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缘分已尽
凌汐月和云虚尽回到了琉璃城的废墟，焦急的等待这一战结果的人见两人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圣武候，云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等等，姜公子呢？”凌一忽然注意到两人身上的伤痕，还有姜明已经不见踪影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不好的感觉。
三人同去围杀幽兰若，却只有两人回来，难道姜明已经遭遇了不测？
有人安慰道：“人有旦夕祸福，圣武......”
“啪！”
凌汐月一巴掌打在开口者的头上，然后咬牙道：“他去温......”
“咳咳！”云虚尽干咳两声，打断了凌汐月的话，道，“姜明还有事情去做，要等几天才能回来，我们可以先一步回去了。”
凌汐月也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好对众人说的，也就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下令道：“都整理东西准备回家吧！我们已经获胜了！”
“我们获胜了！”
听到这句话，百万将士们忽然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接近六百万人在琉璃城征战，但是回去的人却只有一百多万，四百多万人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而他们的牺牲终于换取了最终的胜利。
痛定思痛，他们在战时无情地杀戮，将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心底，然而在凌汐月宣布胜利的这一刻，他们心中的痛苦和软弱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
看着尽情释放自己情绪的巡林卫和应龙卫们，凌汐月有些恍惚，她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们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相比之下，她居然为了姜明和幽兰若过去的这点小事而伤怀，真的是有些对不起这些为了她而死去的将士们。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坏女人？”凌汐月这一刻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点小事的时候，整顿军队回去才是重中之重。
琉璃城已经化为了废墟，不过很多物资还是在的，他们将自己的战友们的尸体焚烧然后装在坛子里带回故乡，他们的战甲无力携带了，但是他们会将战死同伴的战刀带回去，希望有人能够手持他们的战刀的同时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为了人族而战。
大火无情地将一切吞噬，巡林卫和应龙卫们的骨灰已经无法分辨，索性就整体装在了一起，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怀中都有一个名册，记载着每个战士的名字。
或许，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人遗忘
，但是他们的战斗精神和意志都会千古流传，被后人继承，作为抵抗外敌的最强大的武器，永远的铭刻在人类的灵魂里。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他们才将一切都收拾完毕，准备休息一夜之后再回家。
凌汐月抱着简钝的骨灰，有些呆呆地，他本来是巡林卫中最杰出的天才，也是被军师和她寄予最大希望的人，也是这次战斗中死去的实力最强的巡林卫，他已经领悟了阴阳的变化，如果想要保命，是最容易活下来的，可是他还是死了，为了唤醒人心，逆转战局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简钝的选择，凌汐月是很尊重的，可是最令她难受的是，她身为圣武候，还必须要思考简钝的来历，仔细分析他有没有暴露出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她不想这么做，但是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她不仅仅是凌汐月，还是圣武候。
“那位自称圣尊的存在显然在最后的时候认出了简钝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原本是认识的，只不过简钝的变化太大，导致了那位存在并没有一开始就认出他的身份，而能够被圣尊铭记的存在也一定是很少的，必须是大人物才可以，至少也应该是武道之神或者是可以威胁武道之神的存在吧！”
“而简钝也不是藏私的人，他对巡林卫们也都是非常真诚的，否则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的拥戴，更不可能瞒过那么多人，所以很可能他自己也是不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失忆了，或者是被抹去了过去。人间界转世轮回的说法自古都有，他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姜明和武道之神们都曾经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如果简钝也是和他们同一个层次的存在，那么很可能也和他们一眼，失去了一下什么，只不过他失去的部分更多而已，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智慧和天赋都这么出众，经常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姜明和武道之神都是身负职责的，那么简钝身负的职责又会是什么呢？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和他们一样丢失了过去的人，如果有的话，这样的人一定是有着某个特征的，比如超过常人的智慧和心性。”
想到这里，凌汐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人。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怀疑，难道自己已经冷血到了连自己身边的人也要怀疑的地步了吗？
“不，我不只是凌汐
月，我是圣武候！”
“不会的，她怎么会是......”
在凌汐月陷入痛苦和纠结的时候，姜明已经进入了幽兰若的小世界里，和她开始了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我对小世界的掌控是我们五个人中最强的，所以我的职责也是最大的，负责监管他们的行动，作为武道之神，他们如果犯下了违背底线的错误，就需要我来负责将他们斩杀，赢九冥就是这样，哪怕他不是为了自己而犯错的，也必须由我来将他斩杀。他们并不认识我，只是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还对我很提防，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活着了。”
幽兰若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自己的过去，“当然，这个职责是我强加给自己的，而且我的实力远超他们，这也是他们提防我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他们的提防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真的背叛人间界的叛徒死在了你们手里，而保护人间界的英雄去死在了我的手里。”
姜明没有任何表态，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如果说幽兰若还有一个同时代的人存在，那就是自己了，可是......
“我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你听说说话就可以了。”
幽兰若似乎看出了姜明的想法，“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我做出了很多可恶的事情，比如炼制圣境的傀儡，连‘爱’这种人类最珍贵的情绪都成为了我的工具，这样的行为比起那位存在也不遑多让吧！甚至考虑的立场，我比他更加不可原谅。”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我过去到底在做些什么呢？不断地布局，然后等待着希望的降临，而经历了一千年的黑暗岁月，这个希望终于降临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希望居然会是你，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却是都想到了，看来实力也不代表眼界和智慧。”
“不过，你真的认为人间界还有希望吗？”
原本居民只是在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姜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幽兰若带着小女人的幽怨道：“我之前说了那么多，没想到你关注的就只有最后的那一句。”
姜明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这个问题太致命了，根本不能回答。
“算了，看来我在你心中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既然缘分已尽，我也不再强求了。”幽兰若酸楚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小世界的意志
“幽兰若，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姜明了，你也不是过去的云泽仙子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举动为好。”姜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幽兰若一段距离，防止她的身体向自己靠近。
幽兰若幽怨的道：“如果我是云泽仙子，那么你是不是愿意和我......”
“没有如果，而且云泽仙子也不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怎么低。”姜明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了，那我就走了。”
幽兰若道：“既然你想要谈论正事，那我就和你谈论正事，如果人间界的一切都不是修仙者的布局，而是仙界的布局，你会愿意和仙界为敌吗？”
姜明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仙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幽兰若的问题，不过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变相的回答，他曾经是修仙者，是了解仙界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和手段的。
幽兰若道：“在我接受这个小世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意志，然后我花了一千年的时间读懂了这个小世界的过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它分享给你，只不过你要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和仙界为敌的准备？”姜明疑惑道。
幽兰若摇摇头，道：“做好站在仙界那一边，然后诞生毁灭人间界的念头的准备。”
姜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幽兰若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的，说不定他接受了从小世界的意志中得到的东西之后，真的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犹豫了片刻之后，姜明问道：“这会直接改变自己的意志吗？”
幽兰若道：“不会，这连你的道心和道德观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是让你了解一些事实，一些冰冷的事实，让你对这个冷酷的人间界绝望的事实。”
姜明果断道：“我接受。”
如果不会改变自己的意志，而是基于自己的想法做出的判断，那么无论这个真相有多么的冷酷而冷血，他都要接受，无论人间界的过去有多么的黑暗，他都必须要去面对。
如果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了，再去谈什么鸿鹄之志，那就太可笑了。
幽兰若道：“闭上眼睛，放松自己，不要抵抗。”
姜明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还是按照幽兰若的话去做了，这里是幽兰若的小世界，如果她想要对自己不利，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只是，在他完全放松自己之后，忽然感觉自己的嘴唇
被塞进了一团香软温玉，他很熟悉这种感觉，这是他在和凌汐月独处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凌汐月啊！
姜明愤怒的睁开眼睛，怒视幽兰若：“你在做什么？”
幽兰若的面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她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轻笑道：“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还对我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信任，不过，刚才的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夫妻那种事情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有很多妙处呢？”
姜明冷冷道：“幽兰若，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那么......”
“难道你还想要杀了我不成？不过，这句话对我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一定会杀了我的。”幽兰若对姜明的威胁浑然不在意。
姜明也语塞了，如果幽兰若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事情了。
“好了，不逗你了，接下来，静心感受世界的意志吧！”幽兰若道。
话音刚落，一道无形而又缥缈的意志降临在了姜明的身上，姜明没有从这股意志上感受到任何恶意，所以也就没有抵抗，而是任由这股意志降临自己的身体。
在这股意志降临之后，他面前的景象变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只不过以他的实力，哪怕是真的入梦，也会非常清晰的保持自我，而在这个梦里，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他梦到了一片巨大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的生灵和异兽在这片土地上争斗着，厮杀着，不过这个争斗只是自然界的一种常态，弱肉强食而已，并没有对姜明的心神造成太大的触动。
他讨厌和反对的不是杀戮，而是滥杀。
很快，文明出现了。
出现的不是人类的文明，而是异兽的文明，强大的异兽站在金字塔的顶峰统治着诸多小的异兽，组成了军团，而那些独行侠们纷纷在这样的人海战术之下陨落，又或者被它们兼并，成为一方强大的势力。
当文明出现之后，厮杀与纷争就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原本为了生存的斗争现在则是上升到了为了强大而纷争，然而这个纷争的没有底线的，因为变强的道路上没有终点。
“这就是这个世界过去的记忆吗？”
姜明已经有所了然了，世界的意志蕴含着这个世界的记忆，而这些就是比较有代表性的画面。
异兽们的争夺和厮杀不断升级，在不断地战斗中，它们的力量也在不断提升，并且
有一部分异兽开始了进化，有的体型越来越大，有些速度越来越快，有的则是变成了人形。
“难道，人类和妖兽是同源的？”姜明心神一震，退出来画面。
幽兰若不满道：“这并不是重点，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
姜明点点头，然后任由意志重新降临，这次他的抵抗更加弱小了，继续感受着这股来自世界的记忆。
画面的变化速度很快，而且残缺不全，很多事情都一带而过，而姜明从这些画面中也没有提取中什么有效的信息，直到一条巨蟒的突破，它飞到空中，然后上天降下了雷洁，经历过雷劫的洗礼，巨蟒变成了蛟龙。
“难道这就是第一个龙族？不对，宗门的典籍中记载，正统龙族和蛟龙是不一样的，它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姜明有些疑惑。
蛟龙突破之后，开始大量的吞噬这片天地山川，青山化为了石峰，草原变成了荒漠，绿水变成了泥沙河......
“南疆大漠！”姜明忽然想起了南疆大漠的变迁，这个场景和大漠的变化非常相似，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接着，越来越多的如同蛟龙一样的生物出现了，原本美丽浩大的世界渐渐地开始破碎，走向灭亡，而那些不知足的生物们依然不知足的想要争夺这片天地剩下的生机，在这片天地中，人性生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这些生物和《山海志》中的传说生物很像，很可能那些过去的传说都是真的，只是没有想到它们的突破会令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看来南疆剥夺世界的元气来成全自身的做法古来就有。”姜明心中有所明悟。
接下来，他见证了那些生灵的残忍，对弱小者的肆意屠戮，若不是这只是梦境，他都想要出手将这些残忍的生灵击杀了。
也许弱肉强食不能算错，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任何有感情的人都很难保持自己的平静心态。
大世界破碎了，变成了一个个小世界，而大量的大型生灵也开始走向灭亡，然后回归了这片天地。许多小世界开始恢复了生机，然后这种大型生灵的变强的法门却依然在流传着，哪怕大世界变成了小世界，为了力量而争夺，而屠戮的现象依然存在于各个小世界里，甚至有强大的生灵可以吞噬一个世界，然后接着入侵下一个世界。
在这样的环境下，在一个诸世界边缘的一个小世界里，一个弱小的生灵站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仙界的起源
当那道人影站起来的时候，姜明忽然感觉到天变了。
他不知道那道人影是谁，但是从他的身上，他只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那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乎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烙印。
从那道人影站起来的时候，天地间的景象开始发生了变化，天地之间的强大生灵们一个个在他的手上陨落，无数的生灵跟在他的身后，接受他的庇佑；画面再变，那道人影端坐在一座山上，开始讲道，而密密麻麻的人影向着他所在的地方膜拜着，听讲着。
“这是仙法，难道那位存在就是天地之间的第一位修仙者？也就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道祖？”姜明想起了修仙者典籍中的传说，传说中的道祖就是在智慧生灵最弱小的时候站起来，教化众生，传播仙道，带领人族击败各种传说中的洪荒种族的。
不过那道历史语焉不详，他原本以为那是修仙者对于自己起源的美化，毕竟谁不会美化自己啊！现在看来修仙者不是一般的低调啊！原本以为只是上古时期各大种族的争霸，没想到人族的敌人居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纵横小世界甚至可以吞噬一方小世界的强大生灵们就这样一个个陨落在修仙者们的手中，肆意屠戮的生灵们几乎被那些原本弱小的修行者们杀得绝迹，吸收的元气也开始重返了天地之间，令天地山川都恢复了生机。
接着，他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在诸世界的危机解除之后，在诸世界恢复原样之后，人们看向修仙者的眼神开始变得尊敬甚至变得谄媚，凡是修仙者所过的地方，凡人从来都是跪倒一片。
一个村庄的人遇到了洪水，于是他们开始祈求，祈求修仙者来救他们，于是修仙者来了，然后他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修仙者抵御洪水；时值大旱，人们在田地里祈求丰收，于是有修仙者施云布雨；时值地震，于是人们祈求修仙者施展仙法，助人重建家园......
“当人们开始有依靠的时候，就会不想自己努力，一旦遇到困难和危险，他们就会向修仙者们祈祷，而忘记了人类的始祖是从什么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面对任何环境都不屈服的血脉。”一名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姜明的耳中。
“你是谁？”姜明一惊，他能感觉得到，这道声音并不是幽兰若，可是似乎又在哪里听到过。
可是，这里是幽兰若的小世界，又有谁会出现在这里呢？
神秘女子道：“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是当时的修行者，那么你将会如何选择。”
姜明见对方不肯表明身份，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答道：“我宁愿被怨恨，也不会让人类变成废物，若是他们面对无法抵御的危险，我会出面解决，但是普通的天灾和困难，我是不会在乎的。”
说完，他面前的景象开始变化，人族的各地开始出现了庙宇，人们为修行者们建立雕像，感恩他们的庇佑，但是修仙者已经不再有求必应，而是有所应，有所不应。
有些人见修仙者们不再响应自己，认为一定是自己不够虔诚，于是加倍祭拜，加倍的供奉，然而这换来的只有修仙者的冷落。
“凡人渴望修仙者的力量，也依赖修仙者的力量，如果他们自己得不到，就想方设法的让修仙者们的力量可以归自己所用，这样也是可以的，还会减少很多的风险，可是修仙者如果真的在乎人族，那就只能坐视不理。”神秘女子道。
姜明的心中有些沉重，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仙道要脱离世俗了，他们不只是为了修行而脱离世俗的，还是为了摆脱人来对修仙者的依赖。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的人类不再将修仙者当做人类的守护者，而是开始谩骂，开始指责他们，他们到处砸毁修仙者的庙宇，诋毁修仙者的存在，甚至跑到修仙者的山下去怒骂修仙者，哪怕是虚影，姜明也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冲天怨气。
“为什么会这样？”姜明忍不住问道。
神秘女子笑道：“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难道是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姜明沉默了，他当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升米恩斗米仇，人们对于能帮自己去不肯帮自己的人的怨恨远比那些会施加痛苦给自己的人强烈。
画面再次变化了，这次是道祖出面了，他开辟了一个新世界，一个充满了美好的新世界，而强大的修仙者们纷纷前往了那个世界，还有一些修仙者则是选择留了下来。
“那里，就是仙界。”
画面结束，姜明回归了现实。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想在梦境中的遭遇，结果就发现一个香软的娇躯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幽兰若，你在做什么？”姜明立刻推开了幽兰若，然后检查自己的衣服，在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幽兰若幽怨地说：“你就这么害怕自己和我之间发生一些什么吗？如果真的发生了
什么，你不是应该庆幸吗？”
姜明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在结成道侣之后和道侣之外的人发生关系吗？”
幽兰若道：“可是，我也是你的道侣啊！”
姜明叹息道：“即使是云泽仙子，也是和我没有感情这一说的，你就不用再试探了。”
“你对云泽仙子没有感情，可不代表云泽仙子对你没有感情啊！”幽兰若道。
姜明的身形一颤，然后岔开了话题：“你在感受来自小世界的记忆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可以和自己对话的。”
“这里是我的小世界，世界意志也是这个小世界曾经经历的过程，怎么会有外人在？”幽兰若有些不解。
姜明当下就把自己的见闻告诉了幽兰若。
幽兰若听完之后，有些惊讶：“我也感受过世界意志，但是没有你看到的那些画面那么清晰和完整，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推理出来的，更没有遇到过你说的那个女子的声音。”
姜明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幽兰若也不奇怪：“仙人传说是有转世之法的，简钝不是很可能就是一名转世仙人嘛！”
姜明点点头，然后面色一变。
简钝确实是有可能是转世仙人的，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如果这个猜测真的属实，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的转世仙人呢？如果他的身边真的有一个转世仙人的存在，而且是他很熟悉的人......
“看来你已经有所怀疑了。”幽兰若道。
姜明点点头，道：“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么......”
“我对谁是转世仙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你要如何处置我呢？”幽兰若问道，“我可是一个犯下无数罪孽的人。”
姜明沉默片刻，道：“犯些罪孽的人如果无法赎罪，那就只能用生命来补偿。”
“可是，如果我还想要犯下更多的错误呢？”幽兰若反问道。
“我会阻止你。”姜明道。
“可是，你无法阻止我，除非......”幽兰若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除非，你能狠下心来杀了我。”
姜明的心中一痛，如果要彻底解决那位存在的事情，就必须让魔道功法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而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一定不能是正面的姜明和凌汐月，只能是原本就犯下大罪的幽兰若。
第三百八十章：浮萍的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明和幽兰若互相切磋了许多次，但是每次都没有分出胜负，毕竟他们本来也不是为了胜负而战斗的，而是为了了解。
幽兰若的实力远超姜明的想象，虽然她斩杀秦无咎和雪清河有着偷袭和运气的成分，但是也不可否认她的强大实力，毕竟武道之神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哪怕是偷袭，想要一击必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想要击败幽兰若，甚至杀死幽兰若，那就必须要对她有足够的了解。
至于幽兰若会不会反过来了解姜明，那就不用担心了，即使她了解了姜明的全部弱点，也只能克制姜明一个人而已，而了解了幽兰若的姜明可以让凌汐月等一众人都可以克制幽兰若。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
姜明在交手的时候是可以洞悉对方的心意的，对手的想法和意志都可以通过战斗来传递到自己的心中，然而这样的能力却对幽兰若没有多大的用处，并不是无法感知，而是感知到的内容全部都是痛苦，那浓浓的痛苦掩盖了一切的情绪，让姜明无法通过那浓浓的迷雾，去了解幽兰若的真实想法。
和幽兰若交手的次数越多，姜明的心中就越是压制，然而他知道自己必须克服这点小小情绪，否则心智的薄弱将会是成为自己的最大弱点。
“幽兰若，很抱歉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了，你过去的一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姜明的语气中充满了痛惜。
幽兰若笑道：“如果真的可怜我，那可不可以抚慰一下我的寂寞呢？”
如果是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明显的暗示，一定会忍不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然而正常的男人幽兰若也是看不上的。
“我相信，这一切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姜明还是有些不死心。
幽兰若笑道：“当然，可是将我斩杀是最简单的做法。”
姜明摇摇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落入了命运的掌控了，你不觉得我们的一切都像是命运的安排吗？”
命运借助五位武道之神来完成对人间界抛弃仙道的惩罚，然后在一千年的刑罚期限结束之后，又借助武道的兴起来解决犯下罪孽的武道之神，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那么无论是姜明还是幽兰若都是不可能相信的。
幽兰若凄然一笑：“你不会认为我也会无聊到去违抗命运吧！”
姜明忽然心头一震，他忽略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那就是不是所有人都讨厌
命运的，凡俗中为了财富和名望甘愿当别人的提线木偶的人多的是，他们是那种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任何代价都是可以付出的。
往近的说，琉璃洞的那些士卒们不就是为了力量什么代价都愿意支付的吗？而且有的人虽然幡然醒悟了，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到死都没有后悔的。
这样的人这么多，为什么武道之神幽兰若就不可以是其中的一员呢？或者说，想要操纵命运的存在如果想要挑选提线木偶，会选择什么样的提线木偶呢？听话的，还是不听话的，好掌控的，还是不好掌控的？
所以说，用自己的想法来揣度能够掌控命运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幽兰若继续道：“如果可以给人间界一个光明的未来，那么你是不是愿意牺牲自己，成为某个人的提线木偶呢？”
姜明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答案，也不想去想这个答案，因为他很可能无法承受这个答案的重量。
“姜明，如果你的剑还是这么充满犹豫，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幽兰若说着，打来了小世界...通往外界的通道。
姜明默默地离开了这里，他知道下次见面，两人很可能就是决出生死的时候了，不过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从理性上来说，姜明知道自己是一定要斩杀幽兰若的，然而从感情上来说，他实在是不愿意对幽兰若下手，哪怕她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也一样。
“也许，我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吧！”姜明自嘲一笑，然后向着平南关的方向赶去。
当远征琉璃洞获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平南关都轰动了，到处都是欢呼声，然而在简钝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整个平南关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不过这些事情凌汐月都不想去管，各种杂事都是有人去打理的，她不需要过多的操心，她只需要指明一个大致的方向就可以了。
在处理完必要的应酬之后，凌汐月找到了躲在平南关角落里的浮萍，这个时候的浮萍已经是十四五岁模样，生长的速度比起同龄人都要慢很多，不过凌汐月也没有感到奇怪，如果浮萍一直长不大，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不过，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汐月姐姐，你回来了。”浮萍像往常一样扑进了凌汐月的怀中。
凌汐月抚摸着浮萍的秀发，眼眶有些泛红：“浮萍，你想起来了多少事情？”
浮萍呆住了，她没想到
凌汐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这让她没有任何准备。
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
凌汐月将浮萍抱得紧紧的：“浮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好妹妹，只要你记住这点，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抉择，我们都是可以面对的。”
“好妹妹吗？说不定她的年龄比你的年龄都要大呢！”姜明忽然出现在了庭院中。
凌汐月并没有为姜明的回来而感到惊喜，而是护住浮萍，道：“这和年龄无关，她永远是我的妹妹。”
姜明在心里叹息一声，道：“好，我不会反对你认这么一个妹妹，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总有些事情，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无论这些真相有多么的残酷，有多么的伤人，他们都是要面对的。
浮萍咬紧嘴唇，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一切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口，而姜明和凌汐月也不急，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他们在过去和浮萍的相处中建立了足够的感情，所以他们有着足够的耐心，也对浮萍有着足够的信任。
也许这样子是对人间界不负责任的表现，不过有些时候，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良久，浮萍才对着姜明道：“我回想起来的事情也是不多的，不过，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凌汐月有些疑惑：“我们不是经常见面吗？虽然很多时候我不想让你们过多的接触，但是你们还是很熟悉的啊！”
凌汐月因为云虚尽双收姐妹花的教训在前面，所以对姜明特别的提防，虽然她相信姜明不是那种人，但是也不要给他机会嘛！万一他真的一时间想不开，不对，是把持不住，那么浮萍不就可怜了。
浮萍摇摇头，道：“我是说，在一千年前。”
凌汐月大惊：“难道你是一个千年老，咳咳，我是说，你也是从一千年前过来的人？”
既然姜明能够跨越一千年的时间来到这个时代，那么浮萍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甚至在想，自己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疑似和仙道有着很深的渊源的母亲会不会也是从一千年前过来的呢？所以说，到最后，反而只有她一个人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姜明道：“我也觉得，我似乎和你见过面，考虑到我曾经失落过一部分的记忆，那么你应该是出现在那段记忆中的人，甚至就是导致我丢失记忆的最主要原因。”
第三百八十一章：仙界的惩罚
导致姜明丢失记忆的最主要原因，这句话就差没有挑明说是浮萍将姜明的记忆抹去的了。
不过，在场的三人都没有在这个文字游戏中太过纠结，浮萍道：“你的记忆丢失了，可是身体上也没有留下痕迹，而五位武道之神则是恰恰相反，他们身体上的烙印全都保留了下来，不过我在谋杀记忆之外，又想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是什么？”姜明有些好奇，他也是对自己遗失记忆这件事情比较怀疑的，毕竟除了根据外物的变化来推测之外，他的身体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过去的记忆都是很完整的。
哪怕是回想起来一些感觉，也更像是梦到了一些事情，然后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这个梦，而不像是自己的经历。
如果这件事情还有其他可能，那么这个可能性很可能会更加接近真相也说不定。
浮萍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丢掉的不是记忆，而是时间呢？”
“丢失时间？”姜明的心中忽然诞生了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没错，就像我的生长速度和其他人不一样一样，你在过去也许也同样发生了什么，导致你的某一段时间丢失了。”
浮萍道，“不只是你，还有几位武道之神，甚至这个世界的历史都是有断层的，也许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某一段时间发生了改变，然后导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听了浮萍的猜测，姜明和凌汐月久久说不出话来，浮萍这个猜测太过大胆了，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发生了变化？所以才导致了历史的断层?仔细想想，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仙道。
姜明道：“我在洞府中，就是里面一天，外界一年的，这就是仙道对时间的运用，不过只是改变时间流速而已，而仙道传说中是有着改变一个小范围的时间流向的，他们可以令光阴倒转，时间长河逆流，只不过范围太小，而且一切都会回去，反噬也太大了。”
凌汐月忍不住问道：“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有这样的神通，可以改变一个世界的时间呢？”
浮萍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可以改变一个小范围，那么改变一个人间界似乎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假如仙界的大能足够强大的话。”
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于可能存在的仙界大能来说，也许整个人间界对他们
来说，也只是一个小范围而已。
虽然这个猜测看起来非常荒谬，但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连那些可以吞噬世界的强大存在都在修仙者的手中陨落了，对一个小世界造成一定的影响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谁也不知道修仙者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凌汐月忽然问道：“修仙者对于普通人会有怨恨吗？”
她这句话似乎问的有些过分了，修仙者一直都是以人族的守护者自居的，他们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没有过背叛人族的举动，反倒是凡人们依赖修仙者，憎恨修仙者，排斥修仙者，最后驱逐修仙者。
如果按照情理来说，只有修仙者可以质疑普通人，而普通人是没有资格质疑修仙者的，哪怕是修仙者讨厌普通人，想要屠灭人族也是一样的。
浮萍道：“普通人渴望力量，依赖力量，为了力量可以付出一切，然而在他们没有力量的时候，他们又害怕和怀疑拥有力量的存在，可是，讽刺的是，修仙者们从来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人类的事情。”
姜明嘲讽道：“或许修仙者唯一没有做到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满足人类永无止境的需求吧！”
凌汐月叹息道：“可是，我们是人类啊！”
是的，他们是人类，无关对错，无关善恶，无关是非黑白，只有立场的划分，他们是人类，哪怕人类走错了方向，就因为他们是人类，也必须是其它人的错，人族，不能有错误。
也许这样有些霸道了，但是如果人类真的错了，他们还能将屠刀对准人族自身不成？
姜明思索片刻，道：“正因为我们是人类，而且是站在最巅峰的人类，拥有着理智的人类，所以才不能任由人类自己走向灭亡，否则冷眼旁观的观众比起帮凶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多大的实力，就扛起多大的责任，这是人类强者的主流思想，他们可以在弱小的时候只兼顾自身，但是在成为强者之后，就要将自身的力量用作守护人族，当然这个守护可以是先由守护自己的家人朋友开始，却不能不去守护，否则就是沦为魔道了。
凌汐月没有继续说话。
她不是修仙者，也无法对两人感同身受，哪怕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妹妹也是一样，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疏远和陌生。
姜明轻轻握住凌汐月的右手，轻声道：“汐月，不用担心，仙道和人类的阻
隔虽然大，但是还不足以分开我们。”
凌汐月脸色羞红，轻轻倒在姜明的怀中，虽然姜明平时也没少对自己说情话，但是这种直逼内心的情话还是很少见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自己柔软的内心深处，让自己的所有仿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仙道和人类之间是出现了很深的间隙，甚至他们身为人类中的顶尖存在，也找不到可以弥补的方法，最多也就是将其掩盖，然后装作没有事情发生。
然而，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在抛弃了身份和责任之后，他们就是姜明和凌汐月，而不是姜明和圣武候。
浮萍捂住眼睛，这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做，也不怕教坏小孩子嘛！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天真无邪的少女啊！
看到浮萍的举动，凌汐月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她干咳了一声，但是还是没有舍得和姜明分开：“浮萍，你还有没有其它想起来的东西了。”
浮萍想了想，道：“有，仙界的人虽然大多数都是对人间界的作死行为表示无视的，但是也是有一些人即使是被人间界抛弃，也只是认为人间界这样做只是受到了蒙蔽，他们身为没有受到蒙蔽的人，必须要站出来做点什么；然而，也是有一部分人是讨厌人间界的，他们想要给人间界足够的惩罚。”
姜明有些诧异：“你怎么对仙界的事情这么了解？”
连他这个曾经沟通过仙界的人都对仙界没有这么深入的了解，浮萍又是为什么对仙界了解这么深呢？
难道，她本身就是仙界的人？
浮萍道：“因为，我就是讨厌人类，想要对人类施加惩罚的人的一员，而且，我似乎已经付诸行动了，只不过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意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凌汐月有些脸白，浮萍居然是讨厌人间界的一份子，这个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浮萍只是和仙界有关系，甚至是修仙者最后的传承者，然而她的回答还是不可避免的令两人的关系推到了对立面
看到凌汐月的表情，浮萍心里也有些痛苦，可是比起这样的痛苦，什么都不说造成的伤害反而会更大一些。
姜明道：“我想知道，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来惩罚人间界？”
想要问出仙界的惩罚方式有些不现实，不过问一下惩罚的思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浮萍的思路很可能就是代表了仙界的思路。
第三百八十二章：怒火
浮萍道：“任由人间界自我崩坏，这就是对人间界最好的惩罚，而有些人想要拯救人间界，那我们就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凌汐月脱口而出，然后沉默了。
这其中的详细过程已经失落，然而这个世界上的故事一共就这么多的花样，似乎也不是那么想到。
越是强大的存在，道心也就越是坚定，他们一旦认定一个目标，就算是死也是要去达成的，无论过程中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哪怕他们遇到的阻碍是自己人也是一样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修仙者为了争论大道而自相残杀的例子比比皆是，也不差他们这一次。
姜明对浮萍道：“你变成这个样子，应该就是你们纷争的结果吧！”
浮萍很大可能是仙界的仙人，然而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很可能就是互相争斗的结果。
浮萍点点头，道：“还有简钝，他很可能也是一个转世仙人，而且是和我不同阵营的转世仙人。”
姜明点点头，并没有感到奇怪，简钝学习阴阳道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运用起来比起自己都不遑多让，真实身份是转世仙人也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他的实力会相比之下这么弱小，很可能就是他们当年内斗的结果。
凌汐月问道：“那么，你接下来的想法是什么呢？”
她想知道浮萍的抉择，在浮萍想起那些事情之前，她的主意并不重要，但是在她回想起关于仙界的记忆之后，她的决定很可能就是决定他们是否会反目成仇的关键了。
浮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我听汐月姐姐的。”
凌汐月紧紧地将浮萍搂入怀中，将姜明撇在了一旁。
姜明：“......”
呵，女人！
浮萍的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虽然还不明白她的具体想法，但是凌汐月坚信她们不会成为敌人，姜明也只能这么相信了。
虽然这个信任所需要冒的风险会很大，但是他们也没有其它办法。
凌汐月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愚蠢才会变得这么强大，如果失去了这个愚蠢，那么凌汐月也就不是凌汐月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讲通往琉璃洞的道路销毁，南疆大漠的人口几乎被琉璃洞的人屠杀一空了，哪怕如今南疆的元气正在缓慢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它们自然恢复吧！脆弱的生态可经不起人类的
折腾。
在他们进攻南疆琉璃洞的时候，西洲的人在东洲和中土也大规模的肆虐，中土和东洲大部分的武道修行者都去了南疆，哪怕是圣武学堂的学生们，也都在南疆进行历练，并且有一半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失去了武道修炼者的保护，东洲和中土再没有了可以自我保护的力量，仅剩的力量也只够保护重要的人物。
至于那些修炼魔道功法的虚境和圣境存在们，他们才是西洲最重要的目标，西洲将这些仅存的魔道功法修炼者当成了自己的猎物，令其成为自己修炼道路上的一部分资源，这令魔道功法的修炼者人人自危。
在他们正式开战的前后一个月了，中土六成以上的魔道功法修炼者遭到了猎杀，剩下的要么不顾生命危险转修了功法，要么隐藏在偏僻的角落，甚至是深山老林里，不敢在外界抛头露面。
然而，他们即使转修功法，如果不狠心将自己过去吸收的杂乱气血全部狠心排除掉，也一样会遭到猎杀。
不过，虚境之下的修炼者们还有损失一部分气血然后转修的机会，虚境和圣境存在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直到现在，姜明和凌汐月都没有开发出令虚境和圣境存在转修的法门，他们唯一的道路就是向云虚尽和夏风离他们学习，用自己的信念和悟性强行摆脱魔道功法的阴影。
在这一方面，止戈侯等九位封侯有着丰富的经验，却也只适合少数人，连九位封侯境界的强者也都有两人没有成功脱离魔道功法的阴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好在在云虚尽的帮助下，冷兰秋也基本脱离了魔道功法的阴影，只差时间的问题了，否则西洲很可能会面临一个发狂的云虚尽。
而中土活下来的魔道功法的虚境和圣境存在们大部分都在神朝皇宫里，就连南方防线那些为中土的守事业奉献了自己全部生命的将士们也都被西洲屠杀一空，八荒侯本来可以回到皇宫接受庇佑的，但是他自己拒绝了，他要和他的将士们同生共死。
就在他们返回的三天前，八荒侯与五名圣境存在遭到西洲数百名虚境的围杀，七万曾经被污染血脉的人全部被屠杀干净，六名圣境存在全部陨落，这个消息令中土神朝的震怒，然而，也仅仅是震怒而已，想要报仇，还是要乖乖地等大军回返。
而东洲因为很多虚境和圣境存在被姜明派去修筑河道了，反倒逃过了一劫。
在这个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那是一些阴谋家们散播的谣言。
“其实这次西洲对两域魔道修炼者的捕杀是他们商量好的，否则为什么西洲会刚好在武道修炼者们离开的时候动手呢？”
“圣武候发扬武道，而她最大的阻碍就是魔道修炼者，以前是因为实力不够强大，才没有进行屠杀，而如今圣武候实力变强了，就开始肆意凌虐魔道修炼者了。”
“修炼魔道功法不是我们（他们）的错，凭什么就要屠戮我们，我们过去也没有功法可以修炼啊！现在不冒着生命危险转修，就要被屠杀，这太过分了。”
“圣武候，你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
听了这些又好气又好笑的言论之后，不只是凌汐月，连一向脾气好的姜明都忍不住动了杀念。
他们谈论这些言论是因为怀疑凌汐月的阴谋吗？不，他们敢这么谈论，是因为凌汐月太过仁慈了，他们以为仁慈的圣武候爱惜名声，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他们为什么敢于用言论攻击凌汐月，而不攻击神朝？他们敢说，神朝就敢杀，说一个杀一个，说两个杀一双，直到这种言论消失为止。
凌汐月也都快忍不住了：“将这些造谣的源头全都找出来，然后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死！”
凌汐月是仁慈不假，但是这并不是他们蹬鼻子上脸的资本，如果触怒了凌汐月的底线，无论是什么人，她也照杀不误。
这时，萧川禀报道：“回圣武候，所有造谣的源头都已经找到了，他们大部分都是西洲的人，而剩下的那些也都是被西洲蛊惑的人，如今已经全部抓捕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无脑跟风的人已经处决了，而那些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还是用刑。”
用的是什么刑，这就不需要向凌汐月汇报了，圣武候不需要担心这点小事。
凌汐月问道：“可是，既然源头已经控制住了，为什么谣言还是这么多？”
她所听到的情报中，这些谣言可是非常激烈的，整个东洲都传遍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肆意传播，但是民间这种言论屡禁不鲜。
萧川回答道：“这种类似的言论虽然源头已经被灭杀了，但是那些接受源头的人都成为了新的源头，如果我们贸然对他们下手，所牵连的人不胜其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何况，法不责众啊！”
法不责众，姜明和凌汐月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名词。
他们想起了被民众抛弃的修仙者们，他们过去也是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和纠结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巡林卫的决绝
姜明问道：“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单单是责怪是没有意义的。
萧川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有！”
凌汐月看着他那犹豫的神色，就看出了这个办法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有解决的办法已经不错了，如果有幕僚们解决不了的缺陷，那就由他们改进就可以了。
凌汐月正要让萧川开口，姜明忽然道：“如果你是说任由他们自由发展，那就不用说出来了。”
萧川的脸色有些发白，然后挣扎着说道：“幕僚府上上下下都在想着对策，也提出了一些有效的建议，但都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只能缓解一时，根本无法根除弊病啊！”
如果还有其它办法，他也是不会提出这样一个馊主意的。
任由西洲的人这么胡来，然后那些小人们都会跳出来了，在他们的放任和默许之下，所有愚蠢的人都会成为西洲的棋子，然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死他们了。
而姜明了解的还要更多一些，杀死平民凝练气血的法门虽然效率很低，但是如果数量足够，西洲的人也不是不肯冒险的，所以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结果会是这样：
西洲的人鼓动大量的平民，然后向他们宣称圣武候的不好，接着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屠杀干净。
当他们自愿和圣武候为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圣武候的保护，凌汐月也不会去为了这些人拼死战斗，而是任由他们屠杀，然后为他们报仇，凌汐月是有些女子的柔弱，然而她其实并不仁慈，一个能够在一群尸体上和人谈情说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仁慈的人？
所以这个办法起到的效果将会比萧川和幕僚府预计中的还要好，根除的也更加彻底，还会令民众失去对修炼魔道功法者的最后信心，令魔道功法处于人人喊打的局面。
当整个世界的舆论都偏向武道功法，并且排斥魔道功法的时候，武道的发扬也就进入了尾声了，姜明和凌汐月的愿望，不，这一千年来在黑暗中挣扎的武道修行者的最大梦想都会得以实现。
从今往后，人间界将会是武道的天下。
然而，姜明不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这并不是他有道德洁癖，他对于人命的漠视其实是远胜凌汐月和云
虚尽的，他不想用这种手段的唯一原因就是，这种方法只是看上去很有效，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经常和理想事与愿违。
很简单的例子就是，一千年前，仙道也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魔道的，结果修仙者在人间界绝迹了，魔道在人间界肆虐了一千年。
虽然目的不同，情况也不同，可是同样的手段会不会造成同样的结果呢？姜明不知道，也不想尝试。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愿意无动于衷，既然对方出招了，那就和见招拆招，这样畏畏缩缩算什么？武道本来就是勇猛激进的，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本来就是靠自己手中的刀剑的，如果连这点匹夫之勇都没有了，这样的大道在人间界横行真的会有意义吗？
想到这里，姜明下达了命令：“所有闹事的人全部都按照律法来宣判，散播言论的人虽然不能定罪，但是他们既然反对圣武候的统治，不同意圣武候的做法，那么他们将不受人族律法的保护，任何人杀之无罪。”
之所以说是圣武候，而不是凌汐月，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想要让两者分开，而不是混为一谈。
萧川听到这个命令，不禁有些胆寒，杀之无罪？哪怕是杀人有罪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为了力量或者利益而铤而走险，如果杀之无罪，那么他们所有得罪过的人都会毫不客气的对他们出手。
凌汐月思索片刻，补充道：“这个命令太过柔和了，可以发布一个通牒，任何愿意接受圣武候制定的规矩和律法的人，都可以受到保护，但是不允许对圣武候有任何诋毁，否则严惩不贷。而不愿意接受的人，可以在官方登记，他们只要不伤害其他人就可以不受圣武候的言论束缚，可以肆意谩骂，但是，任何人都杀之无罪。”
如果按照姜明的做法来，那么是否同意圣武候的律法就是一个很模糊的界限了，但是如果按照凌汐月的方法来，那就划定了一个清晰的界限。
是否愿意接受圣武候的规矩，可以由你自己来接受，想要受到保护，就要接受规矩，不想要受到束缚，那死了也不要怪罪别人。
萧川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是同样的做法，但是柔和的手段当然受到的反弹也会减少很多。
武侯领的治安太好了，所以很多人都变得安逸起来了，把武侯领提供的保护和福利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宣扬对圣武候不利的言论，其实
也不全是反对圣武候，而是因为吃饱了撑着。
反正他们人多，可以不用受罚，而宣扬言论还会受到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侠们的赏识，说不定就会飞黄腾达的呢！再说了，在一群逆来顺受的平民当中对国家大事高谈阔论，其中获得的快感也是能够令人身心舒畅的。
反正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又没有想要造反，难道你们连我们的嘴都想要堵上不成？
所以，在圣武候下达命令的这一个月里，还真的有不少人签订了协议，说自己不需要武侯领的保护，他们可以自力更生，甚至在一个小村子和小镇当中自立为国，抱团取暖。
他们这样的行为看似很可笑，但是却很有效，杀之无罪看似威慑力很大，然而那也是要看能不能杀了他们的，他们又不惹是生非，而且抱成了团，普通人当然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从南方赶回来的巡林卫们。
巡林卫们是经历了魔道的可怕的，亲身经历了南疆的灭亡，琉璃洞的毁灭，和吃人的怪物们进行了无数次的交手，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化作了银白的火焰，琉璃城三百多万的巡林卫们只回来了不到七十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看到居然还有人敢不听圣武候的命令，居然还敢诋毁为了保护他们而战的圣武候，他们的心中当然是充满了怒火。
但是，他们是东洲的守护者，不是屠夫，所以他们不能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圣武候的命令下达了：对于这些不愿意服从圣武候的统治的人，杀之无罪。
于是，巡林卫们开始集结了。
凌一站在刻满了几十万巡林卫的名字的巨大墓碑面前，大声宣布道：“南疆琉璃洞那个魔窟已经被我们毁灭了，而我们的兄弟们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护武侯领的安定！”
“如今，武侯领还没有彻底平定下来，魔道功法还没有彻底灭绝，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现在，所有不愿意维护圣武候的统治的人都已经浮出水面，圣武候仁慈，不愿意对他们进行灭绝，但是，我们不一样！”
他扫视了一圈巡林卫的众人们，道：“军人是人类的护盾，也是对抗外敌的兵戈，所有愿意随我出战的人，全部出列，随我将这些不属于武侯领的人全部杀光！”
第三百八十四章：流血之月
武道一千零六年十二月。
这个月被后世称为流血之月，也是一向守护民众的武道强者们第一次大规模对平民挥动屠刀。
三十万明面上叛离武侯领的民众被屠戮一空，被牵连的“无辜者”超过二十万众，在清剿的过程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也仅仅是困难，他们全都是从绝境中走过来的。
在一个小山村里，一些民众跪倒在地上，哭着喊道：“我们都是被蛊惑的，是他们骗我们的啊！圣武候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敢对圣武候不敬啊！”
旁边的村民们看到他们可怜，也都纷纷替他们求情：“巡林卫的大人们啊！他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都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这种错误的啊！”
而身披银甲的巡林卫小队长只是淡淡的问道：“还有人为他们求情吗？”
村民们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不过他们互相看看，觉得自己似乎人很多，于是就大胆的道：“我们都能为他们担保，只要饶了他们，他们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不会再被那些杂碎们蛊惑了，今后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做人。”
巡林卫的小队长冷笑道：“好，非常好，既然你们都为他们求情了......”
一众村民们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法不责众，这句话当然不是说说的，在他们的人数面前，即使是巡林卫们，也是要低头的。
“既然如此，那就展示你们的诚意吧！”小队长忽然道，“来人，将所有为他们求情的人全部打五十军棍，反抗者格杀勿论！”
村民们面色剧变，他们纷纷叫嚷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凭什么要打我们！”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做！”
“啊！杀人了，杀人了！”
当巡林卫们挥起屠刀的时候，他们这才意识到巡林卫们这次是来真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数十名反抗的村民被残忍杀死，剩下的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剩下一些孩子和一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他们想要逃跑，却被几名巡林卫封锁了逃跑的路线。
他们既然来观看了，那就观看到最后吧！
小队长将剩下的那些求情者们制服，然后对那些反抗者道：“你们已经是罪无可赦，但是他们依然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你们求情，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有人愿意接受十二道酷刑，然后再赴死，就可以换回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性命，怎么样？他们可是为了你们而
死的，你们也不愿意救回他们的性命呢？”
那些为他们求情的人纷纷叫道：“喂，快点救救我们啊！我们不想死啊！”
“我们可是为了给你们求情，才落到这个田地的，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啊！”
然而他们的求救并没有打动那些反抗者的心智，他们厉声道：“我们是不会屈服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信守承诺！”
“没错，我们宁死也不会向你们低头的！”
“我们不会屈服的！”
刚刚还在跪地求饶的他们，此刻听到自己必死的消息之后，立刻变成了铁骨硬汉，宁死也不愿意求饶，更不愿意为那些为他们求饶的人求饶。
“啊！你们这些畜生，我们可是为了你们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我们是瞎了眼才替你们求情的！”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在一片求饶中，小队长扫视了一圈众人，道：“他们已经知道忏悔了，有人替他们求情吗？如果求饶的人多了，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他们。”
众人纷纷摇头，如果不是巡林卫守在了四周，让他们无法逃脱，他们连看热闹都不敢看，有多快就跑多快。
小队长道：“既然没有人替你们求饶了，那就接受你们的惩罚吧！”
说完，巡林卫们开始行刑，将所有人反叛者全部斩杀，然后将求饶者全部仗责五十军棍。
即使气道四重的修炼者，最多也只能抗住三十军棍，五十军棍足够将他们鞭尸十几次了，不过巡林卫们还是严格遵守命令，将军棍打完了，打完之后，整个现场都是一阵血肉模糊，周围的群众吐倒了一片。
这件事情影响太大，甚至直接惊动了圣武候凌汐月，各地官员纷纷上书，要求严惩这个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的巡林卫。
圣武候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怒，当场就传下了惩罚措施：巡林卫小队长柳辉目无法纪，影响恶劣，必须严惩，做出如下惩罚：
将其原本可以用来连升三级的功勋削去一半，只能连升两级，成为巡林卫万人大队的副队长，因队长空缺，命其暂代队长职责，另外罚俸三月，同时负责东洲西区四百城范围内所有人叛乱事件，有过则罚，有功不赏。
这个惩罚措施一出，整个东洲都沸腾......不起来了。
这也叫惩罚？过去的功勋足够连升三级，那为什么回来的时候
不封赏呢？非要在这个时候封赏，将连升三级改为连升两级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以队长位置空缺为借口，让他们暂代队长的职责？这和连升三级有区别吗？
罚俸三月？这个惩罚就更加可笑了，巡林卫们的安家费、抚恤金暂且不说，他们缺这三个月的俸禄吗？都是把命交给圣武候的人了，还在乎这点俸禄？而且，连升三级的时候，按照规矩也是有赏赐的，当然这个赏赐就不在惩罚里说了。
至于最后那条，负责西区四百城的全部叛乱事件，有过则罚，有功不赏，这是惩罚还是恐吓啊！
这个“惩罚措施”一出，整个东洲都明白了圣武候的意志，她对于那些在新命令下达之后还不知死活的人是零容忍的，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巡林卫们得到了圣武候的默许，立刻放开了手脚，默认以柳辉的做法为底线，只要不超过他的做法，任何行为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于是，整个东洲的叛乱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要是听到巡林卫们过来的消息，立刻就开始逃跑，然而，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巡林卫们剿灭。
有人开始想办法摆脱自己叛乱的身份，于是就改换身份到其他平民的家里，然后被巡林卫们直接抄家，连同收留他们的人也一起杀光。
什么，你们是被胁迫的？不好意思，杀死你们的不是我们，是叛乱者，我们会为你们报仇的。
还有的人想要通过关系来取消自己叛乱者的身份，毕竟这样的人都是需要登记的，于是就有负责这种事情的官员经不住诱惑，犯下了错误。
然而，这依然逃不过巡林卫们的眼睛，他们所过的地方，只要向其他平民们询问一下，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没有人敢在如今的巡林卫面前撒谎。
所有犯下错误的人全部被杀光，就连在那个部门工作，装作没有看到的下人都没能逃过一劫，手段的狠辣令整个东洲都弥漫在恐惧中。
就连做出这一切的凌汐月和姜明都为他们感到震惊，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们也明白，巡林卫们做出这些事情是没有半点愧疚的，因为他们不是在为武侯领而杀戮，也不是为了圣武候而杀戮，更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杀戮。
他们是为了给那些为了东洲而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无法运回，就连骨灰都只能混装在一起的战友们讨回一个公道。
在整个东洲，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就连圣武候也不行。
第三百八十五章：慈悲
很奇怪的是，在巡林卫屠杀反叛者之前，民间还有很多人反对圣武候的统治，但是在流血之月过去之后，民间反而响起了一片赞誉。
如今圣武候凌汐月在民间的威望已经可以媲美武道之神了，甚至达到了超过武道之神的地步，整个东洲都把凌汐月当成了东洲新的神灵。
凌汐月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欢喜：“依靠暴力才能暂时稳定的统治注定是无法长久的。”
“圣武候此言差矣，这并不是靠暴力维护的统治。”军师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来到了大殿中。
凌汐月放下奏章，惊喜道：“军师终于出关了，不知道军师可有良策？”
虽然一上来就向军师要建议有点不近人情了，不过凌汐月确实被各种政事都逼疯了，现在军师到来，她当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军师笑道：“微臣苦思冥想数月，尚不及圣武候一念之功，岂敢在圣武候面前献丑。”
凌汐月苦笑道：“军师就不要挖苦我了，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当，很多事情都无法好好料理，可是幕僚府也提不出实质性的建议，最终才用了这个迫不得已的办法，如果军师有办法消除这个影响，那就最好不过了。”
在她看来，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是最无奈的做法了，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
军师摇头道：“圣武候，微臣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也许圣武候并没有故意这么做，但是这个做法确实是最合理的办法。”
“此话怎讲？”
“暴力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是实力却是，圣武候的仁慈在过往千年来其实都已经算是罕见了，而民众之所以之前反对声一片，不是因为圣武候太过无能，而是因为圣武候太仁慈了。”
军师道，“民众有一种心里，那就是求安逸的心里，因为长期的战争，所以他们都渴望平静的生活，但是这个平静的生活是需要有人来守护的，如果他们自己没有这个力量，那就去祈求这样的力量。”
凌汐月道：“也就是说，我就是他们祈求的对象。”
军师道：“没错，圣武候是他们祈求的对象，他们不在乎这个祈求的对象是不是残忍或者邪恶，只要能安稳，他们就算是向魔道祈求，也是毫不犹豫的，而之前的圣武候并不够强大。”
“难道对普通人挥动屠刀就是强大了？”凌汐月嘲讽道。
做出
这种事情并不是她的本意，而且她的观念是，将刀锋指向外敌，而将后背留给自己要保护的人才是真正的强大，向自己人逞凶算什么本事？
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军师轻叹道：“圣武候这么想，并不代表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当圣武候征战外敌的时候，他们不会体现到圣武候的强大，但是当圣武候的刀锋指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能体会到，这不是他们愚蠢，而是因为他们的眼界太低了，低到他们只能看清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的地步。”
凌汐月沉默了，她做了这么多，然而普通民众却只关心他们眼前的东西吗？
军师继续道：“如今圣武候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而一个足够强大的领袖才是他们所需要的，有了这样一个强大的领袖，他们才能安心。”
凌汐月握紧了拳头：“如果他们再次闹出叛乱，我们该怎么办？还是用拳头解决吗？”
如果一次次的对着民众挥动屠刀，那么她过去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军师道：“可是，即使秦无咎传播的魔道功法危害了这么多人，中土的人不是也没有一个反抗和谩骂秦无咎的啊！”
凌汐月忽然想起了在南疆大漠的战斗，中土的人奉秦无咎为神明，他的意志就是中土的意志，他的一句话比任何鼓舞士气的手段都要管用，即使他过去有很多污点，比如魔道功法这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当太阳普照大地，谁会认为太阳上会有黑点存在呢？
“难道，秦无咎也是一千年的威望累积起来的啊！”凌汐月道。
军师道：“万丈高塔平地起，秦无咎的威望是一点点的累积起来的，然而圣武候的威望也是可以一点点的累积的。”
凌汐月有些恍惚，她也是从小听武道之神的神话的，五位武道之神的故事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虽然因为他们传播的功法的缘故，让她对武道之神的敬畏和信仰并没有这么深，但是武道之神的光辉形象依然是深入人心的。
可是，如今她居然要成为全新的武道之神了？
不，也许并不只是代替他们的位置，而是超越。
毕竟过去的武道之神一共有五位，而凌汐月这个开创了全新武道的武道始祖却只有一位，她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以预想得到的是，她在未来的某一天，很可能会成为人间界的唯一神话。
“不
对，那么姜明的位置又在哪里？”凌汐月忽然想到了姜明。
“不用管我，当初我不愿意成为圣武候，就是在为这一天做打算。”
姜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殿中，道，“我毕竟曾经是仙道修行者，沾染太多信仰的力量对我的修行没有好处的，本来我已经开始逐步摆脱仙道的影响了，但是在最后那一战的时候，我又重新借助了仙道的力量，如今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武者了。”
凌汐月有些遗憾，她知道其实姜明才是对全新武道的贡献最大的人，武道始祖这个名号由姜明来继承才是最合适的做法，然而姜明却无法做到这点。
不过，姜明也不在意这点虚名，更何况得到这个虚名的人是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反正都是自家人。
接着，姜明将头转向军师，道：“既然要将汐月打造出武道之神，那么武道之神岂能亲自处理政务？还是选择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吧！”
军师犹豫片刻，道：“可是，圣武候并没有子嗣，即使是传位，也无人可以传位啊！”
凌汐月俏脸微红，难道她这就要生孩子了吗？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啊！
姜明道：“不行，现在的人间界还没有平定，人间界还需要汐月的力量，所以她还不能怀孕。”
听到姜明的话，凌汐月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虽然她还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可是孩子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不能生孩子让她有些失落。
但是，她也是识大体的人，怀孕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战斗力的，如果他们的敌人选择她怀孕的时候动手，那么不仅他们会少一个绝顶战力，还要姜明来分心保护她，这样人间界三大顶级战斗就直接损失两个了，而云虚尽也不是没有弱点的人。
“不过，即使我们没有孩子，也并不影响转移权力的事情啊！”姜明道，“我们即使不在，军师也是可以处理各种事务的，而中土的门客风盛行，他们很多事务都交给门客打理了，我们也是可以这么做的。”
军师面色一变，道：“不可以，他们交给门客打理事务，那是因为他们的最终权力其实都集中在神朝手中，本质上权力并没有分散，如果我们的权力分散了，那么东洲就从铁板一块儿变成了一盘散沙了。”
姜明摇摇头，道：“我并没有说完全照搬他们的做法，而是可以借鉴一部分。”
第三百八十六章：圣武天帝
军师思索片刻，然后迅速答道：“既然是借鉴，那么可以分工，掌管天下人口的可以制定一个户部，而掌管钱财的可以设立司钱，掌管兵马的可以为司马，等等类推而去，其实我们平时也是可以这么做的，只不过并没有形成正式的编制而已。”
凌汐月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用来处理政务，那些圣境存在和虚境存在也是一样的，他们不可能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俗务上，因此就专门找信得过的人来处理。
当然，信得过并不代表能力就强了，比如说李孝祥，他的忠心可以说是整个武侯府无人不知，可是他的忠心并不能当成能力啊！很多事务交到他的手上，他根本没有做好的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他很安全，所以如今他已经被打发去看守国库了。
没办法，即使是凌汐月，也不能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将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那简直是拿武侯领的安全开玩笑。
不过，他看守国库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因为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异心，面对再多的诱惑也可以保证不会中饱私囊，这个位置很多人都是代替不了他的，这也算是人尽其用了吧！
姜明道：“记住，各个部门的人一定要多。”
军师有些奇怪：“人数越多，部门的行动效率就越低，机构也就越是臃肿，而且武侯府的负担也就越重。”
幕僚府和奇士府就是这样，十个人联合起来，可以发挥二十人的效果，但是一百人联合就只能发挥一百人的效果，一千人加起来只能发挥三百人的效果了。
姜明道：“负担太重，可以将俸禄减少一些，只要人数够了就可以了，我要人数多，是因为位置越多，那么争夺的人也就越多，如果位置少了，那么很多人连争夺都不敢了。”
就像是军师的位置，军师只有一个，而幕僚府的人大多数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有资格争夺的人不超过十个，而这十个人中，最多有一半会打这个位置的主意，但是如果军师有三个呢？恐怕幕僚府的人有一半人都想尝试一下吧！
凌汐月有些奇怪：“我们不是要减少纷争吗？这样下去，纷争反而增多了啊！”
姜明道：“有纷争才有动力，我们要杜绝的是恶性的竞争，而不是任何竞争，如果竞争可以催人奋进，我们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军师也是赞同姜明的观点的：“没错，武者如果没有血性，就很难上战场上杀敌，如果民众没
有奋斗精神，人族也不可能奋发向上，我们减少纷争是为了减少悲剧，而不是让整个人间界变成一个悲剧。”
公平，向来是人类进步的最大敌人。
凌汐月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交给你们去做吧！”
反正她不擅长处理政务，这些事情全部交给军师去做就可以了，而具体的细节她很可能连插嘴都做不到。
姜明道：“汐月，你的封号可以改换一下了。”
凌汐月道：“我觉得圣武候很好听啊！”
姜明笑道：“圣武候好听是好听，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封侯，且不说和东区九位封侯一样的称号，单单是和中土神朝比起来，就显得弱势很多了。”
凌汐月脸一红，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了，她可以要代替秦无咎的存在，而她的称号却是封侯，中土都有比封侯地位高的封王存在了，更不用说神朝皇帝了，这样下去，一开始还好，但是长久下去就会显得很尴尬。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就叫圣武大帝吧！圣武这个名字不好改变，如果改变太多，反而会有影响。”
军师道：“大帝是和中土皇帝平级的称谓，我们或许可以再次改变一下，可以叫做圣武天帝。”
凌汐月道：“好啊！那就叫圣武天帝！”
从现在开始，凌汐月准备成为圣武天帝，只等合适的时候正式改名。
在凌汐月决定成为圣武天帝之后，她就离开了武侯府，和姜明一起游历四方，到处寻找西洲混入的强者们斩杀，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令西洲头疼无比，偏偏如今整个东洲的民心都向着圣武候，他们也没有办法。
于是，西洲来传宗布道的人人人自危，生怕什么时候姜明和凌汐月就杀出来了，而巡林卫们也开始效仿凌汐月，有着探查能力和擅长追踪的巡林卫们开始成群结队，隐姓埋名四处游历，发现什么地方又异动，就直接剿灭了，如果对方势大，那就调动大军出发。
至于那些想要借助当地势力隐藏的人？在巡林卫们连帮助他们隐藏的人也一起杀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收留西洲的人了。
于是，整个东洲的魔道功法也都开始销声匿迹了，仅剩的一些人也都聚集在武侯府，不能外出，不过他们可以为后人争取比较不错的武道修炼环境，这也让他们的怨言减少了很多。
武道一千零七年六月，圣武候正
式改名为圣武天帝，整个东洲一片欢呼，到处都在欢呼圣武天帝的名字。
圣武天帝正式更名之后，宣布不再理会俗务，而是全部交给天下人来处理，所有的官职都通过考核来确立，这个举动更是令整个东洲都沸腾了。
人人都有机会通过考核成为官员，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每个想上进的人的福音，而学堂制度的成熟更是令东洲的人对圣武天帝感恩戴德。
中土的人并没有民间造反的情况，所以一开始也对东洲的做法有些鄙夷的，如今看到东洲的改变，也开始缓慢进行了变革，只不过只是借鉴了学堂的制度，让每个人都可以读书，而上层的人则是可以直接在学堂招收贤才。
这个时候，东洲北区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东洲大部分都是圣武天帝的，而东区九位封侯的地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这个时候，他们北区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到底是服从圣武天帝呢？还是继续听从止戈侯的呢？更加尴尬的是，止戈侯和圣武天帝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之间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冲突出现，包括以后夏风离继位，他们也不太可能出现冲突。
不过，止戈侯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建议，那就是向圣武天帝宣布效忠，但是仍然听从止戈侯的调遣，等他们之中出现强者，就可以在北区裂土封侯了。
表面上看上去同时向两者效忠有些不合情理，不过他们名义上宣布的是他们是向新武道的创建者效忠的，他们效忠的是武道的始祖，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在三个月后，一名北区的天才在凌汐月的帮助下成为半圣，然后裂土封侯之后，冲突就更少了。
只不过，凌汐月分封的土地都是边境的土地，接壤北原，让他们享受自治的同时承担起抵御北原的义务。
如今北原已经被止戈侯血洗了一遍，威胁已经不大了，所以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等到以后北原重新成长起来？他们不会向圣武天帝求援吗？
对于凌一和凌迟等人，凌汐月也是采用了裂土封侯的方式进行封赏，不过在军师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的封地全部都是边境的封地，第一是他们这样可以承担起拱卫圣武天帝的义务，第二则是在地图上，他们和东区九位封侯形成了一个圆圈。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的时间里，东区九位封侯也都会被默认为是圣武天帝的拱卫者，而他们自己也不会反驳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迷雾森林
天南城，一处酒楼里。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过现在城中的各大势力都变得安分守己起来了。”姜明头戴斗笠，轻声谈笑道。
凌汐月在面纱下的面容也带着久违的笑容：“是啊！如今整个东洲的恶人们最怕的就是忽然看到圣武天帝的降临，哪怕圣武天帝不来，那些圣武天帝的效仿者也足够他们吃苦头的了，他们当然不愿意因为某个弟子的行为就为整个家族招来祸患。”
他们到处搜寻西洲人的踪迹的日子里，行侠仗义的事情也没少做，再加上效仿者的威慑，整个东洲的风气都变好了很多。
想到这里，凌汐月忽然感觉那些无辜者似乎并不是白死的，他们的死亡为东洲的和平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和巡林卫们的伤亡比起来，他们还是嫩了许多。
凌汐月本来就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哪怕是被评为东洲历史上最仁慈的封侯，那也只是她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无辜者并不完全是无辜的啊！
姜明忽然想起了天道宗的遗址，和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个人，还有那个被自己点化的少年，不知道那个少年现在又在何方，不过东洲历经了很多次的变局，就算是死在了这个乱世中也说不定。
不过，他并没有去寻找那个少年的想法，他还没有这么闲。
他来到这里，为的是来到天道宗的遗址，并且寻找当年的真相。
一刻之后，在他初来这个世界的地方，姜明和凌汐月怔怔地看着那些废墟，还有一些为了寻宝而四处游走的冒险者们，虽然如今的武道已经不需要通过杀人来晋级了，但是资源的争夺还是需要的，如果找到仙道的宝藏，他们就可以节省很多修炼的精力了。
而且因为姜明得到仙道宝藏的消息传了出去的缘故，想要通过仙道遗址一飞升天的人更加不在少数，对于这些投机者，姜明和凌汐月也只是一笑了之。
姜明和凌汐月在这里寻找了很久，从白天等到日落，又等到天亮，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最终只能失望而返。
从天南城离开，两人又去了迷雾森林，那里因为过去的杀伐而充满了血腥，直到现在还有一些人在里面，只不过他们不是为了在里面寻找猎物，而是为了躲避战乱。
森林里虽然很危险，不适合人类的居住，但是因为九冥域在里面投入了很多物资的缘故，少数人在里
面生活百八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而百八十年之后，他们莫说已经入土了，就算是没有入土的人，也都可以适应迷失森林的环境了。
姜明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南疆大漠和十万大山的居民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
凌汐月对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了，但是战乱还是很令人头疼，看着这些宁愿呆在森林里也不愿意回家的人们，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连保证外面不会再有战乱也无法保证。
既然无法保证，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推往火坑呢？
他们宁愿面临枯寂的森林，也不愿面对外界，那就让这里变成一个桃源吧！
凌汐月叹息道：“好了，这里看过了，我们可以走了。”
刚刚变好的心情又因为他们而变得差劲起来了。
姜明摇摇头，道：“这里有问题。”
凌汐月一惊，难道这里除了迷失大阵的布置之外，还有其它布置不成？
姜明降落在地面上，然后用天地之力拨开泥土，露出了泥土之下的东西，凌汐月定眼一看，那是带着猩红色的血色土壤。
“这不过是那些死去的人流下的血液进入了地底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凌汐月道。
对于尸体和血液，她见得太多了，所以就不新鲜了，区区一些带着血腥的土壤，根本就无法令她的心里掀起波澜，这个带给她的冲击还不如那些为了躲避战乱而逃入森林的那些人呢！
姜明摇摇头，然后道：“虽然我不知道森林里的那些血液到底会多久被分解，但是绝对不会这么浓郁，而且，你看这个......”
说着，姜明伸手一道剑气将整个大地掀开，露出了地下的血河。
凌汐月面色有些发白，她是不怕死人，但是像地下都充满了血河的诡异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冲天的血气令她都感到有些战栗。
姜明操纵天地之力用泥土将血河重新覆盖，然后道：“我们再换一个地方。”
说完，他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挖土，结果再次挖到了血河，而凌汐月也挑选了几个地方，不断挖土，有的地方没有血河，而有的地方则是充满了血河，如果将这些血河连接起来，几乎可以形成一个脉络，更加可怕的是，即使是以凌汐月的感知能力，也是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的。
姜明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感觉自己口中呼吸的都
是血腥气。
“要去看看吗？”姜明有些不敢单独前进了。
凌汐月从来没有看到过姜明这个样子，他应该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的才对，然而，在这样的诡异场景下，他退缩了。
“这里，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吗？”凌汐月问道。
姜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面对这样的东西，哪怕我们将整个迷失森林都掀翻，也是无法根除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凌汐月问道。
姜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我只在传说中遇到过，这是冥界的血河，和诞生魔界怪物冥河之水是属于同级别的东西，这里会诞生什么样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摧毁它们。”
凌汐月道：“那我们应该取走一些血液，然后找云虚尽一起研究才对啊！集合众人的力量，才能更好的找到解决的对策。”
他们的创造力是很强大，但是他们的研究能力也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叠加的，人数越多，他们研究出对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姜明沉声道：“我不担心无法摧毁这些血河，我担心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为什么血河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件事情就是如果这些东西被那些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吸收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凌汐月的心里也出现了强烈的惊惧情绪，魔道功法吸收的就是气血，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地方，那么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至于魔道功法被武道功法克制的事情？等他们修炼成神，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这个战场是几位武道之神一起研究和开辟的，会不会是他们有意为之？”凌汐月也忍不住开始怀疑武道之神了。
毕竟这个地方就是武道之神选择的，而且这个战场的开辟就是为了将大量的魔道修行者耗尽，然后筛选出精英出来。
可是，他们既然是故意开辟这里的战场的，那么这里的情况他们是不是也是故意为之的呢？虽然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在这种大事上，凌汐月和姜明都不敢避讳自己的感情倾向，即使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也要怀疑一遍。
哪怕对方是死人，他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否则就是对自己，对人间界的不负责任。
“我们，去中间看看吧！”凌汐月道。
姜明点点头，然后和凌汐月手拉手向着森林中间飞去。
第三百八十八章：血河
越是往森林的中间走，姜明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血河已经覆盖了整个迷雾森林的地下，单单是其中透出的血腥气，就令姜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绝望。
为什么，明明已经快要结束了，明明已经将魔界的进攻击退了，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他不怕冥河之水，冥河之水虽然可怕，但是并不是无法抵抗的，只要他动用仙道的阵法，就可以利用它们自身的弱点，轻易将其覆灭，然而，血河是不一样的，它们拥有活着的特性。
它们比起那些低劣的魔界生物，更像是拥有智慧和生命的生物，它们存在着弱点，但是它们也会通过自身的进化来弥补。
仙道的典籍中并没有记载怎样对付血河，他们的应对方法只有一个：将其当成是活人对待。
活着的人，想到这里，姜明的心里就有些发苦，覆盖整个森林的血河，如果还有活着的特性，那么到底要怎样应对才好？而且哪怕是仙道的历史上，也是很少出现如此规模的血河的吧！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面对的是连仙道最鼎盛的时代都不一定能够应付的对手。
“到底要怎样才能击败魔道?我们到底要怎样迎来胜利？”姜明的心中滋生出了恐惧的情绪，他无法不恐惧，他无法不害怕，这已经不是绝境可以形容的了，他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应对的方法。
来到了森林中间，姜明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令他身上的气血都无法动用了，连动手都无法动手了。
凌汐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是无法全力出手，哪怕勉强出手，最多也只能发出不到一成的实力。
“我们走吧！这里哪怕将要爆发灾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爆发的，如果这段时间里，人间界的实力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姜明道。
冥河之水中诞生的那些魔界生物因为发起了攻击，所以才会有弱点，而这些血河因为没有发起攻击，所以才看不出弱点，而中心的区域他们根本无法过去，就算是砍掉一些支流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可以破坏高山，可以撕裂大地，但是拿大海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对这些血河也是一样。
在拿走一些血河的河水之后，姜明和凌汐月就离开了这里，连告诉他人都没有告诉，毕竟这里的东西对于那些修炼魔道功法的人来说太过诱人，如果经受不住诱惑，很可能就会就此堕落，他们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就让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多持续一段时间吧！
两人离开迷雾森林之后，去往了北原。
如今的北原的强者们已经被止戈侯屠戮一空，来自西洲的人要么结束任务回归了西洲，要么就是各自散去，脱离了宗门的掌控，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感恩的，正相反，很多人正因为恩情过大，无以为报，反而会升起背叛的心思。
人性向来都是这么复杂，不过这和姜明与凌汐月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已经可以让他们忽略了人性的复杂性，而是将大多数人中的共性抽离出来了。
北原在大多数强者都陨落之后，又被西洲的人临走之前又收割了一茬，再加上恶劣的环境，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了。
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解决了食物的问题，如今的北原人口数量大减，食物的问题反而不缺了，只要他们能够活下来，草原上的猎物有的是。
在简单体验了一下北原的风土人情之后，姜明和凌汐月径直前往了北方的冰原。
越是往北，气候也就越是寒冷，而北原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千年冻土，那里的积雪和寒冰千年不化，土壤永远埋藏在冰原之下。
姜明感叹道：“可惜，云虚尽陪着姐妹花到温柔乡去了，不然有人带路，可比我们自己去寻找快很多了。”
凌汐月带着杀意道：“你是不是很羡慕啊？”
姜明对于凌汐月这种无缘无故的吃醋已经习惯了，不过该哄还是要哄的：“汐月，我的心一共就只有这么大，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多了就装不下了。”
凌汐月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姜明的花言巧语，反正只要看好了他就可以了。
姜明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冰原，这千篇一律的景色，道：“如果在这冰原上想要隐藏什么东西，只需要随意丢在一个地方，然后就可以不用管了吧！因为在这茫茫的冰原上，即使是你的探查能力也是无济于事的。”
凌汐月点点头，她的探查能力不是无敌的，会受到很多限制，比如在大海上就会受到很多限制，如果是探查土层里的东西，也会受到很多限制，然而，这些限制和这个冰原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凌汐月试过了，如果是打碎再掩埋的冰层，她还能探查一些东西，但是如果本来就是千年冻土，那么哪怕是只有一尺的距离，她也是无法探查出任何的气息的。
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埋藏着什么
东西，那么根本不需要布置任何手段，这茫茫的冰原就是最好的遮蔽物。
“你是怀疑这里埋藏着什么秘密？”凌汐月问道。
姜明颔首道：“这是必然的，云虚尽虽然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这里可是从仙道时代、开始就是生命禁区的地方啊！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上古的存在，云虚尽也无法在这里肆无忌惮，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凌汐月道：“你的实力比起当初的云虚尽应该要强一些了，那么你能够发现什么东西吗？”
姜明道：“哪怕真的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也应该找特殊的地方，比如，高山。”
凌汐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指着一个冰山，道：“你是说那里吗？”
姜明点点头，道：“我只是打一个比方，毕竟这里的环境千年不变，有特殊的地方，总比......不对！”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冰原千年不化，而更北的地方又有万年的冻土，那么真正特殊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应该不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而是深埋地下的秘密。
凌汐月已经先去往冰山的地方了，她挥出几道剑气将冰山切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对她来说，这也不费什么力气，反而是这趟枯燥的旅游中的调味剂。
“汐月，我们去更北的地方吧！”姜明道。
凌汐月点点头，反正以她的修为也不怕冷，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汐月，如果南疆琉璃洞真的将整个人间界化为荒漠，那么北原也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吧！甚至比起中土，更容易变成沙漠，毕竟草原本身的生态就很脆弱，哪怕是没有遭受侵蚀的时候，也是存在很多的小型沙漠的。”姜明忽然道。
凌汐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姜明忽然提起这个，不过还是回答道：“草原确实很脆弱，如果不是这样，那么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本应该变成丛林才对。”
人类是会对生态造成很大影响的，人数越多的地方，草木也就越少，然而即使是这样，中土和东洲也是存在大量的丛林的，当然很多地方都被开垦成为了农田。
而北原人烟稀少，却依然是草地，那就不是人类的影响了，而是这里原本就不适合诞生强大的植物，这里的土地不够肥沃。
“也就是说，其实，北原是荒芜的象征，而且是代表了水的荒芜。”姜明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北方冰原
在五域之中，南疆是最荒芜的地方，大片的沙漠都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连其它地方非常常见的水在这里都成为了最珍惜的资源，然而，南疆真的很荒芜吗？
不，南疆的荒芜一是因为琉璃洞的掠夺，第二则是没有水，一旦有水出现，那么一片原本荒芜的地方很快就可以化为绿洲，而北原则是恰恰相反。
北原是不缺水的，这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在草原中穿行而过，而放牧的北原人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依靠水源放牧了，这里的草最旺盛。
然而，即使是这样，北原依然无法和东洲和中土的繁荣相提并论，因为这里的土地真的不行。
“北原和其它地方本来就不一样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凌汐月有些疑惑。
姜明道：“如果人间界是尽善尽美的世界，那么以北原和南疆互补的环境，应该是互相补充才对，而不是这样各自保留缺憾，但是最终造成的影响就是这样，哪怕是互相弥补就可以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地方，它们也不会相接。”
凌汐月有些疑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人间界本来就是这样啊！
然而，姜明的思维还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的，对他来说，哪怕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也是要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要认真思考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不是习惯了就习惯了。
凌汐月也大概明白了姜明的想法：“人间界的法则是至高的，如果说有缺陷，那么是人们自己认为其中有着缺陷才对。”
就像民众不敢数落武道之神的错误一样，她也是不会认为人间界的法则是有问题的。
“难道说，缺陷才是正常的吗？”姜明有些疑惑，“我有感觉，这和武道圣境是有关系的。”
凌汐月一听武道圣境，也来了精神。
云虚尽的武道是脱胎于魔道的，虽然已经摆脱了魔道的影响，但是他的根基还是魔道，所以他的圣境之道也是无法复制的，也许凌渡旭可以沿着他的道路走下去，但是终究不是人人可以修行的大道。
姜明的圣境是凭借着身为修仙者对大道的感悟，和对仙道的妥协才成功突破的，不是纯粹的武道，也是无法复制的，所以直到现在，武道还没有真正的圣境存在。
只有凌汐月是真正的武道的先驱者，她代表了武道未来的方向，所以她的道路才是最有可能被大多数的武道修行者所接受的道路。
如果凌汐月
突破，那么真正的武道圣境之道也许就会被开辟出来。
想到这里，凌汐月也开始认真思考：“人间界的不完美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我刚才的猜想，人间界的不完美不是真正的不完美，而是我们认为的不完美，是以人的角度来看的。”
他们身为人类，当然是按照人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的，如果站在动物的角度来看，那么被人类所统治的人间界简直是炼狱般的存在。
然而这个思维的局限性即使是明白了，也是很难打破的。
凌汐月接着道：“但是，站在任何一种生灵的角度来说，人间界都不是完美的。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人间界本来就是不完美的，而这种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连站在人间界巅峰的人类都不认为人间界是完美的，那么任何一种生灵恐怕都不会认为人间界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了。
然而，如果是站在人间界本身来看呢？人间界需要顾及单个的意志吗？就算是最强大的人族，在人间界也是其中一个普通成员吧！
姜明道：“我们修炼的过程中，从来都是让自身趋向于完美的，无论是寿命还是力量，然而这种完美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完美吗？我们接下来的道路也是一样的，这种完美到底是对，还是错误呢？”
凌汐月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问题太难了，而且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也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反正我就顺着心意修炼，修成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失败了，那就交给别人去创造吧！反正我们已经开辟出了超越普通魔道的道路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一共才花了几年的时间，剩下的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几年？”姜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凌汐月见姜明的脸色有些奇怪，就劝解道：“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我们只是负责用武道取代魔道，而这个愿望我们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做就可以了，我们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替武道修行者处理好吧！”
他们从来都不是当保姆的，武道的道路已经被他们开辟出了一个方向，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去走比较好。
这也是她和姜明达成的共识。
姜明道：“仙道的发展经过了几千年，然而这只是人间界的视角所看到的，真正的仙道其实历史已经有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了，魔道的历史比起仙道还要更加久远，然而武道仅仅几年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吗？”
凌汐月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有多么困难，不过武道的发展并不是全靠自身的，武道的境界划分依然是遵循魔道的境界的，而且武道的发展也不是几年，而是一千年啊！”
虽然过去的一千年里，武道一直是在黑暗中挣扎，并没有真正的发展......
姜明点点头：“所以说，其实如今的武道是杂糅了魔道的根基，和仙道的优点，其实算不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凌汐月反问道：“那么，什么才叫全新的道路呢？按照你这么说，所有的改进和创造如果不是完全脱离过去，那就不算是发明创造了？”
姜明笑道：“你是说是，是我的执念太深了。”
他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自己受到的仙道束缚太大了，哪怕是已经放弃仙道，改修武道，最终还是为了力量而向仙道妥协了。
所以，在他的心里，仙道一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哪怕他再讨厌仙道，对他来说，仙道也是无法抹去的存在。
或许，仙道魔道和武道其实都是人类在前进道路上的不同方向而已，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两人继续向北，来到了万年冻土，在这个地方，即使是姜明和凌汐月都不能久留，毕竟哪怕他们不畏惧这里的严寒，但是长期抵御寒气对自己心神的损耗也是很严重的，即使是他们，也是无法在这个地方冥想恢复精神的。
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所以很多上古异兽都会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墓穴。
在这个地方，姜明甚至找到了一个麒麟的冰雕，这是麒麟临死前将自己冰封在这里的，只不过生命气息已经完全失去了，哪怕是融化冰川，也是无法苏醒过来的。
这里实在是太过广袤，遇到一个麒麟的尸体已经是两人的运气了，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都没有再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物，只能返回一阵，恢复心神，然后再继续深入探索。
这个探索的过程经过了三个月，在第二个月末的时候两人甚至抽空回到了东洲一趟，听属下们汇报各种大小事宜。
凌汐月感叹道：“我原本以为没有了圣武候，不，是圣武大帝之后，东洲一定会群龙无首，很多事件都无法有效处理，但是我们离开了两个月，东洲却依然有条不紊地在运转，看来我的作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第三百九十章：并不重要
也不怪凌汐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事实上即使是姜明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离开和没有立刻对东洲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
他们在的时候，很多事情属下不敢决断，于是交给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认为自己的位置无可取代，就每天都抽出一刻钟的时间来处理政务。
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即使是没有了他们的点头，很多事情属下也是能做的，没有了上面的点头他们就真的无法决断吗？不，没有了凌汐月，他们只会更加果断，毕竟不用担心会不会忤逆凌汐月的意思。
姜明道：“看来，云虚尽一开始就不理会政务的做法反倒是正确的。”
云虚尽是城主出身，本应该对政务最是精通的，但是他偏偏不理会这些东西，他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用人，他不需要手下的忠诚，只需要手下能够将事情办好，办不好就换人，就这么简单。
而换成整个东洲，似乎也是一样的，姜明和凌汐月本来就不是喜欢俗务的人，强行让自己做这些不喜欢的事情也做不好，反而会对属下产生掣肘，如今两人离开了东洲，反倒让他们自由发挥，看到了全新的可能性。
在重新回到北原冰原，并且又搜寻了一个月之后，两人依然是一无所获。
姜明看着四周的冰原，觉得这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凌汐月道：“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如我们就回去吧！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
她说这话，其实是在这里呆腻了。
姜明摇摇头，道：“虽然在这里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你的身体应该有了很大的进步吧！”
凌汐月低下头，害羞地轻轻点点头，她的身体强度是提升了不少，不过和她的攻击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最大的作用还是夫妻之间的那点事上发挥了作用。
姜明看着凌汐月的反应，也是一阵无语，这个小女人又想到那里去了？
“我是说，这里的寒气其实是对我们的肉身淬炼有很大的好处的，不如我们试着放松自己的抵抗，让自己的身体直接承受这股寒气试试？”姜明道。
凌汐月的脸更红了，姜明从寒气中联想到了寒气淬体，而她居然只想到了那种事情，差距太大了。
姜明也没有过多调戏凌汐月，偶尔逗弄一下还行，如果真的惹怒了这个小女人，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我们已经对武道的探索达到了一个极致，但是对于肉身的挖掘却没
有一个极限，比如你所创造的法门对肉身的提升就很强，虽然过程缓慢，却是可以一直提升下去，而且几乎看不到上限。”姜明道。
凌汐月在创出真元反哺的法门之后，肉身强度就一直在增加，而这个增加不只是表层皮肤的防御力，而是力量、敏捷、柔韧性等全方位的提升，虽然这个提升的力量和虚境掌控天地之力的提升相比微不足道，却是几乎没有上限的。
而且，在对战的时候，她的出手灵活性也是会增加一些的，如果换成其他人，那么这个差距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了。
只不过在她的身上被她几乎看不到上限的攻击力掩盖了。
凌汐月道：“你是说，可以将肉身提升到媲美异兽，甚至是上古异种的地步吗？不过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如果继续提高真元品质，或许可以进一步提升。”
她的身体提升是全方位的，想要媲美异兽，或者是拥有上古血脉的凶兽，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然而她的真气品质已经很高了，那些真气只有六品甚至五品的人提升速度就更慢了。
这条道路太过难走，而且真气品质提升对实力的提升更大，他们没有必要为了提升肉身而专门钻研这个。
姜明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你的肉身在这样的淬炼下已经趋向于完美了，或许完美的身体才是圣境存在的真正门槛。”
“完美的身体？”凌汐月一怔。
姜明解释道：“我曾经修炼的仙道虽然不修炼肉身，但是对身体的改善却比魔道强，否则也不可能活几千年之久，这就是让身体趋向于完美的表现，这很可能就是我突破的时候没有瓶颈的原因之一，而魔道的圣境存在，根本不能称之为圣境存在，他们不过是勉强掌握了圣境存在的一点能力，甚至连虚境的能力都没有完全掌握。”
凌汐月点点头，现在修炼魔道功法的圣境存在们都已经没脸自称圣境存在了，他们都躲起来不再见人，除非是家族后辈出现困难才会出现。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他们晋级的速度太快，为了快人一步，才修炼成为了一个伪圣境存在，比起武道的虚境都有所不如。
而过去他们还能压制武道虚境，而随着武道虚境对虚境的理解逐渐加深，连五品真气的武道虚境都可以击败圣境存在了，要不了多久，圣境存在就真的没脸称圣了。
凌汐月忽然想起了云虚尽的突破：“云虚尽的突破根据他的形容，是先将自己体内
的真气归元，变成没有任何威力的混沌状态，然后再进行突破，而他在突破之前，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为白纸的，或许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姜明急忙阻止道：“云虚尽是对变化的领悟登峰造极，才能用这种方法突破的，别人如果模仿，只能是自取灭亡，更何况你现在也没有了冒死突破的理由。”
凌汐月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将自完全化为白纸，而是忘掉那些真气的变化，变成锋利的刀也好，变成流水也好，都可以大幅度增加真气的威力，然而，我们却忽略了真气原本的意义。”
谈论到这里，两人开始了实践。
两人虽然不擅长真气的变化，但这个不擅长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他们的真气在体内进行五气流转的时候，任何属性都是可以变化的，只不过速度上和云虚尽比起来没法比而已，也不能运用在战斗中。
然而，如果真的战斗的时候，他们可以用木属性真气来维持体力消耗和修补真气运转过度的伤势，可以用金属性的真气攻击，破防之后可以用火属性的真气爆发，招式运转过程中可以用水属性来运转，防御格挡的时候可以用土属性。
不过，随着他们对各种真气的熟练，反而对原本的真气忽略了，在他们看来，原本的真气最大的意义就是可以用作转化，什么真气缺乏了，就转化成什么真气。
在姜明看来，原本真气是意义本来就是这样，否则为什么组成缤纷世界为什么会是五行而不是混沌呢？
不过，他们真的掌握了原本真气的变化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们多次进入冰原，用寒气淬体，然后用原本的真气进行恢复，发下原本的真气具备五行属性都不具备的一个特质，那就是变化。
这个变化不只体现在可以随时转变成各种属性的真气上，还包括了形态的变化。
比如当他们体内的寒气过多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会感到寒意，而能够渗透每一寸经脉，让复苏的力量传递全身的，只有原本的真气才能做到，而任何属性的真气在人体运行的时候都是会受到限制的。
这就导致了，如果他们想要快速恢复被寒气侵蚀的身体，当然是用水和火的变化最适合，但是想要恢复的彻底，那还是缓慢用原始真气最合适。
接着，他们在修炼的过程中，又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寒气对体内真气的改变。
第391章：平衡
他们体内的真气一开始确实是完全的无属性的，然而随着他们接受的寒气淬体越来越多，真气向带着冰寒属性的寒气变化的速度开始变得更快了，而向着火焰属性的变化速度也加快了。
然而，向着另外三种，不，如果考虑到阴阳属性，应该是八种的变化都变得更慢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凌汐月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疑问：“吸收寒气导致对寒气的提升变快，而驱散寒气导致对火焰的提升变化，那么想要平衡，是不是寻找其它的属性就可以了呢？”
姜明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而是开始和凌汐月开始了寻找天地之力各种属性浓郁的源头。
而整个提升的过程，包括一开始去北原的探索加起来，一共持续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人间界风平浪静。
当然西洲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在中土和东洲搅动风云，不过和南疆的战争比起来，已经算是风平浪静了，特别是在西洲的人发现，只要自己不采取暴力手段，那么传播西洲思想的行为似乎也不是那么危险。
东洲和中土都是以行为定罪的，只要西洲的人不犯下足以定罪的错误，那么生命危险是没有的，当然如果不采用特殊手段，他们传播思想的速度会很慢。
不过比起自己的小命，效率低一点就低一点吧！他们也不在乎，反正只要活着就可以了，而西洲真正向那位存在宣誓效忠的人根本就不敢再离开西洲了，中土和东洲的探查手段越来越强了，她们一旦离开，就很容易被查到。
在这样的环境下，风平浪静似乎也不算是形容错误。
东洲为了应付群龙无首的局面，建议推举一位新的帝王或者王侯，不过因为圣武候的名声太大，哪怕是改名为圣武大帝，圣武候的名声依然响亮的缘故，所以也没有人敢于自称王侯了。
不然的话，你还敢和圣武候并列不成？
不过，他们还是有折中的手段的，圣武大帝至今没有子嗣，于是他们就只能从擅长治理大势力的人之中挑选，最终选中了二十二人，而这二十二人共同组成了一个议会，负责处理政务。
而幕僚府也推选出了二十二人，组成了内阁，负责监察和收集情报，体察民情，然后提供建议。
后来因为这个议会和内阁的权力纠纷，导致人数不断增多，甚至超过了百人，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就目前而言，东洲的这
个机构比起中土显得臃肿了许多，但是出错的几率也减少了很多，很多错误都会在群策下避免，而很多人因为上层的职位空缺，因此而被唤醒进取心的人也增多了不少。
这样的结构很适合和平时期，遇到紧急事件很难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在这个决策后面留了一个后路，那就是战时会由军方接管大部分权力，而整个议会和内阁都要服从军方。
没办法，谁叫军方掌握了大部分的力量呢？
中土虽然有人呼吁学习东洲的做法，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土位居人间界的中心，随时都要防备西洲的来袭，而中土和北原虽然有天险阻隔，却也是不保险的，如果北原恢复元气，未必不会将中土选定为目标，所以集权更有利于控制和动员兵力。
哪怕是东洲，在分封的边疆地区也是不敢用这种统治手段的，只能用王侯集权的方式来进行，不过名号不是王侯，而是封疆大吏。
秦天在中土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中土有心将他打造成下一个武道之神，取代秦无咎的地位，然而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弱了一些，只能尽力培养下一代，然后筛选出有天赋有毅力的人出来，看能不能打破东洲传过来的武道体系，做出属于自己的超越。
很显然，这个任务显然是非常艰巨的，无论他们怎么鼓励创造，擅长创造的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凌汐月和姜明都是千年难遇的天才，这样的人只是刚好诞生在了东洲而已。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任务很艰巨，所以才有追求的动力，那些绝顶的天才们在没有了外敌的压迫下，开始纷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辉，逐渐发现了武道的无限可能性，如凌渡旭一样开始发掘出武道功法之间转化的神奇者也出现了不少。
这时，西洲的人开始冒头了，武道功法这样修炼会有巨大的飞跃，为什么圣武大帝不肯将这个秘密公布，毕竟既然有先例凌渡旭在，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在一万多名尝试这种修炼方法的人死了九成以上，剩下的都走火入魔，没有一个人完全成功之后，中土开始了对西洲的清剿。
“西洲的人妖言惑众，中土之人见之必杀！”
没办法，这种修炼方法一开始是察觉不出什么问题的，而是真的会有巨大的提升，弊端要在修炼的后期才能体现。
如果是自己发现了这点，那么说明这个人是有着这方面的天赋的，如果是别人指导下发现的，那么危险性
就大幅度提升了，这也就是一万多尝试的人没有一个幸免的原因，毕竟中土真正的天才都已经是虚境了。
这时，凌渡旭才发表了声明：“圣武大帝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武道的秘密只有自己发掘才能掌握，除非是可以真正拓宽武道的贡献。”
这话一出，整个人间界对于武道的敬畏也加深了不少，没有天赋的人只需要按照前人的方向努力就可以了，创造的事情就交给那些真正有天赋的人来吧！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掺和的。
凌汐月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为那些牺牲的人感到悲哀，不过这种感情也是转瞬即逝，人类的悲欢从不想通，她已经经历过了数百万的生离死别，这万人的牺牲能够给后人一个教训也算是值得了。
虽然说起来比较冷血，但是如果凌汐月不这样，那么她将会永远无法从南疆战死的巡林卫们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这一年里，两人从北原收集了寒煞，从江湖中提取了水魄，从大地山川中提取出了厚土之精，从沼泽中寻到了柔土，在观摩炼器的时候看到过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人间的百态令姜明和凌汐月体内的真气变得更加凝实，而日渐强大的肉身也可以容纳更多的真气，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不过，他们的最大收获并不是这个。
“平衡的时候是我最强大，也是最没有缺点的时候，但是只有打破这个平衡，我才能从恢复平衡的过程中吸取更多的力量。”这是凌汐月的总结。
而姜明体内因为太过平衡，反而没有凌汐月的体会这么深厚。
他是圣境存在，体内虽然没有真实的世界，但是观想中的世界却和现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比起外界天地更加圆润和凝实，也更加的容易恢复平衡。
想到这点，姜明向凌汐月提醒道：“汐月，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就不需要刻意追求圣境了，只需要这么一直提升下去，甚至哪怕是触摸到圣境的境界，也不要着急突破，否则到了圣境，很可能就无法用这种方法提升了。”
就像是到了虚境就很难提炼真气一样，五品真气突破的虚境无论如何都无法提升到六品，凌汐月的提升方法很可能存在同样的限制。
凌汐月对此只是有些遗憾，不过她也将这种修炼方法交给了所有的半圣们，不管有用没用，给他们一个借口让他们散散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