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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全文阅读

作者:瞎半身     重生之俗人一枚txt下载     重生之俗人一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 王勃的恋爱史

    readx;“妈,我去好吃街买点卤菜来吃,你在店里面守着,等爸回来。”王勃对母亲说。马上就要进入营收阶段,王勃也不想过得太过节俭,实际上,过去一周家里面基本上天天都是吃的素菜,母亲的手艺固然不错,但仍旧把王勃这个在前世习惯了天天吃肉的肉食主义者给折磨得够呛。

    “那你少买点,莫买多了。现在的卤菜又贵。”曾凡玉叮嘱道,从兜里掏了十块钱给王勃。这几天,又是租房,又是装修买家具,又是买各种各样的食材,几乎天天都要支出一大笔,只有出项没有进项,眼见自己的荷包越来越扁,管钱的曾凡玉忧心不已。

    “我晓得妈。我就买几个鸡脚脚来吃耍。”王勃招呼一声,骑上停放在店前人行道上的自行车,朝位于东门的好吃一条街行去。

    路程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记忆中,这里有一家叫做“骨里香”的卤菜店,味道很不错,生意也奇好,王勃念大学放假期间经常过来光顾这家的生意。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在做家教找钱,有了收入,偶尔买点卤菜来解解馋已经不算太大的问题。

    好吃街是一条卖各种卤菜熟食品的街道,数十家生意人在这里开店铺或者摆摊。王勃一家家找过去,从头找到了尾,也没发现记忆中的那家名叫“骨里香”的卤菜店。他怀疑自己漏看了,调转车头,骑了个来回,还是没发现有叫“骨里香”的卤菜铺。

    “不会啊?以前这里明明有一家生意爆好的名叫‘骨里香’的卤菜店,现在怎么没有了?难道还没开张?”前世王勃过来光临“骨里香”时他都已经念大学了,现在他才准备念高二,差了好几年。王勃微微一想,就觉得“骨里香”肯定是还没开张。

    “嘿!这倒是个机会!要是自己能够把骨里香的那种味道给整出来,在好吃街盘下一家铺子,生意想不火都难啊!”一天到晚都在思量如何赚钱的王勃神思念转,很快又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商机。

    不过,卤菜行业不比卖米粉,这里面的名堂更多。米粉王勃好歹精心研究过,弄出来的米粉味道也确实不错,但对于卤菜,他虽然花过一定的心思,但却不多,弄出来的卤菜,只能说中等,也没多大的特色。倒不是说他研究不出来更好吃的卤菜,而是研究卤菜相当的费钱费时费精力。

    比如前世他曾看过一篇报道,讲的是一个厨师试图破解别家“卤香鸡”的故事。为了破解这道当地的名菜“卤香鸡”,此人历时半年,先是从一些卤菜师傅那里取经,学习基本的卤技。然后又走访了无数中药铺,向药铺的老中医学习各种药料和香料的药性药理,及其之间的相互作用。基础理论过关后,最后便是大量的对比试验。此人前前后后一共费掉了一千只鸡和数百锅的卤水,最终才破解了这道在当地闻名了百年的“卤香鸡”。

    这还是人家本身就是酒店的大厨,具有扎实厨艺的前提下,要换成一个门外汉去破解,别说一千只鸡,就是一万只,十万只拿给他去破,他也破不出来!

    那个破解“卤香鸡”的厨师,在报道中介绍了几个很有趣的做实验的方法,当然也是在他走了大量弯路,吃了很多亏后自己总结出来的。几个方法王勃都还记得,有点像做化学实验,需要进行定性定量的分析对比,一点一点的通过调整逐步逼近那个最正宗的味道。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失业,没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不然,依照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愿意花时间花钱去研究摆弄的个性,可能真就去破解“紫燕百味鸡”和“廖记棒棒鸡”的秘方去了。

    “不急!等过段时间米粉店赚钱了,有时间来慢慢研究卤菜。说不定,自己也能够搞个类似于‘廖记棒棒鸡’的连锁店出来!”王勃对自己道。

    没买到“骨里香”,王勃只好随便找家看起来卖相不错的卤菜店秤了五块钱的鸡爪爪和五块钱的鸭翅膀。

    正准备回家买瓶啤酒慢慢品尝,就在这时,王勃忽然瞥见马路对面出现了两个靓丽的身影,下意识的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不正是班上的美女廖小清么?

    前世的高中班,一共有九个班,王勃在七班,一个理科班。虽说是理科班,但班上的美女算起来却是整个年级最多的,以王勃后世的眼光来看,至少有三个可以列入班花,甚至校花的级别。特别是其中一个叫孙丽的美女,放在整个年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不论是身材,相貌,还是皮肤,绝对跟几年后那个成为大明星也叫孙丽的女星有一拼。

    然而,前世的王勃,对班上的几个美女完全就不来电,没感觉——当然,以当时他的那个家庭状况和因之而延伸出来的自卑心态,来电也没用,除了电自己外谁也电不了——,而喜欢上了九班的一个叫梁娅和八班一个连名字至今都不晓得的女生。高中三年的王勃,将所有对异性的那点小心思,小关注全都放在了这两位女生的身上,什么廖小清,什么孙丽,完全入不了当时王勃的法眼。

    他的这种“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偏执性格一直延续到大学。在大学,因为是外语学院的缘故,班上和整个年级都是女多男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生一多,出美女的比例相应就大。而王勃班长的美女在整个年级都是相当有名的,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综合来看也算最高的。可惜,当时的王勃不仅看不上自己班上的女生,甚至连整个年级,乃至整个英文系的女生都看不上。他将自己的偏执执念彻底的发扬光大,直接瞄上了法商学院的一个比他大了三届,名叫郑燕的漂亮学姐。

    结局当然不用说,瞄也是白瞄,没表白,没奇遇,什么也没发生,什么地方都没到达。

    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的漂亮学姐大四一毕业就消失了,彻底的无影无终。深陷暗恋,已经入戏甚深的王勃萎靡了足有大半年,直到另外一个娇小玲珑,五官精致的小美女出现在他的眼前为止。

    这个名叫张莉的小美女王勃暗暗关注了足足有一年之久,最后才敢发起实质上的行动。但所谓的行动就是写信,写情书,而且是长篇大论,动不动一写就是一两万,两三万字,十几二十页,以至于普通的小信封都装不下,得用大号信封装。装好后趁对方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直接放在对方桌上,话是不敢说的,放下信封就跑。

    可想而知,王勃这种看似浪漫,却落后时代几十年的追女方法已经行不通了,至少对张莉不起任何作用。最后被张莉用一封只有二三十个字的回信轻飘飘的拒绝了。而且张莉回信所用的信纸,写有收件人姓名和地址的信封,包括信封上的邮票都是王勃早就为人家准备好了的,连同当初的情书一起被他塞入了大信封。

    总结王勃整个学生时代的情史——如果暗恋也算情史的话——,他最大的悲剧便在于“眼高手低”,喜欢上的全是以当时他的条件来说根本拿不下来的女孩。不仅是经济方面的条件,更包括对付女孩的经验,人生的阅历,那时的他统统没有,完全是零。那个时候的王勃,单纯的以为只要有一颗最真诚的,毫不做作的心,坦率的在对方面前袒露自己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包括自己的家庭情况,最后加上无微不至的关心,大概就能换来女孩们的亲睐,至少是友谊,可惜——

    事实证明,他当然错了。

    如果曾经的王勃不那么轴,不那么好高骛远,先立足眼前,将自己身边的美女搞定一个再说,他也不会直到大学毕业还是一个处,男,留下那一个又一个的,让他每每回想起便捶胸顿足,抱憾终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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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王勃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是前世的他,最多看上一眼,然后自己该干嘛继续干嘛。

    这一世,刚才的那个念头只在脑中闪了一下,王勃便用力的一蹬脚踏板,直接朝对面的女孩骑去。

    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他,想法再多,也不如一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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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廖小清

    readx;“哎,廖小清,出来逛街啊?”王勃直接将车停在了距离两个女孩不到两米的地方,这才捏住刹车,露出微笑,朝廖小清打了个招呼,“这位美女,你也好!”王勃又对廖小清旁边的那位长得十分一般的女生招呼了一句。

    打完招呼后,他便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廖小清这位十多年没见的,曾经在班上至少能够排名前三的美女来。

    因为是夏天,廖小清穿得也算是清凉。上身一件蓝色的t恤,下面是蓝色的牛仔裙配一双红色的凉鞋。头发则留着四中女生统一的齐耳短发。廖小清的皮肤不算太白,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嘴巴稍微有点偏大,但配上她那口雪白整齐,一颗一颗仿佛工厂生产出来的牙齿,却又恰到好处。

    前世,廖小清给王勃最深的印象便是她笑起来时所露出的那一口白得耀眼且无比整齐的雪牙,很有一种让人添上一添的冲动。

    “咦,王勃!”廖小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勃,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进城来玩吗?”她知道班上的这个优等生住在农村,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来好吃街买点卤菜吃。”王勃随口说道,然后拿起装鸡爪爪和鸭翅膀的塑料袋,递到廖小清的面前,“来,请你吃鸡爪爪。”

    “哦,谢谢!我不要。”廖小清摇了摇头,看了眼前的塑料袋一眼。近在尺咫的卤鸡爪颜色红亮,散发出卤菜特有的香气。廖小清其实是很想拿一个来尝尝的,但是他和班上的王勃并不太熟,平时在班上也就点点头,“哈罗”,“嗨”一声这种程度。

    “不要客气嘛!你是不是嫌少不好意思拿哟?没得事,吃完又买就是了!”曾凡玉只给了王勃十块钱,秤一斤都不够,袋子里看起来并没有几个。

    “不是,我只是——”廖小清还想推脱,却见王勃已经抓起一个卤鸡爪直接递到自己眼前,不得已,只有接受了。

    “这位美女,你也吃一个!”王勃又给廖小清旁边的女生拿了一个卤鸡爪,女生先一番客气,看到廖小清拿了,也就跟着拿了。

    “王勃,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秤点卤菜呀?”廖小清已经开始啃起手里的卤鸡爪来,边啃边问。

    “何至于嘛!我这段时间都在四中旁边的‘曾嫂米粉’打工。现在算是忙里偷闲,就来好吃街买点卤菜吃。”王勃笑着道,他一边啃手里的鸭翅膀,一边不时的将目光朝廖小清的胸口处瞟,发现女孩的前面有凸起,但却不大,大致也就两个小馒头的样子。王勃又将目光滑向廖小清旁边的那位女生,这位前面的凸起倒是比廖小清高大许多,足足两个肉包子的大小,已经算颇具规模了。可惜对方的长相实在一般,让王勃即便是发挥想象也难以有继续探索的冲动。

    在女性审美这一点上,王勃绝对算得上是颜控。他是那种十分在乎对方长相的人。如果对方长得不乖,哪怕其他方面发育得很好,他也难以生出多大的兴趣;相反,只要女孩长得乖,哪怕矮一点,胸小一点,对王勃来说也无所谓,他也会兴致勃勃的爱屋及乌,自行补脑的在对方身上寻找美感。

    当然,前提是女孩的手和脚不能长得难看。手脚一旦难看,脸蛋再漂亮也白搭,对王勃来说犹如一锅美味里面卖放了坨牛屎,倒胃口之极。

    所以,除了颜控之外,他还是一个手脚控。

    两个女生并未发现王勃偷窥的目光,两人还太小,不太懂三十几岁男人目光的含义。她们一听王勃竟然在做那传说中的“打工”,立即感兴趣起来,廖小清兴奋的问道:

    “哇!王勃,你也太高级了吧,竟然在打工!怎么样,打工累不累?工钱多不多?老板给你按天算还是按月算?”这种临时工对于从未工作过的学生来说还是蛮新奇的。

    “我就是一端盘子的命,哪里高级?”王勃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按月算!三百块钱一个月!”

    “哇,三百?好多哟!王勃,你们哪里还要不要人?要人的话我也想来!”这次说话的是廖小清旁边的女生。

    “暂时不要了。老板现在的生意还没开张,也不晓得生意好不好。如果好的话可能还要请人,如果生意不好,可能连我都干不久。”在某种程度上王勃也算是“实话实话”,没掌握财权的他也的确是在帮父母打工,“哦,对了,廖小清,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美女嗦?”

    “啥子美女哦!我们的廖小清才是美女!”廖小清旁边的女生高兴的道。那种动不动就叫人“帅哥”,“美女”的喊法要过两年才会流行开来,现在则纯粹是一种赞美。见王勃一直称呼自己美女,罗艳丽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朋友,并没有一个外人或同学说自己漂亮过。

    “我不美!你才是美女!你没听见王勃一直叫你美女吗?”廖小清用那只没拿过卤翅膀的手打了罗艳丽一下,接着才向双方介绍,“哦,这是我的初中同学,罗艳丽,在永中读书。小丽,这个是我的高中同学,王勃。成绩很好,班上的第一名长期被他霸占。”

    “嘿嘿,原来还是高材生,失敬失敬!”罗艳丽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王勃,目光中满含着兴趣。

    王勃前世在学生时代虽然混得撇(差),但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却迅速的成熟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交过了两三个女朋友。罗艳丽的目光让他惊觉,感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他感兴趣的可是廖小清这朵红花,而非她旁边起陪衬作用的绿叶。千万不能让廖小清误会了才好。

    “廖小清,你也是美女。我只是不好意思讲而已。”王勃没理称赞自己的罗艳丽,直接向廖小清亡羊补牢的道,并适时作出一副略微羞涩的,不好意思的表情。

    “哦,搞了半天,我这个美女原来是喊起耍的嗦?害我白高兴了一场。”罗艳丽在一边开玩笑说。王勃的表情让她看出来了,人家不过是声东击西,感兴趣的仍旧是她的好友廖小清,而并非自己。刚才的她,算是有点“自作多情”了。这么一想,顿时便感到有些落寞。

    “王勃,你说什么呢?”廖小清横了王勃一眼,脸蛋微微泛红。王勃的话让她有些不自在,也不是说不高兴——有人说自己漂亮,而且还是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人说自己漂亮,她其实挺高兴的;但是,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的闺蜜面前这么说,就显得不合时宜了些。廖小清一时之间便有些慌乱,还有些不知所措。

    美女的红脸和羞涩永远都是一道难得的风景。这种风景,前世的王勃并没那个幸运欣赏。因此,廖小清卜一脸红,露出一副羞涩表情的时候,王勃便觉得他周围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颜色,而只剩下那张红润的,宜嗔宜喜的俏脸。

    “两个鸡爪爪没白花!”王勃暗自吞了吞口水,心头冒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他又看了眼廖小清含羞带喜的面容,便将目光移向一旁,说道:

    “廖小清,罗艳丽,你们继续逛哈,我得走了。老板娘还等着在。再不回去,要冒火了。‘曾臊米粉’,就是原来四中边上卖蛋糕的那家,明天开业,你们有空的话过来尝一下味道嘛!我尝过的,味道巴适得很!拜拜!”说完,也不等两个女生有什么反应,车把一拐,直接朝来时的路飙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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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火爆1

    readx;今天是“曾嫂米粉”开业的日子。一大早,天还没见亮,王勃和父母就骑车朝城里的米粉店赶。

    到了米粉店,烧水,热汤,打作料,好一通忙活。四方人把米粉当早饭吃,一天当至少有一半的销量,都仰仗早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段。

    王勃对三人的工作进行了分工:继父在后厨负责冒米粉,母亲端米粉,收拾客人用餐后的桌子并负责洗碗,他自己则在大堂负责迎客并收钱。最初,他的打算是让母亲负责冒米粉,继父收拾桌子,但是后来觉得前堂的服务员还是让和蔼可亲,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母亲来做比较好。而通过这几天的培训,继父在把握放作料的多少,冒米粉的时间这两个关键流程上已经算得上是得心应手,王勃也就放心的将冒米粉的重任交给了他。

    “勃儿,今天生意会好吗?”曾凡玉已经站在店门边朝外瞧了几次,发现一个人都还没来吃,不禁有些心焦。

    “妈,放心吧,生意会好的。现在连七点都还没到,那些上班的人可能才起床。咱们今天也算是起早了,明天可以晚半个小时。”王勃安慰母亲说。第一天营业,一家人也没任何经验,本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凌晨五点,一家人就起了床,匆匆洗漱后就朝城里面赶。

    “老板,你们这里有些啥子米粉喃?”正说着,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妈进了店,看到穿着红衬衫,黑西裤,头上还扣了顶“不伦不类”的“戳戳帽”的两个一老一少的营业员明显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大妈请进来坐。我们有红汤的牛肉,肥肠,排骨,鳝鱼,鸡杂以及清汤的鸡汁米粉,二两一块五,三两两元,你吃哪一种嘛?”见有客人登门,王勃连忙结束了和曾凡玉的对话,赶快迎了上去。

    “那来一碗肥肠嘛!”大妈道。

    “那你吃得辣不辣喃?”

    “清红汤嘛!”清红汤在四方就是“一般辣”的意思。

    “好的。一碗肥肠——清红汤——!”王勃高声唱了一个喏,好让后厨的父亲听个明白,“大妈,请您稍等片刻,马上给你端过来。”王勃朝自己的母亲努了努嘴,示意她去端米粉。

    只要热好底汤,烧开开水,提前打好作料,冒一碗米粉也就是十几秒的事情,非常快捷。王勃的话音刚落不久,一碗热气腾腾,鲜香麻辣的肥肠粉就被曾凡玉端了上来,放在大妈的面前。

    “请慢用哈!”母亲对大妈说了句。这当然是王勃教的,是他这几天对母亲培训的一部分。四方卖米粉的店子虽然多,但是服务态度好的却少得可怜,先不说各种礼貌用语,光是一个待人热情就不多见。很多人完全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意识。王勃从后世而来,他的目的也不是仅仅在四方开一家生意火爆的米粉店,而是要以此店为母版,迅速的扩张出去,打造他的连锁集团。所以,除了店铺和自己一家人的外在形象他十分的看重外,内在的服务品质,也就是所谓的软实力,更是他关注的对象。他之所以把面热的母亲和面冷的父亲做了个对调,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哦,好的好的!”大妈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一扫刚进店时的谨慎和拘谨,此时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吃了几十年的米粉,这种宾至如归,被人捧着,抬着的感觉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今天却是长见识了。

    大妈脸上的放松让王勃知道了自己和母亲刚才热情和蔼的待客之道起了作用。但这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还是米粉的味道。这才是关系到王勃的“曾嫂米粉”能否真正火起来的关键,更是他的曾氏餐饮连锁集团能否壮大的关键。

    于是,从大妈刚一拿起筷子,王勃便在距离大妈不远的地方,不声不响而又心怀紧张的观察着大妈的表情。

    还好,没有皱眉,没有变脸,更没有停筷,整个吃米粉的过程,都显得十分的专注,脸上的神情放松而愉悦,这是对米粉比较满意的一个表情。

    至此,王勃的心头大定!

    “小弟娃儿,你们这个米粉的味道不错。我吃了几十年的米粉,还从来没有吃过你们这种味道的。对了,你们可不可以打包哟?我孙女马上要起床了,我打二两给她回去当早饭吃。”大妈放下手中的筷子,又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揩了揩吃得满嘴流油的嘴唇。

    “咋个不可以打包喃?你打包还是要清红汤的肥肠哇?”王勃瞥了眼大妈桌前的米粉碗,发现连汤带水,全被眼前的大妈喝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点碗底的一点辣椒米米,王勃的心头一阵心花怒放,欢喜得不得了。

    “我孙女喜欢吃鳝鱼,你给她冒二两鳝鱼嘛。还有,她吃得比较辣,你给她冒红汤的。”大妈说。

    “要得!那您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二两鳝鱼——红汤——!”王勃再次大声的唱起诺来。

    很快,用打包带打好包的米粉就被曾凡玉提了出来,交到了大妈的手上。大妈付过钱,走了。

    “勃儿,你看,刚才那位大妈连汤汤水水都喝了,这是不是说明咱们的米粉很好吃?”收拾碗筷的曾凡玉看着被大妈吃得干净的米粉碗,一脸的欢喜。

    “肯定好吃三,妈!不然她干嘛连汤汤水水都喝干净了嘛!”王勃笑着道。

    “老板,你这里有些啥子臊子哟?”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店内。

    “叔叔请进来坐。我们有红汤的牛肉,肥肠,排骨,鳝鱼,鸡杂以及清汤的鸡汁米粉,二两一块五,三两两元,你吃哪一种嘛?”

    “……”

    自从第一位老大妈进店之后,王勃一家人就没了歇息的时间,仅仅一个“好”字还不足以形容生意的火爆,而是“很好”,“爆好”!在前堂,王勃一共安放了六张桌子,每张可以坐四个人,四六二十四,一次性可以同时接待二十四个人,不算少了。

    可是即便如此,在生意最好的那个时段,也就是上班的高峰期八点过的时候,二十四个位置已经全部坐满,不够用了,以至于不少客人只有站在外面等候,而有些赶时间或不愿意等的客人则直接离开,跑到其他地方吃去了。

    此番情景,让王勃既心喜又心痛。上门的生意却因为生意太好而不能做,王勃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看来需要考虑扩大营业面积或者筹备分店了。”白白流失的客人让王勃意识到自家的这个米粉店还是太小,生意稍微一好,就面临着客人流失的境况,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让王勃操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一点。随着生意的连续火爆,光靠曾凡玉一个人收拾餐桌、洗筷洗碗,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为此,王勃不得不帮着母亲收拾。

    直到九点过,几个舅舅和娘娘抬着两个大花篮过来,人手不足的情况才得以暂时缓解。在娘娘们的帮忙下,好歹将早上的这一波汹涌而来的吃早饭的客人应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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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火爆2

    readx;米粉店生意的火爆除了让王勃一家喜出望外,大受鼓舞外,更是让过来朝贺的几个舅舅舅妈,娘娘们吃惊不已。他们不仅吃惊于米粉店生意的火爆,更是对米粉店的装修风格以及一家人的着装感到惊奇。

    “勃儿,你家这个米粉店的装修是咋个弄的喃?还有店门上的那个牌牌,是你自己弄的还是请人给你设计的?”

    “勃儿,你和你妈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才好看呢!你们专门买的嗦?花了好多钱喃?”

    “勃儿,天气这么热,你还带啥子帽子嘛!快把帽子脱了凉快一下!”

    “勃儿,今天生意这么火,卖了好多碗哟?”

    “卖得有没有两百块钱?”

    “勃儿,照今天这个样子,看来你们屋头很快就要发财了哈!”

    “……”

    刚才人多的时候亲戚们还忍得住,等吃早饭的高峰期一过,好奇的亲戚们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向王勃砸了过来。

    “……发啥子财哟,二舅妈!也就是刚才生意好一点,你看,现在生意不就淡下来了嘛!”对于亲戚们的问题,王勃是见招拆招,有问必答。只是在涉及到比较核心的问题,比如营业额上,他才打了个哈哈,不着痕迹的用其他的话带了过去。

    “还不发财?就我刚才帮你妈洗碗的这半个小时,我都看你们卖了三十几碗!要是一天算下来,还不卖百百子碗?赚百百子元?”二舅妈冲王勃说道,话语间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和些许的嫉妒。

    “哪个能那样子算哟!刚才是吃饭的高峰期,所以生意才好点,这高峰期一过,生意就没那么好了!再说,即便是卖了百百子元,里面一大半都是本钱,还要交房租,水电气,除干打尽,也落不下什么钱。这还没算我和我妈我爸三个人的人工……”虽然没有具体的计算过,但是到到目前为止大致卖了多少碗,王勃心头还是有数的:至少有一百五十碗,超过两百块钱了,也算是二舅妈口中的“百百子碗”,“百百子元”了。但口头上,他却绝不会承认!

    “就是,哪有那么容易哦!现在的东西都很贪价!”跟着舅舅们一起来的外婆附和外孙的话。

    “二嫂,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痛!只看到人家吃桃,没看到人家栽树!你说得,这么大一个摊子,不花本钱,不要成本嗦?”幺舅妈也站在了王勃的这边,开始帮腔。她是看不惯自己的这个二嫂,当初外甥来借钱的时候缩边边,不吭声,唯恐要借她的钱,现在看人家生意好了,就开始眼红起来。

    “都说卖小吃的利润起码对半扯,成本又要得到好多嘛?”二舅妈反驳说。

    “其他那些卖米粉的可能对半扯,但勃儿他们的米粉,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光是那锅老汤,听姐姐说就有筒子骨,老母鸡和老母鸭。其他那些人可不可能给你弄这些嘛?这些不要钱来买嗦?”

    “……”

    眼看着两个舅妈就要为此而争执起来,王勃赶紧劝住,打圆场道:“二舅妈,幺舅妈,你看,你们都忙了大半天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冒碗米粉吃。你们吃啥子,我马上喊我老汉儿给你们冒!外婆,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小娘,二娘,你们也是哈,吃啥子臊子?”

    “吃了早饭的,哪个还吃米粉哟!”外婆第一个摇头。

    “勃儿,不冒!我们都吃了的。”小娘接着道。

    “就是,不麻烦了。王哥,不要冒哈。冒了我们也不吃!”幺舅也跟着喊。

    “耶,你们都跟勃儿客气嗦?一个个的假打,装蒜!勃儿,不要管你舅舅他们,先给我整一碗,我要吃肥肠。好久没吃肥肠了。”心直口快的幺舅妈毫不做作的道。

    “幺舅妈,我就喜欢你这豪爽的性格!”王勃嬉笑着说,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其余的亲戚,“现在勃儿的米粉店才开张,还没赚啥子钱,大鱼大肉目前还请不起,但是区区米粉却是不在话下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吃啥子,那我就喊我老汉儿随便冒了。爸——,牛肉,肥肠,鳝鱼,排骨,鸡杂一样整三碗出来,全部冒三两,臊子多舀一瓢儿!”王勃向厨房的方向高声叫道。舅舅舅妈们都是农民,常年在农村干活,食量大,王勃特意叫了三两。

    “喊那么多爪子哟喊那么多?”外婆把脸一板,叫了起来,一副替王勃心痛的样子。

    “勃儿,莫喊那么多。冒多了吃不完!”

    “二两就够了,勃儿。三两哪里吃得下嘛。我和你们舅舅都吃了早饭的。”

    “喊这么多,硬是要我们连晌午一起吃嗦?”

    “……”

    米粉店的大堂里,亲戚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闲话”,听在王勃的耳中,却让他感到分外的满足。

    舅舅舅妈们因为农田里还有活路,吃完米粉不久,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店里只剩下小娘,二娘和最近没什么事做的幺舅妈留在米粉店帮忙。

    多了几个免费的帮手,无论是王勃还是曾凡玉都大大的松了口气,特别是在中午的第二波吃饭高峰,要是没有三个亲戚帮着前前后后的收拾打扫,光靠王勃两娘母,还真是无法霍转。

    这让王勃意识到招聘人手,势在必行,连一天也不能再拖了。

    于是,等中午那波吃饭高峰期过后,王勃立刻去街对面的文具店买了一只毛笔,一瓶墨水和两张大白纸。

    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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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求:年龄,18至38周岁;相貌端正,待人热情,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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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时间:早七点到晚七点,一个月休息两天;年假五天;有急事可请假!

    450元的月工资在后世当然是低工资,但是在1999的四方,却是不低了。1999年sc省国有企业的平均工资也才7249/年,换成一月也就604块;而城镇集体单位的人均收入是4927/年,月工资也才410块。这个时候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死活,一年到头纯收入到手的也就一千吧块钱,而且还得全家人一起干。即使到了2015年,在四方本地打工,大部分工种的基本工资也没突破过两千,普遍都只给一千多块钱,你爱干不干。sc的青年男女之所以爱朝沿海一带跑,成为打工大省,跟本地的低工资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王勃在这个时候开出450一个月的月薪算是很有良心的老板了。当然,要想挣到这450块钱,也不那么轻松,一天需要干十二个小时,一个月也只有两天的休假。如果没有吃苦耐劳的性子,是干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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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招聘

    readx;当王勃用他那张牙舞爪,羞于见人的毛笔字写招聘启事的时候,两个娘娘和一个舅妈都站在背后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外甥“挥毫拨墨”。

    一开始三个人只是看着,小声的议论着王勃准备招人这件事。毕竟,早上和中午生意的火爆她们是看在眼里的,要是以后天天生意如此,光靠外甥一家三口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招人也在情理之中。

    直到王勃将那450元一个月的工资画了出来,身后才传来几声惊呼。

    “瓜娃娃!你招人就招人嘛,咋个开这么高的工资喃?!”最先传来的是二舅妈的惊呼。王勃的大手笔让她惊呆了,以至于她都有些心动。

    “450一个月?勃儿,你这工资也开得太吓人了吧?我看最多350就差不多了。”小娘也跟着附和。

    “莫说350,我看300都有人干!你们算过没有,勃儿还给人家包伙食。光是一天三顿伙食钱都要几大元!450元完全就是落净的。一个月450,一年就是差不多5000,还有年终奖……哦哟,这可比种田划算多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幺舅母这么粗粗一算,如果干满一年,那就是几大千,这可比当农民在田里刨食安逸多了,而且天天都有好的吃!

    不识字的王吉昌和曾凡玉听说王勃要给人开450一个月的工资,大吃一惊,王吉昌当场马着脸反对:

    “哪个给这么高的工资哟!三百,最多三百!”他想起了自己几年前给人守大门时**十块钱一个月的可怜日子。现在儿子却给人开出五倍于当初自己收入的高工资,这让王吉昌怎么受得了?

    “勃儿,这……这工资是不是有点高了?”曾凡玉也觉得这工资开得太高,当初她一年喂十几二十头猪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见自己开的工资被所有的人反对,王勃也不由得心头苦笑。他本以为自己就算是“周扒皮”了,想不到自己的亲戚和父母比自己还要“周扒皮”。王勃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被一致反对的原因:除了因见识和时代所带来的局限之外,恐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屁股决定脑袋”,要是换成别人是老板,他们自己是打工仔,恐怕就不会觉得这工资“太高”,“太吓人”了。

    王勃只得停下毛笔,耐心的给父母和亲戚们解释:

    “爸,妈,舅妈,娘娘,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开的工资很高?是,跟其他那些服务员比起来,这工资看起来的确是比较高。但是,在我这里要想顺利的拿满这450元一个月的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首先,工作时间,早七点到晚七点,整整十二个小时,都要在店里岗起。一个月也只能耍两天。

    “其次,工作内容,除了收拾碗筷,打扫清洁,包括洗碗之外,还要见缝插针的做些其他杂事,比如清洗,整理食材,甚至外出拿货,采购,都会涉及。一句话,见到啥子活路,就要做啥子活路,绝不能老板都在干活,自己却在一边耍起。里里外外的这么一天下来,绝不轻松。

    “第三,在我看来也是最重要的,干活的态度!咱们干的是服务行业,顾客就是咱们的上帝,所以在我的店里,绝对不允许哪个带着情绪来上班。哪怕死了妈死了爹,你也得给我笑起来。微笑服务,是本店最基本的一个要求。”

    “第四,……”

    王勃一条一条的讲着自己对未来员工的要求,随着他的讲诉,一开始还觉得他工资开得高的两个娘娘,慢慢的脸上也变了色,觉得自己这外甥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点。

    下午四点,米粉店几乎没什么生意了。于是,两个娘娘就准备告辞,她们还要回去给各自的丈夫、儿女们做晚饭。

    幺舅妈钟晓敏却留了下来,和闲下来的母亲坐在前面唧唧咕咕的聊起了家常。

    这个时候,王吉昌从后厨走了出来,兴高采烈的告诉王勃说除了清汤的鸡汁,其他五盆臊子都所剩不多了,加起来最多还有二三十碗。

    “是吗,爸?那今天的生意不错呀!那我们得赶快再去农贸市场采购一批原材料回来,不然明天就没得卖的了。”王勃一听六盆臊子都快卖完了,心中颇感意外,据他自己估计,哪怕生意再好,六盆臊子也得卖个两天左右,却不想一天不到就要卖完了。

    “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件事的。”王吉昌喜笑颜开的道,“那我就去买东西去了,铺子这边你和你妈照看一下哟!”

    “你去吧,爸。这边不用你管,我和我妈晓得弄。对了,这次你多采购一点,今天晚上我们多弄点臊子。”

    王吉昌一离开,小舅妈立刻向王勃道喜:“恭喜恭喜!你们今天也算有了一个开门红哈。”

    “呵呵,今天生意还不错!但就是不晓得明后天咋个样。今天生意之所以这么好,我估计很多人是因为好奇,过来尝个新鲜。等这股新鲜劲一过,就不见得还有这么多人了。”王勃笑着应道,仍旧保持着“不骄不躁”,“谦虚谨慎”的态度。

    当然,他也不完全是谦虚,早在“曾嫂米粉”装修期间,就陆续有好奇的客人进来询问什么时候开张说到时候要来尝鲜。在今天的这些食客中,很有一部分便是这些曾经进来询问过的客人。而且人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新开的一家米粉店,而且从外到内看起来还是如此的有特色,有个性,那么何不进去尝尝味道怎么样呢?如果味道很好,可能下次就还会来吃;如果味道一般,一般也不会再来了。四方的米粉店太多,好吃的也不少,有什么理由非要去那一家?

    “放心,你们米粉的味道这么巴适,那些吃过的客人肯定会再来的。说实话,在四方,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粉。所以,你们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越来越差的!”

    “哈哈,舅妈,那就承你的吉言了!”王勃哈哈大笑,“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这个大餐倒不必了,你们现在也才起步,也没赚啥子钱。倒是舅妈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就是不晓得合不合适……”一向心直口快的钟晓敏此时却有些忸怩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啥子不合适的?你问吧,舅妈,我是知无不言。”

    “就是……我刚才不是见你准备招人嘛?你觉得……舅妈得行不?”在外甥面前从来不会紧张的张晓敏在说完刚才的话后,不知为何,竟然紧张起来,心肝噗通噗通的,跳得比平时快多了。

    王勃什么都想到了,比如他想幺舅妈可能会对今天卖了多少碗好奇,对卖了多少钱更好奇,他也准备将今天的收入打个对折告诉她,却唯独没想到幺舅妈竟然想来店里当服务员!

    “小舅妈,你……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王勃双目大睁的看着钟晓敏。

    “你舅妈是认真的,哪个跟你开玩笑哟!”站在王勃身后的曾凡玉用手敲了一下王勃的头,严肃的道,“晓敏刚才跟我说了,她想来店里帮忙。你小舅,小舅妈平日对你那么好,这个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曾凡玉难得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现自己强势的一面,或者说在王勃的印象中,他母亲这一辈子就没在他面前说过什么重话,一句都没有。今天为了小舅妈的事,他母亲却是第一次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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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一个员工

    readx;如果是大舅妈,二舅妈或者才嫁给三舅舅不久的三舅妈向王勃提出这种要求,哪怕得罪人,他也不会同意。他在前世听说过太多这种“给亲戚帮忙”,或者“在亲戚的工厂,公司上班”最后导致自家的事业败坏,或者到最后亲戚之间反目成仇的故事。

    让亲朋好友进入自己的公司或工厂有几个很不好处理的弊端:

    第一个就是很容易给其他员工“任人唯亲”的感觉。如果其他员工知道这人是老板的亲戚,那么势必会“不敢惹”,即便是此人在工作中偷奸耍滑或者犯了什么错误,其他员工也会因为畏惧此人跟老板之间的亲戚关系而“敢怒不敢言”,员工心里会不平衡而对公司离心离德,对公司很难产生认同感和归属感,认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如老板的亲戚。

    第二,如果老板对自己的亲戚和其他员工一视同仁,任人唯德唯才,那么作为亲戚这边又会感到不满——好嘛,老子是你的舅舅,是你的舅妈,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你却把老子跟外人一样对待,你娃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三,亲戚如果不听招呼,犯了错怎么处理?如果是外人,可以按照规章照章办事,该罚款罚款,该开除开除。但是亲戚犯了错呢,也罚款,也开除?真罚款或者开除的话,亲戚也不用做了,他/她恨死你!

    第四个便是亲戚的待遇问题。待遇给高了,自己吃亏,其他员工心中不平,降低工作效率;待遇给低了,亲戚又会有怨言,认为自己不顾亲情,是冷血动物。

    而且,人都是不满足的动物,欲,望无穷。特别是当初大家的生活条件,收入各方面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自己一方突然发财,生活水准大幅度提高,只要亲戚的生活水平没跟你接近,哪怕你给他再高的工资,他也会眼红,也会嫉妒。他会想,咱们两家当初都差不多,你家甚至比我还穷,你当初起家的钱还是从我这里借的,凭这么你现在吃香喝辣,开小车,住洋房,有花不完的钱,当老板,动嘴不动手,而我“累死累活”却只能拿点死工资?不就是卖米粉嘛,你会开店,我也会开!反正这里面的门道老子都偷得差不多了。

    上辈子,王勃有很多东西都没看透,唯独将人性这个东西看得很透。他觉得人性跟爱情一样,是不能考验的,一考验,多半失望!三十岁之前,他觉得人性本善;三十岁之后,他开始改变自己的观点,觉得人的本性是有恶的倾向的,稍一放纵,人人都可能成为恶人。没有所谓的先天性的大好人。

    正是基于对人性的考虑,对亲情的在乎和看重,他不愿意让身边的亲戚们参与进自己的事业。他宁愿等自己发达后给那些对自己好的亲戚们一笔钱,帮助他们创业,也不愿意在自己事业的初始阶段就让他们一起“共同创业”!知道未来大势的他不需要伙伴,只需要听话的,惟命是从的员工!

    但是小舅母和其他人不同。前世,王勃的母亲去世后,小舅和小舅母因为一直没有生育,差不多把王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每次王勃和妻子回老家,都是小舅着骑三轮车在大件路边早早的相迎;离开的时候,又一直相送,直到看见王勃和妻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车,才掉头回家。

    而在得知他和妻子回来的消息后,小舅和小舅母会提前一天就为他们换上新的被子床单,让出自己的主卧室,自己二人去睡简陋的偏室。期间的一日三餐就不说了,甚至连洗脚水都会亲自为王勃两口子准备妥当。

    王勃的小舅知道他喜欢吃肥肠,每次都会骑车去镇上称上一两斤,或烧或蒸弄给王勃吃。而肥肠这种比鸡鸭鱼都贵的食材,小舅一家平时是绝对舍不得买来吃的。

    而一旦王勃回到双庆,几乎每一周,小舅或者小舅母两人都会轮流给王勃打电话,和他聊些家常,关心他的近况,让他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更会时不时的询问王勃差不差钱,如果差钱的话,小舅随时可以给他打过去。

    可以说,如果没有小舅一家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在自己的母亲死后,他坚持不下三年就会追随母亲而去。

    重生后的王勃,对除了母亲之外的所有人他都会进行经济和利益方面的考量,唯独对小舅和小娘不会。

    “小舅母,你到店里来帮忙我是没啥子意见的,而且我举双手欢迎。但是有一点我需要给你说明,就是我这个店里面的规矩比较多,而且活路也不轻松。刚才我说给我爸听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这450块钱并不好拿,如果违反了店里面的规定,即便你是我的小舅妈,该扣钱的还是要扣钱,这点你要想清楚,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咱们把话说开,免得以后出了问题让我为难,也让你小舅母心头不痛快。”王勃只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小舅妈的请求,但同时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算是给自己的小舅妈打了个预防针。

    这一世,王勃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小舅一家的恩情,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他也会坚守。

    “勃儿,你说什么傻话?扣你幺舅妈的钱?你也说得出来哟!”曾凡玉有些不满的盯着自己的儿子道,她觉得刚才王勃将话说得太露骨,太过直白了,真的是一点也不好听,她也听不惯。

    “妈,我这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小舅妈在正式上岗之前,我会培训她的。培训的时候出了问题,算我的。等小舅妈转正之后才正式按照店里的规定执行。”王勃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明白,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并不适合做生意,没文化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母亲的心太软,太过善良,很容易相信人,特别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基本上人家一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人家一打感情牌,母亲便会感同身受。所以,自己的母亲实际上更适合当一个普通的员工而非管理者。

    还好,虽然容易轻信,但跟其他人比起来,她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姐姐,无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勃儿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你放心,小舅妈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规矩的重要。以后在店里,你也别把我当成是你的小舅妈,就当成是一个一般的员工,该说就说,该罚就罚,不要有什么顾忌。今天当着姐姐的面,小舅妈在这里也给你表个决心:如果到时小舅母对你的处罚心怀不满,也不用勃儿你来发落,小舅妈自动走人!”快言快语的钟晓敏豪气的道。

    “妈,看到没有?什么是觉悟?这就是觉悟!”王勃朝钟晓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得意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跟着发出一声叹息,“唉,妈,我发现你还真不合适当老板,我看等以后咱们的‘曾嫂米粉’壮大之后,你和爸还是回家去当老太爷,老太娘享清福算了。”

    “呵呵,那你好好创造嘛!我和你老汉儿等着当甩手掌柜的那一天!”曾凡玉笑着说,见弟媳并没有因自己儿子的刚才的那番话生气,反而十分的通情达理,她心中的担心终于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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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去或不去

    readx;今天中午,黎君华几乎是和自己的老子黎明德一起回家的。四方的城区很小,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可以穿城,所以,很多在城里面上班的员工都会回家自己做饭。黎君华,黎明德和王吉凤一家也是这种情况,先由王吉凤提前半个小时回家煮饭,黎君华和黎明德两父女则正常下班,等回到家的时候,饭差不多就做好了。

    “妈,今天晌午吃啥子哟?”一到家,黎君华便高声的嚷道,径直去了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你舅舅刚才过来了,喊晌午去他那里吃米粉。”王吉凤回答说,此时的她,没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忙碌,而是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神情复杂。

    “啥子?舅舅喊吃米粉?难道他们的米粉店开张了嗦?”黎君华吃惊的道。昨天晚上,她还想起了舅舅开米粉店的事,还特意的询问了自己的母亲准备借给舅舅的那一千块钱母亲给舅舅送过去没有,当时的母亲说她差不多把这件事全部搞忘了,这几天太热,打算趁一个阴天在送钱过去。

    难道舅舅一家已经借到了钱?不仅借了钱,还在一周的时间内将米粉店开了起来?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刚才你舅舅亲自过来喊的。他们开店的钱是王勃找他妈娘家亲戚凑的。过去这一周,一家人就在忙装修的事,昨天刚从工商局拿了营业执照,今天就开张了。”王吉凤回答着女儿的话,心头苦涩。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她以为没了她家的支持就绝不可能把店开起来的兄弟一家竟然仰仗着娘家的支持,很快就开张了,弟弟今天兴高采烈的过来请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甚至可以说打脸?王吉凤越想越不是滋味,越看这件事心中越是五味杂陈,以至于连中午饭也懒得煮了。

    “那舅舅的动作还挺快的嘛!”黎君华道,“那我们还等啥子喃?赶紧走,去尝一下舅舅他们米粉的味道三!顺便瞧一下他们的生意好不好!”她又对自己的父母道。

    王吉凤却没回答女儿的话,而是抬头看着眉头紧皱的丈夫,问:“老黎,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三!吉昌都亲自过来请了,不去不好得。不过我今天中午有事,回来换件衣裳。你们两娘母去就是了。对了,去的时候还是给你弟弟买个花篮嘛,毕竟是开张,朝贺一下嘛!”说话期间,黎明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自己那小舅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一家是个什么状况黎明德完全心知肚明,对方能够在短短几天内筹集到开店的资金,盘下店面并顺利开店,坦白讲,让黎明德都有些出乎意料。如果当初这开店的资金是找自家借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庆祝小舅子的开张大吉,恭喜发财;但问题是人家的开店资金不仅不是向自己这个“能人姐哥”借的,当初小舅子来借钱时自己的妻子还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人家,这让他情何以堪?有什么脸面去朝贺?

    他黎明德丢不起这个人!

    “你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王吉凤哪还看不出自己的丈夫是在找借口,既然丈夫不愿意去,她就更不愿意去了。今天面对自己的弟弟王吉凤就够尴尬的了,再去面对王勃,面对她母亲曾凡玉,甚至曾凡玉的娘家人?

    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哦哟,你们这是咋个了哟?一个二个都不去!你们不去算了,我去!人家王勃当初说了开业后请我吃米粉的,说味道巴适得很。我倒是要去看看是不是有他吹得那么神!”黎君华将视线从父母身上来回闪了几下,两人的表情让她很快琢磨出他们心中的大概想法。但当初不借钱给舅舅又不是她黎君华不是?她自己还打算为舅舅一家说好话来着,所以,她才没那个心理负担!

    “要得嘛!华华,那你就代表我们一家人了。如果你舅舅,舅妈他们问起,就说你老汉儿要陪客户,我……我要加班。”王吉凤心头松了一口,总算把今天的难题解决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觉得自己当初拒绝借钱给弟弟是一种好心,是不愿意看到弟弟重蹈覆辙。只要弟弟开的米粉店生意撇,开不起走,那就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而这,就需要女儿去为她打探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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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君华也没换什么衣服,将就自己身上的工作服,骑上自行车,就朝四中的方向走。黎君华骑的是一辆和王勃的同学唐建一模一样的双变速山地车,蓝黑色,有九成新,十分的漂亮。黎君华身高一米六五,在本地算是比较高挑了,长相标致,双腿修长,配上她屁股下的这辆新潮的山地车,在四方的大街上,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几分钟后,四方的大门已然在望。四中这所全四方最好的中学也是黎君华的母校。黎明德和王吉凤也曾对黎君华寄予厚望,希望她们这个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从小当公主一样养起来的宝贝女儿能够考上大学,为两人争光。奈何从初三就开始暗暗谈恋爱的黎君华哪里有多少念书的心思?高考成绩惨不忍睹,离三本的录取分数线都差了老一大截。黎明德看了黎君华的高考分数,这才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辈子恐怕跟大学无缘了。询问了黎君华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复读,颇要面子的黎君华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去面对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当即说不愿!黎明德没奈何,只得走关系将自己的女儿弄进了自己所在的银行系统。

    看着熟悉无比的四中校门,昔日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就从黎君华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弟王勃也在四中读书,而且据舅舅说还是以全市前几名的成绩考进去的,跟自己当初刚刚过了四中的最低录取分数线完全就是两重境地。前几天王勃和舅舅来自家借钱不是自信无比的宣称说以他的成绩,考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区别只在于重点大学和普通高校吗?黎君华已经能够想到几年后的情景:

    自己的表弟背上行李,去到那让自己羡慕不已的大都市读书。几年后留在当地上班工作,坐办公室当白领,拿着远高于内地的工资,接收着最新的资讯和最时尚的潮流……

    而自己,却只能龟缩在一个小县城,跟一群没见识,没追求的人混在一起,连吃盘肯德基,买一两件新潮的衣服都得赶长途汽车去省城……

    而且这种单调,乏味,落后,保守的日子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很可能是一辈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黎君华便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自己现在固然从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远远的优于自己那表弟,但这却是暂时的!只要表弟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大都市工作,很快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会赶上甚至超过自己。

    一想到这这种可能性,黎君华便发觉跟刚出门时的迫不及待相比,此时此刻她已经有点不太想去舅舅的米粉店了。

    “曾嫂米粉”就在四中的边上,距离四中的大门只有二三十米远。骑着自行车的黎君华刚过了四中大门,根本不用特意去找,那个白底红字,中英文对照并画有小舅母大头像的招牌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曾嫂米粉

    madamzeng’cuisine

    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这招牌在整条街醒目无比,只要从这条街过,怕是谁都会看着一样这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的招牌!

    此时,正是中午十二点过一刻,米粉店最忙的时候。黎君华远远的看到,不仅米粉店内座无虚席,就连米粉店前的人行道,都站满了等待就餐的食客。这些食客站着,等着,用手指着,大声的议论着,一个二个迫不及待又兴趣盎然的样子,就是没有不耐烦。

    黎君华顺食客的手指看去,却见在摩肩接踵,人潮汹涌的前堂中,有两个忙碌的身影十分的显眼。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大红的短袖衬衣和黑西裤,头上扣着顶在四方少见的的鸭舌帽,鸭舌帽和衬衣的前胸后背似乎还绣有文字,但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黎君华看不真切。

    “那不是王勃和小舅妈么?他们……他们怎么穿着肯德基的服装?”黎君华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正是一周前让她吃惊不小的那个表弟和许久未见的小舅妈。而两人所穿的衣服,从她现在的角度看去,跟她在省城吃肯德基时所见里面服务员所穿的工作服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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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要做好人”,“宇剑郎”,以及新来书友“重庆dj”的犒赏!

38,引导

    readx;踌躇了半天,黎君华最终还是没能折下自己的脸面去王勃家新开的米粉店去吃米粉。如果王勃家的米粉店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米粉店,如果他家的米粉店门可罗雀,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在用餐,黎君华很可能就想也不想的将自己的山地车骑到了米粉店的门口,像她平时去其他米粉店吃米粉一样高喊一句:二两青红汤——排骨!然后心安理得的等着自己表弟忙不迭的上餐,舅舅和舅母殷勤讨好的问候。这种待遇,他和父母在去表弟家,或者其他农村亲戚家做客时享受了无数次,并习以为常。

    “那小子,果然没骗我!自己那幺舅,怕是从此要发家咯!”黎君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此时的她,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羡慕,嫉妒,还是后悔?好像都不是,但又好像又都有那么一点点。

    这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够体会前不久母亲的心境了。

    黎君华抬头又看了眼前方,高悬店门的招牌仍旧醒目,耀眼,招牌下的店铺依旧人山人海,两个红色的身影没有任何变化的跑来跑去,或迎客,或收钱,或端碗……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黎君华一拐方向把,掉了个头,朝来时的路上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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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营业到晚上的六点,“曾嫂米粉”才对外挂出了“打烊”的牌子。不是王勃不想继续赚钱,而是没臊子了。全部六盆臊子,连同不是很好卖的清汤鸡汁,也在晚上六点之前卖得干干净净。

    钟晓敏一直待到下午五点才离开。她原本想继续留在店里帮忙的,但却被王勃劝回了家,只是让她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按时过来上班。

    小舅妈一走,王勃就将父亲,母亲叫了过来。

    “爸,妈,今天的生意怎么样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咱们今天的营业额,一共871.5!”说着,王勃从兜里拿出一大摞以元票和角票为主的票子,搁在了王吉昌和曾凡玉的面前。

    很大的一堆!

    “勃儿,这些真是今天卖的?”王吉昌盯着眼前的一大摞票子,眼睛都直了。

    曾凡玉的脸上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知道今天的生意好,收入肯定不错,但是数学不行的她却并不知道到底赚了多少钱。

    “要是每天都能卖这么多就好了。”曾凡玉满面红光,乐呵呵的说。

    “妈,随着这些吃过咱们米粉的人口碑相传,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越来越差的。”王勃看着喜笑颜开的父母,笑着说。

    “那除干打尽,咱们的纯利润有多少?”王吉昌最关系的还是纯利润。

    “爸,我刚才初步在心头默了一下,由于今天开张,我喊你舀臊子的时候给客人多舀一点,所以成本投得比较高一些,但还是差不多有百分之四十的净利润。按照这个比例一算,今天的纯利润应该是348.6。”

    “啥子,三百多的纯利润?一天三百,十天三千,三三得九,那不是一个月下来就有一万多?我的乖乖耶!”王吉昌用自己简陋的乘法口诀表粗粗一算,得出了一个让他心脏差点骤停的数字。王勃能够明显的感到自己继父的呼吸都粗了。

    “对头,爸!如果不出啥子意外的话,以后咱们每天都能赚三百多,一个月就能赚上万块,一年就是十几万!爸,妈,你们二位有啥子感想?”

    “啥子感想?!能有啥子感想喃!以后努力,好好干三!”王吉昌用手抓着头皮,一脸的烂笑。

    嘴皮子一向利索的王吉昌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没什么口才的曾凡玉就更不消说了,和王吉昌一样,只是满脸堆笑的直乐。

    “既然你们不说,爸,妈,那我就来说两句。咳咳!”王勃“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态度也从刚才的一脸轻松变得少有的严肃起来:

    “第一个,爸,妈,我要交代你们的就是如果以后有哪个亲戚朋友问起来咱们一天卖了好多碗,赚了好多钱,你们一定不能告诉他们!”

    “你们舅舅,娘娘他们问起都不能说?”曾凡玉问。

    “不能!”王勃坚决的摇头,正待解释,就听自己的继父连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凡玉,我给你说哈,你那些兄弟姐妹问起来咱们一天卖好多,赚好多,你不要当瓜娃子老老实实的说哈!”

    “舅舅娘娘他们问起当然不能说,但是爸,大姑大姑爷他们要是想打听,你也不能实话实说,就说我在管账,你不晓得。明白不?”王勃看着继父道。

    “这个,我……我晓得。我又不是瓜娃子!”

    王勃看着自以为聪明的王吉昌以及有些不解的母亲,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个明白:“爸,妈,你们晓不晓得我为啥子喊你们对咱们的营业额和纯收入守口如瓶,连自己的亲兄弟,亲姐妹也不告诉?道理很简单,要是舅舅娘娘知道咱们一天就赚三百多,一个月就要赚一万块,你说他们会不会羡慕?会不会眼红?”

    “肯定会眼红三!你们舅舅娘娘这些在田里头刨食的农二哥,一年到头落得到好多钱嘛?要是晓得咱们一天就赚三百多,那还不眼红死?”王吉昌快嘴快语道,浑然忘了一天前他自己就是一个土得不能再土的农二哥。

    “眼不眼红我不清楚,但是羡慕是肯定的。好,问题来了,要是他们看到咱们这么赚钱,也想来开一家米粉店,然后让我们教他们技术,爸,妈,你说咱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技术是教还是不教?同意,四方就这么大,吃米粉的人就这么多,一旦他们开起来,味道又跟咱们一样,你们说,咱们的生意还好得起来吗?”

    “这还用问嗦?搭伙吃哪个有吃独食安逸嘛!”王吉昌冒了一句。

    “爸,你这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所以,咱们的生意要想好,这‘曾嫂米粉’就只能由咱们自己来开。”

    “可是,即使我不告诉他们赚了好多钱,要是你们那些娘娘舅舅问起这米粉咋个冒,我难道也不说?这个……这个咋个做得出来嘛……咱们开店的钱都是从你们舅舅他们那里借的——”母亲一脸的为难。

    “我说你曾凡玉也是!这个有啥子做不出来的嘛?!我们借你们兄弟的钱,迟早要还他们三!又不是不还?但是你要是告诉他们咋个冒米粉,要是你们兄弟也在四方开一家米粉店跟咱们抢生意,那你还想不想赚钱了?还要不要勃儿上大学了?以后他结婚,生娃娃,你还存不存钱了?”王吉昌本来就不爽那些曾经看不太起自己的妻子的娘家人,现在又涉及到自己以后能不能继续“赚大钱”的问题,所以,在听了继子的一番话后他甚至比王勃还要担心这一问题。

    王勃最初还头疼如何去说服自己那太过善良,耳根子又软的母亲,现在看到继父的模样,倒是不怎么担心了。王吉昌的自私自利正好可以软化一下母亲太过善良的天性。

    “妈,借钱和开店是两回事。舅舅他们借咱们钱,咱们会还,他们的情,咱们会记。报答他们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我同意小舅母来咱们店里上班,也算是对小舅的一种报答。但绝对不是通过让他们自己开店,或者把冒米粉的技术传授给他们去报答。因为这会严重影响到咱们自己的利益,影响我们赚钱。妈,你是想一天赚三百,还是一天只赚三十,甚至倒折本?”为了让自己的母亲稍微精明一点,王勃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母亲这一辈子,勤劳,善良,大度,真诚,无私……具有中国传统妇女的一切美德,无论对自己的儿子,丈夫,父母,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乃至周围的邻居,没有哪一个不说她好的。

    但是,她这一辈子又是过得怎么样的呢?她又受到了周围人如何对待的呢?第一任丈夫在孩子只有九岁的时候便喜新厌旧,抛弃了她。第二任丈夫好吃懒做,成天没日的打牌赌钱,跟着他二十多年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最后直接将她摔死。她对兄弟姐妹们好,在兄弟姐妹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无私的帮助,兄弟姐妹们当然记着她的恩情,但他们自己的日子也就那样,很难在大姐困难的时候给予多少实际性的帮助。而邻居们对她的表扬、赞美或者同情也仅仅局限在口头上,说她遇人不淑,命运多舛。

    “曾凡玉是个好人,也是个苦命人!”这就是一般人对母亲的评价。

    王勃庆幸有了一个善良无私的母亲;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因她的太过善良而被人利用和伤害。人,善,被,人,骑(实在搞不懂这也能被和谐),马善被人欺,这绝对不只是说一说的。母亲上辈子所遭受的命运和苦难,一定程度上和她本性的良善和软弱不无关系。

    如果母亲是一个天性强势的女人,甚至做一个泼妇,自己的亲生父亲怕是没那么轻易的就敢出轨,将自己的原配弃之如敝屣。

    ——————————————

    “要做好人”,“宇剑郎”,感谢两位多次亲情打赏,无以为报,只有好好码字:)

39,继续火

    readx;王勃经过一番有意识的引导和灌输,基本上成功说服了继父和母亲,一家人就以下攸关“曾嫂米粉”“生死存亡”的几个关键点达成了共识:

    1,

    对米粉店每天卖的碗数,营业额和净利润保密,除了一家人口知道,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2,

    对形成“曾嫂米粉”特殊味道的三大秘方:油辣子,高汤和臊子进行保密,无论是其原料还是制作工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王勃告诉父母,如果他们实在推脱不过,就打马虎眼,将所有问题推到自己的身上,由自己去应付这些想“先富带动后富”的亲朋好友们。

    王吉昌本性上是个自私自利,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王勃提出的两个关键保密原则王吉昌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善良的母亲一直都有些不理解,看起来似乎还有些难过,不得已,趁母亲不在的时候王勃又将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给继父强调了一遍,让他务必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让她“想通”,“想透”。

    “放心,勃儿,说服你妈的工作就交给我好了。你妈也是个榆木脑袋,太在乎她那些兄弟姐妹的感情,她就不晓得我们吃不起饭的时候,她那些兄弟姐妹会不会给我们舀两碗,没衣穿的时候人家会不会给你拿两件。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有,其他的,都是假的。”王吉昌拍着胸脯朝王勃保证,不忘贬损妻子的娘家人一番。

    王勃自动将王吉昌前面的话忽略,只有最有一句比较赞同。自己的继父在做事方面一无是处,但是说话,时不时倒会冒一两句能够反映社会现实的“真知灼见”出来。

    由于臊子今天一天全部卖完,一家人加班加点的忙到晚上十点钟,又整了六大盆鲜香麻辣的臊子。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米粉店都会出现一种“凑热闹,看稀奇”似的增长,王勃把每种臊子的量扩大到昨天的一点五倍,也就是一百五十碗。如果明天也能全部卖光,那么自家的营业收入将破千元大关!

    这次的炒臊子和熬老汤,王勃便没有亲自动手了,而是当起了老师,在一旁指点自己的母亲。

    第一次操作,曾凡玉还是比较生疏,特别是炒臊子,前前后后涉及到二十几种调味料和香料,一些调味料和香料还要做预处理,期间还要用测温枪控制油温,跟曾凡玉以前炒菜随便放两三种调料就炒好一锅菜很不一样,直让她手忙脚乱,不是搞错顺序就是加的量不对,或者又忽略了油温。

    好在有王勃在一旁提点,纠错,虽然磕磕绊绊,但好歹没影响到臊子的口味。

    为了庆祝今天的开业大吉,也为了犒劳一下忙碌了一天的一家人,炒完臊子后,王勃特意提出去秤点卤菜来吃。嘴巴好吃的王吉昌立马赞成,并说最好提两瓶冰啤酒回来晕两口。

    曾凡玉难得的没有反对。

    一家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劳累了一天的王吉昌和曾凡玉稍一洗漱就睡觉去了。曾凡玉睡前,仍旧没忘给王勃煮三个荷包蛋,让王吉昌都有些嫉妒了。

    王勃也是疲倦得要死,但想到这种早出晚归的日子在近期恐怕会成为一种常态,那么他势必就抽不出什么时间来看书。高中还是要上的,大学也要应付着念一两年,那么他的成绩就不能下降得太厉害,这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还关系到他能否跟父母交差。王吉昌王勃不在乎,但是他不愿意让母亲失望。

    勉强坚持着看了半个小时的初三数学,王勃实在熬不住打架的眼皮,书一扔,睡了。

    第二天一早,小舅母钟晓敏骑着自行车,按时来到了米粉店。一进店,也没谁吩咐,拿起拖把就开始拖地,母亲则开始用抹布抹桌上的油迹,灰尘,继父进了后厨,开始打火热底汤。几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将坐在门口抱着本物理书装模作样的王勃看得暗自点头不已。

    “爸,汤热好没有?热好了冒三碗米粉出来,三两的。对了,小舅母,你吃啥子臊子?”王勃观察了一下,见大堂已经被小舅母和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已经做好了接客的准备,就开始安排几人的早餐。

    “哪个还吃臊子哟!那个臊子你们要卖钱的。素米粉就行了。”钟晓敏一听还要舀臊子,直摇头。牛肉,肥肠,鳝鱼这些对生活在农村的钟晓敏而言都是高级食材,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吃上一次。就是那什么臊子都不加的素米粉,节俭的钟晓敏也很少买来吃。

    “嘻嘻,卖钱,卖得到好多钱嘛?小舅母,你不说,我就帮你点了哈。爸,那就都给我们整牛肉的,臊子多整点。今天咱们吃牛肉,明天吃肥肠,一天换个花样。”王勃对着钟晓敏笑嘻嘻的道。小舅母的心态他自然理解,一个无非是不好意思,二个也是想给自家节约。

    “晓敏,要舀臊子,有臊子好吃些!”母亲在一旁热情的劝着小舅母。如果没有小舅母在,一向节俭母亲肯定也会选择吃素米粉;但是因为有了小舅母,热情好客一辈子,“宁愿自己吃得孬,也要让亲朋好友吃得好”的母亲就只有跟着一起“享福”了。

    三人碗里的米粉才吃了一小半,就有客人上门。

    “老板,三两鳝鱼红汤,在店里吃。等我吃完后再来个二两清红汤肥肠打包。”一个中年男人迈入米粉店,看也不看的就开始点起单来。

    王勃只听此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就晓得这是一个昨天来店里光顾过的回头客。

    “好的,叔叔。三两鳝鱼——红汤——!一个二两清红汤——肥肠——打包——等吃完后再冒!”王勃冲内厨的方向高声喊道,又唱起了喏。

    今天完全是昨天的翻版,而且比昨天的生意还好,因为出现了大量的二次回头客。

    大量回头客的出现让王勃的心终于完全大定了下来。从此之后,套用一句后世的话说只要他自己不做死,那曾嫂米粉就不会死,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发达。

    火爆的生意从早上七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热闹非凡,拥挤不断的前堂大厅才慢慢的稀落起来。直到这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勃才有时间来考虑中午饭的问题。

    父母跟小舅母的意见都是去农贸市场买点菜,回米粉店自己弄。反正锅碗瓢盆,各种调料都是现成的,买回来两三下就弄好了。

    王勃却觉得这样太过麻烦,而且四人累了大半天,再让父母去厨房辛苦弄吃的他也不愿意,于是就说干脆去馆子点两个菜,让他们送过来。

    “我看你是钱多了!下馆子?你有几钱去下馆子?”王吉昌脸色不愉,冲王勃吼道。今天早上请钟晓敏吃三两加量的牛肉米粉就让王吉昌肉痛不已,他倒不是心痛这三两米粉,而是一想到今天早上三两,明天早上又是三两,以后每天都是三两,一个月就是三十个三两。三十个三两多少钱?六十元!老天爷,几年前他给人看大门一个月的工资才七八十块钱!

    而且这还是一顿!要是三顿加起来,那不是一个月光是伙食费自家就要多出一两百?450一个月的工资王吉昌就觉得够高的了,加上一两百的伙食费,那不是就要支出六七百?这还是米粉店的营业员吗?比工厂里面那些拿铁饭碗的工人都强了。

    “勃儿,听你爸的。让你爸去农贸市场割两斤肉,厨房里面还有一捆莴笋,我们整个莴笋炒肉,再煮个莴笋叶叶汤,够了。”母亲也难得的反驳起王勃的“铺张浪费”来。每天有肉吃就是曾凡玉想也不敢想的奢侈生活,还要去下馆子?这对勤俭了一辈子的她来说不是享受,而是犯罪!

    “勃儿,下啥子馆子哟!听你妈老汉儿的,就在店里面自己煮饭吃!姐姐,我说你也不要去买啥子肉了,就将就莴笋炒个菜,煮个汤就行了。王哥,莴笋在哪里?有小刀没有?我去剥莴笋!”小舅母也在一边劝起来,说完就朝后厨走,准备剥莴笋去了。

    “早上才吃了牛肉,晌午又要吃肉,晚上是不是还要吃肉?妈哟,这到底是啥子日子哟,恐怕地主老爷都过不起这种日子!”钟晓敏的心头吃惊的念叨着。没在店里打工之前,她和小舅,外婆三人也就十天左右割一回肉来打牙祭,一个月也就吃个两三回肉。今天看这架势,可能顿顿都有肉吃,一天就把以前一个月的肉都吃了。她完全被吓住了,有点担心这种日子过下去自己会不会折寿。

    自己的意见被所有的人反对,王勃知道他犯了“众怒”,也就闭了嘴,不再提下馆子的事情。顿顿吃肉,或者下个小馆子对前世的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哪怕在他过得最困顿的最后两年,他也没缺过肉吃,只不过由以前的经常下馆子变成了去超市割肉回家自己弄。

    但是,他明显忘了现在不是不论城市还是农村生活水准都普遍提高的2015,而是农民的人均年收入还不超过一千元的1999。看着父亲骑车去农贸市场的背景,王勃无奈的暗叹了一声:

    看来,让父母,特别是母亲习惯想吃什么买什么的日子还任重道远呐!

    ————————————

    感谢“好人”!

40,破千

    readx;下午七点,等小舅妈钟晓敏吃了晚饭下班离开后,一家三口立马关门打烊,开始合计起第二天的收入。三个人一人划一摞元票,角票偶尔夹杂着十元,二十元票的票子开始数钱,最后一归拢:

    1132!

    “勃儿,我们,我们破千了?!”王吉昌的声音带着颤抖,计算器上所显示的那个四位数,几乎让他的思考都停止了。

    “勃儿,你算对没有?咱们要不要,要不要再点一次?”曾凡玉也是一脸的激动。已经有多少年她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了啊?家里有这么多钱的时候还要追溯到曾凡玉跟第一任丈夫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丈夫跟几个人合伙开了个小酒厂,曾凡玉自己则利用酒厂里面的酒糟一年喂十几头大肥猪,家里可以说从来没缺过钱,一年到头的存款,随随便便都能过千。

    那可是十年前的一千块呐!

    自从跟了王吉昌后,整个家里面的钱,就再也没有超过五百块,甚至经常连一百块都拿不出,逼得没法,不得不找亲朋好友,甚至邻居借钱度日!心好的,会借个一百两百,心不好的,自然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曾凡玉也只能干忍着,还得满脸堆笑的说一声“添麻烦了,十分过意不去”之类的话。两相对比,其中的心酸和屈辱,简直没法跟外人道。

    大概是想起了这么多年的苦难,曾凡玉的眼眶忽然就泛起红来,她用自己那老树皮一般的双手,揩着眼角莫名流出来的眼泪。

    “咋个回事嘛?赚了钱还不高兴嗦?欢欢喜喜的日子,哭啥子嘛哭?”妻子的突然流泪让王吉昌十分的不解。

    但跟母亲相依为命了几十年,“好日子”过过,穷日子也过过的王勃却十分理解自己母亲的心境。王勃把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紧握着,无比肯定的道:“妈,爸说得对,咱们应该高兴。你放心,只要有你儿子在,以前的那种穷日子咱们再也不会过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我……我没得事!我这是……高兴。”大概意识到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落泪不太体面,曾凡玉揩了眼泪后,就把头偏向一边,“勃儿,这钱你得存进银行。这么多钱放店里,不安全。”

    “就是就是!拿到你大姑那里喊你大姑给你存起来。”王吉昌附和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在银行上班的姐姐。

    王勃真想骂一句猪脑子,昨天的那一通引导算是白费口水了。他当然不会骂出来,王勃耐着性子,问自己的继父:“爸,咱们的钱在四方任何一家银行都能去存,唯独不能去大姑所在的农业银行,你知道为什么不?”

    王吉昌毕竟不是猪,他也是一时情急才没想那么多,王勃这么一问,倒是反应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也是哈。存在你大姑那里,她就晓得咱们赚好多钱了。”

    “聪明!”王勃言不由衷的朝王吉昌竖了个拇指。

    晚上王勃照例抽时间看了半个小时的教科书,期间,他忽然想到了许久未见的张静。两人自从那次结伴去四方之后就再未见过。他当初叫张静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他,但他这段之间一直都是早出晚归,恐怕让张静那邻家小妹白跑了不少冤枉路。自己还吃了人家送的一只鸭子,而承诺的补习却不见踪影。想到这里,王勃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一看时间,都快晚上十二点了,显然不可能跑去通知张静。而早上自己和父母六点就要出门,也没时间。该怎么通知张静,让她有时间来米粉店以便自己好为她补习功课呢?

    噢,对了,她父母不是在大市场卖水平鸭嘛?干脆明天跑一趟大市场,告诉张伯或者李娘一声,让他们告诉张静。

    ————————————————————————————————

    第二天,趁下午人少的时候,王勃便载着母亲曾凡玉去四方的各大银行开户去了。他用母亲的身份证一连在工行,建行,中国银行和邮政储蓄开了四个户。曾凡玉对此颇为不解。王勃便只有为母亲解释:

    “妈,你晓不晓得有一句话叫‘财不露白’?咱们如果只在一家银行开户,过两天就去存钱,过两天就去存钱,那储蓄员是不是会很吃惊,很好奇?四方就这么点大,万一这人将咱们的财富状况当成玩笑透露出去了,那要不了两天,恐怕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晓得咱们的‘曾嫂米粉’赚大钱了。一般人晓得也不打紧,要是万一被那些烂娃娃,二流子晓得了,跑到咱们店里来找咱们借钱,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办?”

    王勃的话里自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完全的危言耸听。他们一家哪怕上溯个十几二十代都找不出一个当官的,全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农民。白道上没关系,黑,道上更没关系。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家庭,财富聚敛一旦太速而且还到处张扬的话,跟小儿持金还招摇过市没什么两样,下场通常都会比较凄惨。

    一听到烂娃娃,二流子很可能“上门借钱”,曾凡玉这个没任何见识的普通农妇完全给吓坏了,赶紧问自己的儿子该怎么办,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啊!对曾凡玉来说,儿子的安危、性命跟金钱比起来那完全就不值一提!

    “没事,妈。咱们现在有四个账户,每个账户放一些钱,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显眼了。还有就是我昨天告诉你的,如果有人向你打听咱们的收入情况,比如卖了好多碗,赚了好多钱,你保密,不说就行了。”王勃向曾凡玉解释道。

    “不说!不说!我哪里还敢说嘛?!”曾凡玉忙不迭的应道。

    母亲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让王勃心头暗自告了声“罪过”,但转念一想,这也算好事一桩。有这种可能的威胁在眼前,想必如果再有谁想向母亲打听自家的收入情况,老实巴交的母亲也会守口如瓶。

    曾凡玉只是老实,但并不笨。

    “将一个老实人变成稍微有心计的人,我还真是不遗余力啊!”王勃自嘲式的说了一句。但社会现实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身边的豺狼虎豹,犯红眼病的人实在太多,自家又无任何自保的实力,那就只有夹紧尾巴,小心做人了。

    办完好四张银行卡,王勃就骑车把母亲送到四中门口,让母亲步行回去,他则掉头去一趟大市场通知张伯和李娘让张静来店里补习的事。临行前,王勃又对曾凡玉说:

    “妈,到时候爸问起,你就说只办了三张卡。另外一张我暗起来存一点私房钱以防万一。现在米粉店生意是好,但谁也不晓得能够做多久。爸这个人你也晓得,有一个用两个,存不起钱的。”

    “这个我晓得。他问的话我就给他说办了三张卡。”曾凡玉点点头,十分赞同王勃的主意,“对了,去你张伯和李娘那里也不要空手去。上次人家都给我们送了一只鸭子,你也给人家买点啥子东西。”

    “要得,妈,那我走了。”

    前一世,母亲死后的第二天,小舅给了自己一张卡,说是母亲留给王勃的,里面存有五千多块钱。这些钱,是她母亲七八年来省吃简用,从平时的生活中一块两块存起来的,每存够两百块,母亲就步行十几里路,回娘家交给小舅,让小舅帮自己存起来。这么多年来王勃逢年过节给母亲的钱,他母亲也一分钱没花,全给他存了起来,说是以后王勃有了小孩留给小孩买东西用。看着这张卡,王勃当场泣不成声!

    正因为有着前世的这一记忆,王勃相信自己的这一对继父来说不太地道的做法会得到母亲的赞同。

    在母亲没死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在那充满叛逆的青少年时代,王勃对于母亲在继父面前太过软弱,被继父任意摆布而感到伤心和不满。

    直到小舅将那张卡交到王勃手中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面对无法对家庭,对自己的孩子承担起起码责任的继父,母亲并非没有“反抗”,作为一个善良的老实人,她也有自己的反抗形式,只不过没让他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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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好人”兄的多次打赏!好人呐!

    感谢新打赏的兄弟“叫我程”。

41,张小军

    readx;在去大市场的路上,王勃一直思忖到底给李娘一家买点什么东西好,想来想去,觉得讨好张伯和李娘不如讨好他们的女儿张静,于是就去星星书店买了本数学参考书送给张静。他这段时间正在复习初三的数学,到时候如果张静来问,正好一起研讨,共同进步。

    四方的大市场是另外一个农贸市场,挨着电视台和体育馆。王勃的大姑一家一年前也住在这附近。这个农贸市场主要卖家禽,家畜,生猛海鲜一类的生货和鲜货,张家院子的那些卖水平鸭子的都在这里租得有摊位。

    四方人喊的所谓的“水平鸭”,说白了就是将活鸭子杀死,去毛去内脏后的鸭子,没什么稀奇。最早城里人买鸡买鸭,都是买活的,回家后自己烧水拔毛,放血去内脏,很是麻烦。后来有人尝试着不卖活鸭子活鸡,而是自己预先处理一次,直接卖半成品,却没料到生意奇好。其他人见了之后马上有样学样,跟着卖起了半成品鸭子。然后有人给这种半成品鸭子取了一个名字,水平鸭。

    王勃骑着自行车在大市场内随意转悠,寻找着张静家的摊位,没过多久,他就看见了无所事事,正在跟隔壁邻居闲聊的张继发和李桂兰两口子。

    “张伯!李娘!”王勃将自行车骑到两人的摊位前,招呼了一声。

    “呀,是王勃嗦!你是来买水平鸭的吗?”李桂兰看见是王勃,有些意外,以为他是过来买水平鸭的。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明显有些勉强,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冷不热。

    “诶,王勃。”张继发朝王勃点了点头,脸上是常见的憨厚的笑容。

    “不是的,李娘。我过来是想让你们告诉张静一下,因为我们家最近在城里面开了家米粉店,我每天都要在米粉店帮忙,没得啥子时间,只有下午米粉店没得生意的时候才比较有空,所以,如果张静她想找我问问题的话,就只有下午到米粉店里来。对了,李娘,这是一本我以前也用过的数学参考书,我觉得还不错,当时中考数学能够考满分这本参考书起了不少的作用。你帮我拿给张静吧。”王勃将行李框里面的参考书拿出来,放在了铺子的台面上。

    “啊,这囊个好意思喃?还让你破费!那我就代静静谢谢你了哈,王勃。”李桂兰云销雨霁,满面堆笑的把参考书收了过去。

    在张静连续两次去王勃家找王勃都无果后,李桂兰很是气愤,觉得王勃这娃儿太假,说一套做一套,亏当初自己还让女儿给他家带了只鸭子,真的是喂狗了!

    现在一听王勃的解释,才明白误会了人家,跟着便大感兴趣的打听,“对了,王勃,你刚才说你们家在四方开了家米粉店?是真的吗?在四方哪个地方喃?”

    “就在四中门口附近。曾嫂米粉!”

    “啥子?曾嫂米粉?王勃,你说你们家开的米粉店叫曾嫂米粉?”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但却带着明显的质疑和不相信。

    王勃随声音望去,见说话的是张小军,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和笑容的他也不笑了,淡淡的道:“是叫曾嫂米粉。”

    张小军跟张继发一样,算起来也是王勃一家的近邻,和张继发一家都住在张家院子。在卖水平鸭之前,张小军的日子过得很是造孽。他的亲生父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死了,然后跟着母亲改嫁来到张家院子。张小军的继父和王勃的继父王吉昌差不多一个德行,都是属于那种好吃懒做的类型。家中有这样的男人日子当然不会好,以至于他结婚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

    至今,在王勃的记忆中还留着一个关于张小军的十分深刻的情景:一个大冬天的早上,衣衫褴褛的张小军背着他一岁的孩子出门散步。由于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多,加上天气实在寒冷,鼻子被冻得通红的张小军一边不停的跺脚搓手,一边时不时的用力吸着顺着鼻孔流出来的两条长龙。有时候鼻涕流得过快,张小军来不及吸进去,干脆伸出舌头一添,卷入口中,然后一声咳嗽,“呸”的一声混合着嘴里的口水吐出老远。

    “王叔好!曾娘好!”经过王勃家门的张小军看见了比他大一辈的王吉昌和曾凡玉,赶忙点头哈腰,忙不迭的问好,态度怎是一个“好”字了得。

    王勃的母亲同情张小军的遭遇,觉得他母子二人跟自己算是同病相怜,于是经常叫张小军去自家后院的自留地摘菜。他母亲带着他的儿子张科到自家来耍,只要自己家里有,无论是瓜子还是水果,母亲都会大方的拿出来给张科吃,一点也不心疼。

    张小军倒霉悲催的日子在张家院子开始卖水平鸭后很快就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跟着张继发这些老辈子(前辈)一起做生意的张小军迅速的致富,建房子,买摩托,没几年就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

    张小军富了,成为了队上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然后,当张小军再次从王勃家门口过的时候,邻里之间的问候不见了,招呼也没有了,张小军的标准动作只剩下了两个:要么把头转向一边;要么高昂着头,做出一副雄鸡公状,无比骄傲的骑着摩托车前行。

    迅速改变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他的母亲谢德翠,那个谦卑,和善的老人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傲慢,势利,甚至颇为蛮横的老太婆。

    张小军的儿子张科慢慢长大,几乎完全就是他老子和奶奶的翻版,鼻孔朝天,谁都瞧不起,谁都看不上。

    唯一没变的,大概就只有他的老婆姜梅了。只要不是跟张小军或者谢德翠同路,姜梅看见王勃一家人都会打招呼,“王叔”,“曾娘”,“勃儿”的叫着。

    张小军的老婆姜梅,算得上是周围四乡八里的一枝花。一米六几的个子,端正的五官,白白的,完全不像农村人的皮肤,让姜梅一出家门,就能引来队上那些男人和女人的目光。据母亲告诉王勃,这姜梅是山里面的人,家里面穷得很,能够走出大山,嫁到平坝,也算是脱离苦海。母亲这么一说,王勃倒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张小军这么倒霉悲催的家伙都能够迎娶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婆娘。

    不过客观的说,张小军本人虽然长得不高,一米七都不到,但一张脸却是有棱有角,颇为帅气。姜梅能够同意这门亲事,恐怕跟张小军小白脸的长相也不无关系。

    毕竟爱美,不光是男人的天性,女人也是。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说的就是张小军这一家老少。

    当然,他婆娘姜梅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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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姜梅

    readx;王勃肯定的回答让张小军脸上的神情变了数次,最后勉强挤出些笑容,言不由衷,酸气十足的道:“恭喜你们哟,王勃。你们这下要找大钱了哈!”

    “哈哈,承你吉言,军哥!现在才开张,生意还算不错。以后生意好不好还不晓得。”王勃“哈哈”一笑,算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两句。张小军和他是平辈,年龄比他大了七八岁,尽管心头不愿意,他也只有喊张小军一声“哥”。

    “你们那生意还叫不错啊?排队的人听说都堵到人行道上去了!四方人也是怪哈,又不是吃啥子山珍海味,米粉而已,还要排队,真是奇了怪了。你们那米粉就那么好吃嗦?是不是放得有鸦,片壳壳哟?”

    这话就说得简直有些欠抽了!王勃当即就把脸冷了下来。

    “军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做米粉的主材和调料,都是在林园路市场买的,随便哪个都可以去打听!以后我再听哪个说我们的米粉是加了鸦,片壳壳的,我就真去买两斤,喊我老汉儿给这狗日的灌下去!”

    王勃的继父王吉昌虽然穷得有盐有味,但是在蓝回镇的六大队五队,要说找一个最有名的人,除了队长和妇女队长,剩下的那个就是他了。不为别的,就为年轻时候的王吉昌有次跟队上的人争灌溉用水起了冲突,回家提把菜刀就朝人家头上砍——当然没砍着,只是吓——但他的这一不要命的动作却把对方吓个半死,两股颤颤,直接下跪求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之后,队上的人都晓得王吉昌这个当过兵,打过烂仗(不是真打仗,外出闯荡的意思)的人惹不得,不能惹,一惹就跟你拼命。

    王吉昌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敢打敢拼的作风很是让队上的人忌惮,一般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些怕他,张小军自然不例外。发迹前的张小军看见王勃一家就点头哈腰,讨好卖乖,除了穷,腰杆软,还跟王吉昌的“凶名在外”不无关系。

    张小军见王勃将王吉昌摆了出来,脸上明显有些畏惧,但马上又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娃儿都可以打酱油了的成年人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崽儿面前示弱有些损自己的颜面,正想张嘴反驳,却被站立在一旁的姜梅一眼给瞪了回去。

    “张小军,你乱说啥子?!这种事能够张起嘴巴乱说的吗?”姜梅面露寒霜,瞪着自己的丈夫,马山又云销雨霁,脸露微笑,转头看着王勃道,“勃儿,你莫听你军哥的,他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呢。”

    张小军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却实在畏惧王勃的老子王吉昌,况且现在人家在四方开了米粉店,生意据说火爆得很,那富起来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只能将心头的不忿、妒忌,眼红等等情绪强行压住,嘴里咕咕哝哝的说:“你瞪我干啥子?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还不是听人家说的……”

    张小军的咕哝王勃听到了,但是对方欺软怕硬的本性他刚才也试了出来,所以也不在乎了,此时的王勃,差不多已经完全被张小军的老婆姜梅所吸引。

    有一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二十四五岁的姜梅自然没那么大的魅力,但是在这大妈大嫂居多的大市场,姜梅刚才的那一笑,如同寒梅绽放,一下子吸引了王勃所有的目光,让他暂时忘记了跟张小军之间的龃龉。王勃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娇俏的少,妇,一边笑着道:“呵呵,梅姐,我看得出来。我刚才也是跟军哥开个玩笑哩。”

    “就是,勃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军哥就是一憨子,说话经常不长脑壳的。”姜梅用手理了理额角的头发,撇往一边,亮出光滑好看的前额。

    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t恤和修身的蓝色牛仔裤,脚下穿着便于工作的黑色运动鞋。虽然几年前生过小孩,但身材却完全没有走样,前凸后翘,显得更加的丰满。

    王勃的目光,则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在姜梅胸口那两团将红体恤顶得突起的r房和被蓝色的牛仔裤裹得浑圆的翘臀上来回徘徊。

    “真是便宜了这狗才!”王勃心头不忿的叫了句,收回游离的目光,看着姜梅白皙无暇的脸庞,浑不在意的说,“邻里之间,开开玩笑,哪能往心里去呢?梅姐,你和军哥今天的生意还好哇?”

    “还行!对了,勃儿,我们还剩了一只鸭子,你拿回去吃吧。”姜梅笑着道,随后弯腰,在铺子台面下的箱柜中一通翻找,很快拿出一只已经装在塑料袋中的鸭子,递给王勃。

    姜梅弯腰的时候,王勃的视线不自觉的就又朝那两半被牛仔裤勾勒出来的半圆看去,圆润,挺翘,形状十分的完美,以至于王勃完全无法抑制嘴里唾液的冒出,“咕嘟”一声,喉结鼓动,十分艰难的将溢满的口水噎了进去。

    “真是便宜了这狗才!”不忿的声音又一次在王勃的心头响起。

    “这……这怎么好意思,梅姐?”看着姜梅递过来的鸭子,刚才才在心头意,淫了人家一把,一时半会儿,王勃实在有些无法面对姜梅那纯净,热情的目光,不得不低下了头。

    “就一个鸭子,值不了多少钱,有啥子不好意思嘛?想当初,你军哥经常在曾娘哪里摘菜吃,你军哥咋个没有不好意思喃?”姜梅莞尔一笑,也不等王勃接手,直接把鸭子塞在了他自行车前面的行李框中。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王勃也就不矫情了:“那行。谢谢了哈,梅姐,我就不客气了。梅姐,你和军哥有空过来吃米粉嘛,我亲自给你冒。”

    “要得!很多人都说你们的米粉味道巴适得很,是四方第一好吃的米粉,有空的时候我和你军哥就过来尝一哈儿。”姜梅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要去你去,我不得去哈!”张小军小声的咕哝,带着明显的情绪。咕哝完后,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抗拒的意味太过明显,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只吃面,不吃米粉的。”

    这种想说狠话又不敢说的做派,如果姜梅不在这里,王勃恐怕就直接笑出声来了。他本想说自家马上也准备卖面,但想了想,看在他婆娘的面子上,还是不刺激这家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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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继发两口子对于王勃和张小军之间这短暂的言语冲突倒是没太在意,两人最好奇,也最感兴趣的还是王勃家的米粉店。因为谁开米粉店他们都不会觉得吃惊,唯独王吉昌开米粉店则让他们吃惊不已。况且,听刚才张小军和姜梅的话,这个取名叫“曾嫂米粉”的好像生意还很火爆。

    “王勃,我也没啥子给你拿的,那就和你梅姐一样,给你拿个鸭子吧。”见王勃跟张小军两口子的交流告一段落,等了半天的李桂兰终于插话进来,一边说,一边将早就用塑料袋包好的鸭子如同姜梅一样,直接放在了王勃自行车的行李框中。

    “李娘,你这……我都不好说啥子了。梅姐送,你也送,我们哪里吃得完嘛?”瞧着装在行李框中的两个水平鸭,王勃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心想,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待会儿去农贸市场称几斤土豆,买包火锅料,直接红烧,晚上的下酒菜就有了。

    “才好多嘛,有啥子吃不完的?况且你们现在做生意,铺子里应该也有冰柜,吃不完放冰柜里冰起就好了。”

    “那……就谢谢李娘了哈。李娘,张伯,你们跟梅姐和军哥一样,有空到我们店里来吃米粉嘛,过来尝哈儿味道。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冒。”王勃也适时向两人发出邀请。

    “要得!哪个时候我和你张伯过来尝一哈儿。”

    “行。随时恭候你们的光临。那李娘,张伯,我就走了。店里还忙着在,我还要回去帮忙。还有就是告诉张静,让她下午到我们店里来嘛,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学习。”王勃也不忘提醒两口子将话传给张静那个让他很有好感的邻家小妹。

    “这个,你们在做生意,不麻烦啊?”李桂兰有些不确定的问。

    “我们也就早上和中午有点忙。中午一过两点,就没得啥子生意了。即使有也不多,我妈老汉儿和我舅母也能够应付。一般下午两点之后他们就不让我帮忙,让我看书去了。”为了打消两口子的顾虑,王勃不得不把自家的生意说得惨淡一些。他倒不是非要自找麻烦的给张静补习,而是人家张静当初帮过他的忙,他又吃了人家两个鸭子,这人情,说什么也要找机会还的。

    母亲一辈子用身体力行教给王勃很多处事为人的道理,其中一个便是:

    别人对自己好,要记住,并尽快的还掉。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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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种田了

    readx;“你咋个现在才回来喃?刚才你大姑和姑爷过来了,还问你起。”王勃一回到米粉店,就听王吉昌有些抱怨的道。

    “跟李娘他们吹了哈牛。啥子?大姑和姑爷来了哇?你咋个不留他们多耍哈儿喃?”王勃一边将李桂兰和姜梅送的鸭子拿到厨房,一边随口应付。如果是前世的他,肯定会为没有见到大姑和姑爷感到可惜,现在?除了生命中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就不太能够引起他的重视了。

    “久耍哈儿,人家没得事嗦?对了,你手里提的啥子哟?”

    “水平鸭!”

    “你买水平鸭了啊?我还说去农贸市场买菜。正好,将就你这鸭子红烧。对了,你还买了两个嗦?买一个就够了三,买两个!”王吉昌念念叨叨,满面红光。说起好吃,王吉昌认第二,他不敢认第一。

    “哪个是买的哟!人家李娘和张小军送的。”

    “啥子?张小军送的?他那个白眼狼会送你鸭子?”王吉昌不相信的问。

    “是他老婆姜梅送的。”

    “哦,我就说嘛!张小军咋个会舍得送咱们鸭子!如果是姜梅倒有可能。”王吉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看向王勃的母亲,颇为得意的道,“不过凡玉,你说也奇怪哈,早不送晚不送,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两口子送过鸭子给咱们吃,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舍得送咱们鸭子。啧啧……”王吉昌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嘻嘻,那是晓得你要发财了三,王哥!”小舅母拿起头上的鸭舌帽一边朝脸上扇风,一边开着玩笑。她身上也同样穿着王勃设计的工作服,不过是暂时借母亲的用着。昨天下午王勃才领着她在裁缝那里量了尺寸,还要过两天才能领回来。钟晓敏对这套别出心裁的工作服又新奇又满意,特别是头顶上的那顶“戳戳帽”,有事没事就会取下来观看一番。

    “发啥子财哟!身上背了一屁股的债,哪个时候能把债还完都不晓得,发财?发脑壳财哟!”听到小舅母说发财,王吉昌如同被戳了一下的刺猬,立马开始反驳。王勃就意识到昨天对继父的“教育”还是蛮有效果的。等今天晚上母亲将烂娃娃二流子借钱的故事再讲给王吉昌听,恐怕昨天“教育”的效果就会更加的深刻一些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没多少吃米粉的人了。一家人也准备弄晚饭吃。王勃就打算去菜市场秤几斤洋芋来红烧鸭子。正打算出门,就见小舅母已经拿起刮刀开始削起土豆的皮来。

    “咦,你们哪个时候买洋芋了的喃?我还说去菜市场秤几斤。”

    “不是买的,是你小舅刚才送过来的。还有你们大舅和二舅舅送的黄瓜,辣椒,豇豆和茄子,一大箩筐。今后的一个星期,咱们都不用买菜了。”曾凡玉笑着向王勃解释,看起来很开心。

    “舅舅他们真是太好了。”王勃感叹一句,“妈,那你给小舅舅拿钱没有喃?”

    “我说要给钱,但你小舅舅死活都不要。”

    “就一点烂菜,要啥子钱嘛!说钱就见外了哈!”小舅母听说王勃说钱,有些“不高兴”的说。

    王勃的四个舅舅,除了三舅舅在外打工外,其余三个舅舅都在农村务农,主要的收入就是靠种点菜来卖钱。在前世,王勃一家就经常吃舅舅们种的菜,甚至在他去了双庆工作,每次回老家,离开的时候,舅舅们都会给他大包小包的塞满各种小菜,让他带回双庆吃。

    前世不得已就不说了,这一世,王勃说什么也不愿意白白占舅舅们的便宜。但是直接说不让舅舅们送菜或者说给钱他又怕伤了他们的心,让舅舅们说他见外。

    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呢?

    王勃脑瓜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既可以不让舅舅们吃亏,又能满足自己一家吃菜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便开始对小舅母道:

    “小舅母,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妈老汉儿要忙店里的事,以后恐怕也没有时间去种菜了。不仅没时间种菜,我们一家三口的田恐怕到时候都只有承包出去给其他人种。

    “但我们一家又不能不吃菜,不吃米。所以,我就想,如果小舅舅感兴趣的话,我们的田可以拿给他去种,只需要每年给我们吊一千二百斤大米就行了。

    “至于蔬菜,我们也从小舅舅和其他三个舅舅那里买,价格比照市场的零售价来执行就可以了。因为这不是吃一次两次,而是每天都要吃,全部白吃你们的也不现实。你觉得喃,小舅母?”

    一千二百斤大米是王勃根据一家三口目前的食量定下来的。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以后肯定吃不了那么多米。

    王勃的提议不仅钟晓敏没想到,王吉昌和曾凡玉二人也没料到。曾凡玉想了想,很快就发现自己儿子想的这个主意十分不错,既解决了一家三口的吃饭吃菜问题,又避免了田地荒废,而且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帮助了自己的弟弟,于是立刻就附和说道:

    “这个主意好,晓敏。你今天晚上就回去给凡嵩说一哈儿,让凡嵩来种我们的田和自留地。菜我们就在你们家买。你想嘛,反正现在每天都要买菜,与其这钱让别人赚,不如让你们去赚。”

    王吉昌觉得一年一千二百斤大米就换自家四亩水田外加自留地的买卖自家实在有些吃亏,有心不同意,但儿子和妻子已经把话说出了口,他也不好反驳。

    不过王吉昌很快转念一想,自家现在一天净赚几大百,马上就要发财了,再去计较田里的那点收成似乎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卖小舅子一个人情,好让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小舅子晓得:

    小舅子,别看不起你姐夫哥!以后,你两口子吃香喝辣,都得靠你姐哥的扶持呢!

    这么一想,王吉昌心头立刻好受了很多,也跟着妻子开始劝说钟晓敏:

    “晓敏,叫曾凡嵩的脑壳放通泰一些。要不是我和你姐姐现在没时间种,他哪里有这种机会?我听我那个当村长的战友说再过几年国家就要把农业税全部给取消了。以后农民田里头种的,全都是自己的了。田会更加的宝贝,农民的生活也会更加的好过。多种些田,绝对没啥子坏处的。”

    王吉昌的这番话其实颇有道理,因为六年后,也就是2005年,国家就会取消压在中国人头上几千年的农业税。农民的日子从那以后的确会好过不少。但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去不奇怪,从他这个种什么亏什么的伪农民嘴里说出来就比较搞笑了。

    钟晓敏没想到自己的外甥会给自己这么一个提议,稍微一想,就觉得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她还不能做主,需要回去跟小舅商量一下,于是就道:“那好嘛,王哥,姐,勃儿。晚上我就回去跟凡嵩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你们的田和自留地,我们就来种嘛。不过一千两百斤米实在太少了,干脆给你们吊一千五百斤嘛!”

    王吉昌正想说“要得”,却被王勃提前开腔:

    “一千五百斤?小舅母,你想把我们一家人胀死嗦?一千二百斤都吃不完还一千五百斤!就一千二!这就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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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扩张

    readx;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王勃搞出来的“曾嫂米粉”在小小的四方城持续发酵。随着那些吃过米粉的食客在亲朋好友之间的口碑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传说中的“曾嫂米粉”感兴趣起来。甚至不少人还开着小汽车专门跑来品尝一番。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在1999年的四方还是个稀罕物,小汽车在米粉店前一摆,这下子更加的轰动了。来吃米粉的人从此之后更是络绎不绝,一波接着一波,甚至在晚上五六点吃晚饭的时候都有人跑过来吃米粉。

    而对于四方卖米粉的来说,生意好的通常只有早上和中午,晚上生意寥寥,很多米粉店直接就关门打样,不做生意了。

    生意持续爆好所带来的一个“恶果”便是无数食客反应曾嫂米粉的等待时间太长了,特别是在早上跟中午的这两个时段,稍微去迟一点,就只有坐在人行道上等起。

    而一堆坐在人行道上等吃米粉的“奇景”又直接导致很多过路人跑过来凑热闹,都想来尝一哈儿这“曾嫂米粉”到底有好好吃。莫非吃了要登仙么还是怎么滴?

    这个时候,王勃开始意识到当初选择圆圆蛋糕店现在看来似乎并非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他当初之所以看上圆圆蛋糕店不过是想做学生娃儿的生意,但是就目前这个状态,别说什么学生娃儿了,就现在过来的食客他都满足不了。

    “不行,得马上开分店,或者扩大现在店面的营业面积!”

    最好的当然是扩大现在店面的营业面积。王勃观察了下他隔壁的两个店,一个是理发的,一个是卖中餐的。

    理发的生意不错,叫人家转租给自己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卖中餐的店就王勃卖米粉期间这有限的几天所见,生意可以说惨淡得很,经常是到了中午本该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其大堂内也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王勃初步一观察,就明白这家店的店主在定位方面出了问题,一来店铺面积对卖中餐来说实在太小,估计连一百个平方都够呛,肯定接不到婚筵,寿宴这种对营业面积有一定要求的订单。二来老板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店里也没两个压轴的特色菜,就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可以毫不自夸的讲,这老板的手艺连自己母亲炒出来的味道都赶不上,生意能够好那就怪了。第三就是这中餐馆的位置也没选好。这条街本就不是四方的好吃街和饮食街,把馆子开在这里,很难吸引到目标客户。

    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王勃猜想,这家名叫“红红中餐馆”的老板大部分的赢利点,很可能落在了四中学生的头上。前世班上有个同学过生,就在这里包了一桌。现在是因为学生放假,所以生意不怎么好;一旦开学,人家的生意很可能好起来。

    前世,王勃的中午饭和晚饭都是回家吃的,几乎很少在外面吃饭,所以也不太清楚这“红红中餐馆”的生意是不是真的仰仗四中学生来给他撑起。

    然而,不论怎样,不管对方的生意好与不好,对于急需扩大营业面积的王勃来说都是需要去努力尝试一下的。

    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亲自出马,而是叫自己的小舅母钟晓敏去帮他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勃儿,我帮你问了,那个黄老板说转租也不是不可以谈,就看我们能够出啥子价钱。”这天,打探回来后的钟晓敏向王勃报告。

    “那你问他要多少钱没有?”王勃急忙道。

    “他说转租费至少五千。然后房租一千五一个月。勃儿,这姓黄的明显就是在敲棒棒,你可不能上他的当。”

    而王吉昌一听对方要五千的转租费当场就炸了,张嘴就骂了起来:“这狗日的心口子才肿喃!五千?他咋不去抢银行!五千,两千老子都不得干!”

    “勃儿,五千太高了。一千五的月租也太贵了。”曾凡玉也被对方的狮子开大口给惊到了,连连的摇头。

    王勃当然知道对方是在狮子开大口,而且他还知道对方之所以敢如此喊价的原因,无非是见他们家的米粉店生意火爆,想敲上一笔罢了。

    王勃不介意让对方赚点小钱,对他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时间才最重要。晚一天开业,就少赚几百块钱,晚十天就是几千,可是现在小舅母在场,他不好跟父母明说,于是干脆附和三人的话说:

    “那姓黄的确实想钱想疯了。五千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千五的月租也不可能。不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咱们先凉这姓黄的两天,两天之后再去跟这龟儿子讨价还价。”

    三人都说要得!

    王勃心头却打定主意,两天后,哪怕那姓黄的分文不让,他也打算成全对方。因为除了那转让费,一千五的月租相对一百个平方的营业面积来说并不高。目前这个三十个平方的店一个月都要六百块的月租,这样算下来,一百个平方一千五根本就不高。

    店的问题在王勃的眼中已经算差不多解决了,另外一个就是人员的招募。

    将店面扩大三倍,不可能还是四个人,肯定要招人,而且不是招一两个,起码要招个三四个才有可能霍得转。

    在小舅母钟晓敏过来上班之前,王勃对于用这种沾亲带故,有亲戚关系的员工始终有点心怀警惕,成见颇多。

    可是,在小舅母上班的这么一个星期时间,他发现用亲戚其实也有用亲戚的好处,比如,无论什么事,无论对错,小舅母都会向着他们一家,一天的工作中,也完全看不到小舅母有偷奸耍滑的时候,都是跟母亲抢着抢着的做事。

    “现在看来,以前的自己倒是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古人还知道‘举贤不避亲’呢,自己一现代人还没古人的思想开放。”王勃暗叹一句。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豁然开朗,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其实,重要的不是亲戚不亲戚,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本性,本质。

    一个喜欢偷奸耍滑的人,不管跟自己有没有亲戚关系,他总会找机会偷奸耍滑,亲戚关系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更有借口。

    而一个诚实,勤劳,没什么野心的人,如果跟你沾亲带故,他反而会用一种感恩的心情将你的事业当成他自己的事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很难得跳槽。

    这么说,不等于说使用亲戚的那些弊端就不存在,其实也存在着,就看你如何去化解。

    完全没有亲戚关系的纯外人也有弊端,比如忠诚度的问题,归属感的问题,就看你如何去掌控。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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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好人”!

45,人选

    readx;既然准备招人,而且他自己也想通了一些过去不曾想通的地方,王勃便决定‘举贤不避亲’,让父母,小舅母给自己提供几个备选项。

    米粉店的火爆几人都看在眼里,看到那些因为等候过久,排队过长的食客悻悻离开王吉昌和曾凡玉也感到可惜,因为这都是钱呐。所以,不论是王勃跟他们提出的扩大店面还是开分店,两口子都同意。“曾嫂米粉”的成功已经让两人意识到,在做生意方面,自己这两个没文化的农二哥,跟自己的儿子是没法比的。以后儿子说囊个办,那就囊个办吧。

    小舅母没有发言,她觉得自己现在都还是实习期,留不留得住都还要看外甥的意见,推荐人,自己还是别参合算了。

    曾凡凡想了半天,叹口气说:“唉,要是曾琳和曾莲没有读书就好了,可以让她们来店里帮忙。在大姑这里嘛,不说其他的,总比去外面打工强嘛。”

    曾琳是王勃大舅的女儿,曾莲是二舅的女儿,两人目前都在读初中。

    王勃对母亲的话不置可否。前世的他,知道自己这两个表妹的命运。

    大表妹曾琳初中毕业后就会在周边县市打工,但总是打不长久,这里面或许有工厂方面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还是曾琳本人太过懒惰,吃不得苦。她从小就被大舅和大舅妈惯实起(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中的活路是一点也不会碰的。即便曾琳以后结了婚,自己当了母亲,好吃懒做的性格仍旧没有变过,甚至有些变本加厉,连自己的小孩都不怎么养了,全部丢给大舅和大舅妈。

    而二表妹曾莲比起这个姐姐来说就要好多了。勤快,孝顺,人也老实,没任何歪心眼。她父母在田里忙活,她就会在家把饭菜弄好。曾莲初中毕业后,没念高中,读了四方的一个职高。职高念完,毕业后便被学校分配到g东的一家电子厂打工。三年后,曾莲和男朋友一起回四方发展,双双进入四方的一家饮料厂上班。

    如果是二表妹曾莲,王勃不会有任何意见,对于这种勤快,老实,没花花肠子的人肯定持欢迎态度。但大表妹曾琳嘛,那还是算了,别败坏自己这个团队欣欣向荣的气氛。

    “莲莲差不多,琳琳才吃不下这个苦呢!姐姐,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别到时候好心没好报!”小舅母钟晓敏将王勃没说出来的话给讲了出来。

    “你看琳琳在屋头懒成那个样子,哪里吃得下米粉店的苦哟!换成莲莲还差不多。”王吉昌也在旁边附和。王勃的四个舅舅中,王吉昌就只跟二舅舅打得拢一堆,爱屋及乌,对二舅舅的女儿曾莲也更有好感一些。

    几人接下来又聊了聊王勃母亲的其余几个兄弟姐妹,发现让他们来米粉店打工,好像都不怎么现实。

    二娘和小娘要给二姑爷,小姑爷以及家中还在念书的表弟、表妹做饭,偶尔过来帮一下忙可以,全职是不可能的。

    几个舅舅当了一辈子农民,早已习惯了周围的一切,让他们抛弃田地进城卖米粉,得,别操那份心了。

    至于其他几个舅母,可是有这种可能,但王勃暂时还不想再招一个长辈进来压在自己的头上,降低自己的权威,进而增大管理的难度。

    母亲这边的亲戚暂时是没得什么人选了。而继父这边的亲戚,就更没什么指望。继父三个兄弟姐妹,母亲嫁过来之前双亲就已经离世,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进了城,当上了人人羡慕的城里人;哥哥一家呢,跟王勃一家的关系起起伏伏,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太好的。

    王勃正想着招聘人手靠眼前的这三个臭皮匠是靠不住了,还得自己这个诸葛亮亲自出马,这时,王吉昌忽然眼前一亮,提议道:“我觉得可以把小田喊过来。”

    “小田,哪个小田?”曾凡玉问。

    王勃也疑惑的望着王吉昌。

    “嗯,你忘了?我当初在猪鬃厂守门的时候,我不是有几个同事吗?有一次我还喊她们来家里耍过,其中小田还叫陈季良测过字。”

    “哦,原来是你那个同事嗦。但是人家不是在猪鬃厂上班得嘛,人家愿不愿意来哟?”母亲对此有些怀疑。

    “囊个不愿意来三?!她在猪鬃厂撑死了也就两百多块钱一个月。我们给她四百五,翻了一倍,她会不愿意?我们还包三顿饭,顿顿有肉吃,这么好的待遇,她到哪里去找?我敢说跑遍四方城,她都找不到!再说,猪鬃厂那个垮赶(倒闭)企业,哪个时候倒还不晓得。在那里上班,有个球的前途!”

    “那你先去问一下嘛!人家在猪鬃厂毕竟也是当出纳坐办公室的,而且还是城里人,跑到你这里来端盘子,我觉得悬火(不现实)!”曾凡玉摇了摇头道。

    随着王吉昌和曾凡玉两个人的交谈,王勃慢慢的想起来了继父口中的小田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记得是有那么一次还在猪鬃厂守门的继父领着几个女的来到自己家,在继父的介绍下找隔壁邻居陈季良给其中的两位测字算命。其余几人是什么模样王勃现在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其中一个叫小田的年轻女性。倒不是这小田生得有多么漂亮,而是其身上有一种周围人都没有的气质,一种跟他表姐黎君华相似的气质。

    现在听母亲说原来人家是城里人,他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听母亲这么一说,他也跟母亲抱有同样的想法,人家一个城里人,即便是自家开的工资比她现在的收入高,但是一个坐办公室,一个端盘子,一个是正规的工厂,企业,一个是个体户,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如果换成是王勃自己,他也是不愿意放下这个身段的。

    但是现在的王吉昌显得很积极,他也不好打击继父的积极性,于是就附和母亲的话道:

    “就是爸,你先去探探底。人家愿意来,咱们欢迎;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还有就是如果她愿意来,你一定要把话给她交代清楚,我们这里不是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而是一天到晚手脚不闲,脚不沾地,忙得很,也累得很。如果要来,就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王勃让自己的老汉儿给那小田提前打好预防针,不然只听待遇好,兴匆匆的过来干两天,结果又吃不了这个苦,跑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晓得。这个还要你提醒嗦?”王吉昌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继子是越来越爱指手画脚了。他三十几快四十的人了,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十几岁的娃娃来提醒?“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有客人来的话你们三个照看一下,我这就去问一下小田。”

    说完,王吉昌骑着车子,也不换身上的工作服,直接朝他以前上班的猪鬃厂骑去。他最近觉得继子设计的这套工作服真是好,走到哪里都有人回头,甚至指指点点,跟他以前走在街上完全无人问津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的王吉昌,恨不得连睡觉都把这套新颖,别致,回头率超高的工作服穿起。他实在是爱刹了这套衣服。

    王勃不知道王吉昌心头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冒一句:米国人的东东,能不夺人眼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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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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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介绍:
在这庸俗的社会,要想活得有尊严,你除了跟着庸俗,别无他法!
重生前的王勃不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
家也破!
人乃亡!
妻要离!
重生后,王勃总算明白了俗人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
所以,他决定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当一枚俗人,赚钱,赚很多钱,去弥补前世那一个又一个的遗憾!
《重生之俗人一枚》,一本接地气的YY小说,欢迎品鉴! 重生后,王勃终于明白了庸俗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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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一本接地气的YY小说,欢迎收藏!
另:本书有不少的四川方言,看不懂的……呃,看注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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