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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叼烟的李白     草莽英侠传txt下载     草莽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大辽的国贼

    嘎嘎嘎,一阵门轴的响动,广场之上兀自正在喧闹议论之时,皇宫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那广场之上只一瞬之间便是声息皆无,鸦雀无声。

    片刻,只见那宫门之内先是走出一队手持兵刃的带甲侍卫,接着便见得头缠白布一身缟素的皇后萧塔布烟携着一对同样装束的儿女行到了宫门之前,三人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头缠白布的文武大臣,借着火光,但见得人人俱是眼中垂泪,如丧考妣。

    “吾大辽的子民们”。须臾之后,众人站定之后,皇后萧塔布烟清了清嗓门,往前走了几步,颤抖着向着面前的百姓说道。

    那一众百姓眼见的是皇后娘娘,便是纷纷跪倒在地,口呼娘娘千岁不已。

    “子民们,吾大辽不幸,出了奸佞,便是这两个猪狗一样的东西,当初先皇仁义拼死救得此二人,一直带在身边恩宠有加,不想竟是养虎为患,竟害得吾皇魂归西天,可怜吾的陛下啊,汝之伟业未成,竟先去了,怎不叫人痛心”。言说到此,这皇后蓦的痛哭起来,口不能言,几欲昏厥,慌的那身边众臣一阵手忙脚乱,许久,这皇后才平复过来,随即,近侍卫端过一把椅子,那皇后便一下瘫倒在椅上,只是默默的垂泪,甚是可怜。

    人群之中,闻得这皇后所言,人人眼中含泪,悲愤不已,不知道何人喊了一声:“将这两个狗贼千刀万剐,以慰吾陛下再天之灵”.那广场之上顿时汝沸腾一般,不大会功夫,广场之上顿时便是怒吼一片,人人俱是眼中冒火一般看向那被绑着的萧普贤宗二人,仿佛要生啖其肉一般,那皇后眼见此景,更是激动无比,双手掩面痛苦不已。

    “皇后,这姓萧的早就有那二臣之心,如今干得这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皇后,且让微臣代劳,替吾皇,替天下百姓,向这两个狗贼讨个公道”。腾腾的,一个壮汉便是来的皇后面前,双膝跪倒,痛哭流涕着向着皇后言道,那飞天在下看的清楚,这人正是早前来喊萧普贤宗的萧塔布科。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耳闻的这萧塔布科言语,广场上便是传来了山呼海啸的一般的呼喊之声,且看那皇后,低头看了看脚边跪着萧塔布科,接着便是猛的一抬头,面色一冷,一拍椅子,便是站起来身来,腾腾的迈开大步,怒气冲冲的直向那被绑的二人走去,只片刻便来到了二人面前。

    那兀自正痛的已是有些麻木昏沉的萧普贤宗耳中忽的听得一阵脚步之声,随即便是吃力的睁开双眼,只一睁眼,便是看见那皇后兄妹二人立于己前,顿时满腔怒火,瞪着血红的双眼,口中呵呵嘶吼,疯狂不已。

    身边不远被绑着的耶律云裳亦是见得此情形,小脸憋的通红,亦是不停的左右挣扎,似要拼命一般,那皇后听得旁边响动,便是朝着身边的哥哥使了个眼色,那萧塔布科会意,狞笑着拱了拱手,接着便是几步走到耶律云裳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照着面上便是啪啪几个耳光,那云裳苦于口中被塞,无法言语,吃痛之间,唯有眼中垂泪,痛苦不已。

    站在场下的飞天一见到云裳被打,心头登时便是腾起一团怒火,拳头握的咔咔直响,嘴边已是兀自咬出血来,却是在此时,那台上的萧普贤宗见得外甥女被打,更是心痛无比,双目圆睁,盯着那萧塔布科,几似吃人一般,却是在此时,这场下立着的飞天这才觉察到,原来这萧普贤宗已是被割掉了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娘贼,死到临头,尔还闹腾甚,待会看某一刀一刀割了汝的臭肉,已祭吾陛下在天之灵。”言罢便是嚓的一声,从那靴子边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阴测测的笑着向着萧普贤宗慢慢走去。

    那兀自正悲伤不已的皇后眼见的哥哥走近,便是看了看这萧普贤宗,忽的轻轻向前走了几步,附在那萧普贤宗的耳边,轻轻言道:“汝这蠢材,汝有今日须怪不得吾,要怪汝便去那地下问你那皇帝去吧”。言罢,冲着这萧普贤宗轻轻一笑,转身便是又是鼻子一酸,痛哭流涕不已。

    萧普贤宗目睹这皇后蛇蝎心肠,心中恼怒,用尽全身力气,猛的一挣,只听的啪啦一声,腿上捆绑的绳子已是被他挣断,但见得他随即,便是猛的一脚踢向了那皇后,那皇后正自有些得意之际,那曾料得到身后情形,只哎呦喊了一声,便被这萧普贤宗一脚踹了个踉跄,腾腾几步向前,未曾站稳,扑通一声,便是摔了一个狗啃泥,很是狼狈无比。

    “哇呀呀”。眼见得自己妹妹受了欺辱,那萧塔布科心中大怒,抢上前去,冲着萧普贤宗的腿弯便是狠狠一脚,只听得咔嚓一声,那萧普贤宗的双腿便是立时折断,那断面之处鲜红一片已是露出了森森白骨,这萧普贤宗登时面色一白,呵呵的嘶吼的几声,头一锤,便即疼晕了过去。

    站在人丛之中观瞧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再也忍耐不住,一撸袖子,便是要硬闯向前,却是在此时,忽被一只大手死命的拖住,这飞天心下吃惊,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一身辽人打扮的师傅武松,这燕飞天眼见得是师傅,心中很是疑惑,楞了一下,却是面色一狠,还是要往上去冲,却在此时,只见那武松单臂一把便是搂住飞天,两眼噙着泪,连连向他使着眼色,示意不可。

    亦是在此时,那宫门之前,蓦的又是传来了萧塔布科的声音“诸位臣民,皇后钧旨,今日暂先饶了这两个逆贼性命,三日之后,于吾皇下葬礼之上,活剐了这二人,生祭吾皇万岁,汝等这便散去吧”。

    “汝等军卒好生看管好此二人,三日之内莫要让这两个贼厮死了,渴了便灌些水,若是让他二人死了,汝等提头来见”。那萧塔布科向着百姓说完已毕,便是恶狠狠的向着身前侍卫吩咐到,那一众侍卫哪敢不听,纷纷应了一声,瞪大双眼,立在两个木桩之旁。

第三十一章 万万未料到

    “梆,梆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冷的月光之下,诺大的皇宫广场此际已是空空荡荡,杳无一人,蓦的一阵打更声响彻在这空旷的广场之中,显得甚是诡秘阴森。

    再看那宫门之前,两个木桩很是突兀的立在西边一侧,木桩之上绑着的萧普贤宗和着耶律云裳二人俱是垂下头颅,唯有鼻息微微喘动,在这二人身侧各自立着几名持着长矛的侍卫,每隔一刻便有一队十数人的军卒往来巡逻,甚是小心谨慎。

    此刻,皇宫寝帐之中,皇后萧塔布烟好不容易才将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娃儿给哄睡着,又坐在榻边出神的注视了这皇子耶律夷列许久,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龙椅之下坐了下来,坐在这龙椅之上,这萧塔布烟的面上不禁浮出一丝笑容,不停的摸摸这,摸摸那,显得很是得意。

    “妹妹,恭喜妹妹得偿所愿”。却原来,此时帐中还有着一人,正是那皇后的亲哥萧塔布科,方才见得妹妹哄着孩子,他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眼见得孩子睡了,又去帐外四下看了看,这才走进来一脸谀笑着向着妹妹言道。

    “哥哥,此事能成,哥哥亦是大功一件,想吾跟着这皇帝已有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不已,谁知这皇帝竟一点也不念着吾的好处,还要将这皇位传给那丫头,真叫人懊恼“皇后萧塔布烟愤愤的说着。

    “可是现在妹妹不是已经想出这一石二鸟的妙计,除掉了后患么,妹妹,愚兄真是佩服你,不动声色,这诺大的一个辽国便是要落在了吾家手中,想想都是让人兴奋不已”。那萧塔布科笑着向着妹妹说道,言说到最后,眼睛已是眯成了一条缝,兴奋不已。

    “哥哥,还未到吾等庆幸之时,汝知哀家今日为何不将这两个逆贼处死么”。萧塔布烟面色冷冷的向着哥哥言道。

    “愚兄愚钝,还请妹妹明示”。那萧塔布科闻得此言,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是想不出个所以,只得无奈的向着妹妹问道。

    眼见得哥哥如此,这皇后很是嗔怪的瞅了一眼哥哥,便是慢慢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才向着自己的哥哥幽幽的说道:“哥哥,吾等今日还是下手慢了,派去捉拿那些同党的手下回报,贼人很是狡猾,在吾等去之前已是逃之夭夭了,哥哥,这事便得赖汝,若不是汝拖拉延迟,这些贼子怎生能逃脱出吾等手掌”。

    那萧塔布科闻听此言,蓦的一下面色发红,似是有些羞愧,便是向着妹妹一抱拳,拱手连连称错不已。

    “罢了,哥哥,以后若遇着事多用些脑子,莫要给自己留下后患,今日哀家留着这两人一命,便是当做诱饵,那些贼子与这二人俱是交好,想必逃脱之后,必是想法欲要救这二人,因此吾等只消在此守株待兔,那贼人自是会上得勾来,若是这些贼人不来,亦无大碍,哀家仁慈,便任由他们逃命去罢”。言罢,这皇后想是心中得意,竟是噗嗤一声,轻轻笑出声来,那萧塔布科见得妹妹如此,亦是悄悄一竖大拇指,笑而不止。

    且说这二人正自得意之际,那卧榻之上却是有一双眼睛正自偷偷的注视着这二人。

    话分两头,且说这寝帐之中正自彻夜攀谈之时,那广场西侧街上,一处荒废的石屋之中,武松和飞天就着阴冷的月光正向着那广场之上看去,“师傅,吾等难道就这么看着萧伯伯和云裳二人等死不成”。

    “徒儿,莫要心急,此时棘手,不能莽撞行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此时城门已时严加封锁,出城是出不去了,吾等先自休整片刻,熬至夜深之时,俺们乘那巡哨卫兵过去之时,出奇不易去拼试一番,倘若不成,那吾师徒二人便自陪他二人一起上路便是”。眼见得徒儿心急如焚,那武松心中亦是不好受,回想起与那二人相处种种,心中便是抱定决心,欲要拼他一拼。汝先休息片刻,待到时节成熟,吾便唤汝。

    “徒儿,快醒醒,汝看那是怎生回事”。那飞天刚刚眯了一会,师傅武松便是急忙将他唤起,二人便是急忙就着月光向着那宫门方向看去,但见得宫门忽的打开,一人牵着一匹小马走将出来,飞天凝神一看,口中惊呼:“夷列”。

    但见那夷列,走到那二人近前,好似向着那看守一阵呼喊,那看守好似唯唯诺诺不敢吱声,接着那夷列好似大怒一般,随即便是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来,咔咔几下便是砍掉了耶律云裳身上的绳索,一众侍卫似乎惊讶不已,欲要上前拦阻,那夷列一把扶起了已是清醒过来的云裳,拿着刀指向了那些侍卫,只片刻,那侍卫之中便有一人跑向了宫中。

    夷列一见之下,似是心急,急忙便是向着那萧普贤宗走去,忽见得那萧普贤宗一抬头,看着那二人,连连摇头,那夷列一看之下,已是明了他的心意,只是接着他便好似心有不敢,举刀便要砍向绳索,却在此时,那萧普贤宗忽的将头猛的往那木桩之上撞去,那夷列一见之下,似是哭的厉害,便是一把拽过了云裳,二人上得小马,便是要跑,那一众侍卫眼见的二人要跑,俱是惊慌不已,面面相觑,不知接着该是如何。

    眼见得这突如其来的天赐良机,武松和着飞天二人俱是没有半点犹豫,飞快的便是向着那场中奔去。

    那场中侍卫正胆战心惊的看着这马上的二人,忽的身后传来了两人的呼喊之声,那几个侍卫只一愣神的功夫,夷列便是一催小马,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之声,二人便已是瞬间冲开了几名侍卫的包围,向着武松等人的方向疾奔而来,只片刻便已是来到了武松和着二人身前,亦是在此时,身后的几名侍卫这才缓过神来,发了一声喊向着几人冲了过来。

    “夷列,汝带着云裳快往东门跑。吾二人随后便来”。一见到夷列飞天便是大声说道,那夷列虽是年幼,却是不含糊,点了点头,一催小马,便是哒哒哒的向着城门飞驰而去。

第三十二章 命中不该绝 一

    “快些给吾把门打开”。虎思斡尔朵东门,正有着数十名手执兵刃火把的军汉拥在城门之前,但见这些人等俱是眼神惊恐,腿脚打颤,挤在一起躬着身形,瑟瑟发抖的盯着眼前。在这些人的面前约莫丈许之距,一骑幼马正弓着腿很是吃力的驮着两个人,二人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孩童正满脸焦急的朝着面前的众兵丁怒吼着。

    “太子,这,这人是钦犯,吾等若是放了汝二人便是死罪一条,还望太子爷莫要为难于吾等”。见得眼前这般情形,听得太子所言,那一众兵丁之中闪出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慌忙走到这二人近前,跪倒在地磕巴着小声说到,原来这马上乘坐的二人正是虚弱不堪的耶律云裳和焦虑万分的耶律夷列。

    亦是在此时,众人忽闻得身后一阵呼喊之声,紧接着便见着有两个蒙面辽人向着此间飞奔而来,二人边跑边往着身后不断回头。

    那端坐马上的耶律夷列眼见的那二人已近,先是蓦的一喜,接着便是更是焦虑起来,接着只见这夷列把牙一咬,猛的一把抽出腰间所配小刀,附在耶律云裳耳边小声急着言道:“霓裳姐姐,情势紧急,汝便持着这把刀,架在吾的脖子上”。

    一路马上颠簸而来的耶律云裳行到此间已是多少有些缓了些神来,眼见得夷列如此,便是急着直摇头,示意不可,那夷列一见姐姐如此,顿时便是有些急了,便是一把拿起云裳的手拿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红着眼颤声言道:“姐姐,莫要迟疑,再迟,怕是要出不去了”。

    正自六神无主,心乱如麻的耶律云裳,忽听得耳边夷列疾呼,这才回过神来,一下便是看见正喘息不止,红着两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小太子,耶律云裳瞬间心里便是一阵暖流用过,接着只见她满眼噙着泪奋力点了点头,接着便是牙一咬,将着脸一沉,持着刀狠狠的架在了夷列的脖子之下,冲着那守门的军汉大声怒道:“汝等耳朵便是聋了么,汝等眼前是谁汝难道不知么,若是再要阻隔,小心吾一刀宰了他,快点开门”。

    那跪在地上的军官一见耶律云裳如此说,便是连连向着她摆手言道:“莫要伤了太子,吾这就开门,这就开”。说完便是急着向着身边兵丁一挥手,示意赶快开门,那身侧的一名兵丁很是小心的凑到他的面前,悄悄言道:“孙守正,万万不可唉,这马上的可是钦犯,若是放了她,吾等脑袋这便是要搬家”。

    “莫要聒噪,快点放人,若是伤了太子,你我脑袋免不了亦是搬家”。那姓孙的守正正憋着一肚窝火无处发泄,听得这手下如此说道,便是立时勃然大怒,啪的一声猛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只把他扇的连滚带爬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巴缩在一角甚是委屈。

    “快点开门,汝等这是耳聋了么”。这守正猛的又是向着城门口的几名看守大声嚷道,那几人闻得的此言,哪敢再问,慌忙应了一声,吃力的抬起门栓,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之后,城门被打了开来,却亦是在此时,那两个蒙面辽人亦是来到耶律云裳二人近前。

    “皇后有令,莫要放跑了逆贼,捉住逆贼官升一级,赏银百两”。且在这蒙面二人堪堪行到耶律云裳和夷列二人面前之时,这二人的身后便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旋即一阵大喊之声亦是随之传来。

    那两个扮作辽人模样的汉子一闻到此声,便是向着耶律云裳和夷列大声喊道:“快快夺门出城”。那耶律云裳和夷列闻听此言,亦不耽搁,猛的一催马匹便是冲出了城门,再说这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便是很快冲到城墙脚下的拴马桩上,咔咔两刀砍断了拴马的绳索,二人纵身一跃便是各自跨上一匹战马,随即便是猛的一夹马腹,便是离弦之箭一般紧随云裳二人身后冲出城去。

    亦是在这二人堪堪要冲出城门之时,这些辽人才回过神来,发了一声喊,便是向着城门跑去,欲要止住二人去路,只是这时已是晚了,那马上二人纵着马儿只一个纵跃便已是冲出城门,只留下身后一众守城军汉面面相觑,冷汗直冒,叫苦不迭。却是又在此时,路口拐角处猛的显现出一队持着火把的骑兵身形,眼见的城门口大开,那些骑兵便是向着城门奔来,只片刻便已是奔到众人面前。

    “汝等谁是这里官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恶狠狠的向着这群守城的官兵大声吼叫道。

    “将军,属下是这里的守正,参见将军”。那孙守正眼见的将军发问,便是急忙过来躬身施礼。

    那将军看了看这守正,忽的猛的大喊一声,一挥手中的大刀,只闻得咔嚓一声,那孙守正的脑袋带着一脸惊愕的表情摔落到地面之上,滚了几滚,口中痛苦啊啊了几声,便是不在动弹,这一众守门官兵眼见的守正惨死,立时便是慌忙跪倒一片,口呼饶命不止,那将军很是鄙夷的看了这些兵丁一眼,亦不搭话,向着身后众军一挥手,便是即刻冲出城去。

    却说那夷列和着云裳二人冲出城门之后,只片刻身后便是又冲出了两匹马来,向着自己飞奔而来,二人回头一看,心中大喜,却原来是那两个蒙面辽人,于是这夷列便是向着二人急着招手喊道:“飞天哥哥,吾和姐姐在这”。原来那两个蒙面的辽人正是燕飞天和着师傅武松。

    原来此二人在那皇宫前接应的耶律云裳和着夷列之后,便是跟着身后追过来的几名侍卫战在了一处,这侍卫虽较寻常百姓厉害无比,可和这武松燕飞天二人一比却是差了老远,且这几人又是丢人犯人心中慌乱,打斗之时未免分心异常,而这几人对面,武松和燕飞天俱是舍命相拒,一较之下,高低立分,那侍卫虽是数倍于二人,却仍是不敌二人,只几个照面,便是丢了三具尸体,向着身后退去,武松和着飞天一见如此,便是向后便跑。

    却是在此时,皇宫内院忽的传来一阵嘈杂的呐喊之声,武松二人一听,更是加快脚步,向着东门疾奔而去。

第三十三章 命中不该绝 二

    “武师傅,飞天,吾舅舅被陷害了”。月光下,护着夷列坐在小马之上的耶律云裳一见得武松和着燕飞天到来,心里积郁了一天的委屈便瞬时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亦是在这说话瞬间,那武松和着燕飞天已是奔到这二人近前,那飞天亦不搭话,只向着耶律夷列大声唤了一句,:“夷列,汝抓稳缰绳”。话音未落,便是隔着马一把将那耶律云裳给抱了过来,护在胸前。

    那耶律云裳蓦的被这飞天一把拽过抱在胸前,却是顾不上这飞天举动粗鲁无礼,只是默不做身的附在飞天身前,和着飞天一起纵马前行。

    “兀那前面反贼,且往哪里走”。却是在此时,几人身后猛的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哒哒声响,众人随着声音往后一看,便是看见身后不远,一队打着火把的追兵紧紧得跟在身后,已是不远。

    眼见的身后追兵已近,那耶律夷列猛的拉过缰绳,冲着三人笑了笑,大声言道:“飞天哥哥,带着云裳姐姐逃命去吧,莫要再回来了”。言罢,便是一打马,冲着那追兵便是迎面而去。

    那耶律云裳听得夷列如此说话,心中感伤不已,便是冲着那夷列的背影撕心裂肺一般大声呼唤着夷列的名字,那正在往回奔跑的夷列猛的听的姐姐呼唤,亦是回过身来,噙着泪向着姐姐挥了挥手。

    亦在此时,夷列才发现自己已是纵马奔的远了,只看得姐姐身形却是见不到姐姐的样子了,只这一眼,夷列便是热泪盈眶,大哭不已。心中暗自言道:姐姐,这些年便是由汝自小陪伴长大,汝被抓时吾便不信汝是凶手,今日竟闻得凶手是。。。姐姐,莫要再回来,随着飞天哥哥做个寻常百姓吧,若有来生,莫要再生在这帝王之家。想到此间,这十岁的小小娃儿便是最后再看了姐姐一眼,冷着脸,向着追兵迎面去了。

    只片刻功夫,那一众追兵便已是追到了夷列面前,发了一声喊便是要分成两拨,便是在此时,只听得那耶律夷列大声喊道:“吾是太子夷列,吾看谁人敢再近前一步”。

    那正要分成两拨的人马一听此言,顿时便是心中大惊,停下了前进,俱是持着火把打马走到了近前,果不其然,正是大辽皇太子耶律夷列,那领头的将军一见是太子,慌忙施了一礼,大声的问道:“太子,汝怎生和那贼人绞在一处了,那贼人。。。”

    “莫要再追,都随着吾回去吧”。那将军话音未落,太子夷列便是打断了他的话头,向着他大声怒道。

    “可是。。”那将军似有些不死心,又试着问道。

    “难道吾太子的话便是不管用么,吾父皇刚刚升天,吾即将便要继承大统,汝这是要欺君罔上么”。夷列一见他这神情,便更是怒火中烧,大吼起来。

    那将军一听此言,心中便是一凉,又想起来之前国舅萧塔布烟所嘱,顿时面色难看至极,僵在当场,心中苦做一团。

    这一众追兵正自停滞不前之时,忽闻听身后又是一阵马蹄之声,一队约莫百十人的马队正往着此间飞驰而来,须臾之后,这些人已是来到近前,方才那领头将军一看,面色瞬时便如土灰一般,却原来那人丛簇拥之下,当先二人,正是皇后萧塔布烟和着国舅爷萧塔布科。

    却原来那皇后和哥哥二人在寝帐之中暗自得意了一阵之后,俱是感觉疲惫不堪,皇后便是打发了哥哥去那皇帝灵前看护,自己又回榻前看了一下已是睡熟的二个孩子,转身便是出的帐去,去那自己的卧榻之上休息去了。

    只睡的昏昏沉沉之时,忽闻得皇宫之中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那皇后蓦的一下便是被惊醒过来,耳听的外面纷乱如麻,这皇后心中惊疑不已,却在此时,只见得门帘一撩,国舅萧塔布科满身酒气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那皇后还未发问,便听的这国舅已是大声嚷嚷起来:“皇后,大事不好,那贼人被人劫走了一个,众兵不敢阻拦,说是太子夷列殿下放的人”。

    那皇后一听之下,瞪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腾腾几步往着那两个娃娃的榻前走去,拉开帐帘一看,便是呀的一声,连连退了几步,震怒不已,随即便是命着国舅即刻派人去四下追捕,那国舅领命,即刻出的帐去,派人去追,众人派出之后,这皇后心中纷乱如麻,想来想去,亦是放心不下,一脸怒气的又是将那哥哥萧塔布科寻来。只片刻那国舅便被寻了来,眼见得皇后面上不好看,便自觉心中有愧,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便是在这时蓦的这国舅打了一个酒嗝,帐中顿时便是满是一股刺鼻酒味,正自烦乱的皇后一闻得这味,登时心中大怒,腾腾几步走到哥哥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大声吼道:“汝这酒囊饭袋,哀家不是命汝与金帐护灵去了,汝这又是去了哪里逍遥快活去了,这一下疏忽放跑了贼人,汝可知已是犯了大错”。说完,心中更是气急,随便便是啪的一个巴掌甩到了那哥哥面上,那国舅被这一掌打的眼冒金星,心中火起,可是一看这妹妹眼神,又是想起方才自己却是实职,顿时羞愧无比,低下头去,任由妹妹奚落,只不在言语。

    只一会之后,那皇后拾掇了一下衣衫,便是踢了一脚哥哥,一边大声骂着一边便是带着这哥哥又是点了些宫帐军,出的宫去,追捕贼人,刚到的街上,便闻的人言,那贼人是往东门去者,于是这皇后便是引着兵马往东而来,只出得城一会,便见得前方约莫里许的地方正有着一队人打着火把聚在那里,这皇后心中一喜,便是急忙引着众军卒打马行到近前。

    “夷列,汝怎生会在此间,那贼人都往哪里去了”那皇后一见面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耶律夷列,顿时是又气又急,腾腾几下便是行到他的近前,向着他身后四下看去,月光之下,只见远远的地方正有着几个身影正飞快的向前奔驰着,已是跑去甚远。那皇后一见之下,便是牙齿一咬,猛的一转身,便是竖起马鞭。

    却是在此时,耳边忽的传来了儿子夷列的声音:“母后,且慢,若再往前一步,二臣便抹了脖子”。听的儿子言语,那皇后悬在空中的手抖了几下,终是未有落下,缓缓的侧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第三十四章 欲行大事者

    虎思斡尔朵东城之外,一处僻静的草坡之上,正有着两匹马儿立在那壁厢,离着马儿不远,两个人影正面对而立似在争论着什么,而在这二人身侧不远的原野之上,很是肃然的聚集着一大群辽人骑兵,借着月光再看向那远处天穹之下,错落在草地之上的众多毡房之中,亮光闪闪,人影攒动,更有胆大者,三五成群的举着火把,正聚在毡房不远的地方,一起向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母后”。草坡之上,一声呼喊之后,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身影跪倒在了面前的一个人影身前,那跪着的正是身着锦衣的大辽太子耶律夷列,站在他身前的正是满脸怒容的皇后萧塔布烟。

    “汝这孽障,怎可行这胆大妄为之事”,萧塔布烟很很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气的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母后,方才寝帐之中,皇儿吾”。那跪于地上的耶律夷列冷冷的向着母亲言道。

    那萧塔布烟闻听此言,顿时呀的一声轻呼,腾腾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她已是嘴唇微颤,面色苍白,似是方寸大乱,然只须臾这间,这大辽皇后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心神,轻轻笑了笑,向着儿子轻声言道:“吾儿,汝都听到了甚,吾怎的不明白”。

    那小王子眼见的母亲这般神情,蓦的一下心中刺痛无比,猛的一下转过头去,只是捂着脸蹲在地上低低啜泣。

    那皇后眼见得儿子如此,咬着牙楞了楞,接着便是一跺脚,轻轻走到儿子身边,一把拉起儿子小声附在他的耳边言道:“皇儿,既然汝已是听见,那母后亦不瞒汝,汝这父皇不知错了哪根筋,从未将你立为太子,今日吾才知晓,汝这父皇一直惦记将皇位让于那耶律云裳,若是她以后登基,后患无穷,难保哪日吾等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今日母后吾便一不做二不休,夷列吾儿,母后这也是为了汝好”。

    言罢,这皇后萧塔布烟一把扶起儿子,双手捧起他的面颊,轻轻的擦拭儿子眼角流出的泪水,颤声言道:“皇儿,吾等身在帝王之家,看似荣耀尊贵,实则凶险无比,汝尚年幼。。”

    “母后,可那是父皇,可那是待我如亲弟一般的云裳姐姐,吾怎生也不信她会害了吾”话音未落,那小王子夷列便是打断了母亲的话头,双手捂着脑袋,闭上眼睛哑着嗓门很是痛苦的低泣道。

    “儿子,汝今日便给吾几下,欲成大事者,切不可儿女心肠,必要时,即便是至亲,亦要再所不惜”。闻得儿子所言,皇后萧塔布烟猛的一拽儿子胳臂,注视了儿子半晌,才冷着脸沉声冷冷的言道。

    小王子忽的闻听母后所言,心中很是吃惊,但见他抬缓缓抬起头来,张大了嘴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的母后,平素里端庄娴淑的她,今日里竟是这般威严模样,好生令人错乱,难以置信。

    许久,那小王子擦了擦眼泪,亦是冷冷的对着自己母后言道:“母后,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汝须应吾一件事,吾便将帐中所闻烂于胸中”。

    那萧后闻得儿子所言,却是没有言语,只是将眼直直的看向儿子,默不作声。

    眼见得母后如此,那小王子稳了稳心神,片刻之后,轻声言道:“母后,云裳姐姐待吾不薄,求母后便是放过她吧。还有,那萧伯伯,如今已是折磨的不成样,莫要再羞辱于他”。言罢,便是跪在萧后身前,紧紧拽着萧后的衣角,眼神之中满是祈求之色。

    眼见的儿子如此神情,这萧后蹇着眉头思忖了良久,抬眼向着东边看了看,那远处奔逃的身影已是隐约可见的只个小小黑点了,眼见的如此,萧后不禁心中叹了口气,暗自忖道,此时即便是追怕亦是追不上了,这小妮子看来天意命不当绝,罢了,便卖吾儿个面子,若是逼的紧了,恐惹出事端,那便不好矣,只是那萧普贤宗,却是留不得,想到此间,眉头一紧,狠狠一咬牙,便是拉过儿子。

    “皇儿,既然汝来求情,罢了,那贼妮子便饶她一命。只是萧普贤宗却是留他不得,天下已知他是乱臣贼子,若是再不杀,恐天下疑心,皇儿,此事断不可优柔寡断”。萧后很是决绝的回到。

    小王子眼见得母后如此,知是再无回缓余地,便是朝着母亲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见得小王子顺从自己,萧后终是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向着东方又是冷冷的瞅了一眼,便是一声令下,夜色苍茫之中众辽军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城门迤逦而去,不多时,那草原之上便是空空荡荡,寂静无声,只余下那远处毡房附件看热闹的百姓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且说这萧后领着王子刚刚行到宫门之时,门口已是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眼见的皇后归来,众人皆是睁大了眼睛向着她身后奋力寻找。眼神之中甚是愤愤不已。

    “哎,那逆贼还是跑了,听闻是劫持了小王子才跑掉的,怎的如此歹毒”。蓦的人丛之中一声言语传入了萧后的耳中,那萧后闻的此声,猛的一下便是回过头,向着声音方向冷冷看去,这一看之下,那嘈杂的人众登时雅雀无声,安静无比。

    片刻之后,只见皇后忽的唤过了身边的国舅,耳语了几句,临了还狠狠的向他瞪了一眼,随即那国舅行了个礼便是急急向着城外奔去,带那国舅走远,皇后清了清嗓门,大声的向着周遭百姓言道:“汝等莫要再议,那逆贼已是被捉,现留在城外,另有他用,三日之后,与这贼厮一道开刀问斩”。言罢,便是一甩马鞭,走进皇宫大门。

    却在此时,那西侧木桩之上忽的传来一阵嗬嗬的嘶哑叫声,那皇后闻声便是顿了顿,接着便是转身走出宫门之外,向着西侧木桩走去,待得见得那绑在木桩之上的萧塔贤宗,萧后双手插在胸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他,便是鼻子一哼,蔑笑了几声,转身又是往那宫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 西来复东归

    话分两头,且说那月光之下,武松等三人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懈怠,待这三人行到一处高坡之时,三人便是停住马儿向着来处望去,只见得黑暗之中,远远的城门方向,点点火光好似繁星一般密集一处,耀的那一方天空如白昼一般,只是这一看之下,众人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那些追兵终究是停在那里,未曾再有动作,眼见得如此,三人心中顿时又是想起方才小王子的身形,不免唏嘘的了一番,接着便是纵着马儿向着那张猎户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拂晓时分,天色微亮之时,三人终是精疲力竭的赶到了那张猎户家所在的山坳之中。刚到得那山坳之中,便见得那猎户家的柴门一阵呼啦声响,紧接着一个身披着兽皮约莫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和着先前已是抵达这里的忠孝等人一脸喜色的冲了出来,眼见着这马上三人疲惫不堪的模样,场中诸人急忙七手八脚着帮衬着几人下得地来进到屋内。

    “飞天,怎生未见到萧伯伯”。那忠孝待得三人下得马来,便是又在屋外盯着那山口的方向远远眺望,许久却是未曾见到再有人来,这忠孝心中甚是慌乱,急匆匆的便是跑回屋内,一把拉起飞天的衣襟大声问道。

    那刚刚才平复了一些的飞天被这忠孝一问,登时面色一呆,嘴角微颤却是说不出话来,亦是在此时屋角的一处忽的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众人往着那壁厢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云裳正蜷缩在一角捂面痛哭。

    “忠孝,汝出来一下”。眼见得耶律云裳又是悲泣不已,那张猎户的娘子和着吴妈妈二人慌忙走到她的身边,不停的安慰起来,那武松眼见得此忠孝一脸焦虑的模样,不禁轻声叹了口气,向着忠孝招了招手,便是唤着忠孝走到屋外。

    “师傅,萧伯伯怎的了”方才到得屋外,那忠孝便是急切的向着师傅问道,闻得忠孝所言,武松盯着山口出神的看了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言道:“忠孝,汝萧伯伯这才怕是凶多吉少了,萧伯伯如今被绑在那宫门之外的柱上,被人诬陷迫害,受尽了折磨,三日之后便是开刀问斩,那云裳本亦是绑在一处,俺和飞天本已打定主意舍命去救,天幸那夷列小子相救,汝萧伯伯大义,怕是拖累俺们,便是未曾走脱,忠孝,想到此间,为师心中甚是惭愧”。

    听得武松之言,那忠孝登时心头登时火大无比,眼见着不远处有这一处树林,便是腾腾迈开大步,跑将过去,照着树身便是一边直娘贼的骂着一把拿着那些碗口粗的树撒气,只闻闻砰砰声不绝于耳,只片刻功夫,林中已是拦腰断了几株大树。

    亦是在此时,屋内的张猎户和着飞天搀扶着清玄真人来到了屋外,这几人俱是被那林中的异样响动被吸引过来,方才出来,便见得武松向着众人摇了摇手,示意众人莫要前去打扰,这几人会意,便是立在一旁等着忠孝。

    片刻之后,只闻得一阵腾腾的脚步之声,那忠孝手满手是血的红着眼行到众人面前,一见到众人便是再也忍将不住,一下便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不已。

    “张大哥,吾想央求汝一桩事”。眼见得这忠孝如此痛楚,那初一亦是感同身受,于是便是抹了抹眼泪,走到张猎户身边,作了个揖言道。

    “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但说无妨”。这张猎户与这兄弟二人自两年前山中相遇,便是一见入故,打那以后便是往来不断,交情日深,如今眼见得小兄弟有事相求,心中豪气顿生,便是一拍胸口爽快应承。

    “张大哥,如今吾等众人救人出城,那城中怕是戒备森严,若是要救萧伯几已无可能,吾想央求大哥,三日之后去那城中一趟,替吾等送那萧伯一程”。说完,那飞天便是向着张猎户跪倒在地,闻得飞天如此言语,那忠孝急忙跪倒在地,其余众人亦是向着他作起揖来。

    “兄弟快快请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俺是粗人,不懂得甚道理,但俺知道兄弟汝等俱是好人,好人的朋友必亦是不错之人,这事俺便应承了,汝等放心便是”。听得飞天所说,那张猎户急忙将着飞天和着忠孝扶将起来,眼中满是泪水的向着众人拱手言道。

    眼见得这张猎户应承了下来,众人心中俱是好受了一些,片刻之后,那张猎户的娘子一挑门帘走到门外,眼见着众人忧伤模样,便是强自挤出些笑容唤着众人去到屋中去用些酒食。

    须臾之后,那屋舍之中,一方木桌之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些野味肉食,想那猎户娘子手艺甚是不赖,这些肉食野菜被她制的是香味四溢,诱人无比,怎奈此时那围坐的众人心境不佳,面对如此美味众人竟是无人享用,只是端着酒碗,一碗碗的喝着闷酒。

    “师傅,吾等接下来却是要去往何处”。干坐了许久,那飞天终是向着武松和着萧让二人问出心中所想,场中坐着的众人听的飞天所问,俱是把眼看向了那武松和着萧让,那缩在一角一直发愣的耶律云裳亦是将眼看向了二人。

    “东归,俺们回去中原,这里已无我等再容身之地矣”。听得飞天言语,那武松将头一扬,未曾有半点犹豫便是脱口而出,众人闻听此言,便是纷纷点头称是。

    “正是,哥哥说的对,吾等原本便是中原人氏,回归故土正是吾等该行之事,想来亦是唏嘘不已,十数年前,吾等被那金人逼着西出,未曾想如今吾等却又是被逼着又要东返,真个苍天弄人”。一旁的萧让闻得武松所言,亦是感慨不已。

    “好,既是大伙无有异议,既日起吾等便各自准备,东归路远,万里之遥,吾等须好生仔细应对”。闻听得众人赞同,武松环视了一圈,便是大声言道。

    众人一听之下,便是纷纷站起身来,分头去准备,然众人忙碌之时,那云裳仍是呆呆的缩在一角,眼中泛着泪水,出神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第三十六 云裳失踪了

    翌日清晨,忙活了一宿的飞天等人兀自卧在榻上睡的真酣,忽的一阵急促尖利的哭喊之声由着门外传了进来,众人一惊之下便是纷纷醒转过来,于是尽皆胡乱的穿好衣服,急忙冲到门外。

    却见得此刻门外的地上,张猎户的娘子和着吴妈妈正瘫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看向山口的方向哭泣不止。那最先冲出的燕飞天一见这情势,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之感立时涌上心头,慌乱之中。

    “二位嫂子,这是怎生回事,莫非是那云裳。。。”,情急之下,燕飞天急切的向着二人问道。

    那兀自哭泣不止的两个女眷,闻得飞天如此相问,更是哇的一声,顿足捶胸,口称罪过不止。

    “哭甚苦,莫要再聒噪了,汝未听得燕小哥相问么,快些说来,莫要误了事”。那张猎户眼见得娘子哭的凄楚,心中顿时烦躁无比,腾腾几步便是走到娘子身前,一把便是伸手抓住了娘子双肩,狠狠的瞪着她怒声问道。

    那娘子被这一问,似是有些回过神来,抹了一把泪水,便是用力挣脱了夫君,噙着泪水几步便是跑到燕飞天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接着便是很突兀的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随即便是拉着飞天的胳臂哭诉道:“燕兄弟,嫂子对不住你,没帮汝照顾好那云裳姑娘,云裳姑娘她,她不见了”。说完便又是大哭起来。

    “呀”听得这张猎户娘子这般一说,众人皆是心中大惊纷乱如麻。

    “燕兄弟,差点忘了,那云裳姑娘在那桌上给汝等留了一封信”。旁边正自哭泣不止吴妈妈好似忽然想起甚紧要之事,一拍脑门指着另间屋子向着飞天等人说道。但见这吴妈妈话音未落,飞天等人已是向着那屋门飞奔而去。

    须臾之后,这飞天和着众人已是跑进那女眷屋舍之中,但见得屋中窗下小桌之上,赫然放着一张用着碗钵压着的兽皮,那飞天一见之下便是急忙走上前去,将那兽皮打开拿在手中读了起来。“诸君勿念,吾自去矣,今生得遇诸君,幸甚,祝诸君东归顺利,云裳”。

    读完这信,飞天眼见这些字体皆呈红褐之色,便放在鼻间闻了起来,只这一闻,便是一股血腥味道冲鼻而来,却原来这封书信竟是云裳用着鲜血所书。

    “汝这混账婆娘,怎生如此不小心,一个鲜活大人竟在眼皮之下跑了,汝真个是猪狗一般”。那张猎户闻得那信上言语,立时便是暴跳如雷,指着自己的娘子破口大骂,那娘子闻得相公相骂,心中自觉羞愧,哇的一声便是捂住双目,大哭着向着门外跑去。那张猎户一见娘子奔出,心中亦是有些自责,担心娘子出甚意外,便亦是紧随其后奔了出去。

    “飞天,汝觉得这云裳会去到哪?”。进门之后一直蹇着眉头未曾说话的萧让蓦的开口言道,闻得师傅相询,飞天立时脑中便是飞转了起来,细思起了与那云裳一起的点点滴滴。

    “呀,大事不好”。蓦的那飞天猛的一拍大腿,皱着眉向着众人大声喊到。

    “飞天,汝亦是这么想的?”见得飞天如此神情,那萧让亦是面色一苦,方才他的心中已是想出了一个可能,如今见这飞天这般神情,更好似有了几分把握一把。

    “飞天,师傅,俺脑瓜笨,快些告知吾等,俺心中早急出鸟来”。那一旁立着的李忠孝眼见得这二人似已是想到云裳行踪,便急着向着二人嚷嚷开了。

    眼见得忠孝心急如焚,那飞天亦是心急如焚,那忠孝话音刚落,这飞天便苦笑着向着忠孝言道:“兄弟,若是某所料未错,只怕这云裳此刻已是在去往城中的方向了”。

    “啊”,听得飞天所言,那忠孝等时急的双手抱着脑袋,腾腾连退几步,眼看着飞天,似是心中不信一般,又是转眼看向了师傅萧让,那萧让眼见得徒儿如此,长叹了一声,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师傅”。却在此时,只见这飞天蓦的向着屋内的众人单膝跪倒下来。

    “徒儿,汝这是要去寻那云裳去么”。一见飞天如此神情,那武松已是心中明镜一般。

    “飞天,此时城中必定戒备森严,汝这一去无异飞蛾扑火,汝莫要冲动”。见得徒儿如此动作,那萧让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诸位师傅,且听徒儿详说”。燕飞天见得师傅们面色颇似不悦,随即便是沉了沉气向着众人言道。

    “师傅,那萧伯伯待吾等恩重如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是叫人惋惜不已,既是救不得他,徒儿只能舍命去寻那云裳,护她性命。只这般,那萧伯伯才能走的踏实,若是云裳有失,他年之后,吾等有何面目去那就九泉之下去见萧伯伯”。飞天眼见众人看向自己,便是顿了顿接着言道。

    “飞天,此时城中凶险无比,汝真个是想好了么”。半晌之后,众人里,萧让向着飞天言道。

    那飞天听的师傅所言,立刻便是一抱拳,大声言道:“师傅,吾意已决,但请师傅们放心,吾今前去,不为救萧伯,那只为寻找云裳,如此以来,风险便小了几分,师傅,汝等在此间接着准备东归用物,吾这便是乔装一下,马上便是赶进城去,若是寻得云裳,吾立时便带她归来,事不宜迟,请师傅们恩准”。

    “师傅,俺也去”。却在此时,那站在一旁的忠孝亦是躬身言道。

    “忠孝,莫要再争,此去城中,人愈少便是愈好,汝留在此间协助师傅准备,等吾归来”。见得忠孝如此热心,一股暖流便是立时涌入飞天心窝之中,只是这飞天知道,此去凶险,万不可再让兄弟冒上赔命风险,想到此间,飞天便是一把抱住忠孝含着热泪大声言道。

    “也罢,事不宜迟,便依你就是只是此行须的小心谨慎,断不可莽撞,忠孝,汝留在此间,听飞天的”。那武松一听之下已知徒弟心意,知是无可更改,便是向着二人言道。

    武松如此一说,那忠孝虽是有些不满,却是不敢违逆师傅,只得垂下头去,闷闷不乐。

    见得师傅应允,那飞天急忙便是奔回屋中,一正捣鼓之后,只片刻时间,拎着些山鸡野兔扮作猎人打扮的飞天来到众人面前,若只粗粗一看,还真是不大分辨得出,武松和着萧让等人仔细观瞧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那飞天见得师傅们已是允了,心中满是感激,便是疾奔几步翻身上马,向着城中飞奔而去。

第三十七章 精细的汉子

    巳时时分,虎思斡尔多东门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如往常好不热闹。

    然这热闹之中亦与着往常有着些许不同,但见城门之处虽是人潮涌动,川流不息,然往来众人面上却是皆无笑容,而那眼神之中则多有惊恐之色。更有甚者,那城门守门军汉较之往昔多了一倍不止,人人俱是执着刀枪,对着各色人等严加盘查,如临大敌一般。

    亦是在此时,往来人丛之中,一个穿着兽皮的猎户牵着马正随着入城的人流,往着城门处缓缓通过,看那猎户马上正斜跨着一些山鸡野兔,似是要进的城去,贩卖马上之物。

    “兀那打猎的,汝且站住”。却在此人堪堪行至门洞之时,几名军汉围将上来,一人手中持着画像行到他的面前,对着画像上下打量着来人。

    “各位老爷,不知唤小的所为何事”。眼见得众军汉向着自己走来,那猎户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是很快恢复正常,陪着笑向着众军汉拱手言道。

    那持着画像的军汉闻听得这猎户之言,却是并未理睬,拿着画像绕着他的身周仔细打量起来,片刻之后,只见此人紧绷的面上渐渐舒缓下来,旋即这人便是显得很是不耐烦的朝着猎户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接着便是又是看向其他人等,却是再也不理会那猎户。

    见得这军汉放自己过去,这猎户揪着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朝着众军汉拱了拱手,便是进的城中,却才刚进得城,却见得右手边离着城门约莫百十步之距的城墙之下,正围拥着约莫四五十号人,这些人正盯着城墙上贴的一张画着几个人头像的告示,指指戳戳,议论不止。

    这猎户向着那里打量了片刻,略作沉思,便牵着马缓缓的走到了人群边上,凝神细听。

    “汝等还不知晓吧,昨晚深夜之时,那宫门前出了大事了,那女贼被人劫出城了”。蓦的人丛之中一人向着周遭大声言道。

    “啊,难怪吾昨夜睡的深沉之时,听得街道上嘈杂一片,不时还有惨呼声传出,吾胆小未敢开门来看,却原来是出来如此大事”。另一围观汉子闻听此言,蓦的发出一阵惊叹,围观众人闻听此言,愤怒不已,大骂那些劫匪,言语之中,粗俗不堪,甚是难听。

    “诸位,诸位,莫急,那女匪未曾逃脱,又被捉回了,俺家住在那皇宫附近,天刚擦亮,街上还未有甚行人之时,那萧塔布科将军带着一队骑兵押着一辆马车赶到了皇宫门前,俺便赶过去偷偷观瞧,原来那马车之中正是那逃脱的女贼”。人众之中另一个围观闲汉闻听这话,便是急着向着众人大声言道,那围观众人一听的女贼复被捉回,登时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而那说话之人面上登时露出得意神情,好似这女贼便是自家捉住一般。

    却是在此时,谁人也未曾注意,方才那立在众人身边悄悄静听的猎户已是急急离开了人群,向着那皇宫的方向行将过去,虽是这猎户牵着马走得四平八稳,不疾不徐,可他的心中已是翻江倒海,烦躁不已,这人,正是乔装打扮进城寻找耶律云裳的燕飞天。

    不知何时,心神未定的飞天牵着马儿行到一处地方,抬眼一看,豁然一片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这飞天已是来到了昨夜刚刚来过的皇宫广场。此时这皇宫广场之上黑压压的聚集着一大群围观百姓,这些百姓正围着两个木桩,拿着许多烂菜土块鸡蛋什么的向着木桩上绑着的两人奋力砸去,一边砸,一边口中还兀自咒骂不停,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登时血往上涌,悲愤不已,但见他强自稳了稳心神,吐了口气,便是牵着马儿向着人群走去。

    待得走近,已是满身污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萧普贤宗,赫然便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眼见得一代英雄竟被人如此羞辱,飞天眼中蓦的一热,慌忙转过头去,飞快的拭去了眼中的泪水,不敢再看。

    接着那飞天便将脸转向了另一个木桩,只转了约莫一半,忽的飞天又是转回了脸,如此往复了数次,飞天一咬牙闭着眼转向了那壁厢,随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但见那木桩之上,一个身材婀娜穿着锦袍的年轻女人正套着头套被五花大绑在那木桩之上,这女子亦如旁边那萧普贤宗一般,身上血污满身,污秽不堪。

    “咦”。只看了这一会,这飞天蓦的心中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蓦的没来由的心中便是一喜,随即便是牵着马儿缓缓的离开了人群。

    却原来这飞天发现,这女人身形虽是跟云裳相仿,可是这女人却是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然昨夜最后见着云裳之时,她的身上已是换上了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衫,这女人原来不是云裳,云裳却是未曾被捉,想到此间,这飞天便是振作了精神,牵着马儿来到广场之外一处僻静之处,放下带来的猎物,一边高声叫卖一边拿眼向着四周暗暗寻觅。

    “这位小哥,汝这山货可是东坳张猎户家的么,吾识得这马”。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已是立着一个身材纤瘦精细汉子,但见这汉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带着帽儿,面上满是土灰的在盯着自己。

    且说这飞天正低头摆弄着山货,忽的闻得此声,心中登时惊愕无比,随即便是抬起头来,却原来不知何时,一个满脸尘土,身穿粗布衣衫戴着小帽的精瘦汉子,正忽闪着大眼出神的瞅着自己。

    那飞天见得此人瞅着自己,亦是拿眼仔细的打量来人,只片刻,这飞天蓦的便是眼中一热,心中顿时涌动起了一股热流。那汉子眼见得飞天如此神情,连忙暗使眼色,那飞天会意,这才呵呵笑着言道:“对极,对极,这正是张猎户所捕,他今日又去捕猎,便劳烦吾进城换钱”

    ”此间非说话之所,汝且随吾来,这货吾全要了”那精细汉子闻得飞天所言,随即便是笑了笑,当先带路,这飞天闻听此言,便亦是不曾半分犹豫,牵着马儿便是随着这人去了。

第三十八章 终于说服她

    “汝怎生又是进的城来,难道汝等竟是未曾见得吾留的书信么”。行到城中一处僻静之处,那精瘦汉子猛的一把拉住燕飞天的衣襟,猛的一把便是将他推到一处墙角,两眼红肿瑟瑟发抖着,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吾来此间,为了何事,汝难道不知么”。见得那精瘦汉子如此言语,这燕飞天登时心中火起,冲着那精瘦汉子便是一阵怒吼,那精瘦汉子一听之下,立时便是一愣,随即便是鼻子一酸,捂着嘴蹲坐在地上低低的哭泣起来,这精瘦汉子正是瞒着众人悄悄逃走的耶律云裳。

    见得云裳伤心不已,怒火中烧的飞天蓦的心中一酸,随即便是一点一点的平息下来,许久,待得云裳平静了些,这飞天才稳了稳心神,才从随身带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张饼和着水袋走到云裳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随即便是蹲下身默默的递将过去。

    兀自正在悲伤发愣的云裳,忽觉有人触碰了自己,抬眼一看,便是看见飞天正拿着吃喝递到自己手边,云裳一见之下,眨么了一下口唇,便是一把拿在手中,大口的吃喝起来,匆忙之间,许是饿极,竟是吃的呛的咳嗽不止,这飞天一见之下,不由得更是心疼起来,有心上前安抚,却是碍于男女有别,只得坐在一旁苦着脸愣愣相陪。

    不多时,那云裳吃喝已毕,打了个饱嗝,便是重又恢复原样,坐在地上冲着街上的来往行人发呆不止。

    “云裳,跟吾回去吧”。许久,飞天终是小心奕奕的向着云裳说了来意。

    “吾又未让汝来,不用汝管,汝回去吧,自小舅舅便带着吾,吾不能丢下舅舅不管,否则吾这一辈子心中不得安宁,汝就让吾陪着舅舅去死吧”。那飞天话音未落,云裳便是瞪着眼向着飞天吼到。

    “云裳,萧伯伯当日为甚要拿头撞那木桩,不就是想让吾等将汝带出城去,求的一条活路么,汝若是这般,萧伯伯岂非白白送死了么”。见得云裳不愿随着自己回去,飞天立时心中便是大急。

    耶律云裳闻听得飞天所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是要走,飞天眼见得此,顿时慌了手脚,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便是拉过云裳紧紧的搂在怀中,那耶律云裳猛的被这飞天抱住,心中大急,立时便是使劲挣扎起来,怎奈何飞天怕她逃脱,已是使上全身力气,这云裳想尽办法亦是挣脱不得,如此以来便是恼怒异常,猛的便是一张嘴,向着飞天的手臂狠狠咬去。

    “啊”。抱住云裳的飞天猛的一声惨呼,身躯一挣,差点便是脱了手,只这一瞬之后,飞天心中立时激起一股犟劲,但见他将牙一咬,心一横,便是紧闭了双眼,任凭这云裳如何用劲撕咬,却只是紧抱不撒手,一时间二人便是僵在一处,抱为一团。

    片刻之后,那飞天正自咬牙忍着钻心疼痛之时,忽的一下觉得周身一松,随即那手臂之上被咬之处蓦的一凉,疼痛立时便是轻了许多,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缓缓松了口气,顺手抹了一下额头,这才觉察额头之上已满是汗水,想到方才二人纠缠之激烈,心中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却是在此时,飞天忽的感觉怀中的云裳身躯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幽幽的自那肩头传入耳中,闻得此声,这飞天一时忘记了手臂之上疼痛,很是怜惜的将那云裳搂在怀中,轻轻抚慰起来。

    “汝怎生如此傻,已被咬成这样,汝竟不知撒手么”。许久,那云裳轻轻的从飞天怀中挣脱出来,很是小心的抬起了飞天的胳臂,看着那被自己咬的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块,哭着向着飞天说道。

    “云裳,吾怎生都没关系,但求汝好好冷静一番,理解汝舅舅的一番苦心,好好活着,莫让他老人家走的时候还不踏实,汝就听吾一言,可好”。待那云裳说完,这飞天笑了笑,便是轻轻捧起面前这张桃花带雨的精致面容,柔声说道。

    听的飞天这一番肺腑之言,云裳腾腾腾的便是倒退了几步,面上的表情只一瞬间便似夏日的天气一般变了几变,几经挣扎之后终是长叹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是拿起自己的衣角猛的一撕,扯出了一根布条来,快步走到飞天身前,很是细心的给着飞天包扎起伤口来。

    见得云裳点头,那飞天心中立时便好似一块千斤巨石落了地,眼看着云裳一脸心疼模样小心的给自己包扎着伤口,飞天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飞天,吾有一个请求,这几日吾想留在这城中,陪着吾那苦命的舅舅,最后送他一程,好么”。许久,那云裳心中犹豫了片刻,便是咬着牙向着飞天哀求。

    闻得云裳言语,那飞天便是眉头一皱,立时便是有心拒绝,可是一看到这云裳梨花带雨的苦痛模样,便是又不忍心再拒绝于她,咬牙思忖了一会,便是沉声向着云裳言道:“云裳,吾本不该应承汝这事,这城中多待得一刻便是多了一分风险,吾须替汝安全着想,罢了,云裳,若是汝要待在此间,亦须得答应吾一个要求,这几日,汝须乖乖跟在吾的身边,不得离吾半步,凡事皆不可由着性子,皆须听吾的,若是汝能做到这些,吾便陪你一起留在此间送萧伯伯最后一程,汝看可行”。

    眼见的飞天真切的眼神,耳闻的飞天真挚的言语,那耶律云裳很是出神的盯着飞天瞅了半晌,接着便是轻轻恩了一声。

    “走吧,吾等这便去将这些野味卖了,换些银钱,充作这几日的盘缠用度,三日之后,吾二人去那宫门前。。。罢了,事情一了,汝便随着吾和师傅们一起回归中土,可好”。见得云裳应允,这飞天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向着云裳说出了心中考虑。

    “飞天,一切便都听你的便是,汝且放心,吾决计不会再冲动行事”。

    片刻之后,大街之上,二人便是牵着马向着那集市方向缓缓而去。

第三十九章 夷列的疯狂

    三日之后,午时时分,大辽皇宫广场之外,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甚是热闹。与之相比,原本热闹非凡虎思斡朵尔城中各条大街却是空空荡荡,鲜有人烟,却原来城中百姓数日之前便已得知,广场之上今日要凌迟国贼,早早的便是拖家带口来到此间等待看热闹,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角,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正立在一处人丛之中,神情忧伤的向着那宫门西侧远远眺望。

    此际在那宫门西侧,已是空出了诺大一块地方,东首一边,一座巨大的木台岿然立在那里,甚是壮观,再看那木台之上整齐的摆放了众多桌椅旗幡,已是布置的甚为齐整。

    与那木台向对的西首边,亦是搭建了一座木台,只是这座木台比东边那座要低矮粗陋了许多,且看那木台之上,赫然竖着两根粗大的木桩,萧普贤宗和着那披散着的“耶律云裳”正被绑缚其上,二人俱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再看这二人身侧,数名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刽子手正趾高气昂的站起那里,而在这些侩子手身前赫然摆放着一筐各种样式的刀具,在那刺眼的阳光之下发出渗人的寒光。

    “咚咚咚”“呜呜呜”。一众百姓正自围观聒噪之际,忽的一阵响亮的鼓号之声蓦的从那宫门响彻起来,接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之后,一支满身缟素的队伍从那宫门之中鱼贯而出,而在这队伍最前,一对兀自眼中含着热泪的母子缓步走在最前,片刻之后,这对母子和着部分随从走到了东首的那座高台之上。

    眼瞅着那母子二人出现在了那高台之上,台下原本嘈杂一片的人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诺大的广场之中只闻得旗幡随风的啪啪声响,除此之外更无一丝杂声。

    片刻之后,只见那高台之上,一名全身缟素的壮汉紧了紧腰身,腾腾几个大步便是走到台前,紧接着便是瓮声瓮气的向着台上万千百姓言道:“汝等百姓,今日此间但有两件大事须让汝等知晓,第一件事,先皇已逝,吾朝不可一日无主,于是吾等众大臣商议,拥立陛下爱子耶律夷列继承大统,然陛下虽是即位,却是年幼,尚不能亲理朝政,故吾等众大臣依着先例,拥立先皇后萧塔布烟暂且临朝称制,改元咸清,上尊号感天皇后”。言道此处,这萧塔布科神情很是激动的又腾腾几步回到那母子二人身前,翻身便是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不止。

    那台下众多百姓闻得这大辽终是有了新主,又见得那萧塔布科跪倒行礼,随即便是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一时间广场之上人声鼎沸,蔚为壮观。

    片刻之后,待那台下众人叩拜已毕,那萧塔布科又是行到众人面前,侧身看了看那绑在柱上的萧普贤宗二人,便是咬了咬牙转身向着众百姓大声喊道:“众位百姓,这剩下的第二件事,便是要活剐了这两个害了吾先皇的逆贼,用这二人的鲜血来祭奠吾家皇上在天之灵,汝等众百姓,这国贼杀也不杀”。

    那台下的众百姓早已是人人相传得知了这宫闱惨烈之事,人人早已是对那被绑的萧普贤宗二人恨之入骨,厌恶不已。此时听的那萧塔布科所言,台下众人更是怒火中烧,纷纷恶语咒骂着那二人,激动之下,更是有不少人捡起地上泥土石块等物向着那被绑的二人奋力砸去。

    台下众人这一激愤之举,惹的那站在人众之中的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变了脸色,冲动之下,狠狠的拿眼瞪着周遭人群,紧握着拳头似是要去拼命一般,那站在云裳身侧一直提醒吊胆的燕飞天一见云裳如此,心里立时便是咯噔一下,暗自叫起苦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得事情要遭,这燕飞天一把便是将那云裳紧紧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不断的轻声抚慰起来,许久,那云裳才红肿着双眼慢慢的平静下来。

    却是在此时,只见那东首台上的小皇帝耶律夷咧缓缓的站起身来,附在母后萧塔布烟的耳中低语了几句,接着便是眼中噙着泪水,咬牙切齿的下得台来,接着便是腾腾几步走上了那西边的木台。

    且说这耶律夷列走到了木台之上,先是恨恨的向着那被绑缚的萧普贤宗狠狠踹了两脚,接着便是疾奔几步跑到了那“耶律云裳”身前,背着众百姓,大骂了几句,想是骂的还不足平息心火,便是一把揪起那“耶律云裳”披散的头发,迅疾的扫了一眼,只这一眼,那小皇帝眼中好似抹过了一丝喜色,接着便是啪啪给了她几个巴掌,又是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萧普贤宗面前。

    眼见得这萧普贤宗如此凄惨情状,小皇帝的心中立时起怜悯之心,眼见得那身边竹筐里放着的一摞刀具,他的心中已是明白待会这二人会要面对的是甚骇人刑罚,想到此间,这小皇帝眼珠一转,猛的面色一沉,大声朝着萧普贤宗咒骂着,骂着骂着这小皇帝好似发疯了一般,一把便是从那框中抄起了一把短刀,飞快的跑到那萧普贤宗面前,却在此时那昏沉了许久的萧普贤宗猛的便是一抬头,两眼冷冷的看向了面前的小皇帝。

    这小皇帝一见之下,顿是勃然大怒,大喊了一声,便是拿起刀门猛的一下便是朝着萧普贤宗心窝扎去,那萧普贤宗被这猛的一扎,疼的便是一睁眼,只这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小皇帝落泪的眼神,只这一眼他好似看懂了小皇帝的心思,随即,他的嘴角一咧,好似笑了,眼见得这萧普贤宗这副神情,这小皇帝再也忍受不住,朝着他又是猛的刺了几刀,接着便是顺手将他的脸一抹转身便是向着那“耶律云裳”走去,大喊了一声,亦是发疯般的刺下了刀。

    “陛下,陛下,汝这般处置,太便宜他们了”。眼见的小皇帝如此,那萧塔布科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是窝火的看向了他。

    却亦是在此时,一片剐了他们的声音在那台下沸腾起来,那几个立在行刑台上已是有些楞神的侩子手听得台下如此反应,便俱是纷纷看向了那台上的萧塔布科,那萧塔布科眼见如此,不禁心头火起,大声骂道:“都未带耳朵么,剐”。一众侩子手得令,纷纷去拿框中拿去刀来,向着受刑的二人走去。

    片刻之后,那广场之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怒骂叫好之声,几近疯狂,亦在此时,人丛之中,忽的闪出两道身影,眨眼之间,已是踪迹皆无。

第四十章 东归去何处

    “云裳姑娘,用些吃食吧,汝已两日水米未尽,就算是这铁打的人亦是吃不消啊,吃些吧”。张猎户家中那女眷居住的小屋之中,吴妈妈手中端着一碗稀粥,眼神很是怜惜的盯着正缩在炕角愣愣发呆的耶律云裳。

    那云裳闻听的吴妈妈之言,只是将那眼抬了抬,旋即又是垂下头泪鼓鼓盯着地面,眼见的这云裳如此,那吴妈妈眼中亦是泛出泪来,想到悲苦之处,一把便是捂住嘴,坐在炕沿呜咽起来,却在此时,但见那门帘忽的轻轻一挑,一道身影很是小心的走了进来,那吴妈妈听的身后有响动,随即便是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皱着眉的燕飞天走了进来。

    但见这燕飞天走进屋之后,便是眼神直直的向那云裳看去,一见之下,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隐隐发出一声叹息,瞅了她一会,便是走到吴妈妈身前,挤了个笑容向着她示意了一下,那吴妈妈顿时会意,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将手中的那碗粥很是小心的递到了飞天手中,接着便是站起身来,轻声迈着脚步向那大门走去,临出门之际,这吴妈妈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云裳,随即便是眼圈一红,捂着嘴快步走了出去。

    待那吴妈妈出门之后,此际这屋中便只剩下了飞天和着云裳二人,那飞天端着粥盯那着那云裳好一会,才轻轻咳嗽了一下,走到了那云裳面前,正自出神发呆的云裳亦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又是低下头,垂泪不语。

    “云裳”。飞天柔声唤了一下那云裳,接着便是定了定心神,笑着将着一勺稀粥递到了云裳的唇边,那云裳见得唇边热腾腾的稀粥,却是未曾动口,只是抬起婆娑的泪眼,出神的望着飞天,好一会,才低泣着言道:“飞天。舅舅没了,吾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说完便是一下扑到飞天怀中放声大哭,那飞天眼见得此亦是感动身受,随便便是放下碗来,将那云裳轻轻搂在怀中,柔声唤道:“哭吧,与其这么憋着,不如就这么放声哭吧,哭出来或许这心中会痛快许多,”。

    却是在这云裳哭泣之时,但见那门帘一挑,一脸关切之色的李忠孝蓦的一下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探身往里看了看,旋即便是一吐舌头缩回身去。

    约莫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云裳终是抹了抹眼泪,从那飞天怀中挣脱出来,亦是在此时,那云裳忽的又是看了飞天一眼,呀的惊呼了一声,面上忽的闪过一丝红晕,便又是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衣角,扭捏不已。

    云裳这莫名的一出,亦是让那飞天颇感窘迫,立在那里坐站不是,甚是尴尬,却在此时,忽的感觉那端着的粥似已是有些凉了,那飞天立时心中一动,随即便是急忙向着云裳言道:“云裳,这粥已是凉了,汝且再等等,吾拿出去热一下”。那云裳闻得这话,轻轻的抬起头,嗯了一声,声若蚊吟,随即便又是低下头去,那飞天眼见得云裳不再拒绝吃饭,心中顿时欣喜不已,连忙站起身来,向着门外飞快跑去。

    “飞天,云裳还是不愿吃饭么”。那飞天刚冲出门外,一直候在屋外替着云裳忧心不已的众人立时便是围了上来,眼见得飞天端着的粥未曾动的半分,众人面上俱是露出忧郁之色,那忠孝更是焦躁不已,连忙向着飞天问道。

    “非也非也,粥凉了,吾拿出来了温一下,方才云裳痛哭一场,哭罢似是心中释然不少,已是肯进食矣”。眼见得众人焦急,飞天便是急忙向着众人解释,话音未落,但见人影一闪,那忠孝已是一把从着自己手中将那粥抢了过去,飞快的向那灶房奔了过去。

    “飞天,如今云裳已经回返,俺们那东归准备业已是颇为周全,此间无事,人亦是都在,待会云裳用完餐饭,俺们一起商议商议回那中土之事”。那武松闻听的云裳终是啃进食,紧绷的面容立时便是松弛了许多,思忖了片刻便是向着众人言道,那众人闻听此言,俱是纷纷称是。

    片刻之后,张猎户家的正屋之内,逃在此际的一干人等连那张猎户夫妇二人一起,齐齐聚在一处,围着一围火炉,正自议论纷纷。

    “云裳,事已至此,逝者已是仙去,汝莫再要忧伤了,好生活着,便是对汝舅舅的莫大慰藉,汝舅舅若是能见得你活的甚好,自当是能含笑九泉”。众人落座之后,那武松和着萧让看了一下眼前众人,当看见云裳之时,这二人随即耳语了几句,随即那武松便是向着坐在飞天身侧的云裳轻声宽慰道。

    那云裳闻听的武松所言,怔怔的看了会武松,随即便是点了点头,见得云裳如此,武松心中亦是松了口气,于是便轻了轻嗓门,向着众人言道大声言道:“十二年前,俺们自那中原一路逃难至此,本欲想着能在此安稳度日了此残生,未曾想,俺等竟是遭人陷害,在此间已是无有等容身之处,真个是令人唏嘘不已”。

    听得此言,那屋内的众人顿时都是一片沉寂,片刻之后,那武松清了清嗓门,又是言道:“诸位,先前在那军中,俺跟着大石陛下朝夕相处,得以知晓了中原的一些情况,如今吾大宋出了甚多英雄豪杰,其中有一人唤做岳飞的,建了一只军队,唤作岳家军,纪律严明,屡战屡胜,打的俺们的仇敌兀术闻风丧胆,好不威风,俺曾听闻,俺的师傅周侗在吾之后又是收了一个徒弟,便是唤作岳飞,想来很有可能便是此人,俺便想,今次吾等东归,先去那华州看一看俺的老恩师,若那岳飞果真是俺师弟,俺们便去投他,一起替天行道,驱逐金贼,恢复俺汉家天下,汝等意下如何”。

    “哥哥所言极是,这些年来,吾等东躲西藏,实是憋屈,想吾梁山之人,当年是何等威风,如今这般,实是羞愧,哥哥,不若吾等回去中原,找回那些散落的兄弟,拉起队伍,跟着岳将军一起,讨伐金贼,将那金狗赶出中原,恢复吾汉家天下”。

    “甚好,兄弟所言甚是,诸位,汝等意下如何”。武松闻听此言,一拍大腿,激动不已,那屋内的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欢声雷动,于是当下便是计议已定,明日一早,东归中原。

第四十一章 初到华州府

    翌日一早,天刚放亮,飞天和着忠孝二人早早的便是醒将过来,拿眼一看,此时屋内便已只剩下他们二人,这二人立时便是楞在当场,旋即便抓起衣服胡乱穿好,急忙跑出门外四处观瞧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便是发现,前方不远的山口方向,师傅武松和萧让二人正自立在那里,二人急忙便是跑了过去,须臾之后,二人便已是走到两位师傅近前,只见得两位师傅眼圈微红,似是经历了甚感伤之事,二人望着师傅,心中疑惑不已。

    “师傅,这是怎生回事”。憋了半晌,终是心中着急,飞天向着二位师傅拱手问道。

    “汝师兄清玄和着吴妈妈走了”楞了半晌之后,那萧让终是向着二人言道。

    “这是为何,俺师兄为何抛下吾等独自去了”闻得师兄已是离得他们远去,那李忠孝立时便是激动不已,大声向着萧让问道。

    那萧让闻听此言,看了看那已似是要哭的李忠孝,思忖了片刻,便是叹了口气言道:“昨日吾等商议之后,各人散去之后,汝师兄清玄和吴妈妈便来找吾二人,言说已身已是废人,若是跟着吾等东归,恐拖累吾等,便是下定决心和着吴妈妈二人离开吾等,去寻个僻静之处,了此残生,吾二人闻听这话,自是百般不允,怎奈那清玄以命相逼,吾等只得作罢,临了,他还嘱咐吾二人莫要让汝二人知晓,言说若是汝等若是知晓,必来劝阻,若是来劝,恐心一软走不成,罢了,徒儿们,汝那师兄夫妇已是走了好久,吾等便由得他二人自便吧”。言罢,那萧让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二人的肩头,便是往回走去。

    闻得师傅所言,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心中立时便是感伤不已,想起与那师兄相处种种,不觉俱是撒下泪来,片刻之后,发觉家中异样的云裳和着张猎户夫妇也是来到此间,闻得清玄夫妇之事,三人亦是感伤不已,自不免唏嘘一番。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武松引着萧让数人和着那张猎户一家洒泪而别,一人一骑快马向着东方旭日升起之处飞奔而去。

    数月之后,众人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奔驰,终是赶到了华州地界,眼见到了华州地界,众人心中俱是长出了一口气,眼见得周遭人众衣着样貌,人人俱是倍感亲切,欣喜不已,众人在那大街之上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了下来,随即便是唤过了小二,叫了些酒食,众人便是坐在店内的一处僻静之处,吃喝起来。

    片刻之后,众人已是吃饱喝足,众人各自看了一眼,便是心中会意,接着只见那飞天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冲着那正闲立在店门口的小二招了招手,那小二一见客人召唤,便是满脸堆笑的笑嘻嘻的走将过来。

    “各位客官,唤小的前来,所谓何事”。那小二笑着向着众人拱手言道。

    “小二哥,吾等想向汝打听得一个人”。见得小二客气,那燕飞天亦很是客气的向着他拱了拱手笑道。

    “不敢不敢,客官尽管问,吾若知晓,必当告之”。那小二见得这些客人虽是风尘仆仆灰头土面,却个个腰板挺直气度不凡,心中不敢怠慢,又见得问话这人长的甚是俊朗且是客气异常,小二心中自不免亲近许多,于是便亦是很客气的向着众人问道。

    “小二哥,汝华州有一相当有名的老英雄姓周名侗的,不知小二哥可曾知晓此人”。小二话音方落,那飞天便是笑呵呵的向着小二问道。

    不想那小二闻得此言,顿是脸色大变,连忙向着众人使着眼色,示意莫要再言,众人眼见得此,心中惊讶不已,但见那小二向着左右看了看,见得四下里无人注意,这才长舒了口气,凑到众人近前,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诸位客官,汝等这是打哪来的,莫非不晓得此间大事”。

    “小二哥,不敢相瞒,吾等原是中原人氏,后去那西北蛮荒之地行走了数年,临行之前,身上本钱不够,闻那周老爷子仗义疏才,吾等便去求助,终是得老爷子相助,予了些银两,这才出得关去,如今吾等在那些赚得了些银钱归来,便是要归还于他,吾等刚刚回返,此间变化甚大,吾已不识得老爷子家的去处,所以不曾晓得这里发生了甚事,还请小二哥告知”。那武松闻听得小二之言,便是心中一凛,略作思忖便是向着小二问道。

    那小二闻听此言,上下打量了众人几眼,这才点了点头,接着只见他又是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又是小声的向着众人言道:“原来是这个,各位客官,此人人杂,非讲话之所,各位已是在这店中打尖,诸位先回房中,片刻之后吾送些茶水来与诸位,顺便告之详情,诸位看如何”。

    “如此便有劳小二哥”。闻听的小二之言,武松随便向着小二作了个作揖,随即便是招呼众人往那二楼客房走去。

    众人去那客房之中坐定不久,便闻得门外有人轻轻叩门,那飞天闻得声响,便是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来,一见来人,正是那提着茶水的小二哥。

    “快快请进”,飞天一见是小二,便很是客气的将他让进屋内,平素里备受人白眼的小二冷不丁的今日受得众人如此善待,心中甚是感激,暗暗打定主意,这些客官但有所问,知无不言,想到此间,这小二便是笑了笑,进得门来。

    一进的门,那小二便是面色一紧,叹了口气言道:“诸位客官,小人便是这华州土生土长之人,客官所问的周侗周老爷子,小人自小便是知晓他的大名,今日众位也算问对人了,哎,不瞒众位客官,那周老爷子最近摊上大事了”。

    闻听得小二如此言说,众人俱是心中一凛,尤其那武松,更是显得焦急万分。

    “小二哥,汝且将那知道的情形一字不拉的详细说与吾等知晓,这定纹银,吾便作为酬谢赠于汝,汝看如何”。那武松从怀中摸出二两纹银,向着小二晃了晃言道。

    那小二一见那锭银两,立时口中咕咚一声吞下了一口口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来,随即便是拍着胸脯,小声言道:“客官放心,小的知无不言”。

    众人闻得小二如此说,便是齐齐看向于他。

第四十二章 惊诧的听闻

    “几位客官,那周老爷子所住的周家庄已是被大金给派兵平了,只是听那些被派去助剿的捕快言道,他们去到那里之时,那周家庄内已是火光冲天,几为乌有,待那火灭,捕快去那村中寻了一番,一具尸骨也未曾找到,那周老爷子定时闻得了风声提前跑了”。客房之中,那小二吐沫横飞的向着众人言说着,说到激动之处,手舞足蹈,似是自家亲历一般。

    “小二哥,素闻这周老爷子早已解甲归田久矣,且今年应已是七十有余了,这大金为何还不放过于他,这是为何”。武松又是向着这小二问道。

    听得武松这话,那小二哥顿是面色一紧,匆匆走到门口,透着门缝向外张望了片刻,这才又是回到众人身前,接着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言道:“汝等怕是不知吧,去年在那朱仙镇差点将那金兀术打得全军覆没的岳飞将军,正是这周侗老爷子最小的徒儿,原本这事尚属机密,怎么奈那大宋朝廷出了叛徒”。

    言说到此,只见那小二忽的咬牙切齿,显的很是恼怒,众人眼见得小二如此这般,不由得俱是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便是在此时,那小二似已是回过神来,接着便是言道:“听说那朝廷之中,秦宰相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皇帝连发了十二道金牌逼着那岳飞撤军,那岳飞不得已,只得遵旨,可是当他刚回到那临安,便被皇帝给下了大监狱,随即不久便是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同时他的是周侗徒儿的消息亦是不胫而走,传到了大金耳中,那金人恼火万分,便是派兵前去围剿,可能是那周侗老爷子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哎,这都是什么世道,金兵眼看就要被赶出中原,吾等自己人却是自相残杀,坏了好事,真个叫人唏嘘不已”。

    那小二话音刚落,众人便是听得咔嚓一声巨响,接着便见得屋内的一张方桌已垮塌成一瘫烂木,而在那堆烂木之侧,武松正满面怒容的握着拳头立在当场,口中谩骂不已。

    “直娘贼,吾大宋江山便是坏在这般腌臜鸟人手中,不思报国雪耻,却专干此等窝里斗的小人之事,真个是气煞人也,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进京城,宰了那鸟皇帝,换了他赵官家的天下”。

    眼见得武松如此言语,那小二立时便是被唬的两腿打颤,冷汗直冒,立在墙角忐忑不已。

    “小二哥,莫要声张,再给汝二两银子,便是赔了这桌子前,掌故若是问起,汝随便找个籍口帮吾等搪塞一下”。眼见的小二胆怯,那萧让连忙又是掏出二两纹银,塞到那小二手中,接着便是轻声安抚道。

    听得这番言语,又收得银两,这小二哥才稍稍缓了心神,随即便是苦着脸又是打量了屋内众人,接着便很是胆怯的磕巴着问道:“各位客官,汝等究近是何人”。

    “不该汝问便别问,小心知晓事多,惹了是非,汝这便出去吧,此间之事莫要再与他人言说,若是被他人知晓,小心汝的脑袋”。见得那小二已是起了疑心,那燕飞天蓦的脸色一沉,故作凶样沉声向着那小二吓道。

    飞天这一通恐吓果然奏效,但见那小二听得此言便是刷的一下面色苍白,腿一软,啪的一声便是跪倒在地,随即便是冲着众人胡乱的叩头,口称好汉爷饶命不已。

    见得这小二被吓成这般模样,那一旁立着的萧让面色一缓,便是走到了小二身前他搀扶起来,轻笑着言道:“小二哥,莫要惊慌,吾等并非坏人,汝只须记得,出得此门,便忘得此间之事,若是做到这般,吾保你毫发无伤”。

    听得萧让如此说道,那小二立刻便是拍着胸口,指天戳地保证不已。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轻响过后,那小二已是退出门去,而那屋内的众人顿时陷入苦闷之中,各自坐在一处,竟无一人说话。

    不知何时,忽的闻听楼下大堂之上传来一阵哄闹之声,众人神情顿是警觉起来,各自提了家伙,凑到门口,耳贴着门框仔细倾听。

    “兀那掌柜的,快些拿些酒肉出来,吾家将军要在此间用饭”。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那楼下传来,接着便听得那掌柜唯唯诺诺的应了一番。

    “将军,吾等吃完饭后要去赶往哪里”。方才那粗声问话的声音又是传来。

    “直娘贼,那周侗老儿甚是狡猾,上次让他从那鸟庄上给跑了,害得某家被那知府大人一顿臭骂,丢人不已,如今知府大人收得消息,那周侗老儿领着一干人等俱是上了少华山,知府大人便是吩咐某带兵前去围剿,奶奶的,这次再也不能让那老贼跑了,汝等亦坐下随便用些,到那少华山给某家好生出力,擒的那老贼,某家向知府大人给汝等请功”。话音方落,又是一个粗嗓大声言道。

    待那粗嗓说完,底下瞬时爆发出一阵粗豪的哄笑之声,接着更种阿谀奉承之声层出不穷,不绝于耳,直让人听了倒胃。

    “众家兄弟,吾等这便走吧”。不多数,那将军向着众手下言语了一声,便是准备出门。

    “将军大人,吾等这小店本小利微,大人能否,哎呦”,那掌柜话音未落便是哎呦一声,亦是同时一声响亮的巴掌之声传入楼上众人的耳中。

    “直娘贼,爷爷们拼死去擒那逆贼,吃汝等饭食,还要跟吾等要饭钱,也罢,吾等这便给汝立个字据,回头吾等剿匪归来,汝执着条子上吾衙门去找吾讨钱,若何”。巴掌声刚落,那将军阴测测的笑骂之声亦是传了过来。

    “不敢不敢,将军慢走,这顿饭算吾犒劳各位军爷”。那掌柜想是怕惹事端,不得已如此言道。随即,随着一声哼的声音,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那门外走去,片刻之后,店内恢复如初。

    “师傅,周老英雄在少华山,吾等去助他一臂之力”。那些军汉刚走,燕飞天便已是一脸兴奋的向着武松小声言道。

    武松听得这话,拿眼扫了一圈屋中诸人,见得人人皆是跃跃欲试模样,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片刻之后众人便是一番收拾下得楼去。

第四十三章 陕西老英雄

    且说那众军汉走后不久,武松随即便是领着众人下得楼来,寻得那小二哥仔细打探了一番,去那去往少华山的道路该是怎么走。

    那小二哥方才见得自家掌柜吃了羞辱,心中正是窝火,眼见得楼上那几位客人问路,激愤之下便是脱口而出,更让武松等人惊喜的是,这小二更是给己方指了一条小路,那路虽是荒僻,却是近了足有三成,听得这话,武松等人一刻也未曾停留,向那小二道了谢之后,众人便是各自上马往那东门而去。

    只片刻之后,众人便是很快来到东门之外,远远的便是望见官道之上,离着自己约莫里许的地方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大队人马正在向着东南迤逦前行,那武松等人看了看俱是嘴角微微一笑,旋即便是打马沿着那小二哥指的小道飞奔而去。

    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嵯峨仿佛接天关,崒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宜是县揉蓝染出,天生工积翠妆成。根盘直厌三千丈,气势平吞四百州。

    华州府东南十里地方,一座巍峨的大山参天而起,但见这大山,形如簸箕,山高林密,奇峰峻险,欲要上得这山,只一条羊肠小道可走,真个是一处占山为王,落草啸聚的大好地方,此际,那山腰之上一处险峻之地,一座石砌的高大关口正雄立在这上山的必经之处,而在那关口之上,约莫三十多名穿着粗布衣衫的精装汉子执着弓矢刀枪,正精神抖擞的立在那里,神情很是激愤望着山下小道。

    在这三十多人中,当先而立的是一名须眉皆白的老者,看似已是七十有余年纪,但见这老着身穿一领褐色长袍,脚蹬一双布靴,手持着一杆丈许的粗大樱枪,正威风凛凛的立在那隘口之上,虽已是年已衰老,却依旧腰板挺直,气度非凡,当真是廉颇转生,黄忠再世一般。

    且说这一干人等人等正自全身注目于那山下之时,忽的见得那山下小道之上腾腾的跑上两个猎户装扮的汉子,但见这二人俱是气喘吁吁,紧张异常,片刻之后那二人便已行到隘口之下,一抬头便望见了那隘口上的老者,随即便是就地跪倒大声言道:”周老庄主,大事不好,官道之上杀来大队金兵,吾等大概清点了一番,足有三四百号人,离着此间亦只有五六里地了“。

    原来这老者正是武松的师傅,江湖人送绰号陕西大侠铁臂膊周侗是也。

    且说那周侗闻听此言,却是并不十分吃惊,捋了捋颌下的银髯,竟是大声笑了起来。“洒家还当是甚大事,却原来只是区区数百鞑子罢了,莫要惊慌,洒家等所在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守好这隘口,别说这数百人,便是千人,洒家亦是不惧,众儿郎们,将那备好的滚木石子再去运些前来,待会让那些金国鞑子们好好见识一下洒家们的厉害”。

    这周侗话音方落,那隘口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粗豪的哄笑之声,随即那众人便是纷纷下得隘口,忙着搬运起来。

    “老庄主,汝快往那小道上看,似是有人正往这山上而来”。不多时,那隘口之上一个正在望风的庄客向着那正和庄客一起抬着滚木的周侗大声喊道,那周侗闻听此言,急忙放下大木和着几名庄客一起来到隘口之上,手搭凉棚向着山道上观瞧起来。但见得那山道之上,远远的现出了五个身影,正飞快的向着山上迤逦而来,那周侗一见得这几人并非金军装扮,而只是穿着寻常衣着,周侗便是有些狐疑起来。

    “兀那山来来者,是那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若是不从,洒家便是要放箭了”。那周侗眼见得这几人愈行愈近,便是眉头一蹇,吩咐左右庄客搭好弓矢,向着山来来人大声喝问起来。

    却才问话已毕,那山下忽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声若洪钟般的响亮声音自那山下传了上来。:“说话的可是周侗周老爷子么”。

    那周侗闻听此言,心中一惊,脑中瞬间便是浮现出一个身影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周侗拿眼又是仔细看了看又是近了许多的来人,蓦的眉头一舒,哈哈大笑着走下隘口,打开大门迎了出去。

    只片刻之间,那山下的五人已是行到了离着周侗约莫百十步的地方,那当先一人眼见的周侗身影,立时便是虎躯含泪,连忙腾腾的疾奔了几步,跑到了周侗近前,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武松一拜”。那跟着武松前来的飞天等人眼见的武松这般模样,亦是学着武松纷纷跪倒在地向那周侗行起礼来。

    那周侗见得来人果真便是自己的徒儿武松,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欢喜不已,亦是急忙上前,一伸手将那武松扶了起来,只这一扶,那周侗便摸到了武松左手边空荡荡的衣袖,立时便是心中一惊,急着向着徒儿颤声问道:“徒儿,汝这是怎生回事,汝的胳臂却是怎生没了”。

    那武松眼见师傅关怀,顿时眼中泛红,一股暖流涌入心头,望着师傅殷切的眼神,武松笑了笑向着师傅言道:“师傅,说来话长,此事以后得空再与师傅详说”。言罢,便是拉着周侗的手,走到了飞天等人身边,先是指着萧让对着周侗言道:“此位先生姓萧名让,乃吾当年在梁山聚义之时结拜的生死兄弟”。

    那萧让听得武松之言,急忙又是向着周侗躬身拜倒:“周老爷子,晚辈萧让,这厢有礼”。那周侗闻听萧让之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让,随即便是捻着须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将着萧让扶了起来。

    “师傅,这二位是俺收的两个徒儿,”那武松又是指着那飞天和着忠孝向着周侗言道,“飞天,忠孝,快来见过师爷”,武松接着又是说道,听得武松吩咐,那两人立刻便是抢步上前,向着周侗拜倒下来,口呼师爷不止,那周侗听得武松之言,心中大乐,随即便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二人,愈看心中愈是欢喜,接着便是一手拉起一人,坐看又看,甚是怜惜,那武松看在眼中心中甚是有些得意。

    “师傅,这位姑娘是吾等一位挚友的亲人,吾等若非她亲人相助,早已不知命丧何处了”。武松最后指着跪拜在地的云裳向着周侗言道。那周侗闻听此言,即刻便是行到那云裳身边,笑着向着云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随即云裳亦是站起身来。

    “众位,先随洒家进的寨去”。那周侗见得众人皆已站起,接着便是大手一挥,引着众人进的寨去。

第四十四章 妙使空城计 一

    “贤徒,汝这臂膊是怎生回事,汝等是怎生寻到此间”。进的隘口,周侗便是指着武松的左臂空袖急切的问道。

    “师傅,俺自跟学艺之后,浪迹江湖,后得遇宋公明哥哥,一起上那梁山聚义,其后吾等梁山受那赵官家招安,去往那江南征讨方腊,徒儿不才擒了那巨寇,可吾擒他之时亦是被他亦剑砍断了左臂,随即俺便在杭州灵隐寺正式出了家,后因得到消息说是朝廷要对俺梁山余众下毒手,俺这才往北去寻俺旧日生死兄弟,其后发生了甚多事,俺后来带着他们去到了西域大辽整整躲了十二年,却亦是遭人陷害不得不回返中原,俺在那辽国闻得中原出了个英雄唤做岳飞,俺早前听闻师傅收了个关门弟子便是唤作此名,因这俺便领着他们来寻师傅求证,若是正是他,俺们便去投他”。

    听得师傅相询,那武松便是简略叙述了一下这些年的过往,那周侗立在一旁很是认真的听着徒弟述说,听到最后,那周侗老爷子面上露出了一丝悲苦之色,怔怔的看向南方,竟已是泪眼婆娑。

    “可惜了吾那岳飞徒儿,武松,汝未曾见过汝这师弟,汝这师弟当真是那不世出的人才,洒家也不怕汝气恼,洒家这几个弟子之中,他虽是最幼,却是最厉害的一个,洒家是大宋旧臣,虽是隐居于此,却亦是心怀天下,闻得那岳飞徒儿驰骋中原杀得那金贼闻风丧胆,师傅心中甚是自豪”言说到此,那周侗眼中忽的放出异样光彩,嘴角亦是微微露出笑意,似是陷入了那无限的回忆之中。

    “可惜啊,那大宋皇帝身边佞臣当道,使着诡计害死了吾这徒儿,吾此番来得此间亦是受此拖累,幸得老夫江湖上有的几分薄命,有那仗义之人提前告之了洒家金人要来攻杀之事,洒家这才领着颌庄一百四十多口逃脱虎口,上得这少华山,想来亦是可笑,老夫当了半辈子朝廷命官,临了七十多岁却是落了草”。那周侗顿了顿,略待些神伤的又是言道。

    “师傅,如今这世道真个是颠倒黑白,好坏不分,罢了,师傅,俺们今日上山,是在那华州城中听闻的官军已是出动,欲往这少华山来征剿师傅,徒儿闻的这消息,便是抄了小道来助师傅一臂之力,那些金贼怕是很快便是要行到此间矣。”闻得周侗这番话语,武松亦是想起了所来为何,即刻便是向着师傅周侗言道。

    却在此时,那隘口望台之上放哨的庄客忽的发出一声大喊,指着远处向着周侗等人大声呼喊了起来。:“老庄主,汝等快来观瞧,那金贼来了”。

    听得那庄客呼喊,那周侗等人便是急忙一起上得隘口,向那远方远远望去,但见得此时山下山口方向已是扬起了一阵烟尘,阵阵嘈杂的喊杀之声更是能隐约耳闻。眼见得此,那周侗蓦的眼眉一挑,胸中一股豪气顿生,但见得他蓦的转过身来,向着面前的众人大声喊道:“众家儿郎们,金贼占吾中原,欺辱吾等已久,如今马上杀到眼前,汝等怕是不怕”。

    见得老爷子相问,众人皆是振臂高呼,呐喊不已,虽是人数不多,这气势却是非同一般。

    “师爷,小子斗胆有言进谏,不知师爷允否”。一直未曾吭声,只是仔细观看的小子燕飞天蓦的走出人群,向着师爷周侗躬身言道。

    飞天突兀的一番言语,让那场中众人俱是将着眼光看向于己,那周侗老爷子亦汝众人一般,期待不已,于是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得师爷应允,那飞天随即便是笑嘻嘻的附到师爷耳边如此这般的细细道来。

    “好”。飞天话音方落,那周侗老爷子便是已满面红光抚掌大笑起来,看着那飞天的眼神已是更加的喜爱有加。

    听得周侗称赞,那飞天心中欣喜不已,随便便是思忖了片刻,向着众人细细嘱咐了一番,片刻之后,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一番,各自分头准备。

    却说那山下金人,眼见得少华山便是在得眼前,那金人将官一见之下,心中大喜,仿佛那周侗便已是囊中之物一般,亦不派个探子去查看一番,便即领着众兵卒咋咋呼呼的往着那山上而去。

    转瞬之间,那前队金兵已经吼叫着冲到了隘口近前,然这些金人眼看着隘口,却是心中疑惑不已,各自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胆敢向前而去。

    眼见得前面队伍停滞不前,那后面押阵的金人将官心中立时恼火异常,骂骂咧咧的推开众军卒,便是向着前方拱去,只片刻,那金人将官亦是行到了队伍之前,随即便是抬眼向那隘口之上仔细观看。

    却见得此时的隘口之上,正有着一老一少二人,二人正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之上,旁若无人的在大声谈笑,仿佛未曾见得隘口之下不远已是聚满金兵也似。

    “呔,那隘口之上的老匹夫可是周侗”那金人将官见得周侗便是指使着一名金兵大声骂道。

    “正是你家爷爷我,汝等孙子寻洒家有何事,莫非是来投诚不成”。那周侗闻听此言,亦不为忤,笑嘻嘻的回道。

    “哇呀呀,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敢妄言,给吾上”。那金人将官听得周侗所言,心中大怒,随即便是一脚踢向身前军卒,催着他们上前厮杀,且说那前排几个金兵被那将官赶到前面之后,俱是哭着脸抖抖嗖嗖的缓慢向前移动,半晌亦只向前行了数尺而已。

    端坐隘口之上的周侗和飞天二人眼见的面前金兵如此胆怯,不禁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金人将官一见那几个军汉如此畏畏缩缩,心中更是恼火异常,甩起马鞭便是往着众人身上抽去,那众人被抽,身上吃痛,没奈何,只要咬牙硬着头皮向那隘口走去。

    却在此时,但闻得那周侗猛的哼了一声,接着便是大声向着那些金兵笑道:“汝等这些蠢材,洒家这大门开着,汝等便不怕里面有伏兵么”。

    那方才艰难移了几步的一众金人闻得此言,立时便是头上冷汗直冒,楞在那里,进退两难,只把那周侗和飞天二人看得是大笑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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