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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宁王

    林小宁拿出一封信道,沈公子,这封信请帮我捎给胡大人吗,有劳了。

    沈公子接过信,便与众人辞别而去。

    这次沈公子实在是满载而归,郑老的瓶子那是天下有名,林家栋亲手作的软弓与箭,又华丽又实用,深得他心,他虽不懂功夫,可喜欢狩猎,箭法还行。

    众人不知道的是,林老爷子还偷偷给了他一小坛参酒,让他带回去给尚书大人喝。

    他还带回了一个茅坑,十几种瓷片,一麻袋子方老师傅的秘方泥。付冠月送了十几套毛衣裤,有四套是给胡大人的,其它的请他带回去家中女眷与老爷子穿。

    他还学会了这边的神奇算术。这些都是他来之前胡大人千般交待的,务必把桃村的新鲜事物带来京城,尤其是那个茅坑,一定要带回样品。当初胡大人回京时,提过到这个茅坑,他反正是想像不出来,到了林家才知道,胡大人口中的奇女子,那个丫头,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把茅坑建得如此富丽堂皇。清水县城及周边家家户户都用上了,可京城还没动静呢,哪能这样。这丫头的脑袋瓜子真是如胡大人所那般奇思妙想。

    那代泥是他留的心眼,目前边境正建防御,这些泥是方老师傅的秘方所配,是粘合得相当牢固,他带了一大麻袋回京试试,若是真像他们所比城墙还牢固,那可是大功一件

    桃村真是不错。这么多人,却这么和谐,不吵不争,安居乐业。听林家栋其实要他们不吵不争很简单,就是不断的给他们找活做,有钱挣,人都忙着挣钱了,哪有时间争吵啊,就是有些家长里短的口角,睡一觉起来也没事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余钱。与清水县城的百姓比,那是只上不下,大家丰衣足食,脾气也就平和了。

    沈公子听到林家栋这番话,钦佩不已,改口称林家栋为林兄,至此后两人称兄道弟,极为要好。

    后来又听到这番道理也是那邋遢丫头提出来的。想起胡大人还丫头辩症极为了得,下药还会下心法。胡大人对丫头的心法极为信服。对太医过心法一事。更丫头道天下事归根结底与瞧病辩症同一道理,就是直接找准主症。主症消除了,表症也就没了。

    胡大人这席话让圣上与他老爹都沉思良久。瞧病辩症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但却没人想到医术与朝堂大事能联系在一起,一时间茅塞顿开。而太医们对心法一则极有兴趣,一直不停追问。胡大人道,缘份至,心法到,天下万事万物都如此,不可强求。众太医们为了这句话。寝食难安,几乎魔怔了。

    看来桃村的治理,正是找对了主症,主症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如果民众富庶,也就少了那些纷争,但又得掌握好度,得让他们一直对银子有。不停的想挣,不然有了一点钱就犯懒,家宅中对财产的争斗又是没完没了。桃村啊桃村,真是风水宝地,这回来一趟实在是太值了,还带回一百多个精壮的兵,这回宁王一定高兴。回头与胡大人商量一下去,看看桃村能不能做成重伤兵治疗之地。

    沈公子坐在马车上。心满意足地想着,看到林小宁给胡大人的信封上写得有些难看的毛笔字。不禁笑了,暗忖:“这个丫头实在有趣有神秘,容颜出色,却不好打扮,穿得破旧;出身低贱,有了银子,不是藏着掖着背地里发财,却广散银两修路收流民,让林兄做上了正六品安通大人;没读过书,知道修建学堂,还让女子们有一技之长,又能口出那些道理,更不要提那瞧病辩症与天下万事之了。”

    沈公子想着胡大人让他相看那丫头,那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啊,可是胡大人再神,却不知这丫头早被人相看上了,苏兄对那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官员对百姓。

    沈公子恶趣地笑了:“胡大人啊,这肥水到底还是流到外人田里去了。”

    沈公子派随行人员提前进京报信,带着一百多号人,乐悠悠地不急不敢,十几天后才抵京。

    才到城门口,宁王手下一个将就在那儿迎着,把一百多人交接完带走了。回了尚书府,卸下随车的货物,沈公子高兴的吩附人把郑老的瓶子摆到自己家老爹的书房。

    沈尚书大人回府时看到郑老的瓷瓶,好生得意。连道那胡老头再也不能再自已面前得瑟了。然后又细细问了桃村的事情,最后沈公子把林小宁给胡大人的信拿出来,沈尚书一看信封的字就笑:“这是那丫头写的字?真是不太好看,我明天上朝就给老胡,你明天不要乱跑,六王爷应该会传你。”

    第二天,宁王传沈公子过宁王府。

    宁王书房,沈公子要行礼,宁王道:“常宇,不必气,坐吧坐吧。”

    沈公子看到大黄威风凛凛地坐在那儿,忍不住过去又摸又哄,道,“大黄真威风,不过六王爷,这次我在桃村看到二头银狼,比大黄还威风。”

    “银狼?哪来的银狼?”宁王感兴趣的问道。

    沈公子笑道,“那二只银狼是桃村的林家从小就抱来养的,长大后与狗一样,和人可亲呢。我第一天喝了些酒,迷迷糊糊还认错了,以为是条白狗。清水县令苏大人告诉我不是狗,是银狼,我还以为银狼是他的名字,第二天才知道银狼就是银狼,不是狗,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宁王大笑起来。

    沈公子把在桃村事情又细细述一遍。

    沈公子道:“六王爷,其它姑且不论,只这桃村的风水如此养人,那个林家二丫头医术了得,一百多个伤兵,那般重伤,这么短时间便痊愈。在下想,能否把桃村建成一个伤兵的治疗之地,如此一来,那伤兵只要四肢齐全,就能好得与常人无异,这可是源源不断的兵力啊。”

    “我昨天收到那一百一十二个兵时,就有此意,你小子先提出来了,聪明啊。”宁王道。

    沈公子笑笑:“我的确是吃惊,六王爷你看看我的身体,这去桃村才住多久,你看我现在,与你有得一拼了,健得很。”

    宁王一拳捶在沈公子的胸口,道:“你小子是吃了什么好的?一拳下去,都是硬的。怎么长得这么结实?”

    “六王爷,胡大人吃了什么好的,我就吃了什么好的,我这样算什么,你没去桃村看看那三个老爷子,那是长得多年轻多康健啊,郑老以前是身患劳疾的,现在看模样,就如四十出头一般,另二个老爷子,林老与方老,都是四十出头一般。你再看胡大人,在清水县呆的那阵子,回京城那模样,你认得出吗?那真是个好地方,桃村实在是个风水宝地。”

    “清水县,桃村,宁王一字一句的着,又问:“照你来,那林家二丫头长得出色,却喜欢穿得破破旧旧,不好打扮?”

    “是的六王爷,那林家二丫头平日里喜欢在瓷窑与地里乱窜,衣服倒也不破,就是普通的布衣,老是灰扑扑的,看着邋遢,不过这女子确是奇女子。”

    “打不打扮都是奇女子,那丫头多大年纪?”

    “十三四岁的样子吧,好像过了年就十四了。”

    宁王听了沉思不语。

    沈公子道:“六王爷,我这趟回来,还带回一袋子泥,是那方老的秘方所配,听他们这泥的粘合牢固超过我朝城墙,我放在马车上的,六王爷是否试一试。”

    “有这等好泥,”宁王道,“小六小七,赶紧叫人把沈少马车上的泥搬进来。”

    “就去,王爷。”书封人声应着。

    沈公子走了后,宁王进了宫。

    名朝天子,当今皇帝,看到宁王的大黄,又摸又逗,道:“大黄真乖。”大黄亲热的摇头摆尾,逗得皇帝呵呵直笑。

    宁王道:“大哥,你只知道这句,搞得下面的人都学会了,见面就是大黄真乖。”

    皇帝道:“大黄本来就乖,救了我的六弟,哪有比他更乖的狗啊”

    “大黄是好狗。”宁王道。

    “大黄是好狗,又是乖狗。”

    宁王摇头笑着,然后:“大哥,你可还记得去年秋天我遇刺那个地方?”

    皇帝道:“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个地方就离清水县不远,离桃村很近。”

    “清水县,桃村?就是胡通政做县令的那个地方?”

    “是的大哥,那次不止是大黄救了我,还有一个小丫头也救过我,为我包了伤口上了药。”

    “六弟,这事你当初怎么不呢,这丫头应该好好赏赐一番啊。”

    “先不当时的事,只这丫头,你猜是谁。”

    “莫不是……。”

    “对,大哥,我猜这丫头八成就是胡通政的那个知音丫头,那个奇女子。”

    “你如何得知?”

    “大哥,桃村只有一个女子会医术,这个女子就是胡通政的知音丫头,林家的二小姐,这次的伤兵你也知道了,都是她治好的。你没看到那一百多个伤兵,那样重伤,治好后也是半个废人,可现在与常人无异,还更甚从前,大哥你奇不奇。我为何能猜着是她,大哥,当初救我的丫头与这个林家二小姐年纪相妨,还有,都不好打扮,喜穿旧布衣。”

第六十二章 宁王(2)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女子养了两只银狼、两只狐狸,一只是雪狐,名叫望仔。当初救我的女子,就有一只雪狐,听到她叫望仔。

    “雪狐,那可是天下难寻的宝狐啊?”

    “正是,大哥,这女子肯定是当初救我的那个小丫头。”

    “六弟,这丫头果真是奇女子,否则怎有雪狐银狼伴身,这丫头与大黄又救了你,我一定要重重赏赐。”

    “大哥,我不是为要为她讨赏,要赏我自己自然会赏,我都比你有银子。我一直没提她救我一事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她救,只要暗卫一找到我,我就没事。大黄也是她的狗,是她送了我,当时我极不喜她。但后来我的伤口好后,竟然疤痕都没留,也没有任何隐痛。世间再好的药都不能对这么重的创口不留疤痕,还没有隐痛,况且我当时的伤还拖了两天半。大哥你再想想那丫头治好的一百多个伤兵,与我如出一辙,全是一点隐痛都没有。”

    “这丫头可是为你敷药包扎伤口了六弟,你为何会不喜她,听兆祥她不是长得极标致的吗?”

    “大哥,这事你别多问了,当时她的举止轻浮无礼,我与她言语极为不快。”

    “你啊,六弟,那丫头猎户出身,是一个山野丫头,听兆祥,那是敢敢做,怎么能用举止轻浮无礼来形容。”

    “大哥,你可没见过她,你就为她上话了。”

    “她与她的大黄救了你。我自然就觉得她是个好的。”

    “大哥,我的事你别多过问了,当初如若不是你叫所有人欺瞒我,从小就骗我功夫天下第一。我岂能遭刺?幸得遇害刺后我才明白,日日苦练功夫,目前勉强才能与暗卫拼个平手。”

    “唉。六弟啊,你从小好武,看你那般辛苦,我哪里忍心舍得,你遇刺之后我就知道错了,六弟,别怪大哥。”

    “我怎会怪大哥。这次沈常宇从桃村回来,身体结实得很。沈常宇有一个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们想把桃村做成一个伤兵们的治疗地。”

    ―――

    胡大人下朝后,坐在轿中,读着沈尚书捎给他的林小宁的信。读完就急急催轿子返回宫中。

    胡大人实在是欢欣无比:丫头真能想,伤兵能做什么,他一直没想出来招来,现在丫头给解决了!

    皇帝与宁王听闻胡通政使有要事求见,急宣。

    胡大人进了御书房,还来不及行礼,宁王便笑:“胡大人才下朝,又急急返来,有何要事?”

    胡大人不紧不慢地对皇帝行完礼。道:“皇上,六王爷,微臣为留在桃村的伤兵以及将来的伤兵之事前来相商”

    “哦,兆祥来得正巧,朕与六弟正商议此事呢,你且来听听。”

    “微臣才收到沈尚书捎来的信。林家丫头在信中到关于留在桃村的两百多伤兵的安置。她想建一个伤药成药坊,专门为战场上的伤兵们提供止血止痛的成药,如果不是特别致命的外伤,基本能一敷就好。这样,桃村的伤兵们也有收入了,战场上的伤兵又可得到及时的治疗。更重要的是,做成药的都曾经是伤兵,对于伤药的制作过程,更加认真用心,因为他们都明白战场上受伤的痛楚与不便。这就是缘啊,皇上,缘份至,心法到。”胡大人激动得全身发抖,“微臣便急急返身而来,丫头还在信中附了二粒药丸,可找受伤的兵来试试这种伤药。”

    “药丸在哪?”宁王道。

    胡大人递上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两粒蚕豆大小的褐色药丸。

    皇帝道:“刘公公,传人去京城营里找一个受伤的兵来。”

    宁王道:“不必。”抽出剑就在左手臂上拉出一道血口,把胡大人与皇帝惊得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拳,刘公公在一边牙痛似的吸着气。

    皇帝又心痛又急,道:“六弟,你……”

    胡大人手忙脚乱急急把药丸捏碎,撒在宁王的伤口上,血立刻就止了。

    过了一会儿宁王道:“大哥,神药!上药就止血,半刻就止痛!”

    皇帝拉过宁王的手臂细瞧,宁王手臂上的伤口因为药粉,血已凝结成一道,问:“六弟,真不痛了?”

    “是的大哥,这个丫头所配伤药真乃神药!”

    皇帝大喜:“此药如此之神,实乃我朝大幸也,只是六弟,你珍贵之躯,怎能以身试药,以后切不许这般鲁莽。”

    “大哥,六弟我自小战场杀敌,哪惧这点痛楚,大哥我就是想试下那丫头的药。”

    皇帝笑着对胡大人道:“清水县令苏志怀前阵子上报,兆祥你那知音丫头,不要1000两银,要青山头一座,朕前阵子已批了,1000两银是兆祥你出的主意,确实是太少了,亏你想得出。”

    胡大人乐道:“皇上,国库如此吃紧,那丫头定能想出法子来安置伤兵们,这不就想出来了吗?”

    皇帝又笑:“刚才六弟才要在桃村建一个伤兵疗养之地,兆祥你又送来伤药,那丫头要建一个伤药坊。这事不是堆一块了吗?兆祥你那知音丫头建伤药坊还有什么要求?朕定然满足于她。”

    宁王不置可否的翘了一下嘴角,道:“大哥,先问清楚那丫头的要求再吧。”

    胡大人道:“回禀皇上,丫头她可无条件提供伤药给我朝兵营两年,但请皇上赐她清水县周边良田千倾。”

    “准。”皇帝笑道。

    “慢着大哥,”宁王道,“还要加上要桃村设一个重伤兵治疗点。”

    “准。”皇帝又笑,胡大人也笑。

    宁王笑道:“我朝哪里都是良田,对吧,胡大人。”

    胡大人笑的胡子发抖:“正是,六王爷。”

    “桃村周边成块的无人居住的良田,划千倾赐于胡大人你的知音丫头可好?”

    “六王爷所言正合微臣之意。”

    皇帝正色道:“你们俩这般捉弄那丫头,一个是知音,一个还是救命恩人,你们两个人啊,真是不怕丢我朝的脸面。”

    “大哥,胡大人这是为你省银子呢,现在国库吃紧,千倾良田可卖得不少银两,荒地又能卖得多少?那丫头如此智慧,怎会为难于这等小事,胡大人你是吧。”

    “皇上,六王爷所言正是,只是刚才皇上所,一个是知音,一个还是救命恩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王笑道:“胡大人,你可知道你的知音丫头也曾救过我,大黄便是那丫头的。”

    大黄一听到宁王口出大黄二字,又摇头摆尾的上前来,宁王笑着摸着大黄道:“大黄真是好狗。”

    胡大人也道:“大黄真乖。”

    皇上一听,忍俊不住笑了。

    宁王对刘公公:“你去门外守着,”然后低声道,“去年秋天那次狩猎迷路不是迷路,是遇刺。胡大人,当时这事没有对外宣张,只道是迷路了,是大黄带我出了林子。胡大人,事实上是我受伤后,找到了一个山洞,等暗卫来找我。那几天,一直是大黄每日三次给我喂食,我才保持了体力与精力。并且它喂我的食物很神,我一喝就觉得伤口痛楚好很多。一直过了二天半,我支撑不住就晕过去了,那丫头估计是上山来找大黄的,给我敷药包扎了伤口。我醒来后因她举止轻浮无礼,与她的言谈极为不快,后来大黄与我亲热不肯离去,我便又强行要买她的大黄,但我没有银子,她便送大黄与我。那是去年秋天时,当时胡大人你正在清水县做县令。”

    胡大人听闻面色大变:“六王爷,什么刺能近得了你的身,微臣上回遇刺后,皇上派给微臣一个暗卫,微臣就再也没出过事,六王爷你身边可是众多暗卫啊!这事绝不简单。”

    “胡大人,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不宣张出去,谁这么大胆子,又对我的行程这般清楚?我当时身边只带了两个暗卫,又是轻装,没有武器,如今这事已了,那两个奸细你也知道的。”

    胡大人沉思,轻声道:“皇上,六王爷,这事没了,定与夏国预言有关,皇上与六王爷出行要小心,夏国怕还有后招。”

    “正是,我还在查。目前没有进展。”宁王道。

    “老胡啊,”皇帝道,“朕今日叫你老胡一声,势必视你为亲信,你当初被贬去清水县时,正逢朕身体极差,王丞相误信奸人馋言,以至让你在清水县呆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

    “非也,非也,皇上,微臣还要谢谢王丞相,若不是当初他误信馋言,让微臣去了清水县,如何能结识知音丫头啊。”

    皇帝一听就笑:“老胡啊,你倒是让你那知音丫头给朕也下个心法方子吧,让朕也身体康健啊。”

    “皇上自从服过千年灵芝后,龙体大好,如今皇上这身体,还要服什么方子,往龙椅上一坐,那威严之气,天下都能感觉到。”胡大人恭敬地道。

    皇帝笑道。“老胡啊,你何时学会拍马屁了?回到京城就跟着这帮人学坏了。”

    胡大人笑道:“皇上,微臣不敢,微臣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宁王笑道:“胡大人的确是学坏了,大哥。”

第六十三章 宁王(3)

    出了宫,胡大人悄问:“六王爷,你与微臣,为何知音丫头举止轻佻无礼?”

    宁王有些脸黑,道:“这事大哥刚才问过,胡大人又问!”

    胡大人不动声色地笑:“六王爷是好强之人,哪愿被一个丫头所救,心下不喜也是正常。”

    宁王佯怒道:“胡大人怎么这般话,办你一个不敬之罪。”

    胡大人笑道:“六王爷,我们一起去老沈那儿看新茅坑吧,听还有参酒喝吧,喝完参酒再办我不迟。”

    “不去了,我回府还有其它事,胡大人与沈大人喝好,你过沈大人府时,叫常宇去我那儿,有事。”

    “微臣知道了,那六王爷慢走,”胡大人笑言。

    宁王翻身上马,一身戎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黄趴在边上另一顶软小轿上,懒洋洋地对着胡大人打了个大哈欠。

    宁王等大黄的软轿近身时,与大黄的小轿并行慢走着,宁王问:“大黄啊,那林家二丫头就是你的原主人对吧?”

    大黄对宁王摆摆尾巴。

    “大黄啊,你想不想林家的人啊?”

    大黄又摆摆尾巴。

    “大黄啊,你在我身边开心吗?”

    大黄一听这话,马上起身,从软轿上跳到宁王怀中。

    “好大黄!”宁王把大黄在马背上放好,一鞭下去,把后面那顶小软轿甩得远远的。

    一周后,宁王府,后花园。

    皇帝、宁王、刘公公站在一面砌好的墙前。

    两个小厮用二根大腿粗的木棍狠命敲打墙面。墙面丝毫无损。

    宁王道:“大哥,这是常宇这次回来带来的泥,是比我时城墙粘合得还牢固,看来果然如此。”

    皇帝道:“马上派出沈常宇再去桃村。运泥去边境做防御。”

    宁王道:“不,大哥,这回我亲自去。”

    皇帝道:“六弟。切不可这样鲁莽,出行要小心,那夏国必有后招。”

    “小小夏国,难缠卑鄙,无耻行径花样百出。夏国公主与柯奸人死了后,竟与老二、老三、老五联手,屡屡犯我边境。大哥,这三人是我皇家的败类,大哥你当初一念之仁啊,放了三个小人去封地,让他们卷土重来。这夏国不灭。这三个小人不死,我此生难安!”

    “那三个卖国小人,是我皇室大耻啊,小人啊……”皇帝情绪激动,气喘不已,不出话来。

    刘公公惊吓赶紧上前伺候着道:“皇上,小心动怒伤身啊。”

    宁王把下人摒开,一把抱起皇帝。刘公公急急在后面跟着。

    宁王抱着皇帝进了主屋,放在软椅上。轻抚他的胸背问:“大哥,现在可好些。”

    刘公公倒了一杯热茶,皇帝喝下茶后,歇了一会儿道:“六弟啊,我这身体虽然大好了,但没断根。一上火动怒就这样,实在是伤脑筋,养得那帮太医一点用都没有。那三个小人,我真是太恨,太恨了啊!当初是我仁慈,放回他们去了封地。六弟啊,六弟,我对不起开国的名武皇啊!也对不起父皇啊!父皇临去之前,那三个小人就频频动作,我自继位之后,一直内扰外患,头痛不已,夏国现在与他们三人联手,实力大增。六弟,大哥我也对不起你啊,你才多大年纪,镇国老将军年岁已高,体力不如从前,如今我朝情形堪忧啊。”

    “大哥不必忧心,我一定想办法收复失地,大哥您就放心吧。”

    “唉,六弟啊……”皇帝悲戚叹息。

    “大哥,夏国为何频频动作?夏国预言是什么?如果夏国如此相信‘天下安宁,宁安天下’的预言,我们为何不信?既然预言二十年内夏国将灭于我手,那大哥,你的六弟——宁王我今日立下重誓,二十年内必定灭夏!我要让大哥一统天下!”

    ---

    桃村,林家

    苏大人又来桃村。

    林小宁撇撇嘴道:“苏大人我的青山头呢?还没批下来吗。”

    苏大人温和一笑:“林小姐,我正是为此事前来,青山头已批,文书与地契已交给林老爷子了。”

    林小宁笑:“苏大人真是喜庆的人,一来我这儿就有喜事,一会儿好吃好喝招待,苏大人吃完再走。”

    苏大人微笑:“林小姐气了,我想讨一些茅坑物件,我老家的茅坑想改建成新的。本是想付银子,怕林小姐再次骂人,只好给林小姐讨个人情了。”

    林小宁拍手笑道:“苏大人这回上道了,本就不必付银子,茅坑物件我派人送去,全装最上等的瓷片。一会儿吃饭时把你老家的地址留下,还有,你老家要多少个茅坑,我得多装两套以备用。”

    苏大人一边道谢一边问:“林小姐,你的茅坑物件为何不销到清水县以外的地方去呢,这样的茅坑必定家家争抢,林小姐为何不江南富庶之地设个点呢?”

    “苏大人,我你是喜庆之人吧,果然没错,苏大人一语点醒我了,我这就与大哥考虑去各地开新铺子卖茅坑!”

    林小宁真是觉得今天天气好得很。这个想法一早也有,可光清水县周边就供货不足,现在慢慢也饱合了,正是向外扩张的好时机。

    又看看苏大人的笑颜,突然觉得好笑,一个这么斯文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面前与自己轻声对话,情景多妙,如同剪影一般,充满了想像,可两个人开口闭口就是茅坑,想到此就忍俊不禁。

    苏大人仍是温水般的笑脸:“林小姐过谦了,实是林小姐事务繁忙,自我来清水县起,林小姐就不断操劳,先是扩张瓷窑与砖窑,又是建设桃村,盖商铺街,然后紧接着安置伤兵,又是为伤兵治疗,林小姐令人钦佩。”

    苏大人酒足饭饱离去后,林小宁又跑去找王刚,才露头,王刚就笑:“小姐,找王刚有何要事。”

    林小宁心情好得很,笑得阳光明媚:“王刚好汉子,去,找一个手艺好一些的制药的师傅来桃村,年轻些的,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最好,会制各种药就行,不用大师。”

    王刚听到最后一句,笑出声了,道:“小姐,王刚必不辱小姐使这,这就出发。”

    “王刚,银票拿上。”

    “小姐,不用银票,明日之前就回,小姐等着。”

    晚饭后,林小宁躺在床上,大小白趴在脚边,林小宁用脚逗着他们,又摸着望仔与火儿道:“望仔啊,火儿啊,我们去江南逛逛如何,看看江南的富庶繁华,呆在这儿小桃村一年多了,应该出去透透气儿了。

    望仔高兴地点头,火儿娇滴滴地蹭着林小宁。”

    大小白在脚边警觉地抬起脑袋,盯着林小宁。

    林小宁笑道:“大白小白,你们两个家伙又懒又笨又馋,个头又大,呆桃村吧,这回出门不带你们,等江南的铺子搞好了后,我再带你们去,好不好,你们呆桃村要乖,王刚与清凡可以陪你们玩。”

    大小白听了,呜了两声,表示同意。

    林小宁无奈地笑道:“真是没见过比你们两个更懒的狼崽子了。”

    大小白仿佛很认同这句话一般,蹭蹭林小宁的脚,就埋头睡了。

    “望仔啊,他们两个家伙太懒了,你怎么带回这两个懒东西。”

    望仔摇摇头,吱吱叫着。

    “望仔你是他们过阵子就不懒了,与你那会儿贪睡一样?”

    望仔点头。

    “那火儿呢,以后也会有一阵这样犯懒吗?”

    望仔乐颠颠地点头,火儿羞涩地低下了小脑袋。

    “那他们犯懒完了后,是不是就比之前更有灵气呢?”

    望仔点头。

    “灵到什么地步啊?”

    望仔吱吱叫着。

    “大小白要等犯完懒过后你才能知道,但火儿能灵到与你一样,识路天下第一对吧?”

    望仔咧着嘴点头。

    第二日下午,王刚带着一个李姓的制药师傅回了。

    林小宁把师傅带张年的砖屋,拿出一粒药丸,道:“李师傅,我的要求极简单,就是要制成这种药丸,或者药散都行,还有配一些药剂,以及制作一些药材,还要教人制药。您能做到吗?”

    李师傅镇定道:“药材、药丸、药散制作,本就是基本功,都会的,但不知小姐的药剂是什么。”

    “就是汤药,可放在容器里,但要保证一些时日不馊不坏。”

    “那……就难办了,汤药放久了,怎能保证不馊不坏。”

    “这个我们可以一起试一下看看,如何?”

    “难,汤药与饭菜一般,天热二天就坏,天冷还能多放几天。”李师傅蹙眉道。

    林小宁暗想,这时代没有真空包装,没有防腐剂,这事的确难办,慢慢考虑吧。便:“李师傅,您先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我们先做药材、药丸、药散就行,这里住的二百多人,都是你的徒弟,你要教会他们制药。”

    李师傅道:“二百多个徒弟,林小姐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要大量制作各种成药与药材,李师傅你的任务就是把徒弟带好,那你就是我们桃村的大名人了。”

    “桃村早就是名村了,林小姐,郑老,与方老,那都是顶顶有名的,我不敢出名,但我既是要带二百多徒弟,也得为自己的声名负责,我能看看那二百多人吗”李师傅笑道。

第六十四章 林家栋升官

    张年点头道:“可以,李师傅稍等片刻。”

    当李师傅站在大部分四肢都略有残缺的伤兵面前时,脸色动容,半天不语,低头回屋。

    林小宁也不语,看到这样的阵势,实在无法言。

    张年有些迫切问道:“怎么样,李师傅,他们四肢略有残缺,可否能制药?这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伤兵,已无家可归,才来到这儿,如果不能给他们找个安生的活计,难道要人养他们一辈子吗?那倒不如就回战场上,拼十个人也要杀一个敌国兵。”

    李师傅低头不语。

    林小宁道:“李师傅,您可想过,他们当中,双手完好的可以切片捣药,双脚完好的也可以用脚捣药,手不便的可以晒药、练蜜、还有筛药粉,李师傅只要将制药过程分成不同的部分,交给不同的人做就行了。”

    李师傅闻言抬头道:“林小姐好想法,这等法子你也能想到!”

    林小宁笑道:“李师傅想不到那是因为李师傅想的是将手艺传授,我能想到是因为我是为了让他们在有限的条件下,把这个事给做了。”

    其实这与现代流水线作业一般,林小宁只是偷换了一下概念。

    成药坊就这样低调的开张了,没有作坊,每户兵的院子就是作坊。林小宁把空间里各种止血止痛的草药拿出来,交于李师傅。这个伤药坊暂时由张年打理看管。

    张年将二百多号兵按特长分类,刀功特别好的可以切片,劲儿特别大的可以捣药。还有的按晒制、练蜜、筛药粉等不同工种,分类安排相关人员。

    这样一来,制作过程虽然繁杂,却因为分了类别。每个人只需要做好一项,就完成了任务。又因为专门操练做这项技能,熟能生巧。反而又专又出彩。李师傅看到第一批就合格的药散与药丸,高兴得乐不拢嘴,这可是一下子带了二百多号徒弟啊,整个大名朝都没哪个制药师傅比他的徒弟更多。

    李师傅看着自己大部分四肢残缺的徒弟时,眼中充满了深情。

    苏大人又来桃村了!

    这回是着官服来,这是苏大人第一次着官服来桃村。

    穿着官服的苏大人俊朗气派,虽如此年轻。但仍有官威散出。

    林小宁有些傻眼,觉得苏大人穿着官服就如同现代人穿着西服那般正式,看着碍眼得很。

    林小宁在现代最不喜人穿西服,当然杂志封面上那些大明星穿着顶级西服,纸面就透着逼人气势的除外。现实生活中。她是极不爱西服的,觉得把人束缚在里面,感觉内心都被压抑了。她平素爱穿名牌,可也喜欢穿休闲范的,那种宽宽大大,看似破旧普通却价值不菲的衣服。后来年纪大了,更是爱上了不带花色的改良唐装,立领盘扣,宽大棉麻。一套几千块,眼都不眨就买下。

    穿越到这儿,最让她动心的就是这儿的服装,太合她的心意了,所有不同色的棉布,做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尤其是黑色、深紫色还有淡灰色与藏青色,这些颜色的衣服穿上身,她就感觉自己像与衣服融为一体,她的美貌只有在这样衣服的场里,才能真正脱跳出来,她的脸上的笑容与细棉布、精棉布、粗棉布相映成辉,就是她!这个才是真的她!

    她穿着布衣走在她的想像中,是她前世与今世的隔合。

    苏大人身着官服,温和微笑道,林小姐请接公文。

    林小宁傻眼地看着苏大人道:“苏大人,你下回来时不要穿官服吧,胡大人穿官服倒也蛮像,他的形象用官服来提提场倒是不错,可苏大人穿官服,把苏大人的原本气质给压住了,好不适应啊。”

    苏大人笑道:“林小姐永远都这样出语惊人,我本也不喜官服,但今天的公事太重大了,所以不得不正式出场,林小姐行为真是令人钦佩,名朝奇女子也,苏某佩服,佩服。”

    林小宁接过公文打开看,她捎给胡大人的信中关于开伤药作坊一事朝堂已批,并要在桃村建设一个重伤兵治疗点。林家二年间无条件为名朝免费提供伤药及治疗重伤兵,请林家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林家忠心报国之举,定当嘉奖,赏林家良田千倾。千倾良田在桃村周边处,无人居住的大片土地便是,请林家自行寻找,划出千倾,地契由清水县令苏志怀办理。

    林小宁看了后哈哈大笑起来!苏大人头回听到女子这般豪爽大笑,有些吃惊,但没表露。

    林小宁眉开眼笑地指着文书里那句话:“苏大人看到没,良田千倾在桃村周边处,无人居住的大片土地就是,我就猜到胡知音这老头绝不会让我舒舒服服的得到什么赏赐,这臭老头一向是我的克星,我一沾着他准没好事,所以我就干脆一咬牙要了千倾,良田变荒地,幸好我要的千倾没打折,不然就亏大发了。”

    苏大人笑道:“林小姐心志高远,女子也能如此精忠报国,真叫天下男子汗颜。”

    林小宁喜滋滋的看着文书道:“哪有你的那么多道道,我就是想做做有良田千倾的地主婆的感觉。”

    林小宁身装深紫色的细棉布薄袄,小立领外露出修长的脖子,皮肤红润,笑逐颜开,领前与胸前的小盘扣像有了魂似的也起伏着。

    苏大人看呆了。

    林小宁叫来村长、张年、王刚、魏清凡、李师傅与爷爷,大哥一起商议着。

    这千倾荒地由爷爷与大哥去挑选;制药坊暂时由魏清凡协助李师傅打理;村长要监工建三十间大砖屋,每间可放下十到十二张木床,并带一个茅坑就行,做集体屋。反正是重伤员的治疗地,养好了伤就走的。林小宁按现代医院住院部的方式画了草图,交给村长。

    张年功夫与王刚不相上下,两人随她一起去江南逛逛,并置办新铺面,专门卖茅坑物件。丫鬟梅子跟着,好有个照应,马车夫就不另找了,由张年赶车。

    一一交待妥当,把大量草药装进成药作坊的一个空砖屋,林小宁就要出发去江南了!

    ---

    京城,宁王府。

    皇帝、胡大人、沈尚书、沈公子坐在宁王书房商议运泥一事。

    沈公子:“桃村林家还有砖窑,听如皇室红砖一般坚硬无比,却又价格低廉,如运泥时能一同运砖来建边境防御,那是最好不过了。”

    宁王道:“我的意思还是由我去。”

    皇帝沉思许久,道:“六弟,你已长大了,去可以,但要带上银夜与银影那队人,这队人在,我才能放心。”

    宁王道:“大哥放心,肯定带上他们的,泥与砖我都要。如若所有的泥都全如常宇带回的那种泥,砖真如皇室的红砖一样坚硬,那就大量要,全运去边境。

    皇帝道:“靠近那三个卖国败类的封地处也要建防御才行,让我朝好好休生养息一阵子,今天春后现到在,半年多了,一直不得安宁,百姓苦不堪言啊,兵将们也苦啊。”

    刘公公细声细气道:“皇上,这么多泥与砖,得多少银子啊,宫中的开支又要削减了吗?”

    胡大人道:“不必削减宫中开支,有法子解决银子。”

    “什么好法子,胡大人快快来。”刘公公道。

    宁王嘴角翘起:“我也有一个法子,不知道我们二个人的法子是不是同一个法子。”

    胡大人笑了,宁王也笑了。

    当天,皇上下旨:林家献砖泥给名朝边境筑防御,忠心可鉴,六品安通林家栋,加官三级,升为从四品安通大人!随名朝从四品京官俸禄。从此,“安通”一职载入官职册中。为名朝正式官职。隶属京城通政司,为外放官职,职责为:机动解决朝中政事。

    宁王带着林家栋的加官圣旨、官文、官印、官服与大黄坐上马车,随身两个小厮坐在后面的两匹马上。

    银夜与银影及另八名护卫,骑着马,随行护送着宁王离京。

    宁王半靠着软垫,大黄窝在他的腿边,宁王轻摸着大黄道:“好大黄,有好几天才能到呢,多睡睡,养精蓄锐吧。”

    大黄眯着眼睛,轻轻顶了顶宁王的手,把脑袋趴在宁王的腿上睡下了。

    京城向外的官道又宽又平坦,但马车仍然是颠簸的,宁王一下一下的摸着大黄,也困了。

    这是冬日的下午,太阳高照,日头暖暖的,天却凉凉的,马车精致实用,并不华丽,在官道上行走着,笃笃马蹄声催人眠。

    宁王睡着了,他睡着了却发现自己身处边境,战事正激烈,他不断杀敌却不断有敌兵上前,永远杀不完,腥血飞舞,溅了满身。他的鼻腔充满着血腥气味,他觉得心里的气味也是血腥腥的,难受无比。

    敌兵越来越多,他不知疲倦地挥着剑,银夜银影二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挥剑的手累得发抖,大哥的焦急脸庞让他突然清明,他收起剑道:“你们杀不了我,我是宁王,我的功夫天下第一。”

    宁王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看着四周迷茫的山林,想到自己三岁习武,七岁就与宫里护卫搏斗交手,母后总是自豪地:我儿功夫天下第一。大哥总是自豪地:六弟功夫天下第一。但他知道,他们都在欺瞒他。他们心疼他练功辛苦,所有人都欺瞒他。但他必需相信,他的功夫天下第一。

第六十五章 林小宁下江南

    ..

    宁王睡着了,他睡着了却发现自己身处边境,战事正激烈,他不断杀敌却不断有敌兵上前,永远杀不完,腥血飞舞,溅满了身。他的鼻腔充满着血腥气味,他觉得心里的气味也是血腥腥的,难受无比。

    敌兵越来越多,他不断地挥着剑,银夜银影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挥剑的手累得发抖。他看着眼前的敌兵,隐约觉得极不对劲,不断提醒着,这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他收起剑道:“你们杀不了我,我是宁王。”

    敌兵果然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身处迷茫的山林之中,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他轻声道:如果真是夏国要灭于我手,为何我却困于此处?

    当初遇刺后,派出的人手回来报,王妃是夏国公主,是夏国安插的大奸细,夏国巫师临死前预言:天下安宁,宁安天下。王爷你就是灭夏之人。

    王妃是奸细!

    怪不得她偷服避子丸,原以为是她不喜怀孕让容貌受损,王妃的容貌的确百年难觅,天下绝色。却原来只是潜在他的身边的夏国细作,王妃啊王妃,二年夫妻,只是一个阴谋与笑话!

    宁王想到此,生出难言伤感,这个女人与他同床同席时,是何等心情?厌恶?憎恨?想他宁王从小众星捧月,三岁习武,七岁就与宫里护卫搏斗交手,十五岁挂帅去边境平乱,杀敌无数,英勇无畏。却被一个女人安排的人刺杀,狼狈逃到山洞。命悬一线,喝了大黄的奶才恢复了清明,保持了体力,等到了自己人找来。

    再回忆起王妃的一颦一笑。温柔体贴,全是假的,如她弹的那曲江山锦绣一样。假的,还道是曲由心生,却是笑话。她从来只是夏国公主,一个小小夏国,竟然出此下作手段侮辱名朝皇室,这等奇耻大辱,此生若不灭夏心难安!

    王妃事发后。他就没有进她的院子,这个女人对他是下了蛊,她那张脸有毒。本是公主,却成了细作,细作还当得如此周密漂亮。就为此,他最后还是成全了她尊严,赐她鹤顶红,并且没有对外宣张此事。

    他记得山洞里,大黄头回出现时,对他亲热无比,把他的脑袋住肚皮那儿拨,大黄的奶水一喝下去,他伤口的痛楚就大好。一日三餐,好大黄准时来山洞喂奶。后来他再一次晕迷过去,依稀感觉到伤口的痛楚不再,发热也退了,醒来时看到一个女子的脸,那张脸记不清。只记得那双眼睛,水洗过一般干净清澈。他不由就怒了,不知道为何就要发怒……

    宁王突的就惊醒过来,笃笃的马蹄声仍然在继续,大黄还在趴在他的脚下睡着,拆开车帘,日头已偏西。顿觉口干舌燥,吩附小厮递来水袋,狠狠喝下半袋水,才缓过神来。

    宁王对银夜道:“银夜,进轿里与本王话吧。”

    ―――

    林小宁在往江南的马车中,胸口一阵揪痛,大呼:“张年,快停车!”

    张年吁的一声停下马车,道:“小姐,怎么了?”

    王刚掀起帘子,看到梅子这个傻丫头还在车里呼呼睡着,林小宁面色煞白,望仔与火儿在那急的直跳,急问:“怎么了小姐。”

    林小宁摇头道:“没事,刚才心口痛,我号下脉看看。”林小宁闭眼号脉,脉像平稳,五内健康得很。安慰地摸了摸望仔与火儿,道:“没事了,脉像好得很,继续赶路吧。”

    望仔与火儿蹭着林小宁,林小宁把它们放到脚上,摸着:“江南是个好地方,望仔与火儿还没去过对吧?”望仔点头。

    “苏大人江南盛产粮食与丝绸,还有各种水产,人人富庶,世家大族很多,街道繁华胜过京城,这回我们去了,要好好逛逛,买些好东西,望仔与火儿也见见世间。”林小宁笑道。想着这个朝代的江南就是现代的江浙一带,没有变化,一直以来就是最富庶之地,房价也是相当高的。

    临要去江南之前,苏大人百般叮嘱:“到了江南,到苏家落脚,我给老家带了信,他们都非常高兴你去江南,会好好招待,不要住栈,栈人太杂。”

    林小宁嘴上应了,心里道:“我才不去世家大族住呢,规矩多得一塌糊涂,我这性子,肯定是惹人不喜的,就不去打扰人家了,自己玩自己的多有趣,话自己前世还没去过江南呢,这会定要好好玩玩。”

    林小宁一行白天赶路,晚上寻个栈休息,七天半后,终于到了江南。

    江南的冬天并不舒服,又温又冷,寻到一家看起来很好的栈,栈就座落在江南最繁华东街上,叫云顶栈,真是个高雅的名字。

    云顶栈的老板是个女的,约三十出头,风流俏美,看到林小宁一行人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着:“四位贵,住店吗?”

    林小宁突然就笑了,觉得来江南真是太对了,多有趣啊。便笑道:“是的老板娘,四间上房,要靠一起的。”

    老板娘笑道:“小姐,恰好有四间空的上房是靠一起的,赶巧了,这不就是等着你们四位贵人来住的嘛?”

    林小宁与王刚,张年、梅子都笑了,这个老板娘,嘴太会了。

    老板娘一边带着林小宁他们上楼,一边扭头看着望仔与火儿道,小姐啊,这二只狐狸可是长得漂亮,一只雪白,一只火红,看着就招人喜。

    林小宁道,老板娘,你看着喜,他们可皮得很,可不能乱摸他们,他们会咬人的。

    老板娘一听会咬人,便小心道:“不会见人就咬吧,我这店里还有许多其它人哟,小姐。”

    林小宁笑道:“老板娘。你看他们咬你了吗,他们皮,但也乖,不乱碰他们。他们不会咬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娘笑道,“把林小宁几人带到三楼道:“哪。就这四间,我们栈的上房好得很,床又大又结实,棉被都是新的,又厚又暖,晚上会点个银炭炉,绝对冻不着小姐与公子。这是冬天了,才有些许空房,要是春秋时来,我这栈都是满的。”

    林小宁审视着所谓的上房,比较新。屋里的柜子,桌子什么的也都是新的,红漆油亮亮的,床的确大,还挂了帐子,棉被一看就是新的,厚厚的,便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王刚你去付银子,我与梅子住中间这二间,你与张年住两边,我们收拾一下就下去吃饭。”

    张年道:“麻烦老板娘让伙计把我们的马车牵后院去,喂些精食。喝些干净水。”然后递去一些碎银。

    老板娘接过银子笑道:“应当的应当的,几位贵放心,保管把马儿照顾得好好的。”

    云顶栈的生意不错,虽然老板娘亲自招呼人,却并不引人反感,也不掉价,栈费用高,干净又宽敞,入住的人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形迹可疑之人,都穿得比较体面。老板娘像个花蝴蝶似的在栈里穿梭着,让林小宁想起了同福栈的佟湘玉。

    用餐时,林小宁明白了,云顶栈的生意好,与这吃食有一定关系,云顶栈的吃食,卖相好,味道也不错,是江南口味,还带着一点家常菜的作风,价格也不便宜。

    林小宁用过餐后,天已暗了,林小宁上楼休息,一路马车颠簸,的确辛苦,明日再逛吧。望仔与火儿随着林小宁一起休息,房间里一个炭炉烧得旺旺的,暖得很。不知道现在桃村下雪了没有?林小宁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江南的繁华的确是清水县不能相比的。

    第二天,林小宁穿着羊毛衣裤,套一件藏青色棉袄,与梅子一起去逛街了,张年与王刚去找铺面,晚上回栈碰头。

    梅子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看到如此繁华盛景,眼花缭乱,看到各种饰品,都迈不动路了,眼光极为渴望,林小宁被梅子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掏出十两银子塞给她,道:“赏你一路伺候我辛苦的,买你自个喜欢的东西吧。”

    梅子喜道:“小姐,真是赏给奴婢的?”

    “是了,赏你的,你可以挑一件好的,再配几件便宜的。”

    梅子眼睛盯着一双精致的雕花银镯子,道:“小姐,我可喜欢这对镯子呢。”

    林小宁问柜里的伙计:“伙计,这对镯子怎么卖。”

    “十两银子。”

    梅子肉痛道:“这么贵。”

    林小宁也觉得贵,这对镯子哪有十两重啊,顶多就四两重,加上手工费就五两也差不多,竟然敢叫十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吗。便道:“这对镯子顶多四两重,你敢叫十两银子,你可知道奸商二字怎么写?”

    伙计不屑道:“我家的镯子就是卖十两,你不卖拉倒。”

    林小宁火了,一掌拍在柜上,怒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叫你们掌柜来。”

    伙计更不屑了:“掌柜没空理你这丫头,走走走。”

    林小宁拉着梅子出了铺子,看着门楣上的字“金银铺”,笑道:“本小姐我今天不买你家镯子,我要买下你家铺子,买你家铺子来卖茅坑!梅子,走,我们去找周记珠宝,江南这么富的地方,周记珠宝是百年老号,肯定有分号在此,我们买首饰本就不应该在这种小破店买。”

    梅子有些委屈有些生气有些心虚又有些开心,悄声问:“小姐,你真带梅子去周记珠宝买首饰?”

    “当然,去,找个路人问下,周记珠宝在哪里。”

    梅子欢快地寻到一个小媳妇打扮的女子,问道:“请问姐姐,这附近可有周记珠宝的分号。”

    小媳妇听到梅子嘴甜叫姐姐,高兴的:“就在这条街前面呢,看到没,那个门口有对好大的金色麒麟的那家。”

    周记珠宝门口一对好大的金色麒麟,门楣上的周记珠宝四个字金光闪闪,气派得很。

    梅子站在门口发怯,不敢动步。

    林小宁笑道:“真够俗的,与那周公子的作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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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金银铺

    ..

    林小宁笑道:“真够俗的,与那周公子的作派一样!”完便径直走了进去。梅子忙跟在后面,做贼似的小声叫着:“小姐,小姐,等等我。”

    周记珠宝店的这家铺子可比清水县的大多了,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首饰摆得整整齐齐,有二个伙计站在柜台边上,铺子两边还放着两排桌子,每桌都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夫人或小姐,桌上有茶盅,还有一个木托盘,里面放着不同的首饰,边上立着一个伙计。

    林小宁走到柜前,清脆的叫着:“伙计,把你们的银镯子拿出来我们瞧瞧。”

    其中一个立刻热情地起身招呼着:“二位小姐请这边坐等,先喝杯热茶,我马上把镯子送来二位小姐瞧。”

    梅子听到伙计叫二位小姐,油然生出自豪感,继而又心虚的看看林小宁。

    林小宁在空桌边坐下,另一个伙计立刻上前倒热茶,林小宁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香茶,没想到周记珠宝真是很有营销手段呢。宾至如归,服务周到啊。

    梅子在林小宁身边坐如针毡,极不自然。林小宁笑着拍拍她:“没事,小姐我在呢。”

    梅子很悲壮地点点头道:“嗯,小姐在,梅子不怕。”

    林小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年青的伙计拿着个木托盘,里面放了各式的银镯子,还有一对鎏金的,对对精致无比,比起刚才小破店那对,真是云泥之别。

    梅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声问道:“小姐,这个得多少银子。”

    边上立的伙计道:“小姐你手上拿着的这对,八两银子,这对细的是六两。这对最粗的是十两,这对鎏金的,里面是银。也只要八两。”

    梅子松了一口气,林小宁暗道:周记珠宝做生意还是很实惠的。便问:“这条街上有一间叫金银铺的首饰铺,你们可知道他们家?”

    伙计不紧不慢道:”那家铺子怎能与周记相比,不过那铺面位置不错,是他们家祖传的铺面,只可惜被现在的东家做坏了。”

    “怎么做坏了?”

    伙计笑道:“那东家是个败家子,好好的铺子做坏了。”

    林小宁心中有数了。:“伙计,再拿一些很细的银镯子来,我也要挑挑。”

    小伙计端来了细镯子,林小宁一看便道:“粗了,要再细一点的。”

    小伙计问:“小姐。你是想要细到什么样的?”

    林小宁道:“要很细很细,细到不能再细的那种。”

    小伙计道:“倒是有几对那种小姐要的细的镯子,那个一般不是带的,是放着好看的,比较贵,是用来考师傅手艺的。”

    “对!就是要那种。”

    小伙计又端出几对银镯子,真真是细,细到如鼠标线一般,雕花工艺精美无比。林小宁挑了二对全带在左手上,细细的银镯相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眯着眼睛笑道:“就这二对。”

    梅子买了那对八两的,镯子约重五两多的样子,带在手腕上喜不自禁,兴奋得脸蛋红红的。

    林小宁想想又叫伙计端出纯金镯子出来。挑了四对极漂亮的,打算给付冠月一对、小香一对、孙氏一对、张婶一对,孙氏是郑老的儿媳,郑老对自己可是大方得很,烧出的瓷器全在自己手中呢,张婶又与孙氏共同打理棉巾作坊,财源滚滚,算是年底的嘉奖吧。

    林小宁看梅子那雀跃的样子,连同她的八两也一起付了银票,又问:“小伙计,那金银铺的铺面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知东家是哪家?”

    “金银铺的东家姓金,以前做首饰做得不错,后来老东家去了,少东家当家后就成了这样。”

    “伙计,你看他的铺子能卖吗?”

    “那就不知道了,他家铺子位置是不错,但太旧了,也不舍得翻新。”

    “他家位置好,你周记当初怎么不在那儿开铺子?买下他家的铺子也没什么啊,你周记可是百年老号。”

    伙计道:“周记开铺时,金家老东家还在,生意也不错,不可能卖铺子,加上我们周记开铺时是算过风水的,金家的铺子位置是好,可做首饰却旺不长久,果不其然吧,金老东家一去,就不行了。”

    林小宁心下算计着,对伙计笑道:“谢谢你了小伙计,回头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小伙计热情的送出林小宁与梅子。

    梅子一出门就把刚才那十两银子交回给林小宁道:“小姐,刚才镯子是你付的银子,这十两还给你。”

    林小宁笑:“不必了,梅子,这十两是赏你的,刚才给你买镯子算是安慰你之前在那小破店受的气。”

    梅子兴奋道:“小姐,梅子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到这么阔气的铺子买镯子,太高兴了。我从小没了爹娘,被婶婶卖了,第一家主子是清水县的一个大户,嫌我手笨,又给卖了,幸被小姐买来,小姐对我这般好,赏我银子,还买来这么贵重的镯子送给我,梅子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林小宁笑着:“一对镯子就买了你一辈子啊,梅子你的命真贱。”

    梅子道:“小姐,梅子命好,跟了小姐梅子吃到了没吃过的,喝到了没喝过的,小姐从不打骂梅子,梅子命好呢。”

    林小宁笑着:“梅子,不要轻言一辈子,一辈子很长很长,你才比我大一岁,往后还要成亲嫁人的呢。”

    梅子急道:“小姐,我不嫁人,我跟小姐一辈子。”

    林小宁道:“梅子你还小,等你十八岁时,你就会想嫁人了。”

    梅子脸红道:“我才不想嫁人呢,我就跟着小姐。”

    林小宁笑着:“走,再逛逛去。”

    整整逛了一天。中午就在一家饭馆吃了简单食物,梅子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猫,一点不知道疲倦,不停的东看西看。但却一件东西也没买。林小宁问:“梅子,你不买东西了吗?”

    梅子羞涩地:“小姐,我想把银子省下来给我叔叔婶婶家。”

    林小宁问:“你婶婶都卖了你了。你还顾他们家,你不恨他们吗?”

    梅子道:“我怎么会恨他们呢,婶婶卖我是不得已,家里太穷了,总不能卖自己的儿女吧,我爹娘死后,叔叔婶婶就把我接去。那么穷也没卖我,一直到我大了,婶婶又生了二个弟弟,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卖了我换些银子。”

    林小宁听了有些难过。这种家庭情况,也是情由可原,不过梅子性格单纯,光听她,难以评断她叔婶的人品。便道:“过年时放你假去看你叔叔婶婶,开春后带他们来桃村,如果是老实的人,我给他们在二处窑里找个活计吧。”

    梅子变声道:“小姐的可是真的,过年放我回家?还给我叔婶在窑里找活计?”

    “当然是真的。小姐我何时话不当真过?”

    梅子泣道:“小姐对我真好,小姐,我叔叔婶婶很能干的,力气又大,插秧除草可快呢。”

    林小宁哈哈大笑道:“梅子,那你会什么?”

    梅子又破涕而笑道:“我笨。是小姐不嫌弃我,对我好,但我现在认识好多字了,都可以看书了,基本能看懂呢!我还会炒菜,都是小香小姐的学堂里学的,我现在做饭辛婆婆也好吃呢,还有针线活,我现在的针线活与少夫人的手艺都不相上下啦。”

    林小宁开心道:“好梅子,好样的,笨是笨了些,可耐不住你勤快好学啊,现在都与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了,什么都懂呢。”

    梅子又羞涩的低下头:“小姐不要打趣我了。”

    林小宁倒是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她发现抱枕在江南还是没有,多是软垫,但是棉巾江南却有,她进去一问,价格不菲,与自己铺子里的不相上下,便买了十片,回去研究下。

    回到栈,与王刚张年会合,王刚道:“铺子看了几家,位置都是略偏的,价格还高得很,带个小院子的就要千两银,好位置价格更高,还不卖。但我们是卖茅坑,偏一些没影响。”

    林小宁鬼鬼祟祟地笑着:“王刚好汉子……”

    王刚笑了:“小姐只管吩附,王刚定能办到。”

    张年看到这般情景,也笑了。

    林小宁笑道:“这里有一户姓金的人家,在东街坊正中间开了一家首饰铺子,名叫金银铺,铺子是祖上传下的,虽然旧了但位置很不错,又大,金家老东家过世了,少东家是个败家子,他们家的铺子现在是惨淡经营。好汉子王刚,去,找到那姓金的人家,把他家金银铺买下来,银钱方面不要亏待人家,小姐我要在江南最繁华热闹的东街正中心卖茅坑!”

    张年疑惑道:“小姐,这人家铺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不肯卖怎么办?”

    林小宁笑着指着王刚道:“王刚会告诉你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

    第二天下午,金家的铺子就过户给了林小宁。

    林小宁身着淡灰色棉袄,走进金银铺,梅子在她身后狐假虎威地趾高气扬地昴首挺胸地走着,王刚与张年跟在二边。

    金银铺的首饰都搬空了,就剩下柜台与门楣上的匾没搬。几个伙计与一个老掌柜在一边立着。

    金家少爷看到林小宁进来热情地招呼:“林小姐,很快就搬空了,会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这些人是店里的伙计与掌柜,如果小姐你要人手,可以请他们继续做,都是不错的人,机灵得很。”

    林小宁轻笑着:“那是,你的伙计的确是机灵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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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苏州知府之女

    ..林小宁轻笑着:“那是,你的伙计的确是机灵得很呢。..”

    昨天那个小伙计也正在其中,看到林小宁顿时面色苍白。

    梅子对小伙计:“我家小姐不买你家的镯子,我家小姐要买就买你家的铺子!”

    金少爷不明就里乐呵呵道:“那是那是,林小姐出手豪放得很,哪能看得上我家的镯子,我家的铺子倒是不错,祖上传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卖,没想入了林小姐法眼,是缘份是缘份,不知道林小姐打算在这铺子做什么生意呢?”

    林小宁笑道:“我要在这儿卖茅坑!”

    金银铺这样轻松到手,张年很是惊讶,偷偷追问着王刚,王刚伏耳一顿私语,张年笑了:“明白了,白天不肯买的东西,半夜去买,铁定卖,还报了礼部尚书沈大人的名号,银钱方面又没亏待他,怪不得那金家少爷那么开心呢。”

    林小宁笑道:“我们要买就要买得双方都开心才行,虽然半夜跳进人家房间难免有些吓人,可耐不住沈大人的名号响啊。”

    “那沈大人知道你这样用他的名号,肯定要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小儿沈公子在桃村住的那阵子,我们可是伺候得好好的,把他小儿的身体养得壮壮,还送给他那么多东西,用一下他的名号有什么,他若要生气,那定是小气之人。要不是胡老头只是三品,王刚还不稀罕用沈大人的名号呢。王刚你是不。”

    王刚笑道:“等胡大人升到一品时,我们就只用他的名号了。”

    “那是。他可是我的忘年交,不沾点他的光,那真是亏大发了。”

    张年笑道:“原以为是强买,却不料强买也是有许多门道的。真是学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找人修葺翻新铺面,金银铺后面带着一个小院子。可以住人,也要好好修葺。这些事,林小宁不管不问,只由王刚与张年出面。

    林小宁成天抱着望仔与火儿与梅子大闲人似的逛街,购物,逍遥自在。只等着铺面修葺好就回桃村了,开春时再运茅坑物件来开铺。铺面里所有需要贴瓷片的地方都空着,等到瓷片运来后,再行贴上,自家卖瓷片的,铺里不贴那是笑话。

    江南的冬天又湿又冷。极不好过,还不如桃村,林小宁却喜欢这样的湿润空气。这天与梅子在街上又闲逛着,买了些桃村没有的小米,让店家送到栈。

    又逛到布店,林小宁挑了十几种不同花色的极精致的细棉布,打算带回桃村给自己做一些衣裳,现在头个长得快,年年要换新衣。江南不仅盛产丝绸,细棉布也是染得极为漂亮,颜色正得很,花色也雅得很。

    又想着,临走前还是得去苏家一趟,道个别就行。这趟来时,也没带什么礼物,空手去有些不像话,打算晚上与王刚张年商议下,在江南这儿置办些礼物什么的,见见苏老,苏老可是运过不少好东西到桃村呢,丝棉丝绸就不得了,都是按车计的。

    这么想着,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啊,这只狐狸好漂亮!”林小宁扭头一看,看到一个身穿华贵锦袄的姑娘,约摸十四五岁,看着望仔,正要伸手去摸。

    林小宁笑道:“这位小姐请小心些,这二只狐狸很皮,莫要让他们咬到你了。”

    那姑娘听了道:“他们敢!若咬我就把他们绑起来吊起来。”那姑娘话时,面色如常,好似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林小宁顿时就变了脸,沉声道:“这位小姐,出口如此狠毒,他们还没咬你呢,况且他们也不咬人,这样是让你不要轻易动人家的东西。”

    “既然不咬人,那这二只狐狸本小姐要了,你开个价吧。”那姑娘理所当然地道。

    “谁告诉你,你看中什么别人就应当卖给你的?”林小宁道。

    “本小姐看中你的狐狸是你的福份,看你这丫头,外地来的吧,没见过世面的丫头。”那姑娘轻蔑地着,漂亮的脸蛋骄傲地仰着。

    梅子吓着了,偷偷拉着林小宁的衣袖,悄声道:“小姐,我们回栈吧。”

    林小宁拍拍梅子,理都不理那姑娘,径直付了棉布的银子,让送到栈。真是笑话,想她强买金家少爷的铺子也都是让那少爷开开心心,今天这野蛮的姑娘竟然要强买她的望仔与火儿,还这般傲慢无礼!

    望仔与火儿,在她怀里拱了一拱,不屑地看了看那姑娘。

    姑娘看到望仔与火儿的神情,对身边的二个丫鬟怒道:“快把这二只狐狸给我抱过来,我要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林小宁一听就火了,喝道:“这位小姐,你不要无礼取闹,我林小宁是外地人,没见过世面,可不知道你府上是哪家?你又见过何等世面?你爹娘没教过你大家闺秀的言谈举止吗?小小年轻这么狠毒无礼!”

    那姑娘气得发抖,道:“你这个死丫头,臭丫头,敢这样侮辱本小姐,本小姐带你去见官。”

    这时,铺子里的人见势不对都溜了,铺子里的伙计也都立在柜里不吭声。

    林小宁暗忖,这狠毒的姑娘家庭背景绝不简单,肯定是当地一霸,不然小小年纪这么嚣张,他人看到也不敢言。而现在自己只有梅子一人跟在身边。

    想到此,林小宁便道:“你凭何带我见官,你强买我的狐狸,我不同意就得跟你去见官吗?”

    “懒得跟你废话,来人啊,快带这死丫头去见官!”话音一落,见铺外窜进二个护卫,煞气腾腾地就要上前抓林小宁与梅子。

    梅子看到这二个护卫惊得瑟瑟发抖。

    望仔与火狐对着二个护卫露出牙,狰狞的吱吱叫着,做势要咬这二个护卫。

    林小宁见势不对,对望仔轻声道:“快快去叫王刚和张年来。”

    望仔与火儿蹭的一下从林小宁的怀里一溜烟就跑得不见影了。

    那姑娘急急对二个护卫道:“快,快抓住那二只狐狸,我要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二个护卫便转身朝着望仔与火儿消失的方面跑去。

    二个煞气腾腾的护卫一离开,林小宁就轻松了,笑看着那姑娘:“你这个野蛮狠毒的臭丫头,死丫头,你骂我就不怕我追究吗,要带我去见官,我倒要看看这江南城里的官,都这样不讲理吗。”

    那姑娘道:“苏州知府都要听我的。”

    林小宁笑了:“你家是哪家?苏州知府为何要听你的?”

    那姑娘极傲慢地:“我爹爹正是苏州知府!”

    林小宁更加笑得开心了,这姑娘野蛮狠毒,却是个傻的,一套就套出身家背景了,苏州知府的女儿,感情这官衙是她家的,怪不得口口声声拉她去见官,知府,官还真是不小。便笑问:“苏州知府是几品官。”

    姑娘看到林小宁笑,很是生气,无奈护卫追望仔与火儿去了,无法动手,便轻蔑道:“臭乡下丫头,苏州知府可是从四品!”

    林小宁笑了:“我还以为知府多大的官呢,不过是从四品。”

    听得此话,梅子也骄傲的笑了,柜里的伙计傻眼了。

    姑娘气结道:“你这个死丫头,我要让我爹爹把你关在知府的牢里,让你们俩个烂在知府的大牢里!”

    林小宁听了此话极为不适,难道苏州知府的女儿平素就是这样为人嚣张吗,一点不合心意就要拉人见官,还要烂在牢里,皱眉道:“你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吗,苏州知府,一个从四品官,真是小了些,回头倒是要问问我的胡老头,天下没了王法了吗。”

    那姑娘气得满面通红,当即就一耳光甩过来,梅子上前就挡这一记耳光,看到梅子脸上几个的红指印,林小宁火大了,抡手也是一记耳光甩到了那姑娘脸上。

    姑娘呆住了,二个丫鬟呆住了,柜里的伙计也呆住了!

    姑娘气急败坏地叫着:“反了反了,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打我,你们快点上前,把这死丫头给我揍一顿,我不叫停手,不许停!”

    二个丫鬟也是仗势欺人惯了的,上前要拿住林小宁,梅子挡上前,叫着:“你们谁敢碰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知音大人是京官通政使大人,正三品,是正三品!”

    二个丫鬟住了脚,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林小宁笑了,江南真真有趣,原来苏州知府的女儿是个傻的,如此嚣张,那怕这朝代再是封建**,这样嚣张行事,会有什么下场?胡老头啊胡老头,这回你要是不给我摆平这事,真真是对不起你的知音丫头啊,你的知音丫头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啊。

    “你们二个还不上前给我打,狠狠的打!”那姑娘听到正三品京官也有些心虚,但口中仍是叫嚣着。

    二个丫鬟仍是不敢上前。

    那姑娘想了想道:“骗人的,骗人的,要是正三品京官的家眷,能穿在这样子吗,土里土气的乡下丫头,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快给我上前打!”

    姑娘的二个丫鬟一听极有道理,便再次上前,梅子很有底气的迎上前就打算与二个丫鬟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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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王丞相的远房表妹

    姑娘的二个丫鬟一听极有道理,便再次上前,梅子很有底气的迎上前就打算与二个丫鬟肉搏。

    这时王刚一跃进门,脸黑像墨汁,怒声道:“你们是哪家的丫头,竟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活腻味了吧!”魏家撤罪后,王刚与清凡仍是习惯于在外称林小宁为我家小姐。

    二个丫鬟看到王刚进来有些胆怯,退后了几步。

    梅子一看到王刚,上前指着那姑娘道:“王刚少爷,她非要强买望仔与火儿,还要把望仔与火儿绑起来吊起来,挖掉眼珠子,还要拉小姐去见官,还要把我们关在知府的牢里,烂在牢里,她的爹爹就是苏州知府大人。”

    那姑娘看到王刚这阵势,早就慌了,二个护卫追二只狐狸没人影了,又惊又怕。

    这时,张年押着刚才追望仔与火儿的二个护卫也进来了,望仔、火儿立在张年的肩上,眼睛乌溜溜地转着,极为神气。柜里的二个伙计诧异地看着林小宁一行。

    张年是大胡子,又黑又高大,像一座黑铁塔似的,进门就大嗓门道:“反了天了,这苏州知府的女儿指派官家护卫当街追杀二只小狐狸。这苏州知府我倒要去领教一下。”

    那二个护卫听到张年的粗大嗓门,不言不语,气焰全消。

    那姑娘与二个丫鬟听着张年的话,更不知林小宁一行人的深浅了。

    张年道:“去,带我们去苏州知府衙门!知府女儿当街欺凌弱女子,强买不成,还要行凶打人,追杀我家小姐的狐狸。反了天了!是不是我大名朝的苏州知府有特权,官家护卫不在衙门呆着,却跟在一个女子身边,哈哈哈,可怜我们这帮兵将们在边境浴血杀敌,血流成河。用性命讨得太平盛世。就是为了让知府千金心安理得的作威作福、欺凌百姓的吗?今日我就要进知府衙门给讨要个法!”

    林小宁听得爽快无比!好张年,好汉子,林小宁暗道,真真是兵营中出来的汉子。太痛快了!

    梅子道:“苏州知府的千金小姐,带我们一起去见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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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苏州知府的小姐禁足了。苏州知府大人病倒了!

    晚上栈的老板娘温了一壶好酒送给林小宁,问了好久,笑了好久。道:“贵啊,真是贵,你们一来我的栈就知道你们身份不凡,却不知道是正三品京官的家眷,竟然打扮得如此低调,可是来苏州办理要事?”

    林小宁有些汗颜,怎么就成了胡老头的家眷了。问道:“老板娘,谁我们是三品京官的家眷的啊。”

    老板娘娇笑着:“谁都知道了啊。你们在那三里布庄的话,我们都知道了。贵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当众打知府千金,啊,我听到那布庄的伙计了,你一耳光抡过去,啪的一声,煞是响亮,那知府千金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手印。在知府衙门那一出戏,更是过瘾,全城好多老百姓都围看到了,可惜我没看到,知府与他的千金二个人被二位公子逼问得冷汗淋淋。”

    老板娘到此,对张年抛去一个娇媚的笑容,张年这个三十岁的退役老兵,更是个老和尚,对老板娘这样明目张胆的示好与媚笑,无所适从,尴尬得涨红了脸。

    老板娘盯着张年俏声问道:“不知道二们小姐贵姓,二位公子贵姓?”

    王刚道:“老板娘你还是少问为妙。”

    老板娘道:“公子得是,知道你们是贵就成,我不多问不多嘴,”完又道,“四位贵可是前来苏州城办公差,还是私事?有什么要我凤娘帮忙的,只管吩附就好,今天晚上的酒菜算我请四位贵的,不用付银子了,贵们吃好喝好。”

    张年突然道:“老板娘,那知府千金这样横行嚣张,定不是一日二日了吧?”

    老板娘看到张年主动问话,高兴极了,马上就坐到张年身边低声道:“是啊是啊,那苏州知府的千金在苏州城是恶名远扬啊,这千金小姐,脾气坏,出手又狠,稍不如意就打骂他人,多少人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她的知府爹爹宠她宠得得,还是个惧内的,听知府夫人是京城王丞相的远房表妹。”

    “王丞相的表妹?”王刚问道?

    “是啊,不过是远房的,我也是听人的,不清楚真假,”老板娘道,“你们可是正三品的家眷,王丞相哪能管一上个远房的表妹夫啊。”

    林小宁道:“呵呵,报了胡老头的名号,就得给他找些事做做才行,太简单的事那是小看了他老人家。”

    王刚也笑了:“这是自然,胡大人不是也给小姐找了许多事吗,只是这个王丞相……”

    张年道:“管他王丞相李丞相,苏州知府千金欺凌百姓,走那儿我们都有理,王丞相若是因此事对我们下绊子,那我就去找宁王殿下去,找皇上去,我不信我大名朝没有理的地方。”

    老板娘盯着张年看着,眼神如火一样热烈:“贵公子得对得对,不信这大名朝没有理的地方,贵公子可是宁王殿下的人?”

    张年被老板娘的眼睛逼得坐立不安:“老板娘忘记了吗,少问为妙,你先下去吧,我们还有事相商。”

    老板娘不舍地看了看张年,道:“好的好的,四位贵慢用,慢用。”

    用过餐后,林小宁就进了房间,王刚也跟着进了林小宁的房间。

    关上门王刚就细细检查一遍房间,确认无妨便小声道:“小姐,修书一封,我送去胡大人,胡大人与王丞相是死政敌,当初胡大人被贬就是被这个王丞相给贬的,得和胡大人通个气,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他好有个防备。”

    林小宁惊道:“王丞相有权力贬胡大人这样的官吗,这不是皇上才有的权力吗?”

    王刚道:“当时皇上身体极差,所有朝中政务都是王丞相做主的。”

    林小宁道:“那我马上修书一封你明天送去给胡大人,让他做好万全准备,这次给他找的事是麻烦了些,牵扯到了他的政敌。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王刚道:“若是能咽下这口气。那还是人吗?”

    林小宁笑了。

    王刚也笑道:“况且,现在想咽下这口气都不行了,你都把人家千金打了,这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不管有理没理,比的就是背景势力,现在是除非人家愿意咽下这口气。如果没有王丞相。那苏州知府这种地方官,虽然敛财有道,但绝不敢与京官对立的。可有了王丞相,事情会复杂许多。”

    “如果王丞相如此小气护短,不能公正行事,以前还贬我家胡老头,我们就把他拉下来,让出这个位子给胡老头做不就行了。”

    王刚愣住了:“小姐你可知道你在什么?”

    “我知道啊?”

    “这事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啊。”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反正我就这一想法。怎么做我就想不出了,不过皇帝不是身体不好吗。那我把他的身体治好了,皇上身体一好,王丞相的权不就没那么大了吗?”

    “小姐,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你可知道,我当初卖的那支千年灵芝,最后竟辗转到了皇上手中,皇上服后,身体已大好。”

    “那更好办了,王刚,我出千年灵芝、千年人参、千年三七各一株让胡老头献给皇上,让皇上的身体更加好,好得棒棒的,胡老头不就立了大功了吗,王刚你这样胡老头能不能升官啊。”

    王刚笑了。

    “王刚你笑什么啊。”

    王刚:“小姐,你就那么想胡大人升官啊?”

    “当然想啊,胡大人升官多好,要是能升为一品官,我的知音大人就是一品官了,出来都有面子。”

    王刚笑道:“小姐,你可知道胡大人的官虽然只是三品,但这个官职掌握着朝中所有政务,是极核心关键的职务,可不要小看胡大人这三品官,那是连王丞相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官职,不然王丞相当年只能舀事贬胡大人的官,却一点动不了胡大人的根基与家人,现在胡大人复职又升官,王丞相再想动他,更没可能,我就是怕他使小人手段。”

    “王刚,你可是刺杀那事,可是王丞相做的?”

    “我与胡大人都感觉是,但苦于没有证据。”

    “这个臭不要脸王丞相,不是个好货,官场上比不过人家就来这种阴招,卑鄙无耻下流,连个远房的表妹嫁的男人也不是个好的,生个女儿是个傻的,气死我了,王刚我再多舀几株人参三七灵芝的,给胡大人送去,备用着。”林小宁气哼哼道。

    王刚惊道:“小姐你有多少这些宝药啊?”

    林小宁鬼鬼祟祟地笑着:“王刚你还是少问为妙。”

    王刚哈哈大笑。

    林小宁道:“王刚,你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出骑我们的马出发,我与张年回桃村时再买一匹马就行,你送信给胡大人后,直接回桃村。”

    “好的,这阵子小姐不可让张年离你身边,听到没,不要给小人可乘之机。”

    “知道了,你先去收拾吧。第二天出发时,记得来叫我,我给你信与宝药。”

    “什么!小姐,你把宝药带在身上?”

    “是啦是啦你家小姐我是个穷鬼命,喜欢带着几株宝药垫底行不,记得,把我们买棉布扯一大块下来,好包着宝药,别显山露水的。”

    王刚哭笑不得:“小姐,你才是显山露水好不好,出远门竟然带着这些千年宝药,地主也没有你这样的气派。”

    “王刚好汉子,你家小姐我不是地主,我是大地主婆!”林小宁笑嘻嘻地。

第六十九章 苏府

    “王刚好汉子,你家小姐我不是地主,我是大地主婆!”林小宁笑嘻嘻地说。

    第二日王刚才走,客栈伙计上来道有人找,林小宁开门,只见隔壁张年也警觉地开门站在门口,伙计身后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客气地问道:“请问,您可是清水县桃村的林家二小姐?”

    林小宁问:“你是谁?”

    男子道:“我是苏家的管家,听闻林小姐要来江南苏州,老爷夫人早早就备好了院子房间丫鬟,怎么小姐还要住客栈,客栈如此人杂不便,今日是来接小姐一行过府上的。”

    林小宁还没想好送些什么礼物给苏家长辈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是不想打扰府上,才在客栈住的,再有二天就回去了,你和苏老爷苏夫人说说,明天定登门拜见。”

    管家道:“苏老夫人特意让我来接小姐过府的,若不是小姐一行昨天进知府衙门,我们还不知道林小姐已到了苏州呢,小姐跟我回府住吧,马车轿子都备好了。”

    林小宁道:“谢谢管家了,但我们实不想打扰到苏老爷与苏夫人,才在客栈居住的……”

    管家恭敬地说:“林小姐,苏老夫人都把宴席备好了,小姐若再不肯去,莫不是要苏老夫人亲自来接?”

    林小宁无奈道:“管家您且等我一下,我们收拾了就随你去吧。”

    林小宁与梅子把这些天置卖的包包裹裹收拾齐整。管家道:“小姐,不必亲自带,东西太多,我着人随后来用车拉去苏府就成。”

    林小宁带着梅子与张年,跟着苏家的管家下了楼,只见客栈大门口停着一辆极为豪华轿子与一辆马车。张年正要与老板娘结帐,管家道:“这位公子。帐已结过了。”

    老板娘把几锭银子送到张年手中,道:“房钱苏家已结清了,这是你们给的订钱,还给你。”老板娘说完依依不舍看着张年。

    张年接过银子,揣到怀里,老板娘俏声道:“贵公子慢走,贵小姐慢走。”

    管家笑笑说:“林小姐,这凤娘的云顶客栈在苏州还是有一点名气的,你们倒是会找,找到这家不错的。”

    老板娘听了脸上生出自豪的笑道:“李管家夸赞了。给苏老爷苏夫人带个好。”

    管家笑笑并不接话,恭敬地请林小宁上轿。梅子也很神气的要跟着上轿,却被管家拦住了,客气地请她上后面的马车,管家放下轿帘便与张年随着轿边走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软轿的后面。

    这是林小宁第一次坐人力轿子,轿子很大很宽敞,应该是女眷用的,轿的四角挂着香囊,轿里铺着丝棉的软褥。还有一个汤婆子,林小宁抱着汤婆子,暖暖的。又不烫手。望仔与火儿,趴在汤婆子上面,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林小宁。

    林小宁坐靠在轿中,享受着苏家人的安排,心里想着:到底送个什么给苏老爷呢,便悄声说道:“望仔你与火儿一起,去空间里给我找一株五百年的参吧,不要年份太高了,泥要去干净,给我拿出来。”

    望仔点点头,拉着火儿闪进了空间,林小宁闭目养神想着是不是要中途停一下买个好看些的木合子,把那株参装进去……

    轿子却突然一歪,随即便向前一冲,林小宁在轿里被冲力甩到了轿帘前,差一点就从帘内滚出轿外。林小宁皱眉道:“张年,怎么回事?”

    轿外张年道:“小姐,是轿夫踩着了石头子,跄了一脚,小姐没摔着碰着吧。”

    林小宁道:“没事,走吧,途中给我买一个木合子,瘦长的那种,一尺长就成。”

    张年道:“好的小姐。”

    轿子重新归为平稳,一抖一抖地有节奏的微微晃着,林小宁坐在轿里差点就睡过去,望仔与火儿出来了,抱着一株参,林小宁睁开眼,抱着望仔与火儿,轻声说:“这是要去苏大人家了,你们两个去空间呆着,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灵芝与三七,要听话知道吗。”

    望仔与火儿点点头,又闪进空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轿子停下了,又过了一会儿,张年的声音响起:“小姐,合子买好了,你看这种成不成,”

    轿帘被掀开一条缝,张年的手中握着一个合子递进来。

    林小宁接过合子,是红木的,很精致,打开来,把参放进去,差不多合适,便道:“可以,走吧。”

    又过了不多久,轿子又停下,管家的声音响起来:“林小姐,苏府到了。”

    林小宁下了轿,后面马车上的梅子就过来了,自觉地接过林小宁手中的木合子,跟在林小宁的后面进了苏府。

    苏府很大,下了轿后,进了大门又是一顶小轿在候着。

    管家又请林小宁上小轿,林小宁坐在小轿中,掀开轿帘向外看着,但见苏府,楼台庭院、回廊曲折、石桌、石凳、正屋、偏屋、青砖……墙面少许斑驳,有修补过的痕迹,散着时间的底蕴……因是冬日,院墙边的枝木已萧条,枝叶是修剪过的,地面却是不见一片枯黄。而小道边的菊花正艳,争抢娇妍,一排排围着小道弯曲延伸着……园内还有大片大片的菊花,鲜丽色彩让人眼中勃勃生机,真是好一派世家风景。

    林小宁突然就莫明的悲伤了,这样的世家,是走不进去的,里面有多少疏离,多少冷漠,多少奉承,多少暗流汹涌。这样的世家,是她走不进去的。苏大人的年轻笑脸在她脑中浮现,林小宁突觉一丝孤单,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她想:这时我想苏大人做什么,我只是来拜见一下苏老爷子。不做他想,不做他想。

    林小宁这样一直对自己说着,突然发现自己是怯了,林家也很大,大到能迷路,但与苏家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透出的气质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苏家的气质是浑厚的,立体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是复杂的,是蛮横的,是忧伤的。

    而林家的气质是单纯的,是林小宁的,是活跃的,是刚硬的,是温暖的。

    林小宁恍然下了小轿。有丫鬟上前来,引着他们进了后院女眷处。

    林小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一群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女人面前。

    只知道丫鬟说了几句话就退到了一边。林小宁走神了,根本没听清丫鬟到底说了些什么,梅子怯生生地跟在林小宁身边,张年已不知去向。这样的宅院,男子是不能入的吧。

    一个年老的妇人,大约五十多岁,脸上是一道道富贵的皱纹,笑起来眼弯弯的。身着极其精致华美的锦袄,双耳上挂着的翡翠坠子,绿得像要滴流出来一般。坐在一群女人的上座,那座椅也是精致无比,铺着软褥,露出来的木质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是紫红色的光泽,却不是林小宁所熟悉的红木色泽,肯定比红木更高级。

    老妇人笑道:“这就是怀儿说的林家二小姐?模样真是标致。”

    身边一群女人和道:“是啊是啊,真是标致,美人胚子……”

    老妇人笑着:“林小姐,说好了来苏州就来苏府落脚的,怎么又去客栈那种杂地方,幸得你们在知府衙门闹出一场,不然都不知道你们到了呢,我让管家去打听,一打听你们都到了许多天了,这是个怎么事,我苏家难道不比客栈住得舒服吗?”

    林小宁稳了稳心神,看着年纪,应该是苏大人的奶奶了,便给老妇人行了个礼,道:“苏老夫人,我只是乡野出生的小丫头,实在是怕自己性子太野,打扰到府上,所以才在客栈落脚,如今手上的事已办成了,这二天就要回了,不然等大雪后,路可难走呢。我昨天还想着要来拜见您与苏老爷,结果您就派人找来了,真真是抱歉,这株参是从我家后山上采得,特意送给您老人家的。”

    梅子立刻上前,把木合子双手递上前,苏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上前接过合子,然后退到一边。

    苏老夫人道:“哦,山上采的参,林家小姐有心了,拿来我瞧瞧,呵呵。”

    刚才的丫鬟便马上打开木合送上前:“老夫人请看。”

    苏老夫人定睛看着躺在木合子中的那株五百年份的参,大惊失色,一众女眷们也大惊失色!苏夫人也在一边,脸色大变!

    苏老夫人叹道:“林家有心啊有心啊,之前林家送的参酒,我儿一喝下去,病根就断了,如今林小姐来苏州,又送上此等宝物给我苏家,林家真真是有心啊,这等宝物,实是有价难寻啊。”

    苏老夫人边说边从手上褪下一对绿镯子,绿得眩目,林小宁昏昏沉沉地手腕上就多了一对绿镯子,苏老夫人拉着林小宁的手道:“林小姐,听说你与苏州知府的千金有些过节,知府大人现在抱病不起,他的千金也禁足了,林小姐不必担心后面的事,我们苏家会平息的。”

    林小宁暗道:“苏老夫人一身气度,绝不是有钱能撑出来的。苏家世家大族,也绝不是有钱能撑出来的,苏大人平时里的那些作派,也不是有钱能撑出来的,这苏老夫人对自己与知府千金的过节,提起来云淡风轻,看来身份不凡啊。”便道:“老夫人,已平息了,我既然已打了那女子一个耳光,她们都不追究,我也不会追究的。”

    苏老夫人道:“这苏州知府平日里虽贪得不少,但行事还算收敛,只是他的小女有些蠢笨,蛮横嚣张,你安心在苏府玩几日,我在下雪前肯定送你们回桃村。”

    林小宁道:“真是谢谢苏老夫人了,我还买了一个铺子,正在修葺翻新,也就这二天的功夫就能好,怕是我得天天去铺子,不能在府上一直呆着。”

    苏老夫人道:“铺子的事我派人与你随从一起打理就成,你一个姑娘家出面做什么,我也不让你陪我这个老太婆,我叫个与你年轻相妨的陪你一起聊天玩耍吧。”

    一众女眷便同声道:“老夫人哪里会老,年轻着呢,福气着呢……”

    这下林小宁真是头大了,怕什么来什么,她真真不想与这种宅院里的女子一起聊天,聊些什么,不过就是女子之间的那些争长论短的话题。

    林小宁就这样被苏老夫人与苏夫人强行安顿下来了,并指派了二个丫鬟来伺候着,还有一个小姐模样的,说是苏府的表小姐,来陪林小宁一起逛苏州城。

    林小宁认了自己的住处的小院子,离了苏老夫人不远,又认了二个丫鬟还有表小姐,又晕乎乎地又被表小姐拉到宴席中,这是午宴,苏老夫人坐在正座上,席间摆满了各种食物,银炭炉子摆了四个,在屋子的四个角,房间里暖烘烘的。

    梅子跟来,立在桌边小心伺候着,林小宁极为不适,这一众女人,各各打扮得精致得像孔雀。但她实在是饿了,便在一众孔雀当中大口吃大口喝,说着应酬的话。

    贵气逼人苏夫人笑道:“林小姐性子活泼可爱,怪不得怀儿那么喜欢。”

    林小宁一听拿筷子的手便顿住了。

    苏老夫人看着林小宁的模样笑道:“你这个蠢笨的,吓着林小姐了,林小姐,我叫你小宁儿如何,怀儿他娘一向这样口没遮拦,不理她,你慢慢吃,要吃饱饱的,可别学着她们这帮家伙,吃什么都像猫一般,难养得很,小宁儿是个好的,看你这般吃法,我都胃口大好,来,把刚才小宁儿吃的那盘菜给我夹一些来。”

    一顿饭下来,林小宁面色煞白,头晕眼花,真真是应酬话伤肾劳神,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那苏老夫人与苏夫人还有那表小姐吃饭,实在是眼睛都累,吃个菜还要人家夹过来,自己伸个手有什么啊,这种福,她可是享不了,天这么冷,就算是屋里温暖如春,可这吃饭菜要都趁热吃胃才舒服,这一来一去,菜都凉了,能吃得多吗,怪不得大宅院的女人一天到晚身体不好,这样吃法,又成天不出门,身体能好才怪!

第七十章 苏府(二)

    怪不得大宅院的女人一天到晚身体不好,这样吃法,又成天不出门,身体能好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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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散了宴席,苏老夫人关切道:“小宁儿肯定是累了,瞧这脸色难看的,快快带她回院里休息去,”对转脸对苏夫人道,“淑慧,你带小宁儿去吧,叫那二个丫鬟多摆二个炭炉子在屋里,天冷呢,还有小宁儿带来的那个丫头,怕小宁儿习惯她伺候了,就给安排在偏屋里与小宁儿一起休息会儿吧,都累了,晚上等琦儿回来后,再行摆宴,琦儿一直念叨着小宁儿呢。”

    晚宴时,是在主厅里摆的,张年也被邀请入席,苏老爷坐在苏老夫人的右侧。一堆人,男男女女,好像还有苏家两个庶子都坐在席间,像饺子似的摆在桌子的一圈,规规矩矩地坐着,脸上是清一色的笑容,笑容像雕刻出来一般,全是一个样样,林小宁看得心中感叹。

    苏老爷很显年轻,脸上有着苏大人的影子,俊朗风流。对林小宁相当客气,不停地问着林老爷子,郑老与方老他们,问了年纪又问身体健康,又问最近如何,林小宁礼貌地一一作答。苏老爷又问了林家栋与付冠月,然后又问小香与小宝……

    林小宁硬着头皮应对着,初时还记得用敬语,最后竟变成像回答查户口一般硬邦邦的,当她反应过来时,觉得自己相当失礼。看到梅子在她身边立着,傻乎乎地也不知道提醒。林小宁在这个温暖如春的正厅里,汗湿了前胸与后背。不是害怕,是被规矩给折腾的。

    最后苏老爷又说起那坛子参酒,感叹道:“真是没想到我多年的病根,竟然一坛子酒就给喝好了。断了根,这参真是好参啊,年份绝不低。”

    苏老夫人正色道:“可不是吗。这回小宁儿来府上,可是送了一整枝人参哟,瞧那年份,至少是五百年,我收到库里去了,这可是能救命的。”

    苏老爷惊道:“五百年份的参!这市面上是有价难寻啊!林家对苏家如此有心,先是送参酒。现又送参,这等情意,我苏家必放心上啊!”

    苏老夫人点头道:“林家出手不凡,小宁儿在我们府上,可绝不能怠慢了。好生伺候着。”

    苏老爷子对着林小宁一通客气、道谢,林小宁坐如针毡。

    苏老夫人又道:“小宁儿与知府千金的过节之事,小宁儿说已平息了,但你还是把后面的麻烦给处理下吧,处理干净些。可不能让小宁儿在苏州地界上吃了亏。”

    苏老爷点头道:“我明儿个就办妥这事,娘你放心吧。”又对林小宁道,“林小姐放心吧,这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只管该干什么干什么。”

    林小宁道:“听说那苏州知府的太太是京城王丞相的表妹,怕是有些麻烦。苏老爷有心了,这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

    苏老夫人笑道:“哪门子表妹啊,远得很,都出了五服了,是那知府夫人自称的,放心吧小宁儿。我们苏家说了能办妥,自然就办得妥妥的。”

    苏老爷也安然笑着:“林小姐放心便是。”

    张年更是个不会应酬的主儿,说话嗓门又大,听到知府这事就来劲了,大声道:“我可就不信天下没有个说理的地方,那苏州知府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办百姓的事,还欺压百姓,太是不像话,这事没完,还要追究,得让这苏州知府罢官免职才行。如果不罢官免职,我就进京去找皇上,找宁王殿下去……”

    这话是没错,可这样说出来,感觉很有些傻显摆的意思。桌边立着伺候的一众丫鬟听了张年的话抿嘴偷偷笑着,林小宁头疼得不行,想提醒下张年,却无奈隔得太远。

    终于苏老夫人与苏夫人却扯开话题,笑着道开席,总算是解了林小宁的围。

    席间林小宁味同嚼蜡,多少江南特色菜肴都没有吃出香咸滋味。这时张年又大声道:“唉呀,小姐,怎么吃这么少,莫不是生病了?!”

    林小宁还没来得及瞪张年一眼,苏老夫人便发话:去请个大夫过来吧,小宁儿千里迢迢来苏州,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怕是受了凉,

    林小宁一阵感激,对苏老夫人笑着,仔细斟酌着用语,轻声道:“可不是嘛,一路就受了凉,可出门在外,人紧张着,一直没发出来,这一见到苏老夫人,就如同到了家一般,心里就是踏实着呢,心里踏实了,病就发出来了。”

    苏老夫人听着笑得一双眼睛弯弯地:“小宁儿真是路上受苦了,本来到了苏州就应该来府里的,看吧,现在受了凉,可不能掉以轻心,马上让厨房煎一服姜汤先给去去寒,一会儿大夫过来后让大夫好好瞧瞧。”

    张年又道:“不用请大夫的,小姐自己就是大夫。”

    林小宁一听马上就咳嗽起来,打断了张年的话。

    苏老爷便问:“林小姐会瞧病?”

    林小宁道:“哪里会,我看他们头疼脑热的,就给一些清热的药材,只是村里的人成天做活,身体棒得很,沾着药就好。”

    张年又道:“小姐是谦虚,我们这帮伤兵,伤重的很,小姐一给下药,就好得全全的,一点事也没有。”

    林小宁在心里叹气:这个张年啊,能不能再大嘴一些啊。

    苏老爷子笑笑,也没把张年的话当回事,便道:“林小姐身体要紧,还是要请大夫诊治为好。”

    林小宁点头道:“谢谢苏老爷。”

    宴席过后,林小宁一回院子,大夫就随着苏夫人与苏家表小姐来了,林小宁一看到大夫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中发亮。

    大夫是个老大夫。听苏夫人说是常给苏家人看病的,是苏州城内最好的大夫,极擅长治女人体虚之症。

    一个丫鬟上前把一块丝帕放在林小宁的手腕上,大夫隔着丝帕闭目号脉。然后道:“并末受凉,怕是受了累,小姐身体很好。是所有大户人家小姐当中身体最好的,开一付补中益气的方子服了,好好休息二天便无碍了。”

    苏夫人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与表小姐客气地说了好一通好生休息,安心静养的话,又对屋里二个丫鬟道:“小心伺候着,可不能让林小姐再爱累。”便离去了。

    丫鬟赶紧着去煎药。林小宁让另一个在屋里立着等吩咐的丫鬟退下。屋里终于清静了。

    林小宁坐在床上,与梅子二个人突然偷笑起来,梅子道:“小姐身体棒得很,哪里会生病,是小姐不喜应酬吧。”

    林小宁笑着:“梅子看得出来?”

    梅子笑道:“我跟着小姐这么久了。知道小姐的脾气与性子,当然能看出来啊。”

    “那梅子你说怎么办,现在这事儿。”

    “称病啊,休息啊,再过二天病就好了,就回家了呗。”

    “梅子你学识字不是白学的哦,还以为你是个傻的,我在席间与苏老爷说话到了后来有些脑子犯糊,都不知道用敬语了。你都不知道提醒。”

    “我那会儿也脑子都糊了,苏家的规矩真多,我也不习惯啊小姐,你说苏老爷问那么多,那么细,是个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你被苏大人看上了。”

    “梅子别瞎说!”

    “真的,你还看不出来吗,苏夫人都明说了,苏大人喜欢小姐。”梅子开心道。

    “蠢丫头,我与苏大人之间可是很纯洁的。”

    “小姐,我看苏大人对你就是喜欢的,小姐,苏大人可是真真不错哦,苏府又大,当然我们林府也不差,少爷还是六品安通大人呢。”

    “行了,不要再瞎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上!”林小宁骂道。

    “好了,小姐我不说了。”

    第二天,林小宁窝在屋里不动弹。

    苏老夫人、苏夫人来探病了,看到林小宁气色不错,很是高兴,一通客气,然后千叮万嘱地交待着丫鬟,才走了。林小宁暗道:这好好的身体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病的。

    苏老夫人与苏夫人一走,苏家表小姐又来探病了,也是相互客气了几句。

    表小姐道:“林小姐,可要安心养病,昨儿个煎的药喝了没,丫鬟有没有拿腌梅子来给你下药啊,药可苦着呢,喝完后吃一颗腌梅子就嘴里就好多了,等病好后我带你到苏州城里逛逛,苏州城女人家家的东西最是多,都是顶好的,京城里的人都常来这儿采购呢,苏家的丝绸就这样,极有名,在京城有好几个分号呢,你病好了呀,我带你到城里的苏家总号里去挑几匹好的丝绸缎子,做几身好衣裳。”

    说话间,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林小宁的米色棉衣,表情略显不屑,然后又关切道:“林小姐是清水县桃村人,听说桃村是当初的灾民村,灾民啊,多是破衣粗衫的,性子又野蛮,多吓人,林小姐在桃村呆着实在太委屈了,怎么不到迁到城里去呢……林小姐不是在苏州城里置了一间铺子吗,林家是要搬到苏州来住吗,苏州城当然比桃村好,我听苏大哥说清水县也是很穷的,富户不多,铺子也是小小的,东西也不全……唉,你说我姑妈是怎么想的,怎么也不活动一下,让苏大哥到苏州城来做官,跑到清水县那种穷地方做官,多吃苦啊……。”

    林小宁累了,真的累了,轻声呻吟着:“表小姐,我不会迁到苏州城来的,桃村很好,我喜欢桃村,谢谢表小姐来看我,梅子,我头疼得很,来给我按一下。”

    表小姐一愣,听出了林小宁逐客的意思,才要起身告辞,丫鬟又通报有人探病,是赵姨娘与她的二个女儿。表小姐拦住了,表小姐厉声呵道:“不长眼色的东西,没看到林小姐不舒服吗,要静养,不能见客了,让她们都打发回吧。”

    说完了后,竟又不走了,坐在林小宁的床边语重心长道:“唉,这些个庶女姨娘们,都是些半个奴才,成天在后院搅得不得安宁清静,现在手长了哈,还想伸到林小姐的院里来了,林小姐放心,我回头就告诉姑妈去,让她好好惩治一翻,这些人竟然想来探你的病,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这时听到屋外有个女声叫着:“是林家小姐不让我们探病,还是表小姐不让我们探病,我们来探病,可是通报过了老爷的,怎么着,表小姐说我们手伸的长,表小姐的手伸的那是比我们的还长,我姨娘就算是半个奴才,还都是苏家人,那我这二个苏家的小姐怎么算,虽不是嫡出,也是半个主子不是。说我们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那你表小姐又是什么身份?又是哪门子的主子小姐?可是我苏家人?可管得倒是宽,都管到苏家后院的事了,苏夫人、苏老夫人还不说我们是半个奴才呢,你表小姐倒是这样说了,我今天就不明白了,想要讨个理儿,表小姐随我们一起到苏夫人,苏老夫人那儿去说说理儿吧。如果苏夫人,苏老夫人说我们都是半个奴才,来探病不对,那我们一句话不说就走。”

    表小姐听了此话,面色极为难看,转身出了屋。

    林小宁听到院里传来的阵阵争吵,又听到一记耳光响,绝望地哀号了一声,梅子马上尖叫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表小姐听到林小宁的哀号与梅子的尖叫,立刻冲进屋子,赵姨娘等人也不甘示弱地冲了进来。表小姐冲到床前,看到林小宁痛苦的表情,急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林小姐,你怎么了,是哪儿疼,是肚子疼,还是头疼?”又对着前来的丫鬟,大声呵斥着:“赶紧去找大夫,木头似的杵在这儿做什么,个个都傻了,你们就这样伺候林小姐,还不快去!”

    二个丫鬟马上急跑而去……

    林小宁的屋里子立着的一堆妇人女子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可是肚子痛?来月事了吧?头痛?是受了风吧?还是哪儿痛?

    表小姐的随身带的丫鬟一个端盆子打热水,一个急得跳脚去找苏老夫人,一时间,林小宁暂住的小院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第七十一章 苏府(三)

    一时间,林小宁暂住的小院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林小宁痛苦的呻吟着:“表小姐,还有你们,谢谢你们有心来看我,我没事,不要叫大夫,也不要叫苏夫人与苏老夫人,我静一会儿就好的,你们都离开,让我静一会儿吧。”

    表小姐正色道:“林小姐这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不叫大夫,别瞎说了,大夫马上就来,你忍一忍啊。”

    不多时,苏夫人来了,对着赵姨娘三人呵道:“你们先下去吧,林小姐有病在身,不可这么多人打扰。”

    赵姨娘听了不敢言语,带着二个女儿退去。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苏老夫人来了,苏夫人,苏老夫人,表小姐随身的丫鬟立得满屋都是,林小宁哀道:“不要,不要这么多人在我屋里。”

    苏老夫人让丫鬟们去了侧室,留了一个贴身的,上前拿起一块丝帕,小心放在林小宁的手腕上,然后退下,大夫再上前,又是闭目号脉。

    苏老夫人与苏夫人一脸焦急,大夫道:“小姐没事,只是受了惊,开个安神的方子吧。”

    表小姐道:“大夫,林小姐刚才都疼得大叫呢,可不能这样敷衍了事,这可是苏府的贵客,您再好好看看。”

    苏夫人惊道:“什么,痛得大叫,是哪儿痛啊?

    苏老夫人也关切地问道,小宁儿,你刚才是哪儿痛啊,

    林小宁说:“老夫人,夫人。我刚才是头痛,头痛难忍。”

    苏老夫人道:“大夫,你再仔细看看吧。”

    林小宁叹了一口气。大夫也叹了一口气,又把手放在林小宁的腕上。过了好久,大夫道:“小姐这是受惊受凉,邪气入侵。引发头痛,不能见风,服安神镇痛温补的方子,休息二天便好。”

    苏老夫人听到大夫此话,才舒了一口气,道:“就是啊,头痛肯定就是受风了。头前你来看时,还说没有着凉,只是受累,怎么可能,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来苏州城,这么远,天又冷,舟车劳顿的,就是一个成年汉子都吃不消啊,可怜的小宁儿,可不就是着了凉,受了风吗。”

    大夫开了方子,丫鬟们抓药煎药。苏老夫人、苏夫人、表小姐,细声安抚着林小宁,不知哪个丫鬟又拿来了个包头的布条条,上面绣着繁杂的花色,还全是金丝线,苏夫人拿起布条条亲自给林小宁把脑袋给包上。又千般嘱咐着屋里伺候的二个丫鬟与梅子,这才安心与一众人等离开。

    林小宁彻底地病了,是真病了,林小宁半夜就觉得极不对劲,抬手号自己的脉,却号不出所以然,但却浑身不适,反胃,吐得一塌糊涂,不停的吐,还闹肚子,最后,吐的全是苦胆水,最后林小宁虚弱地躺在床上叹气。

    这下梅子真着急了,马上找到苏家的丫鬟。

    苏家半夜时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老大夫一脸倦容又进了林小宁的屋子。

    又是丫鬟上前把丝帕放到林小宁的腕上,林小宁面色惨白地看着老大夫,老大夫面色凝重地号着脉。

    屋里一片死寂,连林小宁的虚弱呼吸声都清晰在耳。

    老大夫道:“还是因为受凉了,寒气入六腑,所以引起反胃,我换一个驱寒的方子吧。”

    苏老夫人因为太晚没通报,屋里是苏夫人与表小姐,苏夫人也是尽显疲态,表小姐虽然头发有些乱,但到底是年轻,神彩奕奕。苏夫人听到大夫的说法有些不满,但也实在是累了,什么也没说。

    林小宁再一次申明:“我没病,什么药也不用吃,什么方子都不用开,让我安心睡一觉,明天就会好,铁定好”。

    表小姐惊道:“林小姐,有病怎么能不吃药呢,你们快跟大夫去拿药去,姑妈,您先休息去吧,今天晚上我守着林小姐,您放心吧。”

    林小宁快要疯了,大声道:“我不要吃药,我就是吃了大夫开的药才吐的,才浑身难受的。”

    这话本是胡乱说,可一说出来,林小宁突然反应过来,下午表小姐送药过来,她不肯喝,表小姐温柔地劝着,她实在推诿不过就意思的喝了几口,这药肯定有问题!林小宁突然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号脉号不出所以然,应该是中毒了,中毒这种脉,她现代中医科班是根本号不出来的,完了,自己成了人家后院纷争的牺牲品了。到底是哪个要害她?

    苏夫人听了林小宁的话,轻言细语安慰着:“林小姐,我小时候与你一样,就不爱吃药,嫌苦,但药是得吃的,刚才大夫说了,你吐是好事,是吃了药的反应,说是把邪寒之气逼出来了。乖,药要坚持吃,吃完了睡一觉,明儿个就好了,啊。”

    表小姐也和道:“是啊是啊,姑妈说得没错,病了就得吃药,生生扛着,那不是越来越重嘛。姑妈你先去休息吧,我今天夜里陪着林小姐。”

    等苏夫人离去后,表小姐又坐在林小宁的床边,苦口婆心道:“林小姐可是嫌药苦,我让丫鬟多拿一些腌梅子,有各种各样的,要不煮一碗梅子汤,一会儿吃了药后,喝了梅子汤就不苦了。”

    林小宁脑中又显出苏大人的脸庞,林小宁轻轻地笑了,道:“表小姐有心了,真是谢谢表小姐,我没事了,这会儿不吐了,你先去休息吧,天这么冷,万一你也受凉了那可怎么好,我明天还要你来陪我呢,有你陪我说说话,我就不闷,表小姐去休息吧,明天来陪我好吗?”

    表小姐千不放心万不放心的交待个全乎,才走了。

    表小姐一走后,林小姐让苏家的丫鬟退下,叫梅子上前,凑在耳边低声到:“偷偷去厨房看看我的药渣有没有倒掉,没倒藏起来,再偷偷去找张年,我可能是中毒了。”

    梅子眼睛瞪得老大,惊得说不出话来,林小宁拍拍梅子的脸蛋道:“不要声张,我估计药渣里应该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现在这个毒不知道轻重,让张年去城里找一个能解毒的大夫,乔装一下来看我,铺子的修葺没好就停工,解完毒后,马上带我回桃村,听到没,我现在要好好休息睡一大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明天醒来后,我的床边有张年与解毒大夫。”

    梅子眼泪刷的掉了下来,林小宁道:“梅子不要哭,小姐我死不了,你去办事时,千万记得别让任何苏府的人发现,不管是夫人还是老爷还是下人,听清楚了吗?”

    梅子使劲的点着头。

    林小宁看到梅子出了屋,艰难的起身,把门栓死,然后闪身进了空间,望仔与火儿一看到她就扑到她怀里,林小宁虚弱地道:“好望仔,好火儿,我可能中毒了,你们一边玩去,我喝些水,泡个澡……”

    林小宁泡在湖中睡着了,等醒来时,望仔抱着一株参过来,林小宁抓起就扯了几根须,放在口中嚼碎后咽下去,舒服多了,但有一丝冰冷的感觉,像线条似的在胸腹之处藏着,始终去不掉。林小宁起身去喝了一些泉水,便安抚了一下望仔与火儿道:“你们二个听话在这里好玩着,外面凶险得很。我们很快就回桃村了。”

    林小宁出了空间,打开门栓,躺到床上又睡着了,当她被人轻轻唤醒,睁开眼时,看到梅子与一个陌生的妇人在床前。

    梅子见到林小宁醒了,轻声道:“小姐,这是大夫,就是那个那个大夫,扮成这样才能进来的,张年在外院等着,不能进后院,现在都快午时了,小姐,你这一觉睡得真久。”

    林小宁揉着眼起身,问:“那二个丫鬟呢?”

    梅子道:“我让她们给你去端吃的,打洗脸水去了,快点,小姐,让大夫给瞧瞧。”

    林小宁对那个陌生粗壮的妇人道:“昨天下午我喝了一些药,是温补的药,只喝了几口,半夜时就开始吐,闹肚子,现在休息了睡了一大觉,好多了,不吐不拉了,但老是觉得有一道细细的,像线条一样冰冰的感觉,一直从腹部到胸腔,你给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那假老妇抓住林小宁的手腕便号,又看舌苔,又看眼睛。正要开口,听到外屋有响动,是打水的丫鬟进来了,梅子大声道:“王婆子,我家小姐吩附的铺子里的事你可都记清了,记清了就随我出去吧,”又转身对林小宁道,“小姐,我送王婆出去,苏府大,怕她迷路了。”

    林小宁应着,然后起床洗漱。

    待林小宁吃过午饭后,打了一个饱嗝,梅子来了,伏在林小宁耳边道:“是一种极阴的毒,天下至寒,叫什么寒子,说是专门让女子不孕的,但凡有虚寒之症的女子服用了,绝不会有任何不适反应,悄没悄儿地就终身不能有孕,”梅子有些脸红,但还是说了下去,“那人说,小姐你的身体极为康健,世间少有,这种反应是阳刚汉子服了寒子才会有的反应,说是如果五内阴阳调合,无半点虚寒之症,误服寒子就会吐,会闹肚子,是在排那寒子的寒毒,说是那道冰冷的线是没排完,服温补汤药一月半月就无事了。万幸啊,真是万幸,是谁这么歹毒啊,要如此加害小姐,张年听了要冲到后院来讨说法,要砍那害小姐的人,我给拦住了。”

第七十二章 回程

    “张年听了要冲到后院来讨说法,要砍那害小姐的人,我给拦住了。”

    “梅子好样的,真懂事,这不是我们的地盘,又无凭无据,就是查,也只能查到替罪羊,一点用也没有,你一定要让张年不可冲动乱来,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就回桃村!”

    林小宁交待完后,知道自己身体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又觉得困顿,眯了一会儿,表小姐便来了。

    林小宁笑眯眯地招待着,把苏府的丫鬟全都摒开,又让梅子去了屋外守着,嘴甜地说道:“今天我精神好多了,想听听表小姐说说苏州的风景,你们在外面守着,可别让那些姨娘庶女的人来打扰我们,表小姐真是个可人儿,模样长得好不算,性子还好,大方心细,真是大家风范,可是我这从乡下沟里出身的小丫头不能比的。”

    表小姐听了眉开眼笑道:“今儿个林小姐当是好多了,瞧这气色就好,真是好事,昨天晚上可是吓着我了”

    “是受了寒了,这次出门的确辛苦,幸得表小姐,苏老夫人、苏夫人精心招待,二日三请大夫来问诊,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瞧我这不争气的身体。”

    “可别这么说,大夫不是说林小姐你的身体好着的吗,别多想,慢慢调养着就会好起来的。”

    “也是,听到表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过意不去昨天晚上打扰你们那么久,昨天表小姐吓着了吧,真是过意不去啊,”林小宁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表小姐的神情。又问道,“表小姐与苏大人应该是青梅竹马吧。”

    表小姐呆住了,脸红红地低下头,声如蚊蝇道:“从小便是一起玩的。苏表哥对我很好。”

    林小宁笑着:“表小姐心仪苏大人吧?”

    表小姐脸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林小宁又笑:“表小姐心仪苏大人,心仪便是,扯上我做什么?”

    表小姐惊道:“林小姐这话是何意?”

    林小宁笑:“何意表小姐难道不明白吗,我喝的药里有什么问题,表小姐应该是明白的,表小姐这么年轻,就深得宅院女子弯弯道道,我一个乡下丫头自愧不如,这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也不追究,一会儿再送药过来。我不会喝,二位夫人要问起,你便说我喝了就是,表小姐听明白了吗?”

    表小姐惊恐地。看怪物一般看着林小宁,最后结结巴巴道:“林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的药里有什么问题我哪里会清楚,生病自然是要喝药的啊,药是大夫开的。丫鬟煎的,林小姐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行,表小姐。你清不清楚不要紧,只要明白,我不喝药了,听明白没?”

    林小宁看着年仅十四五岁的表小姐,不过比自己才大一点点,长得娇艳动人,此刻眼神恐惧又慌乱。林小宁心下难过,如果是她做的,才多大的姑娘啊,心思竟然这般复杂恶毒,那寒子虽对人性命无害,但致人不孕,在古代对一个女人来说,比要了她的性命还恶毒。

    林小宁像野狼似的狠狠地盯着慌慌张张的表小姐又道:“你不用害怕我会声张出去,我说了这事只当没发生过,你还是表小姐,我还是乡下丫头,但是,没事不要来我屋里转悠,也不要在我的院里对什么姨娘庶女丫鬟之类的,摆你那小姐主子作派,还有,只要问起我有没有喝药,你都给我说喝了,听明白了,表小姐。”

    “林小姐,你,你,你泼我脏水,我没在你的药里下毒,我好意端来给你喝,你吐那是着凉了。”

    林小宁冷笑起来:“行了,不管是不是你,但我认定是你,表小姐,你太小看我这个乡下丫头了,我连知府的千金都敢甩耳光子,难道还怕你一个表小姐,我服的药渣子丫鬟倒得快,但张年找回来了,表小姐若是敢尝一点药渣,我林小宁马上就给你跪着赔礼。”

    表小姐面色大变,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林小宁道:“你先下去吧,表小姐,我这乡下来的丫头,不喜应酬,就喜安静。”

    表小姐闻言,慌慌张张地离去了。

    表小姐走后,梅子便溜了进来,脸上泛着光:“小姐,你怎么就知道是表小姐做的?”

    林小宁笑:“我不知道,我是猜的,诈表小姐的。”

    梅子惊讶:“小姐你怎么猜的?”

    林小宁笑:“梅子,你想,我只是客人,谁与我有仇要害我?”

    梅子摇头:“没人与小姐有仇。”

    “对啊,没人有理由害我,可表小姐与苏大人那是年纪相当,又一直住苏府,肯定是长辈允了,有联姻的意思。”

    “是啊。”

    “我来苏府,二位苏夫人对我礼遇有加,你觉得表小姐会怎么想?”

    梅子眼中发亮:“明白了小姐,你真聪明。表小姐那么恶毒,这种坏人嫁给苏大人,真是糟踏了苏大人。”

    “梅子,人家苏府的事,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我这次遇此劫,也是给我提了个醒,越是风光气派的世家大族里,越是一堆龌龊事,还不如我们林家那样,虽然没什么底蕴,可个个都坦荡荡,干净净。”

    “不管闲事,这是闲事吗,小姐,难道就让表小姐这样白白害你不成,我们把这事报给苏老夫人,苏夫人,可别让那表小姐这么轻省。”

    “梅子,这事如果报到二位夫人那儿,就成了家丑,让二位苏夫人难办,算了,我现在无事了,就只当还了苏老夫人与苏夫人对我的好。听明白没。不可声张。来,给我梳洗一下,我去给二位苏夫人辞行。”

    ―――

    苏老夫人与苏夫人听到林小宁要回桃村,不断挽留着,林小宁道:“苏老夫人、苏夫人,怕是不多久就要下雪了,到时路不好走。恐会困在半道上,那就更遭罪了,铺子里的事也差不多了,拜托交给苏夫人,让下人帮着收尾就成。明儿个看样子又是个好天气,小宁儿就厚颜请苏夫人送几床被子铺在马车里,再备二个汤婆子,不会冻着的。这回来苏州时间不对,太冷,又受凉又受累。害得大家一起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受累,真是过意不去。苏老夫人也跟着受累,我可真是罪过大了,下回等春后我再来,那时我可以多带一些桃村的土特产来给苏老夫人、苏夫人尝尝。到时可得烦请表小姐陪我好好的逛逛玩玩呢。”

    一番话情真意切,说得二位夫人松了口,只说再着人请大夫来看看,如果大夫说她的身体能出行再允。

    晚宴前,大夫来了。一号脉便面露笑颜道:“无事了无事了,小姐身体好着呢,就是因为受凉。不过还有少许寒气在体内,日后多注意调养便成。”

    苏老夫人,苏夫人听闻也展颜,连声道:“真是好了?小宁儿的身体到底是比我们这些人强得多啊,昨儿个还受凉吐了,今天就好了。”

    大夫说:“是啊,我头回来时就说过,小姐的身体可是我瞧过的最好的了,昨儿个吐啊,还是因为小姐身体好,要是换成别的府里的小姐受凉,那就不是吐了,就是发热了,可是麻烦着呢。”

    苏老夫人与苏夫人彻底地放下心来,关切的交待:晚上还是在屋里吃,不要见风,这病才好呢,不能调以轻心,还得好好休息下,药还是要服最后一付,可不能嫌苦……

    林小宁心里是感激的,毕竟这二个夫人是真心待她,林小宁一时间有些恍乎,看着苏老夫人与苏夫人的关切神情,那关切是隔着苏家的世世代代、年年岁岁,脑中又显出苏大人的笑颜,似隔了万水千山,林小宁不由的心酸,苏大人在桃村太阳底下的笑颜,只能留在桃村了,走出桃村就什么都不是了。

    林小宁又想起入苏府时轿子绊的那一下,其实就是预兆,天意啊,这一劫是天意,表小姐只是老天的一个棋子,哪人哪事,不是天意安排呢?不然,她一个现代灵魂如何能穿到这个朝代。

    第二日,苏夫人清早就起了,安排下人把小山一样的回礼一件件抬到苏府的马车上,堆得满满的,让车夫一路跟着林小宁的马车送回桃村。

    林小宁上马车后,把望仔与火儿从空间抱出来,才让梅子上马车,梅子一看到望仔与火狐就小声道:“小姐,他们二个可是到了苏府就不见了,回家时却知道上车了,怕是他们也害怕苏府的规矩多呢,真是有灵气。”

    “那是,你家小姐我养的狐狸能没有灵气吗?”林小宁偷笑又自豪地说。

    当一人一货二辆马车终于走到了回桃村的路上时,林小宁放声尖叫,把张年吓得掀开帘子急问:“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

    林小宁哈哈大笑起来,又嘘了一下,悄声道:“没事了张年,解放了啊。”

    张年压着声音问:“小姐,什么是解放。”

    林小宁悄声笑道:“就是说你在一个像囚牢一样失去自由的地方,凡事都不能由自己的性子来,终于出了这个牢笼,就是解放了。”

    张年低声道:“那苏府哪里是牢笼,那是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小姐好好的身体给折腾成这样,被人下毒。那大夫说,寒子极难采得,因为可致不孕,一直视为毒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可有些江湖郎中会悄着高价卖给大宅子里的妇人女子们……是专门用来行下作阴毒之事的。女子一旦服用寒子,极难查觉,因为女子身体本就寒,若不是小姐你那些反应是汉子误服后的反应,怕还不易查出,女子服了寒子若想要治好,得服用五年八年的狼虎阳药,可服极阳之药排那寒子之寒时,全身连骨头都是痛的,要痛上五年八年,哪个女子受得了啊。只是那物只对有虚寒症的人才有毒效,若是对身体棒棒的阳刚汉子,就是一通拉,吐,完了服一些温药就没事了。幸好小姐你的身体与汉子一样棒,才躲过此劫。”

    林小宁笑着:“不提这事了,只当没发生过,我们只是做客两天,或是不小心被误扯进他们的后宅之争也有可能,张年、梅子,切记不可乱说知道吗?”

    “那对老爷子与苏大人也不提吗?”

    “是的,不要提,那大夫不是说我没事吗,小姐我的身体就与张年你一样,棒棒的,一点事也没有。”

    张年听着林小宁这句话,便开心地笑了,嘴里唱喊道:“小姐、梅子,可坐稳了,我们回家!”

    一路上,林小宁归心似箭,张年的马车才到桃村村口,梅子看到桃村的牌坊眼睛都红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牌坊下面的村民当中一个汉子远远地就冲着张年叫着:“张年啊,林家二小姐在车里吧,她大哥又升官啦,现在是从四品啦,俸禄与京城的从四品一样啦,听说是以前清水县令胡大人的手下了,听苏大人说这个官是正儿八经的官了,有政务要解决的。”

    林小宁从车里探出脑袋大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那汉子道:“就你们走不久的事,你们走后没几天,升官的文书就到了,林老爷子还摆了酒呢,林小姐快回去吧,你大哥做四品官都做好久了”

    林小宁笑着应道:“谢谢大叔报喜,我们这就回家了,张年,快快快。”

    林小宁回到家里,付冠月带着随身丫鬟就迎了出来,林小宁张嘴便问,嫂子,哥升官是怎么回事?

    付冠月道:“不是你给胡大人讨的官吗,一会儿再说,我先帮着他们卸货,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这是苏夫人送的回礼,马车也是苏府的,嫂子一会儿好好安置一下车夫,一路上可辛苦呢。”

    “苏家人啊,真是客气,每回都送一车子礼,明天让郑老与方老来挑些喜欢的。”付冠月笑着说完便与张年一起招呼丫鬟伙计帮着把后面苏府送的回礼卸下来,安排抬到林老爷子的小库房里去,又安置车夫,安置马匹……

第七十三章 贵族狗大黄

    林小宁回到桃村就像鱼儿跳进河水,鸟儿飞上天空,猛虎回到深山一般神清气爽,自由自在!

    梅子泡了一壶热腾腾地香茶送到林小宁桌边,眉开眼笑道:“小姐,您现在可是四品官家的小姐了。”

    林小宁虽有疑惑,但没吭声,坐在厅堂间细细地、美滋滋地品着热茶,看到付冠月与张年带着一众丫鬟与伙计忙前忙后,心中充满着说不出的踏实,这才是家啊!

    二杯热茶下肚,舒服极了,只见林老爷子一阵风似的大步快走进来,拉着林小宁左看右看:“唉唷我的宁丫头瘦了呢!”

    林小宁又问:“爷爷,大哥呢,大哥升官是怎么回事?”

    林老爷子说:“不是你给胡大人写的信里提的吗,捐砖捐泥,你大哥就做上了从四品的安通大人,这个安通大人可不再是挂名的官职,现如今是要管边境防御一事,是重大政事啊。你大哥还在砖窑呢,现在砖窑可是忙得很,日夜赶活。”

    “管个什么边境防御一事啊,我没与胡大人提这事啊”

    “咦,不是你提的?苏大人说肯定是你提的啊,那现在家栋可是胡大人的手下了,说是京城通政什么司的一个官官。”

    林小宁唉气:“捐砖捐泥,管边境防御之事,爷爷,胡老头又摆我一道了,我们吃大亏了。”

    林老爷子正色道:“怎么能说吃亏呢。丫头,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从四品啊,多大的官啊,我林家真是光宗耀祖了啊,还有俸禄也与京官从四品是一样的,再不是年俸二三十两银了。我们就等你回来后,一家人齐了,一起去祭祖呢。”

    林小宁笑道:“行,爷爷觉得是喜事那就是喜事,不吃亏,我们得官,人家得砖与泥,一个国家的边境的防御之事由大哥负责,这是解决了最大的政务呢,反正村外荒山群那么多。成片成片的,一百年也用不完。尽着用吧。”

    林老爷子开心道:“是啊是啊,丫头啊,爷爷我有福啊,真是没想到我们林家能有这样的日子过。他日爷爷我去了,对着祖宗也是面上有光,对起得林家列祖列宗啊,真是太好了,丫头去好好休息下。过几天我们一家人进山祭祖。”

    林小宁看着爷爷开心的样子,暗道:这个傻爷爷,吃这么大亏。一个国家的边境防御,得费多少砖泥啊,泥不要钱,可烧砖的人力成本是钱啊,爷爷啊,大哥啊,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我不在家就得吃这种大亏。林小宁暗自无奈叹着气。

    林老爷子又喜气洋洋地说:“丫头啊,你走后,桃村真是喜事连连,你大哥升官不说,狗儿他娘又有喜了,郑老头高兴坏了,今天听说狗儿娘吐了,郑老头就没过来打牌。啊,小兰,去学堂给小香小宝打个招呼,下了学马上回家,还有,再去砖窑叫少爷与清凡,再去酒坊叫魏老爷与清凌,完了叫厨房的辛婆子多做些好吃的给丫头接风。”

    “那方老师傅呢,他不陪你打牌吗?”

    “可不就是说喜事连连吗,方老头忙着和泥呢,那个泥要的量大,他又非要亲自配,方老头说是交出配方给朝廷,用配方给儿子讨个官儿,那贵人说了没问题,保管给讨个五品官儿,回头就把文书下下来,但俸禄不多,与家栋之前那样,算年俸的,只得几十两银,但银子哪有官儿稀罕啊。你说是不是喜事连连啊,真真是太好了,桃村是宝地啊,人到这地,就是有喜事临门。还有啊,那魏家的清泉酒酿出来了,实在是好味,比神仙酒还过瘾,就是时间短了些,酒淡了些,可一入口那个爽快,全身都舒服极了,啊,真是舒服!那京城的贵人运砖泥走时还带了一坛子呢,说是给他大哥尝尝。”

    “啊,对了丫头”,林老爷子又低头伏身悄悄说:“那贵人估计就是当初你说吃了大黄奶的那个贵人!不过我与家栋没敢多嘴,那贵人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那个气派,这种事不敢乱说。那贵人只道他迷路了,是大黄带着他走出深山林子,没想到大黄竟然是我们林家的狗,真是缘份。”

    林小宁目瞪口呆的看着爷爷一顿爽快的诉说。晕了头了,转了向了,问:“爷爷,你是说大黄来了?”

    “是啊,大黄来桃村了,大黄现在长得太威风了,与大小白都不相上下,与大小白也是极亲热的,天天窝在一起睡大觉,大小白太懒了,大黄醒了还知道上山去玩,大小白就只知道睡!大黄现在有一个小厮专门伺候他啊,我的天啊,这大黄真是会救人,一救就救了个这么贵的,还这么重情义,对大黄好得不得了,听护卫说啊,这是出门在外,才只配一个小厮,在京城时,那是二个小厮,一个厨子的配用,唉,看到大黄现如今这样啊,真是让人心里头高兴。”

    “这大黄是命好,当初我就说他都知道为自己挣前程了,现在可成了贵族狗了。”

    听到这儿林老爷子开怀而笑:“那是那是,当初你送大黄送得对啊,这就是缘份,大黄是好狗,又是好命,那贵人说是缘份,我也道是缘份,丫头你说这是个什么缘份,当初大黄救了那个贵人,你把大黄送给他了,然后绕了一圈,这个贵人带着家栋的升官文书、还有大黄来桃村了,只可惜你没见着那贵人,真是个俊朗的后生,又贵气又英武,与苏大人比起来,是不一样的俊朗,我看苏大人对他也是极恭敬的,他也不过是大了苏大人岁把的样子。苏大人说那贵人比胡大人的官职还要高一些呢,多贵啊,这么年轻就这么高的官职,真是少见。”

    “还有啊,那千倾地我们也选好了,那贵人还帮着挑了呢,现在天冷不动了,开春农忙过了再开那千倾地吧,还有你说那荒山后头的地也没法开,一下子这么多地,人手都不够了,苏大人说明年开春时介绍一些进城找活的汉子来给我们开地。”

    “嗯,爷爷,地的事先不急,春忙后再说,大黄他现在神志清楚了是吗,不再乱找活物喂奶了?”

    “不乱找了,人家贵人说,找了二只小狗仔儿,让大黄喂到了断奶,大黄的病就好了。”

    林小宁笑了:“这贵人真聪明,我还一直头痛着大黄的病不好治呢,那贵人比我还会辩症,一个土招儿就治好了大黄,还断了根。”

    “那贵人是个人材啊,他带的那些护卫,也个个英武不凡,对他是极为恭敬。贵人只说是来桃村当差办事,他在桃村呆的这阵子,我们仨老头还带他们上山去打猎了,那贵人真是身手不凡,拉弓射箭的动作好看的不得了,真是没见过这么漂亮年轻后生。我原以为习武之人,家栋够英武帅气的了,才能娶到你嫂子这么好看的姑娘,没想到他比家栋的动作还漂亮。那些个护卫也是,打起猎来又狠又准,堪比我当年啊!我们一起打到两只好大的山猪,你嫂子与小香腌了一条后腿给你留着呢。”

    “爷爷,那贵人应该是个王爷,也许是什么王叔之类的儿子,当初我听到他自称本王。”

    “丫头你听岔了,那贵人姓王,苏大人喊他子轩,他叫苏大人志怀,但他的护卫叫他爷,哈哈哈,这名字好,是个年轻好爷们,又姓王,不是王爷是什么!”

    林小宁笑出声了:“爷爷,这王姓真是取得好啊,以后王刚是不是有人也可以管他叫王爷了。”

    “可不是这么回事嘛”,林老爷子乐道,“不过王刚无官职,不敢这样叫,人家那是京城大官儿,才敢这样叫的,嗳,对啊王刚呢,他怎么没一起回?”

    “哦,他去京城找胡大人办事了,我让他去的,办完事后就直接回桃村,估计晚几天就能到了。”

    “哦,那一会儿与清凌说一下,丫头你先休息着,我去厨房看看。”林老爷子实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背着手乐颠颠地去了厨房。

    这时付冠月与张年已把车夫,货物都安置好了,张年答应晚上来吃饭,便回自己的砖屋去休息了。付冠月进了厅屋就喜道:“小宁,小郑夫人有喜了爷爷说了没?”

    “爷爷说了,还说她今天吐了,要不要去看看。”

    付冠月笑道:“我一早去看过才回的,其实小郑夫人那吐真不算历害,只是这不是年岁大了些吗,大家都担心,请了大夫来看了,说是没事,开了几服药,那大夫说小郑夫人的身子好着呢,不知道是哪位大夫给调的,小宁啊,郑老说让要谢谢你呢,说等你回了,要带小郑夫人来亲自给你道谢。”

    林小宁道:“郑老太客气了,我一个丫头家家的,不用的,让狗儿他娘好生休息着吧。”

    付冠月笑道:“不过听大夫说,小郑夫人这时可以适当的走动走动会更好些,这会桃村都传遍了,都知道你回来了,我还派丫鬟去他们二家都通知了,明天中午来吃饭呢,小郑夫人今天还说可想吃小香做的拌三丝,想着都流口水,这不明天来了,刚好可以吃是不。”

第七十四章 林小宁病好

    “这不明天来了,刚好可以吃是不。”林

    小宁笑道:“嫂子你还真是有大家风范,还小郑夫人呢,就是狗儿他娘嘛,小郑夫人叫得多别扭。”

    付冠月道:“你才别扭,狗儿现在有官名了,不叫狗儿了,叫郑文杰呢,是卫先生给他取的,再别叫狗儿狗儿的。”

    “我就叫狗儿,狗儿多好听,我就是丫头,爷爷的丫头,狗儿就是狗儿,狗儿他娘就是狗儿他娘,这样叫起来多亲热带劲儿。”

    付冠月无奈地笑道:“行吧,小宁爱怎么叫都行,反正小郑夫人对你可是一点计较也没有的。”

    林小宁笑着:“嫂子,狗儿娘有喜了,那黄姨娘呢,快生了吧?她什么反应?”

    付冠月抿嘴笑:“黄姨娘能有什么反应,小郑夫人爹娘都在桃村办那个大食堂,又都住在郑家的,黄姨娘的卖身契还在小郑夫人手中捏着,黄姨娘那可是一点脾气都没了。现在听话得很,但郑家上上下下对她的身体也都精心伺候着,一点也没有怠慢。她现在肚子大得很,开春就应该生了。”

    林小宁笑得不行:“狗儿他外婆还真是厉害,宅斗高手呢,有她坐镇郑家,郑家也不冷清了。”

    “可不是嘛,不过黄姨娘花钱还是厉害,小郑师傅给的钱,都没有剩下的,估计是藏了私房了,小郑夫人的意思是只要黄姨娘安生不闹事,那二成抽头给了也是值的,毕竟肚子里的娃是郑家的骨肉。”

    “恩。是这个理,花钱买了家宅安宁。”林小宁一边说一边拿出包着一堆纯金镯子的小包,打开来放在桌上,道:“嫂子。明天让张婶子也过来一下,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一对镯子。”

    这时小香与小宝、生儿像小旋风似的跑进来。

    小宝一下就扑到林小宁怀里,大叫着:“二姐。我可想你呢,你可算回来了。”

    小香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金镯子就尖叫着:“啊,好漂亮的镯子,我要!”

    生儿则是扑到付冠月的怀里,对林小宁叫着:“二姑姑,你回来了,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付冠月抱起生儿笑道:“就知道要东西。一会儿尽着你们挑,不急哈,小香,瞧你嗓门大的,小宁啊。你看你把小香都带坏了,都是女先生了,还这么野。”

    林小宁抱着小宝也笑:“嫂子,这是活力,姑娘家可不能死气沉沉的,跟个老妇似的,我觉得小香这样蛮好,我就喜欢,不过嫂子你就不能这样了。你可是我们的大嫂,我们林家的女子,就你有大家风范,我反正是没有的,小香估计大了后能比我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付冠月笑道:“就你嘴能说。来,小香来挑挑,可是你二姐从江南苏州带来的镯子,纯金的,这工艺比我们清水县的要好得多了。”

    小香拿起一对看起来最粗的,大叫着:“我就要这对。”

    “看你这财迷样子,那对是看着粗,其实份量是这对最重。”林小宁乐了。

    “那就要这对,反正都好看,我就要最重的这对。”

    林小宁看着小香红扑扑的脸蛋,愉快地说:“我的小香啊,这对才是你的,这对圈儿最小,是给你带的。这二对中等圈儿的,是给嫂子与清凌姐的,另二对是给狗儿他娘与张婶的。”

    小香把镯子带在手腕上,高兴地甩着手腕看着金光闪闪的光泽,一个劲的傻笑。

    小宝与生儿对望了一眼,委屈道:“没有给我们买东西吗?”

    林小宁笑着:“梅子,把我买的那些上好的文房四宝拿来给小宝生儿开开眼。”

    小宝与生儿一听就咧嘴笑了,小宝道:“有多好啊,二姐,我听卫先生说上好的那种文房四宝,墨条都是极贵的,色泽又黑又亮,还有香味。”

    生儿睁着一双黑玛瑙似的眼睛,看着梅子的背影。

    “买的就是卫先生说的好种上好的墨条,还有砚台,是不干墨的,还有毛笔,洗墨盘,都是极名贵的,那都是状元才用的好东西,买来送你们,就是想让你们考中个状元,听到没,小宝与生儿将来要考状元的。嫂子,大牛与二牛也有,卢卫先生也有,都只能买文房四宝了,我也不会买个什么礼物,就挑着好的买。”

    “看你乱花钱的,给先生买就成了,这么小的娃娃,买这么贵的文房四宝做什么。”

    “我的嫂子哦,你现在可是从四品夫人了,你弟弟与你小叔子还不得用些好的啊,莫让人笑话了去,大牛二牛,那是因为张婶,张婶管作坊,今年一年可是赚了不少银子,不能亏了人家。”

    “行行行,说不过你,”付冠月嗔笑道,“小宁你先去休息一下,你去看看大小白吧,大小白现在越来越懒,一天只晚上吃一顿,其余的时间就知道窝你床上睡大觉,你那床铺都成狼窝了,大小白比大黄可是差得远了,大黄的事爷爷和你说了没?”

    林小宁笑着点头,“说了,能不说吗,大黄可是爷爷养的狗,小香那会儿一天到晚骂大黄贪吃狗的,小香你还记得吗?”

    小香不好意思的笑着:“那都多久的事儿了,二姐你还提,现在大黄可威风呢,还认得我,”说到这儿小香兴奋了,“我初见大黄时,觉得它与我们家的大黄可像呢,没想到就是我们家的大黄,看到我就过来与我亲热,真是好狗。”

    “现在说人家是好狗了,当初还嫌人家吃得多呢。”

    “二姐……”小香跺脚撒娇。

    付冠月笑道:“村里认识大黄的人都道这是缘份,大黄跑丢了,可没想到跟着这样的尊贵的王大人,还能再回到桃村,真是缘份,取个名儿都一样。清凌这会儿就应该回了,清凡现在与你哥天天呆在窑里,都不舍得回家,魏老爷的屋子都盖起一大半了,一直在赶活,看看能不能年前就搬进去。”

    “对了”,付冠月又道,“那就京城的王大人说下回多派几辆车,拉我们家的茅坑物件去把他府里的茅坑也修建一下。你大哥寻思着你回来后,与你商量下,看要不要在京城也开个铺子。”

    “好的嫂子,我会考虑的,在苏州都开了,就是想开到京城去,大哥那边让他把边境防御的砖泥办好就行,茅坑的事我来处理吧。一切等我晚上休息好了,明天再商量再办,还有其它许多事儿呢。我先去睡了,可犯困呢,晚上让把饭菜端到我屋里吃吧,还有,一会儿清凌姐来了后你和她说一下,王刚去京城办事了,可能要晚几天回桃村。”

    说话间梅子就拿着装文房四宝的包袱放到桌上,小宝与生儿立刻就围了上去。

    林小宁说:“小宝啊,嫂子啊,我累了,先休息下,你们和生儿把文房四宝分一下,给大牛二牛他们送去。”

    林小宁又觉得胸腹间的那条线冰冷冷的,道:“嫂子,我回屋开个方子,你把不足的药给我去铺子街配齐了,晚上就让人煎一付给我喝,我若睡着了,你就得叫醒我,让我喝下再睡。”

    付冠月疑惑地问:“小宁,你这是生病了吗,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的。”

    梅子道:“小姐在苏州受了风寒,吃过二服药,好是好了,没好全呢。”

    林小宁回屋就开了方子,把空间有的药材采出来放在桌上,又在方子上把那些药材都画上圈圈,然后就躺下睡了。梅子端了二个银炭炉在屋里,轻手轻脚地把药材与方子收走了,望仔与火儿一回家就冲到林小宁的屋里与大小白一起玩着,看到林小宁困了,乖乖地依偎在一边,也都睡了。

    晚上,林小宁迷糊糊地被叫起,付冠月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在床边,轻声道:“小宁,药的温度刚好,可以喝了。”

    林小宁一口气喝下,说:“嫂子,我不吃晚饭了,醒了再吃,让我睡一会儿。”然后又倒头就睡。

    付冠月心疼地自言自语:“还晚饭呢,这都吃过晚饭一个多时辰了。”

    林小宁足足躺了二天,醒了就喝自己开的药,饿了就吃梅子端来的食物,晚上抽着空儿就进空间泡澡,吃参,二天后的早上,感觉胸腹间的那根冰冷的线条消失了,便神清气爽地出了屋子。

    这时大家都吃过早饭,各自忙活开了。林小宁去了厨房,给辛婆要了小笼包与白粥,吃了个饱,然后到后院跑了一圈步,出了一身汗,又回屋去换了一身衣。健康真是太好了,林小宁暗道,不乏困,不疲累,一身使不完的精力,人生观都改变了。

    林小宁这天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情,找到魏老爷与清凌问:“魏家的清泉酒酿好了,可以卖了,是否要在京城开铺子?如果要开,去京城置铺子时,多置一间,林家要卖茅坑物件,最好是靠得近一些,有个照应。”

    魏老爷喜气洋洋地应了:“我正有此意呢,林小姐要与我们魏家的酒坊一起在京城开铺子,真真是再好不过了,开春就让清凡去置二间铺子,魏家一间,林家一间。”

第七十五章 太傅之女曾姑娘

    第二件事情,叫来村长问:“伤兵病房建好了没,建好了,年前就得登记村民们佃地的数量,要一家家登记情楚。”

    村长自豪地笑着:“伤兵病房建好了,佃地之事已安排了,都报名十天了,现在就是整理一下,登记到专门的册子上就行。”

    第三件事情,找到林老爷子说:“爷爷,你看郑老的亲家都是住郑老家里的,不如把付奶奶接来林家住吧,生儿也可以与小宝一起,有小香督促着功课,多好,不过就二口人呢,又不是一大家子。”

    林老爷爷子笑道:“丫头啊,京城王大人来时,付奶奶就帮忙了,住你大哥的院子,生儿与小宝睡一起,打那之后就没走,你回来后一直生病窝在屋里,二天没起床,你还不知道这事哪?”

    林小宁傻笑着又找来郑老还有方老,三个老头被林小宁拉到林老爷子的正房,林小宁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大包包,道:“爷爷、郑老、方老,这是望仔前阵子采到的参,我送了一株小的给苏府,还有这四三株大的,你们一人一株泡酒喝,另一支大家切切分了炖汤喝。还有三株灵芝,也可以炖汤,这是丫头我孝敬你们三位老爷子的,别省着,望仔采参很历害的,我们后面的青山啊,是宝山!别想拿出去卖,卖不得几个银子,还招坏人上门。不如就大家吃了,身体好了,又干净利落不出事。前早那株参泡了这么久了,拿出来你们嚼巴嚼巴就吃掉算了。还有,别想着省给小辈吃。年轻人若不是生病,尽量不要吃参,逢年节时炖些汤喝喝也就算了,吃多了反而不是好事。以后再有啥病的,普通药就没效果了。”

    林小宁是想着,知音臭老头都送了参了。自家的爷爷与郑老方老,那更不能怠慢,空间里参多着呢,可全拿出来太打眼,只能几株几株的拿了。

    三个老头看着三株参,傻愣愣的坐着,一下也没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三个傻子样的老头,傻呼呼地直钩钩地盯着桌上的参与灵芝。

    林小宁看着三个老头的样子,带着些许得意地悄悄地就走了,很神气地去了伤药作坊。

    作坊里一片温暖药香,这是林小宁最爱的味道。闻着这药香,多重的心思也能放下,一片安宁如雪,一片心静如空。虽然已是冬天,眼见着就要下雪了,但作坊里的那些旧伤兵、如今的新村民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李师傅笑容满面地与张年正聊着,看到林小宁前来,热情地过来说着作坊里的事务。大大小小到了李师傅嘴里,像是趣味无穷的故事一般,津津有味地细致地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着,道:“这伤药真神奇,上回厨房的一个配菜的伙计。切菜切到手,来讨一些粉粉抹上,说马上不疼了,真是好药材。京城来的贵人都说我们的药好,载了一车药走了。桃村的药材也是比外面要好些,闻着味就知道,品相就更不用说了。我如今天带着这些徒弟,也满足了,个个都是好样的,功夫好,制的药又细致,果真是得我真传……”

    “李师傅,不嫌你的徒弟多了?”

    “看林小姐说的,哪里会嫌多,徒弟怎么会嫌多,我李某人也要学卢卫两位先生,桃李满天下,哈哈哈……”

    林小宁在村里慢慢的逛了一圈,细细审视着林家的、自己的产业。桃村的山是青葱的,天是蓝色的,地是肥沃的,水是甘甜的,人是富足的……桃村的一切如走前一样,但林小宁却有一种隔世之感,林小宁暗自笑道:我果真成了一个地主婆了,千倾土地,多美,多阔,多富。

    林小宁抬头望天,白晃晃的光就打在她的脸上,她眯起眼睛想:这些都是我的,我林家的产业,多年后,我林家也会成为世家大族,却不要像苏府那般,如张爱玲所说的华美之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林小宁在桃村的田间想着苏大人的笑脸,苏大人的笑脸也带着苏府的复杂气质了,那般深,那般让人猜想。如同她前世曾治疗过的一个极年轻帅气的男人,那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官,官职还不低,不过大了她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那男人看她的目光是复杂的,男人身上的气质深得很,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暗恋。男人病好后来找过她一次,送了一蓝子上好的芒果,她记得她曾提过一次爱吃芒果,男人一直欲言又止,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她也没说,就这样再也没见过了。

    ---

    赶在桃村下雪之前,京城又来了一拨人,是伤兵,不过四十几个,伤得极重,护送的是一个护卫与一个姑娘,姑娘一脸淡漠,说是太傅之女,从小习医,来桃村与林家二小姐切磋一下医术!

    切磋二个字用得极微妙,林小宁分明是听到了敌意。

    张年安置着伤兵们入伤兵房,护卫就住张年那边的**砖屋。

    那姑娘姓曾,淡然道:“不用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也没有小姐的作派,我从小习医,大家就以曾姑娘相称便是。”曾姑娘说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曾姑娘说话的气势与淡漠的表情,让林小宁大感有趣。

    本是要安置曾姑娘在**的砖屋里住着,软件布置好一些就行,毕竟桃村尚在发展中,条件有限。但曾姑娘道:“林二小姐,不用麻烦了,就住你家吧,也好切磋是不。住你的院子里,我们可以日日交流学习,丫鬟我只带了个了贴身的,你再给安排二个就行,不用多,我好清静……”

    林小宁顿时就汗了:带了一个贴身的,还要再安排二个,还叫不用多,我才一个丫鬟呢。当既就不客气道:“我林家只管伤兵,不管小姐,也不给配丫鬟,你若是觉得一个贴身的不够,自己去买。”

    曾姑娘冷冰冰的看了林小宁一眼:“叫个人去买吧,银子我出。带我先回屋休息吧,我累了。”

    林小宁被曾姑娘呛了一大口,愣是没反应过来,付冠月很有礼节地带着曾姑娘就回林府了,林小宁看着曾姑娘的骄傲背景问张年:“天下有这样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吗?”

    张年道:“小姐,太傅之女在京城有名着呢,不好女红,从小习医,相当聪慧,但自视清高,说话言语极刻薄,所以现在都十六了,还没人迎娶。太傅早前为这事愁得不行,说了几门亲,都被她退了,说对方配不上她。她声名极复杂,退了几门亲,有些不好的传言,可她又的确聪慧,年轻轻医术了得,还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完全没有男女大妨,这点与小姐到是很像,听闻她十二岁就到军营治伤治病,立下过许多功劳。后来大傅就不指望她能嫁人了,说把她当男儿来养,嫁不嫁,嫁何人,都依她。”

    林小宁道:“这是个什么女子,如此怪异?”

    张年道:“都是传闻,到底有几分可信也不知,但太傅之女清高刻薄是出了名的。”

    “我看她那是有病,脑袋有病,不然就她那说话方式,是个人都受不了,真不知道太傅怎么受得了这个女儿。”

    张年小声道:“小姐小声些,太傅可是当朝一品。”

    “妈的”,林小宁暴出了粗口,“什么个事儿,整这么个人到我院里。”

    冷冰冰的曾姑娘就这样在林小宁的院里了住下了,她挑了离林小宁最近的,也带着新茅坑的子。贴身的丫鬟来找付冠月拿碳炉,一开口就要四个,说怕姑娘冻着。

    付冠月细心的让烧好炉子,叫人抬进曾姑娘房间,曾姑娘冷漠又客气道:“少夫人,我的枕头可换一个丝棉的吗?还有褥子,也请给我加一床丝棉的,其它的就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买,不过那二个丫鬟,麻烦少夫人明天派人给我买一下,我不太喜欢看人牙子的嘴脸,晚饭就端到我屋里来吧,我不喜人多,谢谢少夫人了。”

    付冠月愣住了,应了一声便出了曾姑娘的屋子,没多久,派人送去丝棉被给曾姑娘当褥子,又临时给做了一个丝棉枕送了过去。

    曾姑娘这个冷美人儿要求被满足后,就休息了。

    林家人晚餐时,付冠月叫人把饭菜端去曾姑娘的屋里,林小宁火大了,冲到曾姑娘的屋里质问道:“有你这样的人吗,还叫没有大小姐的作派,褥子枕头要丝棉的,你有没有常识啊,丝棉虽然轻薄,但一压就成了硬硬的,用丝棉做褥子与枕头,天下闻所末闻,吃个饭还要端到屋里,你还不大小姐啊,有脸让我们叫你姑娘,说自己没有大小姐气派,笑死人了。”

    曾姑娘听了林小宁的话不怒不恼,淡然道:“没听过人家用丝棉做褥子与枕头?现在不就听到还见到了吗。我说了我不喜人多,才让人端饭菜到屋里吃,我怎么就大小姐做派了,我在这儿是客,我知道我不可像在家里一般随意,我已小心处之了,只是要了丝棉褥子与枕头,让把饭菜端到屋里,我怎么就大小姐作派了,林二小姐你冲到客人屋里质问,请问这是林家的待客之道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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