身子似乎一颤,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分感动却随着胸口手指划出的小圈圈,一一表露无遗。

    王一凡一伸胳膊,将她搂了个满怀。

    这个有些火热发烫的光滑微香身体,顿时就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王一凡的肌肤上传來阵阵美妙的触感,饱满圆挺的一对双峰、滚圆丰腴的修长大腿……

    他的脑子里不禁惊诧莫名,想不到怀里的婉儿居然一丝不挂,难道她早已知道今晚自己要回來?

    不过他的手很快就摸到了怀中女人翘臀上仅有的一丝布条,用一丝这个这个词來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想不到一直保守被动的婉儿,居然也玩起了这种调调?难道真的是她从女孩转变到了女人后,滋生出的欲 望和需求比过去强烈百倍?

    还沒等他多想,怀里的女人早已忘情地吻了过來。

    冰冷香甜的一对嘴唇死死地压在了王一凡的口上,还沒等他反应过來,一条灵活小巧的舌头就伸了过來,很有技巧地钻进王一凡的口中,轻轻在里面搅动乾坤,将他笨拙的大舌头撩拨得忘情陶醉,恍似天仙般快乐无比。

    王一凡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一阵强烈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他的双手终于忍不住伸了过去,有些粗鲁地揉搓起她胸前的饱满來。

    女人被他的动作激得更加忘情,一双手伸到男人强壮的背后,尖尖的手指甲猛地嵌入他背上的肌肤,随着他的肆意妄为而上下抓动起來。

    今天的慕容婉儿有些过于热情了,不过王一凡沒有多想,被压抑了半天的热情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奔腾不息。

    他一只手用力控住她胸前的美好,另一只手则睡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溜了下去,饱尝那挺翘丰臀的有力弹性后,慢慢触上她光滑柔嫩如婴儿般的滚圆大腿。

    如水般的幼嫩肌肤触手美好,她的大腿修长丰润却沒有一丝赘肉,王一凡的手在上面快速游走着,怀里女人的身子愈发火烫颤抖了。

    她猛然将堵住王一凡的嘴唇移开,吐气如兰地低声呻吟起來。

    王一凡从未有过如此刺激香艳的感受,这个夜晚的确是太奇妙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收拾李辰这个官二代,一转眼就已经在这暖香被中和爱人颠鸾倒凤可。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究竟哪些事情是真实的,哪些却是虚幻的。

    背上的纤纤十指抓挠得恰到好处,带着股老练熟稔的强烈挑逗,一片旖旎的风情中,更带着一份有些神秘莫测的野性和狂热。

    “你,你真……”王一凡喘着粗气说着,忽然他的话语声一窒,却原來女人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胸膛,一点小小的舌头尖儿用力打着圈儿,舔得他好不舒服。

    王一凡被她勾得兴起,伸手轻轻穿过她头上那如丝般的流云长发,软软的发丝将他的手背扎得痒痒得,他不由得胳膊上猛地一使劲,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了。

    一片柔情蜜意中,女人的嘴唇渐渐下移,每一处轻柔的舔舐,都让王一凡心里的火苗和冲动更添一分,他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要从躯壳中飞升出來。

    女人的嘴唇还在向下漫游着,一阵温湿感顿时将王一凡挑动得要彻底抓狂了。

    他终于控制不住,用力翻滚到了女人身上,双膝用力分开她的大腿,深吸一口气,准备压下去了。

    “一凡,一凡?是你回來了么?”

    恰恰就在这时,别墅里的二楼上居然传來一阵再熟悉无比的女声。

    这个声音就如同足球赛的终场哨音,让王一凡的激情动作瞬间中止……

    “怎么可能,这好像是婉儿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么?”王一凡的身体猛地凝固在半空中,脑子里立刻充满了疑惑。

    正在他身下等着迎接强烈冲击的女人有些不依不饶了,她的纤纤素手用力抓着王一凡的肩膀,两条长腿如蛇般用力盘在了他的背后,想要将他猛地压下來。

    王一凡伸出双手用力撑着床,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强迫着自己拒绝着身下的女人。

    虽然他已经**中烧,但却不愿意再犯下任何对不起慕容婉儿的事了。

    就在他脑中这一阵激烈的天人交战后,二楼上那个远远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起來。

    “一凡,到底是不是你回來了?你怎么不说话呢?”

    此刻,王一凡已经确定那个声音就是慕容婉儿无疑了。

    她的声音,王一凡即便是耳朵聋了,都不会有丝毫听错的。

    可是既然慕容婉儿在二楼上,那么自己身下的女人……

    想到这里,王一凡一阵汗流浃背,幸亏婉儿的叫声恰到好处响起,不然他恐怕就将大错铸成了。

    他猛地分开女人的手脚,如同个被发现犯罪的窃贼般跌跌撞撞滚下床來,毛手毛脚从地上捡起浴袍草草套好,无暇去理会和辨别床上女人的真实身份,就急急忙忙出了房间,走到了客厅里。

    “婉儿,是我回來了……”他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真的是你回來了?”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喜出望外,就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出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了二楼的栏杆上。

    此刻的王一凡已经摸到了墙上的开光,头顶上的水晶灯霎时亮了起來,将楼下楼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他抬起头,二楼上那个倚栏而立的慕容婉儿,正带着惊喜万分的甜美笑容向他看着。

    她穿着件纯白色的真丝睡衣,如同公主般秀丽柔美的脸庞上略带憔悴,长长的睫毛低垂,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现。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么?”王一凡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慢慢摊开了手,对她微笑道。

    慕容婉儿抿着嘴唇,忽然从楼梯上冲了下來,二话不说就一头扑到了王一凡的怀里。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可刚才卧室床上的乌龙事件却搞得王一凡现在有些心绪不宁。

    他的胳膊轻轻搂住婉儿如杨柳般纤细的腰肢,用力呼吸试图将自己的慌乱和紧张给掩饰住,却不料旁边那间卧室的大门竟然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女人慢慢从卧室里走了出來。

    ……

第十六章 诱惑无边

    她的身上穿着件红色的丝质睡衣,丰盈有致的完美曲线在灯光下一览无余。(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猛一看,她和二楼上的慕容婉儿一红一白,竟隐隐有些姐妹花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女人的个子却比婉儿更高一些,一头如瀑布般披散在肩膀旁的乌黑长发,显得煞是抢镜。

    她的面孔在灯光下渐渐的熟悉起來,精致妩媚的面孔上眉目如画,只不过眼角和眉梢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挑,竟像是故意在和王一凡抛媚眼一样,顾盼生姿。

    她的脸上此刻却是红彤彤一片,春潮泛起,直勾勾带着强烈挑逗意味的如水眼神,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激情时刻。

    王一凡惊得说不出话來,这个女人竟是慕容婉儿之前的女同学兼闺蜜左梦,自从她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科长抛弃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和婉儿重又搭上了线。

    更想不到的是,居然还留宿在自己的家中,刚才卧室里让人耳热心跳的一幕幕情景,顿时又在王一凡的心头激荡起來。

    慕容婉儿见他一副愕然的样子,忙微笑着解释道:“一凡,你最近不是出差了么?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觉有些害怕,正好左梦她也是一个人住,就让她到这里來陪我了,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看來她尚不知道刚才差点发生的一场乌龙情事,王一凡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前方的左梦却已经大方地走了过來。

    她对着王一凡友好地伸出了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嘴上淡然说道:“谢谢你上次在酒吧里帮了我……”

    王一凡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爱迪吧那件事,想到正是这件事促成了他和婉儿之间的关系,也就陪着笑脸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只手依然是说不出的光滑和细嫩,雪白的手背上竟如美玉般圆润,柔若无骨的手指偷偷在王一凡的手掌心里挠了几下,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倏忽抽了回去,竟让他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王一凡看着左梦的神情有些复杂,这个方才还在黑暗中和自己纠结缠绵的女人,如今在灯光下更显娇媚动人,虽然她身上穿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但在他的眼中却仿佛完全不存在似的,那火热光滑的身体,饱满圆润的双峰,似乎赫然可见般,让王一凡心头一阵巨震。

    慕容婉儿也有些察觉到王一凡眼神中的异样了,但她并沒有多想,还以为是长途奔波的劳累所致,便体贴地轻声在他耳边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一趟出差累了?”

    王一凡尴尬地笑了笑,忽然看着眼前左梦,只觉那对盯着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酸溜溜的嫉妒和幽怨,忙将怀里的婉儿轻轻推了开來,小声说道:“婉儿,你的朋友在,我们还是注意点好……”

    慕容婉儿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对着左梦满含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s h u h a i g e 点org]我和一凡平时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沒事,我又不是外人……再说你们的关系都到了这一步了,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强,这是一种说不出的醋意和心酸,可是略显迟钝的慕容婉儿竟然体会不出。

    她站在王一凡身旁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还是王一凡率先反应过來打破僵局道:“我今天晚上回來得这么晚,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还是先回去睡吧……”

    他温柔地用手指勾了勾慕容婉儿的鼻子,柔声说道:“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去洗个脸就上來……”

    慕容婉儿听话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梯,轻声说道:“那你快一点吧,我等你……”

    王一凡嗯了一声,眼前的左梦却带着深深的幽怨苦笑起來。

    为了避免两人间的尴尬,王一凡沒有再多话,径直走到了洗手间外的水池旁,用力扭开水龙头。

    一股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了出來,虽然有24小时的热水供应,但王一凡还是拧开了这个冷水开关,打算让自己完全清醒下來。

    刺骨寒冷的水流喷到他的手上,立刻就收紧了手背上的所有毛孔,凌冽的寒意让王一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方才的激动难耐立刻就烟消云散,他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深深地吐了口气。

    冷不防身后一阵香风吹动,一个纤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走了过來,火热的一双朱唇带着强烈渴求的热气用力吻在了他的背上,同时一双细柔的胳膊从背后穿了过來,纤纤十指有力地抓住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对浑圆饱满就紧紧贴在了他的背上,火烫得让他如触电般猛地一震。

    “别这样……”王一凡被她的突然进攻搞得失了方寸,方才已是误会,此刻他不愿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他用力抓住胸口上的一双手,想要将它拿开,却担忧自己的大力会让这两只柔软的小手受伤,犹犹豫豫间,竟有些举棋不定了。

    但身后的左梦却显得坚决果然,一双手灵活地摆脱了王一凡的控制,顺着胸口快速划了下去,居然……

    王一凡的耳边被一片温热湿润包裹住了,一个仿佛着了魔的声音柔柔传了过來:“你居然想这么不了了之,当刚才的一切都沒发生过么?你好残忍……”

    她的手指越來越放肆了,虽然王一凡被她诱惑得心痒难耐,但脑中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还是牢牢控制着他的双手,将那一双灵巧柔软的手用力抽了出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婉儿的事情,刚才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是我对不起你……”

    他蓦然转过身來,将已经情难自已的左梦用力推开。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这一切烟消云散了么?”被他拒绝的左梦一脸的不甘,洁白的贝齿咬着朱红色的嘴唇,竟有些发抖了。

    她原本和慕容婉儿是处于两种轨迹上的人,她向往财富和权力,希冀着能够有一个位高权重且温柔体贴的男人,來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保护她。

    所以她之前不惜和大了近二十岁的成强大科长亲密交往,却想不到和慕容婉儿他们的一场偶然相遇,就将她这个如肥皂泡般吹起來的美梦,戳得粉碎。

    其实成强和她的分手,倒并不是因为之前的大丢颜面,而是一种厌倦。

    无论是谁,和这种眼中只有金钱和欲 望的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感到厌倦的。

    更重要的是,过去这个她很瞧不上眼的王一凡,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江东市赫赫有名的电影大亨,最近又在政坛上如一颗新星般,冉冉升起。

    让她这个自以为善于观察出每个男人潜在利用价值的专家,也不免大跌眼镜一回。

    尤其是当慕容婉儿邀请她來这一处墅时,幽雅宁静的环境和房子里富丽堂皇的装饰,顿时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平衡了。

    论相貌,她自觉并不比慕容婉儿差,论身材和撩拨男人的技巧和手法,她更是认为高出那个慕容婉儿何止一筹。

    但偏偏就是这个看似沒什么心机的小丫头,居然生生等到了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如意郎君來。

    这种强大的落差,让一向高傲且自负的左梦,再也无法淡定了。

    留宿在这里与其说是陪伴故友,倒不如说是她另怀着一份不可言表的企图心。

    谁知道无巧不巧,在这个奇妙的夜晚,这间别墅的男主人王一凡,竟然真的偷偷摸上了她的床。

    左梦才不相信什么误会和借口,在她的眼里,男人都是喜爱偷腥的下半身思考动物。

    无论是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还是畏畏缩缩的跟班小喽啰,都不例外,那种坚贞不渝的男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此刻眼前的王一凡虽然极力抗拒,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不负责任地得了便宜又卖乖呢?

    她笑了笑,看着王一凡的双眼柔媚地快要滴出水來:“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摸上了我的床。你刚才的动作和手法,一点也不像是误会……”

    王一凡情知这次又被这块牛皮糖黏上了,不怕各种要命的对手,就怕这种不讲理的女人。

    猛一抬眼,却见左梦身上居然罗衫半解,松开了两颗扣子的胸前,一对圆润饱满的雪白双峰若隐若现。

    脖颈和肩头的雪白肌肤如婴儿一般柔嫩光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暧昧的光泽。

    她身上的香气有些特别,和慕容婉儿的淡雅体香正好相反,浓郁的香气中充满了勾人的魔力。

    修长挺直的滚圆美腿藏在睡衣之下,看得他心头一阵乱跳。

    方才黑暗中的美好触感再加上眼前这一副强烈的视觉刺激,竟然让王一凡有些忘乎所以了。

    必须承认的是,左梦这样的女人,生就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容颜媚骨,她是那种不用怎么刻意挑逗,就能让人想入非非的女人。

    并且,她也很懂得如何利用上天赐予的这些有利优势,将自身的诱惑和魅力发展到极致。

    半遮半露,远比一览无余要诱人多了,虽然王一凡此刻极力克制,却无法压抑住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原始本能,尤其是想到方才的一幕迷乱场景來,他的身下也渐渐起了一些微妙的反应。

    这些变化岂能逃过左梦的眼睛,她指了指还在极力忍耐的王一凡,语带讽刺地说:“你嘴巴上说不想要,可是你的身体,却想要得很呢……”

    王一凡咬了咬牙,大步向前走來。

    左梦微微张开了双手,准备迎接王一凡即将到來的热情拥抱。

    却不料他的身体带着一阵风般从她身旁猛然掠过,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刚才的事,你就当沒发生过吧……”

    目送着王一凡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有些失望的左梦反而笑了起來。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越是不值得珍惜。

    自从大学起,左梦就是情场中的佼佼者。

    一个浅浅的微笑加上勾人的眼神,就能将几分钟前还和别人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好男人,一把变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仆。

    对于这种能力,她深信不疑。

    眼前的王一凡只不过是一个略微高级些的挑战对象罢了,只要她继续留在这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老老实实地乖乖滚到自己的床边,忠心为她效命、供她驱使。

    想到这里,左梦的心里一片释然,她轻轻扣上了睡衣的扣子,飘飘然走回了卧室。

    回到二楼上的卧室里,王一凡开了门,却见了一番和刚才同样的无边黑暗。

    隐隐只听得慕容婉儿轻声说道:“一凡,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我想在黑暗中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知道么?沒有你的夜晚,只有这片无边的黑暗陪着我。所以我要你现在就过來……”

    她这番动情的话语还未说完,王一凡就一伸手开了灯,强烈的灯光刺得慕容婉儿下意识地捂住了眼,这个不解风情的王一凡一屁股坐在床边,重重如受伤的野兽般喘着粗气。

    “怎么了?”慕容婉儿看着王一凡这副压力重重的样子,疑惑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沒等她的话说完,王一凡的身子就猛地扑了过來。

    他用力抱紧慕容婉儿,将喘着粗气的厚嘴唇拼命印了上去。

    起初她被王一凡的粗鲁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这种疑惑很快就被心里压抑已久的冲动所代替。

    她的双手勾着王一凡的脖子,极力逢迎着,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在王一凡的眼中却幻化成了无边的诱惑和吸引力。

    他用力抱住慕容婉儿的小蛮腰,强健的胳膊将她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异常激烈地吻着她的全身,让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來。

    王一凡吻得忘情,双手粗鲁地解开她的睡衣和内衣,如剥笋般将她脱了个干干净净。

    如同白玉雕像般完美无瑕的躯体,顿时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光滑细腻如牛奶般洁白的肌肤,娇俏可爱的一双玉兔,平坦的小腹和修长滚圆的大腿,让王一凡再也忍不住了。

    他带着重重的喘息用力压了下來,慕容婉儿的嗓子里跟着舒畅快乐地喊了起來,两个人默契地配合着,将彼此心中的渴望和冲动一股脑儿地全部发泄出來。

    慕容婉儿的身上香汗淋漓,只觉得身上的王一凡动作越來越狂野,和过去那种的温情体贴完全不同。

    她沒有多想,也许是这次长途旅行让他压力太大了吧。

    此刻的婉儿咬紧牙关,尽力用那一份女性天生的柔弱和坚韧,來化解着王一凡一**无比强烈的攻势。

    ……

第十七章 夜半水声

    这一阵激情的缠绵,一直到半夜才慢慢停止。

    心满意足的二人相拥而眠,疲惫的慕容婉儿就连眼睛都睁不动,像只小猫般无力的躺在他胸口,静静睡着了。

    王一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婉儿轻轻搂着,手指轻抚着她的长发,眼中满是爱怜。

    那颗激情退却后的心里,此刻犹自是喘息未定。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慕容婉儿身上光滑的肌肤,惊觉刚才狂暴中留下的斑斑点点和深深的吻痕后,顿时愧疚不已。

    慕容婉儿睡得正香,一点点口水顺着唇边缓缓流下,王一凡小心地用手背替她擦去,抱着怀里热乎乎的光滑身子,一阵若有所思。

    忽然听到房门外有几下轻微的脚步声,王一凡周身的肌肉顿时紧张起來。

    门外的人似乎是贴着房门站立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却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方才他和慕容婉儿只顾**交欢,却沒想到就在两人激情之时,居然隔墙有耳……

    这个别墅里是不会有外人來的,难道又是那个左梦……

    王一凡被这个惊人的猜测惊得目瞪口呆,怀里的慕容婉儿却沒有丝毫的醒觉,只是轻轻地转了个身,就继续沉沉睡着。

    门外的人和床上的王一凡此刻都僵住不动,彼此琢磨起对方心情和所思所想來。

    就这么干干地过了好几分钟,门外的脚步声终于又重新响起,但听起來,却是离开门沿着走廊向下去了。

    王一凡的心里一阵犹豫,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心轻轻爬起床,快速穿上睡衣,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当右手摸上了门把手后,他下定决心打开了门。

    宽阔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正当王一凡疑心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时,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馥郁香气,猛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难道真的是她?”王一凡的心里一动,想不到方才在门外偷听的,居然正是那个左梦。

    这个女人就如同个神秘莫测的异星生物一样,让王一凡充满了新奇和未知的刺激感。

    王一凡本不是个过分好奇的人,之前海外作战残酷的军旅生活,早就磨光了他所有的好奇心。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想要循着左梦來时的踪迹探索下去。

    虽然他隐隐觉得这种事情恐怕有些风险,但这种强烈想要知晓她所做一切目的的冲动和欲 望,却让他终于无法自拔。(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沿着左梦半夜摸索过來的路轻轻走着,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王一凡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个美梦罢了。

    但鼻子里的香气却越发得浓了,他顺着香气一步步走下楼梯,却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水声和叹息声。

    都这么大半夜了,难道这个女人还会跑去洗澡?

    王一凡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这水声和叹息声,正是从一楼的卫生间里传出來的。

    他的身子立刻凝立在原地,好半响都沒有动。

    胸口的心脏跳得“嘭嘭”有声,耳旁的水声和叹息声,却像一只只看不见的小手一样,试图将他拉入到那一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原以为在慕容婉儿身上得到充分慰藉的王一凡,此刻却真实地发现到了每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无可奈何。

    明明生理上已经得到了满足,但心里那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和新鲜感,却抓挠得他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用力屏住呼吸,轻轻走到卫生间的门外。

    一楼的大厅里始终昏暗一片,而眼前的卫生间里却也看不见一点灯火。

    “啊,呃,嗯……”幽怨的叹息声,忽然转变成了阵阵嘤咛和呻吟,听得外面的王一凡一阵毛骨悚然,却又更加按捺不住。

    “难道真的是她……”王一凡的心里愈发紧张起來,他隐隐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既对不起深爱着的慕容婉儿,更是对那个左梦的一种无情亵渎。

    但他的两条腿却像是灌满了铅一样不忍挪窝。

    之前在黑暗中触碰过的完美**,还有在洗手台上看到半遮半露的雪滑肌肤,终是让他情不自禁地将这些联想起來,对左梦那充满神秘的性 感躯体的好奇和渴望,无论如何也从他的心头抹之不去。

    他又上前走了几步,凭着过往的记忆,感觉到洗手间就在三、五步之外,忽然间,洗手间里的一盏灯猛地亮了起來。

    这一下來得无比突然,王一凡的眼前立刻一片明亮,此刻便是他想转身快步离开,都已经來不及了。

    但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卫生间的推拉门却恰到好处地只开了半扇,浴缸里的水声潺潺响起,左梦的上半边身子被推拉门完全挡住,当那一对半弓起來的修长如凝脂白玉般的美腿,却尽情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滚圆修长的双腿山沒有一丝瑕疵,雪白光滑的肌肤上滴着大大小小数十点水珠,晶莹剔透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也不知道此刻浴缸中躺着的左梦,究竟是早已察觉王一凡的到來,还是故作不知得继续撩拨着。

    她的口里不断的叹息和呻吟着,一只纤纤素手顺着吹弹得破的大腿肌肤轻轻滑动了起來,灵巧的手指,轻轻将肌肤上附着的点点水珠一一抹去。

    想不到她的手臂竟也是如此好看,嫩藕一样的细长胳膊动作轻柔,忽地伸手从浴缸中抄起条毛巾來,猛地将水洒在了双腿上。

    王一凡的视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她的手臂所带动,从她结实的小腿、滚圆丰 腴大腿上慢慢移动着,却在最关键处,被那半扇大煞风景的推拉门更完全遮挡住了。

    此刻他的心里,居然别有一种失落和不甘。

    只要他的身子再移动半步,那半扇遮住他视线的讨厌推拉门,就会形同虚设一样对他够不成任何阻碍。

    幻想中左梦那平坦柔滑的小腹、丰满浑圆的双峰和……就会一览无余,只要再跨出一步……

    这一步,王一凡却迟迟沒有跨出去。

    也许浴缸中的左梦就在等着他跨出这一步,从而将他变为她裙下之臣中的最新一员。

    也许这一步,王一凡心中一直坚守着慕容婉儿的坚贞爱情,就会在一瞬间瓦解冰消。

    这一步,充满了无尽诱惑和魔力,但却又深深隐藏着强烈的不安和毁灭。

    王一凡的内心深处挣扎不已。他不是圣人伟人,更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他有着自己的真挚感情和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强烈欲 望,甚至这种欲 望,比普通人來得更加强烈。

    但这一步,他却真的犹豫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跨出这一步或是收回这一步,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浴缸里的左梦似乎也觉察出了外面王一凡的停滞不前,在道德和欲 望的分界线上,她深知只要自己轻轻地一推,任你是大罗神仙还是禅定真人,都逃不过爱与欲的终极诱惑。

    既然王一凡自己不愿意踏出这一步,那她就只能亲自起身來推波助澜,帮他完成这艰难的一步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微微一笑,猛地站起身來。

    “哗”地一声,她身上的点点水珠齐刷刷地簌簌而下,浴缸中的一池春水被这一下搅得摇摇晃晃,混沌不清。

    左梦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对着推拉门外,猛地转过了身子。

    出人意料的是,理应出现那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王一凡的地方,此刻却是空空如也。

    已经觉得十拿九稳的左梦顿觉心里猛地一空,满腔的自信和从容淡定,顿时已告不复存在。

    难道是自己的火候还不够?

    对于自己的这一套魅惑伎俩,她从不怀疑。

    左梦一直认为神奇的造物主既然制造出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了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陷入到她所带來的无边沉沦中。

    王一凡,这个看起來平平凡凡的男人,却居然成为了她数不尽攻陷目标中的唯一脱逃者,这让她简直不敢想象。

    “他不可能是生理问題,应该还是心里最后的那一道关过不去吧……”左梦冷冷一笑,伸手从浴缸中抄起毛巾,轻轻擦拭着身体。

    每当柔软的毛巾滑过她那些充满弹性和诱惑的敏感之处,她的喉咙里,都会情不自禁地轻哼两声。

    殊不知躲在一边衣架旁的王一凡却已经是汗透重衣,他的双手重重地抓在大腿上,尖利的手指抠得他生疼无比。

    之前能在那种让人完全控制不住的极乐诱惑下悬崖勒马,王一凡也不知是何种力量支撑着他完成的。

    他情知刚才只要迈出那么一步,浴缸里的女人就会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任他尽情肆虐和疯狂采撷。

    不对!也许刚才若是跨出了那一步,恰恰是王一凡自己,反倒变成了那守株待兔的左梦的囊中之物。

    但这些如果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此刻的左梦还在舒舒服服地用毛巾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和欲 望,而躲在衣架后的王一凡,不光是大腿上已是伤痕累累,就连一双厚厚的嘴唇,都被他咬得阵阵腥甜起來。

    ……

    绿城公馆的晨曦來得特别早,就在整个城市还陷入在深深的梦境中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已经穿透二楼卧室的白色窗帘,暖洋洋的射了进來。

    昏昏沉沉的慕容婉儿悠悠醒來,伸手摸到旁边的王一凡胸口上,却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的汗水矜矜。

    她有些疑惑地睁开眼,身旁的王一凡却是仰面朝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他的嘴唇不知何时却已破了,鲜红色的朱血凝结在他的唇上,触目惊心。

    “你这是怎么了?一凡?”慕容婉儿吃惊地问道。

    她鼓足力气想要爬起來,但昨天晚上的连番交战,却让她的身子像散了架般的不受控制。

    王一凡见她醒了,忙慌慌张张地安抚起來。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沒事……”

    他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和惊惶,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落下,但慕容婉儿却沒有体味出其中的深意來,而是关怀备至地伸手擦去他嘴角上的血迹,动情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你放心,我真的沒事……”王一凡一边敷衍着,一边用力擦去头上的汗水。

    昨天晚上的两件事情就如同两根利刺一般,深深地卡在了他的心里。

    面对着慕容婉儿如水般的柔情和关怀,王一凡的心里深深愧疚不已。

    但他几次试图鼓足勇气,都无法将这两件隐秘的情事说出來。

    昨晚偷偷摸回來以后,他又想了很多。

    不光是眼前这个棘手的左梦,那个被清风安置在安全地点的悠悠母子,更是难以启齿。

    慕容婉儿之前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只为换回和自己共度余生。

    这份感情不能不说是伟大,可是带着自己儿子的悠悠,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去了。

    最可笑的是,和悠悠的这份旧情还沒理清,现在又沒來由地冒出个纠缠不清的左梦來,若是让婉儿知道自己的闺蜜,居然和未婚夫发生了这么一段香艳无比的情事,只怕换了任何人,都难免要抓狂了。

    无数种可能的恐怖后果交织在心头,使得王一凡的脸色愈发难看起來。

    不过他还是勉强起了身,努力像过去一样安抚起了床上躺着的慕容婉儿。

    “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下去给你做早餐……”

    慕容婉儿不明就里,眼见王一凡的表现就像初次私奔时一样柔情脉脉,她的心里不由得大为感动,一张秀美不可方物的俏脸上,顿时升起两团红霞來。

    王一凡连连深呼吸,换上衣服走下楼去,却远远的闻到一阵食物的清香。

    他抬头放眼看去,厨房里的左梦忙得正欢乐,身上的一件厨娘小围裙系在身上,手中的动作却异常娴熟利落。

    但不知怎么的,王一凡就是无法将昨天晚上她的赤 裸形象抛诸脑后,满脑子想的全是她那光滑的肌肤和修长的大腿等影像,这种感觉让他痛苦无比。

    已经忙活完了的左梦低头关了火,转头对他嫣然一笑,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个笑容中,却蕴含着一股深深的别样意味。

    ……

第十八章 从政之路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各自吃着面前的早饭,沒有什么交流。[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左梦望着王一凡的眼神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勾魂摄魄,可一旁的慕容婉儿犹自懵然不知,还开心无比地和她聊起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明星八卦來。

    王一凡显得有些尴尬,恰在此时,李孝一的电话打了过來,说省委党校给他安排了一个学习班,要去封闭学习一段时间,过一会就开车过來接他。

    王一凡如获大赦般地连连答应,却听见左梦有些幽怨地说:“婉儿,既然现在王一凡已经回來了,我再留下來的话,就不合适了,这样,我早上去收拾一下,在外面找个酒店住下來……”

    王一凡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个危险的女人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这里迟早会爆炸的。

    但慕容婉儿却显得有些不快,她挽着左梦的胳膊柔声说道:“我这里好好的地方你不留下來,偏偏要花钱去住什么酒店……现在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江东市,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这样可不行……”

    左梦也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向王一凡瞥了一眼,略带醋意地回答:“谁叫我命苦啊!不像你,有着这么好的男朋友,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

    “你就放心在这里住吧,反正一凡马上不是又要去省委党校学习么?这一下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你好好的留下來陪我,我们俩姐妹住在一起,也好各自有个照应……”

    “这个,恐怕不妥吧……”左梦面有难色地看着王一凡。

    昨夜的月光美人,此刻竟然变得楚楚可怜起來,这种巨大的转变,让王一凡短时间内几乎无法接受。

    “一凡,你就让她留下來吧。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慕容婉儿也用同样哀求的眼神看着王一凡,他终是心软地点了点头。

    左梦的心里一阵窃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

    王一凡起身换了件藏青色西服,对着镜子检视起自己的仪容來,一旁的慕容婉儿贴心地拿过大衣外套和一条红色的领带,亲手将领带给他系上。

    她手指的纤细柔软,但系领带的动作却娴熟无比,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帅气情郎,她的脸上且喜且忧地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來,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香腮两边,淡雅本色的一对朱唇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一凡和她早就心有默契,抓着她的手柔声劝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是去学习,又不是去打仗救灾什么的,不会有事的……”

    慕容婉儿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红润的俏丽脸庞上娇不自胜,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口里喃喃道:“那你学完后早点回來,我在家里等你……”

    王一凡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宽慰。【-< shuyaya >-*悠】

    却冷不丁看见正在收拾碗筷的左梦眼中,直直地射出两道幽怨嫉妒的目光來。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碎花长裙,但凹凸玲珑的完美曲线却一点也掩藏不住。

    王一凡的心中一凛,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昨晚的旖旎场景來,想起那柔嫩雪白的肌肤、修长挺直的大腿和……

    眼前的左梦,竟然好像一丝不挂般展现在他的眼前,惹得他心中一阵紧张不止。

    好不容易重新收摄住了心神,王一凡匆匆告别了慕容婉儿离开家。

    刚出大门,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运动版就缓缓开到了他的面前。

    乳白色的车身外漆反射出道道无暇炫目的光芒,双条式主題贯穿格栅、刺刀式侧进气口和全新led前后车灯,更使得它的运动线条更加硬朗明快。

    庞大舒适的车内空间带着强烈的英式华贵和尊严,驾驶位上的李孝一用力把着方向盘,还是过去那副熟悉的冷酷造型。

    他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王一凡低声喊道:“一凡,这次是去省委开会,你那辆烈火战车太过引人注意了,和你现在的身份不符……”

    “难道坐这辆路虎就低调了?”王一凡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辆车,他估摸着少说也要一百万上下,尤其在华夏,这种低调又不失奢华的英伦贵族车,在宋思明同志的大力宣传下,更是深受广大富商和高官们的厚爱,动辄要加价十万才能提到现车。

    坐在这辆宽大却又无比舒服的豪车上,的确是有种皇室移动行宫的感觉。

    李孝一难得一见地笑了笑,等他上车关门后发动了汽车,向着省委党校的方向开去。

    王一凡的背上靠着宽大柔软的沙发式真皮座椅,昨天晚上的疲劳和困倦早已不翼而飞。

    5.0lv8增加发动机引擎传來巨大的咆哮动力,在李孝一的熟练驾驶下,一股强劲的推背力顿时将他推得有如失重般向前微微倾倒。

    “果然是辆好车。”王一凡忍不住赞叹道。

    “听说,你昨天晚上又搞了一出戏,让李纲和他的儿子大失面子?”李孝一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嘴里却冷不丁问了这句。

    “沒办法,我就是这种性格……”王一凡淡然回答,伸手打开路虎车的收音机,八扬声器环绕立体声的效果果然不凡,尽管他已经把音量调得很小,但那阵激动人心的音乐声却还是透过他的耳膜,震得他浑身发颤。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一凡稳稳靠在椅背上,轻轻问道。

    李孝一微微一笑:“这件事情虽然李纲和市委宣传部的人极力掩藏,但纪驰这张大嘴,却比江东电视台的传播力还要强。一凡,我觉得你现在越來越无法无天了……”

    王一凡不置可否地一笑,自从他从曼城回到这里,的确是很难控制心里的冲动。

    以往那种冷静坚忍的性格,早已不复存在。

    “听说,这次的学习就是省里专门安排的,有人说要借着这次学习好好收收你的性子,把你的冲动和任性妄为好好压一压,要不然以后,就沒法控制你了……”

    “你倒知道的不少……”王一凡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个李孝一不简单了。

    “别忘了,我以前在高里是干什么的。刺杀潜伏这些简单直接的活儿,对于一个真正的情报特工任务來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王一凡望着李孝一,慢慢坐起了身:“难道让我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和党的教育,变成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么?哼,真可笑……”

    李孝一却沒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地回答:“官场,并不像战场那么简单,政治斗争远比军事斗争更加复杂和危险,你不能像过去那样直來直去,有时候韬光隐晦,倒也不失为上策……”

    王一凡不说话了,他想起在高里那种让人窒息的政治斗争环境,即便是之前视如高里人民英雄的李孝一,最终都只能落得个潜逃海外、隐姓埋名的下场。

    现在自己一个无根无基的副厅级管委会主任,未來的命运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有人说过,政治就像妓 女,虽然人人都知道它很脏,却每个人都受不了它的诱惑想玩一玩……”

    “政治的魅力的确很大,如果你成功了,就会踩在万人头顶上居高临下,这种特权和优越感,是任何金钱和名利都换不來的。”对此李孝一似乎深有感触。

    之前那段从英雄变成逃犯的大起大落经历,让他对政治的见解更加深刻了,对于身旁这个毫无经验的王一凡,他是有心指点,却又无能为力。

    “可是高处同样不胜寒啊……”王一凡叹了口气,竟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路虎车开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路到了省城一环路上的省委党校门外。

    站得如同旗杆一样笔直的武警战士,上前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证件,就挥挥手放行进去。

    來到一处三层联排别墅旁,王一凡下了车,对车上的李孝一喊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学习完了以后,就给你电话……”

    “对了,你在marco的情人和孩子已经被几个陌生人交给我了,我都帮你安排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了,你要是想去看看的话,随时找我……”

    王一凡点点头,目送着李孝一打着方向盘将路虎车调头开走了。

    冬日里的省委党校显得格外冷清,地面上结着厚厚的冰,走上去滑溜溜的。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面前的别墅里传了过來,一群衣冠楚楚的青年干部,扛着铁锹、铲子和长柄扫把跑了出來。

    领头的一个年轻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沉稳从容的脸上被寒风刮得通红。

    “你就是新來的王一凡吧?”他友好地对王一凡问道。

    “是的,你是……”王一凡也遥遥伸出了手。

    “我是和你一个学习班的班长蔡斌,你现在來得正是时候,今天我们班的集体活动是除冰,你也一起來吧……”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一把铁铲递了过去。

    王一凡忍不住想笑了,想不到不管是普通的教育院校还是高不可攀的省委党校,入校后的第一件事居然都是打扫卫生啊。

    眼见那群平时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里吹着暖气的同学们,此刻也只能无奈地拿着手里的家伙來铲冰,王一凡顿觉有些讽刺。

    一群人在冰面上笨手笨脚地忙活开了,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新晋干部们何曾受到过这种苦,才干了十几分钟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王一凡倒是干得异常轻快利落,以往在孤儿院时,每逢下雪结冰,他都会主动领着老鲁出來铲雪。

    两个人配合得默契从容,偌大的院子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清理出來。

    但现在却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不知道老鲁在英伦的使命有沒有顺利完成。

    王一凡深知,加入了秘密组织以后,这个身体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说好听点是秘密特工,说不好听的,只不过是国家掌控下的一个木偶,一切事情都要本着国家利益來取舍进行。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身旁的蔡斌慢慢靠了上來,小心翼翼和他聊了起來。

    “别多想了,这次的学习班沒有什么特别的用意。省里是想借着这次培训,了解一下我们这些年轻储备干部的具体情况。从中间选择好苗子进入培养池继续观察……”

    “这么说,能來这里学习的,都是将來有潜力继续向上走的?”王一凡低声问道。

    蔡斌笑了笑,沉声回答:“这也说不定。未來的路还要靠个人自己去走,不过这次的确是个机会。能來这里的都是不是一般人,你知道么?现在社会上说能够当大官的有四种人……”

    “哦,哪四种?”王一凡顿时來了兴趣。

    “第一种,红色后代和官二代,背景深厚、人脉宽广,在官场上不升都难……”

    蔡斌一边说,一边指着对面闷着头铲雪的几个人,暗示起來。

    王一凡一眼看去,那几个人明显和其他的同学保持距离,只同自己身边这几个自小熟稔的伙伴打得火热,低调平和的脸上,却时不时露出一股与生俱來的高傲。

    “第二种,就是团委出來的。”说着,他又指了指另一边的三、两个人。

    这几个人明显领导味更重一些,应该是平时的演讲和报告比较多,无论如何隐藏,眉宇间那股指点江山的劲头却是掩饰不住。

    “第三种,就是秘书出身。千万别小看了他们,宰相管家五品官,他们一开始就跟在那些封疆大吏的身边,耳濡目染和细心经营,将來能成就大业的人可不少。”

    这次不用蔡斌指了,王一凡很自然地从人群中找出那几个秘书出身的领导來,虽然他们在队伍里不显山、不露水,但低眉顺眼中,却自有一股领导群伦的风范來。

    “那第四种呢?”王一凡问。

    蔡斌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轻轻说道:“第四种,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沒有任何显赫的家世和过硬的关系,也沒有给任何大领导跑过腿、倒过茶的人。这种人很难得,往往要很长时间才能出那么一两个,就如同石头里蹦出來的孙猴子一样,干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终于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王一凡觉得蔡斌的形容有些意思,不过这个孙猴子的比喻倒是恰如其分。自己自从到了江东以后,的确是一路惹祸、一路打将上來。

    虽不能说顺风顺水,但却也是有惊无险地一路上升,能到这个神秘的培训班里学习,自然也可以说得上是与众不同了。也难怪蔡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番人生经历实在是太过波澜壮阔、无法想象了。

    两个人略微沉闷了一会,却听见队伍里的众人压着嗓子低声喊道:“大家快干起來,校长來了……”

    周围本已有些懈怠的大小领导们忙起劲地干了起來,远方的路上走过來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依稀可见洪副省长那不怒自威的脸庞轮廓和他那沉稳有力的步伐。

    身旁的大小领导都怕失去了这难得表现的时机,纷纷不顾身上的疲劳和难受,热火朝天地干了起來。

    洪少游慢慢走上前來,看到学员们这副近乎玩命的干活架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沒有什么说话和训示,他大步走向了前方的别墅里。

    不过在和王一凡擦身而过时,他的目光深深地瞥了他几眼,似乎带着期许、疑惑和其他几种琢磨不透的复杂心情。

    ……

第十九章 校长的青睐

    早上的除冰活动顺利完成,众领导们汗透重衣、腰酸背疼,丢了手里的工具就成群结队地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和普通学校里的学生们不同,这些人只和自己特定的一派人打得火热,而和其他陌生的学员们保持疏离。

    华夏文化中所特有的山头文化和站队情结,在此刻暴露得一览无余。

    因为是无根无基的新晋成员,这些队伍中几乎沒有一个人搭理王一凡,只有蔡斌凑了上來,带着微笑和他聊起了天。

    “别感到奇怪,官场上就是这样,非友即敌,所谓的游走于各种势力之间的左右逢源,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尤其是像你现在这样立场不明的新人,受到这种排挤是难免的……”

    王一凡望着蔡斌那副平和淡然的老练架势,忍不住问道:“刚刚你给我介绍了四种官场上的类型,那么你,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蔡斌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回答:“这么说吧,这四种,我哪一种都不是,但却和每一种都沾上点边。因此,我才和你一样,被他们这些人敬而远之……”

    在遇到这个蔡斌之前,王一凡也见过形形**的不少大小领导。

    他们有的深沉,有的阴狠,却沒有一种人像他这样,表面上看起來淡然若水,但古井不波的内心深处,却分明隐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神秘和未知。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走得这么近?”王一凡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很简单,因为我们将來会是同事、好朋友和合作伙伴……”蔡斌说得坦然,但话语间却隐隐有了些俯仰众生的伟岸大气魄。

    他看上去比王一凡的年龄要大上好几岁,个子也要高出小半个头來,虽然从他的动作上看,沒有一点会功夫的样子,但那股强烈的领导气质,却是遮掩不住而透体而发。

    “哦?”王一凡抓了抓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我这个孙猴子,恐怕就只会给你捣蛋……”

    蔡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着温和与信任:“别这么轻视自己!像你这样的实干家,才是我们这个国家未來的希望!我相信,虽然你之前的手段有些难以想象,却未尝不是一种整饬旧风气和**习气的铁腕政策!在这一点上,是绝大多数一心只想着升迁的职业官僚沒法比的。【-< shuyaya >-*悠】”

    提到当前的官场和社会,蔡斌的眼神有些黯然和失落,但看得出來,他心中那股拨乱反正、重担在肩的雄心壮志却沒有丝毫的消磨减退:“我们俩将來一起携手,一定能够将这股昏昏沉沉的黑暗局面,给全力扭转过來……”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深入人心,却不是职业政客式的煽动和技巧,所以就连王一凡这样对江东市未來不抱多大希望的局外人,都受到他的感召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省委党校的食堂依旧是自助餐模式,不过相比在大圩乡见识到的山珍海味大杂烩要低调了许多。

    既然能來这里学习的领导,平日里的大鱼大肉肯定吃得不少,简单但又丰盛的家常小菜,反倒让这些肚大腰圆的领导们吃得不亦乐乎。

    一张张桌子上坐满了人,唯独王一凡和蔡斌这里就两人坐着。

    吃得兴起的领导们,终于也开始忍不住聊起各自听到的八卦和趣闻來。

    “你们听过沒有,前一阵子有几个副厅级干部,搞什么自 拍和集体y乱,被人曝到网上了!这下玩大了,直接党内外一切职务撤销,双规接受审查去了……”

    “那算什么?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风气问題。前段时间那个视察工作的表叔才冤呢,不过才戴了块5万块的镶钻雷达表,就给人找出來一阵狠k。网络、报纸、电视轮番轰炸,不过他的靠山也硬气得很,硬是将这个事情压了下去,现在好像风头要过了,还不是一样神气……”

    几个官员们不禁各自扼腕叹息起來。

    在他们的眼中,为人父母官本就是一份高危的职业,每天要接受烟酒宴席的连番腐蚀,还要不辞辛苦地为人民服务,不就是戴块表,玩几个女人么?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往死里整?

    一个已经有些秃顶的眼镜男接过了话茬,一副愤愤不平地样子说道:“等我将來进了宣传部,非把这些爱动嘴皮子和笔杆子的伪愤青们好好收拾一下,华夏的朗朗乾坤,岂能容得这些蟑螂、跳蚤蹿出來破坏和谐社会……”

    一旁那个眼神凌厉的官员也跟着说:“老钱,你以后要是进了宣传部,不用你说,我就在公安厅里大力配合。【-< shuyaya >-*悠】反正现在网监支队也成立了,成天发发警告短信和上门请喝茶沒啥意思,是时候该抓一两个典型,好好收拾一下了……”

    几个人各自发了一通感慨,话題不自觉又转移到了女人上來了。

    “你家那个女大学生怎么样?现在的九零后,可比我们那个时候的女孩要水嫩风 骚多了……“

    “不行不行,哪能和你泡上的电视台女主播相比。嘿嘿,你小子可真有一套,白天在电视上看那个斯斯文文戴着无框眼镜的女主播站着台前,用那张溜溜的小嘴播报新闻,晚上还不知道她这张小嘴,会怎么伺候你呢……”

    几个人满带淫 猥之色地嘿嘿笑了起來,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表情。

    却见那个包养了女主播的领导叹了口气,摆手说道:“其实我们都太小儿科了,听说别省有个屁大点的副局长,居然一下子养了好几十号二 奶和情人,还给她们各自编号上课培训,学习孔孟的谦让之道和礼仪文化,把这群丫头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这种本事,牛啊……”

    几个人又不无遗憾地发了声叹息,看起來教育和培训,果然是使得人类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关键所在啊。

    众领导们草草吃了饭,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向食堂外走去,桌上的饭菜剩了差不多有百分之六十,有的甚至只动了两筷子就丢到一旁,满满一桌饭菜就这么被服务员倒入了泔水桶里。

    王一凡看了后不免叹息连连,俗话说上行下效,就连这些个一方父母官都如此随意糟蹋粮食,他们管区下面的浪费就更别提了。

    蔡斌却依旧坦然地自顾自吃着饭,他的目光,就连少许的偏移都沒有。

    “要想纠正歪风邪气,就得先从我们自己身上做起……”他仔细地将碗里的米粒吃干净,站起身抽出块手帕擦了擦嘴。

    一群阵营分明的领导稀稀拉拉地走到别墅里的一个大厅,一块黑板和几十张塑料椅子早就整齐地摆好了。

    领导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走进來,猛然间看见一身黑色大衣的洪少游亲自坐镇在大厅里,顿时一个个脸上严肃起來,各自找个位子坐下,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本來第一排的座位是沒人愿意坐的,这些领导们的报告和讲课早就听得多了,有的人甚至一听到讲课声,上下眼皮就习惯反射地合上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洪副省长亲自上课,能领会到多少道理和知识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能在这个实权人物前露个脸,也是好的。

    一群大小领导们心照不宣地抢起了座位,刚刚吃饭时那个地中海发型、说要入住宣传部的眼镜男抢先一步,坐在正对着黑板的第一个座位上,得意洋洋地看了看身后的同僚们,一副舍我其谁的豪迈感瞬时涌上心头。

    几个沒抢到宝座的领导们暗自气得跺了跺脚,只得纷纷找了靠近前排黑板的其他座位下。

    看到这群三、四十岁的领导们,居然像小学生玩起了抢板凳,王一凡强忍住了笑,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王一凡,你就不要坐那里了,到这里來做……”洪少游指着眼镜男的位子温和地喊了一声,双眼盯着他看了看,那意思就是让这个家伙乖乖挪到后面去。

    座位上的眼镜男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站起身來,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教室里的众领导惊奇不已,虽然都是省委点名來这里培训的潜力干部,但洪副省长平日里日理万机,即便是市级干部,恐怕都不一定能认出几个來。

    这次,他却点名让那个王一凡到第一排來听讲,这不明摆着是对他青眼有加,打算亲自栽培和提拔么?

    想到这里,刚刚还刻意和王一凡保持距离的几个领导顿时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和这个小子多拉拉近乎了,洪副省长现在可是省里的风头人物,有人甚至传说,他是下一届省委书记的有力竞争者,能和这样的实权人物哪怕拉上一点点关系,对于自己未來的仕途,都是一种莫大的帮助。

    王一凡却对这些官场上的道道并不了解,他反而有些忧心忡忡起來。

    原本打算混在里面随便熬几天就算完事了,现在看起來,得打足精神好好听讲了。

    身旁的蔡斌看起來并不意外,他对着王一凡微微点了点头,平和但却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满是期许和鼓励。

    等大家都就位了以后,洪少游拿着教鞭开始讲起课來。

    他所讲的党员先进 性教育、科学发展观,这些都是基础知识了

    。除此以外,他还特意提到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斗争,原本的官样套话在他的口中说得是义正言辞、正气凛然。

    他的目光如寒芒般扫过黑板下的几十个领导们,那些个心里有鬼的领导们,只得硬着头皮装作很入神的样子,可背心上却早已是湿透透的。

    王一凡倒听得很有意思,虽然他的文化也就是个高中毕业,但能看到身旁的一众大小官员俯首帖耳的样子,倒也挺有意思的。

    时间过得飞快,虽然已经年近五旬,但洪少游依旧神采奕奕。

    座位上的众官员早就听得精神萎靡不振,一个个强忍睡意硬扛着,油光粉亮的脸上困顿不堪。

    好不容易,洪少游的讲课才算结束了。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准备收拾收拾吃晚饭了,却听到洪少游紧跟着说了一声:“王一凡,一会到我的办公室來一趟……”

    霎时间,几十道目光齐齐聚焦到了王一凡的身上,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王一凡不明就里,慢慢走到蔡斌的旁边。

    还沒等他问,蔡斌就微笑着说道:“好好干,看起來洪副省长对你很器重……”

    王一凡疑惑地点了点头,带着强烈的疑问走进了洪少游的校长办公室。

    ……

第二十章 一局大棋

    眼前这个办公室里布置很简单,一张普普通通的木质办公桌摆在里面,上面除了一堆文件外,就是一面小小的国旗了。【-< shuyaya >-*悠】

    “坐吧,小王……”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洪少游,用手指着面前的椅子,轻轻招呼了一声。

    王一凡惴惴不安地坐下,眼看着洪少游翻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说你的气焰太盛,要压一压之类的话?”洪少游放下手边的资料,一脸温和地问道。

    王一凡沒有回答,但脸上尴尬的笑容,却是最好的答案。

    “说实话,你挺能闹腾的,之前你在江东市干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你小子放到哪里,都是个惹祸精。”洪少游笑呵呵地说着,不过他的脸上却沒有一丝责备之色,反而透着些欣赏的意味。

    “我只是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即便是对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洪副省长,王一凡的神色依旧从容淡定。

    “嗯,所以这次瓦店国家级高新区的成立,我向上面推荐你來当这个管委会主任……”

    “为什么?”王一凡有些疑惑地问。

    之前他虽然知道洪少游和欧家私交甚密,那次和秦澜的失败婚礼也是请了他当主婚人,不过自从那次和慕容婉儿逃婚之后,他就觉得这个本就隔了一层的关系更加疏远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沒想到在这次的官员提拔中,反倒是洪副省长将自己当黑马力捧了出來,王一凡的心里顿时大惑不解。

    洪少游神态安详地看着他,打开抽屉递了个东西过去。

    王一凡一眼就认出,这个东西正是自己交给罗永新的u盘,里面详细记录了关于长风帮领导行贿受贿等一系列确凿罪证。

    “这个u盘,是江东市的罗永新交给我的。他特意提到了,是你找出來交给他的。”洪少游看着王一凡,带着赞赏的语气继续说道:“想必这份资料,你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搞到的。所以,我自然不能让你的辛苦和努力白费。现在的结果,你也都看到了……”

    王一凡点了点头,之前长风帮领导的集体倒台,他并不知道里面隐含的内情。如今听洪少游这么娓娓道來,他顿时就有了股醍醐灌顶的感觉。

    “大圩乡一直是国家挂得上号的贫苦乡,其中的瓦店村更是有名的贫困村。想必这些情况,你这个村长比我更了解吧。”

    王一凡有些默然,瓦店村的情况的确是很糟糕,甚至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境地。

    “不过,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洪少游朗声说道:“一个投资过十亿的影视基地,再加上一个总投资预计会达到千亿的稀土工业园区。我相信,这两个大家伙叠加起來,瓦店村想不富裕都难……”

    意识到洪少游的话中有话,王一凡立刻沉着嗓子问:“洪副省长,有什么话,就请你就直说吧……”

    “好,一凡同志,如果瓦店村还是过去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说是这个管委会主任的位子轮不到你坐,只怕你现在脑袋上的村长帽子,我都要给你一并摘了去。但是现在,两个千载难逢的大项目正式上马,这块蛋糕要想做大,我需要像你这样的领导干部來监督完成……”

    洪少游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來:“你知道大圩乡之前为什么搞不好么?我们华夏向來讲究人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圩乡的领导干部不得力就是主因,不过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那最关键的是什么?”王一凡忍不住问了起來。

    “最关键的,就是我刚才课上说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斗争!”洪少游猛地一拍桌子,一脸严峻道:“这么大的一笔投资,如果经手的领导干部们层层盘剥,就算是天大的好处,等分到了老百姓的手里,只怕就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你用我……”王一凡好像有些明白了。

    洪少游微微点了点头:“一凡同志,在你当这个村长前,你自己的事业就进行得很不错。之后虽然有些挫折,但你能从逆境中重新站了起來,这份韧劲和执着,正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既然你能够战胜自己,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电影公司。那为什么不能替党和人民效力,造福一方呢?”

    王一凡讪讪地笑道:“洪副省长,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沒那么大的本事……”

    “不错……”对于这一点,洪少游倒也并不否认,但很快他就话锋一转:“不过,你却具有圆满完成任务的好运气,不夸张点來说,你就是个福将。但最难能可贵的是,你具有别的官员所不具备的精神洁癖,所以你对那些丑恶现象深恶痛绝,这正是你的最大优点……”

    “那么这次來党校学习,也是您刻意安排的?”王一凡接着问道。

    “是的。虽然你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优秀干部的良好潜质,但总体來说,你还是像一块刚刚发掘出來的璞玉,需要党和组织对你进行精心琢磨,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我明白了!”王一凡那颗充满疑惑的内心,顿时豁然开朗起來:“洪副省长,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这个差事我就接下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瓦店村那几千户父老乡亲……”

    见眼前的王一凡一点就透,起初还有些担忧的洪少游,心里也马上踏实起來。

    “好吧,一凡同志,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包袱。好好听党和组织的话,认真学习,努力实践,本着一颗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心去完成工作和任务,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一定,请你相信我,洪副省长!”

    “好吧,说了这么半天,影响到你吃晚饭了,你还是赶快去吧……”

    王一凡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向洪少游点头道别,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洪少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洪副省长,看起來你对王一凡的教育和点拨很成功。我真是佩服你的眼光,能将一个看似完全不可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年轻人扶上马,真是了不起。”

    门外的黑暗处缓缓走过來一个人,却是之前那个一直和王一凡打得火热的蔡斌。

    洪少游一点也不意外,像是和蔡斌很熟络的样子回答:“小蔡啊,你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你不久要去上任的江东市,是一个问題重重的深水区,我找这么一把尚方宝剑出來,还不是替你打好基础,免得你在那里处处碰壁……”

    “老领导,我知道这是您对我的关怀……”蔡斌诚恳地答了句,他伸手拿起一旁地上的水瓶,小心翼翼给洪少游面前的茶杯倒上了水。

    “小蔡啊,你的父亲,以前和我可是合作无间的好伙伴啊。现在他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是要好好继承他的事业,好好干下去。从现在起,你和这个王一凡要精诚合作,不要让我失望啊……”

    洪少游笑吟吟地接了茶杯,继续说道:“这次我把你从团委上调过來,就是要给你一个在地级市里历练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洪叔叔,我一定将您的教导牢记于心……”蔡斌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老一少齐齐笑了起來。

    ……

第二十一章 江南STYLE

    王一凡缓步走到食堂,之前那些对他爱理不睬的大小领导们,齐齐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迎了上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递烟的递烟,打哈哈的打哈哈,就连吃的餐盘都给他盛得满满当当,连坐的椅子也都给他拉开到一边放好了。

    “王主任,洪副省长刚才找你去有什么指示?”

    “老王,你才刚上來,就被洪副省长点名,前途无量啊!我是财政厅预算处的小乔,以后有事多照应啊……”

    王一凡看着身边那些前倨后恭的官老爷们一脸的奴才相,不由得想起周星驰电影《审死官》里的一个场景來,心里暗暗笑道:“这一堆是什么,官也……”

    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位子上,大口大嚼起面前的饭菜來,一众领导们点头哈腰地站在旁边,好不亲热。

    权势带來的强大魔力,王一凡今天终于体会到淋漓尽致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从走出洪少游办公室的大门的那一步起,他的命运和前途,就已经被绑在了洪副省长疾驰的战车之上,只不过他的角色,还只是个打头探路的马前卒而已……

    之后的几天培训了无新意,省委党校的潜力干部培训,说到底学习这个名头倒只是个幌子,这些干部之间互通有无、打通人脉,才是最关键的。

    本來就不善交际的王一凡,在同僚们众星捧月般的巴结下倒也显得如鱼得水起來。

    此刻,他倒也不能怠慢了其中的任何一个,谁知道将來瓦店开发区的发展上,这些“党校同窗”的关系能不能用上。

    县官毕竟不如现管啊!

    就在这么一片和谐融洽的良好气氛下,省委党校的培训活动正式结束。

    李孝一接到了王一凡的电话后,已经将车事先开到了党校的大门口。

    见到这个王一凡的座驾如此拉风,那些同窗领导们对他的惊讶赞叹更甚,不少人更是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多保持和他之间的密切联系,这棵大树,他们是抱定了。

    看见王一凡坐上了车,身后那些领导们纷纷热情洋溢地挥手告别,李孝一看着他们的讨好样子,笑道:“看起來你倒挺受欢迎的……”

    王一凡自嘲地嗤笑了一声:“不是我受欢迎,而是他们太贱……一个个对着权势就好像贴上米田共的绿头苍蝇一样,真是让人恶心……”

    “官场上就是这样的……”李孝一淡然的回答:“华夏就算是好了,你还记得高里……”

    “好了,不说了……”怕提起李孝一的伤心事,王一凡忙摆摆手,转开了话題:“我们现在还是去看看悠悠吧……”

    “一凡,你现在究竟打算怎么做?你已经有了慕容婉儿,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对母子……”

    王一凡默然不语,这种尴尬的状况他之前不是沒有想过,之前和悠悠的露水情缘可谓是无心之失。【-< shuyaya >-*悠】

    但如今她既然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此不管不问,不但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和责任都沒有,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儿子,他也注定了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本能地意识到,以后的生活,势必要将悠悠和婉儿共存到一起,这两个女人无论其中的哪一个,都是他不能再失去了的。

    可是这么一想,之前对秦澜的作法就更显得过分。既然就连悠悠都可以留下,那为什么她不可以……

    王一凡的脑子很乱,感情上的规划和安排原本就是他的弱项,可现在他心里那个潜藏的声音却在大喊:“一起收了又怎么样?让那些狗屁世俗道德都滚到一边去!既然你对每个女人的爱都是发自肺腑、不能割舍,那何必要被世俗的条条框框限制住呢……”

    就在他内心里一阵激烈交锋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來。

    “王主任,我是彭远志啊。听说你到省委党校学习了,这几天我就沒打电话过來了,可是现在这里实在控制不住了……”

    王一凡的心里一紧,自从他之前被免除掉了党内外一切职务后,瓦店村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这个年轻的副村长彭远志身上,现在他这么急匆匆的打电话过來,恐怕真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我现在的培训已经正是完成了,刚刚才出了党校的大门……”

    彭远志的声音有些紧张,听筒里隐隐传出一片嘈杂咆哮的人声,显然是瓦店村里又出事了。

    “王主任,马上就要过年了,但工业园区的土建项目部,到现在都沒有给咱们村派到工地上的农民工们支付工资,而且都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大伙儿的情绪都很激动,已经围在项目部的门口了好几个小时了……”

    王一凡的眉头一皱,瓦店村是他整个仕途的起点,毫不夸张点说就是他的大本营。

    如今后院着火,看起來不马上回去处理一下不行了,要是造成上次那样千人激斗的恶劣后果,不但是场面上无法交代,就是那个长眠在牛头山下的齐老汉,恐怕都无法原谅他。

    想到这里,他只得对着身旁的李孝一吩咐道:“老李,我们暂时不去悠悠那里了,先去一下瓦店村……”

    李孝一的脸上沒有一点犹豫,手中方向盘猛地一打,油门一加,向着瓦店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奔驰,路虎车从新建成的八车道高速路上开到了牛头山下。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瓦店村的面貌焕然一新。郁郁葱葱的牛头山早已被现代化的钢结构厂房和各种建筑机械包围了。

    厂房门前的大广场上红旗飘扬,但一排三层高的办公楼前,却围满了身穿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农民工们。

    他们的脸上都整齐的戴着墨镜,几个愣头愣脑的保安拿着橡皮警棍站在一旁,表情茫然无措。

    不过更让王一凡和李孝一感到惊奇的是,这些农民工们虽然表情愤怒,但却沒有之前那种群情激奋和不可控制的架势,他们的队伍站得很整齐,既沒有推搡也沒有打砸,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办公楼里被围着的工作人员,才沒有打电话报警。

    就在王一凡暗自忖度着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时,一阵劲爆无比的音乐忽然想起。

    “江南style,哦巴江南style……”

    王一凡哭笑不得地想:“他们不会是要……”

    他的想法立刻就得到了现场的证实,这群农民工们伴着音乐翩翩起舞,两只手交叉抱在一起,不停的扭着屁 股,快乐地跳起骑马舞來。

    不光是王一凡和几个保安了愣在当场,就连躲在办公楼里的工作人员,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几个人甚至掏出手机拍下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然后立刻就把这些画面传到了网上。

    彭远志一脸苦瓜的跑到王一凡身边,指着那些农民工无可奈何地说:“王主任,你也看到了,现在大家都很理智了。这种非暴力的示威行动,看起來应该更有效些吧。他们也知道,农民工讨薪不靠媒体宣传,那就是做梦……”

    李孝一看着这群老老少少跳得欢实无比,脸上的表情仿佛见了ufo一样难以置信。

    “一凡,你们神奇的华夏大地果然是无奇不有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讨薪跳江南style的,这个创意,牛13到冒渣渣啊……”

    正说着,曲子的**部分正式到來,队列里的众人齐齐一挥手侧过身去,如同航母上导引飞机起飞的导航员般挥手指天,齐齐喊道:“还我工资!”

    不能再让这出闹剧进行下去了!王一凡铁青着脸从一边的楼梯走进办公楼,大声问道:“你们的负责人在哪?现在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连个出來谈判的人都沒有……”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畏畏缩缩的走了出來,嚅嚅道:“我就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

    “你?”王一凡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刚参加工作、涉世未深的职场新人,根本不是负责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

    这些建筑工地上的道道,王一凡倒也懂得不少。

    所谓项目经理,一般都是身兼几处工地,一年365天到处跑來跑去,老老实实在一处工地上坐班,几乎不可能。

    这个小子,肯定是被弄來顶包充数的,找他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題。

    想到这里,王一凡冷冷说道:“你说自己就是项目经理,是吧?好,我一会找人调出这个项目招标时的项目经理资料,如果你不是,按照合同,你们公司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那小子一下子就慌了,本來自己就只是个过來陪酒吃饭的拉线木偶,工地上的大事小事,都是由真正的项目经理电话遥控他完成的。如果真要是罚款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饭碗岂不是砸定了。

    看到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王一凡倒也不想难为他。

    都是出來混口饭吃的,沒必要太让人下不來台。他

    他温和地对那小子招了招手,将他拉到身边小声说道:“这样吧,你赶紧打电话让你们的项目经理过來一下,把这个事情给彻底解决掉,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小子如获大赦般连连捣头如蒜,急匆匆摸出怀里的电话就打了起來。

    王一凡走到舞得起劲的农民工身边,这些瓦店村的村民们,立刻就认出了这个由全体村民票选出來的老村长。

    他们纷纷停下了舞步,笑着围了过來,叽叽喳喳地喊了起來。

    “王村长,你现在來了,我们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我们也不是故意想闹事,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实在拖不起啊,等着钱买肉点炮呢……”

    “就是,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呢……”

    “这个图兰集团开头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我们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到头來就落到个无钱过年的地步么……”

    听到图兰集团的名字,王一凡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才留意到项目部工作人员安全帽上的标志。和工作服胸口上印着的几个小字,神色不免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开了过來,车上走下一个北方汉子,他的步伐有些一瘸一拐,好像是过去曾经受过伤的样子。

    他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带着一脸风尘低头走了过來,王一凡一时竟沒认出他來。

    “我就是这里的项目经理……”他面带羞愧地抬起头來。

    “原來是你……”王一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苦笑一声。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久已未曾谋面的王勇

    。自从他上次将王一凡的借条交给秦澜后,就仿佛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样。

    即便是上次老鲁的“追悼会”,他都沒有过來参加,只是派人送了个花圈过來。

    想不到会在今天,用这样一种方式和他重新见面,王一凡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王勇,这个在平安酒店里认识的好兄弟、好伙伴,却在王一凡最困难的时候,对他倒戈相向。

    这个他之前视如兄长的北方汉子,真是王一凡有些看不懂了。

    事业和金钱,在他的心中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就连视同手足的兄弟之情,都可以这么轻易抹去么?

    王勇看着面前王一凡的复杂表情,强自平静地说:“一凡,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王经理,你不用说了,人各有志,我不怪你……”王一凡冷冷地回了句。

    王勇的心里猛地被根针刺了一下。

    过去的那个王一凡,见了面总是会很尊敬地叫他一声王哥,不管这个称谓是真心还是客套,但总能让王勇的心头一阵温暖。

    但今天这个冷冰冰的王经理称谓,却让王勇开始明白,平安酒店里那一对壮志豪情、携手打天下的好兄弟,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对面王一凡的心里也有些抽痛,尽管他每次都试图给王勇找出各种道理,但这种在关键时刻被兄弟出卖的强烈痛感,却让他每一次想起來,都无法控制住心里那强烈的怨愤之情。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立着,身后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农民工们,将他们围得更紧了。

    ……

第二十二章 雪中送炭

    “王经理,现在无论如何,请先将这些工人们的工资给结了吧?”王一凡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一旁的王勇冷冷说道。

    王勇的脸上显得有些为难:“王主任,不是我们不想结算工人的工资,可是公司现在的账面上,实在周转不过來啊……”

    王一凡的眉头一皱,自从宏图发展和诺兰集团合并以后,企业的总资产早就已经突破了十亿。

    虽然今天來这里讨薪的农民工也有数百人之多,但即便是以一个人两万元计算,也不过是千万元的小数目。

    现在的图兰集团,难道就连这点小钱都付不了了么?

    见他一脸的不相信,王勇低头说道:“王主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一凡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办公楼三楼上的项目组办公室里,王勇转身关上门,掏出根中华烟递了过去。

    “最近公司的确出了一些状况,但请王主任相信,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款项,让这些工人们拿到钱回家过年……”

    “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王一凡接过了烟,低声问道。

    王勇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秦总英明一世,居然也在上市这个问題上栽了个大跟头……”

    “哦?你们现在真的已经上市了?”王一凡抽了口烟问。

    之前早在图兰集团合并成立之时,他就曾听秦澜说起过上市这个话題,想不到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居然说干就干,真的给她办成了。

    “别提了,以前不上市还好,现在上了市,居然是掉进个无底洞了……”一提到到这个上市,王勇就是一肚子牢骚:“内地a股市场的ipo早就暂停了,我们后來选择在香港的联交所借壳上市,沒想到,这就是一系列麻烦的开始……”

    “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王一凡轻轻回了句,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王勇愣了一下,前回王一凡逃婚之后,起初他也是抱着极力试图劝服秦澜,想让他们重归于好的想法。

    但王一凡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杳无音信,秦澜心中的恨意也与日俱增,终于让她查到之前王一凡从宏图发展挪走的八千万资金。

    于是她直接找到了王勇,干脆利落的让他表明立场。

    交出借条,就让他继续在集团留任,或者是他不交借条,就会被集团不文一名的扫地出门。

    两条路,必须任选其一。

    那时的图兰集团ipo在即,作为集团第一轮股权激励的最大受益者,王勇知道只要自己能继续坚持留任到公司上市之日,等那笔价值一百万的原始股正式上市流通,瞬间就能让他的身家猛增百倍。

    另外在企业经营上,也只有秦澜能够掌控着图兰集团并继续发展壮大。

    可以这么说,王勇未來的前途和财富,都全部掌握在她的手上。

    王勇并不是一个不讲感情的人,但为了这个事业,他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

    长年累月抛妻弃子在外面拼搏,不正是为了一招上市锣响后的皆大欢喜么?

    所以,他选择了出卖。虽然最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股权和事业,但这种出卖兄弟的叛徒感觉,却始终盘踞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之前他听说王一凡重伤归來,本想亲自前去探望,但又害怕不被他和众人所谅解,只得咬着牙一错再错了。

    可现在的王一凡反倒光明磊落的想要伸出援手,以德报怨,这难道是真的么?

    王一凡看他不相信的样子,就继续说道:“饮水思源,我王一凡能从一个江东市郊一个开小酒店的小人物,做到现在这么风光无限,你和秦澜对我的帮助着实不少,尤其是小澜……”

    他忽然叹了口气,猛地想起之前那些幸福难忘的美好时光,无限惆怅的说:“就算是我欠她的吧。我王一凡是个讲感情的人,现在既然你们出了这样的困难,我就必须得帮你们一把……”

    王勇愣住了不说话,布满皱纹的眼角滑下两行泪。

    最近这一段时间,图兰集团已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不光是秦澜在到处奔走,就连他自己,都如同个救火队长般的四处补救。

    本來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现在就已经半头华发、眼眶深陷,远看上去竟像个五十來岁的小老头一样颓唐萎靡。

    “一凡,我还能这么叫你么?”王勇上前抓住了王一凡的胳膊,身体不住颤抖着问。

    王一凡深深地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來:“王哥,过去的事情,现在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应当齐心合力起來,解决掉当下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題才对。”

    王勇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始向王一凡介绍起图兰集团最近窘状的來龙去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來自于那个看起來无限美好的上市之路。[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上市是一件光荣且前途无量的金光大道,但在国内上市和境外上市,却完全是结果相反的两码事。

    国内的a股市场,一直处于半封闭的不开放状态中,上市名额非常稀缺,投资者盲目乐观,所以对于上市公司的估值很高。

    往往只有一块钱价值的原始股,上了市以后股价往往会成百倍的上涨,最不济的也是几十倍市盈率的估值,巨大的差价下,大小原始股东赚得盆满不满,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国内的公司只要有了a股上市的名额,就好比抓到了打开聚宝盆的金钥匙。

    但境外上市就完全不一样了,海外的证券市场相对比较规范,投资者也多为专业的投资机构或大财团,对于股票的估值总体上相对偏低。

    再加上之前的美债和欧债危机,国际市场的华夏概念股多有遭到私募或游资偷袭做空的,甚至有几家公司更被攻击至摘牌退市的窘迫境地。

    原本秦澜是规划了三至五年后再上市,但自从婚礼上被慕容婉儿夺走至爱之后,她就性情大变,将事业摆到了人生的第一目标上,沒日沒夜地拼命工作,连累得身边的手下也都苦不堪言的忙碌着。。

    而就在图兰集团内地ipo受阻后,秦澜病急乱投医,居然找到了在国际上名声很不好的投行黑潮集团,试图在境外完成上市。

    她打算借着海外资本市场的大量融资,将图兰集团快速壮大。

    这黑潮集团倒也有些手腕,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设计出一个在香港借壳上市的方案。

    他们建议秦澜先悄悄掌控一家濒临倒闭的上市公司,等完全控股后申请停牌,再将图兰集团的优质资产完全注入到该上市公司,从而完成曲线上市的终极目标。

    要实现这个计划,就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

    但秦澜自忖已经接下了艾塞克江东工厂的一、二期大额基建合同,就连江东市的地铁一号线的项目建设也即收入囊中。

    之前的小野秀夫更亲口承诺,未來的瓦店村稀土工业园区的基建项目,也会交由图兰集团來完成。

    种种现象给秦澜制造出了企业高速发展的美好错觉,一旦几大工程开工之后,前期的资金投入必将是个天文数字。如果不上市,这几块大蛋糕势必就会落到别人的口中。

    但假如砸下巨资豪赌上市,等成功之后还能借助境外股市这个大平台,重新融资以解决几大项目的建设资金。

    种种压力之下,以往行事还颇为小心的秦澜,终于忍不住放手一搏了。

    收购壳公司的过程进行得很顺利,只用了不到三个亿的资金就成功实现控股,只要过了相关的审核步骤,借壳上市就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可是变故骤生,当秦澜通过代理人接手这家壳公司进行财务审计时,才发现这家壳公司竟然有一笔故意隐藏下來的巨额负债。

    按照香港市场的规定,借壳上市的壳公司必须是干干净净的,不能有一丝坏账和包袱,否则就会背上商业欺诈的罪名。不但将面临着巨额的罚金,还有可能因此而身陷囹圄。

    这个壳公司,就如同个鸡肋般落在了秦澜的手里,进退两难。

    放弃壳公司和上市计划,那么之前投入的三亿资金和心血就全白费了,而继续投入资金强行上市,蕴含的风险将是空前巨大的。

    进退两难的秦澜,还是选择了强行上市之路。

    不但将图兰集团之前积累下的雄厚资金全数砸了进去,还从承销上市的投行黑潮集团处,以股权和资产抵押借贷了五个亿。

    千辛万苦之下,她终于让图兰集团成功登陆到了香港联交所的主板上。

    但这却是新的噩梦的开始。上市后不久,两大利空消息就骤然传來。

    先是艾塞克的总裁小野秀夫被老鲁一刀斩首,使得艾塞克江东项目和瓦店稀土工业园的项目夏然而止。

    紧接着就是华夏铁道部的高官集体落马,使得之前一直热火朝天的地铁一号线项目,被人为得放缓。

    两大利空消息,瞬间将图兰集团的股价从上市时的十二块钱,打到了一块钱之下。

    一错再错的秦澜又出昏招,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投入公司的最后一点资金进入股票市场护盘,但前來做空图兰集团的资金却异常强大,在反复做空中又不时曝出图兰集团财务堪舆和消息面上的多重利空。

    秦澜紧急抽调出來的资金终于也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公司的股价,向着危险的深渊不断滑落。

    之前借助上市融资的全盘计划彻底落空,就连上市时持有图兰公司股票的原始股东,也都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大量抛售手中的原始股,企图落袋为安。

    甚至包括一开始拿了原始股和激励股的集团元老们,也都不惜以辞职为代价全力抛售股票。

    墙倒众人推,在多重打击之下,图兰集团现在已是元气大伤。

    之后虽然还勉强是接下了地铁一号线和华夏矿业的稀土工业园项目,但在启动资金上,却已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

    听完王勇这一番话,王一凡想了一下后问:“你们现在的资金缺口是多少?我指的是,将你们目前的项目维持进行下去,所需要的资金……”

    “我估计大概是七个亿。现在维持其他项目上的正常运转花费不高,最重要的还是支付黑潮集团的贷款利息和维护上市公司交易地位的各项费用……”

    这个数字一说出來,王一凡就立刻沉默不语了。

    七个亿,对于任何人來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想想瓦店村的电影基地,才只不过投资了十个亿,现在电影公司虽然已经上了轨道,但要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笔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到王一凡一脸为难的样子,王勇也不免有些黯然,他猛地拍了下大腿,愤愤道:“早知道上市是这种结果,当初还不如不搞上市了……”

    “王哥,这个事情我帮了,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王一凡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这笔钱你绝对不能和秦澜说是我给的,她的性格我了解,如果知道是我的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我会安排一家公司将钱借给你们,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想不到王一凡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大感意外的王勇感激的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拉i。

    从他的眼神中,王勇似乎看到了对秦澜那份割舍不去的爱意。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个王一凡虽然之前背弃了秦澜的婚约,却在关键时刻又返身帮助了她。一时之间,王勇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安排人办的,不过王哥,我觉得这个黑潮集团很有问題。就从你刚才说的话里,我感觉到整件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吧,如果这是它早就设好的陷阱,我会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王一凡冷冷一笑,打开门走出办公室,向着楼下的农民工兄弟们宣布,拖欠的工资明天早上一次性结清。

    已经在寒风中冻了半天的农民工们顿时欢呼雀跃起來,脸上的喜悦之情就好像过年一样,一旁惴惴不安的彭远志也松了口气,上前安排起众人有秩序地撤离现场。

    王一凡坐进了路虎车,对着李孝一喊道:“走,去楚耀蓝那里,我们又有事情做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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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平民孤儿!
他重新回到这个万马齐喑、星光黯淡的城市起点,发出振聩发聋般的吼声!
英雄救美获奇缘,拉帮结派争上位,书写一代平民奋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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