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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全文阅读

作者:瞎半身     重生之俗人一枚txt下载     重生之俗人一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反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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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肖三娃店子上听谢德翠摆,说是王吉昌和曾凡玉两口子在四方开了个米粉店,而且生意还很火,你说,这两口子咋会想到去四方开米粉店的喃?还有,他们冒米粉的手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喃?”和王勃家一墙之隔的邻居,陈季良的老婆邹家芝吃晚饭的时候问陈季良。

    “嘿嘿,你才笑人得,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又去问哪个喃?”陈季良“嘿嘿”一笑,露出一嘴被烟熏得漆黑的烂牙,继而大感兴趣的说道,“我说这两口子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人,连一天到晚呆在家中看书的王勃都不见了,还以为这家人到哪里去耍去了,原来跑到四方开米粉店去了嗦?”

    “霉了哟!去耍?能够一耍十几天不见鬼影子吗?”邹家芝白了丈夫一眼。

    “我这不是乱猜的嘛?不过你说得也是哈,狗日的,王吉昌两口子竟然还有这个头脑,想不到,我是真的想不到!”陈季良摇头晃脑的说。

    “哦,就只准你喂猪,就不准人家曾凡玉他们卖米粉嗦?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得行?就只有你陈季良有本事?”有时候,邹家芝十分看不惯丈夫陈季良那种目空一切的自大。

    王勃家的邻居陈季良一家是王勃他们建好瓦房后第二年搬过来跟王勃一家当邻居的。当时,王吉昌通过他那个当村长的战友的关系,用自己的水田换了队上一个靠马路的废弃果园,在果园上建了四间瓦房和两间偏房。这几间房子,连同一个后院,大概占了果园四分之一的面积,剩下四分之三王勃的母亲则将其辟为菜园,种一些时令蔬菜供自家一年四季的食用。

    就在王吉昌建了新房半年后,陈季良过来游说,说愿意用自家的自留地来置换一半果园的面积,他们原来的宅基地太小,而且不当道,想跳出来重新建房。王吉昌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就这样,陈季良一家就跟王勃一家做了邻居。他们很快在属于他们那一半的果园上破土动工,开始建房。先是学王勃建了四间正房和两间偏房。但不久,随着陈季良打算搞养殖业之后就开始在前院和后院大兴土木,不仅建了七八个猪圈,还用围墙将整个属于他们的那一半果园全围了起来。

    陈家这样一搞,可把王勃一家给害苦了。冬天还好点,一到了夏天,那数不清的苍蝇蚊子,四处乱飞。陈家熬制油潲水时所产生的臭气,烧煤时所形成的煤烟气,终日不散。而陈家所养的那些猪所排的猪尿,猪屎,更是没有做任何处理的直接通过一条明沟沿着他们所砌的院墙排到了后院所挖的一个大粪坑。

    ok,其实这也没什么,对于不太讲究,也无法讲究,天天都要跟露天茅坑中的黄白之物打交道的农村人来说这些都并非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王勃一家对此也没什么抱怨。

    在王勃重生的这一年,经过几年的发展,陈家的养殖业已经发展到年产肉猪六十余头,一年的利润达到两万余元的规模。陈家有了彩电,安了电话,请了一个常年帮工的老头,和张家院子那些卖水平鸭的一样,都算是队上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

    “不是我谅视(鄙视)他王吉昌,就他那个脑壳,还卖米粉,卖白,粉他都赚不到钱!”陈季良鄙视的道。

    陈季良的鄙视也是有根据的。当年,见到陈家搞养殖赚了钱,王勃的继父王吉昌也开始跟风搞了两三年的养殖,结果是什么名堂都没搞出来,在一次猪瘟病害中,七八头猪死了个干干净净,赔了个底掉天!被周围的好些邻居暗中笑掉了大牙。王吉昌的养殖之路,就此终结!

    “那人家王吉昌咋个赚到钱的喃?听谢德翠说,曾凡玉他们那个米粉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有时候要吃米粉还要打拥堂!”邹家芝道。

    “你听谢德翠说!谢德翠那个听风就是雨雨的吹吹匠,是一要给你说成一百,她的话都能信嗦?”陈季良根本就不相信谢德翠的话。

    “又不是谢德翠说的。是张小军告诉她的好不好?而且也不只谢德翠一个人在说,跟张小军一起卖水平鸭的李桂兰和张继发两口子也在说。”

    “是不是哦?难道他们都去看了的哇?”听妻子这么一讲,陈季良倒有几分相信了。李桂兰和张继发两口子说话还算比较靠谱。

    “这个就不晓得了。你明天去四方拉潲水时顺便去看一下三?他们说就在四中边边上,叫啥子‘曾嫂米粉’的,里面的服务员包括曾凡玉两口子都戴了顶怪模怪样的戳戳帽,应该很好找。”邹家芝怂恿陈季良说,“到时候还可以跟王吉昌谈一谈,喊他把他们的潲水留给我们三。”

    “要得嘛!”陈季良点了点头,“我明天就去会一会王吉昌嘛!狗日的,几天不见,都卖起米粉,当起老板儿来了!风水轮流转,难道王吉昌一家从此真的要走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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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昌这小子,看来是要翻身了哈?”回到家中的黎明德跟老婆王吉凤开着玩笑。

    “这个也说不准。很多生意都是一开始好得很,过段时间就开始走下坡路,越来越撇(差)。你在四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未变你还见少了吗?”王吉凤回应丈夫道。

    “咋个嘛,听你的口气,你们弟娃儿米粉店生意火爆感觉你不是很高兴喃?”

    “我咋不高兴喃?你哪里看到我不高兴了?我这是告诫他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因为生意稍微一好点,屁儿就翘上天!”

    “人家屁儿又没有翘上天!今天我们过去,你们兄弟两口子还不是多热情的?”

    “你听不懂人话就算了,我懒得跟你说!”王吉凤有些冒火,连平日爱看的电视剧也不看了,直接回了卧室。

    当几天前女儿黎君华回来说舅舅米粉店前人山人海,生意好得不得了后,黎明德和王吉凤两人最初的反应是吃惊,觉得自己的女儿在说反话,后来见女儿脸上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还说了很多具体的情况,啥子招牌显眼,舅舅一家还穿了新潮得不得了的工作服,两人才相信了。

    当天晚上,黎明德就怂恿妻子第二天去瞧瞧,毕竟这小舅子邀请过自己的,头天找借口推脱就算了,第二天再不去看一眼也不好得。但王吉凤因为借钱的事情一直拉不下这个脸,有些推三阻四。

    第二天,两人还是没去,王吉凤仍旧过不去心头的那道砍。黎明德倒是上班的时候特意的从四中门口过了一下,发现小舅子米粉店的生意确实如女儿所说,生意好得不得了得很,简直是在打拥堂。而且,通过骑车时的匆匆一瞥,黎明德发现这“曾嫂米粉”不论是那夸张的招牌还是员工那怪模怪样的着装,都跟四方的其他米粉店不一样,怎么说呢,显得十分的“异类”。

    晚上下班时黎明德把白天看到的情况跟妻子一摆,王吉凤就有些坐不住了,心头火烧火燎,于是,两人便约定第二天下午抽个空去小舅子的米粉店坐一坐。

    到了米粉店,王吉凤和曾凡玉两口子对他们这个城里人姐哥,姐姐的态度是一惯的热情,周到,但看在王吉凤和黎明德的眼中,却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几人一番寒暄,黎明德也趁机询问了这米粉店装修设计的创意,名字的由来,包括几人身上那怪模怪样的工作服是谁设计的,曾凡玉和王吉昌自然毫无保留的将儿子给“出卖”了。黎明德心中一阵惊叹的同时嘴里也只有随着两人的语气,好好的将王勃夸奖了一番。

    自己弟弟的米粉店生意火爆,王吉凤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是高兴不起来。她的老公黎明德虽然从头至尾都是一脸和善的笑容,时不时还调侃她几句,但就是从这调侃的话中,王吉凤却明白老公黎明德脸上的笑容其实也比较虚伪。

    “我应该为吉昌感到高兴的,不是吗?但为啥子就欢喜不起来喃?”回到卧室的王吉凤喃喃自语,小声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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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瞎拜谢!

61,稀客1

    readx;第二天,王勃的米粉店来了三波让他比较意外,但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稀客”。

    第一波是二舅舅曾凡佑和二舅母解明芳。两人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左右,这个时候算是米粉店的高峰期。王勃一家也没什么时间来陪这两口子,一直到上午九十点钟,店里的生意缓和了下来,王勃才有闲心过来招待自己的舅舅跟舅母。

    “二舅舅,二舅母,你们也太客气了。空手来耍就行了嘛,还背这么大一背菜来。”王勃看着眼前的一筐茄子豇豆黄瓜辣椒,心头是既高兴又担忧,因为昨天小舅才送了一大筐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菜过来。两大筐菜,就店里这几个人也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马月。

    “哎,都是地里种的,又不值两个钱。晓得你们现在恐怕也没得时间种菜得,就给你们背点过来了。前几天我们也忙,没得时间进城得。”曾凡佑道。

    “那就谢了,舅舅。妈,把这筐菜拿到厨房放起,给舅舅把背篼腾出来。萍姐,快喊我爸冒两碗肥肠米粉,两个三两,红汤,臊子多挖点。”王勃开始指使自己的母亲和关萍。

    “好的。”关萍微笑着点点头,曾凡玉则端起背篼,进了后厨。

    “冒啥子米粉哟!勃儿,快喊你老汉儿不要冒,我和你舅母吃了饭的。”曾凡佑开始客气。

    “就是,我们吃了早饭的,不要冒。”解明芳也客气着附和,跟着用手指了指关萍的背影,小声的问,“勃儿,这个是哪个喃?你们新请的人嗦?”

    “哦,他是关萍,我班主任的一个亲戚。开业那天,班主任在我家吃米粉,看我家生意好,就直接把她亲戚介绍了过来,推都不好推得。”王勃的谎话也是张口就来。今天一早小舅母钟晓敏给他说了昨天晚上几个舅舅联袂来拜访她的事,王勃就预见了可能会有的这么一天。

    “哦,原来是你班主任介绍的嗦?这……确实是不好推哈。他毕竟是你班主任。”二舅舅没什么心思,直接相信了王勃的话。

    “就是三!我还要在他手底下混两年,把他得罪了,以后在班上有好果子吃嗦?”王勃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

    但解明芳明显没有自己丈夫那么迂腐,她显然看到了刚才生意的火爆。

    “但是勃儿,你们这生意确实不错哟!刚才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我看你们一家人忙得哟……我觉得你们还应该再招一两个人,这样你们一家人也还轻松些。”

    “呵呵,咋个嘛,二舅妈,未变你想来帮我吗?你要是想来的话,我举双手双脚的欢迎!”王勃笑着调侃道。

    钟晓敏今天早上将昨天晚上他们几个兄弟妯娌的谈话一摆,王勃就预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然后整个早上,他一边忙着收钱算账,一边在心头捉摸着如何应付的事情。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王勃根本就无法完全拒绝舅舅们提出的“合理性”要求。比如要求想来上班这件事,在他同意了小舅母后,就已经算开了个口子。他不可能在同意了小舅妈的前提下去拒绝其他的舅舅舅妈们,他不能在父母的几个兄弟姐妹中搞双重标准,至少明面上不能。

    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只有同意,而且现在的情况是随着店面的扩大他也的确需要人手,与其找些莫名其妙,心性难辨的外人,还不如让自己的亲戚进来,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几个舅舅,特别是舅妈,虽然不像小舅,小娘那样对自己巴心巴肝,没有任何计较,而都有些小心思,爱计较一些小得失;但是人无完人,谁又不计较,谁又不自私?他自己一天到晚就在就算得失,利弊,又怎么能要求其他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毕竟,像小舅一家,以及小娘那样将他当亲生儿女看待的,在当下的社会中,算是异类了!

    可是,即使同意亲戚们进来帮自己,王勃也不想答应得太轻松。四方有句话叫做“送上门的没好货”,一个东西太容易得到了,他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就不会珍惜,更不会感恩。

    出于报恩的心理,机会王勃会给,但不会是简单的给,总需要让亲戚们明白这一机会的“难能可贵”。

    “呃,我倒是想哦!可是,我要给你舅舅和莲莲煮饭得嘛?我过来了,哪个来给她们煮饭喃?”解明芳的脸上一副又向往又遗憾的表情,跟着便道,“不过,勃儿,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哪个?”王勃有些好奇。

    “我那个侄女,解英!你记得到没有嘛?你小时候,我那哈儿还在跟你二舅舅耍对象,他把你带到解英家去玩过,你还有没有印象嘛?”解明芳道。

    二舅妈这么一说,王勃倒是记起了一些东西。在他几岁的时候,也就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他二舅去给岳母家送过端午节的皮蛋和粽子,随便就把他带了去。王勃对解明芳娘家的那些人现在全没印象了,唯独倒是对解英有点点记忆。因为那个时候,只有解英是个孩子,比他大几岁,而且还带他去小河边捉过螃蟹。解英的脸上好像有块淡淡的,从娘胎中带来的胎记,当时的王勃一直都很好奇,觉得对方跟自己不一样。

    “解英姐啊?咋个没有印象喃!我记得小时候她还带我抓过螃蟹。她的脸上是不是有个胎记嘛?”王勃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对解英其实没多大印象,是美是丑都搞不清了,但话当然不能那样说。

    “勃儿的记性就是好,难怪能考上四中校!”解明芳笑着对王勃一阵夸奖,“就是你解英姐。她初中毕业后东一下西一下的,一直没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你娘娘他们一直想送她去学理发,但这女子学了一阵,也不想学了,说自己不是吃那行饭的料。这不,一直在家中闲起在。不过勃儿你放心,你解英姐勤快得很。手脚利索,家屋头啥子活路都要帮着她马老汉儿干,就是栽秧子打谷子也没得问题。”

    这个王勃倒是不怀疑。他这个年龄以及比他大的那些农村娃娃,哪个没帮父母做过家务?他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帮父母割麦子打麦子,栽秧子打谷子了。也只有到了高中,功课开始紧张,一天到晚作业都做不完的时候王吉昌才没让他下地的。王勃这代人,跟后来他见到的那种读小学四五年级了每天都还要父母接送的“新时代好儿童”是完全没法比的。按照后世城里人那种对子女全方位的“关爱”,他经常“庆幸”自己当初被父母放羊管理,独自去大河里游泳没被河水淹死,玩火没被烧死,耍电没被电死,从七岁开始骑个自行车满大街乱奔没被汽车撞死是多么大的一个“幸运”!

    “这个我绝对相信,二舅妈。让解英姐过来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我这里的工资虽然开得比较高,其他福利也不错,但是管理是相当严格的,工作时间也长,而且很累。违反了我定下的店规,到时候是要扣钱的。这个你可以问下小舅母。第一天光是笑就把她的脸都笑烂了,第二天都还是一脸的麻木。解英如果想来,这个你要跟她说清楚。

    “第二个就是这次招了人后,恐怕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店里不会再招人了。二舅妈,你现在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你侄女,你以后如果想来,恐怕就不一定有位置了。这个我要给你说清楚。所以到底是你过来,还是让你侄女过来,这个你回去也好好想一下,不要匆忙的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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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好人!

62,稀客2

    readx;解明芳听王勃这么一说,顿时便犹豫了。刚才跟王勃母亲的简短交谈里,她不仅得知在这里上班一个月有450元的净收入,一天还包三顿伙食!而且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三顿伙食顿顿都有肉吃!甚至不单单是肉,鸡、鸭、鹅、鱼、兔,各种卤菜烧腊也差不多天天轮换着吃。她家和钟晓敏家一样,或者说整个曾家院子家家都差不多,每个月最多吃个两三回,三四回肉。至于说鸡鸭鹅鱼兔,那就只有等到逢年过节打大牙祭的时候才有那个口福了。解明芳的打算是先把自己的侄女介绍进来看看情况,如果一个月真能实打实的拿到450元,她就不种田了,也像钟晓敏那样进城打工。

    解明芳昨天晚上就觉得钟晓敏的脸蛋似乎胖了一圈,比以前更有水色了,还以为晚上光线看不清的缘故,今天听大姐这么一摆,才晓得这钟晓敏脸上的水色是这种她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给养出来的。

    而现在听外甥这么一说,工作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万一外甥不招人了,那自己怎么办?看钟晓敏一天吃香喝辣,变得越来越富态,还大把大把的往家里面拿钱,而自己和丈夫却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吃苦流汗,人瘦了一圈也赚不了两个钱?

    不干,绝对不干!凭什么要干?

    “勃儿,就不能多招一两个?”解明芳带着一丝希望。

    “不能再多了,二舅妈。你看我们就这么大点地方,生意再好,一天赚钱也有限。人要是多了,我们一家除了你们的工资,恐怕就只有喝西北风了。”王勃明白有些口子不能轻易的松,一松,很多事情就不好处,课不平(摆不平)!

    “田不种了吗?娃儿不读书了吗?喊解英来!你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这时,一直沉默的二舅舅发言,一锤定音。

    解明芳心头大急,直想打曾凡佑这个榆木脑壳一钉锤,她还想再跟这外甥磨磨,看能不能多磨一个位置出来,却不想自己丈夫一下子就把话说死了。

    “那,那行嘛。过两天我就喊解英过来。”解明芳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之后,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显得十分的不情不愿。

    王勃的二舅和二舅母吃了米粉后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离开之前,王勃让母亲把昨天晚上王吉昌多买的一条草鱼给二舅装在了背篓里。二舅死活不要,但禁不住王勃的威胁,说他不要鱼,自己就不要菜,让二舅选吧。曾凡佑叹了口气,只得收下。

    二舅妈解明芳脸上倒是一脸的喜色。

    两人一走,小舅母钟晓敏就开始对王勃的母亲曾凡玉讲:“姐姐,你看二嫂才笑人得(类似于说不要脸,但没那么重)哈,不仅她想来,她还想把她侄女弄进来,心口子才有点肿哟!”

    这话曾凡玉不好接,只有为难的道:“你看嘛,现在店里连上田芯都招了三个人了,解英一来就是四个,一个月光是工资就要开将近两千。还有每天的伙食,又是好几十。现在生意看起来虽然还可以,但也不晓得这生意能够经营多久……”这话曾凡玉也不完全是在讲面子话,看见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招人,她是真的感到担忧。

    “她们那些人就看不见这些。就只以为姐姐你赚了多少多少钱。妈哟,钱有那么好赚的吗?真这么好赚,人人都是万元富了。”

    “谁说不是啊……”曾凡玉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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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点钟这段稍微闲暇的时间一过,到了十一点,人又开始多了起来,曾凡玉和钟晓敏两姐妹也没时间闲聊了,很快投入到了迎来送往当中。

    关萍来了后,王勃的日子更为轻松。现在的他,完全就只负责算账和收钱,其余的像迎来送往,端米粉,洗碗抹桌子这些琐事,王勃都交给了三位女士来负责。三位女士之间的工作目前并没确切的分工,大家都是看到啥子做啥子,谁忙不过来就去帮谁。

    工作中不定岗定责,每个人的职责不划分清楚,时间一长,员工很容易磨洋工,踢皮球,但那一般是针对人多的大企业,大公司。王勃的米粉店现在也就四五个人,老板比员工还多,员工哪里有偷奸耍滑的机会。

    不过,等隔壁的这个“曾嫂米粉”旗舰店弄好之后,王勃还是会在员工间做一些分工的,收银的负责收银,洗碗的负责洗碗,打扫清洁的负责打扫清洁,责任落实到个人,以方便他进行奖惩。

    中午的那波吃饭高峰期过去之后,王勃迎来了他的第二波客人,确切的说只有一个:

    张静!

    自从重生后第一次进城跟张静巧遇后,王勃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邻家小姑娘了。他最初是想让小姑娘到他家中来然后帮她辅导的,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随着米粉店的开张,早出晚归的他除了晚上睡觉,白天一天他都和父母待在城里,根本无法兑现他对张静的承诺。

    后来担心张静到自己的家中找不到自己,王勃还亲自去了趟张静父母做生意的大市场,让张静的父母转告她,让她到城里来找他。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后,张静却不见踪影。王勃心头思忖,莫非是小姑娘因为没找到他在而在生他的气?

    而就在王勃还在想他的这个小邻居是不是还在闹别扭的时候,张静骑着她的那辆红色的女式自行车,如同一只穿过闹市的蝴蝶,不期然的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呀,张静来了呀?快进来!”坐在门口跟小舅母闲聊的曾凡玉眼尖,第一个发现了骑车过来的张静。

    “曾娘!”张静隔空喊了曾凡玉一声,架好车,从车前的行李框中拿出一个装着学习资料的纸袋,“勃哥在么?”

    “你勃哥在,快进去吧!”曾凡玉笑呵呵的看着眼前标致的小姑娘,回头朝后一喊,“勃儿,张静来了。”

    “王伯伯!”张静走进店内,看见了在一个角落吸烟的王吉昌。

    “呵呵,张静,你来了呀?”王吉昌咧嘴朝张静打了个招呼。

    “嗯!”张静点了点头,直接朝王勃所在的那张桌子走了过去。此时,王勃正抱着高一的数学在啃。

    “勃哥!”张静婷婷玉立的站在王勃跟前,脆生生的喊了声。

    “静静!”王勃立刻将手里的高一代数扔到一边,用手一赶,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学习用品赶到一边,给张静留出一片空地,然后又从餐巾盒中扯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她,“一路上热坏了吧?”

    “谢谢勃哥。还好啦!”张静接过餐巾纸,道了声谢,红扑扑的小脸上漾出笑容。

    “静静,你是不是去我家找过我?”待张静坐下后,王勃问。

    “嗯!”女孩轻声哼了哼。

    “几次?”

    “……三次。”这次的声音变得更小,小脑袋也低了下来。

    原来如此!

    王勃顿时恍然大悟,心头不由有些愧疚。也是,明明说好的叫自己去找他,结果去了几次都见不着人,任谁心中都会有疙瘩的。

    “对不起哦,静静。跟你分别的第二天,我就去外婆家了。之后一直在城里忙米粉店的事。让你白跑了三次,我都不知道。真的对不起哦!”看着一连三次跑来找自己结果都失望而归的小姑娘,王勃真诚的道歉。

    “不用道歉啦,勃哥,我没事的。”张静摇头。

    “真没事?”

    “嗯!”小姑娘点头。

    “不生我的气?”

    “生气?”张静的脸上露出疑惑。

    “一连三次都没见到人,不生气呀?是我我肯定会生气——恨死那个言而无信的人。”王勃看着眼前的女孩,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不会啦!就是……就是有点小小的失望。”张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马上又补充道,“但是我一点也没生你的气,勃哥,真的!”

    “李娘把我叫你来城里找我的事告诉你了吧?”王勃又问。

    “嗯!”小姑娘点头。

    “那你这几天……都有事?”

    “前几天去我小娘娘那里玩了几天。昨天才回来。我妈昨天晚上才告诉我你来城里了。”小姑娘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王勃开心的笑了起来,心中的疑云尽释。小姑娘没生他气,昨天晚上她妈妈才告诉她,她第二天马上就过来了。他发现这种被人期待,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的是好。前世他活了三十几年,从没被谁如此的期待过,异性就更别说了。王勃很珍惜这种单纯的期待,因为他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纯真的东西会越来越少,最终完全消失而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的计较与得失。

    成长的代价便是如此。

    “静静,你今天带了些什么?”

    “英语和数学。英语有七八道题都不会,后面给的答案太简略了,没看懂。数学也是。”

    “那我们就从英语开始,先把题目拿给我看……”

    接下来,王勃便重温了一遍当家教的角色,耐心的给张静讲解起来。

    大学的时候,王勃当过无数次家教。有初中生,也有高中生,有男生也有女生,有长得漂亮的也有长的一般的,成绩有好的也有差的。如果按照王勃自己内心的意愿来选择教与不教,第一,他会选择女生,第二,漂亮的女生,第三,成绩好又懂事的漂亮的女生。如果有谁三个条件都满足,王勃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免费服务。跟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近距离的接触,听着她的声音,问着她的气息,看着她好看的容颜,享受着她或佩服或尊敬的目光以及赞叹的话语,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十分美好,也十分难得的精神享受。前世王勃教过数十个学生,此种经历有且只经历过一次。

    现在,漂亮,乖巧,而且成绩又好的邻家小妹张静就坐在他的对面,王勃终于再一次有机会来“为人之师”了。

    一个小时候,王勃解答完毕。

    “勃哥,你好厉害哦!我觉得比我们老师都厉害。有时候他们都没你讲得透,我自己听得也是半懂不懂的。谢谢你啊,勃哥。”张静放下手里的钢笔,看王勃的眼光完全是佩服的神色。

    “行啊!那你拿什么谢我?”

    “啊——”张静一张嘴,没料到王勃会这样说,“那我,我请你喝可乐!”

    “可乐你上次不是请我喝过嘛?呵呵,换一个吧!”王勃笑嘻嘻的看着张静,打算逗一逗眼前的小姑娘。

    “那,那你喜欢什么啊?我……我去给你买!”小姑娘急了,心头但心得要命,生怕王勃提出超出她经济能力的要求来。

    “那你给我……带个苹果吧!”

    前世,王勃跟张静一家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一个苹果,那是他被王吉昌喊去给张静家还件东西时张静的母亲李桂兰从冰箱里给他拿的,一个异常硕大,也异常香甜的红富士苹果。

    王勃长大后,买了无数次苹果吃,贵的便宜的,但记忆中的那种味道,却再也未尝到过。

    张静拍了拍胸脯,大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王勃是在跟她开玩笑。张静脸红红的点了点头:“嗯!勃哥,我明天就给你带几个过来。”

    “别带多了,一个就行了。多了我也吃不完。”这时,王勃忽然发现小姑娘的脸上又出了不少了汗,于是抽出几张纸巾,但他这次没交到张静的手中,而是直接朝张静红彤彤的小脸上擦去。

    如同被泼了一盆胶水,张静瞬间凝固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等王勃将她两边脸颊上的汗水擦干的时候,张静的整个脸,包括脖子,耳根,如同被血浸染了一般,已经是通红一片。

    张静脸上如潮的红晕让王勃感到这次玩笑又开得有点大了。但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急忙喊妈:“妈,把墙壁上的摇头风扇固定到我和张静这边,这鬼天气,热得死人。对了,再给我们开两瓶汽水,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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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稀客3

    readx;今天米粉店迎接的第三波客人也只有一个人,和他家一墙之隔的邻居陈季良。陈季良骑着一个人力三轮车,在张静离开后不到十分钟,便载着几个油叽叽,黑乎乎,臭气熏天的潲水桶停靠在了米粉店前。

    “陈哥来了呀,快进来坐!”还是坐在门口的曾凡玉最先发现了陈季良,急忙热情的打招呼。

    “还不晓得你们在这里开了一个米粉店。呵呵,开了好久了哇,曾凡玉?”陈季良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一口浓口水朝人行道树根上一吐,笑呵呵的朝店内走去。

    “没开好久。也就才几天。”

    “陈哥,快进来坐。凡玉,快给陈哥拿瓶汽水喝。”这时,王吉昌也发现了陈季良,急忙走出来打招呼,一支“天下秀”顺手递了过去。

    陈季良接过王吉昌递过来的香烟,夹在耳朵上,一边朝米粉店走,一边打量“曾嫂米粉”,特别是王吉昌和曾凡玉两口子身上怪模怪样的工作服和头顶上扣的戳戳帽,让陈季良看了好几次。

    “生意还好三?”

    “呵呵,还将就!”王吉昌嘴上谦虚,但一脸的烂笑却分明透露出米粉店的生意不仅仅是将就那么简单。

    走进店内,陈季良看见埋在一张桌子上“聚精会神”看书的王勃,“王勃,在学习哇?”

    “啊,陈伯伯来了。稀客稀客,快坐!”王勃的脸上适时露出“意外”和“惊喜”的表情,然后就又将注意力落在了手里的代数上。他对陈季良没什么兴趣,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也就不宣兵夺主,让自己的老汉儿去应酬好了。

    “我还是昨天在肖三娃店子上打牌的时候听谢德翠说你们在四方开了个米粉店,你和曾凡玉咋想起开米粉店了喃?”落了坐,陈季良便开始向王吉昌问起他关心的一些问题来。

    “哪里嘛,王勃的一个同学,他妈老汉儿在两路口开了家米粉店,王勃去耍过几次,就向他同学打听这米粉是咋个冒的。这同学和跟他关系好,也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然后王勃回来就跟我和曾凡玉商量,要不我们也在四方找个铺面开一家,我一想……”王吉昌噼里啪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眉飞色舞的开始向陈季良讲起了他的“创业史”。

    实际上,刚才的那段“创业史”王吉昌已经讲了不下十遍,但他并不因此有丝毫的厌倦,反而兴致勃勃,百说不厌,特别是在陈季良这个曾经初中毕业,又会算命,现在搞养殖又赚了钱的文化人面前,王吉昌的心头更是有一种他无法形容的舒爽。

    陈季良昨天听自己的老婆说王吉昌两口子开了个米粉店,尽管这很出乎他的意料,但在他的意识中,不过也就以为这两口子在哪个旮旯犄角写(租)了个十来个平方,两三张桌子的小铺子,小打小闹而已。虽然昨晚老婆一直强调说那两口子的生意好,打拥堂,但是小铺子,面积有限,一次性只容得下那么多人,在吃早饭的高峰期,多来几个客人打拥堂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他拉潲水的不少餐馆中,就有这种十来个平方,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米粉店。

    可是,今天过来一看,这两口子搞的名堂却远远超出了陈季良的估计!先不说花里胡哨的招牌,怪模怪样的服装,单就是两个同样着装的员工就大出陈季良的意料!

    狗日的,什么时候王吉昌这吊儿郎当,二不挂五(不务正业)的破落户都开始有帮佣了?而且一请还是两个,比自家都还多了一个!而且,自己请的也就是一个月几十块钱,五六十岁没人雇的糟老头子,王吉昌请的却是正当壮年的妇人,还有一个是漂漂亮亮的年轻妹儿……咦,不对,这年轻妹儿怎么这么眼熟呢?这……这不是李翠她同学关萍嘛!她怎么会在这里?

    关萍的出现可把陈季良“吓”了一跳。

    两年前,这关萍就和自己好友的女儿李翠到自己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子还对关萍这女娃有想法。这女娃撑撑展展(高挑),模样俊俏,皮肤又像牛奶一样的白,人才那是没得挑!特别是干活利实,一点也不偷奸耍滑,给陈季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是这女娃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陈季良是千肯万肯,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的。

    可惜自己那混账小子不晓得怎么的,把人家给得罪了。这女娃第二天就跟李翠收拾东西离开了家里,任自己和妻子如何挽留也挽留不住。问儿子儿子也支吾不说,问起火了还朝自己和他妈发脾气,愣是让陈季良可惜可叹,徒呼奈何。

    却不想两年不见,关萍竟然出现在了王吉昌的米粉店,王吉昌是如何把关萍招进来的?

    “呵呵,这不是关萍嘛?关萍,你还认得到我没有哦?”陈季良笑呵呵的朝站在店门口关萍招呼道。

    关萍早就发现了陈琨他老汉儿陈季良,可是出于两年期陈琨对自己干的那件事让关萍下意识的不想和陈季良照面,所以,从陈季良进店后关萍就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但是米粉店毕竟就这么大,到底还是被陈季良从侧面认了出来。

    “陈伯伯。”关萍不情不愿的来到陈季良的跟前,喊了声陈季良。

    “呵呵,又长高了。关萍,你这两年还好三?陈琨一直念叨着你。你晓不晓得,你从我们家走了不久,他就去江x当兵去了。要是不能转志愿兵的话,再过两个月也就要复原回来了。”陈季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关萍,越看越是满意,似乎比两年前更加标致了。

    说来也怪,这红黑两色的工作服穿在王吉昌两口子身上陈季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穿在关萍身上,他就觉得看起来十分的舒服。哪怕是那顶最让陈季良看不惯的戳戳帽,此时在陈季良的眼中,也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该用一个啥子词来形容呢?初中生陈季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词:

    洋气!

    “嗯!还好,陈伯伯。”关萍点点头,应付着陈季良的提问。陈琨怎么样她根本就不关心。

    “有空到我们屋头去耍三?反正四方离我们屋头又近。对了,你有没有住的地方哟?没得的话就住我们屋头嘛。你晓得的,我们屋头的床铺多。”陈季良向关萍发出邀请。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却让关萍打了个寒颤。关萍立刻摆手摇头:“谢谢你,陈伯伯,不用了。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关萍的话让陈季良有些怀疑。她家在四方没亲戚陈季良是知道的,不然两年前就不至于借住在自己家里了。但关萍既然说找到了,那肯定是有了住的地方,他也就不好再在这个问题上坚持下去。

    “哦。那就好。那有空到我们屋头来耍嘛?你邹娘也很想你的。”陈季良继续打感情牌。这个时候,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关萍有没有可能住在王吉昌的家中?

    这么一想,陈季良还觉得真有可能!

    既然就住在附近,近水楼台,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嗯,要得。陈伯伯。我有空会去看邹娘的。”

    此时的关萍,就像身上有无数个蚂蚁再爬,全身难受,且异常的别扭。她很想就此离开,但陈季良一直在和她说话,家教甚严的她会觉得如果离开会很没礼貌。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走进店来,关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对陈季良道:

    “陈伯伯,有客人来了,我去招呼一下。你好好休息。”说完,关萍如蒙大赦般转身逃离了这让她尴尬得不得了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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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新人生,新理想(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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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了晚饭,王勃就被父母赶回城里的租房温习功课去了。关萍还是想帮忙,没能如愿的再次被王吉昌和曾凡玉拒绝,真正的理由上不了台面,只是说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们不能当黑心老板,没日没夜的压榨自己的员工。关萍感激莫名,心头下定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干,以报答王勃一家的“大恩大德”。

    由于王勃买了新车,曾凡玉便提议他以前的那辆女士自行车拿给关萍骑。王勃心头很不愿意,当然不是心痛他的那辆二手货,而是可惜以后没了再用自行车带关萍的借口。这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他只得“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一辆被自己儿子骑了一年多的二手车而已,王吉昌并不心疼,十分的赞成,现在的他还没当两天老板儿,当某些方面却是越来有有老板儿的气概。

    王勃和关萍是结伴回到租房的。

    “勃儿,你饿吗?我给你煮几个荷包蛋吧?”回家后关萍对王勃说道。

    “才吃了饭没多久,哪里还吃得下啥子荷包蛋,等会儿再说吧。萍姐,你洗不洗澡?不洗的话我先进去冲个凉。”王勃的身上湿亚亚的,很不舒服。

    “那好,勃儿,等你想吃了就给我说。你先冲吧,我等你冲了再洗。”

    “行,你先看会儿电视,我进去冲凉去了。”

    十几分钟后,王勃下身穿一条沙滩裤,上身一条白背心走出浴室,边走边用毛巾揩着头上的水渍。关萍看王勃出来,也就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澡。她今天一天出的汗,可比王勃这个数数钱的少东家多多了。

    王勃将自己扔进正对电视的皮沙发,手拿遥控器,一圈圈的调着台,来回找了两圈,也没发现一个“可堪入目”的节目。前世自从有了电脑后,王勃对电视的兴趣就开始直线下降,到最后直接降到了零,家中的电视基本上成了摆设,一年也开不了两三回。

    他用遥控板将节目固定到cc**10的科教频道,此时,科教频道正播放着一部有关非洲大草原的纪录片。画面中,一只雄壮,威猛的雄狮,正在饥饿本能的控制下朝一只落单的羚羊闪电般的冲去。

    王勃眼睛看着电视,但视线的焦点却完全不在狮子上。此时的他,心思已经完全飞到了隔壁那间正发出淅淅沥沥水声的小房子中。就在昨天,面对同样的场景,听着同样的水声,他还可以做到古井无波;仅仅一天后的现在,王勃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呀!”王勃的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这个时候,他倒是有点能够理解两年前陈琨的处境了。当时把他换成陈琨,在荷尔蒙的疯狂刺激之下,他也未必能够挡住那双白大腿的诱惑,正如电视中的雄狮无法抵御小羚羊的诱惑一样。

    而现在的他,所面临的诱惑,却又何止一双白大腿!那简直就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赤,裸,裸的诱惑!

    他所需要的,仅仅是将浴室门轻轻的推开!

    然后……

    “靠!真的不能再意,淫下去了!”王勃用手按了按沙滩裤下开始龙抬头的棍子,做了两次深呼吸,最后却发现棍子越来越翘,已经搭起了一顶高高的帐篷,没办法,只得起身回到自己的书房,以免关萍出来后看见尬尴。

    王勃翻开高一的物理,准备继续还因重生而带来的学习账。

    但现在的他因为早已失去了对学习的兴趣,加上刚才脑壳中的精神波动又太过剧烈,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王勃的精神都无法集中,始终想着书房外的那道小门。

    小门内的风景,对他这个尝过肉味的中年男来说可比什么劳什子牛顿三大力学定律有趣多了。

    “难道,自己选择和关萍住在一起就是个错误?”王勃在心头剖析着自己的心迹。

    “可是,当初自己搬过来,不就存了这一份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吗?又不是真的想当什么救苦救难的圣母玛利亚!”

    “总得想个什么办法把关萍给办了,不然,对不起这青春鲜活的肉,体啊!”王勃隔着裤子捏了捏下面的棍子,心头发出一声感叹。

    前世,王勃看过一篇科学报道,说是一个男人在17岁到25岁之间性,能力最强,过了25岁性,能力就开始慢慢的衰退。这篇科学报道让王勃感到无限的悲哀,因为他是在大学毕业后,快要到25岁时才终于找到机会破了自己的处。17岁-25岁这整个对男人来说最黄金,性,功能最好,持续时间最长的七八年时间,完全被他给虚度了,给浪费掉了。当然,这一悲剧的产生里面有很多现实方面的原因,责任也不完全在他。

    17-19他还在读高中,一方面老师们对学生之间的恋爱自然是禁止的,鄙视的,大加鞭笞的,对学生间的早恋行为批倒批臭,以至于一些早恋学生自己也觉得他们的行为“极不道德”,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很多人。作为好儿童,乖学生典范的王勃对于老师们当时灌输的这一套歪理邪说完全奉为圭臬,也极为鄙视那些早恋学生,坚决跟这些“道德败坏”的腐化淫,乱份子划清界限!

    30岁之后,王勃的三观逐渐修正并走向成熟,他才觉得那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傻b!根本就是被一群守旧,古板,灭人欲,眼中除了高考升学率,其他一概没有的老师们给忽悠了。青春期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看看《美国派》就知道了。

    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风气的逐渐开化,早恋再也不是一件谈虎色变的事,老师们虽不鼓励,但也禁止不了了,早恋的风气很快朝高中生,甚至初中生蔓延。前世,当三十而立的王勃看到大街上那一对对手拉手,自由自在的走在阳光下享受美好青春的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女,除了羡慕,就是后悔自己早出生了二十年。

    19岁毕业,进入大学,当然也可以谈恋爱了。王勃也尝试过几次,可惜因为他的好高骛远,弄不清他这种人应该去追求什么样的女生成功率才比较高,所以导致他虽然身在花丛中,但却片叶也没能沾身——他想沾,但没有一个女生让他沾——大学四年,也仍旧是一个处。

    又一个黄金4年就这样白白的被浪费掉了。

    正因为前世有着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轻易被老师忽悠的傻b行为,糊涂思想,重生后的王勃,如果说赚钱和让家人平安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外,第二大的追求就是不要虚度自己的青春年华,不要让自己的棍子连用都没用过就一天天老去,失去了光泽和活力。

    谈一两次老师们眼中的早恋,有一两个小女朋友,尽早结束破,处,这就是王勃在剩下的两年高中生活中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或者说人生理想。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绝对比什么期中期末考第一,高考考重本,甚至名牌有意义得多。

    就在王勃神思飞扬,捉摸着想个办法把跟他的同居的“关小妹”给办了的时候,耳边一直不断的,淅淅沥沥的洒水声终于结束。不久,“咔哒”一声,有门打开,随后传出一串“踏踏踏”拖鞋拖地的声音,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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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隐秘(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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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勃的破,处计划又一次胎死腹中,至少昨天晚上没能实现。

    昨天晚上,当关萍洗完澡回到客厅后,王勃在书房中装模作样,教科书倒拿的看了会儿书,实际上却是在等大腿间的棍子软化下去。要是换成以前三十几岁的他,即使是硬起来,要是没什么刺激源持续加以刺激的话,最多四五分钟也就软化下去了。但这次,却让他足足等了将近一刻钟,龙抬头才最终变成了龙摆尾,老实了下去。

    再一次,王勃体会到了青春的美好以及这具年轻身体中所蕴藏的勃勃生机。他相信,以他目前的状态,绝对可以实现前世一辈子也没实现过的“一夜七次郎”的目标。

    前世,王勃跟很多“志同道合”的大学同学以及工作中的同事聊过天,当大家聊起他们第一次跟女人那个的“次数”以及“时间”时,有人说六次,有人说七次,也有人说八次,还有人说一晚上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反正是硬了上软了歇,一直到天亮。

    同事同学们的话,当时把王勃羡慕嫉妒得要死,也后悔遗憾得要死,因为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多的一次也就三次,那还是在他二十六七岁最年轻力壮的时候。三十岁一过,一次打底,两次就算多了。

    男人之间的谈话,让王勃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男人的x能力,跟女人的青春一样,一旦失去,就永远的失去了,吃再多的补药,伟哥,西班牙苍蝇都补不回来。

    双腿间的那坨一旦老实,王勃立刻将手里的物理书一扔,站起,拉开书房的门,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他朝客厅看去,见关萍仍旧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而将中间的那个双人沙发留给了他。

    “冲了个凉,舒服多了吧?”王勃一屁股摔到皮沙发上,对关萍说,目光不由朝沐浴过后的关萍望去:

    女孩的头发仍像昨晚一样湿湿的,自然的披在肩后。她身上穿一条白底碎花,腰间带有草绿色细带的无袖连衣裙。连衣裙洗得很干净,不过却有些发白,显然有一些年头了。而关萍的整个脸蛋,却因为刚被热水烫过的原因看起来既清新又红润,宛若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有一种让人咬上一口的冲动。

    “嗯!凉快多了。”关萍微笑着点头,用手扬了扬脑后的湿发。

    “萍姐,你可以洗完澡后,搭一条干毛巾在肩膀上,这样也不会把衣服打湿了。”王勃看见关萍扬起头发的后背有被水打湿的痕迹,于是建议道。

    “呵呵,没事的。等会就干了。”关萍仍旧笑着回答,“在农村的时候也是这样,习惯了。”

    “哦!”王勃“哦”了声,接下来就发现自己没什么语言了。

    而关萍,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性格上也比较偏静,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还跟王勃不是太熟,也不好主动的问王勃什么问题。

    气氛就这样沉静了下来,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人有时候很奇怪,内心坦荡的时候反而放得比较开,什么话都可以说;一旦心头有了不轨的心思,就会变得笨嘴笨舌,思维有些运转不灵。

    现在的王勃就感到自己处于一种没什么话说的窘况,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关萍给弄上床,然后翻云覆雨,试试今天晚上能不能当个“七次郎”,“八次郎”之类的。

    无欲则刚,这个成语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王勃被欲,望冻住的脑瓜子木木的转了一圈,决定先打破这一略显压抑的沉默,先让彼此之间的交流顺畅起来,然后在顺畅自然的交流中寻找可乘之机,将话题引入让彼此都脸红心跳的暧昧当中。只有让气氛变得暧昧,充满男欢女爱的想象,有些话才好出口,有些动作才能够变得自然而然,“情不自禁”,这个浅显的泡妞道理他还是懂的。

    王勃于是开口道:“萍姐,算起来咱们也有两年没见了。这两年你在做啥子喃?一直呆在农村老家吗?”

    让王勃没料到的事,就是他这一句简简单单的,用来当做开场白以便引出他后面那些为关萍准备的,能够让对方脸红耳赤的“下流之语”,却让关萍一张红润的俏脸在瞬间变得苍白。

    “嗯!没,没做什么,就……就是在老家帮父母做些事情。”关萍低着头小声的说。

    关萍脸上表情的骤然变化自然逃不过一直注视着她的王勃。关萍脸上的表情一变,王勃就暗自叫糟,刚才的他显然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但问题已经出口,王勃也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且,说实在的,他对于关萍这两年就竟然发生了什么也的确相当的好奇。

    “萍姐,我……刚才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王勃看着情绪瞬间变得低落的关萍,试探的问道。

    “没,没什么。”关萍小声的道,视线却已经从电视屏幕上收了回来,偏移到了别处。

    “萍姐,虽然我不清楚过去两年在你身上或者你们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透过两年前的你和前两天刚见到的你之间的对比,我想,在你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你能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你弟弟的话,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分担。”

    “弟弟?我弟弟……我对不起他……呜呜呜……我对不起他……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让王勃大吃一惊的是,他无意中提到的一个词,竟然让关萍失声痛哭起来。

    在王勃循循善诱之下,最终,他知道了一件发生在关萍身上,确切的说是发生在他们家中的一个悲剧。

    关萍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山村,贫穷,落后,乡亲们也多愚昧,且大多重男轻女。

    在关萍八岁的时候,他父母给她生了一个弟弟。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关萍的父母也不例外。自从她的弟弟关勇降生后,父亲关永祥和母亲毛志红就将绝大部分的爱献给了他们迟来的幺儿,对王萍的关爱不复当初。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当关萍两年前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四方除四中外最好的高中永城中学时,却被父亲一句“一个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啥子哟”让关萍失去了念书的机会。关永祥和毛志红决定攒钱,以后好好的培养自己的幺儿关勇。至于关萍,就让她去打工,为家中补贴家用。

    考上了高中但却因为父母不支持而有书不能念,关萍大哭了一场,一连求了父母三天,也没能让心思不在她身上的双亲有所改变。无奈的关萍也只有接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一个星期后,在同乡好友李翠的邀约下一起离开家乡,打算去县城找份工作打工。

    工作自然没找到,期间又发生了让关萍又惊又怕的强,奸未遂事件,关萍不敢在陈家呆下去,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关萍回家的那段时间,已经是农忙,关永祥和毛志红虽然对她无功而返感到失望,但现在既然是农忙,两人就打算让她留在家中,把这个农忙的季节忙过去之后再让她出去打工挣钱。

    而不幸的事,就发生在关萍回家后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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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悲剧(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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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关永祥和毛志红带着关萍和关勇一起去山上的梯田收谷子,当然干活只能是关永祥、毛志红和关萍三人,她弟弟关勇不过是在一边耍罢了。

    干活干到十一点,毛志红就让关萍回家煮饭,顺便把弟弟带回家。于是,关萍就结束了田中的劳作,带着弟弟回家煮饭。

    到了家,关萍开始煮饭,他弟弟就在家门前的院子玩耍。不久后,同院的一个小孩过来找关勇去附近的干渠河洗澡,关勇大喜,就说给她姐说一声后马上去。但同院的小孩却说如果他给她姐姐说,万一他姐姐不让他去他不就去不成了吗?何不直接就走,洗完之后再回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关勇一想也对,然后两人就静悄悄的离开了。

    关萍一个人又要煮饭,又要炒菜,还要烧火,根本走不开,也就没有注意她弟弟的动向。

    等到她把饭菜做好,叫关勇去喊父母吃饭时,弟弟却没回声。关萍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弟弟野惯了,经常吃饭的时候找不着人,大概又跑到院子周围野去了,过会儿应该会回来的。关萍把门一锁,走去田里叫父母回家吃饭。

    关永祥和毛志红回到家中,没看见关勇,就问关萍弟弟哪儿去了。关萍就说在他煮饭的时候弟弟跑出去玩去了。两人就让关萍出去喊弟弟回家吃饭。

    关萍出去围着院子喊了一圈,也没听到回声。问了几个邻居,也说没看见他家关勇。这时,关萍才有些担心。她匆匆跑回家,告诉父母说没找到关勇。

    关永祥和毛志红也没太当回事。农村里面的小毛孩,在外面经常玩得昏天黑地,忘记了时间,有时候上午出去,晚上漆黑了才跑回家吃饭的情况都有可能。说不定关勇就跑去找他同学去了,现在正在他同学家吃饭呢。

    于是,一家人继续吃饭。

    饭还没吃到一半,隔壁邻居急匆匆的跑到关永祥家,告诉了一个让全家人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们的儿子关勇,在干渠河洗澡时被水淹死了。尸体已经被路过的乡邻捞了起来,正放在河边,让他们去领尸。

    当天晚上,关永祥将关萍绑在院子里的一颗歪脖子枣树上,用腰上的人造革皮带把关萍抽了个半死!要不是隔壁的邻居拦着,恐怕当晚她就要被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关永祥给抽打至死!

    弟弟关勇夭折之前,关永祥和毛志红尽管对幺儿关勇百般溺爱,对大女关萍有所冷落,但总体上而言,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中,也不算太过苛刻,至少很少打骂关萍。

    关勇夭折后,关萍挨打挨骂就成了家常便饭,虽然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十五六四的花季少女了。每当父母生气,闹经(吵架),关萍就会成为两人的出气筒,毛志红通常是骂,而关永祥则会直接拿起耳刮子或腰上的皮带抽!

    而面对父母亲的打骂,对弟弟的死一直怀有歉疚的关萍从来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是默默的流泪,同时忍受着来自于父亲的毫不留情的抽打。

    有好几次,关萍是直接被关永祥给抽得痛昏了过去。

    这种被随意打骂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直到八个月前,她的母亲毛志红再次怀孕为止。从那之后,关萍意外的发现,她的母亲毛志红不怎么骂她了,而他的父亲也很少打她了,除了口头上日,妈倒娘的噘(骂)外,很少再动手。

    当然,各种家务活,田里活是一点也没减少,倒是因为毛志红的怀孕越来越多的落在了关萍的头上。

    这就是她那双粗糙不堪的双手的由来。

    关萍不知道是,对她恨之入骨的父母,在态度上之所以对她有所改变,完全是担心关萍被打骂急了之后狗急跳墙,冲他们的第二个“儿子”下手。

    而作为家中一大劳动力的关萍之所以这么轻松的被关永祥和毛志红放出老家,除了钱的缘故,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两人想让这个有害死自己弟弟“前科”的姐姐远离即将出生的“弟弟”,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就呆在外面给家里挣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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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王勃的想象力再好,他也没法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件弄人的人间惨剧发生在关萍的身上。

    但是,人有祸福旦夕,月有阴晴圆缺,关勇的夭折对于王勃来讲尽管意外,但也尚在理解之中。在他看来,关勇的悲剧充其量也就是个意外,关萍即便有错,但又能有多大的错?如果她这个未成年人都有错,那作为直接监护人的关永祥和毛志红来说那不是大错特错?关萍如果应该被惩罚,被鞭打,那关永祥和毛志红这两人是不是应该直接被毙了算了?

    别忘了,关勇出事的那年,关萍也就十五岁多,十六岁不到,才是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学生。

    王勃能够理解关永祥和毛志红失去至亲后的悲痛——这经历他前世有过一次——但无法理解的是这两人对待关萍的态度和那几乎称得上是发指的做法。前世,他那喜爱显摆,屡教不改的继父骑摩托车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摔死后,王勃伤心欲绝,悲痛得想死,但他也知道那就是个谁都不愿意发生的意外,他更多的是责备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没有早点将母亲接到双庆来避免这场意外,而非将所有的过失推给那个在舅舅们看来绝对应该被暴打一顿的继父头上。

    随着关萍断断续续的讲述,王勃身上那原本愈发高涨的浴,火,就如同积雪遇见了骄阳,转瞬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重生后的这辈子,王勃不打算当纯粹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会特意朝坏人的路上歪。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同情心,将心比心,他也是有的。

    现在的关萍,在王勃的眼中,已经没了多少肉,体的欲,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喷薄欲出的同情和怜悯。

    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几岁时父母离异,母亲再嫁后遇到的又是一个二不挂五,没有多少责任心和家庭责任感的男人。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发愤图强,努力读书,最终考上了大学,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逃离了命运给予他的安排——当然,不去看他生命的后半段的话——,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还算过得去。

    但关萍呢?虽然有亲生父母,但那还算亲生父母吗?连王吉昌这个不靠谱的养父都大大的不如。王勃还可以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关萍呢?就连逆天改命的机会都直接被亲生父母生生的给剥夺了。如果没有遇到重生后的自己,未来的她,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苦难与折磨。

    前世,王勃在网络中看到过各种各种的人间惨剧,比关萍造孽十倍的都有,但那毕竟只是新闻,不管多么耸人听闻,也仅仅是新闻而已,跟透过画面看伊拉克,阿富汗战争所展现出的人间悲剧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本质上都是看戏,看悲情戏,之后发几句牢骚,感慨两句“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如此而已。

    发生在关萍身上的悲剧是第一个王勃在现实中遇到的实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愤怒吗?那是当然的。但愤怒有用吗?几乎没用。除非关永祥再继续对关萍进行暴打,否则王勃一个外人没有任何立场去管人家的家事。

    同情吗?那是必定的。但王勃觉得对一个人光是同情那只是撒廉价的狗血,除了满足自身的道德感外,于当事人本身并未多少实质性的帮助。而实际上,当几天前王勃叫自己的继父去找李中华的那个晚上,关萍的命运已经被他改变。这才是王勃对她的最大的“同情”和“怜悯”。

    王勃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走过去,将哭得梨花一样的关萍抱在自己的怀中,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关萍的后背,一边仿佛自言自语,仿佛是说给关萍听,又仿佛是说给他自己:

    “别担心,你已经获得了重生!噩梦已经过去,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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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再次借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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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勃给了“红红中餐馆”的老板黄泽元两天搬家的时间。但黄哲元的老婆李寸芬却连一天都不想多呆,当天一跟王勃签订了转租合同,当天晚上就开始遣散员工,第二天就叫来了几辆火三轮(机动三轮)开始搬家。第二天下午,李寸芬亲自将中餐馆卷砸门的钥匙交给王勃,说了声祝他家的“曾嫂米粉”生意兴隆,日进斗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洒脱利落,没有任何的留恋。王勃也打了个哈哈,祝福两口子在g州的酒楼开张大吉,发财发财发大财!李寸芬听了后有些尬尴,回了句“小弟娃儿就是会说话”,之后翻进了火三轮的后箱,在一片隆隆声中,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

    “勃儿,咱们明天就分些人过来哇?我刚才看了,只需要再买点桌子板凳,锅碗瓢盆,马上就可以开业了。这里厨房里面的灶都是现成的。”黄泽元两口子一走,王吉昌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他新的领地,到处走了一圈,之后出来兴匆匆的跟王勃商量。

    “不急,老汉儿。我打算把这个馆子先好好装修一下再开业。到时候不开业便罢,一开也,咱们的“曾嫂米粉”一定是全四方妇孺皆知,最上档次的小吃店。”站在中餐馆一片狼藉的门口,王勃目视着这一百多个平方的地盘,心中凭空便生出一股豪气。

    “装修,咱们哪还有啥子钱装修啊!你写(租)这个铺面切脱(用了)几大千,买车子一千,在体育馆给关萍租房子又是几大百,这段时间找的钱都被你大手大脚的用完了。你拿啥子钱装修?”王吉昌叫道。

    一提起这个,王吉昌就有些来气。原本十来天的劳心劳肺,眼看着家里已经存了六七千块钱了,却被这大手大脚的儿子三两下给开支得精光。除了那个自行车,王吉昌其实也明白儿子并没乱花,但这种找一个花两个的“败家行为”还是让他肉痛不已。

    那可是七千多块钱呀!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爸!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们要想赚大钱,就要舍得投入。你看当初开的第一个店,我说要花钱装修一下,做个好看的招牌,给你和妈弄身夺人眼球的行头,你当初还不是不同意?可真正等我搞出来后的效果如何?老汉儿,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你和妈,小舅母,你们按照我的要求来整就行了。我说咋个整,你们就咋个整。打牌,我不如你;做生意,你还得听我的。”王勃“语重心长”的开解起王吉昌来。

    王勃的话让王吉有些昌哑口无言,因为事实上的确如继子所说,当初他强烈反对的,结果都被证明是错误的,是没眼光的;而继子的所有谋划,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步行差踏错,这段时间好到爆的生意就是最好的证明。尽管王吉昌嘴上不愿承认,但心头却不得服认输:他这个跑了大半个中国的老江湖,在做生意上,的确不如这个年龄连自己一半都没有的继子。

    “但是钱呢?钱都被你花干净了,你从哪里找钱来装修?总不可能等米粉店赚到钱了再开始装修吧?那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再说,这么大的地方不用起来,每天的租金都要遭四五十,划算嗦?”

    “钱我晓得想办法,老汉儿,你不用操心。这个晚上等小舅妈她们走了我们一家人再商量。今天先就这样。”王勃拍了拍继父的肩膀,回隔壁的米粉店了。

    晚上,等钟晓敏一离开,王勃又找了个借口将关萍支回租房,他就让王吉昌和曾凡玉先别忙着炒臊子,他有话对二人讲。

    王勃将上午对王吉昌说的话又对母亲说了一遍。曾凡玉现在完全是唯自己的儿子马首是瞻,王勃说什么,她就毫无保留的相信什么。曾凡玉乐呵呵的连说要得,都听儿子的。

    “都听你儿的,那钱喃?装修的钱从哪里来?”对于自己的妻子全面倒想继子,王吉昌心有不甘,但又毫无办法,只有将上午质问继子的话又说了一遍。

    “就是啊,勃儿,我倒是忘了,咱们现在可没钱啦!你想把隔壁装修一下,这装修的钱从哪里来喃?”曾凡玉这才想起钱的事,这段时间家中的开支她也是清楚的,几乎把前段时间攒下的几千块钱都掏干净了。

    “呵呵,咱们没钱,银行头有钱撒!”王勃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老子!

    “银行,你想找银行贷款?”王吉昌的反应也不慢。

    “黎姑父不是在农行管信贷的吗?找他贷几万块钱应该很轻松吧?”

    “找你黎姑父,这个……你让我想一下。”王吉昌倒并不排斥贷款。以前,他经常在妻子和继子面前长须短叹,后悔不跌,说九十年代初那会儿要不是他母亲拼死拦着他,他早就找他姐哥贷款做生意去了。那个时候多好投机倒把啊,做啥子生意都赚钱。他有好几个复原回来的战友,人家就是敢拼敢闯,现在都发财了。这些话,王吉昌在王勃和他母亲面前重复了不下十次。每一次,王勃都会想,幸好那未曾谋面的奶奶把你拦着,要不然,现在的你还不知道去哪里躲债去了呢!

    “爸,你想,现在光是咱们的这个小米粉店一天的纯收入就是五六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咱们从黎姑父那里贷个五万,把隔壁的铺子一装修,到时候多的我不敢说,一天赚个一千吧块我还是有信心的。一天一千,一个月就是三万。最多两月,咱们就把贷款还了。以后赚的就是净收入了。”见王吉昌还有些犹豫,王勃就再给自己的老子加了一把火。

    王吉昌本就不排斥贷款,现在米粉店的收入更是让他心头有了了不得的底气,加上上次从自己姐姐那里借钱羽铩而归,不仅让他大失颜面,更失去了对现在家中财政的把控权。要是这次他能够把款贷下来,打个翻身仗,以后家里面的财政大权他自己也就能说上话了。不像现在没有一点发言权,全都由那两娘母说了算,他自己也就只能敲敲边鼓,起不到啥子决定性的作用。

    一番计较后,王吉昌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要得。我明天中午就去找黎哥,喊他给我贷款。不过勃儿,五万是不是有些多了?你搞啥子装修哦,就需要花五大五万??”

    “不装就不装,要装就要装出个样子!我要让咱们的‘曾嫂米粉’成为四方城的一景。我现在和你说也说不清楚,等哪天我带你超(去耍,去嗨皮的意思)一趟成市,去吃一盘肯德基你就晓得了。”五万块的装修费完全是王勃的估计,放在后世肯定装不个什么样子,但考虑到现在的人工和材料,以及低廉的物价,他觉得也差不多了。就他现在租的那套一百多个平方的房子,放在十几年后的四方至少得三十万才拿得下来,现在喊五万也不一定有人愿意买。

    “去成市?那要得!我好多年都没去成市了。”一听说吃、耍,王吉昌立刻来了兴趣。

    “老汉儿,咱们这两三年好好干。以后别说成市,就是魔都,帝都,儿子我也带你和妈去超!汽车火车咱还懒得坐,直接坐飞机!”王勃向王吉昌和曾凡玉许下宏愿。

    “啥子,坐飞机?那好吓人哟!万一掉下来那不是命都没得咯?还是坐火车好些。你妈这辈子还从来没坐过火车呢。”曾凡玉笑靥如花,显然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想象当中。

    “我说你这个土老帽。人家国家领导人都在坐飞机,咋没有掉下来喃?”王吉昌鄙视的说。

    “国家领导人的飞机,肯定是特制的三!人家抽的烟都是四方卷烟厂的特供,未变飞机还不是特供?还能跟你这些平头老百姓一样?”曾凡玉回敬王吉昌的,却是一个白眼。

    母亲的话让王勃当即就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的母亲虽然就是继父嘴里的“土老帽”,但母亲这个“土老帽”,却能举一反三,一叶知秋,透过现象看本质。刚才的话虽有一定的偏颇,但离事实也不远了。

    做通了继父的工作,这贷款的事情就算定了下来。当晚,王勃又特意的叮嘱了王吉昌一番,让他别将自家的营收给说漏了嘴。如果大姑他们实在想知道,就说一天的毛利大概两百块钱,除了水电气房租和人工,每天能够落下一百多块钱。

    一天一百多,一个月就是三四千,差不多相当于黎明德全家老少一个月的总收入了。

    当然,只是人家明面上的。

68,仗义每多屠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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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王勃顶替他的老子王吉昌,在后厨冒起了米粉。他让读过初中,能写会算的关萍替他收一段时间的银。

    在王吉昌离开米粉店去找他姐哥贷款之前,王勃又一次的叮嘱他老子千万别得意忘形说漏了嘴,泄露了店里面的机密。王吉昌在所有人面前都能装大蒜,唯独很虚火(畏惧)他姐姐一家人。

    王吉昌兴高采烈的去了,而且骑的还是王勃的七飞轮变速山地车。王勃看着他老汉儿的背影,心想,大姑和姑父在见识到了自己这米粉店的潜力后,这次借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其实,王勃倒不一定非得从王吉昌的姐姐那里借钱,因为装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得定的。他完全可以在装修期间,利用现目前米粉店不错的吸金能力分期付款,最多多耽搁一个把月,就能把新的旗舰店装修好。他之所以让自己的老子去找黎明德贷款,不过是感到近段时间,自家和大姑一家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像以前那么融洽了。他和父母还是那样,对大姑一家还是当上宾一样看待;但大姑他们,包括他那个自视甚高的表姐黎君华,给王勃的感觉却是开始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疏远和隔膜。

    对王吉昌的姐姐这家人,王勃心头虽然有不少的微词,但总体上他还是感谢居多。他不希望因为自家经济条件的巨大改变而让彼此之间这种难能可贵,无法用金钱买到的亲情淡薄起来。所以,王勃想了个加深彼此之间关系的办法,那就是让王吉昌找他大姑父黎明德贷款,让自己欠对方一个人情。王勃有理由相信,随着家中条件的逐渐好转,他的人情将会变得越来越难得,也会越来越值钱,以后,将是别人欠他的人情。

    因为贷款不是小事,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王勃以为王吉昌会在他姐姐家吃饭,边吃边谈,没想到连一个小时都没待满,王吉昌就回来了。回来时一脸的阴沉,阴沉得仿佛一碰就要滴出水来。

    王吉昌将自行车架好,不声不响的走进后厨,从王勃手中抓过笊篱。

    这是什么状况?莫非又黄了?

    王吉昌脸上的表情让王勃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倒是没多大的所谓,只是有些担心王吉昌。

    “咋了,爸?大姑贷不贷?”王勃一边将手中冒米粉的笊篱递给他老汉儿,一边小声的问。

    “你黎姑父,你君华姐都愿意贷,但是你大姑不愿意贷。”王吉昌气呼呼道。

    “大姑为啥不愿意贷?”

    “你大姑说,叫咱们先把现在这个小店经营好,不要好高骛远!又说什么贷款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特别是像咱们这种没有什么抵押的私人贷款,更不好贷。”王吉昌说。

    “那就是说,他们不愿意贷咯?”王勃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反正你大姑是不愿意贷,说不想看你去冒险。你大姑父叫我先回店里,他再做做你大姑的工作。但还是说想贷五万的话以咱们的情况基本上不太可能,一两万他还可以运作一下。”

    听了王吉昌的话后,王勃脸上的冷笑更甚,心想,这两口子倒是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只有身在其中的王吉昌看不穿那两口子的把戏。在王勃看来,什么‘好高骛远’,什么‘抵押’,什么“冒险”,什么“不可能”在他看来都是屁话和官腔!不想贷才是真的。

    或者诛心的说一句:不想看着他家一步步冒起来,让他们这些城里人的姐姐和姐哥丧失了优越感才是真的!

    “也罢!老汉儿,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大姑他们不愿意贷,那我们就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吧。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们先把隔壁收拾出来,然后去家具市场买十几张旧点的桌子板凳,先摆起来。这么大个地方,空起来也浪费了。等过段时间存够了钱,我们再来好好装修一番。”王勃对他老汉儿道,既是安慰王吉昌,某种程度上也是安慰他自己。

    “要得!勃儿!老汉儿听你的!活人哪能给尿憋死!你大姑不想贷给我们就算了!咱们自力更生!”王勃的几句话算是说到了王吉昌的心坎里去了。他本以为又一次铩羽而归的自己怎么都会被继子洗涮一番,没想到继子什么也没说,反而倒过来安慰他。这让王吉昌的心头生出了不少的感动。王吉昌生平第一次觉悟到:

    千有万有不如自己有!姐姐王吉凤即便对他再好,私底下再给他拿多少钱,但本质上还是另外一家人,关键的时候,并不一定靠得住。

    而王勃,透过继父两次的借钱,两次无功而返,也算看穿了一件事:大姑一家和他们家,还真没法成为一路人。他通过两次的试探,一次希望对方能够“雪中送炭”,一次希望对方能“锦上添花”,可惜,两次对方都没有领情!他们不是办不到,两次请求对他们而言可以说都是举手之劳;但是人家就是不愿意办,不愿意相信你,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

    想比之下,作为一穷二白,比自己家富裕不到哪儿去的舅舅和娘娘们,虽然其中有些小波折,但总体上对于他这个外甥的一番请求还是鼎力支持,解囊相助!

    看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我欺呀!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以后就各走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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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吉昌离开后,中午,黎明德的家中发生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王吉凤觉得自己没错,曾凡玉那儿子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开口就要贷五万!五万,他见过五万没有?知不知道五万元重起来有多厚?别以为现在的米粉馆生意不错就以为自己是经营奇才了。得意忘形,乐极生悲的事,她王吉凤这辈子见多了。不贷款给他是不想害他。

    黎明德也认为王勃的步子迈得有点大,甚至有些好高骛远了。但是既然人家已经把隔壁的铺面盘了下来,想扩大规模,而且这也是王吉昌这小舅子第二次开口,于情于理都应该借一些钱给对方。五万没有,一万两万还是应该支持一下的。有前面的那个小米粉店打底,现在的这个大店,即使赚不了大钱,想必也不会亏本。

    至于黎君华,这次倒是毫不犹豫的支持王勃这个表弟的扩张计划。在她看来,王勃这小子说不定在经营方面真有一般人不具有的天赋。既然如此,那何不在他人生起步的阶段进行投资?哪怕失败了,以自家的条件这些钱也不算伤筋动骨;可一旦人家成功,那以后的回报可就不止几万块钱这么简单了。

    可是黎君华虽然想支持这个越发让她刮目相看的表弟,但家里的财政大权却是掌握在父母的手中,她自己是没什么钱的。所以她的支持也仅限于口头上和道义上,比如跟父母拌拌嘴,唱唱反调。

    一家人商量了一个中午,连午饭都没吃好,商量的结果认为还是不能太过绝情,多少还是应该支持小舅子一下。

    “华华,你今天下抽空去找下你表弟,就说贷款因为他们是私人贷款,而且没有任何抵押,从银行贷是贷不了的。但我们愿意用自己的钱支持他一万块。你就叫他明天抽个时间去我上班的地方拿钱。”王吉凤对黎君华说道。现在三人都知道王吉昌家里到底是谁在掌舵,所以王吉凤也没叫女儿去找她小舅。

    “要得,妈。”黎君华点了点头,心头却不由想着下午见了自己的表弟后到底该如何说才能化解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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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了!

69,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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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打算暂不装修,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生意淡下去的时候,王吉昌,曾凡玉,钟晓敏和关萍四人就开始到隔壁去收拾打扫中餐馆,将王勃留在店里看店。

    王勃有人来吃米粉他就给人冒米粉,没人吃他就抱着教科书啃。初中的知识经过这段时间阴一下阳一下,耍耍打打的复习巩固,基本上完全掌握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在看高中的教科书,更确切的说,主要是高中的数理化这三科。

    比起初中,高中的数理化在广度上并未做多大的扩展,高中数理化中的很多概念在初中时就有所涉猎,比如牛三定律,但是在深度上却要比初中深了许多。因而,王勃复习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好在这一世的他刚念完了高一,目前只有三本书需要重啃一遍。暑假现在也才过了半个月,时间有的是,复习的进度虽然慢如蜗牛,但王勃却一点也不担心。

    三点半,当王勃正在做一道有关集合的数学题时,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他的表姐黎君华。

    “王勃,在做作业嗦?”黎君华走进米粉店,冲埋头做作业的王勃打了个招呼,同时转动脑袋,仔细的打量起米粉店来。她骑车从“曾嫂米粉”外面的马路上路过了不下五次,但正式的走进米粉店,今天却是第一次。

    “啊,华华姐来了!快进来坐!华华姐,你吃饭没有,没吃我给你冒米粉!”黎君华对王勃来说算是不速之客,没料到她要来,所以王勃脸上显露的惊讶不算假,但后面说的话就有些假打了。

    都下午三点半了,哪还有没有吃午饭的?

    “哦,不用不用!我吃了饭了。生意还好三?对了,咋没有看见舅舅和舅母喃?”黎君华看了一圈,也没看见王吉昌和曾凡玉。

    “生意还可以。我妈老汉儿在隔壁打扫清洁。姐,你是要找我爸哇?我去给你喊!”说着,王勃就抬起屁股,准备去喊人。

    “哦不用!让舅舅他们忙吧。”黎君华叫住王勃,自己也在王勃对面的板凳上坐了下来,“不错哟,王勃。当初你给我说你要开米粉店,我还有些不相信,觉得你在开玩笑。现在你还真把米粉店开起来了,而且生意还那么好。不得不说,我当初有点小看了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勃有些摸不准他这个表姐今天过来的目的,就只有一脸烂笑的应付着:“过奖过奖!小打小闹,不过是小打小闹!”

    “切!你还小打小闹?我十个同事,有八个都来吃过你们的米粉了。这才过了几天,你就把你旁边的中餐馆给盘了下来,这还算小打小闹?你也太假打了吧!”面对油腔滑调的王勃,黎君华直接甩了他个卫生眼。

    黎君华的直言不讳让王勃有些赧然,不过重生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脸皮厚了很多,面对黎君华的白眼,他发现自己完全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毛老头告诫我们,”王勃一脸严肃的对着黎君华说,“做人要谦虚谨慎,胜不骄,败不馁!我这才算多大点生意?在大人物眼里连眼屎都算不上,离真正的成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只能是小打小闹!”

    “呵呵,那你眼里的真正的成功到底是什么?”黎君华睁着一双美目,大感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三岁的表弟,想知道这家伙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那就要看人生处于啥子阶段了。不同的人生阶段自然有不同的目标。”

    “那你现阶段的目标是啥子?”

    “你不是看见了吗?”王勃用嘴努了一下隔壁,“就是把隔壁的中餐馆盘下来,然后改造一番,做成一个专门卖小吃的小吃店。”

    王勃的野心大得很,近期的目标显然也不仅仅是一家旗舰店,但黎君华算不得自己人,他怎么可能向她透露自己的商业计划?

    黎君华有些失望,她感觉眼前这家伙有些在敷衍她。她觉得这很可能跟小舅今天中午在自己家里的遭遇有关。想到王吉昌,黎君华就打算不再绕圈子,她对王勃说道:

    “王勃,舅舅今天中午到家里来找老汉儿贷款。我和我老汉儿是很支持你的。但是我妈觉得你的步子似乎卖得有些过大,她不想让你去冒险。至于贷款的事,因为你这个是属于个人贷款。银行对个人贷款的要求比较高,需要抵押物。你们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值钱的抵押物得,所以走银行贷款的路可能就走不通。我妈说,为了支持你的装修计划,她从家里的存款中给你取一万,希望你也别嫌少。如果明天有空的话,你或者舅舅就去她上班的地方去取钱。”

    王勃很想问一问黎君华:你老汉儿贷五万给我,我返五千给你老汉儿当佣金,不知道这条路在你老汉儿那里还走不走得通?但他又觉得这么问似乎显得过于傻气,也太意气用事,也就只是想了想,就将之扔到了一边去。

    “谢谢谢谢!谢谢姐姐,谢谢你们的慷慨解囊!不过这装修,我后来跟我妈老汉儿又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有些浪费钱,似乎没那个必要了。我们打算先将就隔壁的老装修用一段时间。毕竟我们现在是属于创业阶段,到处都要用钱,能节约一点就是一点吧。”

    黎君华不知道王勃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话中不需要自家的那一万块钱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这算是对她家那一万块钱的委婉的拒绝。想到半个月前,这对父子一大早骑车来到自己家,他老汉儿毕恭毕敬,好话说尽的希望能从自家借五千块钱;半个月之后,自己主动送上一万块钱,他却已经能够对这一万块钱说no了。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可讽刺的又是谁?

    黎君华感到有些悲哀,又有点可恨!既恨自己那鼠目寸光的父母,又恨眼前这个不知好歹,故作清高的家伙!她很想大声的告诉王勃:我妈老汉儿不就是没贷款给你嘛,但他们也拿出积蓄给你补偿了啊!你还想怎么样?

    但是跟王勃刚才一样,这种自降身份的话她也只能在心头发泄发泄,说出口是万万不可能的。

    既然自己这表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黎君华觉得自己再继续坐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而且现在她就感到如坐针毡,屁股下长刺,浑身上下很不自在。

    “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创业之初,都很艰难,是应该精打细算才对。哦,好了,我也就是过来转达一下我妈老汉儿的意思。不管怎样,你们如果需要钱的话,就去找我妈拿吧。我下午还有点事,就不坐了。有空到家里来耍嘛,隔得这么近。”说着,黎君华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打算告辞。

    以前王勃肯定会挽留一番,哪怕假吧意思的挽留,现在他也懒得搞这些假动作了,直接向黎君华点了点头,道:“要得,华华姐。无论如何,替我谢谢大姑和姑父。有空我会去看他们的。你有空也过来耍嘛。当弟娃儿的其他的请不起你,但是一两碗米粉还是请得起的。”

    离开的是时候,黎君华意外的发现米粉店门口停了辆跟她身边这辆一模一样,但却还要新上几分的山地车。这辆山地车跟另外两辆她曾见过的破旧的自行车挨在一起,显然属于同一家人所有。黎君华心情复杂的看了眼那辆山地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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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田芯来了(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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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王勃将表姐黎君华下午来米粉店一事告诉了父母,并说了黎君华主要的来意。王吉昌显然还处于气头之上,对大姐王吉凤两次大扫自己的面子仍旧忿忿不平。而且他现在的心气也颇有些高了,王吉凤的一万块钱他也并没有太打上眼,对他的米粉店来说,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

    王勃的母亲曾凡玉倒是有点忧心匆匆的样子,怕自家这样拂了姐姐的面子姐姐一家会不会不安逸。王勃只好宽慰母亲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只要自家富有了,亲朋好友多得很,到时候就怕母亲嫌来拜访的亲戚太多。

    第二天,利用上午九十点钟的闲暇时间,王勃带着关萍跑了一趟四方的家具市场。关萍对四方根本不熟,正好带她去认认路。

    一番寻找后,王勃以三十块钱一套的价格从一个老男人那里淘了八套二手桌椅,并让对方用火三轮送到了中餐馆。这些桌椅送得也及时,刚刚从火三轮上下下来摆在大厅中,就赶上了中午这波吃饭的高峰期。

    于是,小餐馆六张,大餐馆八张,一共十四张桌椅同时接客,一时间,把五个人忙得团团转,连原来只在一边操着手负责收钱算账的王勃也不得不在其他人忙不过的时候搭把手,或忙着端米粉,或收拾碗筷,忙得那是一个脚不沾地,不亦乐乎。

    桌椅的增加也终于让一到吃饭的高峰期,“曾嫂米粉”的店门前就会出现打拥堂的场景有所减少。增加的八套桌椅目前虽然还未能完全杜绝排队吃饭的西洋景,但王勃却不打算继续增加桌椅了,尽管中餐馆里面再放八张桌椅也放得下。他觉得一来目前的人手有点不够用,二来适度的保持一种饥饿感和热闹感,对于餐饮行业来说永远都是让生意长盛不衰的秘诀。

    下午四点,田芯骑着自行车来到米粉店。王勃一瞧田芯脸上的喜色就知道她大概已经离了职,一问,果然如此。王勃也因此心情大好。这一天,他虽然一直喜笑颜开,逢人必笑,但那只是营业性质的假笑,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不爽快,这些不舒服和不爽快自然来自于大姑家。

    实际上,田芯的离职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她从王勃这里离开后的第二天,一上班,田芯就直接去了厂长室向厂长沈启练提出辞职。沈启练当场大惊,起了原因。田芯扯了个靶子(撒谎),说干财务干了四年,有点累了,想换个新的环境。

    沈启练哪里肯信,当即就语重心长的劝田芯不要冲动,现在的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不要头脑发热,受外人的蛊惑。

    田芯就说她没受谁的蛊惑,现在人也很冷静,去意已决,还望沈厂长成全,同时感谢沈启练厂长的一番栽培和信任,但自己只有遗憾的辜负了。

    但沈启练还是不信,就让田芯先回办公室,说他和田芯的父亲先沟通一下,如果他父母都同意她的辞职,他自然不会强行挽留。

    沈启练说得坚决,田芯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有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等下午的时候再去找沈启练。

    田芯一离开,沈启练立刻让人去喊跟田芯平时耍得好的财务室的刘芳。

    厂长召见,刘芳很快过来。沈启练就问刘芳知不知道田芯要辞职的事,以及她为什么要辞职。

    刘芳的表情跟沈启练刚才听田芯说要辞职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啊!没听说田芯要辞职啊!啊,厂长,田芯要辞职了吗?”刘芳鼓着双眼问沈启练,满脸的吃惊。

    “今天早上一上班,田芯就过来找我说要辞职。态度坚决得很,留都留不住。”

    “她没说为啥子要辞职?”

    “哼,说是干财务干烦了,想换个工作。”沈启练哼了一声,“刘芳,这段时间田芯有没有啥子异常?有没有其他人找过她?”

    “异常倒是没什么异常!至于有没有人找过她……啊,我想起来了,前天下午王吉昌来找过田芯,两人叽叽咕咕的在厂门口聊了大半个小时,也不晓得聊的是啥子。”

    “王吉昌?王吉昌是哪个?”沈启练根本想不起王吉昌这号人。

    “厂长,你忘了?两年前给我们厂守大门的那个王吉昌,大家都喊他老王啊!”

    经刘芳这么一提醒,沈启练倒是有些印象了,那个王吉昌,他还是看在他姐哥黎明德的面子上,才让他进厂的。

    “你就没问田芯和王吉昌聊的是啥子?”

    “咋没问喃?但田芯说没聊啥子。就说两个老同事随便聊了聊。沈厂长,莫非你觉得田芯是跟王吉昌跑了?”

    “他?配吗?!”沈启练鄙视的说了一句,“但是王吉昌前脚来找田芯,田芯后脚就来向我辞职,这肯定跟王吉昌脱不开关系。对了,那王吉昌现在在干啥子?”

    “听田芯说是在四方的一家米粉店上班。”

    “卖米粉?他倒是越活越出息了嘛!”沈启练的脸上现出一丝讥笑,觉得从刘芳这里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于是挥了挥手手,让刘芳出去。

    “你回办公室后,再给我套一套田芯的话,弄清楚她辞职的真正原因。”沈启练吩咐刘芳道。

    “好的,沈厂长。”

    刘芳离开后,沈启练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打向的是西云镇镇政府办公室,找田芯的老子田贵忠。他直接就把今天田芯准备从猪鬃长辞职的事告诉了田贵忠,问他知不知道。田芯辞职的事是瞒着她父母的,田贵忠当然不知道。沈启练就叹了口气说,他准备过两个月就给田芯调整一下工资,田芯这女孩他是相当看重的,以后肯定是要作为厂里的骨干来培养的,田芯这么一走,实在是可惜。田贵忠当即就表示立即亲自去做田芯的工作,务必让这个不懂事的鬼女子迷途知返,不辜负沈厂长的一片栽培之心。

    沈启练打的第二个电话则是自己的儿子沈亮。在电话中,沈启练义正言辞的教训沈亮一天到晚究竟在忙些什么鬼名堂,连田芯要辞职了他都不知道。作为车间主任的沈亮正在办公室跟一个来汇报工作的女工打情骂俏,一听他老子的话,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两句话把女工打发走,连手里的话筒都来不及放好,拔腿就朝财务室跑去。

    实际上,沈启练之所以这么在乎田芯的去留,完全是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沈亮。他早就知道沈亮对田芯的那点小心思,这几乎已经成了全猪鬃长都知道的秘密。田芯人漂亮,身材好,而且还有文化,父母还都是吃国家饭的,综合素质绝对是全猪鬃长所有女性中最高的一个。要是沈亮能够跟田芯结合再一起,沈启练没什么不满意的。

    可问题是两人的关系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亮对田芯的态度和想法,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田芯对沈亮却有些不冷不热,一直没给个明确的答复。本来,两个小青年之间的情情爱爱沈启练并不想多管,漂亮女孩子家耍矜持,吊胃口,在他看来也很正常,凭着儿子的家世,近水楼台,再加些水磨工夫,时间一长,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田芯却要辞职,走人,不走人他儿子都没能把这女娃搞定,人一走,没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他儿沈亮还能搞得定人家?

    才怪!

    接下来的几天,是田芯这二十几年来过得最辛苦的几天。先是厂长儿子沈亮热情到近乎撒泼的挽留;再是父母苦口婆心,利弊分析的大做工作,让她不要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最后又是厂长沈启练的亲自出马,加工资,许宏愿,轮番的轰炸,把田芯搞得烦不胜烦。而且这些人要么拐弯抹角,要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田芯,问她辞职后又去哪里上班?去哪里还能有比呆在猪鬃长,被厂长重视更稳定,更有前途?

    一切都未落实,王勃那小子划出来的大饼目前也还是一个空中楼阁,田芯当然不愿跟同事以及沈启练,沈亮这些人谈论自己的去向。至于父母,如果父母不这么强烈的反对,能够理性看待,最好能够支持她的决定,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告诉他们自己辞职后的打算;但现在看父母这么一副坚决反对的态度,如果说自己辞职后去端盘子卖米粉,那……

    田芯只是想了想,就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最后,她随便找了个打算去四方朋友开的公司中帮忙的借口,敷衍了田贵忠两口子。

    被沈启练两爷子以及自己父母搞得烦不胜烦的田芯最后也豁出去了,直接说这职她是辞定了,如果厂长不签字,她最多不要这月的工资,直接走人就是了。

    沈启练见田芯态度决绝,哪怕他搬出了她的父母过来进行说服教育,也没让这女娃回心转意。沈启练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有叹了口气后掏出衬衣口袋的钢笔,在田芯交上来的辞职申请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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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71,洞穿未来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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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有啥子好笑的?你莫非喝了笑和尚的尿不成?”田芯见王勃听了自己给他讲的“多灾多难”的辞职经历后,一直乐不可支,笑个不停,顿时怒了。

    “哈哈……哈哈……芯姐,我看那厂长的儿子沈亮,多半是对你有意思,你咋不留下来喃?说不定过几年就能当厂长夫人哟?难道是那沈亮长得驼儿鸡骨(大概是又矮又丑的意思),很对不起观众?”王勃哈哈的调笑道。田芯并没给他讲自己跟沈亮之间的事,但是以王勃实际的年龄,稍微一联想,并不难看出沈亮在追求田芯的事实。而对于田芯竟然能够拒绝厂长儿子的追求这一绝大多数女工梦寐以求的好事,王勃也就特别的好奇。

    至少,如果前世他曾经工作过的公司有哪个董事长的千金,哪怕是总经理女儿来追他,只要对方不是断胳膊断腿,身高一米五,体重两百斤的话,他觉得他大概就无法抵挡!

    “你才驼儿鸡骨对不起观众呢!”田芯狠狠的瞪了王勃一眼,有些不忿这小屁孩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际上,沈启练的独儿沈亮虽然不能说长得“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但是一米七几的身高,端端正正的相貌还是算一表人才。两年前,沈亮从h省读完职高回来,被他老子安排在猪鬃长上班,两人初见,田芯对文质彬彬的沈亮其实印象还挺不错的。当时面对沈亮的追求,田芯其实还打算给沈亮一个机会,两人处处看,看能不能走到一起。

    田芯对沈亮看法的巨大改观源自于一次意外。一天,田芯去车间找沈亮,刚一推开沈亮的办公室,就发现沈亮把厂里的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工抱在怀里,动手动脚。

    “误会!田芯,这,这绝对是误会!刚才张娟说……说脖子后面有点痒,想让我帮她看看,我……我就是帮她看一哈儿,是不是猪毛掉进脖子了……张娟,刚才我看了,你颈行(颈子)里没得啥子猪毛,你快出去上班吧。”面对突然而至的田芯,沈亮的脑瓜子也算反应得快,找的借口虽然有些垃圾。

    但他反应得再快也没用。从此之后,田芯就对沈亮有了很深的戒备。而后来通过厂子里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也印证了她的亲眼所见:沈启练的这儿子,就是一空有其表,华而不实的花花公子,标准的草包一个。

    “哦?是嘛?那就是说那沈亮长得很帅哟?有没有我长得帅?”王勃看着田芯的脸,自恋的摆了一个pose。

    “比你帅!”田芯没好气的啐了一句。

    “比我帅?那就奇怪了!又帅又有钱,那你为啥子不干喃?”王勃心头的好奇心开始作祟,很想八卦一番。

    “王勃——”田芯将脸马了下来,“你再说?你再说我就走了!”

    王勃见田芯脸上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他就知道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也就不再嬉皮笑脸,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芯姐,恭喜你脱离苦海!现在我也无法给你打任何包票,但是一年之后,我必定让你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相信你,小勃!”田芯看着王勃这张略显稚嫩,谈不上有多帅,但却莫名其妙的充满着强烈自信的面孔,点了点头。

    “不过芯姐,沈亮那纨绔真的比我帅?”脸上的正经还没维持一分钟,王勃又开始玩世不恭起来,但他在田芯变脸之前就跑了,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

    “但是那小子再帅也屁用没得!即使比我帅,也没我聪明!比我聪明,也没我智慧!比我智慧,也没有我这双能够洞穿未来的双眼!”

    很多年后,田芯仍能一字不漏的记得从那少年嘴里冒出来的,自恋之极,自大自极,但无论用哪一种标准来验证,几乎都准确无误的几句话:

    即使比我帅,也没我聪明!比我聪明,也没我智慧!比我智慧,也没有我这双能够洞穿未来的双眼!

    可是现在,在王勃呓语般的说出这些话后,田芯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

    自己的辞职是不是太过仓促了?跟着这个“自恋狂”一条道走到黑,真的是个最好的选择么?

    可惜,田芯还来不及“后悔”,就被热情的王吉昌和曾凡玉拉了过去,开始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并嘘寒问暖,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田芯还真需要新东家帮助一下,就说能不能允许她过一两天再来上班?她需要先在四方城里租间房子,找个落脚的地方。

    “芯姐,你家不在四方吗?”王勃见刚才的事情已经揭过,马上就参合了进来。他一直以为田芯这个身上带着和他表姐黎君华同一气质,同一“气味”的女人也应该是城里人才对。

    “不是,在西云。”

    原来如此!西云是四方很偏的一个镇,都快靠近关萍的老家华蓥了,距离县城有三十四公里。要让田芯一个女人每天骑几十公里上下班确实也不现实,而通往西云的班车不到六点就收班了。这个问题刚一想通,但是又一个问题浮现在了王勃的脑海。

    “那你在明华猪鬃长上班的时候住哪里喃?”王勃问。

    “厂里给我腾了一间空屋当宿舍。平时都住厂里,只有周末才回家。”田芯解释说。现在她主动辞职,当然也就不可能回猪鬃厂去住了。

    “芯姐,也不用过两天了,你现在就开始上班吧。不过在此之前,看来我需要重新将‘曾氏餐饮连锁集团’的福利待遇给你提一提了。咱们公司,不仅薪水高,老板好,而且还包吃包住。从此之后,除了工作,其余的你都不用管,公司都会为你考虑的。”

    最初王吉昌来找田芯时,只是说转正之后一个月工资450,然后包三顿伙食;并没说包住。前几天跟王勃聊的时候王勃也没说包住。所以田芯辞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通知王勃,第二件事就打算在城里,最好在城乡结合部租间房子了。因为城乡结合部离城近,房租也要便宜很多。

    现在却听王勃说米粉店除了包吃还包住,不由大喜。当即点点头,说好,然后就是忙不迭的感谢王勃一家的厚待。

    只是王吉昌和曾凡玉却听得有些迷糊。王吉昌疑惑的问:“勃儿,咱们什么时候成立公司了?”

    “呃……这个……还在计划之中——哎,反正你不管吧,生意上的事情我晓得。你和妈不操心哈!”王勃对他父母道,接着又看向田芯,说,“对了,芯姐,我现在在体育馆附近租的那个房子虽然是三室两厅,但其中有一间是书房,另外两间我和关萍各住了一间。今天晚上只有先委屈你跟关萍挤一挤,等明天先把书房收拾出来,再去家具市场买张床,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关萍愿不愿意和我挤一挤了?如果不行的话我睡客厅的沙发也可以。”田芯洒脱的道。

    “啊,我也没问题!今晚上我可以睡沙发,把床让给芯姐睡的。”在附近听着几人谈话的关萍见大家提到了自己,立刻站出来发言。

    “哪能让你睡沙发啊,关萍?这不是雀占鸠巢吗?那可不行!还是我睡沙发吧。”田芯当即拒绝。

    而关萍却觉得自己在选房子时已经占了先,算是占了便宜,就更想补偿后来的田芯,也摇着头说:“没事儿,芯姐。你就睡床吧。客厅的沙发可大了,睡在上面挺舒服的。”

    “……”

    王勃见两个姐妹为了谁睡沙发谁睡床一直争论不休,再讨论下去也不知道要讨论到猴年马月,当即就道:“stop!你们两个别争了。到时候石头剪刀布,一拳定输赢。”

    “切!”田芯直接甩了王勃一白眼,“我跟关萍的事我们俩晓得解决,要你指手画脚么?”

    关萍则抿着嘴,偷偷的笑着。脸颊上两个小酒窝一隐一现,恰如如平静的水面被投了一颗石子后泛起的波纹。

    而王吉昌和曾凡玉则发扬王家和曾家的“优秀传统”,那就是当自家的孩子和亲朋好友有了争执,不分对错,一律按着自家孩子打的做法,异口同声的说:“就是,人家两姐妹之间的事,要你管!”

    “得,我这也算是狗拿耗子!你俩慢慢讨论吧,哥不参合了。”王勃自讨了个没趣,滚到一边钻研代数去了。

72,款待

    readx;当天下午,甚至没让王勃提醒,王吉昌就提议晚上弄几个好菜,庆祝田芯的到来。重生后的王勃看淡了很多东西,从欲,望的角度而言他目前最主要的两个欲,望就是满足上下两张嘴。下面一张嘴暂时还无法满足,那就只有先满足上面这张嘴再说。

    王勃当即赞成,马上就说要骑车去好吃街砍半只烧腊鸭子,再弄半只蘸水兔。王吉昌又补充叫他整条草鱼回来煮酸菜鱼,再割两斤三线肉回来炒个回锅肉,他再炒个素菜,做个汤就差不多了。

    母亲曾凡玉平时相当的节约,但是每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却大方得很,两爷子的意见她根本就不会反对,而且还补充说她还想弄个芋儿烧鸡,说王勃爱吃。

    天天大鱼大肉,钟晓敏觉得这生活实在是有些铺张浪费,但今天晚上招待的不是她而是田芯,她也不好多言,只是提醒姐姐不要把菜弄多了,弄多了吃不完。

    关萍的情况跟钟晓敏差不多,对于王家的大吃大喝很是肉痛,但钟晓敏都没反对的立场她一个“外人”就更没反对的立场了,也只有跟着钟晓敏叫王勃的父母少弄一点。

    反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当成客来请的田芯。刚才这家人又是鸡又是鸭,又是兔又是鱼,直接把才来店里,还搞不清这家人吃饭风格的她给吓住了。田芯想,哪怕就是她家请一般的亲戚家们通常也舍不得弄这么多菜。她跟王勃一家非亲非故,不过就是一才刚加入的普通员工,王勃一家就整这么多好菜招待她,直让田芯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当即连说不用这么麻烦,平时怎么吃,今天就怎么吃,不用特意的为她而破费。

    她的反对自然是无效的。

    有好菜,有好酒(啤酒在1999年对于普通农民家庭相对于白酒来说算是好酒了),今天的营业额再次创下开业以来的新高,达到了1568元,店里又来了个新的员工,无论怎么看,今天都算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席间大家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畅谈未来“曾嫂米粉”的发展大计,连不喝酒的关萍都被王勃强行灌了两杯小舅母口中的“马尿”,气氛好不热闹。

    吃了晚饭,小舅母照旧下班回家。王勃,关萍,以及新来的田芯则一行三人,骑着三辆自行车朝体育馆附近的印刷厂家属区行去。王勃骑在前面带路,关萍和田芯两女落在后面几米远的地方跟着。

    “萍萍,小勃租的房子是在体育馆附近吗?”路上,田芯向先来的关萍打听。

    “嗯。就在体育馆的边上。旁边就是枋湖公园,小区前面是好吃一条街,离大市场,百货商场都很近,可方便了。”一提起两人住的房子,关萍便眉飞色舞起来。这几天,每天回家之前,王勃都会骑车领着她到附近逛一圈,让她认认路,尽管她还没有时间去逛,但以她对城市生活还处于初级阶段的认知,关萍也能感受到王勃所选小区地理位置的方面和便利。

    田芯虽然家在西云,但在猪鬃厂工作的这几年,差不多每个星期,她都会去一趟四方,有时是买东西,有时只是单纯的逛街玩耍,对四方的了解虽比不上在四方读过几年书的王勃,但是比关萍这地地道道的农村妹却熟悉多了。关萍这么一解说,她就大致在心头勾画出了租房附近的地图——公园,好吃街,体育馆,电影院……田芯心下当即暗喜,觉得以后的夜生活应该不会像在猪鬃厂时那么枯燥无聊了。

    “位置那么好,那租金恐怕很贵吧?”

    “谁说不是呢!220元一个月呢!房东说什么也不肯再少。”一想到每个月光是住就要花220元,虽然不用自己出,但关萍还是替王勃感到心痛。如果在“方便贵”和“不方便便宜”两者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关萍一定会选择“不方便便宜”,哪怕不用她出钱。

    220元一个月的租金也把田芯吓了一跳。因为这几乎相当于她在猪鬃厂上班时的工资了。她在猪鬃长上班也才280元一个月,一天才包一顿伙食。除了伙食,到手的也就200块钱左右。

    三人骑车进了小区,在车棚停好车,上楼开门进了租屋。

    一踏进门,田芯就不由打量起房子来。这一打量,却让田芯的眼睛越看越亮。在进屋之前,她以为租房内能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就不错了,电视,冰箱,洗衣机之内的电器她根本就没奢望过。

    但进了屋一看,不仅家具家电齐全,连房子的装修也很新颖,显然这房子房东也才住了没两年。而且所有的家电都是牌子货,至少比田芯家里那些用了七八年的老家电要上好一两个档次。

    “难怪一个月就要220呢!”田芯心里对于这天价一般的房租总算有些释然了。

    田芯一家三口都是居民户口,住的房子是镇上分的两室一厅,套内实用面积有个四十个平方左右。家中除了空调,所有的家具家电都算齐备,只不过很用了些年头了。她们家的这种条件,虽然不能跟镇上几个当官的比,但是跟那些在镇上做生意的屋头一比,就显得要整洁和讲究多了。至于和家住农村的亲戚们一比,那更是没得比。对于不少农村亲戚们来说,就是一台冰箱,都是传说中的事物。

    但是今天,当田芯踏入王勃给她们这些员工租的租屋时,不由自主的,她就想到了西云镇自家那个四十多平,一度让父母在亲朋好友面前昂着脖子,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炫耀一下的房子,跟这个租屋比起来,此时的田芯想起了她母亲经常嘲笑乡下穷亲戚的家,叫做“狗窝”。她现在觉得自家才有点真的像狗窝——

    狗窝一般大小!

    回到租屋后照例是先洗澡冲凉。还是由洗得最快的王勃先洗。轮到第二个的时候关萍和田芯二人又重复了一遍下午的戏码,看得王勃好笑。最后,田芯实在是是客气不过关萍,只好带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田芯一进浴室,王勃自然而然几乎出于一种本能,便将意,淫的对象从前两天的关萍转移到了田芯的身上。当然,前两天的他或许还真有把意,淫变真淫的机会;现在,他也就只有意,淫、意,淫,在幻想中过过干瘾了。

    趁田芯洗澡的时机,王勃来到关萍所坐的单人沙发前问关萍:“萍姐,你们到底决定今晚上怎么睡没有?”

    关萍抿着嘴偷笑,却不回答他。

    “你说不说?不说明天晚上就不是喝两杯酒的事情了。至少是一瓶!”王勃做出一副威胁的表情,吓唬关萍。

    关萍还真被王勃给唬住了,委屈的小声说:“芯姐,芯姐不让说的。”

    “那你是听我的话还是听田芯的话?”王勃直视着关萍,继续“逼问”道。

    关萍一副为难的样子,心头处于一种剧烈的斗争当中,白白净净的脸蛋因为喝了啤酒,红彤彤的,小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王勃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不该太过逼迫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就被父母逼迫着的女孩。王勃忽然一笑,伸手揉了一下关萍的头发,笑着道:“好啦!萍姐,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别太在意。”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双人沙发上躺了下去,打算看看无聊的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一分钟的样子,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芯姐说晚上我和她既不睡床,也不睡沙发。她说我们一起打地铺,反正天热,凉快。”

    “啊,打地铺?我喜欢!那你俩在哪里打地铺?你们房间还是客厅?啊哈,你们房间那么小,地铺肯定是打不下了,那就是要在客厅打地铺咯?萍姐,不介意我也加一个三?三个人,热闹,咱们还可以摆农门阵!”关萍的话当即让王勃喜出望外。他已经可以想到两个女孩白胳膊白大腿,横七竖八的躺在客厅地板上那诱人流鼻血的情景了。

    “咯咯,只要芯姐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关萍咯咯一笑,跟着便有些紧张的看了浴室的方向一眼,低声说道,“勃儿,你可别跟芯姐说是我告诉你打地铺的哟!不然,她得说我没义气了!”

    “哪里会?放一万个心好了!”获知了两女秘密的王勃脑子转得飞快,想着今天晚上能不能一亲芳泽。若不能一亲芳泽,那就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开开玩笑,摸摸搞搞。如果连摸摸搞搞都不能搞,那就占点口舌之利吧。

    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花姑娘,不当禽兽,但也不能禽兽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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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距离梦想有点远,沉醉1977,部香魂聊,tintinghj,要做好人几个新老朋友的打赏!

73,理论课

    readx;抱歉,昨天晚上被人“拉壮丁”,现在才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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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王勃的三个计划全部胎死腹中,不论是一亲芳泽,还是摸摸搞搞,抑或是沾些口舌之利,一个都没能实现。

    他当然不是良心发现,也并非忽然转了性,从肉食动物变成了草食动物,十六七岁的那层皮下仍旧是一个欲求不满的三十几岁老男人的心;而是田芯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忽然又不愿意打地铺了。两姐妹最后你侬我侬,相互依偎着向客厅中还想着晚上好事的王勃说了句“goodnight”后,就一起进了田芯的小卧室,“劈啪”一声,关上了门。

    “莫非被关萍这小妮子给涮了?但是应该不会啊!关萍多老实的一个孩子呀,可没这么‘阴险’!”

    “难道是自己漏了什么马脚,被田芯发现了一些端倪所以改变了主意?但自己并没说漏嘴啊?连得意忘行都没有!刚才跟这两人聊天自己完全就是一乖乖虎,连黄色笑话都没讲。”

    “……”

    二女走后,呆若木鸡的王勃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田芯为何会改变主意,最后只有关了电视,回自己的大卧室睡觉去了。

    第二天,利用田芯不在的一个间隙,王勃拉住关萍,问了那个他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关萍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啼笑皆非,最后无奈的感叹: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tm真还是个真理!

    原来,关萍说田芯最初是打算在客厅打地铺的,但是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连地皮都没踩热,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来摆整,有房不睡,却要打地铺,总觉得不太好。

    听关萍这么一说,王勃就明白他昨晚装乖乖虎装过头了。他的本意是不想让田芯过早发现自己“色狼”的本质而提前对自己起了戒心;但在田芯看来王勃过度的“乖巧”和“彬彬有礼”却在彼此间形成了一定的距离,让初来乍到的田芯放不开。要是昨晚他不那么乖,本性毕露的开几个荤玩笑,跟两女打成一片,搞不好田芯就把租房当成了自己家,想怎么摆整就怎么摆整了。

    失策失策,真tm失策!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王勃懊恼不已,内心直呼“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天成地久,好在时间还长,同一屋檐下,近水楼台,总有偷香机会的。”王勃在心头安慰着自己。

    今天算是田芯第一天来上班,按照“曾嫂米粉”的传统,她需要借一件工作服来过度两天。田芯身高1米67,是所有店里四位女性中最高的一个,所以,能够借她衣服穿的就只有身高1米65的关萍了。

    第一天上班,照例有个新人培训。王勃的父母,小舅母钟晓敏,关萍都是王勃亲自培训出来的,所以,他算是店里面的总培训师。

    前面几个人的培训,都是在实践中进行,遇到一个问题,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再解决一个问题。通过实践,让员工迅速理解并掌握他定下的那几条店规和操作条例。

    从田芯开始,王勃打算新增加一个理论学习的阶段。由他先给新员工上半个小时的“理论课”,然后再让员工理论结合实践,在实践中学习和巩固。

    “……刚才说了按时上下班,现在说统一着装。着装是一个店面的活招牌,最能体现一个店面的精气神。咱们‘曾嫂米粉’的着装由五部分构成:衣服,裤子,帽子,鞋子,还有胸前铭牌。前三项由公司提供,分冬秋两季,每季两套。鞋子不作统一安排,但是建议穿跟衣服裤子颜色配套的运动鞋。胸前铭牌现在暂时没有,等旗舰店弄好之后再根据个人的职位进行配发。着装就说到这里,有疑问没有?”王勃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他面前,如同小学生一样的田芯。

    “有一个小疑问。”田芯像小学生一样举起右手。

    “请讲。”王老师发言。

    “就是,就是那个服装,需要交钱么?”田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月她上了半个月的班就辞职了,到手的工资才140元。她还打算晚上的时候去超市买些个人用品,然后手里再留些钱以备急用。如果工作服需要交钱的话,那她手头就实在太紧了。

    “如果你想交的话,我没什么意见!”王勃耸了耸肩,露出培训开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就是不用交钱咯?呵呵,谢谢王老板的慷慨!”王勃的表情让田芯大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眼前的小屁孩一严肃,她就会莫名的有些紧张。自己可比这小屁孩大了六七岁啊,按他爸的说法,他都该叫自己“娘娘”了,“娘娘”怕“侄儿”,这倒有些奇怪了。

    “怎么?手头紧?要不要我借点给你?”王勃忽然身体前倾,探头问道。

    田芯下意识的后仰,跟着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手里有钱呢。”

    “娘娘”找“侄儿”借钱,说出去还活不活了?

    “有钱?ok!那就先交一百块钱的服装费吧。”王勃戏谑的看着田芯。

    “啊——”田芯嘴巴大张,但一看王勃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意识这小屁孩在玩弄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出,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朝王勃扬了扬,嘴里“愤愤”的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钱!”

    “芯姐,你可违规了哟!按照店里面的惩罚条例,你是要被罚款的哟!”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田芯,王勃没有丝毫的害怕,仿佛在看一条被关在了笼中的母老虎。

    “啊——”田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下来。

    王勃也不解释,直接从田芯的手里扯过鸭舌帽,理了理,然后一下扣在了田芯的头顶上,右手不期然的一挑田芯耳边的头发,一个有着完美轮廓的耳朵便再次出现在了王勃的眼前,尽管只有不到一秒钟的一闪现,却也足以让他**不已。

    田芯知道自己又中了这小鬼的招,但这次却没生气了。这小鬼就如同她的克星,自己的反应越是激烈,他反而会越觉得爽快。看着双目放光的王勃,田芯面无表情的道:“你讲完没有?讲完了我要出去做事去了。”

    “咳咳!”王勃收回了刚才那副色授魂与的猪哥相,假咳两声,说,“还没呢。ok,刚才说完了着装,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接人待物方面的一些原则和技巧……”

    半个小时后,田芯逃也般的离开了王勃,第一件事就跑去找关萍,问她上班的第一天是不是也被这小鬼想法设法的折磨来着。

    “没啊,勃儿就是在工作间隙提醒了我几句。”关萍如实的回答,对于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全不知情。

    “王勃——”田芯咬牙切齿的喊着王勃的名字,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王勃所在的方向,却发现那儿哪里还有那家伙的鬼影子,早不见人了。

    就如同他当初观察钟晓敏,关萍一样,整个上午,王勃一边忙着收银,一边忙里偷闲的用余光瞟着新人田芯,在心中给她打着分数。

    或许是从来没做过什么家务活的缘故,跟差不多一上来就可以上手的小舅母、关萍比起来,新来的田芯却要笨拙得多。关萍和小舅母端米粉是一手一碗,且大步向前;田芯却只能一次一碗,如同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小心翼翼的踩着小碎步向前。收拾一张桌子的碗筷并将整张桌子打整出来,前者大概只要十几二十秒就完成了;轮到田芯的时候,一分钟过后,都还能看到她在那里辛苦的抹着桌子。至于工作中的其他小细节,小错误,那就更多了。比如端米粉时将碗里的汤汁撒出来啦,擦桌子时将桌上的垃圾扫到客人的衣服上啦,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直看得王勃摇头不已,很有一种叫田芯靠边站,自己亲自动手的冲动。

    幸好田芯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即便犯了些小错,一般的食客也不会怪她。

    王勃当然不会去帮田芯,更不会给她调整岗位。一来他要考虑到员工之间的公平,二来也算是对她心性的一种考验。关萍和田芯算是他非常好看的员工,是他准备以后当成自己的班底来培养的。如何最快的了解一个人的人品和心性?简单!对王勃而言就是将他扔进劳动人民的大熔炉中熔炼一番,是人才还是庸才,是偷奸耍滑之辈还是踏实肯干,很快就看出来了。

    同甘共苦,苦都不肯一起共,你又怎么能奢望他能跟你一起享受甘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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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霪雨霏,黄河青石,沉醉1977,三位兄弟的打赏!

74,买床

    readx;无比艰难的一天对从未做过多少家务活的田芯来说总算过去了一半,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都没怎么喘过气的她终于可以利用吃午饭的时间歇上一阵了。

    由于昨晚上的菜弄得实在是太过丰盛,几个人死吃烂胀,肚子撑得不得了,最后还是剩了将近一半的菜,所以,中午王吉昌也没炒什么新菜,将就昨晚的剩菜热了热,将就对付一顿了事。菜虽然是剩菜,但对田芯来说却是比昨晚还要美味,因为这个时候的她经过一上午的劳作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了后背。饿得慌的人吃什么都香,就更别说饭菜本来就不错,所以,田芯一改昨晚和今早的装淑女,敞开肚皮吃了两大碗。

    “就是嘛,小田,在这里你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一点,一定要吃饱。”王吉昌笑嘻嘻的看着大嘴刨饭的田芯,道。

    “对头!小田,米粉店里面的活路看起来好像是手脚活路,不那么累人,但干的时间长,一天下来还是很累的。你要把饭吃饱,不然还没到饭点就饿了。”曾凡玉也在一边劝道,顺手给田芯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王吉昌和曾凡玉两口子不劝还好,一劝,田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嘴里说道:“王哥,曾姐,我晓得。我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的。”她说虽是这么说,但吃饭夹菜的速度却慢了下来,那种细嚼慢咽的淑女样又回到了她身上。

    “芯姐,你才来大概还不清楚,但他们都晓得,在这里上班不能装淑女,装淑女是要吃亏的。现在才两点,离晚饭还有五大五个小时。你现在不吃饱,到时候不要喊饿哟!”王勃一边大口嚼肉,一边指点着田芯。

    “谁装淑女了?你才装淑女!”田芯没好气的看了王勃一眼,被他这么一搅合,她身上的淑女气却是装不下去了。

    “就是,勃儿,你怎么对你芯姐说话的?不要没大没小!”王吉昌开始教育起王勃来。

    吃过午饭,王勃提出去家具市场给田芯买床,王吉昌就叫田芯跟着去一起选。王勃以为田芯要拒绝,不想田芯却点头同意了。

    两人骑车来到家具市场,由于是田芯睡,王勃自然让田芯选。他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准备选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是选一米五的双人床。

    可是选来选去,让王勃大跌眼镜的是这女人却选了一个木头做的高低床。

    “大姐,你是学生没做够呢,还是想重温一下当学生的感觉还是怎么滴?”王勃看着田芯戏谑道。

    但田芯却将王勃拉到一边,露出一种罕见的严肃表情,说:“小勃,虽然和你们一家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是你爸你妈还有你,对我们这些员工的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芯姐是在外面上过几年班的人,明白能够遇到一个体贴下属,为下属着想的东家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你们一家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却不能无动于衷,将所有的这一切当成是理所当然应该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别人应该为你做的——”

    “停停停!芯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起来有些头晕?”王勃当然是在装疯卖傻,田芯刚一说完前面两句话,他就知道这女人大概想干什么了。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感动。他怕这女人再说下去自己会脸红。

    田芯却没回答王勃的话,而是问道:“小勃,我昨晚听关萍你还要继续招人是不?”

    “肯定要招撒!隔壁的中餐馆才利用了一小半,而且还没装修。等以后装修好全部利用起来光是我们这几个人哪里霍得转?我估摸着起码还得雇两三个人。”

    “那好!你准备招的这些人,如果家离得近还好,如果像我跟关萍一样,家离得远,那店里是不是也得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如果我和关萍一人一间,那新来的人住哪里?”田芯盯着王勃的眼睛问。

    王勃很想说这还不简单,再租一套呗?但以他的人生阅历来说他这么一说,那差不多就算辜负了田芯的好意。王勃扣了扣头皮,笑看着田芯,“那你和关萍就打算委屈你们自己,睡高低床?”

    “这算什么委屈?!”田芯横了王勃一眼,她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王勃这小子自小生活在农村,地地道道的“土农民”一个,但在他的身上田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土气跟小气,什么都有些大手大脚,好话叫大方,坏话就可以说是败家了。“你要是去看一下我以前在猪鬃厂的宿舍,你才明白什么叫委屈。”

    “猪鬃厂那臭哄哄的地方,我才懒得去看。”王勃用手扇了扇鼻孔,仿佛现在就置身猪鬃厂一般,而后忽然一脸怪笑的盯着田芯的脸,道,“芯姐,你可要想好咯,住单间还是跟人合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一旦今天决定下来,以后可就没办法反悔咯?到时候不要怪我言之不预哈!”

    “你——”田芯用手指着王勃的脸,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你还真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不成?算了,你爱买什么床就买什么床,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王勃一看田芯是真的生气了,有些慌了神,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田芯,涎着脸讨好的道:“怎么,生气啦?开个玩笑嘛!别生气,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女孩子家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会不方便嘛?好了,是我的错,我没能领会到芯姐姐的好意,让芯姐姐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今天晚上我自罚两杯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田芯也就想气气这老爱跟她唱反调的小子,哪里会为了这点屁事真生什么气。她见王勃难得的说了软话,还破天荒地的向自己道了歉,也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我有啥子好意?我不过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罢了。”

    “哪能是闲事呢!这是家事,咱们一大家子的家事!”王勃继续嬉皮笑脸的看着田芯,他刚才一只手已经拉着田芯的胳膊了,这时另外一只手又伸了上去,轻轻的拍着田芯光滑的手臂。

    这弹性,这滑润,这手感,真不错。

    田芯知道这家伙又在拐弯抹角的沾自己的便宜,她也有些无奈,用力一挣,挣脱王勃的两支咸猪手,嘴里没好气的道:“你别这么自来熟,我和你可不是什么一家人。”

    “咱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嘛!玩弄字眼没什么意思。好了,芯姐,今天就按你的吩咐,你说咋办,咱就咱办,你开口,我买单,保证不再唱反调,ok?”

    “得!你爸你妈说这话我信,你这小鬼的保证可没什么信誉度。相信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你还要怪帮你数钱数得不够快!你这小鬼心头的弯弯绕,绕弯弯,多着呢!”

    “……”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吵吵闹闹的就把床买了下来。而且一买还是三张。按照田芯的说法,这叫未雨绸缪,等新人来了,也就不用再跑冤枉路了。

    田芯的建议算是提醒了王勃,让他考虑到光有床还不行,衣柜,梳妆台,或者写字台之类的简单家具也应该给员工配一个。于是又配了五套木质书桌和五个小衣柜。三个架子床,可以睡六个人,但关萍所住的小卧室中原本就有一套书桌和衣柜,所以就少配了一套。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下周再一次裸奔,瞎子只有泪崩,只好祈求各位新老书友多收藏,多投票了。唉,两个多月了,两万不到的点击,什么时候才有出头日子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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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89/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俗人一枚最新章节! 作者:瞎半身所写的《重生之俗人一枚》为转载作品,重生之俗人一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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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介绍:
在这庸俗的社会,要想活得有尊严,你除了跟着庸俗,别无他法!
重生前的王勃不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
家也破!
人乃亡!
妻要离!
重生后,王勃总算明白了俗人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
所以,他决定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当一枚俗人,赚钱,赚很多钱,去弥补前世那一个又一个的遗憾!
《重生之俗人一枚》,一本接地气的YY小说,欢迎品鉴! 重生后,王勃终于明白了庸俗社会,俗人当道,金钱为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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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一本接地气的YY小说,欢迎收藏!
另:本书有不少的四川方言,看不懂的……呃,看注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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