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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全文阅读

作者:瞎半身     重生之俗人一枚txt下载     重生之俗人一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之俗人一枚全文阅读

1, 最没痛苦的死法

readx;很多人反映第一章稍显冗长,容易消磨耐心,唉,老瞎我花这么多心思写第一章无非就是想介绍一下猪脚潦倒悲催的前生,是如何死的!不过,anyway,反正重生文再怎么死得有新意也是个死,重要的还是重生之后的人生是什么活的,所以,老瞎我把第一章给删了,大家直接从第二章重生后开始看吧,免得有人说我啰里啰嗦,死个人都要死半天!呃,其实老瞎看重生文也从不关心猪脚是怎么挂的!通常也是直接跳到第二章开看!如果真有人关心猪脚前世如何的悲催,以及“如何找死”,看作品相关吧!

2,生财之道

    readx;王勃回到了1999年的夏天,即高一结束准备升高二的暑假。

    对于自己重生这件事,王勃从最初的震惊,到兴奋,到平静的接受大概用了三天时间。

    三天后,王勃从连续的兴奋和狂喜中平静了下来,变得表里如一。当然,这只是表象,内心中的激荡恐怕还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毕竟,这种小说中的事情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任谁都不会当像没人事儿一样。

    而在无数情绪中,最重要的一种便是感激,无数的感谢,感谢上苍,感谢老天,感谢上帝,感谢菩萨……感谢所有的八方神灵能够让自己重活一次,让自己有机会弥补上一世无数的遗憾,改写憋屈潦倒的人生!

    现在想来,让自己上一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憋屈得不得不自杀以结束这悲哀的一生,其中肯定有无数的因由,但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一个字:

    钱!

    如果自己有钱,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在母亲提出过年后想来双庆给自己煮饭,照顾自己和妻子时,自己当时就不会因为丈母娘那尖酸刻薄的话而犹豫让母亲多等上一个月,而没有这一个月的等待,那不靠谱的继父就没机会载着母亲去走亲戚,如果不去走亲戚,母亲就不会摔死!

    相依为命的母亲不死,自己也不会抑郁,不会失眠,不会精神恍惚,自然也就没辞职一说!

    而母亲死后,如果自己有钱,妻子也不会因生活的拮据,生活水平的下降而离开,她肯定会跟手握自己工资卡时一样:贤惠,持家,忍让,体恤人!而当自己一辞职,妻子手中的工资卡变成废卡后,她身上一切优良的美德也因此而慢慢作废。

    由此,王勃明白了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在现实的社会中,女人的“美德”和“品质”是跟男人身上的金钱成正比的!

    而在这逐渐变得金钱化和庸俗化的社会中,爱情也好,婚姻也罢,光靠甜言蜜语,只靠迁就忍让,能够维系一时,但维持不了一世!最终,还是要靠兜里的“米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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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重生人士而言,就如同敞开了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想要发财已经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了!问题是发什么财,发多大的财!

    按照通常的生财之道来说,有买彩票中大奖的,有买股票买黄金买房子,坐等升值的,有开公司当老板搞各种投资的,还有写小说,写歌,搞出版,卖版权赚钱的,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先说买彩票,重生前王勃福利彩票的双色球他倒是买过不少,但中得最多的也就五块钱,十有**都是打水漂。至于那些五百万上千万大奖,上亿甚至几个亿的巨奖的中奖新闻,他倒也偶尔关注,但其中的期数跟号码,却是没那闲工夫去记了——中都中了,记这些中奖号码有什么用呢?他又不知道自己会重生。如果他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重生,他肯定会将双色球开彩以来的所有大奖,巨奖记在脑中,以便等未来时机一到去检验一下中国福彩的“公平”、“公正”和“公开”性!

    不过据说这玩意儿的水很深,所谓的大奖,巨奖不过是福彩自导自演的戏码,逗一帮想发横财的底层民众玩儿的。

    股票黄金和房子,特别是06、07年和2014年底,2015初两个时段的股票,以及2012年之前的房子,都是百年难遇的发财良机,这种全民狂欢的财富盛宴,王勃是绝不想错过的。当然,前提是需要一笔雄厚的启动资金,不然也只有干眼看别人发财。

    开公司也不错,比如说房地产公司,在随之而来的十几年中,绝对是抢钱的行当。除此之外,还有外贸公司,可以说是王勃以前的老本行,只要有一定的启动资金,知识储备和经验都在那里,随时都可以启动。

    而投资对于重生人士来说更是一本万利。2015年,即便在无知的人,也明白中国的bat,国外的gaf在中国和全球的影响力。如果在这些公司早期甚至起步阶段买点股票的话,得,这辈子什么也别干,开始享受人生吧!

    至于写小说,写歌,老实说,辞职后的王勃的确写过一段时间的小说,两本vip,上架是上架了,可惜一天连一包烟钱都赚不了,尝试过几本之后,他也就放弃了,自认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不过,现在不比十几年后,很多题材还没出现,先不论文笔,单就创意而言,王勃自信如果自己剽窃几本后世的红书,火书,赚钱是没什么问题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开创流派的大神都有可能。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网络小说的繁荣要到05年后才会出现,而现在才1999年,时间上有点赶不上了。

    而且,如果可能的话,王勃绝不想将自己变成一个写手,即便成为什么大神他也不愿意。他当过写手,深知这个行当对写手精神和身体的摧残,那不是区区金钱可以换取的。很多写手都很宅,长时间的孤独自处让他们的性格都趋向于孤僻,不太喜欢跟人交流,也无法跟外界进行有效的互动,朋友圈越来越狭窄,很少接触到女性。所以,很多写手收入颇丰,但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上却出现了问题。

    这还只是性格方面的影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久坐让写手不同程度的都会患上写手的职业病:腰椎,颈椎,尾椎,视力都会出问题。重活一世,王勃不希望自己如此的悲催——有钱了,却没有时间去享受。钱他会想办法去赚,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自己的快乐和健康去换。

    简单的这么一想,王勃就发现无论是买股票,炒房子,或者发财后开公司搞投资都需要一笔启动资金,通俗的说法就叫第一桶金。没有第一桶金,后面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

    “那么,我的第一金到底怎么去挖呢?”坐在写字台前的王勃一边转着笔,一边绞尽脑汁,苦思冥索。

    第一桶金说起来简单,但超过百分之九十想创业的人通常都死在第一桶金上,特别是对于一穷二白,毫无任何背景的平头百姓而言更是如此,哪怕他们的想法再好,点子再美妙,都因缺乏启动资金而坐视机会的白白流失。

    很不幸的是,王勃的家庭就是属于那种一穷二白的类型,一穷二白到什么程度?从他十岁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嫁给继父开始,一直到他20岁去双庆读大学,他就只穿过三套新衣服,一套是小学时母亲用别人送的料子叫裁缝做的,一套是初三时母亲领着自己去城里买的,最后一套便是高中时学校要求必须买的校服。在他大学期间能够自己打工赚钱之前,他的小学五六年级,整个初中和高中所穿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所有衣服,都是继父从他城里面的姐姐那里讨来的他表姐和姑父不穿的旧衣服。所以,在王勃的整个青少年时代,他所穿的衣服,不是偏女性化,就是显得特别的老气和成熟。

    另外一个能够说明王勃家一穷二白的例子便是继父“竭尽所能”,也只能够给他交齐初中两年,高中一年的学费,如果命运不做任何改变的话,两个月后王勃升高二,六百多块钱的学费王勃是没法交了。中学多少还交了一点点,到了大学则完全需要国家的助学贷款了。所以,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王勃身上的另外一个标签永远都是同一个:

    品学兼优,需要补助的特困生!

    对于一个体面一点的新衣服都无法给自己的孩子买一套的家庭,要谈什么第一桶金,跟痴人说梦没什么区别!

3, 母亲,继父,王勃的上辈子

    readx;“勃儿,吃饭了!”耳边传来母亲叫吃午饭的声音。

    “来了,妈!”王勃大声的应道,同时问,“妈,今儿中午咱们吃啥子?”

    “辣椒炒茄子!”说话间,王勃的母亲曾凡玉从厨房端着一碗青辣椒炒茄子到来堂屋,对王勃说,“你先吃,我去肖三娃那里喊你爸吃饭!”

    “要得!妈!爸又在打牌?”王勃从母亲手里接过冒着青香气的辣椒茄子,搁在桌上,问。

    “他哪天不打牌嘛!”母亲说,双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油迹,转身出了门。

    王勃坐在窗边,目送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嘴唇含笑,眼神包含着难以掩饰的深情。在这几天当中,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瞅着母亲愣愣的出神。每当此时,他便想,今世今生,即便是发不了财,不能过大富大贵的生活,单就能够再次见到母亲,他也觉得无悔了。

    不是么?

    不过,按照他对继父的了解,如果他这辈子不作大的改变,不能尽快改善家中的经济条件然后取得主导地位的话,以继父那种毫无责任心而又屡教不改的性格,类似十几年后的那场悲剧很可能会重演。而这,是王勃绝对无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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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勃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的母亲便和父亲离了婚。母亲自然是伤心欲绝,在伤心不已的同时又在心里期盼着跟父亲重修于好,破镜重圆的一天。但父亲当时已然情变,跟成为了寡妇没两月的,更年轻,更漂亮的弟媳搞在了一起,无论是谁来劝,都劝不回头。

    母亲一厢情愿的等了父亲大半年——当然是白等一场,期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母亲辛辛苦苦养大打算卖钱的鸡鸭一夜之间被偷得干干净净,省吃俭用,一分一毫积攒起来的准备给王勃买台黑白电视的四百多块钱也被父亲偷走。

    经济上的打击倒还不算致命,最致命的应该是周围邻居的流言蜚语和叔伯妯娌的冷面以对。离婚的时候,所有的叔叔,婶婶都站在母亲的一边讨伐自己的哥哥不是人,是不要脸的畜生,每一个都拍着胸脯的宽慰母亲,说“二姐,即便是你跟哥子离了婚,我们也永远当你是我们的好嫂子,我们的亲人,你就放心的带着勃儿,有什么难处你跟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讲,我们会帮你的”。半年不到,曾经拍着胸脯的“兄弟姐妹”便改了态度,已然将王勃的母亲当成了外人。

    仅仅是外人也就罢了,怕的是连外人还不如。据母亲有一次闲聊时告诉王勃,她怀疑偷自家鸡鸭的就是三伯,不是他亲自手动,也是他伙同别人。王勃当时并不清楚母亲为什么这样讲,但当他长大后联系偷鸡鸭前两个月母亲和三伯曾吵过一次嘴顿时就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怀疑了。

    外婆家七个兄弟姊妹,母亲是老大,一天书都没读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七岁开始就下田帮外婆外公干活,一直干到她出嫁。父亲这边人口更多,八个,父亲老二,老大远嫁,所以母亲嫁到父亲这边后又接着干,养猪,养家禽,洗衣做饭,这是农闲,农忙时更忙。除此之外还得照顾比父亲小很多的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因为人口多,经常米不够吃,所以叔叔姑姑们就经常在王勃家吃喝。所有的这些,老实善良的母亲没有任何一句二话。

    母亲呆不下去了,无奈之下,最终在继父无数次的怂恿下贱卖了离婚时法院判给王勃的五间楼房和两间瓦房所得的五千块钱带着王勃来到了临,县(临,县也是和谐词?)的继父那里。

    王勃的继父也离过婚,有个跟王勃差不多大的儿子,判给了女方,所以他算是单身。王勃的继父其他方面好说,除了一个字,懒,两个人,很懒!懒到什么程度?当周围的邻居普遍都住上瓦房的时候,他住的还是茅草棚。

    但母亲并不嫌弃,也从未抱怨,觉得经济条件都是次要的,只要人好,对自己的孩子好,能够组建一个正常的家庭,给予孩子起码的父爱就行。

    用贱卖王勃楼房的几千块钱,又东拼西凑的借了几千块钱,继父建了四间瓦房,一间厨房,一个猪圈,用两堵围墙在正房的后面围了一个小院子。

    不过,房子倒是有了,里面的家具除了床和吃饭用的板凳桌子,几个柜子和母亲结婚时陪嫁的一个写字台外什么也没有;家电则只有几盏发光的电灯。

    继父也没什么文化,大约认得几个字,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认识母亲前在一个小厂当守门员,八十块钱一个月。干了几年,家里实在是穷得过不下去了,终于辞职。辞职后主业还是和母亲守着两三亩承包地务农,闲暇时则去附近的建筑工地上挖挖地基。期间,父亲开过小卖部,蹬过人力三轮,养过猪,种过经济作物西芹,但没有哪一样干成气候过。所有行当都是半途而废,不仅没赚钱,而且还亏本。

    而究其原因,在王勃看来,则是源于继父几乎无法改变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懒惰以及责任心的缺乏。最简单的一个例子,跟着朋友一起挖地基,继父估摸着能够有两三百块钱时就不干了,而且他总能找到借口,有时是手痛,有时是脚痛,还有时则是腰杆痛,全身上下,始终有痛的地方。

    所以,除了农忙,继父有大量的闲余时间;而这些闲余时间,继父则全部贡献给了牌桌。牌技过得去倒也罢了,有输有赢,浪费的不过是时间,奈何文化不多的继父属于那种“牌臭瘾大”的类型,输多赢少,赢小输大。

    本来就不愿意去找钱,加上又爱打牌,家里的日子能够好起来那倒怪了!

    在王勃看来,继父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态度除了天性懒惰之外,恐怕还跟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不无关系,他大概并不认为他以后能够靠得上自己这个继子,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怎么逍遥自在怎么过,何必要累死累活?

    最初的几年,对于继父这种偷奸耍滑,怕苦喊累的作风,对于自己孩子这种造孽兮兮的处境,母亲的心中应该是颇多怨气的,虽然母亲没告诉过王勃,但王勃猜想母亲也努力的想要改变继父,让他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奈何母亲不与人争的性格注定了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不仅改变不了,甚至在潜移默化中还被巧言多辩,歪歪道理一大箩筐的继父所影响。

    所以到最后,母亲大概也认命了,知道继父是这种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自己的孩子还能够读书,其他的,就任它去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过家庭变故的孩子也多敏感。从一个不缺钱,有楼房住,不时的还能够接济伯伯姑姑的家庭一下子掉入永远缺钱,生活永远拮据,窘迫,困顿的家庭,王勃的心智飞快的成熟。黑夜中躺在床上,他不止一次的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改变自己这种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命运!所以,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王勃的成绩始终没掉过班上的前三名,第一名是常客。特别是初三中考,他更是以全乡镇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县城的省重点高中“四方中学”!

    如果王勃以这种势头发力,说一定上清华北大或许太过绝对,但上复旦,交大之类的国内一流重点大学根本问题不大。

    奈何事情的发展总有意外,初三毕业后,邻居的一个念高三的大哥来王勃家玩,他带了一本书,黄易的《覆雨翻云》的第四集。王勃好奇之下一打开,ok,就这一打开,彻底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从此之后,以前不是做题就是背单词的周末,寒暑假变成了王勃徜徉书海的欢乐时光!

    而他的成绩,也从高一时班上的第一名,变成高二的前三,高三的前十。最后高考,3+x,总分750,他只考了555,与一本的魔都交大失之交臂,最后进了双庆二本的sc外语学院!

    那年,整个四方中学的高考成绩是建校以来最好的一次,考入北大清华八人,交大,复旦,浙大等一流大学二三十人!王勃进高中的时候成绩是全校第五,三年高中,哪怕他不超越,仅仅是保持,北大清华也进了。

    那该死的黄易,那该死的《翻云覆雨》!

    当然,王勃并不后悔曾经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那无边的小说海,也不觉得如果读了北大清华就一定会怎么怎么,或者念c外有什么不好,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际遇,会碰到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经历。雨雪风霜都是风景!而且,在美女如云的c外,他也经历了很多美好的经历,观赏了足够多的美女,留下的足够回忆一辈子的记忆!

    当然,也有无数的遗憾,无数因自卑,因贫穷而只能远观无法近距离“亵玩”的深深遗憾!

4, 卖米粉

    readx;“爸,今天战况如何?”王勃饭快吃完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才一前一后的回家。

    如果放在以前,恨父不成钢的王勃肯定会碗筷一扔,就跑回自己的房屋,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再世为人,生理年龄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生理年龄却已经三十几的他不会那么孩子气了。

    王吉昌有点意外继子的反应,他知道继子是非常反感自己去小卖部打牌的。以前每次打牌回来,继子都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今天却是怎么了,开始主动关心自己的战况?而且还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真是怪事!

    “呵呵,今天手气不错,赢了八块多!如果不是你妈喊我吃饭,我肯定还要赢!那时候手气正好!”继子不给自己脸色看,王吉昌自然高兴,也就笑呵呵的应道。

    “手气好?那应该乘热打铁三!没得事,爸,一会儿吃了午饭继续再战!到时候咱爷俩一起上,咱们一起大杀四方!我给你抱膀子!”王勃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王勃的反应让王吉昌的心头更加犯嘀咕了,有点搞不清状况,不过他也不愿意多想,继子既然不反对自己打牌,那不是更好,于是顺口说:“要得!等吃了饭再去赢那几个龟儿子的钱!不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是呆在家里多看看书。现在虽然放假,也不要太过放纵,这马上就高二了,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王吉昌的身上尽管有多种多样的毛病和性格缺陷,但有一点却是让王勃不得不佩服,甚至说感激的那就是从头到尾王吉昌都鼓励王勃好好学习,争取能够脱掉身上的这身“农皮”,成为像他姐夫那样的城里人。王勃之所以发愤图强,除了主观方面的想改变现状外,也跟王吉昌时不时的鼓励教育有关,尽管,这种鼓励绝大部分时候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随口一说。

    “我晓得爸。对了,爸,我们今天晚上吃米粉吧。”王勃点点头,他刚才也就为讨继父高兴随口一说,怎么可能去给不务正业的王吉昌抱膀子?

    “吃米粉?”王吉昌一愣,随即恍然,心想,怪不得这小子刚才那种态度,原来是想吃米粉。也罢,反正今天手气好,那就给他两块钱让他去冒二两米粉。

    王勃一看王吉昌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赶紧解释:“是这样的爸,我下午想去街上买点干米粉,买点猪肉和调料回来,我们自己炒臊子,自己熬老汤,自己弄米粉吃。你放心,我不要你出钱,我用自己的私房钱去买。我请你和妈吃。”

    王吉昌“哦”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继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哂笑着说:“那你肉不要买多了,割个一斤左右就行了。我今天下午也早点收工,回来炒臊子。”

    好吃懒做通常是连在一起的,王吉昌除了懒之外,还好吃,家里面一年到头出的钱,至少有一半被他花在了吃上。他一听晚上有好吃的整,心头一乐,当即同意。

    “勃儿,吃啥子米粉嘛!你把你自己的钱留着,以后读大学用。”勤俭节约的母亲一听王勃打算花自己的钱请家里人吃米粉,赶紧阻止。

    “没事儿,妈!我好久没米粉了,想吃。自己弄,花不了多少钱。”王勃笑着对母亲说,继而转头催促继父,“爸,你快点去吧,去慢了可能没位置了。趁手红,打灯笼,趁你今天手气好,多赢点回来。”

    “要得!我这就去。说好了哈,今天晚上的米粉我弄,你们吃现成。”王吉昌兴冲冲的去肖三娃店子打牌去了,只留下愁眉苦脸的母亲和坐在一边笑得有点莫测高深的王勃。

    “勃儿啊,你咋个想起了要请我们吃米粉喃?你存点钱多不容易的。这再过两月就要开学了,你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两年后万一你考起大学,那又是一大笔钱。我和你爸还不晓得这钱从哪里出。唉,真是焦人(急人)!”母亲叹息一声,紧锁着眉头。王勃完全能够理解母亲的忧虑,实际上,自从嫁给继父之后,母亲就没有一日没为钱焦虑过。但她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文化,除了农活和家务活,也没任何赚钱技能的的农村妇女。在没跟父亲离婚前,母亲女主内,父亲男主外,两人齐心协力攒下一份在周围邻里看来还不错的家业。

    可是现在的继父除了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做点零工挣点钱外,家里再没了其他的收入来源。母亲倒是想弄点副业来干,比如喂养些鸡鸭,或者买两头猪仔,然而,哪怕是买鸡苗鸭苗和买猪仔的钱家里也拿不出来。

    王勃本想等晚上让父亲和母亲尝过自己的手艺后再告诉两人自己的发财大计,但母亲脸上的焦虑让王勃心痛不已,于是他决定提前透露自己的赚钱计划。在他的赚钱计划中,父亲是靠不住的,属于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角色,主要还是要靠吃苦耐劳的母亲。

    “妈,你先不忙收拾,你听我讲。”王勃站起来,绕到母亲身边,按着母亲的肩膀让其坐下,“你刚才说的我也考虑过,妈,两个月后的学费,要六百多。两年后你儿子不是‘万一考上大学’,而是肯定会考起大学。大学的费用我打听过,一年要至少要五六千,这还不连生活费和住宿费,你觉得,以我们目前这个家庭来说,出得起出不起这笔费用?”

    王勃的话让曾凡玉更加的忧愁,他不等母亲张嘴,马上又道:“如果爸从现在开始努力挣钱的话,兴许能够攒够我读高中和上大学的钱,但他是啥子人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晓得。让他打牌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都没问题;让他做活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如果我们不想其他的办法,指望我爸,两年后即使我考上大学,我也没钱去念!”

    “想办法,哪里又有啥子办法去想啊!”曾凡玉摇了摇头,“实在不行,到时候我拉下脸找你那些舅舅借!”

    “借钱是一个路子,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我们借的不是三五两百,而是几大千!而且要连续借四年!舅舅们肯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即便拿得出,你觉得舅母她们会同意?”母亲脸上忧虑的表情让王勃十分的不忍,但是他知道,这是让母亲同意自己计划必须走的一步,不把问题给母亲讲清楚,不把事实的残酷剖开摆在母亲的面前,母亲很难下定决心跟着自己干。

    “如果你舅母他们不同意,我就下跪去求,给他们磕头让他们借钱!”曾凡玉激动起来,叫道。儿子的话让她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这个家庭两年后所要面对的困难和挑战。平日的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见识有限,心胸和魄力更有限的她也没办法啊!曾凡玉也知道要钱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也晓得那会用很多钱,但到底有多少却是没一个明确的概念。现在听儿子说一年就要六七千,甚至更多,她的心几乎凉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的就叫了起来。

    见火候已到,母亲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急迫性和经济性,王勃抓起母亲树皮一样的皲裂的手,缓慢而又铿锵有力的说道:

    “妈,咱不用给谁下跪,也不用委曲求全的向人借大笔的钱。咱们自己去赚。赚钱的法子儿子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去卖米粉!”

5, 进城

    readx;“啥子,卖米粉?”曾凡玉一愣,完全没想到儿子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对,就是卖米粉!”王勃点了点头,道,“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卖糕点的,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了,门面准备转租,咱们去把它接下来,改成米粉店卖米粉。那个门面的位置很当道,而且就在四中边上,开张后生意肯定好。”

    “这个,勃儿,咱们没弄过啊?而且,万一没生意,那不是要折本折惨?”曾凡玉忧心匆匆的道。做生意对她一个一年到头不在田头就在屋头忙碌的传统妇女来说,实在是有点遥远。

    “妈,放心。米粉我会弄。我有个同学,他妈老汉儿在两路口开了家米粉店,味道超级好吃,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要赚百百子元(一百,数百的意思)。这个同学跟我关系很好,前段时间我去他家的米粉店耍过几次,顺便问了他妈如何做米粉,他妈也没藏私,都告诉了我。所以,味道方面你尽管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准备弄给你们看,你们吃过就晓得了。只要咱们米粉的味道好,价格不比人家贵,人家卖好多我们就卖好多,加上咱们米粉店的位置好,又有大量的学生来照顾生意,生意想撇(差)都难!”

    卖米粉这个买卖刚才还只是王勃闪念一动,拍脑袋想出来的。但是刚才趁母亲去肖三娃店子喊父亲吃饭的当口,他仔细的想了想,发觉还真是一个积累第一桶金的好生意。

    首先,在他的记忆中,在高一的暑假期间四中门口不远的一个蛋糕店的确是准备转租,不过后来转租的人并没有开什么米粉店,而是装修一番后开了家小小的文具店,因为靠近学校,所以生意很是不错。

    但是文具王勃从来没接触过,并不熟悉;米粉却是他十分熟悉的——自然,他所谓的会弄米粉并不是那他编造出来的同学母亲教他的,而是他在重生前妻子离开后那两三年的孤单生涯中自己摸索出来的。

    妻子离开后,王勃就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经常面临的一个烦恼就是做饭问题。做饭简单,但关键是弄菜。弄多了吃不完,弄少了又懒得弄。而且一个人坦白讲,也没有多少做菜的气氛。

    有没有简单方便而且又美味的东西?

    有!王勃想到的就是冒米线。

    要冒一碗好吃的米线需要解决三大难关:1,底汤;2,油辣子;3,臊子!

    在王勃独处的三年,为了方便的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他通过网上查资料自学,加上无数次去那些好吃的米线店现吃取经,以及大量的实验,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终于做出了两三款让他满意的米线。米线的味道虽然不能跟双庆最好吃的几家完全比肩,但至少有他们百分之九十的功力!而且,他还在别人的基础上有自己的创新,所以确切的说不存在谁更好吃的问题,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各有所好!

    双庆是直辖大市,不是一般的县城可比。既然自己弄的米线味道能够不输于双庆最顶尖的米线店,王勃没理由不相信比不了小县城的米粉店。

    味道好,地段佳,那还有什么理由不赚钱?

    王勃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于是才有了刚才他和继父的那场对话。那不过是他为晚上跟继父和盘托出自己的发财大计打的一个埋伏罢了。

    卖米粉只是小买卖,想赚大钱不太可能,赚赚小钱罢了。捷径谁都想走,他也想一下子就赚到今生的第一桶金,但是原始资本的积累,据说都是带着血腥的。如果有路子,王勃并不介意也去搞点血腥的资本,加速自己第一桶金积累的进程。但是,还是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还打洞!出身决定命运,搞血腥资本,是需要门槛的,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去搞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搞得到的,所以,对于一穷二白,没背景,没关系的穷n代来说,一开始还是老老实实的出卖劳力,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积累吧。

    “所以,妈,现在咱们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先弄出咱们的秘方米粉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吃。如果真的好吃,第二,就是赶快让爸去大姑那里借点盘店的资金,把店盘下来,稍微改造一下,马上就可以营业赚钱了。”王勃继续对他母亲说。

    “勃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那同学他妈真的教了你如何冒米粉?这可是人家吃饭的本事,就那么轻易的告诉了你?”曾凡玉半信半疑的看着王勃问。

    “千真万确!”王勃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跟我那同学关系不一般,他成绩没我好,他父母也希望我能好好带带他们儿子,望子成龙,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考上大学,你说是不?况且,我也没说我要开店,只是说我爱吃米粉,想学会后让我妈弄给我吃。妈,你要不信,等下午我从城里买了材料回来,弄给你吃你就相信了。”

    “那你先去城里买东西吧。如果你真冒出了跟城里那些米粉店一样味道的米粉,那我……我就让你爸去你大姑那里借钱!”曾凡玉说。经过和自己儿子的交流,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儿子的未来打算,这个家也的确是应该做些改变了。要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儿子的前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王勃?

    “行,妈!你就等着吧。我这就上街去!”说完,王**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从木箱子中掏了一件蓝衬衫和灰色的西裤换上,拿了几十块钱骑着车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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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热,没有风,也没有云,火辣辣的太阳直射着大地,连树上的知了也懒得叫了。

    这个天气,应该穿吸汗的棉质体恤加短裤会比较清爽,但王勃的箱子里并没有体恤这玩意儿,确切的说,直到他念大学兼职赚钱以前,他都没穿过t恤。他青少年时代夏天所有的衣服,全部都是衬衫:长袖的短袖的,各种不同颜色的。自然,这些衬衫都是他继父从他城里的姐姐家里淘来的他姐哥不要了的旧衣服。

    所以,刚出发不到十分钟,头顶大太阳骑车的王勃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他现在走的是一条柏油路,这条柏油路一头连接直达,县城的水泥大件路,一头通往另外一个乡镇。他家就在泊油路边上,距离市区六七公里,骑自行车也就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儿。

    很快,上大件路的岔路口到了,王勃直接把车骑到路边一个自行车修理铺前,让刘师傅给车的后轮加点气,他刚才就感觉到胎压有点软,也不知道是不是内胎漏气。

    刘师傅给他打气间隙,王勃花了一块钱从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个娃娃头雪糕,美滋滋的舔食起来。

    “勃儿,气加好了。这个天气太毒,没敢给你打得太硬!”加气完的刘师傅冲王勃说道。

    “要得,刘师,来,钱给你,谢了哈。”王勃从兜里摸出一个一毛的镍币,一边递给刘师傅一边道,“对了,刘师,天这么热,你还在这里摆摊,怎么不等下午凉快点的时候在摆?”

    刘师傅接过镍币,憨厚的笑道:“谢啥子哟!”顺手扔到工具箱内的一个圆盒子中,有些无奈的说,“这不是要吃饭得嘛!这不,我不在这里摆,咋个赚你的钱喃?那你又去哪里喃?你们不是放暑假了得嘛!”

    “去城里买点东西。要得,那我先走了,你慢慢摆哈。今天天气毒,肯定有爆胎的。”

    说着,王勃将娃娃头塞进嘴里,拍了拍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坐垫,将穿着泡沫凉鞋的脚搭在踏板上,正准备一蹬,这时,一辆红色的女式弯梁自行车从身边骑过,风一样的朝大件路冲去。车上的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穿一条天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后脑勺留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马尾,随着女孩儿的前行飘来荡去。

6, 张静

    readx;王勃定睛一看,感觉很熟悉,但是女孩儿只给他留了一个修长的背影,加上几乎故乡的所有人都十几年没见过了,无数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一时半会儿他也无法从背影认出是谁。

    女孩儿骑得有点快,很快就到了前面的大件路,然后开始减速,下意识的转头一望后面,见没什么大车驶上来,于是轻松的一扭车龙头,朝通往市区的方向行去。

    而就在女孩儿转头的一刹那,一直盯着女孩儿不放的王勃终于看清了女孩儿的面目:秀气的五官,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蛋,青春健康,含苞待放,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这不是张伯家的张静嘛!

    几乎在见到女孩儿脸蛋的一瞬间,他就想起了女孩儿的名字。王勃的记忆不算好,但是对美女的脸蛋却总是印象深刻,而离王勃家不到两百米的张伯家的张静,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美女。

    不过,在前世,虽然他和张静是邻居,而且小学两年和初中两年两人都还在同一个学校,但他和比他低一个年级的张静之间却几乎没任何交集。在他的印象中,两人不仅没有说过什么话,而且张静也从没来过他家。他倒是有一次因为他继父叫他给张伯家还一个东西去过张静家一次,张静的妈妈还从冰箱中拿了一个苹果给他吃,不过那次似乎没见到张静,而且他一送完东西马上就走了。

    这个说起来也的确有点不可思议!

    在王勃看来,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在10岁的时候才随母亲改嫁过来,跟周围的同龄人都不熟,热络不起来,跟男孩子们都不熟,跟女孩儿们就更不必说了。

    但这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便是走进社会之前的王勃是一个天性上追求完美的类型,不求更好,只求最好。所以,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他照射在异性上的目光一直都是而且仅是学校中最漂亮的一两个女生身上——当然,所谓最漂亮,那也是他认为而已——,而不屑于把时间和精力花在那些较次一点点的美女们身上,他总是被学校里最娇艳的一两朵花吸引,自然忽略了其他的大片森林。

    而且,作为学生时代的王勃,并不明白“广泛撒网,重点盯防”的道理。

    其次,便是性格方面的原因了。他一直都不太擅长跟女性打交道,特别是漂亮,能够让他心动的女性。在她们面前,他常常会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乃至头脑一片空白,所以,学生时代的他的所有的喜欢,其实仅仅停留在暗恋的阶段。并且,因为一直穷,他的腰杆从来就没直起来过,一直到毕业工作赚钱后才慢慢开始有所好转。

    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流水,让王勃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和张静相关的一些记忆。他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次自习课,张静被老师派到自己的班上来叫班上的几个班干部去办公室开会。当张静俏生生的站在教室门口喊人时班上的几个“二流子”开始对着张静起哄,吹口哨。而那个时候的王勃,正全心全意的暗恋着二班的班花,对同学口中的低年级小美女“不屑一顾”。

    另外一个印象深刻的画面则是六年级的时候,一天下午放学,王勃从三楼下到二楼路过五年级的教室,在走廊上碰到一个一手提着塑料簸箕,一手拿着扫帚扫地的女生,扫地的便是张静。

    那个时候的王勃不会对张静有任何想法,让他印象深刻直到十几年后都忘不了的是张静扫地的方式。

    一般人扫地都是先用扫帚将垃圾归拢到一起,最后才用簸箕进行“总装”。但张静不,她是一手拿簸箕,一手拿扫帚,直接走到垃圾处将垃圾扫到簸箕里,扫完一处再扫另一处。当时的王勃从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扫地,他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这种“定点清除”的好处,于是,从那以后,当他做班上清洁时他也开始一手提簸箕,一手拿扫帚了,每次都比别人完成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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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中的美女已经越骑越远,很快已经一百米开外了。王勃从回忆中返回现实,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小声的怪叫了一下,右脚发力一蹬,左脚紧接着跟上,直匆匆朝着前面的那个蓝色背影追去。

    一分钟后,王勃已经离张静不到十米,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靠,三十几岁的大叔面对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还紧张,真是白活一世了!”王勃暗自骂了一句,深吸一口气,稍微一发力,弹指间就与毫不知情的张静平行起来。

    “嗨,张静,去城里啊?”王勃露出一脸自认为还算迷人的微笑,偏头看着张静说。

    正在骑车的张静被旁边突然的招呼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发现是离自己家不远的王伯家的儿子王勃,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因为眼前的这个大她一届,去年中考以蓝回镇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四方中学的学长和她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两人的家虽然住得近,但却没有任何的往来,在学校里即使碰见了,也仿佛陌生人般各走各的。

    虽然两人从没打过招呼,但她对王勃还是极为熟悉的,不为别的,单是父母亲常常叫自己以王勃为榜样,努力学习好考上四中,她要想不去关注这个人都难。

    她听说王勃学习十分刻苦,几乎从不跟周围邻居的那些不务正业的小子们去混,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而且一看经常是看到深更半夜。张静自己有几次晚上出来纳凉或者从外面回家经过王勃家,因为王勃的家前面没有围墙,她远远的都能透过玻璃看到他坐在写字台边熬夜苦读。

    所以,对于这个虽然没什么交往,但是学习刻苦,成绩爆好的学长她还是极其敬佩的,还有一点点好奇,想知道他为什么学得这么好的。她自己也算得上班上的好学生,通常都是十名以内,不过跟王勃比起来就没得比了。

    被成绩爆好,可以说是自己偶像的王勃招呼,张静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妞妞捏捏的张嘴:

    “啊,勃……勃哥,是你呀?是的,我去新华书店买本英语参考书。”

    说完之后,原本被太阳晒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却更红了。

    “英语参考书?啥子名字?”

    “我也不晓得,我想去新华书店看了再说。”张静咬嘴说道,她的心情还沉浸在跟王勃偶遇的激荡中。

    “新华书店没得什么好的参考书卖。你要买的话我建议你去电影院附近的星星书店,那里的学生用参考书比新华书店丰富得多。”

    “电影院附近吗?”

    “对头。叫星星书店,旁边还有一家书店,名字忘了,不过两家店都连在一起,你可以两家都去看一下,应该能挑选到合适的。”

    “嗯,谢谢你,勃哥。那我就不去新华书店了,直接去你介绍的星星书店。”张静点点头,向王勃谢道。

    “这有啥子好谢的?对了,张静,你是打算买哪方面的参考书?语法还是词汇?”

    “应该是语法吧。我的语法不是很好,虽然老师讲了,但不少知识点还是有些混乱……”

    随着和王勃聊天的继续,张静也慢慢的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了下来。她发现身边这个一直被父母念叨用来鞭策自己的中考状元并非她想象的那样高不可攀,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气,十分的随和而且热情。

7, 在县城

    readx;原本应该是枯燥,闷热的一段骑车旅程因为王勃主动和积极的靠近而变得多姿多彩。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不论是王勃还是张静,都变得更加的自然,真诚。王勃少了一些刻意,多了些坦率和发至内心的关怀;而张静,则完全抛弃了初次交流而带来的紧张和不适,甚至主动向王勃提了几个学习方面的问题。

    王勃自然是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干脆主动提出和张静一起去星星书店帮她选一两本适合她的参考书。

    前世的王勃在c外念的就是英文系,并且考过了代表中国英文专业学生最高等级的英语专业八级考试(tem-8,testfor

    englishmajors-band8)。加上毕业后他干的也是国际贸易,平日也经常浏览国外的英文网站,诸如bbc和cnn,他总体的英文水平并没有像他的那些毕业后从事完全跟英文不相关的同学那样一溃千里,目前据他估计还能够保持七八成的功力。所以,应付张静这种初二学生完全是顺手拈来,小菜一碟。

    而张静,则是越和王勃聊,越觉得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学长、邻居深不可测,不论什么问题,似乎都难不倒他,而且,他的回答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新颖巧妙,且不乏幽默和风趣,这完全颠覆了张静对王勃一直以来的那种深居简出,书呆子般的印象。

    “不愧是蓝回镇的中考状元呐!”骑行间,张静在内心感叹一声。

    二十分钟后,王勃领着张静来到星星书店,大略转了一圈,很快的就为张静选了一本语法方面的参考书以及一套适合初二学生的真题。

    “张静,这本语法方面的参考书,你趁这个暑假好好的看一下,对你系统的理解整个初中语法还是有一定好处的。里面有不少知识点是你要到初三才会涉及到,不过你可以跳过这部分,只看你们老师讲过的。

    “至于这本真题,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做一做,对提高你的解题能力和考试应该帮助不少。

    “而不论语法方面还是真题方面,如果遇到任何搞不懂的问题,你都可以过来问我。反正咱们两家挨得近,现在又是暑假,你直接过来就行。”

    王勃的主动邀请让张静惊喜不已,张静抬起头,盯着王勃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勃哥,我真的可以过来请教你么?不会打扰你么?”

    王勃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上辈子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在他独自在外漂泊间却时不时会出现在他脑海的邻家女孩,几乎自然而然的抬起手,摸了摸女孩儿的头,笑着道:“有啥子打扰的。我爸经常说他跟你爸是发小,小时候经常在一起耍,两人的关系好着呢。现在是暑假,我也没什么事,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也挺闷的,你过来,咱们正好可以讨论学习问题。”

    王勃的话很有技巧,而且将张静的父亲跟自己父亲是发小的关系扯了出来用来打消女孩潜在的顾虑。王吉昌和张继发是发小不错,但那都是哪辈子的陈年旧事了。两人长大后却没什么交往和走动,平日里遇到了也仅仅是点头之交,最多不过相互发根烟罢了。所谓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张继发一家因为在城里的农贸市场租了一个摊子卖点杀鸭,家中的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而王吉昌却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吃懒做的典型代表,两家的经济状况完全不匹配,所以即便两人曾经是发小,长大后也是走不拢的。

    张静却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还以为自己父亲跟王勃的关系匪浅,听王勃这么一说,马上把心头唯一的一点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连王勃正在摸自己的头都忘记了,兴奋的说:“那好。勃哥,以后有什么不懂,我可真来请教你这个高材生咯?”

    “必须的!”王勃稍微用力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豪迈无比的说。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这都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十四五六的花季少女进行身体方面的接触。女孩的肩膀略显瘦弱,但却弹性十足,带着夏天的温度。这是一种十分罕见,从未有过的体验,一度甚至让王勃这个三十好几的过来人从内心深处泛起了一股不为人知的涟漪。因为王勃能够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的少女,跟处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无数农村少女一样,纯洁得就如同一尘不染的水仙花,没有被任何少男或者熟男“污染”过。而王勃,虽然毕业后也有过几次或短或长的恋爱经验,但恋爱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女性中,包括他上世的前妻,无不是已经倒了很多手的n手货。

    对一个天性上追求完美的人而言,这是一种深深的,永远无法弥补和挽回遗憾!

    王勃的动作将女孩从兴奋中惊醒过来,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邻家哥哥刚才摸了自己的头,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女性的矜持让张静那张五官秀美的俏脸顿时便染上了一层血样的绯色。她迅速的低下头,用大概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道:“勃,勃哥,你等我一下。”说完,如同一只受惊的梅花鹿,抱着两本参考书的女孩飞一样的跑了。

    王勃一愣,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孟浪,于是暗自后悔,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连小学生都能够公然耍男女朋友的十几年后,对方更不是那些荤素不忌,玩笑任开的女同事,而是一张白纸!

    真正的白纸!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跑咯!嘿,不过刚才的手感好像蛮不错的嘛,让我闻闻有没有香气。”这么一想,王勃顺势将摸过女孩头和肩的右手拿到鼻端一闻,立刻,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便涌入鼻孔。

    就在王勃在内心进行不诚心的道德检讨的时候,旋风般逃走的小鹿又跳了回来,手里却多了两罐百事可乐。

    “勃哥,我请你喝可乐,给!”脸蛋依旧泛红的张静将一罐冰冻可乐递到王勃的眼前。女孩仍旧低着头,不敢看王勃的眼睛,看来刚才的影响还在。

    “谢谢你,静静。”王勃大方的接过来,对女孩的称呼也变了,换成了比较亲密的,记忆中张静母亲对她的称呼。如果换成是前世的王勃,他即便敢跟张静说话,也万万不敢这么随意的叫人家“静静”的。时间改变一切,年龄带来优势。

    说起这百事可乐,前世的王勃一想起便觉有些心酸。他生平第一次喝可乐还是高一元旦晚会的事。当时的班长经过申请用班费给班上的每个同学买了一罐百事可乐。王勃至今记得第一口可乐进入口腔时的滋味——那冰凉的液体对口腔的刺激,那舌尖上气泡的跳跃,让当时的王勃完全傻住了,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东西,简直堪比传说中的神仙水!

    从那次喝过可乐之后,王勃过年时的愿望便多了一个,那就是买几罐百事可乐藏起来偷偷喝个够!

    两人在书店门口喝了一阵可乐,又聊了些两人共同的母校蓝回镇中学发生的趣事,王勃一看远处大楼顶端的报时座钟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于是就准备向张静告别。

    “静静,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你先回家,我去农贸市场买点东西。”王勃对张静道。

    张静看了王勃一眼,略显犹疑,提议道:“勃哥,干脆……干脆我陪你一起去农贸市场采购吧。买完后咱们一起回去。”来城里的路上,王勃已经告诉了张静自己进城的目的。

    “这样啊……那你下午还有没有事嘛?我买的东西有点多,全部买齐的话要一个吧小时。如果回家晚了张伯和李娘会不会担心你?”

    “不会的,勃哥。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在家。我妈和我爸在农贸市场卖鸭子,要六七点才会回来。”见王勃同意,张静高兴的笑了起来,欢快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差不多和王勃完全熟稔了起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已经完全不翼而飞了。

8, 曾经的记忆

    readx;既然小美女主动提出陪自己买东西,王勃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两人骑着各自的自行车,一前一后,直接向林园路的农贸市场驶去。

    在农贸市场,王勃买了两斤干米粉,一斤牛肉,一两烟熏方竹笋,牛肉笋子米粉的三样主材就齐了。

    而熬底汤的材料,王勃则选了猪的筒子骨,鸡架骨,和鸭架骨。高汤界有句俗语叫做“无骨不浓,无鸡不鲜,无鸭不香”,意思是要想让高汤又浓又香又鲜,则汤中必须要有猪、鸡和鸭。农贸市场没有谁专门卖鸡骨头和鸭骨头,所以王勃买了一整只老母鸡和老鸭来熬汤。这样一来,成本会高很多,但味道却比用单独的鸡骨头和鸭骨头更加的美味,巴适。

    美味的米线,除了臊子和底汤,还有一个关键的东西就是油辣子。川菜中的卤菜界和凉菜界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得油辣子者得天下”,由此可见油辣子在川菜中的作用。好的油辣子,除了单纯的辣之外,而且要香,颜色更要正,这样添加到菜品里面才能色香味俱全。

    所以,油辣子要想既辣又香且红,里面的辣椒就不能单用一种,需要用复合型辣椒面。王勃的选择是干朝天椒(有的也叫子弹头)加干二荆条和灯笼椒。朝天椒出辣,二荆条出香,灯笼椒则负责出红,调教颜色用。王勃没有直接买现成的辣椒面,而是买的干海椒准备回家后自己烘烤,制备。这也是制作油辣子中的一个不为外人道的一个“道道”,原因很简单,无奸不商,现成的辣椒面通常都是用那些品相不好不好卖的次等辣椒磨出来的,而且里面还加了不少其他乱七八糟谁也不知道是啥子东西的东西。所以,为了制备出最完美的油辣子,王勃还是决定不偷这个懒为妙。

    米粉,底汤和油辣子的主材买齐后,剩下的便是炒作,熬制这些主料的辅料了,比如生抽、老抽、姜、葱、蒜、八角、三萘,香叶、小茴香、桂皮、陈皮、冰糖……林林总总近三十味。

    当王勃领着小美女将所有的主材辅材采购完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在整个采购过程中他身边的小美女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好奇的问东问西,并且积极主动的帮他拿东西。可以说,没有张静给他打下手,这次的大采购不知道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总算忙完了,静静,走,咱们打道回府!”王勃大手一挥,带头朝回家的路上奔去。

    ————————————————————————————————

    在离家门口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远远的,王勃便发现围着围裙,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衣,下身穿着一条蓝布裤的母亲站在马路边向大件路方向张望。这一画面,让王勃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的他无论去双庆念书还是放假归来,以及毕业后过年回家,过完年又离家,在他离开时,母亲总是站在马路边,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他拖着行李箱逐渐远去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母亲也要在那里多站一会儿,之后才会转身回头。

    而每当他打电话说第二天要回来时,母亲也是从他要回来那天的一大清早,每隔半个小时便会站在马路边张望,所以,不论是去外地读书还是毕业后留在外地工作,每当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迎接他的,永远都是那个小小的,不高的,朴素无华的苍老身影。

    母亲去世后,那个不论刮风下雨,不管严寒酷暑的身影,也就永远的消失了。这一幕幕的画面,王勃也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梦中去努力的回忆,攫取。

    而随时时间的流失,那原本无比清晰的记忆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变得影影约约。

    王勃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了,情绪激动的他下意识脚上便用上了力,很快超过在前面骑行的张静,朝那个曾经被时间磨蚀得模糊不清,而今却历历在目的身影冲去。

    “勃儿,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曾凡玉担忧的眼神在见到王勃的刹那才不翼而飞,王勃的自行车还没完全停下来,她就开始去拿行李框中的那一袋袋食材。

    “东西多嘛!自然时间就长咯!对了,妈,你得感谢静静,要不是她帮忙,我恐怕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呢。”王勃捏刹车将车停稳,任由母亲去取筐里的食材,笑看着母亲道。

    儿子这么一说,曾凡玉才发现儿子的身后不远处还多了一辆自行车,坐在自行车上的人正是张继发家的闺女张静。

    “曾娘!”张静小声的喊了一声,显得有些拘谨。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你啊,静静。真是的,天这么热,快进来,娘娘给你倒碗凉开水喝。”曾凡玉笑着招呼。

    “不了,曾娘。谢谢你,我口不干。”张静答道,一边说,一边把行李框中的大包调料取出。由于东西太多,王勃自己车上的行李框装不下,剩下的便只有装在张静的行李框里。

    “静静,你不提,让你勃哥来提。勃儿,你拄在那里干啥子?还不赶快帮静静提一下?”曾凡玉横了王勃一眼,有些“不满”。

    “要得,妈!”王勃笑着回答,然后对张静说,“静静,我来就行了。”说着,就将张静手中的调料袋换到自己手中,“要不,到我家再耍一哈儿?”王勃盯着突然之间变得腼腆的张静,笑嘻嘻的道。

    “不,不了,勃哥!”张静的脸颊发红,“我妈老汉儿再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我先回去了。”

    “要得,那你回去吧。今天谢了哈。对了,以后有啥子不懂的,也不仅仅是英文,其他的科目你都可以过来找我。记得哟,在你家附近可有一个中考状元,一定要发扬不问白不问的精神!”王勃打趣道。

    “咯咯——”张静“咯咯”一笑,点了点头,“我会的,勃哥。那,我就走了。曾娘,再见。有空到我家来耍嘛!勃哥,你有空也来耍。”

    “要得,静静。你有空也来耍哈。哎呀,真是的,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连水都没喝到一口……”

    张静已经骑车离开,曾凡玉还在絮絮叨叨,为不能尽地主之谊而自责。王勃望了一眼远去的张静,听着母亲的絮叨,抬头看天,天空蓝得浸人,一朵朵白云飘过,倒影着晚霞金色的光彩。

    “这辈子,老子一定活出个人样!妈,我一定让你长命百岁,健康快乐,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身边那无数的美好,我一定把你们留住,让今生不再有遗憾!万能的上帝,我再次感谢你!”王勃将右手握成一个拳头,一收,内心暗暗的道。

9, 这碗米粉

    readx;“勃儿,弄碗米粉难道就需要这么多调料?你这要花多少钱哦?”曾凡玉一边整理着堆积在桌上的如同小山般的食材和调料,心痛不已的道。

    “没要多少钱,妈!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咱们的米粉要想味道好,就需要这么多调料!不过,你放心,卖小吃的利润至少都在一半以上。只要咱们的生意火,只有赚钱,不会亏本的。”王勃安慰他的母亲说。

    前世辞职后的他在研究出那三款可以比肩双庆最顶级米线之后,也曾告诉妻子他打算在小区附近找个门面开一家米线店的想法,但妻子对此却嗤之以鼻,劝他还是不要不务正业的好,赶紧找个正经的工作才是正途。他在自己的妻子那里不仅没得到任何金钱上的帮助,哪怕是精神上的一丝鼓励也没有,获得的却是意想不到的打击和嘲讽。那时的他,正是精神状态处于最低潮的时候,相依为命二十年的母亲一去世,他自己也就只剩下了半条命,最需要的便是亲人的支持和鼓励。在他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天,他想,如果当时妻子不是嘲笑加贬斥,哪怕仅仅是处于道义上的口头支持,他或许也不会走上那条万念俱灰的绝路。

    前世没来及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就一命呜呼;这一世,他却要证明给那前世的妻子瞧一瞧:

    你固然看不起这低贱的,和高大上毫不沾边的小买卖,但老子今世的辉煌,就是要从这一碗毫不起眼的米粉开始!

    王勃的宽慰并未完全打消母亲的顾虑,于是,他一边和母亲整理食材,开始做煎辣子,熬老汤和炒臊子的准备工作,一边给母亲算账:

    一块五一碗的米粉,米粉要多少钱,底汤要多少钱,臊子又要多少钱,最后除干打尽之后自家能够赚多少钱。

    对于自家儿子的学识,曾凡玉还是相信的,所以大字不识一个,数学能力仅限于金钱方面找补的她听自己儿子这么一分析后,心头对于能否赚钱的顾虑就慢慢的消除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儿子那同学的母亲是否将冒米粉的真传传给了儿子?儿子真能做出跟城里米粉店一样好吃的米粉吗?

    曾凡玉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拭目以待。她已经明白,这不仅仅是一碗好吃的可以填报肚子的米粉,更是一碗关乎儿子的前程的米粉。

    有了对厨房这一块无比熟悉的母亲给自己打下手,王勃干起准备工作来比以前他一个在双庆的家中单打独斗时不知道轻松利索了多少倍。所以,他在掌勺之余,他还有暇一步一步的为母亲详细介绍制作的过程:

    要放哪些调料,放多少,哪味先放,哪味后放,为什么!

    他先熬的是米粉的底汤。

    “妈,米粉好不好吃,香不香,鲜不鲜,最重要的就是这底汤。底汤,我用猪的棒子骨,老母鸡和老鸭熬制,今天买的这些材料便可以熬一大铝锅。熬制之前,先用冷水泡一泡棒子骨,老母鸡和老鸭的血水,然后简单飞水,飞水后就可以放入大锅中熬制了。熬汤先用大火烧开,之后关小火,期间放入适量的老姜,花椒,胡椒,陈皮,再放点冰糖疏松肉质,倒一两白酒去腥。盐在汤熬好之后再放,不然会影响老汤的鲜味。整锅老汤,至少要熬3到5个小时,期间可以补充水,但要加开水,不能加冷水……”

    “然后我们来煎油辣子。刚才我叫你用石磨碾细的辣椒共有三种辣椒,二两朝天椒,二两二荆条,一两灯笼椒。朝天椒很辣,二荆条很香,灯笼椒很红,所以,咱们用这三种辣椒煎出来的油辣子是又辣又香又红。

    “煎油辣子是这样煎的,总共半斤辣椒面,咱们至少要用两斤菜油——妈,你别心痛油,牛毛出在牛身上,这些油钱很快就能赚回来的——先把菜油烧腊,也就是要烧得冒烟。然后,把刚才我叫你切碎的芫荽,白芹菜和洋葱倒进去炸,一直炸干,炸黄,捞出来。然后,放一小把芝麻,炸黄,把芝麻捞出来倒入辣椒面中,混合一下。

    “接下来就比较关键了。咱们先用勺舀一勺热油浇入混有芝麻的辣椒面中,油不用太多,把辣椒面打湿就行,这是第一炸,油的温度也比较高,叫炸香。然后等一哈儿,再舀几勺油进去,要把所有的辣椒面全部没过,这是第二炸,叫炸红。接着再等油温下降到差不多时候,把锅里所有的油舀入辣椒面,这是第三炸,叫炸辣。有了这三炸,咱们的油辣子是又香又辣又红,巴适得很。”

    “……”

    时间,便在王勃跟他母亲的现场教学中慢慢过去。曾凡玉虽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但是厨艺方面确很是有一套。这一方面固然跟王勃的外婆曾经是大锅饭时代队里的厨师,母亲耳濡目染,从小接受一定的厨艺熏陶有关;另一方面不得不说母亲也比较有做饭的天赋。母亲做饭的天赋又在某种程度上遗传给了王勃,加上从小吃了母亲二十年的可口饭菜,养成了一张十分挑剔的嘴,王勃自己也好爱做饭,有空便喜欢研究些新菜式来犒劳自己的五脏六腑,所以,婚后,他便担负起了负责一家三餐的重任。

    跟他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他的妻子:除了饭,是什么菜也不会做的。

    母亲几十年的厨房生涯让她理解起王勃的话来十分的轻松,加上有王勃的现炒现卖,只一遍,曾凡玉便将王勃花费两年苦工才研究出来的秘笈学了个七七八八。

    “妈,现在你晓不晓得咋个炒臊子?熬老汤和煎油辣子?”当把最后一勺牛肉臊子铲入盆中的时候,王勃问坐在对面灶台烧火的母亲。

    “咋个不晓得喃?你刚才不是都告诉了我得嘛!”曾凡玉满不在乎的说。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熬个汤,做个菜,煎碗油辣子的工夫而已,只不过相比起她以前的做法来,多加了不少料,更是“浪费”了很多让她心痛得不得了的油罢了。

    看到母亲如此有悟性,王勃很是高兴,这意味着只要下次让母亲亲自动手做一次,没问题的话,厨房这块就可以完全交给母亲来打理了。王勃心头不由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几十年的老厨师和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尽管在理论上他或许要高出母亲不少,但是说到做菜的经验,却是万万不能比的。

    高汤,油辣子,臊子都弄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王勃立刻催促母亲烧一锅开水。水烧开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把一斤左右的干米粉扔进开水中泡起来。几分钟后,米粉在开水的作用下开始变软,等软到用指甲可以轻松掐断时,王勃便将吸足了水分的,发软的米粉盛入一个盆中,加入冷水泡起来。

    又让母亲烧了一锅开水。烧水期间,王勃麻利拿出一个碗,在里面放入花椒面,食盐,鸡精,味精,酱油,醋,油辣子,在碗里浇入两勺底汤。这时,锅里的水已经开了。王勃从清水中抓起一把米粉,盛入竹编的笊篱,放入滚水中滚了几滚,六七秒后提起,将烫好的米粉装入碗中,舀一勺一半油一半笋子牛肉的臊子淋在米线上,最后撒上葱花,香菜。

    齐活!

    一碗白的,红的,绿的,香的,热气腾腾的牛肉米粉便出现在了王勃跟曾凡玉的眼前。

    “勃儿,就是这碗米粉?”尽管从洗第一块老姜开始到最后看着王勃在冒好的米粉上撒葱花,她都全程参与,但当一碗色香貌俱全,跟城里的米粉店所卖米粉毫无区别的米粉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曾凡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能够在这一时空复制出前世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的那碗费了两年之功才得以研制而成的米粉,一时间,激动,心酸,遗憾,各种心绪用上心头。

    “就是这碗米粉!”王勃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双手捧着这碗米粉,恭恭敬敬的递到母亲的跟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诚恳的语气,说:

    “妈,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

    喜欢厨艺的可以照着老瞎的配方流程去冒米粉/米线,或者煮面,那味道,不说了,秒杀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小吃店!

10, 游说

    readx;王吉昌结束一天的牌局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今天下午他的手气有点背,不仅把上午赢的八块钱给输个精光,还倒吐出去了十几元。到了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中午曾告诉过两娘母要下午早点收工回来冒米粉,而现在都晚上八点过了,饿着肚子的那两娘母想必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加上又输了钱,王吉昌自觉理亏,回家时便没了往日般的无所顾忌而变得有些缩头缩尾。

    但很快,他便挺起了胸膛,觉得刚才的自己太不够硬气。一个大男人,一家之主,还能让妇道人家说三道四不成?王吉昌抬头挺胸,装模装样的咳嗽两声,一掌推开了堂屋的大门,同时高声道:

    “勃儿,米粉和肉都买回来了吧?你们等我一哈儿,我洗个手,马上就去弄!”

    “等你回来弄,恐怕天都亮了!”曾凡玉板着脸啐道。对丈夫的“以牌为生”,她既无奈又无法。

    “爸,你没机会弄了。我和妈已经把老汤和臊子都弄好了,米粉也烫好了。而且我和妈都已经吃了一碗,就等你了。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冒一碗,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对于王吉昌的晚归以及说话不算话,现在的王勃可以说毫不在乎,根本不care。自己这个继父到底是一个什么德行,他上辈子就看透了。好吃懒做,屡教不改,虚荣自大,人类身上的很多恶习都能在他身上找到标准的样本。他还没那个实力去改变继父,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改变自己,私底下慢慢积累实力,等到连继父都要仰望自己的时候,再来慢慢“医治”不迟,否则,现在就针尖对麦芒的跟继父顶起,除了把关系弄僵,根本于事无补。

    王勃的话又一次让王吉昌跌破了眼镜,感觉眼前的继子似乎真的跟以前有所不同了。难道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谅父母的“苦心”了?

    这么一想,加上王勃这么以退为进的一说,良心发现的王吉昌反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露一丝愧色,道:“唉,今天下午手气太背,一直想翻本,不然,我早就回来。”

    “哈哈,打牌嘛,有输有赢很正常。今天输了,明天赢回来就是,没啥子大不了的。”王勃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的道,“爸,你等个几分钟,马上给你冒来。”

    王勃离开堂屋去厨房给王吉昌冒米粉去了,王吉昌则涎着脸,盯着自己的妻子说:“凡玉,你发现没有,咱们勃儿好像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你也晓得勃儿长得了哈?长大了,也就要用钱了。两年后等勃儿考起大学,光是一年的学费就要五六千,我看你这个当老汉儿的到时候拿啥子给他交。”曾凡玉仍旧不假辞色。

    “我晓得想办法!这不是还有两年吗?到时候会给他想办法的。”王吉昌重复着他千篇一律的套话。

    两人闲聊间,王勃将冒好的一碗米粉端了进来,直接放到王吉昌的跟前。

    “哈,这米粉卖相不错。啊哈,还是牛肉臊子!!不错不错,我来尝一下味道。”说实话,打了一下午的牌,王吉昌也早就饿了,于是拿起筷子,呼哧呼哧的吃起米粉来。

    只尝了一口,王吉昌的脸色就变了,惊异,兴奋,不解,几种神态轮番在脸上转换了几次。

    “好吃,真的好吃。嘿,凡玉,我还不晓得你会冒米粉,而且冒的米粉这么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米粉。”王吉昌朝自己的妻子竖了个大拇指,接着便开始了狼吞虎咽。

    “我哪有这个本事!臊子,老汤,油辣子,都是勃儿弄的,我就帮他烧了下火。”曾凡玉没好气的道。

    “什么,勃儿冒的?”王吉昌转头看着王勃,一脸的不相信。

    “是我弄的,爸。我给你说嘛,我有个同学,他妈老汉儿在两路口开了家米粉店,味道超级好,生意火得不得了……”王勃又一次祭出同学这个挡箭牌,解释道,解释完后,直接问,“爸,你觉得这碗米粉拿出去有没有人买,如果咱们也跟其他米粉店卖同样价格的话?”

    “这么好吃,那肯定有人买三!”王吉昌想也不想的道。

    “我也这么觉得。对了,爸,你说咱们去城里开家米粉店如何?”铺垫了那么久,到这时,王勃才“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今天一系列动作的最终目的。继父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他心头明了得很。但是开米粉店只凭他和母亲根本就霍不转(人手不够用),至少,那笔为数不小的启动资金他就没得任何办法,还是要靠借。而把母亲和父亲两家的亲戚想了一圈,能轻松拿得出那笔钱的目前也只有继父那个生活在城里的姐姐。

    “什么,开米粉店?”王吉昌睁大了眼睛。

    “对头!就是开米粉店!我给你讲嘛,我们学校门口不远有个卖蛋糕的铺子……”王勃将下午跟曾凡玉讲的那一通在王吉昌面前又讲了一遍,说完后,最后总结道,“所以,味道好,地段佳,位置棒,又有一大群学生娃儿的光临,我敢打赌,咱们米粉店的生意绝对会火!到时候一天几大十那是少的,搞不好就是百百子元的赚!”为了打动自己的继父,王勃直接画了个大饼。

    一提到钱,王吉昌便两眼放光,吃米粉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如果你说的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这个生意也做得!但是,关键有一个,咱们家现在没钱啊!”

    “没得钱去借三!爸,找大姑大姑父他们借!一旦咱们的米粉店火起来,最多两三个月就能还钱!”王勃马上接话,直接怂恿继父去找他姐借钱。

    “找你大姑借?不行不行!”王吉昌直接摇头,“咱们家建房子借你大姑的几大千都没还,现在又去借,咋个好意思哦!”

    你还晓得不好意思?继父的话,让王勃心头直有种上去扇继父一巴掌的冲动!

    你这个当老公,当父亲的,如果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羞耻心和责任心,就不会十几二十年都不给婆娘娃儿弄两套体面的新衣服而一直让他们两娘母穿人家不要了的二手货;就不会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到拖不下去,直到娃儿在老师同学的面前丢尽脸面,自尊心,自信心被人踩到脚底时才去找钱交学费;更不会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以打牌为生!

    你还好意思?好脸面?你有这个资格去好这个脸面么?你配么?你还有脸么?

    王勃心头泛怒,嗤笑不已。现在的他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儿童,伪装在这具年轻皮囊下面的,却是一颗三十几岁的苍老的心!前世的王勃对他这个继父的评价原本就相当的差。当王吉昌不听自己的劝阻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强行要买摩托车出去显摆最后导致母亲的去世后,他对他的厌恶和愤恨到达了顶点!要不是念在继父对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的那点点情分上,以及让母亲死亡的那场车祸的确是出于意外,干脆的是说就是他的车技不过关而非故意为之,他早就跟此人一刀两断,断绝父子关系了!

    当然,前世的恩怨归前世的恩怨,扯到现世来说也没多大意义,没发生的罪恶不叫罪恶。王勃告诫自己要止怒,要想米粉店顺利开张,目前来说还离不得王吉昌的配合。于是,他吸了口气,继续开始对继父的游说。

11,诱之以欲

    readx;“爸,你听我说。开米粉店这个生意我真的很看好。现在,咱们是要技术有技术,要机会有机会,差的就是一两千块钱的启动资金。只要米粉店顺利开张,那就等于是开了一个一本万利的印钞机,每天都有不少的现钱可赚。爸,你不是喜欢吃卤菜吗?我给你讲,只要米粉店开张,我包你天天有卤菜吃!

    “而且不仅仅是吃点卤菜那么简单,米粉店一旦火起来,我也不夸啥子海口,冒啥子皮皮,一个月之内,我给你换辆新的自行车!半年内,咱家也要过上有电视,有冰箱,有洗衣机的日子!一年后,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咱们搬去城里住,也当那人人羡慕的城里人!”

    对于王吉昌这种好吃懒做,骄奢淫逸之人,吹其他的都是空的,也只有用物质方面的东西去诱惑了。

    果不其然,一听王勃说什么天天吃卤菜,冰箱彩电洗衣机,王吉昌便双目放光,喉头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这时一想,好像是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买卤菜吃了。要是开米粉店真的能赚到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那去找姐姐再借些钱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王勃口中的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他是决计不敢想的。在他这个几代老农民的意识中,像姐姐和姐哥那样的城里人,那就是吃香喝辣,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上等人,人上人,高不可攀。

    “这样啊……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王吉昌对于继子描绘的那一副动人的前景显然十分的意动,口气也随之有了松动。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王勃决定趁热打铁,紧接着劝道:“爸,你还考虑啥子?!现在这个社会,手快有,手慢无!咱们明天一早就骑车去那个蛋糕店,问他转租要好多钱,以便心头有个数。跟着马上就去找大姑,向她借钱。钱一拿到手,立马就去盘店。不然,万一在这过程中有其他人看到了那个位置的好处捷足先登,那可就完了。”

    这不仅是催促王吉昌的话,一想到可能的竞争对手,比如前世的那个文具店老板,王勃的心头就有些心烧火燎,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蛋糕店老板转租。因为他只记得前世的那蛋糕店在开学后的确是变成了文具店,但人家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他却是不知道,说不定再过一两天,两三天,人家就开始接触了呢?

    所以,他心头很急啊!

    “机会难得!咱家以后到底是吃肉还是喝汤,爸,你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到底是扬眉吐气还是低声下气,机会就在这里,你可千万要抓住啊!”王勃拍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苦口婆心的表情。

    “那……要得嘛,咱们明天就进城,先去你说的那个蛋糕店问一问价钱。我也要亲自看一下那个位置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好,然后再说其他的。”最终,王吉昌点了点头,几番心里斗争后勉强同意了明天一起去看店。

    “要得爸。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妈,你明天八点喊我起来,我和爸吃了早饭就去。你们早点休息,我去看书去了。”王勃心头欢喜,朝还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想象中的父母打了个招呼,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王勃的家有四间正房,两间偏房。

    正房由两个卧室,一个堂屋——也就是城里人所谓的客厅,一个饭厅组成。两个卧室一头一尾,他和父母各住一间,堂屋和饭厅在中间。

    至于两间偏房,则建在靠近父母那间卧室的方向,与之形成一个转角,成九十度排列。

    而不论正房还是偏房,都没有进行什么装修,吊顶没有,乳胶漆没有,地板砖更没有,就是简单的将墙壁用石灰刷白,地上用水泥抹平。

    至于家里的家具,除了最基本的桌子板凳衣柜床,外加两个摇摇欲坠的写字台,就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王勃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看书,而是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用钢笔在上面设计起未来的米粉店来。

    曾嫂米粉!

    这就是他准备为自家米粉店起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标新立异,十分大众化和群众化的店名。

    这里是厨房区,这里是库房区,这里用来摆桌子……王勃写写画画,不断的增添删减,勾画着带着全家人希望的蓝图。

    半个小时后,一个似模似样中规中矩的米粉店设计稿就完成了。

    然后,王勃又拿出另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列清单,主要有两大类:厨房工具类和原材料类。前世的王勃的在米粉上浸淫了两年,对所有的流程和工艺完全烂熟于心,所以弄起来驾轻就熟,十分的轻松。

    只用了十分钟,清单便列举完成。只要米粉店一改造好,照单子抓药,很快就能开张营业。

    完成了米粉店的装修设计稿和采购清单后,王勃将其折好,放入写字台的抽屉。

    他使用的这个写字台是他母亲当初出嫁时的陪嫁之物,至今已有十八年。而他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使用,到目前也经历了十个春秋。如果生活不做任何的改变,按照前世的轨迹,这个写字台会一直使用下去,直到自家的房子被开发商推平才会被父母丢弃。

    时间是晚上九点,对他来说还早,于是,王勃从抽屉离拿出教科书,开始研究起来。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看以前的教科书,语数外,理化生,大致的翻了翻,他就感到一阵头疼。

    语文和外语好说,他甚至可以完全不用管,就凭外语专业八级的底子加上三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哪怕现在去参加高考,他也有自信可以考个不错的分数。如果再稍微花点时间复习一下,得,分数想不逆天都难!

    但理化生却让王勃头疼不已,因为大部分的公式,定理,他完全连看都看不懂了。要想恢复一定的水平,他需要从初中一年级的教科书捡起。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王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从故纸堆中翻出初中的理化生教材,自己给自己补起课来。

    原本按照他个人的意愿,那高二高三,那什么劳什子高考,乃至被无数人羡慕不已的大学生活,他根本就不想再去重复一遍。特别是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始的高中生活,一想到一天八节课,加早晚自习总共十一节课,近十个小时的囚牢生涯,他就感到发憷,背皮子发麻,发紧!

    道理很简单,享受过自由的人是不会怀念囚徒生活的。而在王勃看来,让一个世界观,人生观已经定型,很多东西已经看透,无法被谁再轻易洗脑的三十几岁的大叔跟一群幼稚,简单的青少年坐在一起,听讲台上那些比自己年龄还小,很多方面比自己还没见识和本事的青年教师照本宣科的瞎吹一气,想想就感到可怕!

    如果学习的东西重要也就罢了,但绝大部分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所灌输的东西都是狗屎,一出社会统统不管用。与其跟着一群性,冲动的青少年像犯人一样被关在教室里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他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努力赚钱,积累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以,如果可能,他是一万分不愿意再去吃一次已经知道了味道的回头草的。

12,李桂兰和张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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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无论是从现实中的任何方面来看,让他这个父母“引以为傲”的,将来很有可能要成为大学生的中考状元退学去做生意,都没那个可能!

    怎么可能嘛?什么道理?什么理由?好好的大学你不考,你要去做生意,你脑子有毛病不成?

    所以,“弃学从商”的想法尽管很诱人,但王勃只要考虑到父母和周围亲朋好友的反应,他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尽管在他看来这一想法很实际,很接中国大陆的地气!因为下个世纪的中国社会就是一个物欲横流,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的社会,一个婊,子立牌坊,笑贫不笑娼的社会!至于其他的,都是tmd的假打,空得吹!

    其他人,包括王吉昌的反应他都可以不乎于,不care,但是母亲的感受却不能不考虑。在王勃看来,从小就听话,懂事,成绩好的自己一直是母亲的骄傲。把自己供上大学也是母亲最大的一个心愿。他不愿意让母亲失望,他准备实现母亲的期望!

    对于重生人士来说,只要不行差踏错,自己找死,金钱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在这样一种前提下,满足母亲的愿望,让母亲开心,快乐就是王勃更为看重的事。

    所以,高中是“坐牢”,那也不得不坐;大学是“监外执行”,那该考的大学还得考。

    尽管多年前曾学过,曾经中考他数学考的还是满分,但光是初一的数学就花了王勃粗粗两个小时才看完。而且通过学习王勃还发现,不论是他的记忆力或者理解力,并没有因重生而有所提高。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因重生而带来的学习能力突飞猛进,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的种种神奇并未落在他的头上。王勃微微有些遗憾,但也仅仅是遗憾罢了,毕竟,跟重生比起来,什么异能都要相形见绌。

    王勃又花了一个小时看了看从初一到初三的英语,这个对他来说就几乎等于是成年人看小人书了。前面看数学他需要一行一行的精读,现在则是一目十行的浏览。因此,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整个初三的英语教程,从词汇到语法,到各种习语,他都滚瓜烂熟,全部印在了脑海。

    “差不多该睡觉了。”他瞟了眼书桌上的闹钟。现在的他还没什么睡意,不过考虑到明天还有正事,他也就熄灯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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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王勃家两百米外有一个院子,叫张家院子,这里住的都是姓张的人,彼此间也沾亲带故。

    张家院子的几户张姓人家因为都在城里的农贸市场卖鸭子算得上是队上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比如,对于现在的农村家庭还不是很常见的冰箱、彩电、洗衣机,张家院子差不多家家都有。不需要烧柴,一扭开关就冒火的煤气灶也是最先由张家人带头使用。而更奢侈一些的座机从去年开始也在张家院子中普及了起来。至于他们所骑的让队上的人羡慕流口水的摩托车,对于张家人来说则差不多算得上是标配了,家家都有一辆。

    九十年代的嘉陵70,全部办下来至少要七八千个大洋。

    跟往常一样,张继发和李桂兰卖完鸭子收了摊子后就骑车朝家中赶。李桂兰骑三轮车在前面开路,而骑嘉陵70的张继发则在后面提供动力,具体的做法就是在骑摩托车的同时用一只脚蹬在三轮车的货厢上,借助腿的传导来提供动力。

    这种做法虽然能让前面骑车的人省力,从安全角度上说却是既危险又不符合交通规则。但在九十年代的三线城市,谁又把交规当回事儿呢?所以,在机动三轮开始普及的七八年前,四方满大街都能这种人力三轮和两轮摩托组合而成的“组合式机动三轮”。

    也算是老百姓无奈之下的一种智慧吧。

    到家后,两口子并未闲着。张继发继续为明天的生意忙碌,李桂兰则跑去厨房开始做一家人的晚饭。在李桂兰麻利的操持下,很快,一个回锅肉,一个虎皮青椒,一个蛋花汤就被端上了餐桌。

    “静静,你今天去新华书店买到参考书没有嘛?”吃饭时,李桂兰问张静。

    “买到了妈,买了两本,一本语法,一本真题。不过不是在新华书店买的,而是在电影院旁边的星星书店买的。一共用了十一块五。”张静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她妈的问题。

    “星星书店?你咋个跑到星星书店去买喃?新华书店没得吗?”在李桂兰的意识中,新华书店才是最权威的。

    “勃哥给我介绍的。妈,你不晓得,星星书店好安逸哦,好多学习用的参考书,从语数外,到数理化,各种学科都有,而且每一科还有很多种,我以后还要去买。”张静的脸上露出一副大开眼界的神情。

    “勃哥?哪个勃哥?”问话的是张继发。

    “就是王伯伯家的儿子王勃,勃哥嘛!”张静有些不太高兴。

    “王勃?他咋个给你介绍喃?”

    “是这样的,今天我不是去新华书店买书嘛,骑到水泥厂的时候就碰到了进城去买东西的勃哥……”张静开始噼里啪啦,眉飞色舞的说起她和王勃一起去城里买书的事情。

    李桂兰和张继发听着女儿打机关枪一样的发言,从女儿的发言中,明显感觉那是一件很开心,甚至有些骄傲的事。两口子面面相觑,一直等张静叙述完毕,过了好一会儿,张继发才开口,吐了四个字:

    “王勃?不错!”

    “原来是王勃嗦!”李桂兰也跟着回过神来,笑着道,“我一直觉得王吉昌的儿有点傲,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傲哈?”

    “妈!”张静不乐意了,“勃哥才不傲!很好的一个人。人家还叫我以后在学习中遇到啥子不懂的问题,就去问他呢。”

    “啥子?他还这样说啊?”李桂兰声音抬高了八度。

    “那还有假!人家曾娘也叫我有空去他们家玩呢。妈,你不晓得,接触勃哥之前,我以为班上的邓超就是天才了,接触了之后我才发现,跟勃哥一比,邓超就是弱智,十足的书呆子一个!妈,我给你说,既然人家勃哥都邀请我了,以后我就去找他哈!”张静开始向父母“备案”,讨要“通行证”。

    李桂兰看了张继发一眼,意思是你看怎么办。

    “也可以三!”张继发想也没想就道,他的话始终不多而且精简。

    李桂兰却有些急了,她显然想得更多一些,但在女儿面前,有些话又不好说,于是只得敷衍道:“你也不要有事没事就跑去麻烦人家,人家还要学习。还有,嘴巴要甜一点,勤喊人,要有礼貌……”李桂兰絮絮叨叨,开始教育张静为人处世的方法。

    “我晓得妈,我又不是小娃娃。”张静有些不耐烦。

    ……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张继发和李桂兰两口子已经上了床。以前这个时候,劳累了一天的李桂兰早已进入了梦想,但今天晚上因为自己女儿和王勃的意外相遇却让她李桂兰辗转反侧,好半天也睡不着觉。

    “喂,继发,你说咱们就让静静去找那王勃?”漆黑一片的卧室内,李桂兰摇了摇自己的丈夫。

    迷迷糊糊的张继发已经快要睡着,被妻子摇醒后明显很不高兴。

    “你又有啥子事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继发,你说咱们就让静静去找那王勃?”李桂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去三!”张继发打了一个哈欠道。

    “喂,张继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咱们静静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都快十五岁了。王勃比静静还要大一两岁,要是王吉昌和曾凡玉两口在家还好,要是两口子都不在家,你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李桂兰扯了一下张继发的耳朵。

    “你想多了吧?”张继发一把排开妻子发威的手,有些不在乎的说。

    “想多了?有些事情,还是多想一下的好,免得真出了事后追悔莫及!”

    经妻子这么一说,张继发的睡意基本上不见了,他用手扣了扣头皮,说,“不会吧?我看王勃那娃儿挺老实的。而且他才多大?也就十六七岁吧?能懂啥子?我觉得你是想多了。”张继发摇了摇头,对妻子的过度担心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唉,但愿我是想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还是要叮嘱一下静静,让她等他们家大人在的时候在去。对了,也不能空起手去,干脆叫静静给他们提个鸭子过去,你觉得喃?”

    “提三!啊——”张继发又打了一个哈欠,瞌睡连连的说,“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13,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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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了早饭,王勃便催促着继父进城。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被王勃各种画饼,各种许愿洗了一番脑的王吉昌也有些迫不及待,两爷子一撂筷子,连嘴也来不及揩一下就出了门。

    王吉昌骑的是一辆男式自行车。从王勃十岁开始跟着王吉昌的时候他骑的就是这辆自行车,八年过去后,自行车已经破旧不堪,但是苦于家中没钱,他也没钱换。在前一世,一直要到王勃大学毕业工作开始赚钱后,花了两千多给他买了一辆电瓶车,王吉昌才算鸟枪换炮,过上了省力的日子。

    然而,得意忘形的王吉昌在有了新车不到一个月,在一次访亲回家的路上,就把电瓶车连人带车翻到了大件路边的阴沟里,他屁事没事,却把坐在后座的母亲的右手腕摔断了。

    所以,当一年后王吉昌玩腻了他的新玩具想要进一步升级成摩托车的时候,王勃是坚决的反对。

    可惜的是,即便是他反对,固执己见,屡教不改的王吉昌还是偷着从朋友那里搞了一辆二手摩托车回来“玩格”,一玩,就把母亲的命给玩掉了,也间接的毁了王勃的整个人生。

    通常而言,如果一个人在犯下了如此不可原谅的,足以令有良知的人悔恨终身的错误后,恐怕在他今后的余生中再看到摩托车时心里都会有一种抹不掉的阴影而对摩托车敬而远之。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的王吉昌却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三个月,就把曾经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对王勃发誓,“保证不再碰摩托车”的誓言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又开始骑起他的第三任妻子的前夫留下的摩托车来。

    半年不到,王吉昌再次翻车,这一次,他摔断了自己的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才开始下地一瘸一拐的走路。

    又过了一个月,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好得差不多了的王吉昌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跨上了摩托车,继续开始他的悲剧人生……

    至此,王勃对王吉昌是彻底的绝望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好了,只是遗憾,为什么摔了三次都没把这个不知教训为何物的男人摔死!

    “王吉昌,这辈子你就老老实骑你的自行车把,别想再碰摩托车一下!你买一辆老子烧一辆,看你有好多钱来买!”看着王吉昌的自行车,王勃在心头暗暗的发誓。

    王勃自己骑的自行车却是一辆和他不相匹配的适合女人骑的女式自行车。这当然不是王吉昌给他买的,而是王吉昌的姐姐王勃的大姑作为他考上四中的礼物送给他的。车子也不是新车,只是一辆六七成新的二手车,而且是女式的。小时候的王勃并没想那么多,长大后才明白这个礼物估计也是大姑把不知道是谁不要了的一辆旧车借花献佛,献给王勃当礼物。不然,如果真是像大姑说的那样在二手车市场给王勃挑的,何不挑一辆男式车?这辆小车对已经有一米七五的王勃来说实在是太矮了,坐在上面的他得时刻蜷着,连脚都伸不直。

    当然,王勃并非抱怨,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他心头对大姑也很感激,大姑的这辆二手车也算雪中送炭,要是没了的话,他恐怕就要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了。

    大姑送的这辆车实际上是他用过的第二辆自行车。第一辆是他读初中时二娘送的,是二娘陪嫁时的嫁妆,骑了也有五六年了,破旧得很,拿过来时还换了不少零件。二娘的这辆车风里来雨里去,只坚持了两年半就彻底垮架,之后王勃走了半年的路,一直坚持到大姑的礼物送来他才又重新步入“机械化时代”。

    前后两台自行车,都是别人送的,而非王吉昌为自己买的,所以,每当想到此处,特别是那一个个上学途中自行车因为老旧而经常抛锚的艰难时刻,些许的怨气自然而然的就会在王勃的心头勃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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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王勃和继父王吉昌骑车到了“圆圆糕点房”,一张醒目的写有“转租”字样的白纸贴在了糕点房门脸旁的墙柱子上。糕点房的大门开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爸,看见没有?就是这个门面。前面五十米就是学校,距离四方广场也只有不到两百米,周围的居民小区也不少,做生意的也多,位置巴适得很。走,咱们进去打听一下她要如何转租。”王勃对王吉昌道。看见了墙上的那个“转租”字样还在,王勃也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那文具店的老板还没下手。

    但此时王吉昌却有些裹足不前了,面带犹豫的说,“这就去问啊?要不,咱们……咱们再等一哈儿……”

    王勃一看王吉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继父也就是一个叶公好龙的货。平日在他和母亲面前经常吹嘘他这辈子走南闯北,全中国都跑了一大半,见识无数,不得了得很;可一旦需要他真刀真枪顶上去的时候,土农民胆小怕事,畏缩不前的天性就显露无疑。

    王勃没理会王吉昌的临阵怯战,在人行道上架好自己的自行车,径直走向了蛋糕店。

    “老板儿你好,你这门面要转租是不?咋个一个转租法喃?”王勃开门见山,直接冲里面的女人道。

    女人抬头,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人,身上的衣着也显得十分的土气,一看就不像做生意的人,懒洋洋的问:“你要租?”

    王勃心想,就凭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态度生意能够好起来那倒真的怪了,但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以貌取人是人的通病,所以王勃也并不生气,仍旧面带笑意,十分肯定的说:“肯定三!不然我问你干啥子喃!”

    “转租费两千!以后每个月八百,押一付三。”女人给了个数。

    “那我们是跟你签合同还是跟房东签合同?”

    “跟我或者跟房东签都可以。”

    “那你跟房东签了几年合同?”

    “三年!我只开了半年,还有两年半。”

    “老板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勃,四中的学生。那个是我老汉儿。”说着,王勃用手指了指站在人行道边,一直望着这里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进来的王吉昌,“爸,你过来三。”王勃冲裹足不前的王吉昌喊了一句,又继续对女人道,“我是前几天看见你贴在墙上的转租告示的,我和我爸这段时间都在城里找门面,准备做点小生意,今天就是来问一下。”

    “哦,你们准备做生意嗦?准备做啥子喃?”女人听王勃说自己是四中的学生,微微有些吃惊。四中是全四方最好的中学,考进四中,一只脚就已经迈入了大学的门槛。大学生在四方这个县城目前还是一个十分牛逼的身份,面对未来可能的大学生,女人的态度不觉间便有些重视起来。

    “准备开个文具店或者小吃店什么的。”王勃模棱两可的道。

    “那生意肯定不错!你看,我这个门面就挨着你们四中,又当道,周围还有很多小区,不管是开文具店还是小吃店,以后生意肯定好。我是准备干点其他的东西,不然位置这么好的门面我才舍不得转租呢。”意识到眼前的父子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有可能会租,女人的态度立刻变得更为积极,开始了生意人惯用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干其他东西?恐怕是生意不好才不得不转租吧!王勃心想,他自然不会去揭穿这点,而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笑着道,“要说位置好,还是好吃街那边的位置才好,人气更旺。这几天我们也看了很多家,就是想找一个性价比最高的,所以,老板儿,你就不要说那些虚的了,直接给我们一个实价吧。如果我们觉得合适,可以,现在就可以给你交定金,三天之内就可以签合同。”

    两人相互试探,各自夸张,不说真话,严守各自的底线,你来我往,最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王勃将价格砍到了转租费一千二,月租六百的地步。

    为了以防万一,王勃不理身后的王吉昌一直给他使眼色,直接拿出自己存了七八年的私房钱除开昨天开销剩下后的三百大洋拍在女人的前面当了定金。他和女人约定,三天之内过来签合同。

    离开前,王勃没忘将女人贴在墙上的转租告示撕掉,心中庆幸不已的暗道:“对不起咯兄弟,你来晚了一步。去别的地方开你的文具店吧,欢迎你来吃米粉!”

14,借钱1

    readx;王吉昌姐姐的家距离四中不远,就在四方广场附近,骑车也就几分钟。

    一路上,王吉昌不停的抱怨王勃刚才的决定太过仓促,应该货比三家,多看几家店面再说。而且还责怪王勃不应该先不先就交定金,万一待会儿在大姑那里借不到钱,那三百块钱的定金就黄了。

    最大的抱怨还是出在那一千二的定金和六百块钱一月的租金上。王吉昌觉得那实在是太高了,简直是坑人!

    “……我当时一直给你打眼色,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哈,要是借不到钱,三百块钱的定金就打水漂了!”王吉昌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

    对此,王勃十分的无奈,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是不想跟这种头发短,见识更短,且自命不凡,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因为那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还有求于这个继父,王勃也只有耐着性子解释:

    “爸,你只看到一个月六百块钱的房租,却没有看到这个门面所在的位置。如果就卖米粉而言,全四方能够在地理位置上超过这个门面的,绝对没有一个巴掌!

    “我给你算一笔账,咱们的米粉卖一块五一碗,小吃的利润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黑心一点的能够有百分之六七十,好,就算百分之五十多,卖一碗就赚八毛,十碗就是八块,一百碗八十块!我们保守一点,一天就算卖两百碗,那是多少?一百六十块!一个月就是四千八!一年就是五万七千六!五万七千六啊,爸!

    “而一年的房租有多少?七千二!连零头都不到!一年净赚五万,你觉得贵不贵?”

    “这……这个……”王吉昌被王勃一连串的数字搞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最后的五万还是听明白了的。据他了解,即便是他那位在城里银行上班的姐姐,工资加上奖金一年也就一万多两万不到的样子。

    那岂不是自己以后比姐姐这个城里人赚的钱还要多?一想到一年后自家就有五万块钱,王吉昌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

    但他还是对王勃许下的美好的愿景存疑,不太肯定的说,“两百碗?恐怕……恐怕卖不到那么多吧……”

    “爸,这样,我和你打个赌。半年后,如果一天卖不到两百碗,我就退学,不读书了,回来帮你和妈卖米粉,行不?”王勃盯着王吉昌脸,严肃无比的道。

    王吉昌被王勃盯得有些发虚,条件反射似的滑开目光,嗫嚅着说:“你说啥子傻话?哪个要你退学了的?我和你妈哪怕讨口要饭,也要给你把大学供出来的。”在王勃的逼迫下,王吉昌也开始“掏心掏肺”,煽起情来。

    当然,对于王吉昌的煽情,前世的王勃已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起了茧子,从里到外早就免疫了。这话也就是听听,当不得真的。

    前后的王吉昌,四年大学的学费是一分钱都没给王勃交,住宿费也没交,只交了一个月两百块的生活费;而那时他的那些室友每月的生活费至少五百,多的一千。

    即便是区区两百,王吉昌也只坚持了两年不到,在王勃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每月两百的生活费便开始断断续续,接续不起来,逼得王勃只有去打工,勉强把四年的大学念完。

    王勃的一通算账,加上许愿画饼,好歹打消了王吉昌对转租费和月租的顾虑。在到达大姑家前,两爷子总算统一了思想和待会儿见大姑时说话的口径:以王吉昌为主,做主攻;王勃为辅,做补充说明。

    刚才跟蛋糕店老板讨价还价时王勃当了主角,而自己却成了配角,这始终让王吉昌有些难以释怀,觉得有失男人的面子。所以,在接下来的借钱中,他决定把面子找回来,让继子瞧瞧自己的本事。

    进入家属小区的院子,在楼下架好自行车,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几步,就到了位于一楼的大姑家门口。

    “铃铃铃铃铃!”王吉昌按动门口的门铃。

    先是传来一阵狗吠,紧接着便是穿着拖鞋的“踏踏”声逐渐靠近门边。门开,一张记忆中的中年妇女的脸出现在了王勃的视线内。

    “大姑!”王勃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好。

    “姐!”王吉昌也招呼了一声。

    “哦?王勃和吉昌来了嗦!快进来。先换鞋子哈!”看到是王吉昌两爷子,王吉凤明显有些意外。

    王勃和王吉昌换了拖鞋,从玄关进入客厅的沙发坐下。王勃转目四顾,打量起这记忆中的房子来。

    前一世,王勃的大姑王吉凤一家一共搬过三次家。先是住在北门的一套套内面积只有五六十个平方的两居室,之后便搬到东门体育馆附近的一套面积超过八十个平方的三居室。东门的那套房子住了没两年又换成了现在这套面积达一百四十多个平方的四居室外加一个面积近两百个平方的院子!在王勃重生的这一年,大姑一家也才般家没多久,所以,家里的装饰装潢看起来还十分的新颖。

    “吃水果,王勃。还有桌子上的核桃,是你姐昨天买的。”王吉凤招呼王勃吃水果。

    “哦,好的,大姑。”王勃微笑着朝王吉凤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姑爷不在吗?姐姐喃?”

    “别提你姑爷了,他一天忙得很,周末银行都要喊加班。你姐嘛还在睡懒觉三!”

    王勃的姑爷也就是王吉昌他姐的丈夫黎明德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最高职位做到过县农行信贷处主任,不过没两年就因年龄到点退休了。因着黎明德的关系,只有高小文化的王吉凤在嫁给黎明德的第二年就被他弄进了农行,在一个分理处当普通的柜员。王勃的表姐黎君华比他大三岁,也是四中毕业的,可惜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即被姑爷弄进了银行。

    所以,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还打洞?表姐一家为他做了十分生动的说明。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王勃其他那些住在农村的堂哥堂弟表哥表姐,除了他因为家庭变故自身的努力抗争脱了“农皮”外,其余的老子怎么样,儿子女儿还怎么样。

    然而,尽管他头悬梁,锥刺股,历经千辛万苦,摆脱了农民的身份进了城,最终却发现自己仍然什么都不是。随着未来的十年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农民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至少王勃所在的四方是这样),王勃老家所在几个县市的农村人和城里人,大家的生活水平,家里所用的家具家电,已经没多大的差别了。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区别也仅在于家具家电的档次和牌子,而跟以前的“你有我无”,“你吃肉我咽糠”有着本质的不同。

    三人坐在客厅,聊了会儿家常,然后,王吉凤便问:“对了,你们今天咋个想起到我这里来耍喃?”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求推荐,收藏支持,瞎半身拜谢!

15,借钱2

    readx;“是这样的,姐,我今天和王勃去看了一家铺面,就在四中的边上,很不错。我们打算租下来开米粉店,生意肯定好。但是资金上……还差一些。所以就想找你支援一哈儿。”王吉昌涎着脸,笑嘻嘻的对着他姐道。

    “啥子?开米粉店?你有没有搞错?你是做生意的料吗?不得行!这个我不得支持哈!我不想看着你拿钱去打水漂!”一听说王吉昌想借钱做生意,几乎连想也不想,王吉凤便直接摇头拒绝。

    看到自己的姐姐连具体的细节都不问,直接说no,王吉昌急了,辩解道:“姐,你不要先忙着拒绝嘛!开米粉店这个生意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四中那个门面真的不错,老板是个开蛋糕店的,生意不好,需要转租,要是我接手下来的话,生意肯定火。你就借我几千块钱嘛,我保证半个月就还你。”

    “还?你拿啥子还?你建房子借的钱到现在都还没还给我,你又想借,还是几大千。算了,你这个人根本不靠谱!”王吉凤口风不松,还是不同意借钱。

    王吉昌两次“申请借款”都被自己的姐姐毫不留情的驳回,而且当着儿子的面,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王吉昌很是尴尬,有些下不了台。王吉昌理屈词穷,脸上阴晴变幻,十分的“好看”。

    大概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似乎太过直接,生硬,王吉凤换了换口气,对着王吉昌道:“吉昌啊,不是我不借给你,你好好想一下,你这辈子究竟干啥子干成过?你开修车铺,修车铺不赚钱;开小卖铺,小卖部折本;你姐哥给你找的人力三轮,人家那些人每个月都要找几大百,就你赚不到钱。你说,你啥子干成过?我是为你好!有好大的胃就吃好多的饭,不要一山还望一山高!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田种好,农闲的时候就去打点工,这才是正理!不要一天东想西想,瞎折腾!”

    王吉凤的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说,让王吉昌的脑袋直接耷了下来,没了语言。这时,他才想起了旁边坐着的这两天突然变得十分能说会道的继子,于是便用膝盖靠了靠王勃,示意他来说。

    在王勃原来的设计中,就是由他父亲打头阵,起个话头,他父亲能说服大姑更好,说不服,就换他来说。

    但是,就在刚才他大姑王吉凤说话的几分钟间,王勃忽然改变了心头的想法。他不打算站出来了,大姑不借钱就算了,他另想办法就是。天大地大,自己的亲戚也不只大姑一家,母亲家还有几个舅舅和娘娘,他不信凑不出开店的五千块钱来!

    在前世,哪怕王勃考上了大学,但是在面对大姑一家人的时候,王勃总是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没办法不自卑,除了两家人那悬殊的经济条件外,十几年来,他们一家人所穿的衣服,几乎全部来自大姑一家不要了的,打算扔掉的旧衣服,这等于时刻提醒他,没有大姑一家,他全家连衣服都没得穿。他第一次品尝生日蛋糕,是他表姐一次过生时他在表姐家做客时分到的一小块;第一次喝夜啤酒,第一次吃串串香,第一次吃火锅,第一次吃一种叫“奥利奥”的夹心饼干,第一次拥有一台坏掉的,但是被他修好后还能听的随身听,第一次坐小轿车……他人生中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大姑一家“赏赐”给他的!

    如果没有记忆中的那两件事,对于大姑一家对自己家的“好”,王勃恐怕一生都会铭记在心,感激涕零。但是那两件事的发生,却在王勃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两道难以磨灭的伤疤。从那之后,他对于大姑一家,仍旧感激,一有机会也会报恩,但是里面却多了一种“还债”的思想。

    第一件事发生在王勃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临,县的一个远亲八十大寿,姑父开了一辆农行的公车桑塔纳过来接他们一家人。那个年代,县长,县委书记坐的也就是桑塔纳,所以,能坐桑塔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完全可以拿出来在亲朋好友中显摆。

    当时,王勃记得大姑父坐驾驶席,表姐坐副驾驶,王勃,王勃的母亲和继父一家人跟大姑一起挤在后座。

    上车后,王勃觉得车里有些闷,就用手摇了摇车门上的手柄,想将车窗摇下来一点透透气。他刚才看见坐在副驾驶的表姐摇过,知道这个手柄是起控制玻璃升降作用的。

    然而,他的这一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动作,却被平日在他面前一直都很和蔼的大姑声色俱厉的制止了,大声的警告他不要弄车里的设施,弄坏了他赔不起。

    当时的王勃吓坏了,完全不明白和蔼可亲,过年过节还给他拿压岁钱的大姑何以会这样对他,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明明看见刚才表姐也摇窗了啊!他完全是照着表姐的动作做的。

    大姑说过自己后,继父也跟着帮腔,警告自己不要捣蛋,规矩坐好。

    而母亲,见丈夫的姐姐生气,也有点吓住了,连忙替自己向大姑道歉,然后便一个劲的叫自己别乱动,千万别乱动。

    第二件事则是六年级放暑假,大姑接王勃去她家玩。一天下午,大姑大姑父都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他和表姐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电视。看着看着两人就开始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人生理想,表姐就问王勃长大后想做什么。王勃开玩笑说当农民。他的本意是想说打算做外国那种家有良田几万亩,有大型联合收割机,住大别墅的新式农民。但还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表姐就一脸鄙视,非常不屑的质问:

    “农民?当土农民?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农民有啥子好?我问你,农民到底有啥子好的?”

    王勃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他,面对咄咄逼人的表姐他的头脑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汇。感到委屈的他眼角很快就红了。

    后来,表姐见自己竟然把这个小气的表弟给说哭了,颇有些意外,当时还给他倒了歉,说她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一种泛指。

    这两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事,却让王勃一辈子都记得。小时候他不太懂,只是觉得委屈,长大些后,他才有些了解这背后的含义:

    表姐一家,是从根本上瞧不起作为农民的他们一家人的!所谓对他们的那些“好”,其实不过是废物利用,顺手为之。给点小恩小惠,就能显示自己的优越感,让全家老小都对自己恭恭敬敬,感恩戴德,无论何时何地,都将自己一家当成最尊贵的上宾看待,惠而不贵,何乐而不为呐!

    大姑一家和他们一家,从来一直都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自然,也难以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只是大姑一家秀优越的诸多个农村家庭之一罢了。因为每年大姑家请客的时候,王勃发现像他们一样畏畏缩缩,在大姑,大姑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并不只他们一家,而是大有人在!

    重生后的王勃当然不会再有自卑那玩意儿,不仅不自卑,反而比任何人都自信,因为他拥有别人都无法拥有的未来!他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他让自己的继父向大姑一家借钱,除了大姑家不缺这点钱而他也实在需要这笔启动资金外,更核心的一个理由还是感念大姑在前世今生对自己一家实质性的帮助,尽管这一帮助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似乎目的不纯,但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王勃一家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恩惠,很是帮他们度过了不少难关,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在不少人看来“一文不值”的自尊罢了。他以后肯定是要发达的,于是就想通过借钱让自己再歉大姑一家一个人情,以便等自己将来发达后有理由给予他们更大的回馈。

    然而很可惜,大姑刚才对自己继父的那一番话让王勃忆起了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他不想送这个人情了。他打算把这一天大的人情送给母亲的几个兄弟姐妹,几个真正帮助自己的,特别是在母亲走后,给予自己莫大安慰和鼓励,把自己像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舅舅们和娘娘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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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介绍:
在这庸俗的社会,要想活得有尊严,你除了跟着庸俗,别无他法!
重生前的王勃不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
家也破!
人乃亡!
妻要离!
重生后,王勃总算明白了俗人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
所以,他决定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当一枚俗人,赚钱,赚很多钱,去弥补前世那一个又一个的遗憾!
《重生之俗人一枚》,一本接地气的YY小说,欢迎品鉴! 重生后,王勃终于明白了庸俗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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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书有不少的四川方言,看不懂的……呃,看注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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