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中午，食不语座无虚席，十几桌点了红楼宴的食客已经入席就座。
苏子放也特意送上一壶热红枣茶，这是北方常见的一种茶，喝起来清甜爽口，又有一些回甘，比常见的麦茶和鹧鸪茶要好上不少，而且很受女孩子喜欢。
光是这个茶水就足够让众人觉得眼前一亮。
其他家虽然也会考虑到宴席的改变，可是对其它方面就没有一些思考。
汉府酒楼或许有，可是服务员穿什么衣服这种事情多数食客还是不在意的。
毕竟只能看看。
可是茶水就不一样。
评价一间饭店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看茶水。
因为在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餐厅到底是不是存在糊弄的态度。
食不语的一般茶水是装好茶包放在保温桶中的，每次用完都要换新的。
一开始也有人质疑说这样是不是成本太高，可是自从有不少食客都夸奖过食不语的茶水有茶叶味而且还很好喝之后，再也没有人去说换掉茶叶什么的。
扪心而论，一个茶包每次只需要十几元钱，一天的成本也不过是百元不到，却能落下一个好名声。
这种事情就跟白捡的好处一样，为什么不做。
首批点了红楼宴的都是老食客。
有带家人朋友一起来的，也有在群里拼单凑了一桌来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来历，喝到红枣茶的时候还是伸手啧啧称赞：“这个茶味道不错，倒是比之前去店里喝过的都不错。”
“是啊！不知不觉我都喝了三杯了，再这么喝下去都要喝胖了。”
“张姐真是瞎说，你一百斤都不到的身材还说胖，让不让我们这种真胖人活呀！”
第一桌来的食客都是附近一座写字楼的同事，今天恰好有一笔回款，所以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看到有人填茶，立刻问了一句这茶水怎么泡的，还挺好喝。
招待的服务员听着话立刻明白过来，找了杨琼汇报此事。
杨琼也当即毫不含糊，直接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叠卡片。
“等下要是有顾客询问起茶水的事情，全都送一张这个，并说明关注我们的平台和群，还会有大厨教做家常菜。”
啊？这样能行吗！
负责干活的小姑娘听着杨琼的话顿时愣住。
别的店要是有这种方子，必然把自己的茶叶配方全部捂得严严实实，更不可能把菜谱教给外人。
而杨琼似乎不仅是要将方子公布出去，还要免费教别人做菜。
这么下去……谁还来食不语吃饭啊？
难道？
服务员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应下，又去找了陈楚懿说明情况。
没想到陈楚懿听到她说的担忧只是哈哈一笑。
“没事，你就按杨经理说的做就好，她和我汇报过这件事情，相信她这么做不会有问题。”
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和顶头顶头上司都这么说，服务员也不再疑惑，反正杨琼做的只要不是侵害食不语利益的事情就好。
陈楚懿看着她离开，这才给杨琼和莫小米留言让她们关注一下一个叫做时宁的服务员。
思路清晰，遇事不慌，还有条理。如果能够获得指点，必有大才！
时宁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就入了顶顶头上司的法眼，离了陈楚懿办公室连忙将卡片送到包厢内，还特别提出再送一道凉菜做为延迟答复的赔偿。
这么一做，屋内众人顿时震惊起来。
她们来吃饭，也没想着要到茶水配方，没想到食不语不仅给了，还特别准备了一个打印版的卡片，这一点上就让众人感觉服气。
待人接物，有水平！
等到菜品上桌，首先就有人发现不对劲。
“这菜和之前宣传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胭脂鹅脯么？”
“上来几朵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时宁就在一旁站着，听到这话也不直接说，而是笑着说这就是胭脂鹅脯，具体的情况就得各位自己探究了。
这下子众人到是起了好奇心。
要说鹅肉，那他们都没少吃过，烧鹅、卤鹅、醉鹅、火焰鹅……单说名字可以说个十几种不重样。
可是要说这个造型的还是第一次见。
盘子里也不多，一共十朵花，每人一筷子也就全部清盘。
夹到自己面前才看的真切！
这哪里是玫瑰花！分明是切得极薄的鹅脯，又用焦糖苹果和薄荷、紫苏做了垫底，这才有这么好看的造型。
巧夺天工！
一时间所有在食不语吃红楼宴的食客全都只有这个想法。
不过也有人还是放不下心。
“这个……我知道，这就是之前吹嘘的很厉害的什么分数料理！”
“把简单的菜做成大多数人吃不起的样子，看着很厉害，其实就是炫技的东西，花里胡哨！”
“这都弄成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味道！”
“华而不实！”
有人吐槽，有人不说话。
毕竟谁都知道食不语的菜品好吃，可是谁也不敢保证食不语会不会就突然利欲熏心拿出这种花架子割韭菜。
毕竟三千多一桌的菜品，要是食不语真的舍下性子全部割一遍，至少也有千万进账。
这个金额足以让大部分人瞬间变得没有原则。
尤其是食不语已经开始推进员工的服务，大家都是打工的，能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嘛？
一流的餐厅做味道，二流的餐厅做服务，三流的餐厅做环境。
至于顶流？
抱歉……他们还真没以为现在国内有什么顶流的餐厅。
就连食不语的认识也是一间味道好吃突然爆火的网红餐厅，要论老一辈的印象可能都不如景陵大饭店。
要不是这段时间杨琼对外输出食不语的品牌和实力，只怕这桌三千多的红楼宴都要沦为被口诛笔伐的那种高价菜。
不过等到菜品入口，说话的人突然愣住。
焦糖味道的苹果在口中散发着一点甜苦的风味，转瞬就被浓郁的苹果和樱桃味道包裹。
还没等他有一丝喘息，鹅肉特有的油香和肥美又充盈口腔，让他的味蕾获得难以想象的愉悦和满足感。
只一口下去。
所有对食不语猜忌和不解的念头全都被抛到了爪哇国。
这才是真正的美食！
而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来得及拍照，再看向其他人全都得意的晃晃手机。
只能自认一声倒霉。
一旁，时宁如实记录着这些时刻的表现，根据杨琼的说法，这些等下都要反馈回去让后厨去调整菜品的。
很快中午营业结束。
麻姜看着面前的食客回馈表有几分惊讶。
再看向杨琼和苏子放：“这就是你们说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第六百一十五章 大获全胜
杨琼没有解释，这块并不是她提出来的，而是苏子放临时的想法。
苏子放看出杨琼的意思，主动给麻姜解释起来。
“是的，这次去景陵大饭店其实就看得出来，这些大酒店最大的优点就是纪律和规整，可是最大的毛病就是店大欺客！”
“的确如此。”
麻姜没有替景陵大饭店说好话。
反正景陵大饭店把事情的吃相做的这么难看，也没有打算和他说好话。
“这个算是积病颇深，不是柴玉堂一个人的问题。”
苏子放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和麻姜讨论这是谁的问题这回事。
毕竟这个太明显了。
景陵大饭店前身可是正儿八经的国企，在那个年代，想要吃点好的，没问题，求爷爷告奶奶找上门来，交票才有可能。
大师傅们全都是看心情做饭，你还不能嫌弃难吃，偏偏忙碌一天，有些没用完的边角料也就顺便顺回自己家。
甚至在那段时间还有特殊的顺口溜。
“当兵当工当干部，不如亲爹拿炒勺。”
在那个一般人见肉比较难的年代，景陵大饭店的大厨那可是响当当的的精英阶层。
只不过随着后面一路改革一路发展，原本的国企变成了餐厅，一些混资历的人被清出去，也就没有那么明显。
只是明星餐厅的名号还是有所加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大多数公务接待和招待的制定饭店，加上数量庞大且收益率极高的婚宴市场。
景陵大饭店对一般的食客景陵大饭店还真没有太放在心上。
添茶倒水这种事情喊破嗓子时常发生，更换餐具或者打包，不催个三五次也没有人理会。
要不是还考虑到景陵大饭店是景陵市环境最好的酒店，味道也不算差，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里用餐。
就这样，在汉府酒楼、开元酒家、闻香下马等餐厅起来后，景陵大饭店的客源还是流失了一部分。
苏子放在和麻姜、赵晓曼等人谈到改进菜品质量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服务。
作为一个被沈向华耳提命面补充了企业管理方法的新秀企业家。
苏子放顿时明白了食不语要做大做强的关键。
厨师是一方面，可是服务也要跟上。
只有这样才可以留住食客，甚至让食客们达到回头、二回头、三回头的可能性。
所以前几天苏子放特别和陈楚懿、杨琼说过这件事情。
现在看来也初步有了成效。
不过比起景陵大饭店的响应和管理速度来说还是有些欠缺。
毕竟对方有底蕴也有资本，能够最大程度的冗余训练，优中选优，食不语能做到这些已经有资格傲然景陵餐饮界。
而这个风潮又在晚上到来的媒体试吃团的评价中达到顶峰。
苏子放从来没有见过比这些自媒体成员还要自律和注重实效的人，
饭菜上桌，第一时间是拍照、录视频，找资料，有些资料在中午找过一遍，那么现在趁着上菜就可以休息会。
有些菜中午没有出现，那么现在就得拍修查一体化。
至于吃菜……那是想多了！
菜品没上齐全以前，大合照都没有，怎么可能动筷子？
充其量喝喝桌上送的红枣茶。
时宁因为上午的表现机灵，特意被选在这一桌服务，有什么问题都及时汇报上去。
看到这一幕自然也不会落下，直接告知杨琼，又按照杨琼的说法端了一盘虾饼和牙签牛肉上去给各位媒体老师垫肚子。
这一下几乎是将好感度拉满，媒体们简直义愤填膺都不行！
同样是采访试吃。
景陵大饭店那个态度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似乎吃他们一桌一千五百的饭菜能把他们给吃倒闭了一样。
再看食不语这态度！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服务生一口一个老师叫着，又是倒茶又是送吃的，还说什么你们辛苦了。
这话都是场面话，可是既然愿意做场面工作，那么也足以说明食不语对他们的看重。
“还是自家人懂自家人的辛苦！”
一名短视频博主感慨一句，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食不语的老板苏子放就是景陵最大的美食视频博主，顿时也明白过来。
“那我们这算是回到娘家了？”其中一人哈哈笑着起哄，看向时宁想要看看她的态度。
按理说他们这么说话，一般的服务员根本接不住。
没想到时宁只是愣了一下，立刻点头。
“那这个我就得和苏老板说一声了，老师们来认亲，我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
说着在耳机边低声说了几句，没三分钟立刻有人按照人头端上来对应人数的鸡蛋羹。
时宁全部端好上菜，才说出苏老板后厨太忙，没时间招呼娘家人，让送一份鸡蛋羹给他们补充营养。
这出事情一出，众人对时宁和食不语又高看几分。
菜品还没吃，好感已经涨了八分。
终于又过了半小时，这些自媒体成员终于完成全部工作，开始吃饭。
时宁便守在一旁帮着添水换茶。
因为是工作缘故，苏子放也没有给他们配酒，几人聊天也十分随意。
“好像的确是比景陵大饭店好吃一些。”
“那可不！食不语做着宴席的师傅可是麻师傅，那是陈师傅的师父，哪有师父不如徒弟的说法！”
“你这话可错了，我可听说前几天他们内部比试的时候还出现打平手的情况啊？”
“呵呵，那就是你不了解情况了。”
“那个平手的含金量很水的！”
涉及到这种八卦，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着打听到内情的人一阵科普。
半晌后，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亏他们还是景陵大饭店！”
“这事情，我一定要好好曝光！”
“同样，同样！”
“那这桌菜品？”
“如实写就好了，这图片这造型这味道发出去，难道还有谁会质疑不成？”
“真的有质疑，我来设立个用餐基金，要是觉得不行，带人来吃，不满意我报销！”
“再不行我就去豁出老脸查一查谁有这个胆子敢这么昧着良心说话，我非喷的他连头都不敢抬！”
众人被这话说得笑出声来。
是啊，事实胜于雄辩，这种时候要是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景陵大饭店做担保，那可真的是黑心媒体了。
当晚，一条又一条消息在景陵市各大媒体和短视频平台发酵。
“师徒争霸，红楼宴pk，景陵第一宴席名头花落谁家？”
“昔日王者对战新秀名厨，菜品质量没的说！”
“店大欺客还是恃才傲物，点评景陵大饭店风云二十年！”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消息传来，景陵大饭店红楼宴数量锐减九成半，而食不语的订单量突破两千桌。
这一战，大获全胜！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三条热搜
因为红楼宴大获成功的缘故，楚辞给相关参与人员都放了半天假休息调整。
自己也是成功偷懒半天打算睡一个懒觉。
不过第二天上午还是被好友们接二连三的消息震醒。
慌乱之中他还以为是食不语出现了什么事情，结果等一起床，才想起自己就在食不语，应该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戳开一个聊天窗口。
大部分都是恭喜和祝贺，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倒是不吝啬的暗示这次要发红包大出血了。
不过也有几个提醒苏子放要小心一些，这次恐怕不好面对。
结果看了半天就没一个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当口苏子放也洗漱完直接窜到外面。
屋外所有人都喜气洋洋，连麻姜都放弃休假回来一脸喜色。
“什么情况？”
苏子放清醒着脑袋问出来。
“热搜，三条，还有个大订单！”杨琼的声音简直要高兴地原地起飞。
苏子放愣了几秒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杨琼也看出苏子放是真不知道，直接将手机凑过来。
“自己看！”
“卧槽！”
这下苏子放也叫出声来，丝毫不顾自己还在这么多员工面前丢了形象。
“红楼宴或入选国宴。”
“天价红楼宴究竟是必要还是奢靡成风。”
“厨师界新秀后门厨师。”
三个热搜都是通红一片，热度前十。
“买的？”
苏子放下意识看向杨琼，她之前向自己提起过买热搜做营销的事情，不过考虑到还没开始做全盘推广，自己没有答应。
这次红楼宴大获全胜，有这道独家菜品，应该是可以考虑投放的。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和自己说，也没在群里说，不应该啊！
就算是事从权宜，也应该至少有个报备。
“不是我。”
猜出苏子放在想什么，杨琼主动告知情况。
“我也是一早上起来才看到有热搜，点进去看了下，这才发现是我们的。”
“国宴的？”
“不是。”
“奢靡成风？”
“也不是。”
苏子放：……
一共三个热搜相关，另外两个都不是，那很明显就是后门厨师。
苏子放看着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突然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点进去一看，内容差点让苏子放吐血。
通篇胡说八道、造谣生事！
居然说苏子放这么快崛起实际上是因为早都有薛意的安排，装作素人，并且还在淮扬青年厨师交流论坛上作假成为第一……
最核心的一点是食不语之所以能够发展的这么好，全是因为沈向华在背后推波助澜。
文章里还有关于苏子放和沈安妍的照片以及沈家的背景和拿地的决策。
“综上所述，关于食不语和喜乐街的崛起，其实是一场房地产商的闹剧，他们希望借着这个名义来哄抬房价达到高价销售的目的，而食不语名利双收也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一番话真真假假，春秋笔法极多，关键还有照片和数据作证，天然让人相信。
苏子放看着这个文章也是一片头大。
这些内容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用这种手法来炒作最关心的问题，难怪会直接冲上热搜。
随便翻看了一下评论区，读者的意见分歧也十分大，不客气的话说就是快要打出狗脑子了。
有人说食不语这样的挺好的，如果真的能带动经济，那么凭什么不能涨价。
也有人反驳说喜乐街早都破败多年，要是去那边带动经济不如去更为集中的商圈，白白浪费食不语的人气。
还有扯到这是房地产车头车尾的阴谋，苏子放与虎谋皮最后没有好下场。
……
回到最上面扫了一眼作者名字。
沉默客。
一看就知道是个新马甲，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挖掘。
关闭新闻，苏子放重新看向其它两条热搜，既然还有人恭喜，说明好歹是有好消息的。
第一条红楼宴或入选国宴，点进去之后是任家华的主页，第一条就是红楼宴的照片。
看起来是苏子放发朋友圈的时候偷的，评价是转发了柯朋义的文案。
把红楼宴夸得天花乱坠，几乎就是景陵第一宴席。
而到任家华自己独创的部分其实就一句话：“或许可以试试能否以宴席菜入选国宴。”
就这么一句话，居然就登上了热搜，这让苏子放有些失望。
他以为登入国宴的意思是任家华已经旗帜鲜明的表示可以将红楼宴引入国宴，没想到只是一个邀请，还不是官方邀请。
这种事情都能算喜讯？还要让他发红包？
除非等红楼宴真的整体进入国宴，否则苏子放不会考虑的！
退出这一条，苏子放换了仅剩的最后一条热搜。
“天价红楼宴究竟是必要还是奢靡成风。”
这条内容更加简单，最开始是景陵市一个媒体发起的讨论与投票，结果由于食不语的人气太高，投票人数比较汹涌，让别人以为是刷票，于是激起了正义的网友反杀。
最后这么一个话题就成功登上了热搜榜。
苏子放看着这个热搜陷入沉思。
他是不精通传播学和公关学，可是这么三条热搜上榜单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有人黑我们？”
苏子放看向杨琼，这种事情还是要和专业人士讨论比较好一些。
“第三条铁定是了。”
苏子放知道第三条是那个房地产的，微微点头。
他也觉得那篇被买的概率高一些。
可是原因呢？
按照文章的分析，完全没有体现出什么黑点，那谁会无缘无故给竞品买热搜呢？
苏子放还在疑惑中，沈安妍却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热搜的事情我爸看到了，是一间小传媒公司做的，在临州，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临州？”
苏子放没有一点印象。
他最多在系统教程中去过临州，现实里去的次数少得可怜，更不可能在那里结仇。
而且要做这么的一滩事情，就苏子放知道的厨师的水平可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能写出美食评论家的文章都已经算是厉害，要出这么一篇条理清晰文辞达意内涵深刻的文章几乎等于做梦。
本能的就要回复没有。
不过顺手一滑，一张照片却让苏子放胜出几分回忆。
这个照片，在广临！
那时候，似乎自己还真的有一个不算仇敌的仇敌！
苏子放微微一笑，说出一个名字。
第六百一十七章 他谁啊
“卢象？这谁啊？”
没去过广临的人都是这个疑问，去过的也只有赵晓曼和张子丹恍然大悟，顿时哦出声来。
“他啊？”
“切！”
两声鄙夷几乎异口同声发出。
其他人则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晓曼和张子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鄙夷这个人。
沐飞此刻也后知后觉起来：“哦哦，是他啊！”
明白过来后做的更加坚决，转头对着空气就是一口猛“呸”！
众人顿时更加诧异。
能把这三个人都惹成这样子，得是什么人才行？
苏子放这时候终于出面做了总结发言。
“一个闲人，闲得蛋疼的人！”
这话说完，别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赵晓曼三人却是轰然一笑。
准！
太准了！
要是不闲的蛋疼，绝对做不出来在那种场合公然打脸苏子放的举动。
苏子放至今还记着那是自己龙井虾仁的高光时刻。
9.7分，镇压全场。
梅元白师伯亲自开口：“可有人不服！”
面对这么多大佬加持的得分，自然没有人敢不服。
可是偏偏这时候卢象站了出来，像是一个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要痛斥赛制不公，苏子放是薛意门徒享受照拂的事情。
于是被打脸，被9.7分的龙井虾仁按在地上摩擦到不敢说话。
……
“想什么呢？”
杨琼皱着眉头一句话将苏子放唤醒。
“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苏子放没好意思说自己在沉迷这段成功的回忆，找了个由头将话题岔开。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杨琼皱起眉头：“你得罪的人就他一个？”
苏子放：……
杨琼这话说的好像他是那个惹祸精一样！
对天发誓啊，从来都是别人找他麻烦他去反击，根本没有主动找过茬。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毕竟这事情找不对人很麻烦，沈总那边估计也需要找人去承担法律责任的。”
听到这个，苏子放终于明白过来。
那篇文章虽然是有黑自己的情况，不过根源还是扯到了沈氏集团，否则也不会引起这么大关注。
而要做到这些，那就不是一个卢象可以做到的，背后另外有人。
这时候赵晓曼倒是先一步开口。
“我觉得九成是他。”
“为什么？”
“照片的角度！”
赵晓曼点着刚才苏子放注意到的照片轻轻开口：“这是观众台视角，当时我们正好在这里站着，旁边就是卢象。”
“如果是他提前准备照片，那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懂了！”
杨琼收回目光，看着其他人还围在大堂，开口让众人继续工作，又找了个包厢和几人商讨后续的处理办法。
苏子放这时候也将沈安妍喊了过来。
涉及到沈家的事情，他还要转发，有些麻烦，不如直接过来一起商量。
“找肯定要找人，毕竟这个涉及到我们家企业的股价……一上午已经亏了几个亿了。”
其他人听着话纷纷低头不语。
真正的白富美连亏钱都这么让人错愕。
“他……赔不起吧？”
苏子放突然脑洞大开想到什么，轻轻开口问道。
“但是也要给个教训，省的以后还乱说话！”
沈安妍有几分愤恨，其他人都表示理解，毕竟是几个亿的损失……
但是，说真的，他们真的好想同理心感受一下这个损失。
确定是卢象的嫌疑最大后，几人都开始找关系询问这个事情，片刻后，薛新笺那边传来消息。
“找到了！”
众人集体震惊。
一群厨师和一个精通市场营销的人找线索居然没有一个美食评论家找的快。
再询问原因，就发现薛新笺直接传来一张图。
是朋友圈的截图，转发的正好是这篇文章，备注是美食评论-秋音。
上面的配文是：“许久没有写社论，看来还是有功力的，加油！”
再看时间，只比内容发布的时间晚一分钟。
考虑到别人看到还需要时间，基本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文化在那个的原作者。
“新笺，什么情况呀？这谁啊？”
沈安妍和薛新笺是闺蜜，问起话来没有一点顾忌。
很快就收到答复。
“一个美食评论家，之前参会的时候遇到的，顺便加了个好友，没聊过，估计都不知道我是好友。”
“我翻了下她的朋友圈。”
“已婚，老公是个厨师，在楼外楼工作，还有张照片。”
片刻后，一张照片刷新出来。
卢象，没错了！
上面的人几个人都认识，这下再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苏子放因还原出事情发生的原因。
卢象在之前的比赛中输给苏子放，因此心生嫉妒要拉苏子放下水，没想到又被成绩打脸，成为淮扬厨师界的笑柄。
之后一直想要找机会报复结果没有想到苏子放从那天起就开始起飞，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成为他只能仰望的存在，于是内心妒意更甚，这才用了这个方法。
抹黑、恶意中伤、发动网络暴力。
反正比起亲自出面再被打脸，这个办法简直是稳稳的胜利。
只要苏子放找不到文章的作者和发布者就只能认了憋屈，到时候大帽子一扣上去，别人才不管黑白，只要你表现得和他们想的一样，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至于沈家的事情……
苏子放突然陷入另一个问题。
卢象是怎么知道他和沈安妍的事情的？而且还有两人散步的照片？
要知道这照片除非是跟踪，否则不可能有人拿到！
苏子放下意识地打开系统面板查看起自己的好感度一栏。
【卢象：?-88】
【汤宁：?-99】
看着两个好感度更加低落，苏子放的眉头舒展一半，纠结着没有散开。
他想他应该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摄的。
想到这里，苏子放立刻找出自己之前去广临参会的手册，在美食评论家的邀请名单中查看半天，最后锁定一个名字。
果然是他！
这样子一切都解释的清楚。
汤宁在广临见到沈安妍和苏子放互动心生嫉妒，又看到卢象被打脸生出结盟之心。
结果因为苏子放进步太快加上没有什么黑点，于是硬生生拖延，直到现在，红楼宴、沈家买地，喜乐街爆红所有的事情全部发生后他们才开始动手。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能够将这么多材料全部收集在一起。
这根本就不是一天的准备，而是旷日持久的战争。
难怪这里面关于红楼宴的事情只有一些。
不是因为他们不关注，而是没有时间写更多内容。
这么一想，苏子放突然豁然开朗，将自己的分析发到群内。
瞬间，冷群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石榴汤
倒不是他们不想讨论，而是这话他们就没法接了。
事关重大，两个人都不算熟悉，只凭一句话也没法接这个事情。
倒是沈安妍知道内幕后在群里回复了一句她知道了，再无任何回复。
苏子放索性让杨琼跟沈安妍联系问问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自己则是开始准备工作事宜。
马上就要中午营业了，还得忙完才能处理各种问询和祝福，也是有些忙碌的。
正要进屋，突然莫小米找过来低声道。
“苏老板，有客人点了一道石榴汤，想问问你能不能做。”
石榴汤？
苏子放愣了一下。
这东西也算是菜吗？
他在厨房也算是老资格了，高级厨师资格证在手，几大菜系的热门菜品不说都如数家珍可是也绝对记忆深刻。
这石榴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谁点的？
苏子放下意识问了食客的信息。
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而且他还记得汤宁第一次出现的样子。
这道菜，说不定就是汤宁故意来试探的。
用这种小众菜品来说明食不语菜品不好吃，反手就是一个热搜。
莫小米不知道苏子放想了这么多，回忆几秒轻轻开口：“是一个大婶，还挺有修养的。”
苏子放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有修养是怎么概括出来的。
跟着莫小米的方向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是这个评价。
深咖色的格子长款西装折叠着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身穿一袭黑色高领针织衫，头发微微烫过，是那种一看就很和善和慈祥的面容。
坐在桌边也不是玩手机，而是拿着一本书在翻看，从正面看过去，像极了外交部的发言人。
这种人应该也不会被汤宁收买吧？
苏子放看了一眼，没有贸然去打扰食客，回到厨房开始思索石榴汤的做法。
食客没有说明这个菜品的来历，但是苏子放凭借直觉知道这道菜肯定不是真的石榴汤，不然早都列入菜谱了。
大概率是拟物料理或者什么奇奇怪怪的食材，有点像是以前的油炸冰块。
带着疑惑，苏子放去找了赵晓曼等人去询问这道菜品。
可是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答案
赵晓曼和张子丹都是摇摇头，觉得苏子放可能是发烧了。
沐飞则是把手中的石榴剥了一半给苏子放：“要做汤吗？给你……”
苏子放：……
算了，他觉得这三个人说不清。
再去找别人问问看。
苏子放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麻姜和陈桂奇还空着，摸过去继续问了一圈。
麻姜眉头皱起，半晌，摇摇头：“没听过这道菜。”
苏子放叹一口气，看来要去求助师父了。
结果在旁边的陈桂奇愣了一下：“我好像听过这道菜。”
嗯？
苏子放猛然一愣。
“陈师傅你知道石榴汤这道菜？”
“我印象中有，容我想想。”陈桂奇皱着眉头转了几圈，突然嘀咕起来。
“不对啊，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怎么就是想不出来……”
“陈师傅，不急，你慢慢想。”苏子放在一旁等着，也不催促，心中对这种老师傅又心生敬佩。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麻的不行。
半晌，陈桂奇一拍大腿。
“想到了！”
“这道菜是倪瓒记录的，不过不是石榴汤，叫石榴粉，如果不是看过书的人真的不知道！”
“倪瓒？”
苏子放顿时一头雾水，这不是个画家么？怎么还跨界了……
陈桂奇看苏子放不太理解，连忙去取了手机搜索了一个页面递给苏子放。
“苏老板，你看看，就是这个。”
苏子放眼神扫过，心中顿时了然。
这道菜还真的存在，而且是真的记录在倪瓒的《云林堂饮食制度集》中。
做法也有，苏子放看过一遍，眼神中充满佩服。
真的是鬼才才能想出来这种道菜品。
将嫩藕切成石榴籽大小的丁状，再用陶器磨成石榴粒大小，用梅水染色后就成了石榴粒的样子，外面裹上绿豆粉，用水煮熟后完全就是石榴籽的样子。
外层透明，内层粉红，要论颜色形状，就是这样子。
苏子放脑补后突然觉得的确可行。
按照倪瓒的记载只要将这些食材煮熟后再配上笋丝，这道汤就可以出锅了。
就这么简单？
苏子放看着这个做法都有点不敢相信。
要知道比起之前的食客点的菜品，这道菜的做法堪称没有难度，只要知道这道菜品就可以做出来，几乎不会失败。
“帮我准备一节脆藕。”苏子放吩咐一句袁才哲，又看向莫小米。
“去问下客人打算吃什么口味？甜的还是原味。”
莫小米应声出去，片刻后返回。
“甜一点，客人说生活太苦。”
苏子放：……
没想到还遇到一个哲学家食客，不过这时候也不重要。
苏子放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开始制作这道菜。
倪瓒的石榴汤做法并不难，可是如果按照原本的方式来做味道会极为平淡。
增加甜味的话，苏子放开始思考添加什么材料。
按照淮扬甜点的惯用食材来看，两种会比较好一些。
酒酿和红糖水。
刚要犹豫，一道菜品的名字立刻跳出脑海。
桂花糯米藕！
这道菜苏子放记得自己做过一次，软烂的糯米和藕夹混合在一起，浇上香甜的桂花蜜，怎一个滋味了得。
反正现在用的食材大致一样，苏子放也动了心思。
“要不？试试看？”
想到就做，苏子放立刻起锅烧水，将刚才让袁才哲准备好的藕丁拿过来。
不得不说袁才哲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
一个个藕丁磨的还不一样，真有石榴籽那种不规则形状的感觉。
神了！
放在绿豆粉内转一圈，让藕丁裹慢绿豆粉，下锅，小火咕嘟咕嘟将外面煮出一层透明外皮。
这一步苏子放是按陈桂奇提醒的方式做的，避免火太大将外层的绿豆粉给冲散开，那样就没有了石榴籽的效果，只剩藕丁。
在水里煮了五分钟，苏子放看着藕丁突然觉得就是这个时间，于是立刻关火，将全部的藕丁捞出。
果然如同他之前想的那样。
内里白里透红，外面透明包裹，滗干水分。
看着一粒粒石榴籽在碗中的样子，苏子放总算是长出一口气，第一步成功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倒闭的画餐厅
接下来的事情轻车熟路，苏子放不费吹灰之力就调制好了一碗桂花糖浆，花香浓郁，甜而不腻，格外讨喜。
将冷却过的石榴籽倒进炽热的桂花糖浆，碗中升腾起雾气，看着卖相就让苏子放想要舀一大勺吃下。
想了想，又在上面点缀了两片薄荷叶，总算看着也美观起来。
“走菜吧。”
苏子放招呼一声莫小米，做着其它菜品等着食客反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莫小米重新回来，带着食客的意见。
“挺好的，不过她想和厨师聊聊。”
“嗯。”
苏子放也正有此意，他也想看看这些来点单独菜品的食客究竟是什么想法，处理完手里的单子，让杨琼改了状态后去到那个优雅的大婶面前。
“您好，我是这道石榴汤的厨师，请问是您找我吗？”
中年女人抬头，看到苏子放微微一笑：“小师傅，你做的这道菜很好吃。”
“谢谢夸奖！”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出这道菜的？”
“要知道我在不少店里点过这道菜，都不知道，有些厨师脾气不好，还说我是来挑事的，只有你做了这道菜，还问了我口味。”
“是你一直会做吗？”
听到这个问题，苏子放也不好意思揽功劳，连忙将陈桂奇帮忙的事情说出来。
“没想到还有人也知道这本书。”
中年女人轻轻开口：“我丈夫是一个画家，算是师从倪瓒大师那脉，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成就，就是在画院里面混混日子。”
“偶尔能接到去画商业作品的时候吹嘘一些。”
“去年不知道听谁说话，说开饭店赚钱，加上他之前也算是半个老饕，就萌生了开一间画餐厅的想法。”
“画餐厅？”
苏子放有几分疑惑。
他在餐饮界混了这么久，也算是见过全国个中翘楚，还真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分类。
看到苏子放不理解，吴霞轻轻开口：“其实就是……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就是将菜品和写意画结合起来，做到画中有菜，菜中有画的地步！”
苏子放听着话愣了一下。
这不就是高级摆盘吗？
要知道秦长安的山河锦绣就是这种大型花拼，不过要做到这一步得极高深的刀工和艺术美感才行。
要是艺术家转行……
美感可能可以，可是刀工嘛，苏子放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大概是看出苏子放的疑惑，吴霞也没有辩解什么，掏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
“就是这样子，小师傅你看一下。”
苏子放接过手机，猛地愣住。
还能这么做？
入目是一个极大的圆盘，上面入目就是一副黄山日出图，云海翻腾、层峦叠翠、迎客松苍遒有力，完全看不出是一道菜，说是画作没有一点问题。
“我也不懂他是怎么做的，但是他是和一个同学合作，说是什么分子料理。”
“那个日出是胡萝卜、云海是蘑菇，松树的叶子和枝干也是不同的味道，不过我就没记清楚。”
苏子放震惊的表情久久不能放下。
按照吴霞的说法，这幅画居然是能吃的！
这下子他突然理解为什么她老公开的餐厅要叫画餐厅了。
名副其实啊！
不过，看着吴霞的样子，似乎又有点事情还没说完，而是想吊着自己胃口。苏子放没有急着开口，耐心等待她继续讲述。
停顿片刻，看着苏子放不着急，吴霞也明白过来自己用的这招对他没效果。
叹口气继续开口。
这个法子一开始我就不太赞成他做，毕竟好端端的，又不是他擅长的，别人只是看上他的画作功底，到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可能还要帮人数钱。
他一个闷头画画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弯弯心肠就知道研究画技。
一开始店里是有些名气，人来的很多，合作伙伴借口要开分店，让他教了几个徒弟，还给了他股东。
谁知道半年后，所有店铺全部亏损，店里面的员工一夜离职没了踪影，而且还欠了好几百万的装修款和租金。
他再去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餐厅的法人，而那个合作伙伴朋友居然早都没了踪影。
吴霞还要说，苏子放却皱起眉头。
感觉有点不太对头啊！
这个食客并不像是来说故事的，怎么有点像是下圈套的样子。
苏子放警惕心骤起，急忙喊过来杨琼。
“姐姐，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这是我们市场部负责人，我还要回去做菜，成么？”
吴霞看到苏子放已经猜出一二，索性也不隐瞒。
“那我就直说了，我查到你们店铺是目前景陵市新锐店铺，而且还只有这一间店铺，我是想寻求合作的。”
“怎么合作？”
杨琼过来的时候苏子放已经第一时间简述了刚才的事情，杨琼脸上已经闪烁着异彩，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
“如果合适，我们很愿意合作！”
“但是……”
杨琼拉长尾音：“如果这个合作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我们也不会答应下来的。”
“毕竟食不语目前的发展方向还是很明确的，只要稳步发展不会有任何意外，突然改变方向还会有不可控的情况。”
“这……”
吴霞面色纠结起来，她之所以铺垫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要在食不语的谈判中占个先机。
可是杨琼的话让吴霞瞬间没了先手优势。
真的想谈合作，那么就按照食不语的要求来，否则食不语完全可以不合作，毕竟现在出现问题的不是食不语！
吴霞思索几秒，重重叹气。
“罢了！那我就直说了。”
“我这几天也了解过餐饮行业的情况，关于摆盘和装饰的手段其实太过单一。”
“这个画菜，哦——就是我丈夫想到的这个，其实还是一项空缺技术。”
“用食材来绘画，制作可食用的书画，这个还是很有噱头和创意的，我们也申请了专利。”
“如果可以，我们想把这个专利的使用权卖给你们，价格不低于五百万。”
这话说出来，杨琼开始迟疑。
她尽管很喜欢这个画菜的创意和视线效果，可是也没有觉得这个技术可以值得上五百万。
尤其是前一家使用这项技术的店铺已经倒闭，这就更让她有些忐忑。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放弃，而是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杀价理由。
杨琼和苏子放对视一眼，看出苏子放的态度，清清嗓子。
“可是这个专利的之前饭店倒闭，我觉得这个专利的盈利效果恐怕不值得这么多。”
“开业的流水都是可查的，倒闭只是因为合伙人的关系，这一点我们都是聪明人，我想不用多说吧？”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打算。
杨琼索性也不再走过场，直接点头：“这个事情我需要汇报商讨一下，方便的话留个名片，我们稍后联系？”
吴霞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的目也已达成，微笑着留下名片告辞。
看着两女不动声色的交锋，苏子放眨眨眼感觉自己仿佛是个白痴一样。
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第六百二十章 商议
回到后厨，多做的石榴汤已经被众人瓜分完毕。
还是沐飞好心给苏子放留了半碗：“放哥，这石榴汤挺好喝的，要不要考虑做固定菜品？”
“苏子放还没开口，就听到水台那边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别啊！”
“留点活路吧，老板！”
这话出口苏子放也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水台和砧板的人要叫苦不迭。
毕竟这道菜可是要真的手动去磨形状。
数量好还行，数量一多起来，简直要命。
要是要的价格少了，根本不值当做，可是要的价格多了……
这菜也没有什么很独特的地方，就是构思精妙，食客们最多点一次尝一下味道，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会点第二次。
要是说味道，苏子放完全可以做差不多味道的桂花糯米藕，要是说造型……
花这么多时间来做这么一道菜其实还是有点不值当。
毕竟倪瓒可以有仆妇来做饭，他只要考虑好不好吃就可以了，自己现在是开餐厅，不能这么不考虑成本和定价，硬生生把自己玩死可不是苏子放想要的结果。
刚要讨论这个菜品的可行性，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来的正事，连忙让杨琼拿出吴霞刚才的照片给众人展示。
“这画的不错啊！”
“是啊，这个画风很赞的样子，不过不能吃，没什么用啊！”
“苏老板，这是新出的瓷器吗？看着很好看要不买点？”
苏子放愣了片刻不知道怎么解释，直接把问题抛给杨琼让她出面解决。
杨琼便将吴霞和她说的事情同几人说了一遍。
众人看着照片这才有点惊讶，这些东西居然是可以吃的画！
苏子放看到大家的表现和他之前一样也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没见识。
这时候薛意也知道消息赶了过来，看到照片后微微思忖数秒：“我想起来了，我知道这个人！”
这时候大家又齐刷刷看向薛意，不知道以他的身份是怎么认识这个厨师的。
薛意倒也没有隐瞒，一股脑说出这些往事。
原来之前吴霞的丈夫开店的时候就曾经托人找过薛意，想要和薛意一起经营餐厅，不过薛意当时没有见过这个厨师，只见过那个合伙人。
觉得太浮躁，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就没有答应下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给的工资太少了，要是多个几十万我也就答应了。”
苏子放听着话脑海中闪过一句经典名言。
“没有任何绝对的忠诚，只是给的代价还不够。”
如果五斗米不能折腰，那就试试五千斗。
就连薛意这样的淮阳菜顶级厨师拒绝别人的理由都是工资不够，可见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想了几秒，薛意继续开口。
“其实当时我觉得他们的创意很不错，询问过创意共同开发，但是他们说申请了专利，不愿意任何其他形式的合作。”
“哦……主要是创新菜品教学，好像是一个学徒收费是每年两万元左右，三年出师。”
薛意再解释几句，其他人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餐厅是什么情况。
纷纷感慨合伙人的头脑真的好！
先和吴霞的丈夫合伙，掌握用食材调色作画的技术，接着开分店的名义让他教出来几个徒弟。
分店的房租什么的可以先通过贷款拿下，再把店铺的法人转给吴霞的丈夫。
自己带着学会技术的徒弟去开类似的店铺，不禁可以避免高额的聘用费用，还可以拉着别的厨师的大旗来扯虎皮。
稳赚不赔，商界鬼才！
就连杨琼都露出几分惊叹，要是把这个脑子放在做正事上面，不说买下开封菜，逼平汉堡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讨论的点也不是这个商业逻辑，而是对画菜这个专利的处理方式。
杨琼抬眼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技术属于买了后能有极高的提升菜品颜值，味道方面，不敢苟同。”
“如果有闲钱可以布局，那么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的话，我觉得还是要慎重考虑。”
陈桂奇笑眯眯地开口：“买不买我都没意见，这事儿我听苏老板和薛总厨的。买了我这样的人也学不了技术，倒是你们小年轻可以趁机多学一些。”
麻姜则是淡淡摇头：“花里胡哨，不感兴趣。”
沐飞却又不一样，显得兴趣满满：“要是能买的话，我这边还有些别的思路！”
苏子放看一眼沐飞，知道他说的别的思路是什么。
在沪城的时候他也是亲眼见到了沐飞大伯沐向军做出来的花拼，锦绣灿烂，怎一个好看了得。
要是能学会这个技术，恐怕更加如虎添翼，真的能有锦绣河山的效果。
还是山水写意风，说不定能够媲美秦长安的作品。
一番讨论，后厨加上陈楚懿和苏廉正，投票数竟然恰好平等，所有人都看向苏子放。
这关键的一票就在他手上。
苏子放犹豫几秒看向薛意：“师父，这个真的有用么？”
薛意听到问题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着他轻轻开口：“那要看你想要它有什么用。”
“就像是小杨说的，如果是提升菜品的口味，这个技术没有一点用处，甚至还显得有些华而不实。”
“可是如果是提升大家的水平和菜品的整体档次，那这个技术就格外有用。”
“如果你能够根据这个技术再创新出新的菜品，那就更有用了。”
“别的不好说，起码红楼宴可以因为这个技术登顶华夏顶级宴席，是真正的顶级宴席，可以直接上国宴的那种。”
这话说出来，苏子放顿时明白过来，眼神坚定起来，看着杨琼重重点头。
“买了！”
“不过价格要重新谈定，这个价格太高，而且没有成熟的菜品体系支撑，只有这么一个花架子，不可能给高价的。”
杨琼闻言自然是答应下来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众人见这件事情商议结束也纷纷去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的投票是一个小插曲。
只有苏子放和陈楚懿对视一眼，在心里默默感慨着这个创新真的好费钱！
以至于苏子放都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真的把石榴汤拿出来先收割一波，反正味道很好，食客们应该也不会讨厌的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预料不到的通知
一转眼几天过去，杨琼和吴霞的画菜技术终于达成合作协议。
食不语出资两百八十万，获得这项技术在华夏地区的独家使用权及维权授权，如果有必要条件，吴霞和丈夫需要协助宣传。
在讲述了两人长达四个小时的拉锯与砍价抬价的过程后，苏子放再一次对女人天生的侃价能力表示佩服。
苏子放一边听着一边模拟着自己想到的理由和砍价的效率，在480万的时候折戟沉沙。
而杨琼则是连“这个技术都被别人交学费学走，而具有使用权所以要折价一部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并且直接砍价二十万，简直是苏子放膜拜的对象。
然而就这个结果杨琼还有几分不满。
“要不是店里的事情有些多，腾不开手，就这个东西，我拖几天还能再杀下去三十万！”
“不过后来想了想，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照顾下店里的生意，三天时间也足够赚回这么多钱了！”
“我们日营业额难道已经有十万了吗？”
苏子放默默在心里算了下，慢悠悠开口看向杨琼，却只收获一个白眼。
“谁说是十万了？”
“我说的三天是一个概数，可能是五天，也可能是一周！”
“在语文角度，一是一，二是不多，三是多数！”
“一天三五万，也就是六到十天的事情，所以不想掰扯了，到时候万一磨蹭时间太久，得不偿失。”
苏子放在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选择败退，毕竟杨琼是景陵大学的高材生，与她讨论学术问题吃亏的还是自己。
反正店里只要不亏就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几天，店里需要的设备到货，吴霞果然带着丈夫吕原来到食不语开展教学工作。
基础的操作倒是没多难，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全部完成，关键在于绘画的功底。
众人虽然有学食材雕刻积攒下来的经验，可是食材雕刻和作画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尤其是立体到平面的转变，不少帮厨和炉头都在这一点吃亏。
反倒是张子丹接受的极快，在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内就绘制出了一幅不错的墨竹图。
“墨鱼汁和面粉做的，很有灵性，而且还做出了立体感，很不错！”
吕原和薛意同时称赞了张子丹的作品，让其他厨师都有些始料不及，可是等他们看过作品本身后又觉得果然如此。
张子丹用墨鱼汁混合着面粉绘制墨竹的枝干，又掺杂了艾草汁和面粉做了墨绿色的竹叶，整体看起来遒劲有力，坚韧不拔，和一些市场上常见的十字绣墨竹图一模一样。
苏子放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小声询问着张子丹原因。
张子丹却突然惊讶地看着他：“啊咧，苏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从十字绣上抄来的！”
“我之前不忙的时候就迷上了十字绣，买的第一幅就是墨竹图，当时绣了我整整三个月，一笔一划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才想到要画这个的。”
苏子放听着理由脸色微变。
他本以为张子丹是有什么窍门，没想到也只是手熟尔！
叹一口气，重新回去绘制自己面前的凤栖梧桐图。
眼前的凤凰不管怎么画都觉得缺一些灵气，没有展翅高飞的样子。
他也不求能够像张子丹那样一下子就形神兼备，起码有雕刻过火芽银丝的经验后，至少得有一个模样吧？
正想着，沐飞突然凑到苏子放边上喊出声来。
“放哥，你这个锦鸡鸣春图画的挺好的啊！”
其他人听到声音也看过来，顿时也比起大拇指夸奖道。
“果然是苏老板，这么快就掌握了锦鸡的画法，而且这个木头桩子真的很活灵活现！”
“没错，我也觉得是，之前看苏老板作品的时候就觉得苏老板是个巧手，竹林幽潭这种色香味意形俱全的菜品都想的出来，还能想出来火芽银丝这种高难度菜品，艺术细胞丰富！”
“今天看到这个锦鸡鸣春，果然如此！”
苏子放听着称赞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这么多人说他画的锦鸡好看，他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画的是凤凰。
转念一想，锦鸡就锦鸡好了，毕竟好歹也是长得像的鸟，比星爷当年的小鸡啄米图要好很多。
知足了！
吕原指导完这些，给苏子放和薛意留了联系方式，又被拉去和麻姜一起探讨画菜这个技术在红楼宴上的应用。
吕原倒也不觉得这个是拉着他干苦工。
他本身就是喜欢做菜的人，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地画家不做去琢磨什么画菜。
只不过这次讨论要求美术功底和做菜水平都足够的人，苏子放以自己画画不好推掉，让张子丹过去帮忙，自己则是溜去外面拿手机给沈安妍发送自己的凤栖梧桐图。
他相信以自己和沈安妍的默契程度，一定能够看得懂这幅画！
消息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苏子放看到来电人是任家华，立刻接起。
“哎？怎么这么快，小苏你今天没有在忙？”
“啊……我……”
苏子放愣了一秒，没想到任家华居然还会这么开口，脑筋飞速转动，连忙说出一个机智的回答。
“不是，我恰好感觉任老您要打电话，这不是候着么。”
任家华听到话哈哈笑了两声显得很是开心，又寒暄几句进入正题。
原来是今年的世界厨师论坛已经开始报名了，任家华来询问下楚辞的意愿，如果觉得可以，他就直接安排报名。
苏子放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居然是：“任老你要我的信息么？”
任家华也没有想到苏子放会这么问，停顿两秒：“你上次报名青年厨师论坛的时候不是填过了吗？”
苏子放：……
对哦，居然连这件事都给忘了。
不过任家华也没在意这种事情，随便说了几句，又和苏子放透露了几个已经定好的名单让他告知一声有个准备，自己则是再去联系别人。
挂断电话，苏子放默默感慨一句任家华的上心，连这种通知都自己来。
要是他，估计就是让周安年来联系了。
不过侧面一想，这也能看出任家华对这次厨师论坛和厨奥赛的上心程度，亚历山大啊！
叹一口气，正要进去通知任家华点名的几个人，就收到沈安妍的回复。
“这锦鸡不错，你画的？”
苏子放面色一僵，终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就真的那么像锦鸡么？
第六百二十二章 大赛预备
闲谈几句，苏子放回到后厨将麻姜、谢广、张子丹三人喊出，又请来薛意说明接下来自己几人要去参加世界厨师论坛的事情。
“只有你们四人？”
“可能还不是最终名额，要选拔一次。”
苏子放点点头说出一个忧伤的事情。
“沐飞说他的训练已经基本完成，预计还有两周左右就要回去跟他大伯继续学习沐家菜。”
薛意点点头。
“这个我知道，沐云已经和我说过了。”
苏子放继续开口。
“还有孔宴，昨天告诉我的，他也准备回去了，鲁菜那边也要开始青年厨师大赛了，他打算回去展示一番。”
“出风头是吧，还是小孩子心气！”
苏子放愣了一下。
能这么说孔宴是小孩子的人，店里也只有薛意和陈桂奇，而也只有薛意才会这么说。
苏子放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店里面的两大主力厨师要离开，要下掉不少特色菜还是次要，主要是之后再见面只能等着行业大会或者论坛了。
不然以他们这个职业特征，跨城市基本上就意味着很难再见面了。
只看奥左和吴平就知道这个并非危言耸听。
奥左和吴平都在广临，距离景陵还不到半小时车程，可是就这么点路程，苏子放自从上次广临一别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师兄和奥左。
而他还算是比较活络的厨师，起码参与了各种活动和论坛，几个老朋友也能经常见到，可是对奥左和吴平，只能是朋友圈点赞或者是偶尔私聊几句讨论问题，根本没有再见过面。
到时候沐飞和孔宴回去，两人一个在滇省，一个在鲁省，隔得远不说，还没有什么机会见面，除非有全国性质的活动。
只是还得看档期，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厨师，并不是想要出门就可以出门，还要处理好店铺的安排，徒弟的培养，新菜的研发……
之前有他们在，苏子放短暂的出门还可以有人能够顶上，可是以后恐怕只能再找人了。
薛意倒是没有太过担忧这一点，眉头舒展开提醒道：“柳永安、马良。”
嗯？
苏子放皱起眉头不知道学医这时候提这两个人的名字是要做什么。
柳永安好歹是曾经的宝福楼的少东家，厨艺是过得去的，就算是受限于厨艺水平暂时不能做宝福楼的菜品，可是自从转行学淮扬菜，也是实力能够直逼张子丹的存在。
可是马良？
苏子放的印象中，似乎还是个打荷吧，就算是厨艺天赋极高，锻炼出来也起码还需要半年时间，这个空档期还是不行，也不知道薛意点出这个厨师有什么特殊的。
刚要开口，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
“画菜！”
薛意微微颔首。
“马良有美院的基础，平时的打荷和摆盘训练就极为出色，刚才我和吕原交流后觉得他才是店里目前最适合这道菜的厨师。”
“现在已经让吕原去指导他了，等下应该就可以看到效果。”
薛意说完，苏子放也明白过来。
画菜讲究的其实不是口味，因为各种颜料其实就是提前准备好的食材，调味调色全部完成，需要厨师把握的就是美观度。
张子丹之所以能够凭借一道墨梅让众人羡慕也是因为掌握了画菜的技术要点。
画的好！
而马良来做这一步，显然更加专业。
这时候，薛意也指出画菜的更多应用场景。
“如果把原来的摆盘变成盘上装饰，其实就是在味道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新的美观度。”
“而且可以和谢广的白案结合推出更多特色小点心。”
“如果是传统菜的话，分子料理也可以考虑了。”
……
薛意说了一大通，苏子放听的入迷，突然反映过来打断薛意：“师父，咱们不是在讨论世界厨师论坛么？”
薛意也愣了一下露出惊奇状。
是啊！
不是在讨论世界厨师论坛么？
怎么突然就成了讨论关于马良和柳永安在后续的发展情况？
“咳咳，这事情稍后再说，我们先说正事。”
“世界厨师论坛你们了解多少？”
薛意说起正事也认真起来。
苏子放摇摇头又点点头。
自从任家华和他说过这个途径，他就去查过资料，可是发现有用的资料少的可怜，就连国外的网站都查了一遍，得到的资料也没有太多内容。
有用的只有一条任家华早已说过的消息。
世界厨师论坛的冠军可以获得厨奥赛的参赛资格，关于其中的赛制、比赛内容、比赛方式没有一条内容提及。
将这个情况说明后，薛意点点头：“这就是我要和你们说明的事情。”
“世界厨师论坛虽然名字叫论坛，可是由于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被誉为是厨奥赛的热身赛和全球厨师的排名赛，所以届时全球的知名厨师都会去参加这个论坛。”
“什么？”
苏子放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住。
他们以为这个论坛还有限制，没想到居然是无限制的参赛，而且还是排名赛？那这样子完全没有什么胜出的希望啊！
看出他们的担忧，薛意又解释一条。
“你们虽然是和争夺排名的厨师们一起比赛。”
“不过你们的排名不会和他们一起算，而是会有一个新秀榜，也就是近三届内的厨师的首次参赛成绩。”
“而且厨奥赛的资格是分开计算的。”
“新秀榜的前三和世界排名前三，都有资格。”
说完这个，苏子放突然明白过来。
薛意的话也就是他们不需要和别的成名厨师竞赛，而是只要和三届以内的新厨师进行比赛，达到分数就可以了。
这样一想，压力小很多。
苏子放觉得自己的龙井虾仁可以的！
s+级菜品，如果只能出现一道菜品，那么横扫评委的味蕾拿到第一绝对不是难事。
不过下一秒，薛意的话就让他心头一紧。
“不要以为一道菜就可以拿下评委的评价。”
“就算是新秀榜单也需要至少五道菜品，上一届比赛我记得新秀榜是一个法区的厨师拿到的冠军。”
“据说菜品的味道足以超过法区最好的厨师。”
“被誉为近五十年来最好的新秀厨师！”
听着这些话，苏子放总觉得薛意是在暗示什么。
自己堂堂一个系统拥有者，难道还能被一个普通厨师给击败？
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苏子放反而燃起斗志，大大咧咧开口。
“师父，你放心，我这次一定给你拿个新秀榜第一名回来！”
话说出口，就看到薛意笑得很欣慰。
“有志气，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苏子放：……
怎么有种上套了的错觉？
第六百二十三章 马良的崛起
等几人回去，吕原已经拍着马良的肩膀不住的吹嘘起自己的身份。
“小马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一脉可是倪瓒亲传的弟子，到我这一代已经是……嗯二十四代弟子！”
“我看你这个艺术风格很有特色，要不然考虑一下，别做厨师，跟我去学画画吧！”
“保证比做菜有前途！”
还要再说，苏子放却是忍不住急忙上前。
自己和薛意只不过是开个会的功夫吕原就挖人挖到食不语头上，简直过分！
向来只有自己挖别人墙角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过自己被挖墙脚的。
而且挖墙脚就算了，听听说的这话——什么叫画画保证比做菜有前途？
正要打断，就听到吕原的下一句话。
“你看你画的这个虾啊！”
“如果是让白石老人来画，一只虾就是十万！”
“还有徐悲鸿的马，一匹马就是一百万！”
“这些看起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画起来也简单的只要几分钟，难的也就是一周，不比你在这里当厨师好？还没有这么多油烟。”
“我看得出来，你内心还是喜欢画画的，要不然考虑一下，跟我走，我回去就收你为徒，正经喝茶的那种。”
这话说出来，苏子放到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了。
原本以为吕原只是说说的，可是他查过吕原的资料，似乎倪瓒门徒这事情是真的，一脉一脉查上去，师承关系都对的上。
要是别人，苏子放可能还会劝阻一番，可是马良本身就是学画画的，这个反倒是他真正的专业对口。
这么一想也劝服不了。
总不能上前说：“别去了，我觉得你做菜比画画有天赋。”
苏子放虽然很想让马良留下来发展画菜，可是也尊重他自己的选择，这种会涉及到改变人一生的选择他也不会轻易帮别人做出决定。
只是站在一边等着。
没想到这时候马良却突然开口：“是么？吕师叔，那好巧！”
“我们老师说我们的师承算是从董源祖师一脉留下来的，到现在也恰好二十四代。”
这话说完，苏子放没什么反应，吕原却是变了脸色。
刚才他说自己是倪瓒门徒，也是存心想要显示一番自己的实力。
毕竟倪瓒的实力在艺术界几乎无人不知，本以为这就能镇住场子，没想到对方不仅来头更大，而且辈分更高！
董源的名字一般人不知道，吕原却是一清二楚。
五代绘画大师，南派山水画开山鼻祖，就连自家的祖师爷倪瓒都是学习董源的绘画才有的自己的风格。
同样都是二十四代弟子，对方的辈分比自己还要高。
喊这么一声师叔都算是看在年纪尊敬了。
当下也不提收徒的事情，打个哈哈看向苏子放：“苏老板，本来以为这画菜的手艺卖给你亏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同宗画师。”
“这样一看，倒是转给你是最合适的，那就希望你们能将画菜好好发展起来，成为一个新的餐饮名片。”
“到时候我来别忘记给我打折就行。”
说完又和薛意告辞，接着便消失在屋内。
“这就走了？”
苏子放看着吕原离开的速度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年人。
再看马良的作品，饶是苏子放和薛意见惯了精美的摆盘，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震惊地说不出话。
一整张极薄的面饼上面用菠菜汁和蓝莓汁混合绘制出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的局部。
画面鲜活，惟妙惟肖，比之前的墨竹图还要精美。
如果说之前的是像艺术品，那么马良的作品就完全是艺术品。
苏子放暗中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凤栖梧桐，差点羞愧地删除图片。
果然这个新的门类还是要看对口的人的表现。
正好有培养马良的想法，苏子放索性也就当做一场考核：“马师傅你为什么会画这个？”
“调好的食材颜料就只有这几个色了，想着别浪费就直接用了。”
苏子放：……
他想过许多理由。
包括什么手痒、习惯、喜欢在内，可是万万没想到马良的想法居然就是这么简单的解约材料。
“那味道？”
苏子放追问一句。
这下马良诚实地摇头：“我哪知道什么味道，这块我是真的不行，还打算找苏老板你们好好教一下我。”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是做打荷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对口的菜品可以学习。”
马良这话倒也合适。
会画画加会做菜，这个画菜仿佛是给他定制的一样。
调味不难，有麻姜、孔宴……不对……孔宴马上不在食不语了。
有麻姜、张子丹一行，调味不会出问题，难点在于将这个技术和其它菜品结合在一起。
薛意提的不过是一个方法，要真正的做成脍炙人口的菜品而不是卖弄技术的菜品还需要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接下来几天，自己和张子丹他们就要去准备护照去参加世界厨师论坛，关于这些研究的事情只能交给赵晓曼和柳永安了。
苏子放喊过两人叮嘱一番，赵晓曼点头应下，柳永安却有些沉默。
“柳师傅有问题吗？”
苏子放看着柳永安的样子有几分忐忑。
没想到柳永安听到他的话瞬间抬头，眼中爆发出坚定地眼神。
“苏老板，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赢？我也想赢过宝福楼，把我爹的菜品重现出来！”
苏子放微微愣神，也不知道咋说。
麻姜能赢，主要是靠他真正的实力，自己的帮忙只是让比赛更加公正一些。
可是柳永安的诉求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忙，毕竟他对宝福楼的菜品完全不了解。
正犹豫着，薛意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答应下来。
见到苏子放答应，柳永安顿时感激地看着他，千恩万谢后回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苏子放这才看向薛意询问原因。
“宝福楼这次也有人去参加世界厨师论坛，你可以顺便摸个底，到时候针对性去试试，这期间我也会帮你调教一下小柳的。”
原来如此！
苏子放瞬间念头通透。
有薛意帮忙的话，几个月时间的确可以让柳永安拥有极大的进步，自己再去设计一些针对性的方案，想来成功的概率不低。
再看向薛意眼里满是敬佩。
果然还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己，服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送别
没有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好像做完决定没有几天时间，苏子放几人的护照已经办好，也到了麻姜和孔宴离开的时候。
两人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商量过都选了同一天。
苏子放也没有安排店里面做什么盛大的欢送仪式，只是在吃员工菜的时候提了一下。
大堂的服务员们有些舍不得沐飞，毕竟作为一个嘴甜还有些可爱的小孩子，沐飞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占尽先机。
上菜的时候几句姐姐一喊，不管是传菜员还是服务员对他都极有好感。
有时候去外面买了小零食还会特意给沐飞留一份。
这待遇别说是苏子放，就连杨琼都没有，妥妥的是店里人气之王。
孔宴虽然不像是他这样有人气，但是鲁省大汉，看着就安全感爆棚，店里不少小姑娘都给孔宴送过秋天的菠菜，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收到过回应。
有时候苏子放都不确定孔宴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总之，说过两人要走之后，祝福是少不了的。
群里和现场全都是齐刷刷一片“前程似锦”。
店里下午还是照常营业，到了晚上，苏子放约着两人，又喊上几个之前熟悉的厨师去外面吃烧烤。
沈安妍知道消息也特意过来，拎着两个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到了店里坐下，沐飞看了一眼笑出声来。
“我说放哥，你也真是的，我们一群厨师还要到外面吃烧烤嘛？”
“店里面炉子一架起来，烤什么不行！”
孔宴却是没有说话，看着苏子放微微点头：“谢谢了，苏老板，最后一次这么喊了。”
“以后见面，就是小苏了！”
这话说出来，突然有一种离别的伤感。
苏子放听着这话终于反应过来以前一直没觉得什么。
店里面都是喊孔师傅，别人除了沐飞也都喊自己苏老板，而孔宴的年纪是比自己大一些，以后见面，果然还是小苏了……
物是人非感涌上心头，平添数分悲凉。
苏子放愣了一下，摆摆手。
“这话说的，能喊一声小苏算是客气，我都害怕你们以后成了知名厨师，不理我了！”
“那肯定不会！”
“就算成了知名厨师，估计也不会比你更知名。”
孔宴这话让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苏子放的天赋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为了研究一道菜可以彻夜不睡，在那边休息一会儿往往就有全新的灵感。
从踏入厨师行业到成为年轻一代的领军任务，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这个速度和效率堪称恐怖。
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如果苏子放和孔宴正常发展，那么大概率还真的是苏子放领先。
众人瞬间又改了自己的祝福语。
从中午的前程似锦变成现在的超越苏老板。
孔宴摇摇头，没有响应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倒是沐飞兴致冲冲拍拍胸脯。
“那必须！”
“等我回去就找我爷爷特训，把滇菜的精髓全部学到，再苦练个三五年就来找放哥单挑。”
“到时候放哥也拿回厨奥赛的冠军了，天下第一，风头正盛，正好是年少成名的好对手啊！”
沐飞陷入自己的脑补，一时间剧情进展飞快。
苏子放感觉自己要是再不阻拦，恐怕一分钟之后就可以听到异世界的美食家的剧情了。
“孔哥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让苏老板知道被毒打的厉害。”
这话说出来，气氛也活络起来，苏子放也不再笼着离愁，狠狠调侃起沐飞。
“得了吧！”
“真有这个机会，我看你是辅助单挑adc，上赶着送人头！”
“辅助怎么了！”
“现在店里谁不说我熬的高汤好？”
“别的不说，上次可是有人来找我花三十万买高汤的配方我都没卖”
苏子放听着话哈哈大笑：“那你咋不卖啊？”
沐飞这时候摇摇头：“那能卖吗？苏老板可是和我亲兄弟一样的，手足兄弟三十万就能出卖么？”
“得加钱！”
众人看着沐飞的表情也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是个活宝！
没等说几句，店里的服务员端着大盘子上桌，肉菜摆了满满一桌，看起来十分震撼。
所有人都看着苏子放，想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苏子放也当仁不让地点点头拿起一串烤肉：“别的话也不多说，认识大家真的很开心，我还记得我刚来喜乐街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一个店面……”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够让食不语出点名气，一天挣个一万块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半年过去，每天的流水都顶的上以前一周的收入了。”
“要不是大家的支持，肯定不会做到。”
“今年过年的时候，一定给大家发个大红包！”
赵晓曼等人适时地响应着。
苏子放又看向沐飞：“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和沐飞认识的时候，他还顶着一头紫头发，叫紫气东来。当时我第一反应是谁家小孩这么中二。”
“还有孔师傅，第一次见面我一直以为他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后来知道孔师傅的问题后就觉得……”
苏子放没说，其他人却明白他的意思。
“人不可貌相，对不对？”
沐飞大咧咧说出苏子放没说出口的话，几人也纷纷露出笑意。
连孔宴自己都淡淡一笑：“现在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要不是苏老板，我恐怕还会陷入以前的执着中缓解不过来。”
“这次回去，除了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就是想要告诉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孔宴这话说出来，苏子放莫名的想笑。
这话中二程度不亚于当年沐飞的紫气东来，而且还让他想起一个著名的小说。
忍不住开口问道：“孔师傅，你有娃娃亲吗？”
嗯？
孔宴没有看过小说，自然不明白他这个恶趣味，只是微微点头。
“家里以前开玩笑的时候订过一个，只不过很久没有联系过，怎么了？”
苏子放哈哈一笑：“那你一定会成功的。”
“嗯……借你吉言！”孔宴很认真地点点头。
之后，几人又聊了聊之后的发展计划，桌上的菜热过两次，月升星稀，总算是结束了闲谈。
吃完出门，沈安妍递过两个袋子。
“知道你们要走了，没什么好送的东西，之前做了两套衣服，没量过尺寸，不过应该会比较合身。”
“那就谢谢沈姑娘了。”
两人笑着接过衣服，看向其他人微微点头。
“诸位保重，日后再见！”
苏子放和其他人也看着他们点点头：“珍重！”
第六百二十五章 艰难的招聘
第二天孔宴和沐飞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早上苏子放起来的时候发现店里多了两把钥匙，是之前租的房子。
收下钥匙，苏子放这才真的相信，那个紫头发的沐飞和总是严肃着脸思考菜品可行性的孔宴真的回去了。
店里的厨师本身就不算多，两人离开后只剩下七位，薛意是总厨，加上本身做菜品很佛系不能算在努力工作的厨师中。
再算算自己几人要出国的时间，苏子放叹一口气。
四个厨师离开，几乎抽空了食不语全部的厨师。
看来优秀的厨师太多也不是好事，出点什么事情就是全员出动，连个守家的人都没有。要是其它餐厅趁机搞什么幺蛾子，那就要被偷塔了。
苏子放想着这些，突然发现自己又要招聘了。
把需求发给陈楚懿，不到十秒钟就收到回复。
“招聘你就说清楚，要什么要求！”
“什么厨师，什么级别的，有没有最低要求，工资怎么给？”
还没等苏子放回复，陈楚懿就撤回消息，片刻后重新发了一版新的。
前面的要求没有改变，唯独少了工资怎么给。
苏子放愣了几秒，眼睁睁看着陈楚懿剥夺了薪资制定权，找到一个表情包发了过去。
“你撤回我也看得到。”
陈楚懿似乎没有想到苏子放会这么说，面板停留在输入状态好几秒，最后才回复了一句：“当做没看到就好。”
苏子放面对陈楚懿这种**裸的欺压老板的行为表示抗议后乖乖的补发了招聘要求过去。
顺便又在自己的厨师群发去消息。
“食不语招聘炉头厨师3-4名，有意者请发送简历至邮箱，没啥要求，觉得自己做的好就行。”
这个要求发出后，苏子放又补了一个红包：“求转发！”
本以为会是像上次一样获得一堆转发，没想到这次的反响平平，有几个领取红包的看到字样后甚至加倍退回。
苏子放：？
当我敲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代表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不领红包就算了，领了还退回是什么骚操作，难道自己的口碑变了？
以前不是业界锦鲤么？
怎么感觉这样子不像是锦鲤，倒像是业界冥灯啊！
正疑惑着，乔欣发来消息。
“苏师叔，恐怕你这个消息没人愿意转了……”
“为什么？”
“因为大家担心被你挖墙脚。”
乔欣到底还是有一个师侄的觉悟，知道这话她不说估计没有人愿意说，所以很淡定的又补充了一条消息。
“自从你们店里的福利传开后，现在不少厨师都想去你们那边，只是奈何平时根本没有机会。”
“还有消息说你们店里的招聘十分严格，不是顶级厨师都不要，最差也得是青年厨师论坛前十强选手，要不就是菜品质量能够媲美国宴的厨师……”
“现在要是看到招聘条件这么简单，恐怕他们转发后，没给你招到人，自己这边先收到一摞辞职信。”
“自然没有人愿意转发。”
苏子放：……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乔欣说的这样。
食不语现在是前楼外楼总厨、现淮扬菜大师傅带队，福利超高，包吃包住，晋升空间明显，还可以带着老板回去踢馆。
要不是因为他就是老板，他都想去投一份简历试试看。
这种工作，要是转发到朋友圈，看到的厨师绝对会想着试一试。
毕竟苏子放连要求都没有写太明确。
而绝大多数厨师都很自信自己的菜品质量，肯定会动摇心思。
苏子放思考后也明白过来群内厨师们的苦衷，默默重新补了一句：“不转发，有推荐的也行。”
这句话说完，只见红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不到三秒就提示已抢完。
随后刷起一排谢谢老板。
苏子放蓦然叹气。
还以为这个点都在忙碌，没想到全在潜水窥屏。
正要说话，手机却嗡嗡震个不停，左上角的未读消息数字也急剧增加。
发生什么了？
苏子放疑惑地点回列表，就看到之前添加过自己好友的厨师纷纷发来简历。
有些少的是一份，多的就是十几份，还有些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行吗？”
苏子放看到第一个自荐的厨师气得想骂人。
他要是真敢把何所谓挖到自家店里当炉头厨师，何建民绝对当天就能出现在店里找薛意诉苦说苏子放不正当竞争。
哪有挖墙脚把柱子给挖走的？
本想不予理会，结果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何所谓。
“你来可以，把你大师兄打包一起来。”
消息刚发过去，就看到彭立冬的头像瞬间弹出，淡淡两字：“可以。”
砰！
苏子放脑袋里面就像是开了一瓶香槟一样泡沫四溢，半天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
彭立冬居然答应了？
不过自己也就是开玩笑，真要是把彭立冬给挖过来那就不是挖柱子的事情了，那是连大梁带地皮全都给挖过来。
只剩下何建民受这一个地基和天花板，自己绝对要被打死的。
还在思考怎么回复，彭立冬的消息就跟着过来，让他松一口气。
“吓到了？”
“开个玩笑，师父打算在喜乐街开店了，回头我和所谓过去看看地方，要麻烦苏老板了。”
“原来如此！”
苏子放这下心里有谱，不过也不敢再随便开玩笑。
万一真的让别人当真了怎么办。
自己在景陵厨师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名声可就要臭到家了。
不过，厨师群里招不到人，招聘还是得继续，要不然让杨琼做一个招聘视频？
苏子放下意识地想到杨琼。
可是还没点开窗口，彭立冬的微信又一次弹出。
“说道招聘，我有一个人推荐，手艺挺好的，不过有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下苏子放学聪明了。
先问问题，如果太棘手就不考虑，很简单就再说。
刚发过去彭立冬就发来一大段话，看起来是早都准备好了。
“那是我们店里以前出去的一个厨师，是我师弟，比何所谓大一些，鳝鱼料理处理的不行，所以自己退出的，不过我知道他做川菜很好。”
苏子放听着话眼神动起心思。
川菜！
好像有点东西啊，可以试试！
第六百二十六章 自我介绍
苏子放要来简历，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极简单。
刨除一些套话后剩余的有用信息其实就这么几句。
姓名：李飞翔
年龄：28
擅长菜品：黄鳝菜
居然还没有在擅长菜品写上川菜，这让苏子放有几分好奇。
要不是彭立冬出面作保说这个人厨艺很好，就这份简历，苏子放觉得自己不会看第二眼。
想了想，发给陈楚懿：“妈，江淮人家彭师傅推荐的人，要不然约个面试？”
“实力怎么样？”
“彭师傅说是他师弟，实力不比他差。”
“那不是抢了他们的生意？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陈楚懿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尽显一个曾经作为中管的办公室斗争觉悟！
苏子放这才把彭立冬和他说的消息全盘托出。
“以彭师傅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们吧？”
“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何况……五年换了八个餐厅，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有什么矛盾啊，不然至于这么祸害别人么？”
陈楚懿听到这句也明白过来这不可能是彭立冬下的套。
毕竟画五年时间布局自己这么一个还没开张的店铺，就算是推背图都做不到，别说是江淮人家了。
不过陈楚懿敏锐的经验还是告诉她，李飞翔绝对不是简历上那个简单的样子。
不然不可能被彭立冬这种厨师说一声厨艺好。
她也是见过彭立冬的，听店里其他人也说起过彭立冬的厨艺，知道他大约是和麻姜一个水准的厨师。
这种厨师的眼光不会错。
当然，她也知道李飞翔绝对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五年八个餐厅就是铁证。
毕竟有江淮人家的背景在，还有彭立冬介绍工作，没理由连一年都干不满，可是李飞翔这八份工作，最长的一个只有半年，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完全消失，这就很耐人寻味。
原本陈楚懿都不打算招来面试，理由是不安定。
可是看在苏子放的的面子上还是觉得给一个机会，毕竟彭立冬亲自推荐，要是连一个面试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
至于能不能留下来，那就凭他的本事。
苏子放反正不会故意卡人和为难，要是有同等条件还会优先选录进来，就当是还人情，毕竟彭立冬找他大伯教授两人左右开弓的时候也没有刁难过什么。
于情于理，这个人情得还。
将简历递给陈楚懿苏子放就没再管过什么，下午的时候，陈楚懿突然发来消息：“李飞翔来了，不是要面试吗？”
苏子放疑惑着问着什么情况？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积极来面试的人，本来他预计最快也要第二天才会过来，没想到李飞翔居然直接确定了下午的时间。
“感觉是以为我们急招人，估计等下会要高工资。”
莫小米在陈楚懿边上分析着。
话一出口就收获陈楚懿的反驳加指点。
“不会的。一般急招会说明白，而他这个应该是属于急着入职，所以工资估计不会要很高。”
“上午约面试的时候我听到里面电梯报站是三号线，还有动车的声音，而且他询问了我们有没有住房补贴什么的，说明他正在找租房。”
“上一份工作在外地，据我推测，他是在临近高铁站附近的地方住短租房，估计会直接带着行李过来。”
苏子放和莫小米听着陈楚懿的分析惊讶地一愣一愣的。
真有这么神？
就算是知道他住在高铁站附近的短租房，可是也没有必要带着行李过来吧？
图啥？
正想着，门口突然挤进来一个身影，全身看起来像是刚从七霞山露营回来一样。
两个硕大的行李箱，一个登山包，帐篷、睡袋全部装着鼓鼓囊囊的，见到三人在门口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好，我是李飞翔，来面试的！”
苏子放和莫小米：……
带着行李，还真被陈楚懿给说中了！
只是两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到陈楚懿是怎么猜中这一条的。
这时候陈楚懿已经迎上前指着其中一个包厢：“李师傅你好，请先坐一下，我这就安排总厨面试。”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飞翔开口：“没问题，我听陈经理您安排就好。”
说完有几分迟疑。
“还有个事情，就是我电话里说了我要带行李过来，这些，放哪呢？”李飞翔有些不知所措地指着自己的行李。
苏子放和莫小米对视一眼轻轻咦了一声，不过没有当场戳穿陈楚懿，上前帮李飞翔把行李收到了柜台后面。
“这里就可以，等出来后找我领取就好。”
“好的。”
李飞翔微笑一下进入房间等候。
陈楚懿和苏子放一起去找薛意来做面试，路上顺便聊起李飞翔的感觉。
“怎么样？第一感觉？”
苏子放愣了几秒，缓缓开口：“挺活泼的。”
陈楚懿眼神突然茫然起来。
身为一个不到23岁的青年，说一个28岁的青年活泼，关键是自己还无法反驳，这一点看起来挺魔幻的。
可是偏偏现实就是如此。
苏子放虽然年轻，可由于压力和最近半年事赶事的忙碌，看起来有些疲惫，没有那么少年感十足。大约已经开始从莱昂纳多·杰克转向莱昂纳多·格拉斯。
而李飞翔却如同刚毕业的博士生一样，虽然看着面向显老，可还是有很多新鲜活力。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苏子放绝对不会带着这么多行李出门。
一直到薛意开门见到李飞翔前，都不太明白陈楚懿和苏子放描述的他的样子。
等到那个穿着厨师服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薛意露出几分诧异。
“这是你的衣服？”
“对，刚才趁着没人，去卫生间换了一下，不好意思。”李飞翔指着角落的卫生间歉意一笑。
“无妨。”
薛意摆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飞翔，和苏子放、陈楚懿一同坐在圆桌对面。
来店里面试的人挺多的，可是只有李飞翔是这样穿着十分正式的厨师服，该平整的地方没有一点皱纹，该挺括的地方全都有棱有角。
这让苏子放和陈楚懿也有些诧异。
这样表现的人，明显就是公是公私是私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份简历。
不过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间，便默契地没有开口。
薛意拿起简历，扫了两眼，不是很重要，又放了回去，轻轻开口。
“那，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第六百二十七章 川菜厨师李飞翔
李飞翔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开口。
“三位好，我是厨师李飞翔，学厨经验丰富，能够熟练制作川、鲁、淮、湘、闽这几大菜系的特色菜。”
“不过我本身还是一个川菜厨师！”
“这次来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份炉头厨师的工作，为了应聘专程带着全部家当过来的，只等入职后明天开始上班。”
这话极为自信。
要是配上之前那身休闲服，苏子放觉得自己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和喜欢的。
太狂了！
把食不语当成什么了？真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可是现在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厨师服，就算李飞翔是胡说八道，苏子放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果然人还是靠衣装。
薛意自然也听到这些话，哈哈一笑指着简历。
“你这简历上没有写你会这么多菜品，为什么？”
李飞翔莫名的脸色一红，带着些激动喊出来：“师兄坑我！”
“他说给我推荐了一份好工作，让我好好表现，我就发了他一份简历。”
“可是他完全没有看，就把我之前随手做了一半的给发了过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本来是准备去黄山露营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就一路赶了过来，厨师服都是路过那边的超市现买的。
这下三人全都愣住。
本以为李飞翔是故意这么制造反差的，没想到是真的全都是赶上的，难怪这厨师服这么新……
“那你的工作呢？”陈楚懿忍不住问出声来。
“五年八份工作是什么情况？”
李飞翔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从身上摸出一份档案递过来，苏子放扫了一眼，差点吐血。
上面是一个工商改名记录。
记录了一家名为万福楼的餐厅在五年间连续更改八次名字的事情……
“所以你这五年都在这一家餐厅工作？”
“嗯。”
“所以你这个不是跳槽……而是升职？”
“嗯。”
“所以……”
“嗯。”
苏子放话没说完，李飞翔抢先应答，两人同时露出一抹尴尬，对视一笑，尬到想死！
好在薛意打断了他们的尴尬，直接进入正题：“既然你说自己是个川菜厨师，会做什么川菜。”
“基本都会。”
李飞翔这次没有一点谦虚。
“之前我跟着何师傅学厨前就是川菜厨师，后来才改了淮扬菜，只不过我一直怕蛇，后来被黄鳝咬过一次后就有心理阴影，便提了辞职，之后就一直在后面这间餐厅工作。”
“最开始这间店做的是川菜，带我的厨师就是前任川菜大师傅的弟子，后来饭店改成了鲁菜，老板说我们这些厨师有两个选择。”
“装修的一个月内学会鲁菜，要么就离职。”
“当时我们都打算离职的，不能这么没有底线，后来老板给的钱太多，我就成了鲁菜厨师。”
“带我的师傅升了三厨，我就成了炉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酒店的生意多则大半年，少则一个月发生一次改变。”
“我们把各种菜系都学了一遍，最后老板家拆迁，当初买餐厅房价也涨了两倍，老板索性直接开始当甩手包租公，把餐厅租出去了，我这才离职。”
听着这个魔幻的故事，苏子放突然就酸了。
不为别的，就为李飞翔他们之前的老板，老家拆迁，店铺涨价，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该是多么的幸运！
薛意倒是不在意这些，想了想，轻轻开口出题目。
“鲫鱼豆腐，一盘，三道菜，能做吗？”
“当然！”
李飞翔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好！带李师傅去厨房，我们就在这里等了。”
莫小米就在外面候着，听到薛意喊话立刻进来带李飞翔去厨房，那边自然有人安排他做菜。
等到李飞翔出去，苏子放才诧异地看着薛意：“师父，鲫鱼豆腐汤我知道，可是一盘三菜是什么意思？”
薛意微微一笑，捻动胡须没有解答。
“等他做完端上来看看就知道，能不能做出那道菜，就看他的水平了！要是能做出来，炉头是肯定没有问题，甚至三厨都不是不可以考虑。”
薛意说完，苏子放有几分震惊，难道薛意这是出了一道三厨的题目吗？
与此同时莫小米也在厨房记录着李飞翔的动作在群内汇报着。
“他一次取了十条鲫鱼，又取了一块嫩豆腐。”
“调料也配好了，有猪油、生抽、料酒、醪糟汁、豆瓣酱、泡椒、高汤……”
一连串食材调料爆出来，薛意点点头。
“他说的没大问题。”
苏子放：？？？
怎么就没有大问题了？他感觉这些也就是……常规配置啊！
一个鲫鱼豆腐汤、一个麻婆豆腐、一个红烧鲫鱼。
问题是这三样装在一个盘子里？咋装？
红烧鲫鱼和麻婆豆腐好歹算是一个品类的菜品，勉强可以混盘，可是鲫鱼豆腐汤还是算了。
正想着，莫小米的消息再度传回来。
“他刚处理好鲫鱼，切了花刀用盐、料酒、生抽腌制在边上，又把豆腐切片了。”
这下苏子放彻底迷茫。
腌鲫鱼还可以理解，可是麻婆豆腐不是方块状么？怎么还成片状了？
难道是要先做鲫鱼豆腐汤？
正思索着，陈楚懿的声音便悠悠传来。
“平时让你多跟着薛师傅学习你也不学，现在连个面试题都想不明白，我看就应该让你一起面试。”
“不合格就直接不录取！”
苏子放：……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惹陈楚懿，怎么突然开始针对起他了？
要是自己老爹藏了私房钱或者偷着喝酒，那也是苏廉正的事情啊，父气子生要不得！
不过这时候也不可能和陈楚懿争论，全部点头应下，期盼着李飞翔赶紧上菜拯救自己。
不然等到陈楚懿说开心了，那就又要把故事拉回到当年她和苏廉正认识的时候。
不过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就在陈楚懿刚要说到那个熟悉的开场白的时候，包厢门突然打开，传来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李飞翔端着一个大圆盘走进屋内，恭恭敬敬放在桌上，转到薛意面前。
“十鱼成一菜，鲫鱼烧豆腐！”
“盘中三道菜分别为烧鲫鱼、烧豆腐，还有鲫鱼烧豆腐！”
苏子放听着这三道菜突然愣住。
搞什么！
三道菜是这么算的吗？
要按这么算，冬瓜海白虾米海带汤，一道菜就可以凑成四菜一汤啊！
只是薛意却点点头。
“我先尝尝。”
第六百二十八章 考量一手
鲫鱼烧豆腐摆在桌上，薛意也开了口，苏子放这种时候就算是有问题也不会明晃晃说出来。
眼里虽然还带着疑惑手上动作却是不慢。
厨师的话听不得，尝过手艺再说！
说出花来，做的菜不行，那也白玩，说的不行菜好吃，那就没问题。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
陈楚懿和莫小米也纷纷收了一份，又打了一份递给李飞翔本人，多的菜就拿给杨琼和后厨其他有意向点评的厨师。
从外观来说，李飞翔这道菜做的很有卖相，鱼尾部分做了处理，高高翘起，鱼眼睛上点着小灯笼椒，配上赤红的酱汁格外喜庆。
看到苏子放对鱼尾有兴趣，李飞翔轻轻开口：“鱼尾是煎过后又复炸定型的，皮酥骨香，可以吃。”
苏子放恍然大悟，一口咬下，咔嚓声不绝于耳。
咸、辣、麻、香几种口味同时涌上来，十分劲爆和下酒，让苏子放这个酒量不好的人都生出当浮一大白的心思。
晃晃脑袋，把这股冲劲赶出脑海，再品尝鱼身。
煎过的鱼肉外皮带着些许紫色像是锅巴一样皱起，内里部分还保留着雪白的鱼肉，用料酒等食材调过味道已经没有一点腥气。
泡椒剁得极碎，和郫县豆瓣酱混在一起让味道更加醇厚鲜香。
苏子放夹起一块入口。
一瞬间，从头到脚都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下，有种被芥末直冲天灵盖的舒爽。
这种感觉……
苏子放诧异的看着盘子没有想通怎么会有这个感觉，明明没有闻到看到任何刺激性的气味，可是这个感觉，真的好爽！
再尝豆腐，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尽管看起来裹满酱汁，可是只有一半如此，裹满酱汁的一半入口的确有麻婆豆腐麻、辣、烫的要求，而另一半入口则是如同鲫鱼豆腐汤中的豆腐一样软嫩鲜滑，一口咬下满是鲜香。
嗯？
一豆腐两吃？
苏子放疑惑着看向薛意，却发现自己师父根本没有空管自己，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吃得格外开心。
再看陈楚懿和莫小米也都是一样认真地吃着碗中的豆腐和鲫鱼，一边吃一边吐舌头，分不清是辣的还是麻的。
很快，碗盘皆空，后厨送去的那几份菜品也都得到回馈。
麻姜知道是面试的厨师作品，评价挺高，觉得可以在川菜上做一些文章，只不过要看店内菜品规划。
赵晓曼和张子丹没有什么别的话，就是一句好吃。
杨琼倒是提了一堆意见：“不够辣，不够麻，感觉像是故意收着一些，不过瘾。要是入职了记得做一个完整版的试试看！”
苏子放听着这话菊花一紧。
这还不够麻辣么？
以景陵食客的接受度，这个麻辣估计都是要上火的。
苏子放可是亲眼见过之前有人吃沐飞做的一道菜，涮涮辣沾了一点点，当场就被灼伤的……
要是李飞翔敢用完全的川菜麻辣味过来，只怕店里的食客个个都要出问题。
薛意也慢悠悠地放下筷子。
“还会做什么菜？”
“基本都会。”
“那来一道鸡蒙葵菜吧。”薛意毫不客气的说出第二道题目。
鸡蒙葵菜！
这道菜苏子放会。
主要原料是鸡脯肉和葵菜，是川菜中比较有名的宴席菜品，做法比开水白菜理论上还要复杂，因为这道菜最后一个步骤是勾芡，用的汤就是开水白菜的汤。
苏子放一度怀疑这道菜就是因为卖相不好看所以没有登上国宴。
现在知道李飞翔会做，自然是想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样的鸡蒙葵菜，眼前的期待也更加浓郁，也明白过来薛意考较的目的。
鲫鱼烧豆腐只是检验基本功，如果连这道菜都完不成，或者真的是鲫鱼豆腐汤过来，那么估计是无缘炉头，只能算是帮厨。
而显然鲫鱼豆腐通过考验，这才有了下一道菜品。
李飞翔这次没有答应那么干脆，倒是反问一句：“上好的高汤可能欠缺一些，这个段时间熬制不了。”
苏子放连忙让人拿出沐飞之前熬制的高汤。
李飞翔品尝一口，点点头：“可以，没问题了。”
说完起身再度走向后厨。
莫小米跟过去继续开始直播李飞翔做菜。
苏子放却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师父，我发现这种不辣的川菜，似乎都很考验技术耗费时间啊！”
薛意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笑眯眯地开口问着：“那你觉得淮扬菜耗费时间么？”
“也有些！”
“淮扬菜餐厅的备菜过程绝对是比较久的，不像别的鲁菜和湘菜，很多都是快手菜。”
“我们店里有些菜一道就要三四个小时，不出工夫根本不行。”
薛意微微一笑。
“淮扬菜以前叫做盐菜，你知道什么原因么？”
“那肯定知道啊，这是基本知识。”
“淮扬菜最早就是盐商们的私厨菜品，后来厨师流落到外面酒楼里，就形成了高档淮扬菜。”
“没错。”
薛意微微颔首。
“那些盐商们每天富的就剩下数钱完，你觉得他们时间能花在哪里？”
“无非四个字，吃喝享乐。”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所以要把一道豆干切成丝、一块豆腐切成细如毛……上等的川菜，也差不都是一个样子，都是富人们追求的东西。”
“所以才会有各种蓉、各种高汤、各种摆盘出现。”
“其实在各种地方都是如此，越是高档，越是有钱的地方，吃的花样就越多。”
“这也是开餐厅需要考虑的东西。”
“食不语现在在景陵，喜乐街是有名气起来了，所以可以。”
“那你看看别的餐厅为什么第一都要选择流量大并且昂贵的地方，他们只能用这个方法来衬托身价。”
“至于味道，绝大多数食客分不清9分以上的料理的区别，只能概括出好吃。”
“而你的菜品本身价格昂贵之后，就让他们更难判定。”
“比如三套鸭这道菜。”
“如果是楼外楼，顾客没有喝出七咂汤的口感，别人都说有，他们就会怀疑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而如果是别的店铺，很可能就会说这道菜不好吃。”
……
说了几句，薛意自己愣了一下，刚才好像是在和苏子放说高端菜品的事情吧？
怎么一下子扯到了开店理念上？
连忙收回话题。
“其实，菜品的制作难度提升的味道是有，但是不够明显，所以我们店里也很少有这类菜品，但是如果要做高端餐厅，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毕竟出名气。”
苏子放恍然大悟，内心对食不语的经营有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