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刘华改名陈华
“林耕兄！”陈文远伸手，“对不起！”
这就是军人的作风，没有客套话，直截了当。
“陈文远，真是你？”林耕惊愕。
两双手握在一起。
陈文远：“误会你了！”
林耕：“明白就好！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王蔷又失踪了！”
“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希望你们夫妻早日团聚！”
“不，是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对，还有二位老人！”
“还有我儿子！”
“谁？”
“我儿子陈华！”
“你儿子？你啥时间又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耕兄，你瞎扯什么？”陈文远哭笑不得。
......
刚才陈东生对陈文远说，刘华应该认祖归宗。
陈文远觉得刚认了儿子，就这么做事，是不是有点过分，还想拒绝一番。
陈东生的话一下就堵住了陈文远的嘴。
“我陈东生本来就是在替你陈排长在养儿子，如果小伏继续姓刘，那就是你陈排长小看了我陈东生一家！
我陈东生如果不想归还你儿子，我不告诉你这件事你又能怎么办？我现在终于安全地把小伏交还到了你手中，你就赶紧地把父亲的责任担当起来！
这以后小伏就得你这个做父亲的操心了！我老了，也累了，操不动他的心喽！
从今天开始，小伏就是你的儿子了，他得跟着你姓陈！
这一点怀庆和淑萍心里都清楚，你认了儿子，他们也算是尽到心了！”
大烟袋的“滋溜”声掩盖了唏嘘声。
外婆在抹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疼。
“谢谢老哥哥了！”陈文远除了感谢，什么矫情的话都没说，他不想虚情假意地对待他们父子的恩人。
......
“文远老弟，你得跟我说清楚，你没结婚，哪来的儿子？”林耕跟在陈文远的身边，完全是职业病泛滥。
看着一指头就能戳倒在地的陈文远，他的疑虑顿生。
“小伏，过来！”陈东生对着刘华喊道。
刘华赶紧走到陈东生的身边，“外爷！”
“从今天起，你不再姓刘，记住，你姓陈！你叫陈华！明白了没有！”
“外爷......！”刘华的鼻头发酸。
“你已经长大了，你该认祖归宗了！”陈东生不容反驳地说道。
“别......什么情况？我糊涂了！”林耕一脸懵圈。
“还看不明白呀？刘华他是我儿子，亲生的儿子，王蔷给我生的！”陈文远大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陈文远的这句话把一屋子的人都给震晕了！
“！！！”高奇。
“？？？”宁静。
“￥#*&！”瑞丽看向安德烈。
王之翰和李琳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呆若木鸡。
......
林耕：“......”看看陈文远，再看看刘华。
拍掌大笑。
“哈哈哈哈......，文远老弟！
我就说嘛，我第一次见到刘华就恍了神，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派人去源水县调查！
这下证明我的第一预感还是没有错的，哈哈！这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呀！”林耕大悦。
“我的孙儿啊！”李琳一声大喊。
王之翰：“......”张开了胳膊。
二位老人朝着刘华颤巍巍冲去。
慌得刘华连忙接住，“爷爷！奶奶！”
王之翰：“我的孙子~~！”
李琳：“老天开眼了呀！”
祖孙三人抱在一起！
李琳嚎啕......，把头靠在了刘华的胸口。
王之翰泣不成声......，只管用手拍打着刘华的后背。
刘华：“......”眼泪汩汩。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处！
可刘华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总是遇到让他无法控制流泪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泪腺太发达？
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无法控制住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
泪水挂在脸上，笑容却是幸福的。
......
在场的人无一不陪着红了眼圈......
唯独高奇咧着嘴傻笑着，那感觉就跟自己找到了亲爹一样！
瑞丽不停地擦着脸上流下的泪水，从心底里替刘华感到高兴！
安德烈在心里默念着：“王蔷，你的儿子他没有死，而且成长得非常优秀，你能感觉得到吗？你最爱的始终牵挂的人，他们都已经团聚在一起了，你到底在哪里啊？”
宁静感动的只差“呜呜”抱着刘华大哭了。
......
片刻后，刘华扶着已经不再哭泣的王之翰和李琳站到了陈东生老两口的面前。
深深地鞠上一躬，却不能表达出他们心中的感激之情。
两位淳朴的山里老人局促不安地阻止着另一对外爷外婆的致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哥哥，老嫂子，谢谢你们养育了刘华这么多年，把他培养的这么优秀！
感激的话我们不想多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刘华是我们的孙子，也是你们的孙子！
等找到了王蔷，我们就住到一起，让陈华好好地给你们尽尽孝心！”王之翰拉着陈东生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
李琳也是拉着外婆的手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陈华，从今以后，你就有两位外爷外婆，两位爸爸妈妈！记住了吗？”陈文远凝聚住一缕真气大声说道。
“爸，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孝敬你们的！”刘华同样大声回答道。
“今天真的是值得庆贺的一天，小静，今天又得让你破费了，我要借花献佛！”林耕大声地对宁静说道。
“指挥长，这还用你说，包在我身上了！各种食材农场里应有尽有，厨师的水平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再把阿依古丽请来烤两只全羊，绝对是一流的操办！”宁静一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
“庆贺是必须的，但宁场长千万不能太浪费，够吃就行了！”陈东生连忙说道。
农场是小伏的，他得替小伏看着，不能太铺张浪费，这过日子得精打细算！
“好，我们听老东家的，宁静你看着办！”林耕特别地会讲话。
大概是太感激陈东生一家的缘故，所以他得用拍马屁的方式感谢一下陈东生老两口。
陈文远看着林耕挑了一下眉，目光里透着赞许。
林耕回了陈文远一个眼神，我林耕是谁呀？！
果然，陈东生听到林耕的话，心里面舒服得跟猫爪子挠的一样，“老东家，这辈子从来没敢想过，今天是蒙了小伏的福，听着心里边就是得劲的很呢！”
......
377 搬回绿城
陈华一手搀扶着陈文远，一手拎着行李箱，和王之翰李琳一同出了绿城燕庄机场大厅。
小王、小李肩背手拎着随行的东西跟在后面。
接站的一位战士立刻迎了过来。
“首长！”一个敬礼。
司机小石，他是从保定直接开军用红旗轿过来的。
“家都收拾好了！”陈文远问道。
“报告首长，我都大扫除了，放心入住！”小石伸手去接刘华手里的行李箱。
“刘华同志，辛苦了！给我吧。”
陈文远看了一眼小石：“......”
“不重，你去接一下小王和小李，他们两个拿的东西多。”刘华闪了一下胳膊说道。
小石往后面去接小王和小李。
“小石，以后别再叫刘华了，我跟你讲，得叫陈华！”小王故作严肃地说道。
小石接过小王手中的东西，“为什么？”一副不解的样子。
去了一趟海东，名字咋还改了？
“让你叫陈华你就叫陈华，你小子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小李瞪了小石一眼。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算计我？”小石一副我不上当的样子。
“你个傻蛋，信不信由你，你惹了首长不高兴，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小王一副你爱听不听的表情。
“切！”小石心想：“我信你俩个鬼！”拎着东西头前跑了。
他还得跑前头去给首长开车门呢。
......
因为人多东西多，陈华又叫了一辆伏尔加出租车，才把所有的人和东西装下。
陈文远带着岳父岳母坐在红旗轿里。
陈华和小王小李坐在伏尔加出租车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燕庄机场。
白花花的太阳当头照着，车厢里闷热的不行，四个车窗玻璃都摇下了，吹进的风全是热风，而且空气干燥的不行。
汽车终于驶进了绿城的金水大道。
这是绿城的一条东西主干道，宽阔的马路两旁，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给马路上洒下了斑驳的树影，终于有了一丝凉意，没有户外的路上那么晒了。
这是陈华第一次来到省会绿城，他把头探到窗口向外观察着，把一些路口和标志牌记到心中。
到底是省会城市，感觉就是不一样，即便是天气炎热，可路上的行人并不少。
陈华很希望这些人流当中能够出现母亲王蔷的身影。
自从他知道王蔷是他的亲生母亲后，他的心就一直揪着。
他猜想着母亲到了绿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母亲听到父亲还活着，并且把外公外婆接到保定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去的保定，可为什么会从此杳无音信？
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怜的母亲！”陈华直觉一阵心疼：“妈妈，儿子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发生意外！你还没有见过我呢？你怎么可以出事？我们这一世的母子缘还没有开始呢！”
......
就在陈华心中念叨的同时，正在教学员们钢琴的王蔷，似乎听到谁在耳边呼喊：“妈妈！”
心口“突突突”猛跳了几下。
她条件反射般刷地站了起来，同时抬手按住了心脏部位，眼睛迅速看向四周。
头部一阵眩晕！
一些陌生的画面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像狂风吹乱的书页一样。
英气逼人的军人向她走来，她的心好激动......
当她想努力看清他的样貌时......
一阵疼痛袭来！
王蔷的大脑定格在一片黑暗中。
她一下子跌做在凳子上，上身直接趴在了琴键上。
“轰~~”钢琴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围观的学员们吓了一跳。
“王老师！”一名学员赶紧把把王蔷的脑袋搬离琴键，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师，你醒醒！”
“老师是不是中暑了？”
“谁带有万金油？”
“我带有！”
“快给老师的鼻子下面和太阳穴上涂抹一下！”
“我们要不要送老师去医院？”
“我去推自行车！”
“我去给李月打电话！”
整个培训学校一时间乱了套。
......
“嗯~”万金油的清凉刺激到了王蔷，她一声长哼，吐出一口气。
“老师醒了！”
“老师！”
“老师！”
......
七嘴八舌的喊声让王蔷睁开了眼睛。
“。。。。。。”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知道这些画面应该是她失忆前的生活状态。
可当她想努力去搜索甚至想看清楚画面中的人像时，头部便会剧烈疼痛。
今天更甚，竟然令她昏厥了过去。
......
“同学们，老师没事！谢谢你们！”王蔷撑起虚弱的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老师，天气太热，你一定是中暑了。”一名男学员说道。
“老师，今天的课不上了，我们送你回家吧？”一名女学员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
“谢谢你们！老师这是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放心吧！你们先自己练着，老师去隔壁的屋子躺一会。”王蔷说着想站起来。
俩个学员赶紧搀扶住她。
......
正在祷告着和母亲早日见面的陈华，心脏莫名其妙地“突突突”狂跳起来，他被吓了一跳。
“我的心脏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心脏有问题？”
一句话没嘀咕完，心脏又恢复了正常。
陈华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心脏，又拍了二下，一切正常，这才放了心。
“嘿嘿，心脏得神经病了！”
.......
军用红旗轿车和出租车开进了绿城大学的家属院。
正值暑假期间，大学放假，老师们也在家里避暑，所以院里没啥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闲聊，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看到有军车进入，还是辆红旗轿车，这些人便行着注目礼一直把车送到了独院区。
“走，我们看看去，听说王教授的女婿是部队里的大首长，是不是他们回来了。”有人提议。
“有可能，这两天这个红旗轿车就一直停在那边的路口，有个战士出出进进的，听说是在给王教授家打扫卫生。”
“闲着也是闲着，咱就看看去。”
一路走着招呼着，人越跟越多。
......
当陈华最后出来付给出租车司机钱的时候，看到一些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们明显是往他家走来。
......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寻找母亲的最好办法，他当即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连忙向快走到跟前的这些老教授们打招呼：“各位爷爷，你们是来看我外公外婆的吧？”
......
378 感天动地母子情
“你......是？”
众教授愕然......
隔壁的余教授走了出来。
“我叫陈华，我母亲叫王蔷！”刘华自我介绍。
“你是小蔷薇的儿子？”余教授吃惊的看着陈华。
“小蔷薇？”刘华没反应过来。
“就是王蔷的小名，我们都是这么喊她的！”一位老教授给刘华解释道。
“哦，是的，我是她的儿子！爷爷们，请屋里坐吧！”
刘华把众位老教授往小院里让着，并且对着房门喊道：“外公外婆，好多爷爷看你们来了！”
听到喊声，王之翰和李琳推门出来，看到小院里走进十多个过去的老同事，便连忙招呼道：“老伙计，都来啦？快屋里请！”
“王教授，李教授，怎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正坐着聊天呢，看到汽车过去，大家猜可能是你们两位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这么热的天跑回来干啥？”
“这天在哪不热呀？”李琳笑道。
“陈华，快去烧水，给大家泡杯凉茶！”王之翰说道。
一帮人进到屋里，本来看着还比较宽敞的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陈文远从一间卧室走了出来，他本来是想躺下休息一下，听到家里来了客人，出于礼貌，出来和大家见一面。
他下面穿着军裤，上面穿着白衬衫，就像一根竹竿一样往客厅口一站，双手抱拳，拜了一圈：“各位教授好啊！”
“这位是我女婿陈文远，你们以前见过的！”王之翰给大家介绍道。
“啊！你女婿？”
“......”
“。。。。。。”
众人看到一头白发，形如枯槁，面容苍老的陈文远，表情各异，心中皆暗暗吃惊。
“我女婿在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现在还在恢复当中。”李琳赶紧加以说明。
“解放军保家卫国，了不起！”
“你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可爱的人！”
......
众位老教授纷纷赞扬着给陈文远回礼。
小王和小李把各个房间的凳子都搬到了客厅。
幸亏小石提前烧好了两暖瓶的水，刘华端了一大盆凉茶进了客厅。
家里的茶杯不够，小石把厨房的碗都端出来了。
刘华给每人都盛了凉茶，小石小王小李把凉茶送到了每一位教授的手中。
刘华等外公外婆和众位老教授都互相问候的差不多了，便想张嘴说话了。
如果再不说，寒暄完了，人可就要走了。
“各位爷爷们，晚辈有事想拜托你们！”刘华说着把双手在胸前合十。
“小家伙，你外公刚才说了，你可是清华的学生，我们这帮老朽能帮你什么呀？”
“呵呵，就是，你学的是化工工程，我们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呵呵呵呵......”
众位教授大笑。
陈华也咧嘴笑了，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份笑容里面充满了苦涩。
“看这孩子，像是有什么为难事，你们别笑，听他说说！”余教授发现了陈华的表情不对，出声阻止了大家的笑声。
“好好，听孩子说说！”
“你说来听听！”
“众位爷爷，你们都知道，我母亲在绿城失踪快两年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来寻找母亲的，所以我想拜托爷爷们帮帮忙！”
陈华说着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
陈华的话让客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华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孩子，你叫陈华，对吧？”余教授问道。
“是的，余爷爷。”
“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请帮我找回母亲！！”
“孩子呀，不是我们不帮你，公安出面都找不到你母亲，就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的，哪有这本事？”
“是啊是啊！小蔷薇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不见了，我们也很难过，可我们上哪找她去呀？”无奈。
“孩子，我们可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苦笑。
“唉！这天气有四十度了吧！走不了一个小时，准中暑！”面露难色。
“孩子，你这是在给爷爷们出难题！”皱眉。
“陈华呀，你这确实是给这些爷爷们出难题了！”李琳黯然神伤。
陈文远和王之翰却没有吭声，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华。
“你们能不能先别吵吵，先听孩子把话说完！”余教授用手在空中按压着。
大家立刻禁声，视线停留在陈华的脸上。
陈华：“爷爷们，这么大热的天，我怎么舍得让你们上街帮我找人？”
嗯？什么意思？
老教授们目光专注......
“......这一年多的时间，绿城的公安部门，还有一些社会其它方面的力量都在帮着找我母亲。
可截止到今天，仍旧没有丝毫的消息。
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人力有限。
寻找一个失踪的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天长日久的事。
公安部门想集中人力寻找根本不现实。
所以我想借助各位爷爷在绿城的关系帮我寻找母亲......”
恍然，惊异，赞许！
真是英雄出少年！
“......我想，在座的爷爷们在绿城的学生一定不会少，有很多学生肯定都已经走上重要的领导岗位。
同学，朋友，亲戚，邻居，同事，他们在绿城工作多年，一定都会有自己庞大的关系网。
而这些关系网遍布社会的各个阶层，能量不可小觑。
如果我的母亲现在仍在绿城，那么一旦利用这些关系网把消息散出去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出现的。
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她一直以为我出生时就死掉了，又加上父亲和外公外婆的关系，她背井离乡多年，有家不能回，受尽了内心的煎熬......
因此，伤心难过忧郁了这么多年！
去年，她好不容易辗转回国了，回到绿城也是因为想到生我的地方看看，没想到母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和余爷爷见过面后就失踪了......
外公外婆望眼欲穿，伤心难过，盼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母亲的归来，有了希望，却没想到命运多舛，又让他们擦肩而过。
......母亲她真得太可怜了！！
她是爷爷们口中的小蔷薇，是你们看着她长大的！
所以，我想拜托各位爷爷，请帮帮我，帮我把母亲找回来！”
陈华的语言哽咽，满脸悲戚，站在客厅中央。
一次次弯腰鞠躬！
感天动地母子情！
......
379 父子交心
陈华的一席话，怎不让在座的这些饱读诗书的学者们为之动容，感叹唏嘘！
......
陈文远震惊，他没有想到儿子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战争年代，他们打的不就是人民战争吗？
那就是汪洋大海，天罗地网呀！
王之翰和李琳听了陈华的话，更是吃惊不已，懊恼不已！
他们俩个在绿城的学生也不少，有不少学生也都在领导岗位上，为什么他们就没有想到这种方法？
“你这个孩子真聪明！”余教授向刘华伸出了大拇指。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把学校里的老师都发动起来，这人就更多了！”王之翰激动地说道。
“一个个联系太费劲了，既然这样，我明天和岳父亲自去拜访一下校长，让他出面，这件事就好办多了！”陈文远两眼放光地说道。
“爸，我也去！”刘华说道。
陈华陪陈文远去见校长，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他还要请校长给他开个绿灯。
......
老教授们一个个告辞离开了。
小李开始进厨房做饭。
小王和小石进厨房帮忙。
“你们两个够损的！刘华是首长的儿子，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告诉我，就是想看我的笑话，这笔账我给你俩记住了！哼！”小石气哼哼地说道。
“我们俩个明明告诉你，让你改口刘华叫陈华，是你自己不听的，现在倒来怪我们？你讲不讲理？”小李挤眉弄眼故作生气道。
“就是！”小王随声附和道。
“切，少跟我扯淡，给你们俩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快给我说说，刘华怎么会成了首长的儿子？”小石急不可耐地问道。
......
王之翰和李琳去休息了。
书房内，父子俩个脸对脸坐着。
“爸，明天见了校长，我们是不是让他帮着把寻人启事印刷一下？把母亲的照片也印上去，你看行不行？”
“可以，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不想把你母亲的照片贴的满大街都是。”
“不贴大街，我的意思是通过校长召集到学校的老师们后，发给他们，由他们交到自己的学生手里。”
“完全可以！”
“爸，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这么热的天，要想把大家的积极性激发出来，我们是不是得付出点什么？”
“你想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好。爸，你有啥好主意？”
“我不擅长弄这些，还是你拿主意吧！”
“要不我们跟校长说，能提供有效线索的奖励50元，当然得是真实有效的。
如果能帮我们找到母亲的奖励5000元，您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只要能找到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我也攒了一些钱，加上你外公外婆的，没有问题！”
“还有我呢！这次我们全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要把母亲找到！我就不信了，雁过还要留声呢，何况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没有任何痕迹！”
“说得对！儿子，你爸的身体不当家，这次要完全辛苦你了！”
“爸，我是母亲的儿子！”
“你说的对，她是你母亲！”
“爸，你觉得母亲她现在在干啥？她平时都有什么喜好？我得从她的生活点滴中去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儿子，你很有思想，你这种想法非常符合逻辑！你妈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弹钢琴。
她说手指在琴键上跳舞的感觉，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一件事情！
我想，如果你妈被困在某个地方的话，她也会在能活动的区域里，在某个地方画上键盘符号，给我们留下线索的。
当初，我们刚搬到保定时，因为没有钢琴，你妈就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画琴键，一个人坐在地上练指法。
所以你在大街小巷寻找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地观察，看有没有钢琴的这些符号。”
“我明白了，爸，您就放心吧！”
“儿子，你外爷把你小时候的事都跟我说了，也把家里近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跟我学了！
在你大舅一家的问题上，你处理的非常好。
以德报怨，坦坦荡荡，此乃大丈夫所为！
人这一辈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也全在一念之间。
有的事是必须做的，有的事又是绝对不能做的，干该干的，不干不该干的。”
陈华：“爸，我做这些都是源自我的本心。为别人对我的好感、承认、报偿做的事，如果别人不承认，便等于零。
为自己的良心、才能、生命做的事，即使没有一个人承认，也丝毫无损。”
“说得非常对！在陈天亮和陈凌蓉事情的处理上，你处理的方法很理性，虽然它表面看着不阳光，并且使用了诡计与手段，但它却是正义的。
人活世上，有时难免要有求于人和违心做事。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肯约束自己的贪欲，满足于过比较简单的生活，就可以把这些减少到最低限度。”
“爸，当我做着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别人的褒贬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
对于我来说，事情的本质不存在对与错，只有正义与邪恶之分，凡是出自我内心需要而做的事情，都将是我的使命！”
陈文远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儿子，那张酷似自己年轻时的容貌和宽厚又针锋相对的性情，让他感到欣慰。
“儿子，你太像年轻时的我了！血缘和基因实在是太神奇的一种东西！呵呵！”
陈华：“嘿嘿，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我们父子俩今天敞开心来好好谈一谈！”
“好！我也很想和爸爸谈一谈！奇哥特别地崇拜您！”
“小奇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你们能结拜为兄弟，大概是老天爷要让他把你领到我的面前，让我们父子相认！
“确实如此！天意！”
“儿啊，在农场的几天，我感触良多，难怪小奇夸你的智商超越常人很多！”
“爸，谈谈你对农场这件事的看法。”
“嗯，你母亲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男孩考入了一所师范学院，在师范学院里，他喜欢上了唱歌。
马上就要毕业了，男孩的心却充满了困惑。唱歌和当老师都是他喜欢的，如何选择呢？
男孩最后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先当一名教师，在教学之余练习唱歌，然后再成为一名歌唱家。
男孩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父亲。父亲指了指他面前的两把椅子，那两把椅子相距有不远的距离。
父亲说：‘你能同时坐到那儿放的两把椅子上面吗？’
男孩摇了摇头。
父亲说：“很多的时候人们都同时想坐两把椅子，结果，只会使自己掉到地上。”
男孩知道他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
最终，他选择了更加喜欢的唱歌。后来，他成为一名著名的歌唱家。
总有太多的原因让我们迷失方向，太多的理由让我们做不出选择，又有太多的喜爱让我们常常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
如果我们选择平庸，那尽可以让屁股把每一把椅子都坐坐，如果我们选择兼顾和尝试，那还是让屁股在椅子中间掉下去吧！
如果我们选择理想和收获，那么，还是让屁股结结实实坐到一把椅子上，然后专心致志，努力学习。
儿子，当然我不是指责你的屁股坐了二把椅子，因为你很聪明，你把另一把椅子给了宁静和高俊。
这一点你做的很高明，一般人都很难做到双向兼顾这一点。”
陈华：“爸，谢谢你懂我！
如您所说，人一看重机会，就难免被机会支配。
从理论上说，每一个人的禀赋和能力的基本性质是早已确定的，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必定有一种最适合他的事业，一个最适合他的领域。
当然，在实践中，我能否找到这个领域，从事这种事业，不免会受客观情势的制约。
在人生的一定阶段上，一个人必须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我相信，自己应该有一种自觉，尽量缩短寻找的过程。”
陈文远没有想到，自己二十一岁的儿子，对现实竟有如此理性的认识，实属天赋奇才！
可是他还是要谆谆善诱，毕竟儿子的人生阅历在此，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儿子，世界无限广阔，诱惑永无止境，但属于每一个人的现实可能性终究是有限的。
你不妨对一切可能性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因为那是人生魅力的源泉，但同时你也要早一些在世界之海上抛下自己的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领域。”
陈华：“爸，你这话很有哲理，不愧是在世界各地停留过的人！
老子说：‘不失其所者久’，一个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只要他顺应自己的天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并且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
于是，他不但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外界的压力，而且会有足够的清醒来面对形形色色的机会的诱惑。
远离那些麻烦的交际和成功，实在算不得什么损失，反而受益无穷。
我因此获得了好心情和好光阴，可以把它们奉献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真正感兴趣的事，而首先是要奉献给自己。
对于一个满足于过简单生活的人，生命的疆域是更加宽阔的。
我就是想要做一个这样的人，极尽全力在这个世界留下我的痕迹，也不枉我在这个大千世界走了这么一遭，枉吃了几十年的白米饭，却没有给这个国家留下任何的东西！”
刘华第一次把心思讲给人听，激动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细长的眼睛明亮又充满着某种渴望的神采！
陈文远呆呆地看着这个从没有关注过他成长的儿子......
.......
380 观棋不语真君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余教授便过来了。
“余爷爷，您好！快请坐！”陈华连忙招呼。
“这天，一大早就闷热的要死，估计这两天要下雨。”余爷爷手里拿着个扇子，一边扑扇着一边说道。
陈华打开了电扇。
“老余，联系到纪海了？”王之翰问道。
纪海是绿城大学的校长，也是王之翰在中原大学任教时的学生。
“纪校长到市委开会了，我跟他的秘书小张联系了，他让我们下午三点半到校长办公室去。”
陈文远微笑，“好，那我们午休起来一起过去找他。”
......
陈文远和王之翰在下象棋，陈华和余教授在一旁观战。
从棋路上看，陈文远以前没少和王之翰对战，双方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
陈华是上了清华以后才接触到的象棋，高奇就是他的老师。
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问高奇，他一准给你诠释的最清楚。
第一天，陈华还不知道什么叫马走日字，一星期后就能和高奇纠缠半天，第二个星期俩人战了个平手，一个月后完虐。
高奇郁闷死了，可又不得不服气。
高奇找到清华公认的象棋天才马鸣，想请他和陈华对战一局。
高奇虽然不是马鸣的对手，但杀三盘能平一局。
听了高奇对陈华的介绍，马鸣嗤之以鼻，觉得陈华才刚学象棋不久，就是神童也需要技巧方面多年的磨炼。
所以对高奇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
心想高奇有可能是没有摸清楚陈华的套路，毕竟陈华才下了一个多月的象棋，估计是盲人瞎马的乱撞，侥幸赢了高奇。
看在高奇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与陈华对战。
因此在见了陈华后很是不屑。
无奈，高射炮打蚊子......
那天凡是象棋社的棋手们差不多都到场了。
好奇啊！
......
兴奋啊！
......
奈何？
高奇已经成功地挑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
甚是期待！
......
惊恐！
......
惊恐！
......
没有第二种表情！
......
从那天起马鸣差点得了抑郁症。
马鸣错就错在，陈华不是小孩子，他的智商是成年人的，不需要像小孩子这般从一加一等二开始学起。
然，他的智商又在正常人之上。
而且，他是遇强则强！
平时看不出来，是因为眼前没有更高的山峰让他来攀越。
......
不光是象棋，围棋也是。
陈华发现自己更倾向于围棋。
......
陈文远和王之翰是旗鼓相当，两个人的神情都比较认真。
陈华的工作就是不断地给父亲和外公以及徐教授续茶水。
......
观棋不语真君子，陈华很守规矩。
余教授就不行了。
抓耳挠腮！
忍不住！
他不好意思指挥陈文远，就不停地在王之翰耳边说着。
“赶紧过河！”
王之翰举棋不定。
急的余教授想上手。
“老王，别磨叽，赶紧过河！”
王之翰恼怒，“闭嘴！”
余教授刚想张嘴反击。
王之翰又一瞪眼，“聒噪！”
余教授被王之翰嫌弃了。
余教授红了脸，悻悻地闭上了嘴。
陈华拍了拍余教授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
余教授不明所以，起身跟着陈华进了书房。
陈华关上房门，一阵低语。
余教授先是用怀疑的眼睛看着陈华。
后陈华又说了一句话，余教授笑了，向陈华伸出了大拇指。
......
等两个人从书房出来，陈文远和王之翰已经下完了这盘棋，陈文远险胜。
王之翰不高兴，还要和陈文远再下一盘。
“爸，你累不？”陈华看着头上微微冒汗的陈文远问道。
因为陈文远的身体弱，不能用风扇吹，所以坐的地方正好是风扇吹不到的角度。
陈华的话提醒了王之翰，他马上看向陈文远。
“文远，你要不要紧，去屋里躺一会儿吧，等吃中午饭的时候再叫你。”
“您不是想要和我再杀一盘吗？”陈文远笑看着老岳父。
王之翰挥手，“你的身体要紧！去歇一会儿！”
“文远，你歇去吧，我陪老王杀一盘！”余教授看着陈文远笑道。
陈文远在陈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好，您二老杀一盘，我去房间躺一下。”
王之翰眼神揶揄，“老余，你在边上瞎咋呼还可以，真让你上阵，你准拉稀！”
别看都是知识分子，一大把的年纪了，只要没有自己的学生在场，相互毒舌起来，也是完全的斯文扫地。
“我这水平，呵呵！收拾你，小菜一碟！”余教授吹嘘道。
“嗯，余教授这么厉害？”陈文远站住了脚。
“你听他瞎吹！”王之翰嗤笑。
“不信？咱就试试！”余教授瞪着王之翰。
“想找死没人拦着你，放马过来！”王之翰一摆脑袋。
“不用，我坐一旁，用盲棋和你对战。”余教授大手一挥。
王之翰吃惊地看着余教授，“你啥时候学会下盲棋的？”
“怎么？吓着了？”余教授得意的笑脸。
“我还就不信邪了！来来，赐教一盘！”王之翰把棋子在棋盘中重新摆好。
“爸，你去躺一会儿，我来给你报。”陈华扶着陈文远往房间走。
陈文远站着不动，“不用，我其实没有感到累，让我看一盘。”
陈华无奈地只好放弃，又把父亲扶到原座位坐下。
余教授走向书房门口，“天太热，我得在书房扇着吊扇和你对弈，否则影响思维。”
因为下棋的茶几就靠着书房的墙，所以陈文远和王之翰也不在意余教授坐书房，反正彼此说话都能听到。
余教授气定神闲地在书桌后坐好，“老王，可以开始吗？”
“既然是下盲棋，我就让你先走。”王之翰大气地说道。
“我去当监督！”陈华也进了书房。
陈华走到书桌前，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那我就不客气了！”余教授看着纸念了起来，“炮二平六”
陈文远把棋子摆好。
王之翰走了一步棋。
“马八进七！”陈文远喊道。
陈华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马二进三！”余教授照着念道。
陈文远把棋子放到位置。
王之翰跟着又走了一步。
“卒七进一！”陈文远报道。
......
......
“车三平四！”余教授报出第五十三步棋。
......
回天乏术，王之翰不甘心地看着已被吃死的老将。
“我认输！”王之翰终于举起了白旗。
陈文远看着棋盘，眉头紧皱。
如果是他亲自上阵，最终下场绝对和岳父一样，阵亡。
余教授兴达达地走出书房。
“老王，服了吧！”
王之翰懊恼地说不出话来，耷拉着脸不吭声。
“余教授，你太厉害了！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陈文远向余教授敬佩地伸出大拇指。
余教授得意地笑了。
他转头看向书房里的陈华，正想说，看到陈华向他摆了摆手，便立刻闭上了嘴。
他实在是不明白陈华为何要瞒着陈文远和王之翰。
也许是陈华想逗他们几个人玩吧！
......
381 找对人，办对事
有人敲门，陈华连忙跑了出去，发现安德烈先生和梁思诚到了。
“安德烈先生，梁主编，你们什么时间到的？”
“我坐的火车，安德烈坐的飞机，结果我们俩个不约而同，我到友谊宾馆找他，正好赶上他也到了，呵呵，你说巧不巧？”梁思诚呵呵笑着和安德烈走进了客厅。
陈文远一看安德烈来了，便嫌弃道：“安德烈，不是不让你来嘛？怎么像个跟屁虫？”
“你废话，我来又不是为了你，我是来找王蔷的！”安德烈一下也不示弱。
“你在绿城住了一年，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来了纯粹是添乱闹心！”陈文远的眼睛里全是讥讽。
安德烈大怒，“陈文远，若不是因为王蔷，我都懒得理你！”
想他一个欧洲贵族，世界财富金字塔顶的人物，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还要受陈文远的嘲讽和挖苦，想想都让他扎心。
“安德烈先生，您喝茶！”陈华赶紧凉茶奉上。
化解尴尬。
“老王，这二位是？”余教授见双方有些“剑拔弩张”，好奇了。
“哦，这位是安德烈先生，王蔷在f国时就是得到了他的帮助，他和小蔷是音乐学院的同学。”
王之翰又把目光转向梁思诚，“这是我的学生梁思诚，《农民日报》的主编，他们都是过来帮着找小蔷的。”
“这么热的天跑过来，太辛苦了！”余教授热情地和二个人握着手。
“大家都坐吧！”王之翰招呼道。
“师母呢？”梁思诚看了一圈。
“哦，外婆和小王小李他们出去了，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出去置办点常用的东西。”陈华回答道。
几个人各找位置坐下了。
.......
凉茶进肚后，梁思诚问道：“你们今天怎么计划的？”
陈华就把自己和父亲商量的方案说了出来。
“好主意！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们的报刊受众面小，我都想登报寻人了！”梁思诚点头。
“我也想到过在《中原日报》上登寻人启事，但那样做的话，我们会很被动。
第一，能看到《中原日报》的人多是机关干部，老百姓很难看到这些报纸；
第二，一旦登报，我们就得连续登报，没有个头，总不能一年找不到人，我们连续登一年的报吧？
我把各种可能都考虑了进去，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我们无法找到母亲。”
“什么细节？”经过昨天和儿子的一番谈话，陈文远现在对陈华严谨的思维能力由衷的佩服。
“我母亲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失忆了？！”
众人一个愣怔。
陈文远反应迅速：“你说得很有可能，你怎么会想联想到失忆的？”
“刚才，我帮着余教授和我外公下盲棋的时候，才猛一下子意识到的。
爸，你想，一年多的时间了，母亲生死不明，而且没有任何的消息，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因为，不管母亲遇到什么问题，只要她还活着，都不可能沉寂无声到如此地步，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大脑出现了盲区！
也就是说，母亲她失忆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她才没有走到保定，和外公外婆见面，也没有和我们联系！”
只要母亲坐上火车或者长途汽车，中途她绝不可能下车，所以她应该还在绿城。
也就是她见过余教授后，在坐上火车或者长途车这一段时间内出了问题。
还有一种可能，那个时间正值春运期间，母亲是坐出租车去的保定，而沿途的车祸事故又没有发现母亲，所以母亲有可能坐的是黑出租。
因为发生意外，导致了母亲的失忆，所以在医院同样查不到母亲的任何资料。”
面对陈华严谨的逻辑思维，众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没想到今天下盲棋，竟然让你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王之翰悲喜交加。
“是的，外公。由此我才想到了大脑中会产生盲区。”
几个人纷纷点头。
“完全赞同陈华的分析，十有**就是这个原因！安德烈，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王蔷她有可能是失忆这个因素？”梁思诚对着安德烈拍打自己的脑门。
“这段时间，我总感到少了哪些没有考虑进去，可就是想不起来，陈华现在一说，我才意识到，就是失忆这件事了，他把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那么，用现在这种寻找方法比登报的优势就大了很多，通过这些老师的学生们把任务带回去。
两种方法，但帮助找人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人众广泛，涉及到各个层面。
当然我们是有酬劳的，有价值的信息10元到50元不等，而且帮我们找到母亲的人，我们愿意拿出5000元做回报。”
“5000元，天呢！可以在绿城买套大面积的集资房了！”余教授吃惊道。
......
“只要能找到王蔷，我再给他添5000元。”安德里立刻说道。
对他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的是在中国他不知道这钱怎么花？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花钱的路子，他还不可劲得往里砸。
“这次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找到王蔷！”梁思诚完全同意陈华的方法。
安德烈的思路也活络了，“既然这样，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
“在绿城组织一场钢琴比赛，前三名我可以录取到家族在巴黎投资的音乐学院，我是那里的名誉校长。”
“就是你和王蔷学习的音乐学院吗？”陈文远插嘴道。
安德烈：“是的，它是f国数一数二的音乐学院。”
陈华：“安德烈先生的意思是，用钢琴的声音把我母亲召唤出来？”
“是的，你母亲特别喜欢钢琴的声音，这些音符都已经刻进了她的灵魂！
我想，即便是她失忆了，灵魂也会把她带向有钢琴的地方！”安德烈激动地说道。
刘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爸，外公，我觉得安德烈先生说的办法可行。”
“安德烈说的方法和我们昨天想的一样，注意看有钢琴符号的地方也是这个原因。”陈文远这次没有再针对安德烈。
“这个办法，我看行！”余教授积极响应。
梁思诚：“这件事可以和绿城市的青少年文化宫联系，通过他们举行一次中原省和河北省的钢琴比赛，选出前三名保送到f国学习。”
“这么大规模的钢琴比赛，承办单位是要花很多钱的，不是小数目，政府能同意拨这么多款吗？”王之翰担心道。
陈文远的下巴往安德烈处示意，“爸，他最不怕的就是花钱，咱们替他花点，省的他被钱压死！”
“陈文远！”安德烈有点想咬人的冲动。
因为他打不过陈文远。
“对谁呲牙呢？你可以不拿钱，我通过别的办法一样能找到王蔷。”
陈华扶额。
......
外面传来吉普车的声音。
陈华站了起来，“外婆回来了，我去帮助拿东西！”
......
382 桃李满天下
......
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陈华等人就已经等在了校长纪海的办公室楼下。
等了不到五分钟，纪海的车开过来了。
车停下，纪海开门下车。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温文尔雅。
“王老师，师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纪海赶紧上前握住王之翰和李琳的手。
“我说纪海，纪大校长，现在老师见你，都得预约了，像我这老同学来了，还不得吃闭门羹呀？”梁思诚开着玩笑。
“岂敢，岂敢！梁大主编我可得罪不起！呵呵！”梁思诚笑着和梁思诚握了握手。
秘书小张下车，赶紧跑上二楼开门，并打开了办公室的空调。
......
纪海把一帮人让进了办公室。
秘书小张开始给大家泡茶。
王之翰把陈文远、安德烈、陈华给纪海做了介绍。
陈海握着陈文远的手笑道：“首长和王蔷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转眼二十多年了，日子过得真快！”
“当时人多，本人眼拙，不好意思！”陈文远实在是不记得有纪海这个人。
纪海和安德烈握手并表示欢迎。
最后是陈华，“纪叔叔好！”
纪海上下打量着他，“嗯，好，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长得和王蔷有点像，上了清华，不简单！”
“谢叔叔夸奖！”
......
办公室的凉气隔开了室外的热浪。
纪海听了陈华的讲述后，说道：“找王蔷，我义不容辞！”
他看向秘书小张，“小张，你现在打电话通知总务科长于立祥过来，然后再给省校友会的会长张明辉和市校友会的会长马云波打个电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请他们过来商量，让他们现在就过来。
打完电话，你去一趟中原路的市青少年文化宫，找到他们的负责人，把安德烈先生说的钢琴比赛的事情给他们说一下，如果他们愿意合作，就约好明天早上过去谈事情。”
“我明白了！”小张出去了。
“找对人就是不一样！校长就是校长！”梁思诚感叹道。
......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随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纪海冲着门口喊道。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于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纪海站起身来。
于立祥把目光看向办公室坐着的几个人。
当他看到王之翰和李琳的时候，立刻哈着腰招呼道：“王教授，李教授，您二老啥时间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王之翰和李琳也站了起来。
纪海，“于科长认识我的老师和师母？”
“纪校长，王教授和李教授是我们学校建校的原老，我怎么敢不认识？！”
“于科长，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了。”纪海道。
“校长，请讲。”
“我老师的女儿王蔷去年在绿城失踪了，我们学校有责任帮助寻找一下，现在需要你们总务科帮着印刷上万份寻人启事，没问题吧！”
“没问题！”于立祥立刻表态，“校长，您把东西给我。”
陈华站了起来。
纪海手一指陈华，“于科长，他叫陈华，是王蔷的儿子，要印刷的底稿在他手里。”
陈华走到于科长身边，伸出手道：“于科长，麻烦您了！”
于立祥握住陈华的手，“不麻烦，应该的。”
陈华从挎包里掏出母亲的近照和拟好的寻人启事，递给了于立祥。
“于科长，版面我都排好了，就照着这个打印就行。”
于立祥看了一眼内容，当看到5000元的金额时，心头一跳，“能买一套房子了！”
“行，这么高的赏金，应该会有很多人费心帮着找的。”于立祥晃了晃手中的寻人启事。
“于科长，这还不够，我是准备再加五千元的，陈华没有写上，你可以在下面再补上一句，另有重赏。”安德烈起身对于立祥说道。
于立祥见说话的是一位老外，心中吃惊，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便把目光看向陈华。
“可以！”
于立祥整个人就像坐到了过山车上，脸色都变了，“我那个娘耶，一万元！”
捏着纸张的手指肚都开始发热起来。
“呵呵，校长，我手里这张纸值一万元！”
纪海听于立祥说一万元，便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底稿看了起来。
“于科长，这么热的天，辛苦大家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大家买根冰糕吃！”刘华拿出一百块钱塞到了于立祥的手里。
“不敢，不敢！”于立祥连忙推辞。
“既然是陈华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纪海把底稿递给于立祥，见他推辞便说道。
校长大人都点头了，于立祥乐得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就去安排，几个打印机全开，让同志们连夜加班。”
有了这一百块钱，大家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加班，他这科长也好说话了。
......
于立祥走了。
几个人继续聊天，等着另外两个人的到来。
......
快五点的时候，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
纪海听到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二位会长来了，我得亲自迎接一下！”
拉开房门，纪海走出了办公室。
“主任，书记大驾光临，不敢怠慢，我赶紧跑出来迎接！”
“校长同志，你一声召唤，我们这些人敢不来吗？”
“谁敢得罪母校的校长，除非我不想在绿城这个地界混了！”
纪海和两个人握手，“天太热，辛苦二位领导了，办公室凉快，快请！”
“再热也得来呀！”
“校长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听小张的口气好像很重要。”
“呵呵，办公室说！”纪海在前面引路。
......
纪海领着两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陈华、王之翰、李琳、梁思诚、四个人站了起来，陈文远和安德烈坐着没动。
两名中年男子一进门，看到站着的王之翰和李琳，立刻惊喜地走了过去。
“老师，师母，你们好啊！”
“多年不见，老师和师母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你们是......？”
王之翰和李琳辨认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面孔。
“老师，我是张明辉，六二级的。”又高又胖的男人说道。
“老师，我是马云波，六二级的，您二老还记得吗？”身材适中的男人说道。
王之翰和李琳是真得想不起来自己教过这两位学生，二老的表情一时有点尴尬。
......
383 心跳加速
纪海见自己的老师一时想不起来张明辉和马云波是谁？丝毫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六三年元旦过后，老师和师母就被隔离审查了。
“老师，他们两个都是您的学生，张明辉现在是省计委最年轻的副主任，前途无量呀！
还有马云波，金城区刚上任的书记，也是老师学生中的佼佼者！
这两个人都是绿城大学校友会的会长，找王蔷师妹这件事交给他们二位来办，一定没有问题。”
听了纪海的介绍，王之翰拉住张明辉的手，李琳拉住了马云波的手，二个人满怀希望地说道：“拜托了！拜托了！”
“找人？王蔷？”张明辉疑惑地看着纪海。
“纪校长，你给我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云波也是一脑门的浆糊。
“老师，师母，你们先坐。”纪海说道。
张明辉和马云波扶着王之翰和李琳坐到了沙发上。
......
纪海将陈文远，梁思诚、安德烈、陈华和张明辉、马云波彼此做了介绍。
纪海没有介绍陈文远的身份，只说是王蔷的爱人，在保定工作，反正陈文远穿的是便装。
陈华把王蔷失踪的事情讲给了张明辉和马云波，并把自己寻找母亲的方案也讲给了二人，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张明辉和马云波听后，立刻表态，尽自己的能力去办好这件事情。
张明辉：“老师当年出事，同学们都很担心，可那个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今日不同往日，老师放心，只要王蔷在绿城，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她！”
马云波：“请老师放心，我们会把所有的校友召集起来，不说是布下天罗地网，但绝对不会漏掉一个死角，尽我们的一切力量把人找到！”
王之翰和李琳感动的热泪盈眶，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陈华代表全家人给纪海、张明辉、马云波三人分别鞠了个躬，向他们表示深深的感谢。
“二位叔叔，我替我的母亲谢谢你们！你们把电话和地址留给我，明天打印的材料一出来，我就给你们送过去。”刘华对张明辉和马云波说道。
“好！”
“好！”
二个人同时答应道。
“我给你写！”纪海从上衣口袋里抽出钢笔，把二个人的电话和地址写给了陈华。
......
张明辉和马云波见事情办完就要告辞离去，陈文远讲话了，“二位领导请留步，今天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到友谊宾馆用餐，以表我们全家的谢意！”
二个人刚要拒绝，纪海说道：“你们就留下陪老师一起吃顿饭吧！这样他们也安心些！”
张明辉和马云波听懂了纪海话中的意思，便没再拒绝，只能点头同意了。
这时，去青少年文化宫联系的小张敲门进来了。
“情况怎么样？”纪海问道。
“没问题，我见了他们的书记，他说这是好事，他非常欢迎。不过这么大的事，他需要给市里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再给我们答复。”小张说道。
“情理之中！这种好事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拒绝了才是傻子，呵呵！”纪海对安德烈笑道。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马云波问道。
纪海：“是这样的，刚才没有给你们介绍安德烈先生的身份，他其实是f国一所音乐学院的名誉校长，曾经和王蔷一起在这个学校学习过。
为了寻找王蔷，他准备赞助文化宫一笔资金，用来组织中原省和河北省的钢琴比赛，比赛的前三名保送到这所音乐学院学习，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我是想用钢琴的声音把王蔷召唤出来！”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先生，太好了！”马云波高兴地一拍大腿。
“我说老马，你发什么神经？”和马云波坐在一起的张明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不知道，我的女儿现在就在上一个钢琴班，我得把这个喜讯告诉她！”马云波兴奋地对张明辉说道。
“绿城有钢琴学校吗？”安德烈问道。
“安德烈先生，我们金城区经联社的管主任有个发小，是省歌舞团的钢琴师。他办了个音乐培训班，有钢琴，小提琴，等等。
管主任的儿子和我女儿是同学，他就是跟着那里的老师在学钢琴，有一次我女儿跟着他去培训班，结果听了一位老师的演奏后，回来死活跟我闹着要跟那位老师学弹钢琴。
闹的我没办法，只好给她报了名，一个星期三节课，就这还是走了管主任的后门！”
“为啥要走后门？”安德烈不明白地问道。
几个人一听，知道安德烈是听岔意思了，都笑了起来。
“安德烈，此后们非彼后门，讲了你也听不懂！”陈文远笑道。
“那位老师说我女儿有弹钢琴的天赋，对她也是狠下功夫的教导，如果我女儿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我想拜托安德烈先生多多关照一下！”马云波已经开始有想法了。
“如果你的女儿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即便是她进不了前三名，我也会破格录取的。”安德烈说道。
“哎呀，太感谢您了！安德烈先生！”马云波双手握住安德烈的手，激动地摇晃着。
“不客气，我现在得先请马书记帮我找到王蔷！”安德烈趁机说道。
“安德烈先生，找王蔷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个您尽管放心，这是两件事情，一码归一码！”马云波立刻表态道。
安德烈看了一眼陈华，“什么叫一码归一码？”
“马书记的意思是说，即便是没有留学这件事情，他也会全心全意帮着找我妈的！”刘华解释道。
“good!”安德烈向马云波伸出了手。
马云波有些受宠若惊。
“马书记，你说的那位钢琴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半天没吭声的陈文远突然问道。
“是个女的！”马云波答道。
“多大年纪？她叫什么？”陈文远的嗓子有些发紧。
“她看着很年轻，但据说是四十多岁了，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都喊她王老师。”
“马书记，能不能现在带我们道到那个培训班看看？”陈华已经听出了话音，立刻要求道。
“今天不行了，培训班离这里太远，在绿城的东北边，等我们赶到那个地方估计已经没人了。”
梁思诚看了看腕表，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
他看向窗户，夏天天长，这时候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呢。
“明天一早我去给你送寻人启事，然后你带我们到培训班看看，好吗？”陈华的心已经开始揪紧了。
安德烈有点雀跃：“这位王老师不会就是王蔷吧？”
陈文远没有像以往那样讥讽安德烈，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心跳在加速......
384 我的蔷薇花！
接到电话的李月，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进了培训班的小院，她小脸通红，满头大汗，支好自行车就往琴房跑去。
已经有学员看到李月来了，连忙开门走了出来。
“王老师怎么样了？”李月急问。
“现在没事了，在隔壁屋里休息。”学员答。
李月闻言，扭身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门口。
她悄悄地推门进去，只见里头靠后窗的木头床上，王蔷正卷曲着身体躺在上面。
老师的脸冲着墙，身上穿着时下绿城街头都看不到的黑色短袖旗袍裙，头上平时一丝不乱的发髻已经松开了。
头顶上的吊扇嗡嗡响着，风叶速度不快不慢地旋转着。
李月踮着脚尖走到木头床跟前，静静地站住了。
她探头看了一下，只看到王蔷的一个侧脸，面容很安详，似乎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隔壁的钢琴声似乎没有对她的睡眠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像是她的催眠曲，让她睡得更踏实。
看着老师一动不动孤寂的背影，李月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失去记忆的人其实非常可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到哪去，整个人每时每刻都处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当中。
不过从老师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因为一年多来，从来没有在老师的脸上看到过恐慌或者无助。
老师永远都是那么镇静自若，优雅得体，特别是当老师弹钢琴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向外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
李月一开始并不知道王蔷得了失忆病，是在王蔷一次突然犯病后，她才知道的。
虽然已是中年，可王蔷风姿卓越，气质高贵，娴静时如兰，浅笑时如云，举止优雅得体，而且还是位钢琴天才，简直就是妇女界中的极品存在！
所以，李月和父母判断，王蔷一定是来自上流社会，应该是迁居国外的一名归国华侨，只是不知道她来到绿城所为哪般？
......
林峰告诉李月说王蔷失忆前是想去保定的，可因为没有说去保定的什么地方，现在根本无从下手寻找。
李月和父亲想帮王蔷寻找亲人，可是王蔷不让，她怕离开刚刚熟悉的环境，而且她的护照上显示是f国人。
王蔷说她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国度，一切都要等她恢复了记忆再说。
......
王蔷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到了她的床前，可她的眼皮沉的就是睁不开眼睛。
最近她总是频频地出现状况，甚至很多画面出现在她的梦中，可就是看不清画面中的人物容貌。
就像现在，她好像又看到了矗立在塞纳河南岸的战神广场的埃菲尔铁塔......
她一个人站在铁塔下面，似乎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她等呀等呀......
终于，他出现了，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干净清爽的平头，挺拔的身姿，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她的心好激动......怦怦直跳......
她的周身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幸福极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周身却笼罩在一层雾气当中，使她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但那轮廓鲜明的身影，矫健稳重的步伐，都是她最最熟悉的，她知道他是谁，那是她的爱人，是她最最心爱的男人......
......
他似乎再也走不到她的身边......
她心中焦急万分......
她挥手向他大喊，不知道为什么喊不出声......
她急得浑身冒汗......
她向他迎了上去......
她闯入大雾之中，那个男人就在她的前方，他还在向她走着......
她拼命地向他跑去......
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她奋不顾身地一扑......
终于，她扑到了他的怀里，她抱住了他......
充满磁性、充满魔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的蔷薇花！”
她全身颤栗着抬起了头，雾气中，一双细长睿智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
“文远！”
她幸福地呢喃着......把头靠向爱人的胸膛......
可她却靠了个空......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她往前走着，而前方却出现了高高的埃菲尔铁塔......
“文远，等等我......”
她拼命地大喊......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呼喊......
脚步不停，继续走向埃菲尔铁塔......
她在后面追着哭喊着，“文远，等等我......
......
“老师！”李月。
“阿姨！”林峰。
他是中午来接王蔷回家的。
“老师！”
“阿姨醒醒！”
......
王蔷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窝里还噙着一汪泪水，在她睁开眼的瞬间顺着鼻梁横流到了枕头上。
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最近她经常梦到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可始终都看不到他的脸，今天却让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阿姨又梦到那个人了？”看到王蔷睁着流泪的眼睛，林峰忍不住问道。
王蔷没有回答林峰的问题，她缓缓地坐了起来。
林峰连忙扶住了她。
王蔷看向一脸关切的林峰，“林峰，我今天在琴房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妈妈’，当时我的心突突乱跳，后来我就一阵眩晕，大脑里竟出现一名军人，只是看不清他的脸。”
“军人？阿姨不是一直梦到一个穿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吗？怎么变成了军人？”林峰疑惑。
“我也糊涂了，不过我刚才的梦让我的心明白了，我的爱人他就在f国，他可能是等不到我的归来，生气了，我刚才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f国？你的护照不就是f国吗！”林峰没把王蔷这句话当回事。
“这次不一样，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和额头，也看到了埃菲尔铁塔。
如果我看到他，一定能认出来，而且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我的心感应到了他！”王蔷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温柔。
林峰第一次在王蔷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同于其它的情绪。
“阿姨......”林峰轻声喊道。
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林峰，李月，我要回f国！”王蔷站起身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啊！阿姨！”
“啊！老师！”
林峰和李月吃惊地看着王蔷。
黑色的旗袍裙，胸前绣着一朵拳头大的蔷薇花，那红色的花朵就是王蔷身份的标志。
......
385 我想家了
王蔷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蔷薇花的标志。
有的在领口，有的在袖口，而这一件纯黑色的旗袍裙上，则是在胸口上绣着一朵红色的蔷薇花。
这些都标明着王蔷以前的衣服全都是私人订制的。
林峰开着出租车和王蔷一起回到了住的地方，金城区经联社的家属院。
这套房就是王蔷去年托李月父亲的发小管主任买的，楼层位置不错，三楼，一百三十二平米，三室二厅一卫。
地段，房屋结构，小区设施都是一流的。
目前在绿城市，这种房子应该是最好的了。
......
两个人一起上楼，林峰拎着菜走在前面。
他打开房门，换上拖鞋，拎着菜先进了厨房。
“阿姨，你歇着吧，今天午饭我来做。”
王蔷换好拖鞋，走进客厅，随手拧了一下客厅墙上的风扇开关。
头顶上白色的吊扇轻巧的转了起来，除了轻微的风声，没有那种老式的“咯吱咯吱”声。
王蔷觉得凉快了很多，她走进卧室拿了一套家居服出来。
“林峰，你要用卫生间吗？”
“阿姨，我不用，我等做完饭再冲澡。”
“那我先冲个澡！”
王蔷拿着家居服走进了卫生间，她得先冲个澡，要不然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卫生间装着最新的电热水器，随时都可以冲澡。
王蔷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走到洗漱台跟前。
面前的大镜子里出现了她的面孔。
一脸的憔悴，整个皮肤似乎被绿城的太阳蒸干了水分，变得松弛暗黄。
她的手抚上了眼角，那里已经出现了细纹。
她抚摸着没有弹性的脸颊，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女人，发现确实比去年老了许多。
按护照上的年龄，她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
“唉！”
一声长叹。
忽然，她发现头顶上银光一闪。
“白头发！”
她差点喊出了声。
......
她决定了，不能把有限的生命耗在这里，她必须的面对现实勇敢起来，她要回f国寻找她的亲人。
王蔷洗完澡出来，闻到了厨房中飘过来的香气。
“林峰，天这么热，随便做点什么填饱肚子就行了。”
“没事，阿姨，我不热，习惯了，再等五分钟开饭！”
......
因为王蔷爱吃米饭，所以林峰一个火上蒸米饭，一个火上炒菜。
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黄河鲤，清炒黄瓜，一碗紫菜蛋花汤。
三菜一汤。
王蔷看着很有食欲。
“阿姨，尝尝我烧的鱼怎么样？”
林峰知道王蔷有洁癖，所以用干净的筷子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别管我，你跑了半天的车，一定饿坏了，赶紧吃吧！”王蔷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到了林峰的碗里。
二个人的互动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以为是母子。
“谢谢阿姨！”
“谢我什么？饭菜都是你做的。”王蔷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阿姨，你真得要走吗？”林峰的声音中有着不舍。
“阿姨也不舍得走，可不走不行啊！
你不是跟阿姨说，阿姨有个儿子和你一样大，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吗？
阿姨想看看他，我今天听到的一声‘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穿越了时空的声音？！
阿姨今天发现自己老了，林峰，阿姨想家了！”
林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阿姨，你不老！”
“阿姨的头上都已经有白头发了！”
“阿姨，我的头上早就长白头发了，是不是我也老了？”
王蔷笑了，“傻孩子，白头发跟白头发是不一样的！”
“哦”
“林峰，阿姨走了，这套房子就留给你。
谢谢你，陪伴了我一年多！
阿姨走后，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按时拿到电大毕业证书。”
“嗯”
“记住，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没有人能从你身上拿走它，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我知道了，阿姨！”林峰红了眼圈，“阿姨，我给你看着房子，等着你回来。”
“好，等我找到了我的丈夫和儿子，我就把他们全都带回来。”王蔷说着拿起餐桌上的干净筷子，给林峰夹了一块鱼肉。
“阿姨，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
“好的！”
“阿姨，要和李月他们告别吗？”
“要的，在绿城这一年多，多蒙他们关照，走前一定要知会他们一声，表示一下谢意。”
“要我去把李月和她爸妈接到家里来吗？”
“不用，今天晚上在友谊宾馆。
你今天下午就不要跑车了，吃完饭休息一下，然后先到友谊宾馆订个房间。
完了再去通知李月，让她把她的父母，还有管主任一家都叫上。
“阿姨，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得收拾一下行礼，走得匆忙，你看这么多东西还没有整理。
等你通知完了，回来接上我，咱俩先到酒店点菜，”
“哦”情绪好低沉。
“好孩子，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阿姨，我等你！！”
......
六点半林峰和王蔷就到了友谊宾馆，两个人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来到了南边二楼的玉兰餐厅。
本来林峰是想订隔壁的蔷薇餐厅来着，结果已经被人预订了。
......
王蔷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真丝旗袍裙，这件旗袍裙兼容了中式旗袍和西方礼服的特点，看上去既有中国式的含蓄，又有西方化的浪漫开放。
v字领，荷叶袖，镂空的肩头，收腰胯，a字摆过膝，下摆设计的同样是荷叶边。
最吸人眼球的是，v字领的尖上绣着一朵带绿色枝叶的红蔷薇，给这件旗袍裙赋予了点睛之笔。
王蔷很喜欢这件衣服，简单大方，夏天穿身上，既清凉又舒服，今天聚餐她特意穿了出来，并且在脑后盘了一个中国式的发髻。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旗袍裙就是她自己设计的款式。
......
一路走过来，王蔷收获了无数男女客人的眼球。
就连引路的服务小姐都时不时的转头看看她。
“阿姨，你今天太漂亮了！”林峰忍不住夸道。
“谢谢！”王蔷笑眼弯弯。
......
玉兰厅。
王蔷看着菜谱和林峰议论着，商量着这么热的天气，点些什么菜最好。
服务小姐很耐心地在旁边等着。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才点了二个菜。
服务小姐在一旁建议道：“夫人，夏天热燥，吃西餐不热，我们这里有刚到的海鲜，新鲜着呢！要不要看看？”
386 咫尺天涯
“去年在你这里要的海鲜全都是冷冻的......”
“夫人，我说的是新鲜的，是从青岛运过来的，就是价格贵了点，不过......”
说话时服务小姐看了一下王蔷的穿戴，还有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漂亮手镯，意思是海鲜再贵，夫人你能吃得起。
“不过什么？我很像有钱人？”王蔷笑了。
“夫人，对不起！......”
服务小姐看着像是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可能是刚工作不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脸刷的一下红了。
“是不是我点的菜贵了，你就会有奖金？”王蔷意味不明地笑着。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扭捏着低下了头。
“阿姨......”林峰的脸有些尴尬。
王蔷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吃？”
林峰一个愣怔，阿姨......”刚想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蔷就转过了头。
“小姑娘，我侄儿想吃海鲜，你领着他去看看，多给他推荐几种，谢谢了！”
“阿姨，我不是......”
林峰刚想辩解，王蔷却对他一使眼色，“去吧！好好选选，不着急。”
林峰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
小姑娘一脸惊喜，立刻走到林峰跟前，“先生，请吧！”
林峰只好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看了一眼小姑娘，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走了。
王蔷意味深长地笑了。
刚才她和林峰点菜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林峰总是躲避小姑娘的视线。
可当小姑娘转身或者转移视线的时候，他却会偷偷看一眼小姑娘，然后迅速躲开目光。
她有些想笑，她还从来没有见林峰这样子过。
王蔷现在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并不代表她不懂得男女之间那点事。何况她最近经常梦到那个让她心跳的男人。
小姑娘虽然长得不是花容月貌，但还算清秀可人，关键是林峰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她何不顺水推舟一把。
剩下的就看两个人的缘分了。
......
半个小时后，林峰要了虾、蟹、贝类，和小姑娘返回玉兰厅。
这时，李月一家，管主任一家已经到了。
王蔷把李月点的菜报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开心地走了。
......
“林峰，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王蔷的头靠近林峰，低声问道。
林峰吃惊地看着王蔷，他没有想到温柔端庄的阿姨竟然这么八卦。
王蔷一看林峰的表情，“不会吧？半个小时都没有问出叫什么？你这种速度猴年马月才能追上人家。”
林峰有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一下子面红耳赤，“阿姨，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啥时候说了？”林峰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你那眼睛都快把人家小姑娘给吸进去了，我又不是瞎子！”
“阿姨，你......”
“你真笨！连个名字都问不出来。”
“......她叫李玉枝，柳林镇绿柳村的。”
“这么巧，跟你一个镇的，你红柳村，她绿柳村。嗯？不对，你是不是以前见过这个小姑娘？”
“......是的。”林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朵尖都红了。
好像被人抓了个现行。
“加油，我看好你！”王蔷高兴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嘿嘿！”林峰受到鼓舞地抬起了头。
“老师，你们俩个说啥呢？悄秘密的，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乐呗！”李月见二人都是一脸笑容，不禁有些好奇。
“没什么，给林峰交代点事情。”王蔷微笑。
“老师，你要是走了，谁给我辅导钢琴呢？”管鑫依依不舍地说道。
“还有李老师啊，他可以辅导你！”王蔷温和地说道。
王蔷口里的李老师就是李月的父亲李瑁。
“李瑁，你以后就是再忙，也得抽出时间给我儿子多辅导辅导。王老师可是说了，我们家管鑫在这方面可是有天赋的，说不定能成为世界著名的钢琴家！”管主任把目光看向李瑁，用不用商议的口吻说道。
“管鑫是我小侄子，我能不管吗？你就放心吧！”李瑁大包大揽地说道。
“咱们国家不知道啥时间才会有钢琴考级？”李月有些遗憾地说道。
“一定会有的！”王蔷肯定道。
......
说话间，李玉枝推门进来了，有两个男服务生端着菜盘跟在身后。
先上的都是下酒的凉菜。
李玉枝在传菜的小柜上拿起一瓶杜康，打开后给在座的男士们每人到了一小杯酒。
完了，从小柜上又拿起一瓶长城红葡萄酒，打开后给女士们面前的高脚杯各到了半杯。
管主任端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这第一杯酒，我们要敬给尊敬的王蔷薇女士，孩子们最最敬爱的王老师，祝福她早日和家人团聚！大家干杯！”
“谢谢！”王蔷举杯。
大家共同举杯碰撞。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白酒一口喝干。
红酒小口抿下。
......
就在管主任领着大家给王蔷敬酒的时候，隔壁蔷薇餐厅的门被服务小姐推开了。
陈华站在门口，伸手相请。
陈文远请纪海和自己一起进去，纪海连忙摆手，谦逊地站到一边，邀请安德烈先行。
安德烈终于有了存在感，“嗯，这个校长比陈文远强多了！”
想自己什么身份？可只要和陈文远走在一起，硬生生把自己压成一个小弟。
他真的很不甘！
陈文远看了一眼安德烈。
安德烈先是一个愣神，随即明白了陈文远眼中的意思，不情愿地走上前，扶住了陈文远的胳膊，可心中却狠狠地骂道：“**!”
纪海故意错后半步，以示自己对陈文远和安德烈的尊敬。
开玩笑！他还是普通干部的时候，陈文远都已经是师级干部了。
虽然战争年代军队干部升迁的快，可再快能升到师级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安德烈的具体身份他不清楚，但f国数一数二大学的名誉校长，就这一点，也是令人敬畏的。
走在后面的张明辉和马云波互相对看了一眼，“看来这个白头发老头的身份不一般啊！”
当年他们没有见过王蔷，但知道王之翰老师有个女儿，应该是比他们大两三岁，也算是同龄人吧。
想到王蔷竟然嫁了这么个老头，两个人心中不免替王蔷愤愤不平，怀疑自己的老师是不是看上这个老头的身份了。
结果现在还把人给弄丢了。
这叫什么事嘛！
紧跟着看到安德烈先生亲自搀扶陈文远走进餐厅，两个人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
玉兰厅。
蔷薇厅。
什么叫咫尺天涯，莫过于现在！
日思夜想的亲人竟被一墙之隔，互不相见。
......
多少年后，每当陈华谈起父母的这些往事，都忍不住感叹命运的曲折离奇，觉得父母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百转千回，终得圆满！
......
387 对我有意见？
众人坐定。
安德烈对服务小姐说道：“上菜吧！”
服务小姐走了出去。
陈华对陈文远说道：“爸，时间差不多了，我出去接一下外公外婆和余教授他们。”
“嗯，去吧。”陈文远点头。
......
陈华刚走出大厅，就看到军牌红旗轿车进了大院。
他赶紧小跑过去。
车门拉开。
身穿便装的小石先下了车，他拉开了后车门。
陈华正好走到跟前，照顾着外公外婆下了车。
同时对坐在副驾驶上的余教授道：“余爷爷，你慢点！”
“我没事，照顾好你外公外婆就好了。”余教授利索地下了车。
陈华照顾着外婆，小石照顾着外爷，几个人进了餐厅。
“外婆，小心点，脚下滑。”陈华提醒。
上到二楼，圆形的中央餐厅里很是热闹。
陈华引着几个人往边上的雅间区走去。
......
王蔷和李月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陈华扶着外婆从面前过去。
此时的王蔷但凡有一点记忆，一定能认出刚刚走过去的二位老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她不认识他们了！
她只是把目光凝聚到了留着平头的陈华身上。
“平头，嗯，身形有些相似，就是太年轻了！......我的梦境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我的爱人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快五十了吧？”想到此，王蔷忍不住一声叹息：“唉！”
“老师，怎么了？”李月发现王蔷的眼中有着一丝迷茫。
“没什么？只是联想到一些人和事！”王蔷没有跟李月说什么。
......
王蔷和李月跟在后面，远远地看到陈华几个人进了雅间。
王蔷有些意外，“哦，是隔壁的客人，原来是他们预订了蔷薇厅。”
......
蔷薇厅。
酒至半酣。
张明辉和马云波不知道在悄声议论什么，并不时地看一眼陈文远或者王之翰和李琳。
此时，安德烈正跟着纪海学着喝白酒。
其他人都在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陈文远把目光看向坐在一起的张明辉和马云波。
张明辉和马云波的目光和陈文远含义不明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二位领导好像对我有意见？”
问话的表情很温和，并没有发难的意思。
张明辉和马云波没有想到陈文远这么直白，顿时心中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一脸尴尬地彼此对望了一眼。
“首长，您开玩笑的吧？他们可是第一次见你！”坐在陈文远身边的纪海听到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张明辉和马云波。
“呵呵，我的眼睛背后可是还长着一双眼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里。”陈文远笑道。
安德烈一脸嘲弄地看着陈文远，他不相信陈文远能看到别人的心里，“陈文远，那你说说他们俩个刚才在想什么？”
“怎么？想考我？你是不是忘了过去的事啦？”陈文远看向安德烈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
安德烈突然想到了什么，悻悻地瞪了陈文远一眼。
“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陈文远大笑，只是他的身体还比较虚弱，笑声中气不足。
“首长，您说他们俩个在想什么？”纪海充满了好奇。
其实他对陈文远本身就存在着好奇。
陈华也把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想知道在高奇嘴里非常了不起的父亲到底有多厉害。
陈文远发现陈华在盯着他看，眼睛里透着一种好奇和探索，知道他也想了解自己，不由得笑了。
“在纪校长的办公室，你介绍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就已经暴露了心中的想法。”陈文远笑道。
“嗯？”纪海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张明辉和马云波。
陈文远看着张明辉和马云波，“进餐厅门时，他们看到纪大校长走在我身后，而安德烈搀扶着我进门，就猜上了我的身份。”
多年的工作性质，养成了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本能地去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即便不是面对面，也会把周围的人和事尽收眼底。
“刚才两个人就是在议论，‘这个叫陈文远的老头身份一定很厉害，要不然王老师也不会把王蔷嫁给他，一个都能当王蔷父亲的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强娶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简直是欺人太甚！’，所以两个人从看我第一眼开始，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二位领导，是不是这样？”
所有人听到陈文远的解说，心里都吃惊的不小，各种不明目光都看向了张明辉和马云波二个人。
张明辉和马云波暗自吃惊，这个陈文远也太厉害了，难道他会读心术。
张明辉见大家的目光都看着他，心一横说道：“难道我们两个的猜测有错吗？我们的老师那些年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他被抓走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帮帮他？他可是把女儿都嫁给你了！”
张明辉是从央企调出来的，在处长的位置上工作还不到一年，多年的基层工作养成了他直率的性格，说话有点直来直去。
马云波是行政干部出身，平时说话很有修养，此时听到张明辉直言不讳地撂了个底朝天，不禁苦笑起来。
“陈首长，您误会了！我们俩个只是好奇，想着老师的女儿看上的人，一定很了不起，所以多议论了几句，根本没有看不顺眼一说，只是对老师那些年的事有点放不下，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过后的事了，只是想起来随便议论了一下，有些失礼，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马云波相比张明辉圆滑了很多，他把话题引向了好奇，还顺带拍了陈文远的马屁，也表达了自己的一些不满，还兜住了张明辉说话的底，把背后议论归结为失礼，但却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实在是厉害。
如果事实确如二人说的那样，陈文远此时便是有力发不出去，只能吃个闷心拳。
而且事后陈文远也不能把他们二人怎么样，毕竟地方和部队不是一条线，而且关系网错综复杂，纪海和老师也都在现场，呵呵。
在场的人不免心里一个咯噔，这二个人今天可是把陈文远给得罪了。
纪海瞄了一眼陈文远，发现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稍微心安了些。
“安德烈，他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是不是证实了我的说法，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陈文远根本没有理会张明辉和马云波的话，而是针对安德烈提出了问题。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陈文远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张、马二人说话的内容上，而是是否说中了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因为张明辉和马云波的言词有些冒犯陈文远，所以大家把关注点放到了他们的话题上，而忘了陈文远和安德烈的谈话要点。
众人汗颜。
安德烈在陈文远的目光注视下，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
“入乡得随俗，这才有诚意！”陈文远说着看向纪海，“纪校长，给安德烈到上三杯白酒！”
纪海有点莫名的兴奋，非常配合地拿起了杜康，倒了三杯白酒放到了安德烈的面前，“安德烈先生，请！”
安德烈有些愤恨地看着陈文远。
陈文远微笑着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最后安德烈老老实实地伸着舌头，把三杯白酒龇牙咧嘴地喝下了肚。
张明辉和马云波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陈华则是用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敬佩地看着陈文远，“逻辑思维清晰，意志力坚定，不会被人引导，不解释，有针对，安德烈先生遇到父亲也是够倒霉的，哈哈！”
.......
388 她已经辞职了
陈华刚吃完早饭，于立祥就把几千份的寻人启事送了过来。
拿到东西后，陈华便和陈文远上了车。
路过友谊宾馆，小石把车开进了大院。
陈华在前台大厅打了两个房间电话，五分钟后，安德烈和梁思诚便出现在大厅。
安德烈带着梁思诚和青云上了vo*v*，这辆车是青云从hk带过来的。
两辆车驶出了友谊宾馆。
他们今天不光要把东西送给马云波和张明辉，还要请马云波的女儿陪着到那个钢琴培训班看看。
......
陈华他们来到金城区委的时候，马云波也刚刚到。
马云波的女儿马可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陈华留下一部分材料后，便带着马可上了车。
培训班在金山路与城北路交叉口的一个小院内，去的路上正好经过纬二路上的省计委门口，所以陈华就下车找到张明辉，把材料交给了他。
在马可的引路下，他们很快就到了钢琴培训班小院的门口。
刚到门口，小院里悦耳的钢琴声就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刘华搀扶着陈文远下了车。
安德烈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小院。
......
因为王蔷的离开，李瑁和李月不得不一大早就来到了培训班。
听说王老师离开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学生们都红了圆圈。
李瑁让学生们每人弹一小段，他需要重新了解每一个学生的学习情况。
......
安德烈走进了琴房，很快他就失望了，里面确实有一位女老师，可是太年轻了。
当然更不可能是王蔷。
李月看到一个外国人突然闯了进来，吓了一跳。
“先生！”李月想自己的中国话不知道对方能否听懂。
“小姐，你好！打扰了！”安德烈很绅士地向李月弯了一下腰。
李月一下子窘了。
李瑁挥了挥手，让准备弹琴的学生先停一下。
“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李月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
“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非常棒的钢琴老师，我过来看看。”安德烈摊开双手说道。
李月指了指父亲，“是的，我的父亲，他非常棒！”
“no，我说的是位姓王的女老师。”
“先生，您要找的是王蔷薇老师，您认识她？”
刚进门的陈文远听到李月的话，心里一个打颤，“王蔷薇！”
梁思诚的表情完全是一种惊吓过度。
安德烈则被李月的一声“王蔷薇”惊得差一点跳起来。
“王蔷薇？！oh !god！她在哪？小姐，快告诉我！”安德烈一下抓住了李月的手。
陈文远紧张地死死抓住了陈华的手，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苍白，唯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变得越发深邃。
陈华完全能够理解父亲此时的反应，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了父亲的后腰。
李月被安德烈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急速地说道：“先生，她已经辞职了！”
陈文远眼神一凛，“什么时间？”
“前天中午！”李月抽出自己的手慌忙回答道。
陈文远急问，“她去哪了？”
“去f国，今天早上六点半的飞机！”
“f国？真得是母亲？！”陈华震惊地脱口喊道。
李月和李瑁的眼睛刷地看向陈华，很快，他们就在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脸上看到了神似王蔷的地方。
“你们这里有王蔷的照片吗？”陈文远最先冷静下来。
“有、有，我这里有和王老师的合影！”李月迅速找到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钱夹子，打开来，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安德烈刚伸出手，照片已经不在李月的手中，他连忙转头，只见陈文远的神情已经大变。
他连忙把脑袋凑过去。
梁思诚也赶紧把脑袋凑过去，可他什么也看不到，急得直接上手拨开了陈华的脑袋。
照片中，王蔷和李月站在一棵开满石榴花的树下，背景就是这个小院中的琴房。
陈文远的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安德烈激动地手舞足蹈，一把抱住了陈文远：“陈文远，我们找到王蔷了！”
“滚！放开我！”陈文远一声冷喝，安德烈赶紧放开了手。
“陈文远！难道你不高兴吗？”安德烈指着陈文远的鼻子吼道。
陈文远没有理会安德烈，他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向李月和李瑁，“我是王蔷的爱人，我的名字叫陈文远，你能告诉我，王蔷滞留在绿城，是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是王老师的爱人？”李月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怎么都不能把他和高雅美丽的王蔷联系到一起。
陈华想到了什么，立刻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一页，露出了父母结婚时的合照。
“同志，这是我爸和我妈的结婚照，虽然过了二十多年，还是能够辨认出我父亲的。”陈华把照片递给了李月。
李月接过照片，和李瑁看了起来。
王蔷很好辨认，变化不大，和她并肩的却是一名军人，看着要比王蔷成熟很多。
李月看看照片，看看陈文远，又看看陈华。
虽然她不能确认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就是照片中的军人，不过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一些特征。
特别是眼前还站着一位像极了照片中的军人、并自称是王老师儿子的年轻人。
“我父亲是一名军人，他比我母亲大了十多岁，加上前段时间执行任务，九死一生，所以......”陈华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
李月把照片还给陈华，“王老师她失忆了！”
果然被陈华猜中了。
“能给我们讲讲我母亲的事吗？”
此时的李月心情也很激动，“如果你们早一天找到这里就好了！请大家跟我到隔壁的休息室来吧！”
......
李月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王蔷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
“这张床铺就是王老师的平时休息时躺的床！”李月指着后墙下的木头床。
陈文远走了过去。
床上面铺的凉席很明显地被王蔷躺出了一个颜色变深的印子。
陈文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凉席上的印子......
那里残留有王蔷的气息......
他仿佛触摸到了自己的爱人......
......
389 擦肩而过
错过中午的高峰期，一点多的时候，林峰开着出租车进了家属院。
快到单元门口时，门洞里突然跑出一位长发美女，林峰急忙刹车，心里的火蹭就冒了出来，刚想发怒，却看到跑出来的竟然是李月。
林峰赶紧把头伸出来，“李月，你搞什么鬼？不要命了？”
这时，陈华扶着陈文远和安德烈、梁思诚从门洞中走了出来。
“别废话了！我们都等了你几个小时了，快点！停车开门，有客人！”李月不想跟林峰废话，这时候的太阳正毒着呢。
林峰看了看李月身后站着的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位老外，心想自己最近没有拉过老外呀？不由得挠了挠头，“李月，他们是谁？真的是找我的吗？”
“对，就是找你的，快点吧！人都要烤焦了！”李月说完转身看着身后的四个人，“咱们先上二楼等着！”
大家都没有说话，转身又进了门洞，开始沿着水泥楼梯上楼。
......
林峰惴惴不安地把车停到树荫下，然后小跑步地赶往家中。
......
上到二楼，见众人都站在门口等着，说实在的，如果人不是李月领过来的，他是根本不会让陌生人进家的。
他得给王阿姨把门看好。
林峰把门打开，看看干净的地板，硬着头皮对陈华等人说道：“王老师爱干净，你们还是换了拖鞋再进来吧！”说着指了指过道里的一溜备用拖鞋。
这些拖鞋是王蔷为上门的学生或者客人准备的。
陈华帮陈文远换好拖鞋，自己也换了拖鞋进了客厅。
墙上挂着几个相框，里面是王蔷放大的黑白和彩色照片。
林峰发现进来的人也不说话，直接每人霸占一个相框看了起来。
他看向李月，等着李月给他说明白。
李月指着陈文远，“这位陈首长是王老师的爱人！”又指着陈华，“这位就是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王老师的儿子陈华！另外两位是王老师的朋友！”
林峰彷如被雷劈了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直到陈华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伸出手来，“我叫陈华，谢谢你林峰，谢谢你替我一直照顾着母亲！”
林峰机械地伸出手来，陈华一把握住。
“你们为什么是今天来？”林峰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陈文远的眼睛恋恋不舍地从照片转到林峰的身上，“都怪我们，我们该早一天来绿城的！”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拿眼睛狠狠剜了安德烈一眼，“你在绿城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安德烈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确实该骂，如果他早早想到用这种办法，把王蔷的父母接到绿城，求助纪海，他不就早早能遇到马云波，早早到这个培训班......
所以都是他的错！
......
王蔷的卧室。
陈文远躺在王蔷的床上，静静地嗅着王蔷的气息。
他在听完李月的叙述后，就命令小石开车来到了位于金水路上的省军区。
他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按照时间推算，王蔷早已经离开北京机场。
所以他的第一个电话，是让手下通知机场，查询露丝是否订了返回f国的中转机票。
第二个电话，命令自己的手下，立即赶往机场，严密监视通往海州的的航班，只要发现有一位名叫露丝的女人，立刻拦截。
第三个电话，联系f国驻中国大使馆，看是否有一位名叫露丝的女人前往办理手续，毕竟王蔷已经在中国滞留了一年多，已经违犯了外国人规定的滞留时间。
......
从他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按王蔷离开绿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八个多小时，可依旧没有王蔷的任何信息。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进来！”
陈华推门走进了卧室。
看到是陈华，陈文远躺着没动。
“小石还没有过来？”
“没有”
“嗯”
“爸，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要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了。”
“我吃不下！”
沉默了一会儿。
陈文远好像在问陈华，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八个多小时了，怎么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
陈华本就觉得奇怪，听到父亲的喃喃声，不禁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难道是......”
“难道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陈文远听陈华说“难道”，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华赶忙扶住了他。
“爸，要不你派人查一查，看母亲是不是上了那班飞机？”
“这个应该不会有错吧？是林峰帮她买的机票，介绍信上的名字是王蔷薇。”
“爸，你还是查一查吧？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的。”
“走，我们到军区。”
......
省军区。
很快机场那边的电话过来了，王蔷薇没有登机。
“查！看王蔷薇去了哪里？”陈文远的脸上出现焦急，额头上一层细汗。
很快电话机场的电话又过来了。
王蔷薇坐六点四十的航班去了海州。
“爸，母亲一定是通过hk转道f国了。”
陈文远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如果王蔷不在海州停留，现在人肯定已经到了hk，如果时间赶得巧的话，人恐怕已经在飞往f国的飞机上了。
陈文远一直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了下去。
......
“这是造得什么孽呀！......我苦命的女儿啊！”李琳大哭不止。
王之翰在一旁陪着落泪。
一屋子的人全都耷拉着脸不说话。
余教授走了进来，他悄悄地拉了拉陈华的衣袖。
陈华跟着他走到院里。
“余爷爷，什么情况？”
“我见了纪校长，把情况都跟他说了，他说让你们放心，他已经通知了张明辉和马云波了，让他们停止活动。”
“那就好！”
安德烈的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华用法语问，“秘书先生，文化宫那边怎么处理了？”
“按照安德烈先生吩咐的，准备给他们赞助一笔钱，选出前三名以后，通过f国大使馆通知我，然后校方安排人过来给他们办去f国学习的手续。”
陈华，“谢谢！”
秘书，“不客气！”
......
390 女士是中国人？
原来王蔷进入候机大厅，看到海州机场四个字后，猛地想到自己的皮夹子里装着两张机票，一张是f国至hk的，一张是海州至绿城的，也就是说这才是她回f国的线路。
当下立刻决定，退票买飞往海州的机票。
王蔷很聪明，她在飞机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原来她的护照在hk是免签的，所以下了飞机后，她很顺利地就来到了hk，乘飞机飞回了f国。
她意外地发现，她竟然听得懂法语，而且说得相当流利。
她原本以为，她就只能看得懂护照上的几句法语。
原想着，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怎么会生活在f国？语言不通，平时的生活该有多么地不方便！
“真是老天佑人！会**语，我找人就方便多了！”
她来到护照的鉴证地，想查找一下她户籍的详细信息。
......
找到了！
f国东部临地中海的一个小镇，难怪她这么喜欢地中海风格的东西。
拿到地址后，王蔷激动的不得了，就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他们都长什么样？自己见到他们会很亲吗？
她不知道，因为她除了激动，没有别的感情存在，她对他们很陌生。
坐了一天的火车，她在这个地中海边的小镇车站下了车。
小镇的周围是成片的紫色薰衣草，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薰衣草的味道。
她大口地呼吸着......简直醉了！
她走进小镇。
彩色的石板路，白色的地中海风格的的房子，房前屋后的小花园，把小镇点缀的美轮美奂。
十分钟后。
王蔷惊奇地发现，很多家户的门前都盛开着一株株艳丽的蔷薇花，而且和中国的蔷薇花有所不同。
“难怪林峰说我失忆前告诉他，我喜欢蔷薇花，原来如此！”
......
王蔷心中忐忑。
她按响了门铃。
一位穿着当地民服的中年男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步步往小院的门口走来。
王蔷盯着他，仔细地打量着。
“......嗯，身形和梦中的男人不同，额头......不对，......眉毛不对，......眼睛......更不对......他不是我梦中的爱人！”
男人站在了白色的院门内，“请问女士，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打扰了！先生......我想......问一下，先生是这个家的什么人？”
“哦，女士，我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房子的门再次被推开，走出一位体型高大的f国女人，“亲爱的，来客人了吗？”
男人说，“亲爱的，是位美丽的女士！”
王蔷一听两个人的对话，就知道这是一对夫妻。
男人发现王蔷的眼神有些迷茫，“女士，需要我帮忙吗？”
王蔷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护照和原始地址递给了男人。
女人走了过来，和男人抵着头一起看护照和个人信息材料。
男人面露惊异，与同样表情的女人对看了一眼。
“女士，如果你拿了这种护照，你不应该返回来找我们，你应该找给你办护照的人。”男人把东西还给了王蔷。
“不好意思，我找不到他了！麻烦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
“oh，对不起，女士，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请你离开这里。”男人做出让王蔷离开的手势。
“求求你，先生！我失忆了，我找不到家人了！”王蔷哀求道。
“女士，你不用找他们，他们有可能不在这个国家。”男人耸了耸肩膀。
“先生，请你告诉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王蔷愕然。
“。。。。。。”男人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王蔷，然后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搂着女人的后腰回房了，不再理会王蔷。
王蔷听到男人的话后，完全懵掉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可怜的王蔷，她那里知道？因为她不愿意加入f国国籍，这本护照是安德烈先生“特意”给她办的。
......
镇上的小餐馆内，王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南来北往的游客，和一对对相拥的情侣，心里空荡荡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没有属于她的真正的户籍，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何处是她的归宿？
此时，她想起了一年来相依为命的林峰，还有那个聪明有余，耐力不足的李月，还有她的一帮可爱的学生们......
她想起了和林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儿子，她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子的印象，还有那个平头下面、额头饱满、眼睛细长的男人，他们都在哪里呀？
他们一定也在四处寻找她，期盼着和她相见。
......
她努力回忆着梦中的那个男人，想尽量想到更多一点的细节。
“那个军人是谁？他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过？”
想着想着，一阵眩晕袭来，她的脸立时变得苍白起来，痛苦地用手捧住了脑袋。
她痛苦地呻吟着......
......又是一片浓雾，那个军人再次出现了，他的领章帽徽是那么地鲜艳，可他的脸却被浓雾遮挡着......
她的大脑顶部就像被电击一般，直接击到她的心脏部位，分分秒秒想把她拽人黑暗的深渊......
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着......拼命挣扎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她要看清楚他的长相，是不是和穿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是一个人？
她的神经紧绷，让自己的神智保持着清醒，她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对抗着命运......
军人向她走来，越走越近......
“我的蔷薇花......”
她的身子颤栗的更厉害......
她看到了......细长的眼睛，轮廓漂亮的剑眉......
......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有其它的声音钻入她的脑海，军人不见了......
她的太阳穴针扎般地疼......
她的呻吟声更大了......
“老板，送她去医院吧？”
“好吧！”
王蔷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唔......”她努力地睁着眼睛......
......
“老板，她好像醒了！”
她听清楚了，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嗯......嗯......”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的身体有了感觉，她意识到自己是在被人抱着走。
“请......放我下来！”
“女士，你昏倒了！我送你上医院！”
她的眼睛睁开了，从无神慢慢凝聚到有神。
眼前出现一张典型的f国绅士的脸。
她确定自己正被这个绅士男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在小镇的街道上行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