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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英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叼烟的李白     草莽英侠传txt下载     草莽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妙使空城计 二

    “汝等这些蠢材,这些贼人没多少人,这是在唱一出空城计给汝等看,汝等莫要害怕,尽管上便是”。见得那些军汉又要往后腿,那金人将军暴怒不已,砰砰两脚将着两个挡在身前的军汉踢翻在地,抡起一把大刀便是冲在了队伍之前。

    “呦,这位大人学识不浅么,竟是还知道有这空城计一说,不错,洒家今日就是摆了这空城计,汝等上来便是”。那周侗见得金人将军挺刀上前,随即便是冷冷一笑,朝着那金人将军沉声言道。

    便是在此时,已是冲出几步的金人将军登时心中咯噔一下,抬头向着那周侗和飞天瞅了瞅竟是立在了当场亦是犹豫不前,却原来方才这将军听得周侗之言,心中便是一阵大乱,虽是自己知晓那空城计的始末,可是看着这眼前洞开的寨门,偏偏竟是再也迈不开脚。

    “咦,将军,汝不是说吾等这是唱的空城之计么,汝这是为何停步不前,莫非汝这胆子是那鼠胆所做不成”。见得这将军亦是这般畏缩,燕飞天看在眼中很是鄙夷,不觉又是出言讽到。

    “哇呀呀呀”那将军听的飞天所言,登时被气的满面通红,暴跳入雷,可是暴怒归暴怒,那将军依旧是未曾敢近前一步,反倒是悄悄往着身后退却了几步,那身后的一众金兵眼见的主帅竟也是退了下来,立时不少人的眼中偷偷显现出了鄙夷的眼神,这金人队伍的士气立时便是为之一泄。

    周侗和着飞天二人在这隘口之上将那金军阵中的微妙变化竟是收在了眼底,眼见得这火候差不多了,这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是由着那飞天腾腾走了几步,口中打了一个响哨。

    那尖厉的哨音一起,拥在山道上的那些兵丁捕快立时便是心中咯噔一下,人人面上都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须臾之后,忽的那寨中猛的便是传出了一阵响亮的鸣锣之声,接着便是一阵甚是响亮的喊杀之声从那隘口里面排山倒海一般传了出来,这一阵喊杀声传出之后,那金人队伍立时开始变的更加惊慌失措,混乱不堪。

    却是在此时,那金人队伍两侧的山林之间,忽的响起了一阵细密的树枝摇晃之声,那树叶摩挲的沙沙之声,将那一干金军最后的一点锐气给磨的干干净净,片刻之后,那金人队伍之中,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转身便跑,受此人影响,那金人队伍之中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往着后面撤去,此际,这支讨伐的队伍已是几经崩溃。

    “哎呦”蓦的一声惨叫从着那金军队伍之中传了出来,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有人中箭或是被着石块砸中,那金人队伍经此一乱,立时便是溃不成军,先是那后队捕快整队都是发了一声喊往那山下撤去,紧接着那些军汉亦是纷纷效仿,争先恐后的往着那山下飞奔而去,许是过于拥挤密集,那金军退去的路上不时传来惊叫惨呼之声,端的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眼见的这金军已是自乱阵脚,溃退而逃,那隘口上的周侗和着飞天俱是发了一声喊,挺着刀枪便是领着隘口之中的十数名的庄客追了出去,那金军见得寨中有人追去,哪有心思再管那身后追出的人有多少,便是无有抵抗,掉头就是往着山下拼命奔逃,拥挤之间,不时又有人被挤到在地,互相踩踏,鬼哭狼嚎,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多时,那原本拥挤不堪的山道之上,众金军已是退的杳无踪迹,只余下一地的刀枪旗幡和着十数具尸首。

    周侗等人眼见得这金人大败而归,而本方除一人肩头擦破些皮之外,竟是无有任何损折,俱是惊叹不已,惊叹之余,众人纷纷便是看向那立在隘口之上的燕飞天,称赞不已。

    “好小子,汝真个是好样的,洒家等今日不废一兵一卒却获此大胜,若论头功,非汝不可”。那周侗老爷子见得众人欢喜,心中亦是欣喜不已,用力拍了拍飞天的胳臂,笑着赞道。

    “师爷过奖,小子不过是献了些嘴皮,算不得功劳,若真要论功,这功劳当属场中的每个人,若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吾等便不能有得今日之胜”。这飞天见得师爷夸赞自己,脸上登时一红,连忙拱手向着周侗言道。

    那周侗眼见这飞天今日立了莫大功劳,竟是谦虚如此,未曾贪功,不禁心中更是欢喜不已,看向那飞天的眼神亦是了别样的神彩。

    片刻之后,周侗吩咐众庄客去打扫了下战场,安排人在这隘口好生看守之后,随即便是领着武松等人向那寨中走去。

    众人在这周侗引领之下,沿着着寨中石路向上蜿蜒行了约莫六七百步,便是来到了一座大寨之前,但见这大寨坐落在一处諾大山坳之中,那山坳背靠着一座参天高峰,那峰上一道白链似的瀑布奔涌而下,滚落在一处大水潭之中,激起哗哗声响,甚是壮观。紧靠着这水潭,一道丈许高的大木排成的栅栏圈了好大一片开阔地,在那厢,一大片木屋错落有致的置在其中,想是这大寨或是许久未曾有人居住,虽已是由着周侗领着众庄客简略修缮了一番,却依旧是显得破败陈旧,此刻那寨门之前,正聚集着一群黑压压的人众,这些人正是周家庄上的老幼妇孺。

    “诸位,这便是到了,此间原是那啸聚在此的绿林好汉的山寨,已是荒废久了,不想如今洒家等又是来的这里,此间虽是破败不堪,然终究还算凑合能用,若是没有这去处,洒家等人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也”。周侗站在这大寨之前,看着眼前这破败景象,心中唏嘘不已。

    却亦是在此时,那寨门口的众人忽的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欢呼之声,随即众人便是快步向着当先而行的周侗迎将而来,眼神之中写满了敬仰佩服之意。

    “诸位乡邻,今日退得金贼,可喜可贺,烦劳各位备些酒食,晚间在这山寨之中大伙好好庆贺一番”。眼看着众位乡邻欣喜模样,周侗心中思忖连日来众乡邻跟着自己东躲西藏,未曾有得一天安逸,今日借着机会正好热闹一番,鼓鼓士气,想到此间,周侗便是大声向着众人言道。

    那众乡邻闻得此言,俱是欣喜不已,发了一声喊,便是分头散去各自准备起来。

第四十六章 三英显神威 一

    且说那山寨之中,周家庄的众乡邻正自准备的热火朝天之际,那大寨正中的聚义厅中,周侗和着武松等一干众人正在其间欢声笑语,畅快言谈。

    “徒儿,汝的这两个徒儿端的是了得无比啊,这飞天自是不必言说了,人人都是看在眼中,汝的另个徒儿忠孝亦很是厉害啊,方才洒家在那隘口之上看的明白,汝这徒儿是这寨中第一个冲出的,手中一条杆棒使得的虎虎生风,威猛无比,只他一人便打翻了数个金贼,真个是好汉子”。

    落座之后,周侗又是忍不住的看了看飞天和着忠孝几眼,随即便是向着武松大笑着说道。

    “师爷,俺数了,俺一共宰了五个金狗”。听闻的周侗所言,那忠孝便是摸了摸头憨憨的说道,众人听得忠孝言语,顿时便是笑做一团。

    片刻之后,众人哄笑已毕,那武松听的师傅再次夸赞徒弟,随即便是向着师傅拱手言道:“师傅,俺们这两个徒儿自打五岁起便已是开始习文练武,俺和着一般老弟兄都各自教了些拳脚,后来俺们逃难去到那五台山之时,又得机缘遇见那杨家将中杨延德公的传人,二人便是跟着他又是学的一套棍法,那棍法唤作五郎八卦棍,此棍法刚猛异常,端的是厉害无比,忠孝却才杀敌之时所使的便是这棍法”。

    “哦,原来如此,洒家见得这棍法亦是觉得眼熟,却原来是这棍法,罢了罢了,老夫眼拙了,说将起来,老夫与这棍法传人真宝和真言二位法师颇有渊源,那真宝大师为了大宋壮烈殉国,贤孙们想是跟着那真言大师习的功法吧”。

    “回师爷,正是如此,吾等上得五台,得那老僧正智真大师所荐,跟着那真言大师学了时日,那段日子虽是不长,却是令人难忘,吾等虽已是离了那五台已有十余载,可那过往却仍清晰记在脑中,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那些恩人究近如何”。听的那周侗说起真言大师,这飞天的心思立时便是飞到了五台山,想起了那些旧日岁月,唏嘘感慨不已。

    师爷周侗见得飞天如此言语,心中亦是感慨不已,连连点起头来,片刻长叹了一口气言道:“好徒孙,汝能不忘旧恩,这般人品,很是难得,飞天,忠孝,汝二人当将这棍法好生研习,不枉那真言大师教汝等一场”。

    那飞天和忠孝二人听的师爷教诲,急忙便是跪倒叩头,口中称是不已。

    “汝等连番劳累,方才又是大战了一场,各自便去歇息去吧,晚间寨中欢宴之时,老夫在与诸君把酒言欢”。片刻之后,周侗见得众人眼中俱有些疲倦之态,随即便是招呼众人散去,那武松等人闻得师爷吩咐,俱是站起躬身施礼,退出厅中。

    出得门后,周侗便是吩咐一名庄客领着武松等人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屋,但见这木屋分着里外两间,俱是已是铺好了床铺等应用之物,众人见得这些,困意顿生,便是将那里间让给云裳,各自休息起来。

    不知何时,那飞天自那梦中惊醒过来,眼见得众人都在熟睡,便是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刚出得门,便见得此时屋外已是夕阳西下,几近傍晚,那寨中空地之上,已是摆放了许多的桌椅条凳,周家庄里的众多男女老幼正自兴高采烈的整治着酒食,眼见得飞天出现,众人皆是笑意盈盈的看向他,频频点头。

    见得众庄户对已客气有加,那飞天左右无事,旋即便是笑嘻嘻的走到人群之中帮起忙来,那众人见得这俊美青年谦和亲善,且干起活来麻利异常甚是熟络,心中对他更是有了好感,纷纷便是靠到他的身侧,与他攀谈起来,一来二去竟是称哥道弟,呼姐唤妹,熟络无比,好似已是识的多年的乡邻一般。

    “燕小哥,与汝说个事,适才小女子去那瀑布边取水之时,见得那与小哥同来的美貌小娘子孤身一人坐在那瀑布边愣愣发呆,吾上前与她搭话,她亦不言语,吾瞅她眉宇之间似是有悲苦之色,燕小哥,她与汝等同来,想来汝去问询最是合适,汝要不过去看看?”飞天正自和着众人欢笑畅谈之际,蓦的身边一个与云裳相仿的小娘子向着飞天轻声唤道。

    听得这小娘子口中之言,飞天立时便是停住说笑,向着那小娘子道了声谢,随即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是一转身向着那瀑布边快步走了过去。

    却才走了百十步,那屈膝坐在水潭边一块大石之上的云裳身影便已是显现在了飞天眼前,眼见的云裳又是陷入苦痛之中,这飞天不禁停下了脚步,垂手立在一边,很是怜悯的向着云裳看去,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轻轻的向着云裳走去。

    “云裳,汝这是在看甚呢”。飞天轻轻的走到云裳身边,找了一块地缓缓的坐下之后,随即便是轻柔的向着云裳言道。

    “飞天,没甚,莫要担心,吾只是瞅见大家欢声笑语,心中又是想起往昔家中欢乐之时,想着想着,心中便是有些烦闷,这才行到此间,散散心罢了”。云裳见得是飞天来到身边,便是向着飞天笑了笑,轻声言道。

    见得云裳尚能望着自己笑,那飞天一颗刚揪起的心旋即便是舒缓了下来,那云裳刚刚说完,这飞天亦是向着她笑了笑言道:“云裳,过去的事,莫要再想,吾等皆要向前看,吾二人皆失去了许多挚友亲朋,然吾等却并不孤单,吾等还有师傅忠孝他们,他们是如何对待吾二人的,吾等自是心中明白,过好以后的日子,便是对那些逝去的人的最好的慰藉,汝觉得如何”。

    听的飞天言语,云裳轻轻的回转了身,出神的看了看飞天,旋即便是脸一红,轻轻的恩了一声,垂下了头。

    月光下,眼见得云裳这副娇羞模样,飞天心中忽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那云裳的眼神竟是不舍得离开半分,却在此时,那云裳忽的抬起头看向飞天欲要说话,正看见这飞天傻痴一般直直的盯着自己,这云裳面上立时腾起一股热流,呀的一声惊呼,爬起身来,向着飞天嗔怪的瞪了一眼,扭头便跑。

    被这云裳一声惊呼,那已有些魂不守舍的飞天立时便是清醒过来,望着那云裳已是跑的飞快的背影,不禁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三英显神威 二

    晚间时分,月上中天,少华山大寨之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忠孝兄弟,汝那棍法怎生如此了得,俺在那汝身后看的是明明白白,想那金贼是何等凶蛮,在汝手下便似草芥一般,兄弟,此间无事,莫不如再耍上一耍,让俺们再开开眼”。

    且说那酒酣耳热之际,忽的,坐在忠孝对面的一个庄客端着酒碗笑嘻嘻的向着忠孝言道,那庄客身边众人听得他如此一说,俱是拍手鼓掌,欢声雷动,这边忽的一下热闹起来,那散落四周的众庄客不明所以,便是纷纷打听,一听说是让那今日威风无比的忠孝再耍上一趟棍法,众人立时便是附和欢呼起来,便是那正兀自言笑不止的周侗等人见得如此,亦是停下酒食,饶有兴致的向着忠孝看去。

    那忠孝刚刚正和一人干了碗酒,便闻得对面声音,此际,那忠孝早已是面红耳赤,微微有些熏醉,听的众人吹捧,心中早已是有些飘飘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忠孝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晃了几晃,将那外衣猛的一脱,便是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身板,那身边众庄客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又是喝了一声彩。

    那忠孝闻的喝彩,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向着周遭众人作了个四方揖,便是瓮声瓮气的大声言道:“诸位乡邻,即是如此说,那某便是耍上一棍,给汝等助助兴,飞天,给俺取根杆棒来”。

    那坐在一旁的飞天见得众人这般推崇忠孝,心中亦是替他欢喜不已,见他呼唤,旋即便是站起身来,很是配合的笑道:“兄弟稍等,某这便去取”。

    片刻之后,只见那飞天提着一根杆棒飞快的来到场边,向着忠孝呼哨了一声,随即便是猛的一抛,将那杆棒凌空掷向了忠孝,那忠孝眼见杆棒飞来,蓦的便是眼中一喜,接着便是看准时间,猛的一声大喝,便是一把将那向着自家疾飞而来的杆棒生生拦腰捉住,再看那杆棒,被捉住之后,余势未竭,在那忠孝手中震颤了几下这才稳住,众人一见得这般精彩亮相,又是一声热烈的欢呼喝彩平地而起。

    “且慢”。却在那忠孝拉开架势,便要舞动之时,那坐在周侗身侧的师傅武松眼珠转了转,便是向着忠孝喊道,那忠孝闻听的师傅喊话,微微有些发楞,一收势,便是立在当场,很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师傅。

    “忠孝,汝这棍一人耍起了没甚意思,不如让飞天亦是下场,汝二人对耍一趟,让着师爷看着指点指点,亦让大伙亦是乐呵一番,汝看如何”。看着有些不解的忠孝,武松便是呵呵一笑,向着忠孝说出了心中所想。

    “如此甚好,飞天,师傅既如此说,汝也下来,吾二人走上一遭,便是如何,汝怕是不怕”。那忠孝闻听此言,眼中登时露出兴奋色彩,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笑着言道,末了还不忘调侃一番。

    那飞天听得忠孝所言,亦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回去,又取了条杆棒,向着师爷一抱拳,郎声言道:“师爷,吾两个小子不知好歹,却要班门弄斧了,还望师爷看后,指点一二”,那立在场中的忠孝听的飞天如此说道,亦是学着飞天向着周侗施起礼来。

    方才那忠孝起身应承耍棒之时,这周侗便已有意待会指点一番,这会听得飞天言语,眼见着这两个小子,心中欢喜异常,蓦的眼神一亮,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只见这老庄主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将那外衣随手一扔,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场中二人,片刻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场中众人眼见得这老庄主如此神情,俱各是面面相觑,倍感莫名。

    “洒家不允汝二人对耍。”周侗这一番突兀的言语蓦的一下便是传遍当场,那场中兀自正在欣喜欢呼的人群立时便是沉寂起来,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那老庄主,即便是坐在庄主身侧的武松等人亦是疑惑不已。

    眼见众人这般神情,那周侗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只见他向着身边的一个贴身庄客招了招手,那人见得庄主招呼,便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周侗随即便是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听罢,蓦眼前一亮,便是冲着周侗一摆手,大步流星的向着身后的屋舍飞奔而去,而那场中众人眼看着这幕,更是狐疑不已,一时间场中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多时,在这众人疑惑眼神之中,那方才去得屋舍的庄客已是扛着一杆大枪,气喘吁吁的向着此间飞奔而来,片刻之后,那庄客便是来到了周侗身前,那周侗眼见的那杆大枪递到近前,顿是便是眉头一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只见这周侗猛的将着身上袍服一扯,顺手便是扔到一边,只这一下,便是将那健硕的双臂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那众庄客一见之下,顿时喝彩声四起。

    见得众人喝彩,那老庄主便是向着众人笑了笑,随即便是微一运劲,猛的一伸手,便是将着那杆大枪执在了手中,那方才扛着枪的庄客早已是体力不支,陡然之间,身上一阵轻松,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便是让在一边,双手叉腰,直喘粗气。

    且说那庄客兀自正在喘息之时,那周侗已是将着那大枪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眼神之中蓦的闪出了一阵异样的神色,片刻之中,只见这周老庄主眼神一凛,郎声言道:“诸位,这杆大枪随着周某已经有了几十载,想当年,周某凭着这杆大枪,走南闯北,纵横天下,鲜有敌手,未曾想老夫金盆洗手这么多年,如今却又重新又是拿着这老伙计,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罢了,不说这陈年旧事了,兀那两个小子,且拿出汝等全部本领,陪着老夫过上几招,兀那小子,且小心了,老夫来也”。

    言罢,这周侗摆了个起式,随即便是眼眉一凛,大喝一声,将那大枪一抖,挽了个枪花便是直直的向着那二人刺去。

第四十八章 卷土又重来

    少华山大寨之中,燕飞天和李忠孝二人正自有些愣神之际,便见得那周老爷子的大枪已是堪堪刺到近前,二人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各自挺起杆棒,发了一声喊便是迎将上去。

    只瞬间,那周老爷子的大枪便是和那两根杆棒先后触到一处,铛铛,随着两声沉闷的声响,场中三人俱各是被震的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只见那周老爷子腾腾后腿几步几步之后,使了个千斤坠,立住身形,随即便是拿眼瞧向了那场中二人,心中暗自惊道:这两个后生果真厉害了得,那黑大个一把子蛮力,刚猛无比,竟是硬接下了老夫一枪,要知道,老夫可是江湖人送绰号铁臂膊,能挡下这一枪,当真要点功力,这小子,有点意思,还有那飞天小子,这一棒接的甚是精妙,虽是气力弱于老夫,却是使得一手好巧劲,拿捏的甚是稳准,此等沉着非是一般人等可有,妙哉。想到此间,这周侗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呵呵一笑,便是一个运劲,双手抡起大枪便是向着二人扫去。

    且说那李忠孝,却才见得周老爷子大枪刺近,便是使了吃奶的气力猛的便是奋力一挡,只这一挡,手腕虎口之处便是被震的一阵酸胀,好悬没把那杆棒给震脱了手,只这一下,这忠孝望着那周老爷子便是心中大骇不已,随即便是向着旁边飞天大声喊道:“飞天,娘哎,这周老爷子当真是那七十岁么,这气力怎的比俺们这力壮小伙还要生猛”。

    那同样被震的后退的飞天闻得此此言,心中亦是早有同感,随即便是向着忠孝言道:“这算甚,汝难道未曾听过师傅说这师爷绰号是甚么,师爷可是出了名的力大无穷,吾等不得大意”。

    却在这二人言说之时,那周侗的大枪已是扫到近前,二人见得此景,更是加了三分小心,稳住心神,便是想好招式迎了上去。

    一时间,场地之中这老少三人便是战在一处,但见那周侗虽是年老,一打斗起来却好似年轻后生也似,将着一杆大枪舞的如出神入化,刺挑抽打,妙招百出。而这周侗对面的两个后生亦是不白给,两根杆棒亦是使得有模有样,见招拆招,精妙不断,迅疾之间两方已是斗了十数个回合,各自均未漏出破绽,谁也奈何不得,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直把那四下围观的庄客看的目瞪口呆,直呼过瘾不已。

    “老庄主,速来隘口,山下似有情况”。却说这大寨之中正是热闹欢呼之时,那隘口之上猛的传来一阵锣响,接着便是一阵响亮的呼喊之声远远传来。那周侗等人忽的听闻隘口有了情况,随即便是吩咐众老幼散去。

    那飞天见得庄主如此说,便是向着云裳示意,让她跟着女眷一起撤走,怎奈那云裳小脸一冷,鼻子一哼竟是径直向那隘口跑去,这飞天一见之下,不禁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亦是急忙赶了上去,这周侗见得这般情形,亦是摇了摇头随即便是招呼众庄客,收拾好箭矢刀枪,急忙便是向那隘口赶去,只片刻之后,众人便已是出现在了隘口之上。

    “老庄主,汝往那看”。那方才报信之人见得周侗等人已是来到此间,便是急着指着东南方向向着周侗禀到,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众人便是看见那远远的东南山下方向,已是被那火光耀的红了半边天,且那方向马蹄声声,喊杀阵阵,似是有着大队人马正往着此间急速赶来。

    却原来,那金人将官稀里糊涂的吃了败仗之后,领着一众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赶回了城中,刚进得城便见得那华州的知州阿不罕大人领着一干官员正板着脸候在那城墙之上,那金将一见得知府在此,便是急忙下得马来,急急往那城楼赶去,一见得那知州大人,便是自觉羞愧难当,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忐忑不已。

    那知州大人原亦是军职出身,一见这将官这副模样,不禁心中更是大怒,将那将官破口大骂了一通,只骂的那将军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磕头捣蒜,求饶不已。眼见这将官这般祈求,那知州大人很是鄙夷的瞥了瞥他,便是冷哼了一声将他唤了起来。

    “巴鲁,汝这蠢材,本官已是听得战报,汝竟是未曾一战便是损折了兵马,吾大金的颜面便叫汝这贼厮给丢尽矣”,那知州见得那将军站起身来,忍不住又是大声骂道。

    “周侗老儿狡猾异常,本将今日是着了道。大人,卑职知错,还望大人给卑职一个机会,一血前耻”。那将军见得知州如此说道,心中羞愧不已,随即便是一咬牙,向着知州又是抱拳请命。

    见得这将军又想自己请命出战,那知州面色这才缓了缓,哼了一声向着那将军言道:“汝即如此说,本官便再给汝一个机会,吾再派二十马队,和三百锐卒与汝,汝领着众军,汇合本部,先行休整休整,晚些时分,再去攻那少华山,那周侗在这西北汉人之中名望甚高,汝但能生擒便是最好,巴鲁,此番再去,若是胜了,回头本官重重有裳,若是再败,汝自个提头来见”。

    那将军听得粘知州给了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且又是拨了兵马,顿时心中大喜,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向着知州大声言道:“但请知州放心,此番前去,定将那少华山贼人一举歼灭”。于是,这将官下得城去,吩咐众军造饭休息,天色一黑便是领着众军向那少华山蜂拥而去。

    亦是在这同时,周侗等人已是提着刀枪在那隘口之上严阵以待,但见他向着身边瞅了瞅,估摸了一下连着云裳在内,亦只有六十多人,看到此间,周侗沉思了片刻,眼眉一竖大声言道:“众家兄弟,看来这金贼竟是不死心,非要置吾等于死地,即是如此,那洒家便是和着汝等一道送这些腌臜贼厮上路便是,众位,今晚之战,不比白天,诸位须得打起精神,让那金贼知晓吾等大宋健儿的厉害”。

    话音方落,周遭众人便是纷纷挺直腰板,嗷嗷欲试。

第四十九章 众人一条心

    “师爷,如今这场仗怕是免不了,吾观此地地形,倒是有个谏言,想要说来与大伙听听”。

    隘口之上,众人正自准备之时,那飞天思忖了一会,便是向着周侗一抱拳,周侗见得这飞天小子又是有话要说,想到早间计策之妙,心中甚是期待,随即便是呵呵一笑,示意他速速言来,那忙活着的武松等人和着一众庄客见得此,亦是纷纷看向飞天,以期下文”。

    “众位叔伯,此间山道窄陡,金人虽多,然每次亦只得四五人并行,再说吾等这隘口,却是颇为高大险固,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吾粗略估算了一下,只消三四十人便足矣守好此间”。

    “恩,飞天所言极是,此间山道狭窄,金贼却是施展不开,空有人多,却是使不上劲,只消吾等不犯的错,直叫那金贼寸步难行”。那周侗听得飞天所言,低头沉吟了片刻,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得师爷点头,那飞天便又有了几分底气,便是又接着说道:“师爷,吾等上山来时走的是条小道,那条路鲜有人知晓,恳请师爷抽调些身手好叔伯与吾,再把山上的所有马匹交与吾等”

    见得飞天如此说,周侗等人俱是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俱是看向那飞天。

    见得众人疑惑,那飞天呵呵一笑,便是说道:“师爷,前者吾等剥下来的那些金贼号衣,今晚便可派上用场,吾等扮作金军,乘着黑夜,潜下山去,去那州衙闯上一闯,只消那州城里一闹腾,此间之围多半便是解了”。

    飞天言罢,便是两眼盯着周侗,很是期待,只见那周侗听得此言,看了看飞天,随即便是沉吟不语。眼见得周侗似有些犹豫,那飞天抬眼看了看山下,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情急之下,便是向着周侗跪倒在地,叩求起来。

    “飞天,汝这法子,行是可行,只是此去州城凶险异常,洒家着实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若是稍有差错,叫洒家怎生安心”周侗见得飞天急切,便是说出心里话来。

    “师爷,俺愿随着飞天一道去那州城,师爷,汝但且放宽心,吾二人手段方才师爷亦是见过,还望师爷允了飞天”。那忠孝眼见的周侗这般言语,便是未有任何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言道。

    忽的见得忠孝跪地诉求欲与己一道前往,飞天眼圈瞬时便是湿润起来,转身看着忠孝,使劲的向他点大点头,便是向周侗急着言道:“师爷,莫要再犹豫了,若是迟疑,怕是来不及下山矣”。

    闻听此言,周侗心中激动不已,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片刻之后,周侗把牙一咬,长叹了一声言道:“罢了罢了,既如此,便依的汝等,合山连着汝等几匹共一十七匹马尽数交与汝等,汝等须的小心行事,若是遇阻,不可强来,退回便是,汝等可记下了”。

    眼见的师爷已是允了自己,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立时便是展开笑颜大声应了师爷。

    片刻之后,只见这飞天略做思忖便是拉着忠孝到那庄客之中挑起了人来,不多时,便是选了一十五人,选人已毕,随即便是吩咐众人去将那马匹和着金人衣物取了过来,很快众人已是整装待发。

    眼见得两个徒儿就要下山,那武松和着萧让二人心中很是不放心,紧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近前,千叮万嘱,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听在耳间,甚感欣慰,二人俱是向着师傅跪拜下来,叩谢不止。

    却在此时,那云裳不知何时,亦是偷摸着换了一身金人衣着,笑嘻嘻的走到了众人近前,那飞天等人一见之下,便是心中大急,那飞天更是忍不住向着云裳吼道:“云裳,莫要胡闹,吾等此去凶险,汝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甚事,快快回去,大寨,安心等待吾等归来”。

    不想这飞天话音刚落,那云裳旋即便是杏眼一瞪,气呼呼的向着飞天言道:“吾知汝心中之言,怕吾去了是个累赘,可是这话”。

    “正是这话,云裳,莫要再闹,快去”。那立在飞天身旁的忠孝闻得此言,心中焦急不已,亦是顾不上云裳颜面,大声向着云裳吼道,那武松等人闻得忠孝言语,亦是纷纷劝说起云裳来。

    “诸位,吾虽女子,可吾自小亦是习的些弓马,自保绰绰有余,再有一样,汝等可曾考虑过,那城中金人若是用着金人话语相问,汝等谁会那话”。云裳听得众人相劝,却是只当未闻,反唇便是驳到,那场中众人听的云裳之言,面面相觑,顿是没了言语。

    那飞天闻得云裳之言,心中立时便是一惊,随即面上便是露出羞愧之色,但见他向着云裳皱了皱眉,一咬牙,便是大声说道:“即如此,汝便跟着,可有一样,汝须寸步不离吾身侧,不得擅自行动,可否”。

    正凝神盯着飞天的云裳,忽闻的飞天如此说,随即便是面上一喜,轻轻嗯了一声。

    却在此时,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由着身后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众人闻听此声,俱是回头看去,但见那大寨之中,一大群男女老幼俱是满脸愤怒着持着棍棒石块向着隘口蜂拥而来,只片刻之间,这些人已是来到了周侗等人近前。

    还未等得周侗发问,那当先领头的一位老者已是走到周侗近前,抱着拳大声言道:“庄主,今次金贼又是来犯,汝等迎敌,吾等却是坐看,岂能心安,吾等已是商议已毕,全伙都来此间以助庄主一臂之力”。言罢,便是向着庄主跪了下来,那老者身后众妇孺见得老汉如此,亦是纷纷跪倒在地,拜求起来,眼见得此,那周侗等人禁不住热泪盈眶,感激不已。

    眼见得再无可他事,那飞天便是招呼众人上得马去,向着周侗等一干人道了个别,便是猛的一打马,引着众人向着山下来时的那条密道疾奔而去。只片刻功夫便已是消失不见。

    隘口之上,周侗等人眼见得这些后生下得山去不禁心中俱是感慨万千,望着那众人远去的方向,俱是默默的一抱拳。

第五十章 大闹华州府 一

    月黑风高,冷风阵阵,此际那少华山中,山道之上,灯火通明,人喊马嘶,大队金兵正蜂拥在山下,持着火把灯笼,好似一道蜿蜒的巨蛇一般,向着那山上冲杀而去,在那火蛇前端,正是那半山隘口之处,此际那壁厢更是火光冲天杀身阵阵,不时还传出几声惨烈呼嚎,端的是激烈无比。

    却在那山中厮杀正酣之时,那山下临近官道的一处密林之中,已是悄悄的冲出一队金军装束的骑队,只片刻之间,这队人已是纷纷来到了官道之上,远远的向着那正兀自厮杀正酣的少华山冷冷的瞥了一眼,随即众人便是一打马,向着那远处的华州府飞奔而去。

    “兀那李彪,张驴儿,还有汝等这些个蠢材,怎的如此惫懒,知州大人吩咐吾等好生看好城楼,汝二人怎生躲在此间闲说,速去那垛口给吾好好看守,若是再让某发现,小心汝二人的狗头”。

    且说那华州府东门城头之上,一处拐角窝风的地方,四五个身着衙役服饰的汉子,正窝在一处火堆旁嬉笑着闲说,却在此时,一阵酒肉香味幽幽的传入众人鼻中,众人闻着这香味,不禁口中俱是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亦是在此时,猛的身边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之声,随即两个持着酒肉熟食金兵领着几名兵卒便是出现在了几人近前,眼见得几人惫懒闲散模样,那两个金人顿时大怒不已,随即便是边用脚肆意踹着几人边是破口大骂起来。

    那几名衙役被这两名如狼似虎一般的金兵一阵打骂,立时便是吓的跳起身来,慌忙走到垛口边各自散开,一边暗自咒骂着那两个金兵的祖宗八辈,一边强自打起精神向着那城外远远瞭望。

    “阿离不,汝说这知府大人是不是担心过度了,听闻那少华山只一条小道上下,且那些贼人都是些庄农妇幼之辈,而吾巴鲁将军所带军卒甚众,那些贼众必定插翅难飞,手到擒来,吾等在这府衙坐等捷报便是,不知这知州大人是怎生想的,还把吾二人派将出来,巡查城守,真个是令人懊恼”。

    那两个金兵将着一众衙役驱散去瞭哨之后,便是吩咐带来了几人在那城上来回巡查,随即拎着酒肉坐到了那火堆旁边,吃喝起来,吃得几口,其中一人向着身边的金兵发起牢骚。

    那坐在身边正在啃着一只鸡腿的金兵听的此言,亦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小声言道:“达莫,小点声,莫要让这些贼厮听了去告发吾等,那便不好了,汝是这般想,兄弟何尝不是这般想,吾日前去那秋月楼喝花酒时,见得一新来娇娘,生的甚是娇美,原本今晚是要去点她牌子,怎奈大人一声令下,吾那好事就此毁了,想到此间,吾那胸中鸟气便是又要上来”。

    听得那军汉如此说道,那方才问话的达莫蓦的眼中一亮,顿时搓着两手,一脸龌龊的向着那唤作阿离不的金兵邪邪一笑:“哥哥,那秋月楼来了小娘子,汝怎不早说,今日事毕,明晚哥哥便带兄弟去见识见识,若何”。

    那阿离不一听此言,立时忍不住亦是眼眉一动,吃吃的笑道:“如此甚好,明晚吾等下差之后,先去那朱大的赌坊去搏上一搏,随后哥哥便带汝一起去那秋月楼快活快活”。

    “如此那便多谢哥哥了,哥哥不说吾却是忘了,吾却是许久未曾去朱大那厮的赌装去闲赌一回了,明日若是赢了钱银,那花酒的钱便包在兄弟身上”。那达莫见得阿离不应承,心中大喜,随即便是向着阿离不拍着胸口言道。话音方落,这两个金兵对望了眼,哈哈一笑,便是拿起酒肉又是痛快吃喝起来。

    “狗娘养的贼厮,让老爷们在此站哨,汝两个却是躲在那里喝酒吃肉快活不已,真个是猪狗不如,呸”。那离着两个金兵数十步之远的衙役李彪偷听得两个金兵这般说词,心中恼火不已,口中小声谩骂不已,骂到最后,心中越发不爽利,瞪了那两个金兵一眼,猛的啐了一口吐沫。

    “哥哥,莫要着恼,且忍忍,某等如今在这金人手下当差,不比那前朝之时矣,这些年来受了多少金人干鸟气,这点又算得甚,莫气莫气,等这差事完了,洒家和汝寻个地方,小弟痛快喝上几盅如何”。一旁站着的张驴儿闻得此言,连忙向着李彪使起了眼色,偷眼看了下那两个金兵,随即便是附在李彪耳边小声言道。

    这李彪听的张驴儿之言,眉头一皱,似是要再言,那张驴儿慌忙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莫要再言,李彪见得如此,便即恨恨的向着那两个金人瞪了一眼,又是轻轻啐了一口,这才一脸懊恼的转过头,继续看着那城外漆黑的官道。

    “哥哥,汝听听,好似城外有马蹄之声”。却在此时,那张驴儿忽的竖起了耳朵瞪大眼睛凝神听了一会,随即便是面色一凛,慌忙拉了拉身边的李彪,急切的问道。

    那李彪见得张驴儿相问,不敢怠慢,亦是定了定心神闭目细听,蓦的便是双眼猛的一睁,口中直呼:“兄弟,洒家亦是听到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便是急忙奔到那阿离不二人身边,向着二人疾呼,那两个金兵闻得此言,亦是心中一惊,急忙冲到了那垛口之后,神情很是紧张的向着那官道之上瞧去。

    只片刻之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响过之后,漆黑的夜空之下,那城上众人在着清冷的月光之下,借着火把睁大眼睛一看,一颗已是悬起的心,立时便是放了下来。

    却原来此际离着城门约莫数十步之距的官道上,一队数十人的金人骑兵正密集的拥在这城门之外,正仰起头向着城头看来,许是今夜月色朦胧昏暗,且离着尚有些距离,一时城上众人是只能看得大概身形,却是不能看清那众人面面,于是城上的众人俱是伸长了颈项,向着城下仔细观瞧起来。

    “兀那城上之人,难道汝等眼瞎么?还不快快开门,若是耽误了军情,汝等吃罪不起”。片刻之后,那城上众人正在观看之时,蓦的那队金军之中领头之人便是向着城头大骂起来。

    那城上的众人被这一骂,立时便是面面相觑俱是将着眼看向了阿离和达莫不二人。

第五十一章 大闹华州府 二

    “二位大人,某适才已是看得清楚,城下来人俱是吾大金兵将,莫不如小的这便去将那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华州府城墙之上,一干众人听得那城下之人言语,心中甚是忐忑,眼见得那两个金兵面色犹豫,缄口不言,那张驴儿很是讨好的走近二人,笑着向着二人作了个揖小声说道。

    “汝这鸟人,莫要聒噪,爷爷又非耳聋,需要汝来说教么,汝这便去下城开门”。那达莫许是眼神不好,望着那城楼之下瞅了半晌也未曾看得清楚,心中正自有些莫名烦躁,忽的听得那身旁张驴儿言语,略作思忖,心中便是认了那张驴儿这话,奈何自家心气颇高,不愿在这些汉人面前折了面子,便是冲着张驴儿发了一通邪火。

    这张驴儿阿谀之后,原本以为说完这话,这两个金兵会对己客气一些,另眼相看,却未曾想被这阿离不骂的狗血喷头,丢人不已,那身边站着的一班同仁眼见得张驴儿吃的羞辱,更是忍不住俱是偷偷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眼见得此,张驴儿后悔不迭,暗暗在着心中给着自家甩了几个嘴巴,骂着自己卑贱活该,窘迫下,心神大乱,一时竟是呆立当场忘了那达莫让他开门之事。

    “汝这蠢货,汝是未曾带着汝的狗耳么,快去开门”。眼见得这张驴儿听得自己说话之后,竟是未曾动的一下,那达莫心中顿时火大不已,回头便是给了张驴儿一巴掌,接着又是狠狠一脚踹向了他,只闻得哎呦一声,这张驴儿已是翻到在地,连连滚了几滚,恰好似应了他的名一般,懒驴打滚了一回,片刻之后,这张驴儿站起身来,苦着脸捂着脸向着阿离不哈着腰点了点头,转身便欲往着城下跑去。

    见得张驴儿这般出糗,那阿离不顿时心情大悦,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阿离不这一乐,周遭的一众衙役亦是跟着拍着巴掌,附和不已。

    “蠢货,汝且站在一边,听候命令”。却是在此时,站在达莫身边的阿离不猛的一声大喝,喊住了正要下楼的张驴儿,这张驴儿刚刚迈的脚还未曾落地,忽的听的这一声,心中顿时一惊,一个腿脚不稳,晃荡了几下,扑通一声便是栽倒一边,顺着那石阶滚了几滚,躺倒在了一处旮旯犄角,捂着腰臀鬼哭狼嚎不已,那城上众人见得此又是一阵哄笑,皆着俱是露出鄙夷神情。

    “哥哥,汝这是为何”。哄笑已毕,达莫想起了方才身边金兵说的话,便是一脸疑惑的向着他询道。

    “达莫兄弟,汝且借一步说话”。那金兵见得阿离不疑惑,随即便是轻轻一笑,向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达莫一见之下,便是大步走了过来。

    “兄弟,为兄方才仔细观瞧,那些城下之人面生的紧,虽却是穿着吾大金号衣,然南蛮狡诈,吾等不得不防,还是小心些的好”。见得达莫过来,那阿离不便是说道,听得这番话,那达莫不立时便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笑着向着阿离不言道:“既如此说来,哥哥有甚计策”。

    那阿离不一听这话,忽的眼珠一转,吃吃的狡黠一笑,把那达莫拉倒耳边,附着耳朵嘀咕了几句,瞬时那达莫的面上便露出诡异的笑容,向着阿离不竖起了大拇指,片刻之后,只见那阿离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那垛口之前,向着城下,便是叽里咕噜的一阵大喊。

    且说那城下端坐马上的飞天等人,向着城头一阵呼喊之后,便是眼神俱是盯着城门,期盼着那城门快些打开,然坐等右等,那城门依旧如故,各人心中俱是有些发起毛了,却在此时,只见那城头垛口之中伸出一个脑袋,各人看着那脑袋俱是心有疑惑之时,冷不丁一阵听不懂的言语之声传入耳中。

    当那话音堪堪入耳之时,这飞天立时心中便是一阵感慨,下意识的便是看向身边的云裳,却不曾想,那云裳似是好像知道这飞天要看自己也似,正忽闪着大眼嘴角微翘着看飞天,那飞天一见之下,好悬未曾笑出声来,随即只见他向着云裳微微一使眼色,示意她来回答,云裳一见之下,立时会意,便是轻轻一催马匹,向前行了几步,随即便是仰起头来,粗着嗓子向着城墙之上,亦是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随即这城上城下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将开来。

    “飞天,真个是侥幸,若是那会汝坚持不带着云裳,俺们怕是要露出马脚”。见得云裳对答如流,那忠孝心中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打马慢慢行到飞天身边,微微侧身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说道。这燕飞天闻听的身侧忠孝之言,心中亦是这般感触,随即便是向着忠孝点了点头。亦是在得此时,那楼上之人忽的大笑着应了一声,便是转身消失在了垛口之后。

    “燕飞天,如今汝还敢轻视于吾么”。见得城上之人消失不见,这燕飞天看在眼中不明就以,却在此时,云裳笑眯眯的打着马来到了飞天身边,嘴边微微带着笑意向着他揶揄到。听得这番话语,那飞天便是嘻嘻一笑,亦不以为忤,赞许的看了看云裳,随即便是向着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是面色一沉,坐等城门洞开。

    片刻之后,城门之内忽的隐隐透出了一丝光亮,接着在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之中,高大的城门被缓缓打了开来,随即几个持着火把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汝等众人,快些进城”。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指挥着众衙役打开城门之后,便是紧走了几步行到了飞天等人近前,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是大声说道。

    “天黑夜深,天气也冷,真是难为诸位了,二位兄弟,这里有几锭银子,汝二人且拿着与这几位弟兄分上一分,某的待会见得知州之后,亦当在知州面前多多美言,忠孝,汝将那银两取些出来,与这两位兄弟”。

    燕飞天眼见得这些金人开了门,不禁心中大喜,见得那两个金兵走到近前,便是装模作样的美言了几句,接着便是侧身向着忠孝递了个眼色说道,那忠孝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哈哈大笑,慢慢的催着马迎了上来。

第五十二章 大闹华州府 三

    且说那迎出城门的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闻听得入城的这队金兵首领竟是要拿银子给己,心中俱是想到了明晚赌钱和喝花酒的银子有了着落,一想到此,二人顿时便是两眼发直,咽着口水,向着那飞天点头哈腰致谢了一番,随即便是一脸贪婪的看向了愈行愈近的忠孝。

    却在这二人正自欢喜之时,忽见那笑嘻嘻的忠孝猛的将眼一瞪,手往下迅疾一滑,便是抽出随身腰刀,大喝一声向着二人的脑袋横扫过去,瞬时,但闻得噗噗两声闷响,便见得这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俱是身形一顿,接着两人的脑袋蓦的一歪,先后掉落地上,滚了几滚兀自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想是在要问个究近。

    “汝二人的银两,去那地府之中去问那阎王爷去要吧”。见得两颗头颅落了地,那忠孝将着刀身在那尸身之上擦了擦,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二人沉声说道。

    “妈呀”,那立在一旁的几个衙役眼见得两个金兵惨死当场,众人面上俱是露出惊恐之色,发了声喊,转身便欲逃走。

    “都给吾站住别动,谁要是再胆敢多走一步,那二人便是汝等下场”。见得众衙役便是要跑,情急之下,那飞天连忙向着这些人大声喝道。但见那正欲逃窜的几人,忽闻得此声,各人心中俱是咯噔一声,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即便是停下脚步,扔掉了手中兵刃,低着头很是顺从的走到了飞天等人眼前。

    见得这些官差竟是如此的贪生怕死,飞天等人俱是瞥了瞥嘴蔑视的一笑,接着那飞天便是骑着马走到众人近前,挨个扫视了一遍,随即便是沉声问道:“汝等之中,哪个是那小头目,且出来一步”。

    那人群之中的李彪听得此言,立时面色一苦,头上竟是微微渗出汗来,但见他拿眼偷瞧了一眼飞天,随即便是面色阴晴不定的纠结了起来,终究,李彪悄悄往后挪了挪,将身藏在众人身后,低下了头。

    李彪躲在众人身后,似是寻得了些安全,不禁暗暗舒了口气,接着便是又偷偷拿眼看向了飞天,只这一抬眼,却正好看见飞天正笑眯眯的直直的看着他,这一看之下,那李彪心中立时大惊,哭丧着脸连连摆着手向着飞天言道:“这位好汉,吾不是头目”。

    “不是头目,那你往后退个甚,这场中汝的同僚都未曾动的身,只汝一人暗暗移身,汝是羞辱吾等脑瓜不好使么”。见得这李彪胆怯如此,那忠孝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这李彪好一通奚落,那随着飞天等人同来的云裳和着众庄客眼见得此,俱是憋不住小声笑作一团。

    见得忠孝如此问道,那李彪立时心中一寒,腿脚一软,噗通一声便是双膝跪倒,接着便是眼圈一红,叩头如捣蒜一般哭着言道:“好汉爷饶命,小的不该隐瞒好汉,实是该死,然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抚育的妻儿,还望好汉爷开恩,莫要害了小人性命,小人自当”

    “汝且莫要害怕,吾等并非是想要了汝的性命,吾只是想问汝些事情罢了”。见得李彪如此,那飞天亦是觉得苦笑不得,随即便是皱了皱眉,将手一挥打住了李彪话头,忍着笑向着他问道。

    听得飞天这么一说,那李彪顿时激动不已,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接连爬了几爬行到了飞天的腿边,一把便是抱住飞天的腿,涕泪横流的感恩戴德吹捧一番,末了并咬牙切齿的表示恨透金贼,城中情况,但有所问,知无不言。那立在一旁的众衙役见得李彪如此,亦是纷纷效仿,跪倒在地,拥在飞天身边,磕头不止。

    眼见得这些壮汉俱是跪倒在自己脚边,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这飞天看在眼中甚是鄙夷,甚是无奈,也甚是感慨,这堂堂七尺汉子,未了活命竟能如此下作,真个叫人意想不到,唏嘘不已,想到此间,这飞天竟是有些恍惚走神,竟是忘记下面该着何事。

    闲坐在一旁马上的耶律云裳见得飞天似是有些走神,不禁心中有些好笑,轻轻催了催马走到了飞天身边,拿着手轻轻的杵了一下飞天,那兀自正发呆的飞天被这一杵,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云裳戏谑的模样,心中立时窘迫不已,甚是尴尬。

    片刻之后,这飞天清了清嗓门,冲着这些跪着的衙役轻声喝道:“汝等莫要如此,且都站起身来,退在一边,吾好问询”。那一般衙役听的言语,很是顺从的应了一声之后,亦是很麻利的站成一排,步伐之一致,动作之协调,队形之整齐,让着这飞天等人立时有些目瞪口呆,颇为惊讶。

    “吾且问汝等,如今这州城之内还有多少兵马,再有那州衙该怎生去往”,见得众衙役站定身形,飞天向着天上看了看,便即很是正色的向着众人问道。

    那李彪等人听的飞天相问,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一时间场地之中各说各话,纷乱如麻,只把那飞天等人听得眼眉直皱,无语至极。

    “都给吾停下,只那李彪一言说便可,其余人等暂且听着,等那李彪讲完,若有补充汝等再举手答话”。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了这聒噪杂声,燕飞天将那面色一沉,冷冷的向着众衙役言道,那众人一听,立时便是闭上了嘴,悄然立在一旁,很是听话。

    这李彪见得飞天这般说话,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有些沾沾自喜起来,随即便是面色一缓,挺直了身,一五一十的向着飞天详说了起来,言说之时似是未了表示忠心,又好似平素受够金人白眼,很是激愤的将着飞天所问一一作答,甚至许多飞天未曾想到问起了事项,那李彪亦是绞尽脑汁照实道来”。见得李彪如此言说,那飞天面上渐渐露出笑意,很是满意的向着李彪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飞天等人已是从那李彪等人口中得知了州衙离着此间只有着一里多地,这州城之中金兵捕快加在一起亦不过只有百人之多,诺大一座华州城竟是甚是虚空,想到此间飞天等人的面上俱是隐隐露出兴奋之色。

第五十三章 大闹华州府 四

    且说那飞天等人夜袭东门一举拿下之时,那城北府衙的后院之中,此际正是人头攒动,灯火通明,阵阵悠扬的琵琶妙音和着男女嬉戏调笑的欢闹之声,不时从着此间幽幽传出,真个是歌舞升平,瑞泰祥和。

    “老爷,该轮着汝来掷了”。那府衙后院之中,东南角的假山之前正放着一个敞口铜壶,离着铜壶约莫一丈远的地方,数十名妖艳女子正簇拥着几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这几个男子手中各自持了几根树枝做成的羽箭,正凝神瞄着那壶口,依次进行着投掷。

    却才那知州阿大人掷了几轮终是进了一枝,院中的一众男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之声,只把那阿大人听的是心花怒放,飘飘欲仙,心情大悦之下,随身便是拿起桌上的一锭大银,便是扔给了东首拐角处的一个要娇美狐媚的女子。

    那女子正自卖力弹着琵琶,猛然之间脚边忽的多了一锭大银,那女子一见之下,立时便是笑颜如花,急忙拿着三寸金莲轻轻一勾,生怕别人来抢似的将那锭银子踩在了脚下,接着便是款款站起身来,向着知州大人很是妖娆的行了个万福,临了还似是有意的向着大人抛了一个媚眼,只这一眼,便把那阿大人看得两眼发直,只差把魂丢在了那女子身上。

    而在那大人身侧不远的地方,知州阿大人的胖夫人已是把这一切俱是看在了眼中,这阿夫人的脸色立时刷的一下阴沉下来,冲着那知州大人便是狠狠瞪了一眼。

    且说那知州大人在着众人催促再投一枝的欢呼声中,终是恋恋不舍的将那眼神从那狐媚女子身上收了一回,只这一瞬间,这阿大人便是察觉到了夫人眼中那不详的眼神,立时这阿大人心中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定了定心神,向着夫人干笑了几声,便是凝起心神向那壶口瞄准起来,许是上一轮投入之后来了运气,这阿大人这一投竟又是投了进去,直把这阿大人乐的是哈哈大笑,得意无比。

    今晚一直随伺在知州身旁的通判阿速,平素便是颇善察言观色,如今见得这知州大人这般神勇,眼眉微微一动,随即便一把将那手中的羽箭往着地上狠狠一扔,一边摇着头一边很是无奈的叹着气向着阿大人鼓掌言道:“阿大人,汝竟如此神准,还让下官等怎生有的活路,大人,下官不投了,输的心服口服,大人就给下官留点颜面吧,要不,今晚下官怕是要捂着脸回去了”。

    听得这阿速如此一说,正排队等着投掷的另几位官员亦是纷纷将那箭杆往那地上一扔,学着阿速,向着知州大人躬身作揖,祈求投降认输。

    这阿大人眼见得这些属下官员纷纷投降认输,心中更是大喜,眼睛看向那桌上堆的满满一摞的金银赌注,嘴角已是笑的合不拢了,一得意,便是在那赌注里捡出了一锭金锭,笑眯眯的举起了起来又欲往那娇美女子身上扔去,可是这手刚上举了到一半,便瞅见自家夫人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心里立时便是打了一个寒颤,那手在空中旋即便在空中转了个方向,面上亦是堆起来了笑容,紧走了几步将着那锭金子递到了夫人手中。

    那夫人见得金子,这才转怒为喜,一把抢过金子,笑嘻嘻的白了一眼自家相公,便是爱不释手的拿起那锭金子放在手中把玩起来,眼神之中尽显迷醉。见得夫人终是露出了笑脸,那知州终是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大人,今日大人命那巴鲁大人领着大军去打那少华山上的周侗叛贼,端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便是那汉人口中的神人诸葛孔明,怕是亦不过如此,如今天色已晚,按着时辰推算,下官估摸着巴鲁大人此刻应当是已经得胜矣,大人,若是此战灭的这名震天下的周侗老匹夫,大人的威名便在整个这陕西地界大大有名矣,吾大金的兀术王爷若是听的此消息,怕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大人,这小小的华州怕是容不得大人了,大人若是升了官,可是莫要忘记提携一下吾等这班老跟随”。

    通判阿速见得知州大人方才有些尴尬,便是找了由头,向着阿大人又是歌功颂德起来,那一旁的诸位官员和着那一干娇美女子听的那阿速这般说辞,亦如方才一样,紧跟着阿速阿谀了起来,这知州大人听得这番言语,亦是十分的高兴,随即便是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着目光定在阿通判的身上,紧走了几步来到这阿通判身边,一把便是拉起了他的手,大笑着言道:“若是借的汝等吉言,少不得汝等的好处”。

    “大人,久闻大人当年带兵之时,弓马娴熟,且打的一手好拳脚,今晚乘着兴致,何不走上一遭,也让下官等开开眼,顶礼膜拜一二”。见得这知州大人兴致很高,那通判阿速随即便是又是卖力的捧着这知州,那一干众人闻听这话,自不免又是一轮阿谀奉承。

    这知州大人今晚饮了些酒,已是有些微醺,却才得了众人吹捧,已是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如今又听着阿速这般说话,心中便回想起了早年金戈铁马的飒爽英姿,想到此间,这大人胸中豪气顿生,立时来了兴致,随即便是眉头一挑,大声说道:“既然众位有此雅兴,那本官今日乘着酒兴,便遂了汝等心愿,下场耍上一耍”。

    话音方落,这阿速立时便是率先喝起了彩来,一边喝彩一边还向着周遭众人连连挥手,示意众人卖力,那众人一见之下,自是心中明白,顿时便是奋力的拍起巴掌来。

    片刻之后,那阿知州笑着向着众人摆了摆手,便是随手将那身上的锦袍一脱,接着便是挺胸迭肚的下得场内,摆了个起势,便是由得脑中记忆,一拳一脚的缓慢施展开来,那阿速等人一见之下,俱是兴奋异常,纷纷叫起了好来。

    却在此时,忽的那墙头之上猛的传来了一阵鄙夷的笑声:“兀那肥厮打的是甚鸟拳脚,汝等这班鸟人还叫好不迭,当真眼瞎”。

    那知州和着众人正在兴头之上,猛的听得这番言语人人俱是心中恼怒异常,循着声音便是愤愤的看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大闹华州府 五

    “飞天,既是吾等已被这般腌臜鸟人发现,再藏着也没甚意思,索性杀将下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汝以为如何”。

    趴在州衙后堂院墙之上,兀自正在偷看的李忠孝,因是看那院中诸人极不爽利,忍不住扯了一嗓子,被那众人发现,于是这忠孝便是哈哈一笑,索性便是直起身来,向着身边不远的燕飞天笑着说道。

    那飞天听的这忠孝之言,很是无奈的向他白了一眼,随即便是眼眉一挑,啐了一口言道:“汝这泼物,谁让汝来饶舌,罢了,便依的汝,且看吾二人谁那捉到那贼知州”。言罢,便是大喝了一声,飞身一跃,便是跳到了场中,那忠孝一见之下,亦是紧跟着跃将下来。

    却原来,当这州衙之内一片歌舞升平之时,那飞天等人自那城门得手中之后,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劝说得云裳和着六名庄客留在城门口以为接应,顺便看守一班俘虏,余下众人由着李彪做着向导,马不停蹄的急速赶往州府衙门。

    不多时这飞天等人已是赶到了州衙附近的一个拐角路口,众人下得马来,偷眼往那衙门口一看,但见得几名金兵和着衙役正懒散的立在门口,不时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闲说笑话。飞天等人见得这般光景,俱是相对一笑,聚在一处耳语了几句,便是大摇大摆的向着州衙大门走了过去。

    那门口站哨的几名军汉先前已是闻听的街上有着一阵马蹄之声,各人只是将头伸了伸看了几眼,便是未当回事,继续闲说谈笑,直到见得一队金兵大摇大摆的向着府衙走来,这几人才似是有些警觉,站直了身形,拥在了门口,等着飞天一般人走近身来。

    这飞天等人行走之际,眼见得那府衙门口的几人已是拦住了去处,瞬时那飞天面色一喜,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拱了拱手向着众人言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吾等是那巴鲁将军所差,有着紧急军情要说与那知州大人知晓”。言罢,便是从着腰间布袋之中摸出了几锭碎银,给着那守门的几人各自分了分。

    那几人听得飞天言语,又是拿眼向着飞天身后瞅了瞅,见得李彪跟在其中,这才笑嘻嘻的接过飞天手中的银两,各自往那腰间塞去,其中一人想是见得飞天这般通晓人情,心中颇有结交之意,便是拉过飞天向着衙门中一指,笑着说道:“兄弟,那知州大人正和着一班官属在那后堂院中,汝若是有急事,便往那里寻他”。

    飞天本欲接着打听此事,未曾想那守门军卒已是向着自家娓娓道来,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大喜,转过身的向着那方才说话的军汉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道:“如此,便谢谢哥哥了”。

    那军汉见得飞天相谢,心中甚是高兴,刚要开口再言,忽的只觉得后颈猛的一阵剧痛,接着两眼一黑,随即便是瘫倒在地,亦在此时,那府衙门口接连传出了几声闷响,其余的几名军汉亦如这人一般,被砸昏在了当场,知觉全无,飞天等人见得这些人已是被放倒,便是从他们身上摸出了银子,笑嘻嘻的冲着这几人一抱拳口中笑称谢过,接着便是七手八脚将这几人拖到僻静之处,留了四人守在了门口,其余人等便是一溜烟的轻声向着后宅走去。

    方才入得后院,便听得院墙之后一阵嬉戏欢笑之声幽幽传来。那飞天随即便是唤住众人,冲着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便是和着忠孝二人各自在那院墙之上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悄悄的偷窥起来,看着看着,这飞天心中直是憋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却在此时,那藏在另一边的忠孝猛的来了一嗓子,这才有了方才开头那一幕。

    且说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眼见得再也藏不住身,便是猛的一下跳到了后院之中,紧接着呼啦啦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之后,跟着飞天等人而来的那队庄户亦是挺着刀枪纷纷闯入了后院之中。

    只这一瞬间,后院之中的众人立时便是傻痴了一般,呆呆立在当场,只是拿眼看着众人,却是未曾有一人开口说话,好半晌,那知州阿大人才回过神来,一脸怒气的将着手中的箭杆向着飞天等人一指,大声呵斥到:“大胆,汝等奴才,见得本官为何不下跪,却做得如此腌臜忤逆之事,难道汝等不怕汝等的脑袋就此搬家么”。

    飞天和着忠孝二人憋着笑看着这知州大人装模作样,待他说完,便再也忍将不住,二人俱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那忠孝蓦的面色一沉将牙一咬,便是将着手中单刀向着知州一指,大声嚷道:“汝个好不晓事的狗官,今日且要汝知晓,此际站在汝面前的便是汝要派兵捉拿的少华山好汉,汝且纳命来”。言罢,便是大吼了一声,挥着刀,便是向着那知州阿大人冲了过去。

    这忠孝话音方落,那后院之中立时便如炸了锅一般,后院里的一众官员美人俱是发了一声喊,四下逃窜起来。

    那先前马屁拍的最凶的推官阿速反应最是迅疾,第一转过身向着身后的画廊里飞快跑去,情急之下,一个踉跄便是栽到在地,正好撞在一方石椅之上,立时口中鲜血直流,那阿大人疼痛难忍,啊的一口便是吐出了一口血,随着而出的有着几颗黄白之物,那阿大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几颗牙,看到此间,那阿大人更是倍感沮丧,猛的便是爬起身,捂着嘴头也不回的拼命跑去,瞬时便是将那知州阿大人抛于脑后,仿若不识。

    且说那知州阿大人见得面前几人竟是少华山贼寇,蓦的便是一阵心惊,终究这知州大人行伍出身,到底见过一些世面,惊慌一阵之后,随即便是稳住了心神,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便是向着忠孝扔去,紧接着便是一边退着一边口中呼唤卫兵前来。

    只这一瞬间,那忠孝等人堪堪接近这知州大人之时,那画廊之中一下便是出现了七八名军汉,这知州一见之下,便是心中有了些底气,快步走到了这些人身后,回身向着飞天等人猛的一指。大声骂道:“都给吾上,杀了贼人,重重有赏赐”。

    那一众金兵听得有赏,俱是发了一声喊,举起刀枪向着飞天等人便是迎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大闹华州府 六

    “狗鞑子们,来吧”,却说这忠孝正挺着刀往那知府身上刺去,恰在此时只见得一把椅子向着自己迎面飞来,瞬息之间,堪堪已是近的颜面,情急之下,这忠孝猛的一挥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动,那椅子已是飞在一边,四分五裂,亦是在这时候,那长廊之中巡哨的几名金兵业已是赶到此间,一见这些金兵,那忠孝恨恨的一咬牙,挺着刀大声骂着迎了上去。

    且说这忠孝被这椅子一耽搁之间,那知州已是瞅准机会窜到了画廊之中,一旁立着的飞天眼见得这厮要跑,情急之下,便是从着一个庄客手中拿过一杆长枪,向着知州的后心瞄了一瞄,便是嗨的一声大喊,卯足了劲将那长枪直直的向着知州掷去,却在此时,那缩在一处旮旯之中,已是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知州夫人,眼见得那飞天将那大枪举起向着自己夫君瞄准,立时便是急忙冲着阿知州大声喊道:“夫君,小心”。

    那正忙乱逃窜的阿知州,忽的听的夫人声音,心中立时便是一凛,随即便是转过身来,正好看见那飞天举着大枪正欲往着自己投掷,亦是在此时,忽的身边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惊呼之声,那知州循声拿眼一看,正看见那方才弹琵琶的妖艳女子正浑身颤抖着立在自己身侧几尺的地方,这知州一见之下,慌乱之中灵机一动,只见他猛的一咬牙,一把便是拉过那女子,瞬间便是将她挡在了自家身前。

    亦是在此时,那飞天掷出的大枪已是堪堪近的知州身前,只闻得噗的一声闷响,那大枪便是直直的插在了那女子的胸前,许是力道甚大,那枪头已是透过女子胸前一下扎入了那知州的软肋之处,那知州顿时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头上瞬时便是流下了大颗的汗珠。

    “汝这狗官,纳命来,且看小爷今夜取了汝的狗头”。那飞天一见这知府竟是拿着女人当了肉盾,立时便是怒火中烧,随手抽出腰间的佩刀,便是向着阿知州疾奔而来。

    那阿知州正抚着腰腹疼痛难忍,抬眼一看,正看见那飞天一脸怒容哇哇大叫着向着自己冲来,慌乱之下,亦顾不得疼痛,猛的一咬牙,便是往后一用劲,将那身体从那枪头之中给解脱出来,随即便是眉头一皱,运起全身蛮力气猛的将那面色惊恐还未断气的妖艳女子向着飞天扔了过去。

    那飞天正自奔跑之际,一见那女子飞到自己面前,不禁眉头一皱,将那佩刀随手一扔,一把便是接住了那女子,但见女子被着飞天接在了怀中,面色忽的凄苦了起来,片刻之后忽的冲了飞天笑了笑,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便是吐出了大团血泡,挣扎了几下,便是头一歪躺在飞天怀中,一动不动。

    眼见得这妖艳女子惨死在自己怀中,那飞天不由得心中对那知州更是鄙夷憎恨,但见他轻轻的放下了那女子,腾腾走了几步,捡起了佩刀,便是往着画廊追去。

    “夫君,快来救吾”。却才在这飞天刚刚跨出几步之时,身侧一处旮旯地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喊之声,飞天循着声音往那一看,正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肥胖女人正坐在那里,面色惊恐的向着长廊方向呼喊,顺着那女人的呼喊之声,飞天一眼便是见得那知州正捂着腰腹拼命奔走的身影,一见得此,那飞天不由得更是怒从心声,瞥着眼冷冷看了一眼那知州夫人,随即便是大踏步的冲进画廊。

    眼见得自己看着夫妻一场的份上,一嗓子大喊救了他一命,转头却是见得他看都不看自己,只顾没命的跑,那夫人立时心中便是一阵凄苦,冲着那知州的身影大声咒骂。

    “汝这贼婆娘莫要再聒噪,再是啰嗦,小心吾取了汝的狗命”。却在此时,那忠孝正一刀结果了一个金兵的性命,满身血污的提着刀刚奔到此间,忽见得这胖女人在这里聒噪,心中便是一阵恼怒,冲着那胖夫人大喝了一声,末了还将那两眼一瞪,猛的将那刀向着那夫人一挥。

    只这一声大喝之后,转瞬之间,便见得那胖夫人猛的大叫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抽搐,口中流出了甚多吐液,须臾之后,两眼一睁,晃了几晃便是栽到在地,似是气绝。

    这忠孝原来只待吓她一下,却不曾想这胖妇人竟是这样死了,不禁很是鄙夷的皱起眉头,瞥了瞥嘴,冲着那夫人嘟囔到:“汝这婆娘,吾便是吓汝一下,又未曾要真个取汝性命,汝怕个甚”。想到此间,很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随即便是随着飞天的身影冲了过去。

    却说这飞天和着忠孝等人解脱开来,冲进那画廊之时,却远远的见得那画廊尽头已是列队站好了十数名挺着刀枪的金兵衙役,在这众人之前,约莫六七名弓箭手正弯弓搭箭指着自己的方向,而在那众人之中,知州阿大人正由着那通判搀扶着,一脸怒容的盯着前方,亦是在此时,那后院之中,众庄客已是砍翻了残余金兵,和着已是看得呆了的李彪一起,来到了飞天等人身后。

    那阿大人一腔窝囊之气正无处释放,眼见得仇人已近,便是大喝了一声,急命弓箭手向着众人射来,那众弓手听着知州之命,便是瞄准了众人,啪啪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眼见的那箭已是堪堪近的眼前,这飞天便是急着向着众人招呼小心留神,只一转眼之间,便是一下瞅见李彪呆立在身侧,好似痴傻一般动也不动,眼见的此,这飞天心中好一通无语,随即便是快速挡在了李彪近前,将那单刀奋力的四下挥舞起来,只闻得一阵叮当声响,那些箭簇便是散落一地。

    “李彪,汝不要命么”。飞天冲着那李彪大声吼道很是气恼,但见那李彪并未搭话,忽的一溜烟向着身后转身便跑,众人正自格挡箭矢,未曾理会得这李彪,待得发现已是跑出甚远,若要再追已是望尘莫及,那飞天等人只得由着他逃将出去。

    再说那知州大人,眼见着这许多箭竟是未中一人,心中甚是恼怒,随即便是一脚踹向了一名弓手,接着便是冲着众弓手破口大骂,那些弓手一听之下,慌忙又是抽出羽箭,瞄了起来,却在此时,一名金兵手中持着一枚竹筒,喘着粗气跑到了知州近前,那知州一见之下,立时心中一喜,一把取过竹筒,拿着火把往那前端一触,一阵火花闪烁之后,随着一声尖利的破空啸声,一道绚烂的烟花直冲云天,片刻之后在那空中炸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声。

第五十六章 大闹华州府 七

    “飞天,那鸟知府放的烟火是甚鸟意思”。

    眼见得那知府向着空中放出了一团绚烂的烟花,这忠孝看在眼中甚是觉得疑惑,旋即便是转身向着身边的飞天急切的问道。哪知一转身,正看见飞天眉头舒展,面带得意之色。

    却在此时,那知府又是命着箭手放起了箭来,亦是此时那知府大院之外忽的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喊杀之声,飞天眼见得此,便是冲着那知府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即便是招呼身边的忠孝等人向着院门外撤了出去,刚到得门外,便见得那大门之外,留守的四名庄客正奋力的和着十数名金兵拼死搏斗,许是人少缘故,四人已是渐渐落的下风,那飞天等人一见如此,便是立时大喝一声,加入战团,只瞬息之间便已是砍倒了两人。

    亦是在此时那却才在后院之中的那些金兵亦是追了出来,很快便是加入厮杀,一时间,州衙大门内外,人头攒动,喊杀震天,怎一个混乱了得。

    却在这双方在这大门内外僵持不下之时,忽的那州衙西面方向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呼喊之声,只片刻之后,几名穿着衙役服饰的汉子引着一大群身着囚服的牢犯向着战团冲了过来,但见这些人俱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污秽不已,手中拿的家伙亦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有人拿着刀枪,有人执着木棍,更有人手中竟是拿着一个铁盆。

    眼见得这群人猛的加入战团,那正自对战的双方俱是有些发愣,只瞬时之后,那飞天一方众人立时便是面露喜色,精神大振,原来这些人领头之人正是那方才逃跑出去的李彪,而他领着这些牢犯正拼命的跟着众金兵搏杀,只片刻之后,那场中均衡瞬时便被打破,金人军卒在着两方夹击之下,立时便是溃败下来,纷纷退入那府衙后院之中,堵在那画廊入口之处跟着追杀而来的众人拼死相搏。

    那知府阿大人却才喘的一口气稍微平缓了些,忽的又是见得己方队伍败退下来,心里立时叫苦不迭,慌忙命着那一众金军在那入口之处拼死抵住,随即又是命人取来了一根信炮,抖抖嗖嗖的点了起来,只片刻之后,又一道绚烂的烟花在那夜空之上绽放起来,眼见那信号又是闪耀在夜空之中,那知州阿大人这才喘了口粗气,一屁股坐到在一处旮旯之地,眼神很是惊恐的盯着那大门方向,口中向着那腾格里神祈求不止。

    且说这阿大人在这此间祈求天神庇佑之时,州衙大门处,那李彪正领着一个壮实的汉子来到了飞天等人近前,一见得飞天,便是向着单膝一跪,双手一抱拳颤声言道:“恩公在上,且受小的一拜”。那和着李彪同来的汉子一见李彪拜倒,慌忙亦是学着李彪模样,跪了下来。

    谁也未曾料得僵持之际竟是李彪带着奇兵扭转了乾坤,所以那飞天等人正聚在一处心中暗自庆幸,忽见得这李彪领人拜在自己身前并是称谢不已,燕飞天立时便是心中大悦,一把拉起李彪,很是兴奋的猛的一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好汉子,莫要扯什么恩公,方才若非汝带人相救,吾等一时还颇有些麻烦”。

    言说到此,那飞天又是指着着李彪身后的几个衙役和着一群牢犯似要发问,那李彪一见之下,便是呵呵一笑,拉过那后生指着他对着飞天言道:“这位兄弟是这华州大牢里的一个牢头,唤作李冬生,与某年岁相仿,且是同姓,吾二人因着公差时常碰面,一来二去便是成了兄弟,今晚吾等失了城门,金人怪罪起来,某等怕是脑袋不保,且这金人平素对吾等汉人欺压太甚,平素里某等早已是心生怨恨,所以某思忖了一下,索性便是反了这金贼,重新做回吾大宋热血男儿,想到此间,某便是即刻去了那牢营,和这兄弟一拍即刻,吾二人立时便是乘着那官营不备,一刀结果了他,随即便是打开牢门,一阵鼓舞,便是领着这全伙在押犯人一起反出大牢前来相助”。

    耳闻的这李彪肺腑之言,飞天心中立时狂喜不已,一把扶起二人,称赞不已。再看那忠孝更是兴奋异常,一把便是将那李彪拥在怀中,不停的拿拳锤着他的胸口,哈哈大笑不止,一时间这府衙大门处欢声雷动。

    片刻之后,众人欢呼已毕,那飞天随即便是向着众人言道:“众位兄弟,方才那狗官放的烟花,如某所料未错,便是为那报警求援所用,且那州衙后院以吾等之力,怕是一时也难以攻破,因此当下留在此间已是颇有凶险,众家兄弟,汝等即刻便随吾往那东门退去,吾等一起上那少华山去投那周侗老英雄,一起替天行道,为名除害,如何”。

    那场中众人听的要上那少华山落草,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似有不同之声,这飞天眼见得此,亦不着恼,随即又是说道:“诸位,此间不是说话之处,多待得一刻便多了一分风险,吾等且抱团一起杀出城去,寻个僻静之处,再做商议,到时愿走愿留,悉听尊便,这便如何”。

    话音未落,这回场中之人不再有那杂音出现,俱是纷纷叫起了好来,眼见得众人再无异议,这飞天立时大手一挥,当先往那东门而去。

    却说那东门城门之处,云裳和着几位庄客自那飞天等人走后,心中一直揪着心,许久之后,忽的那城中忽的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杀之声,这云裳更是心中着急,便欲领着众人进城相助,可是刚走几步又是想到飞天临走嘱咐,于是便是心一横,退回到了城门,继续守在那里,眼望着城中厮杀的方向,担心不已。

    又是过了一阵,这云裳等人等的已是极不耐烦,焦躁不安之时,那大街之上忽的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当先的两匹马上,赫然便是春风得意的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一见到这二人是这般神情,那云裳忽的眼眶一红轻声笑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金人终撤军

    少华山中,崎岖的山道之上,横七竖八的已是堆积了许多尸首,适才又是一轮无功而返过后,一众金兵在着一片鬼哭狼嚎声中,又是扔下十数具尸体,如潮退一般,垂头丧气的折回了山下扎营之处。

    站在一方大石之上,向着山上远远观瞧的巴鲁将军,眼见得本方的强攻又一次未果之后,气的一拍大腿,站在那大石之上对着众溃军大骂不已,却在此时,忽的身后天空之中忽的鸣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啸之声,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轰响,东南的夜空之中忽的闪耀出一朵耀眼的火花。

    “汝等众人,适才有未听得那空中有甚响动”。那巴鲁将军听得那一声巨响之后,心中立时便是吃了一惊,眼瞅着那东南方向,眉头直皱,片刻之后,或是生怕自己方才紧张过度产生幻听,那巴鲁将军便是一把拉住身边的一名亲兵厉声问道。

    “将军,却才天空之中似是有甚动静,只是卑职亦是不敢妄断”。那亲兵被这巴鲁一阵呼喝,吓的腿脚发软,头脑发懵,慌乱之中便是结结巴巴的言道。这巴鲁本已是因这进展不顺,烦躁不已,忽的又听的部下这般回复,立时便是大骂了一声,一脚将着这兵踹翻在地。

    却在此时,巴鲁身边的一名另一名亲兵紧走了几步赶上前来,向着巴鲁躬身言道:“将军,适才那空中确是有着响动,卑职看的清楚,那烟火起处正是吾华州城的方向,且那烟火应该是吾军中示警所用”。

    那正自怒火中烧的巴将军,忽的听闻的这亲兵如此言说,心中立时叫苦不迭,暗自忖道,完了,若果真如这兵丁所言,那华州城中此时必是出了岔子,如今吾领着这许多兵丁出城,那城中早已空虚不已,若真个是贼人趁机抢入,那。。。想到此间,那巴鲁登时心中凉了半截,腿脚一软,扑通一声,竟是跌坐在大石之上默不作声。

    亦在此时,方才那引军攻山的先锋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巴鲁近前,一见着巴鲁便是哭丧着脸大声的嚷道:“将军,这山上太过凶险,算上方才吾等已是连攻了七回,白白折了这许多弟兄,却是连那隘口的门都未摸着一次,兄弟们很是沮丧,将军,如此攻法恐是不妥,怕是要另寻良策”。

    耳闻得这先锋如此说道,这巴鲁不禁抬眼看了看这人,接着又是拿眼四下里扫了一圈周遭的弟兄,但见这些军卒大多已是瘫倒在地,汗流浃背,喘息不止,显得很是疲惫不堪。眼见得此,那巴鲁更是烦上加烦,焦躁不已。那一众人等眼见得这主将这般情形,登时士气为之一泄,那仅存的一点锐气也随着主将的颓废而化为乌有。

    “将军,事不宜迟,还请将军速速定夺,方才某撤回之时见得那华州方向升起烟火,恐是那华州有变,将军须从速拿个主意,若再迟疑,恐误了大事,知州大人以后若是怪罪下来,怕是吃罪不起”。

    这先锋原是那知州身边的侍卫统领,此番奉着知州之命领着众军前来配合巴鲁,来到此间之后,那巴鲁便是命这统领充作先锋,说是这山上草寇羸弱,不堪一击,欲将这头功让与这统领,这统领平素在那知州府衙之中亦是被吹捧惯了的人,闻得此言,还当这巴鲁有心成全,心中欢喜不已,一口便是应了下来,哪知自己随后引军攻了数次,除了丢盔卸甲狼狈而逃之外,竟是一无所获,恼火之余早已是悔恨不已,在那心中早已将那巴鲁亲戚统统问候了一遍,此刻眼见得这巴鲁六神无主模样,心中更是鄙夷,随即便是冷声说道。

    听得这先锋一说,那巴鲁心中立时便是有了定夺,但见得他将那钢牙一咬,很是不甘的朝着那少华山上出神的凝望了一会,接着便是腾腾几步猛的一下跨上战马,向着身后众军大声招呼撤军回城,那已是疲惫不堪的众金军听闻的将军发令,立时俱是如释重负一般瞬时来了精神,但见得众人迅疾站起身来,接着便是一窝蜂也似向那官道上潮涌退去。

    一干金军却才往回走了里许,忽的那天空之中又是一道烟花暴起,那巴鲁将军和那先锋一见得此,立时便是满脸惊恐的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是大声呵斥着众军丢掉一切繁重物件,向着华州城轻装疾行奔去。

    却说这一众金军又一次丢下许多尸体败退之后,那隘口之上亦是疲惫不堪的周侗等人,随即便是命着着远远候着的妇孺老幼赶紧运送食物和着滚木石块上来,顺道将着一些伤号抬下去治伤。

    借着这段时间,周侗等人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紧休整起来,却在此时,那华州方向忽的升起了一道烟火,这周侗等人见得次先是一愣,接着面上俱是露出惊喜之声。

    “师傅,看来俺们没有看错人,那飞天和着忠孝两个小子似是在那华州城中得手了”。片刻之后,那武松走到了周侗身边,扬起眉毛很是有些得意的说道。

    “哈哈,应是这么回事,洒家从前亦是在那军中待过,识得那烟花是甚意思,汝这两个徒儿确实了得,待得二人回山,老夫当将着平身所学倾囊相授,以助这二人以后建功立业,扬吾大宋之威”。那周侗听的武松之言,亦是满面红光很是兴奋的言道。

    “汝等暂且莫要大意,休整片刻,吾等再上那隘口,若是那金狗再有胆来犯,洒家和汝等一起再杀他个有来无回”。武松等人和着一众庄客听得这周侗如此言说,俱是哈哈大笑起来,不多时,众人休整已毕,又是振作了精神去到了隘口之上。

    约莫一柱香之后,那山道之上竟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山风呼啸之声,竟是再无半点喊杀之声传来,那隘口之上的周侗等人随着这异样的情状,俱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又过了片刻还是未有人来,且喊杀之声亦是杳无踪迹,这周侗等人立时心中便是有了一丝莫名窃喜,随即这周侗便是命着一名身体矫健的庄客下山前去打探。

    那庄客听的命令,立刻便是飞身下山,不多时这人便是来到了一处可以看见山下的大石之上,手挡凉棚向着山下远远看去,只一瞬之间,那庄客便很是激动的转过身来,向着隘口之上大声的喊道:“老庄主,金兵撤了”。刹那间,那隘口上下,一片欢腾。

第五十八章 出奇而制胜

    华州城东门外的小道之上,一彪人马正疾驰赶往少华山,此队人马约莫有百十来人,有得穿着金军衣甲,有的穿着衙役号衣,更多的则是一大群身着囚服的牢犯,此队人马正是从那华州城中杀将而出的飞天等人,他们却才从得那东门出来,堪堪才行到那岔道之上,忽的岔道一侧的官道远端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循着马蹄声一看,一道拉的长长的火龙正缓缓的向着州城移动,且那队伍之中,还不时传来叫骂之声。

    “飞天,快往那前方看,那些人是不是就是攻打少华山的金贼”。眼见得此,耶律云裳轻轻打着马行到了飞天身边,颇有些激动的小声问道。

    那飞天亦早已是见到了那队人马,耳听的云裳之言,飞天便是嘻嘻一笑,颇有些得意的轻轻嗯了一声,那云裳见得飞天这副神情,趁着飞天一个不留神,顺手便是狠狠的掐了飞天胳臂一下,只痛的那飞天立时将那口一张,好悬没喊出声来,云裳一见自己得逞,心下大悦,便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云裳这一笑,便是惹的周遭众人将那眼光投向此间,幸得此间夜黑,看不清爽,否则那已是面上发热,脸红若猴臀的飞天怕是要被众人一阵调笑。

    片刻之后,这飞天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胳臂,狠狠的瞪了云裳一眼,便是很是仔细的向着金军队伍观瞧起来,只片刻之后,这飞天忽的眼前一亮,心中立时闪过一丝灵光,只见他闭上眼沉思了片刻,便是轻声的唤了几个人的名字,将着他们唤到身前。

    不多时,那忠孝,李彪,李冬生和着一名中年庄客被飞天唤到了近前,那飞天见得众人近前,便是指着那拖了很长的金人队伍向着众人言道:“众家兄弟,汝等且看那金人队伍,此队人马当是那攻打的少华山的金军,吾观这金人队伍中的火把来看,这些金人行进缓慢,且前后脱节,队伍已然不成完形,想必这些金人在那少华山未曾占得便宜,且吾等在这城中一闹,这些人便慌乱回救,因此这一番折腾之下,必定是疲惫至极,吾等众人虽是刚冲杀出来,却是远比他们要有锐气和气力,不若吾等悄悄向前埋伏,待那金人队伍后队经过之时,吾等”。言说到此,这飞天轻轻一笑,将那手横着用力一挥,那众人眼见得此已是心下明了飞天所想,俱是面上挂起了笑颜,摩拳擦掌,嗷嗷欲试。

    见得众人皆是同意打这一仗,飞天随即便拉着几人详说了一番,只听的几人哈哈大笑,称赞不已,言说已毕,各人便是分头行事。

    且说这飞天分派已毕,便是从那队伍之中挑起了人来,只片刻之后,连着自家飞天已是点出了五十余人,由着自己和着忠孝,李彪等人率领,趁着夜黑,悄悄的去到那官道一侧隐蔽下来。其余下众人和着马匹皆是交给云裳,由着一名庄客辅佐,散开在那小道两侧,等待飞天号令依计行事。

    说时迟,那时快,这飞天等人堪堪潜入那官道附近的草丛之时,那金人前队已是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借着火把光亮,那些金人的轮廓已是清晰可见,眼见的此,那飞天急忙招呼众人伏下身来,耐心等候。却在此时,那金人队伍后面蓦的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紧接着一队金人骑兵很快便是行到了离着飞天只有数十步之距的地方。

    但见这队骑兵行到此间之时,忽的停顿了下来,接着飞天等人便是听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喝骂之声。

    “直娘贼,汝等这些腌臜泼才,平日里喝酒吃肉之时个个如狼似虎,一打仗全都如那草芥一般,当真丢人,某也不怕吓汝等,如今城中已是起了变故,当是有许多贼人在得城中,知州大人那里甚是危险,若是大人出了甚岔子,吾等一个也跑不了,快给吾跑”。那人说完,想是心中气急,接着便是将那马鞭一挥,照着身前几名正在喘着粗气叉腰前行的金兵就是一通鞭打,瞬时之间,这金人队伍之中便是传出了一阵惨嚎之声,随即这金人队伍在这将军一激之下,脚步之声立时便是频密了许多。

    见得众手上终是舍得出力奔跑了,那将军这才狠狠的哼了一声,招呼身后众骑兵向着城中飞奔而去,却原来这将军正是奉命讨伐少华山的巴鲁大人,那巴鲁方才见得众军拖拉懈怠,心中甚为不满,于是便有了刚才一出,他这一顿鞭子之后,前队却是卖力前行,可他却不曾发现,自己的队伍已是越拉越长,后队的人已是拖的更加靠后。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巴鲁已是领着众骑队进的城中,前队金兵业已是堪堪近的城门,而那金人后队,约莫有着五六十人已是远远的离着大队足有里许,且这般人个个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好似灯油已尽一般,那伏在草丛之中的飞天眼见得此,估摸着火候已是差不多了,便是眉头一扬,大吼了一声便是第一个跃出草丛,在着飞天两侧潜伏的忠孝等人眼见的飞天冲出,俱是大吼了一声,纷纷跃出草丛,举着兵刃各自寻找猎物,冲杀过去。

    潜伏在小道附近的云裳等人,见得己方众人已是杀入敌阵,便是依着飞天吩咐,扯着嗓子,用着全身气力大声喊杀不已。

    那正自蹒跚前行的一众金兵,忽的见得身边杀出许多凶神恶煞一般的敌军,接着不远处又是想起了一阵令人胆寒的喊杀声,顿时便入惊弓之鸟一般,立时便时乱作一团,前队之人听得喊杀,心中亦早已没有再战的勇气,于是也顾不得身后情形,俱是发了一声喊拼命的向那城门跑去。

    前队之人一跑,便是苦了那最后拖后的五六十名金兵,眼见得敌人已是冲杀近前,便是有心举起刀枪自卫,怎奈一路奔波加上方才受了惊吓,早已没了多少气力,刚一接战,便有数人已是中刀倒地,发出悲惨嚎声,余下众人闻得此声,仅存的一点斗志亦是荡然无存,发了一声喊,便是纷纷丢下刀枪,向着前队追去,飞天等人眼见得此,俱是心中豪气顿生,挺起刀枪,呐喊着追杀过去。

第五十九章 聚义少华山

    “兄弟,今天这仗打的真个是痛快无比,洒家自那金人占了此地,便无一日不受这班金人鸟气,今晚,痛快”。

    官道之上,血污满身的李彪刚刚砍翻一名金兵,一转身,便远远的瞅见那侥幸逃脱的几名金人,好似丧家之犬一般,一边哭喊着一边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城门之中,这李彪心中立时便是觉得畅快无比,大笑着向着身边的一名穿着捕快号衣的人言道。

    “正是如此,哥哥,即便是洒家,今日也砍翻了一名金贼,好好出了一口恶气”。那李彪方才说完,这捕快亦是兴高采烈的说道。

    听得此人竟也砍了金兵,那李彪似是觉得惊喜不已,满脸堆笑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向他点了点头,末了还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那捕快一见之下,却似有些羞怯一般低低笑了起来,此人正是在那城楼之上吃了金人羞辱的张驴儿。

    “兄弟,今日吾等有获此大胜,皆是仰仗那位小哥”。眼瞅着满地的金人尸首,而己方损失甚微,那李彪在那人群之中寻到了正和大伙一起收拾战场的飞天,接着便一脸崇敬很是服气的指着飞天向着张驴儿言道。

    那张驴儿听得此言,亦是连连点头,同样很是一脸敬佩的看着飞天言道:“哥哥,吾等今日跟得这小哥,才好好做了一回人,从今往后,洒家便死心塌地跟着这小哥干了,即便是死了,也对得起祖宗”。

    话音方落,这张驴儿身边忽的有人猛的一拍他的肩膀,接着便是一声好字传入了耳中,那张驴儿和着李彪二人听的声音,俱是侧身一看,却原来是正笑呵呵的看着二人的李忠孝。

    忠孝见得二人看他,便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方才这位兄弟说的甚对,吾等从今往后,好好杀敌报国,这才对得起爹娘祖宗”。听得此话,那场中的众人俱是欢呼了一声,纷纷叫起了好来。

    “众家兄弟,此地不可久留,快快打扫战场,从速离开”。那众人正自欢呼雀跃之时,燕飞天不禁抬头向着那远远的城楼方向观看起来,只这一看便见得城楼之上不知何事已是亮起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想到此间不能再留,多耽搁一刻便多的一分不测,想到此间,随即便是命令众人急速撤退,只片刻之后,这官道之上除了满地的尸体,便再无一人踪迹可寻。

    “老庄主,山下又来了一彪人马,只是天黑,看不清这些来人的颜面”,却说那少华山上,周侗等人见得那金人退去之后,又是等了片刻,确定那金人已是果真撤走之后,那周侗和着武松等人便领着众庄户百姓一起出得隘口去到那山道之上收拾起来,待得众人堪堪将要清完之时,那正在山下放哨的一名庄客猛的向着山上大声呼喝了起来。

    周侗和着武松等人听得又是有人前来,不敢怠慢,随即便是领着众庄客一起退入隘口,纷纷又操起滚木雷石,严阵以待。

    不多时,那山道之上果真便是出现了一队人马,似有百人之多,借着灯火粗粗一看,那当先一队骑兵俱是身着金人号衣,眼见得此,那周侗不禁心中又是豪气顿生,随即便是招呼众庄客,待那金人靠近便是狠狠再揍。

    眼见得那队人马愈行愈近,周侗身边的一个后生猛的便是一下跳将起来,满脸喜色指着那队来人向着周侗说道:“老庄主,是燕小哥他们回来了”。蓦的听的这声言语,那周侗随即便是和着武松萧让等人睁大了眼仔细往下看去,那当先而来的二人果真便是燕飞天和着李忠孝,眼见得是这二人,那周侗等人立时心中便是无比激动,急忙下得隘口,吩咐左右打开大门,大笑着迎了出去,只须臾之后,那山道之上便是欢腾一片。

    一番哄笑之后,飞天忠孝二人便是引着身后众人一起入得那大寨之中,行到一处空地之上,飞天便是吩咐李彪和李冬生二人将着带来的衙役和着一干犯人整好队,这才领着周侗和着武松等人来到近前。

    “飞天,这些皆是何人”。眼见得飞天一下子带了这许多人前来,周侗心中是又惊又喜,看了片刻,便是笑着向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乐呵呵的向着飞天问道。

    听得周侗相问,站在飞天身边的忠孝立时便是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几步抢到周侗等人身前,笑嘻嘻的作了个揖,随即便是吐沫横飞,添油加醋的将着一干事由娓娓道来,那周侗等人一边听着一边便是不住的频频点头,看向飞天的眼神亦是越发的欣喜。

    片刻之后,待得那忠孝言说已毕,周侗随即吩咐左右立即埋锅造饭,犒劳众人,却在此时,一直站在周侗身边沉思不语的飞天思忖了片刻,便是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周侗近前,向着周侗一拱手,随即便是转过身来向着场中众人言道:“众家兄弟,吾等此次两败今日,且在得华州城中又大闹了一番,那金人必视吾等为眼中钉,恨之入骨,即是这般,不若吾等索性就此举起义旗,与那金人干了”。

    说到此间,这飞天将身以让,便是侧身指着周侗对着大伙又是言道:“吾身后的这位老英雄便是名扬天下的周侗周老英雄,周老英雄为人正气,侠肝义胆,天下敬仰,吾愿奉周老爷子为首,跟着周老爷子,跟那金人血战到底”。言罢,便是翻身跪倒在地,那周遭众人听得这话,纷纷便是跪倒在地,和着飞天一起跪请了起来。

    眼见得场地之中乌压压的跪了一地,这已是七十有余的周侗老爷子亦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思忖了片刻,这周老爷子便是腾腾几步走到了一方木桩之上,向着场中众人朗声言道:“诸位好汉,即是各位抬举,老朽亦不扭捏作态,暂且先接了这位,从今日起,老夫便与汝等一起,驱逐鞑虏,替天行道”。

    听得周老英雄已是允了,那场中众人立时便是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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