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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黄姨娘难产

    春忙一过,苏大人的布告便贴出了,清水县城周边来找活的汉子们纷纷来到了桃村,桃村又是一派繁忙景像。林小宁像一条小龙似的活了过来,神气活现的安排着人挖山存泥,她又是灰渣渣的衣服,可她觉得这样才是自己了,心里的爽快啊,比吃小香做的卤肉都舒服。

    付奶奶现在带着几个来找活的妇人们又支起大锅做大锅饭,先是要挖山,可这山上的泥是郑老的宝贝,以前方老烧砖配泥时也只是配一点这些泥,小郑师傅烧茅坑物件时,也配一些,已挖得一部分。现在要挖出一条道出来,郑老还是有些肉疼,但肉疼归肉疼,这些挖出的泥就运去砖窑处与瓷窑处,留待后用。

    郑老自迁坟之事毕后,可能是因为把自己这一生要做的事做完了,心意满足,有些倦怠了,不爱动,就成天想着孙氏肚子里的娃娃,成天念着那娃娃是自己当年不小心踢掉的大孙子,就盼着孙子落地了。

    孙氏肚子还没显怀,孕吐却是好了,胃口也不错,爱吃酸,极酸极酸的泡菜,吃的津津有味。孙氏娘亲成天喜道:酸儿辣女,酸儿辣女。郑老一看到孙氏吃酸的那股子馋劲,就乐得合不拢嘴

    黄姨娘那儿,肚子越发大,睡都不能躺平了,马上就得临产,林小宁看着肚子,估计就这几天的事。黄姨娘自打进了郑家门后,就恃宠而娇,因为肚里的一团肉,与孙氏明里暗里争宠。要这吃要那吃,时刻想彰显身份不同,刻意刁难,心态极为不好。现在的黄姨娘一眼看去。很有些丑陋,面色黄绿,两颧长满了蝴蝶斑。口中吐气酸而苦臭。一开腔声音极为尖厉,一看就是成日里精于算计,导致肝积郁结,阳气根本收不住。

    林小宁叹了口气:真是自找啊,本来好好的日子,折腾吧,把自己都折腾成这样了。

    而孙氏因为怀孕重新得到重视。意气风发,做事也得体大度,早早就给黄姨娘找好了稳婆。一日三次派人问候黄姨娘的身体状况。

    林小宁事后偷偷对孙氏道:“婶,黄姨娘怕是生产会有些麻烦,最好去县城找个有名的好的稳婆来。不然,到时肚子的娃可不一定能保住。”

    小郑师傅与郑老听得孙氏转诉的林小宁的话,马上就去清水县找了一个很有名的稳婆前来。稳婆看了看,摸了摸道:“就这两天的事了,到时派人去接我,现在马车从清水县到桃村快,半个时辰的事。”

    孙氏封了个银包给稳婆,稳婆接过银子喜道:“放心夫人,只要胎动。就马上派马车来接,哪怕是半夜里,我都会立刻随车前来。”

    稳婆才走的第二天夜里,黄姨娘就胎动了,扯着喉咙,尖历的声音叫得郑老家里满院人都碜得慌。

    小郑师傅赶着马车急急前往清水县接稳婆。孙氏与孙氏娘亲没见过也没听过生娃像黄姨娘这般惨烈骇人,孙氏娘亲低声嘟囔:“当是别人都没生过娃吧,叫得这么惨,给谁听啊。”

    县城的稳婆来了后,与村里的稳婆,两个人忙前忙后,折腾到快天明时,黄姨娘也没把肚子里那跎瓜熟应蒂落的肉给生下来,急得两个稳婆满头大汗。

    到了最后黄姨娘面色发青,又转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叫都不叫了。二个稳婆都吓着了,束手无策,最后孙氏咬咬牙,来到林府,找到林小宁。

    孙氏又着急又不安的吞吞吐吐道:“小宁啊,小宁,真是对不住你了,你是当今皇帝亲封的医仙,身份尊贵,婶子我本不应该为黄姨娘的事来找你的,这是污了你的身份啊。可你是华神医的传人,那……那黄姨娘怕是不行了呢,这可怎么好,我们大家怕得很……”

    “婶,别怕,我这就随你去”。林小宁快速的穿好厚衣叫上梅子,与孙氏赶到黄姨娘院里。

    两个稳婆听到说皇上亲封的医仙到了,围着林小宁紧张地小声道:“小姐啊,黄姨娘前面叫得太狠了,让她收着点力气,就是不听,折腾一宿,好不容易产门开了,可却没气儿了,刚才还能哼两下,这会儿,就成这样子了,没气儿了,已经……”

    林小宁听也不听,来到黄姨娘面前,看看模样似是休克,或还有得救,暗道:这黄姨娘,恃宠而娇,极为嚣张,后来小郑师傅烦了厌了,黄姨娘便是天天郁结难当,这不是折腾自己吗,想不开吗。加上又自恃身娇肉贵,孕期不做适量运动,现在这情况,凶险啊。

    林小宁急把众人都赶出屋去,拿起桌上的杯子,意念一动,注了一杯子淡乳色的空间水,然后叫梅子进来按住黄姨娘人中不放,又尖叫着:“来个人,拿一根缝衣针来!”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小宁在捣什么鬼,人都没气儿了,要缝衣针做何用?

    林小宁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进来,便冲着门外吼道:“拿针来,听不到我说话啊!”

    孙氏便急冲冲地跑到另一间房,拿了一包缝衣针推门送进去,孙氏娘亲,还有二个稳婆,都站在门口看着,林小宁来不急清场就抓起黄姨娘的一只手,手起针落,又抓起了黄姨娘另一只手,同样手起针落,黄姨娘十个头指头就全都冒出了血点。

    至此,黄姨娘才咳嗽了几下,醒转过来,梅子立刻松开长按人中的手,林小宁忙拿过桌上的盛着空间水的水杯,半抱起全身气味腥腥咸咸的黄姨娘,把杯中的水给她喂光了,再一探脉,也起了。

    孙氏、孙氏娘亲与两个稳婆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林小宁屏息注视着黄姨娘的脸色,眼见着有了人色,松了口气叫道:“郑老,上回的参,让你们分的参,还有吗,切二片参给黄姨娘含着。”

    郑老很快就送来了参片到门口,梅子接过来塞到黄姨娘嘴中,黄姨娘倒是聪明,嘴一张就急急含住了。孙氏娘亲看到黄姨娘这阵势叹道:“奇了,神了,活过来了,唉,黄姨娘这金贵的啊,生个娃能生得这么难。”

    这时,黄老汉被黄姨娘的丫鬟叫来了,他错过了黄姨娘命在旦夕的凶险时刻,因为他去了县城赌局,黄姨娘的丫鬟找了一宿才给找着,急急忙回了桃村。

    黄老汉在门外傻呆呆又贼兮兮地看着,听到孙氏娘亲的声音,就叫嚣起来:“恶人啊恶人啊,我家闺女为你们郑家生儿,生儿这么大的事,我闺女有功劳哇!郑家大门大户的,就这样说我家闺女,黑了心啊,我家闺女可怜啊,生的是你们郑家的娃啊,亲家公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叨叨上了,你是何意,你这个黑心肠的妇人!”

    林小宁到此时心里还是紧张的,黄姨娘虽是醒过来了,可肚子时的娃还没生出来,还是危险无比,她从来没有独自面临过产妇,还是个已休克的产妇,这可是人,不是兔子!而且对于给人接生,她只有理论知识,没有临床经验。

    林小宁听到门外黄老汉的破罗叫声,头就开始痛,本来面对着黄姨娘这情况就紧张,黄老汉还这样不安静呆着,还要在这关键时间做口舌之争,这不是搅屎棍嘛。

    林小宁皱眉出门,看了黄老汉一眼,吼着:“叫什么叫,黄老汉你听好了,你若是想让你闺女母子平安,就给我乖乖地呆一边不要言语,不然,吵得大家心神不宁,到时出什么事,可不要赖别人。”

    说话间,付冠月与林家栋,还有林老爷子也匆匆赶来,郑老一看到林老爷子,心慌道:“林老头……林老头……唉……”

    林小宁便安慰道:“郑老,你与爷爷去屋里等着,呆在这儿看也看不出个娃娃出来,回屋去等着吧,省得您老心慌,黄姨娘不会有事,我肯定要保得她平安。”

    郑老心慌意乱道:“好好好,我们去屋里等着,那宁丫头啊,我,我那孙儿……?”

    黄老汉一听又叫起来:“你个老头哟,黑心肝的郑家哟……”

    林小宁又气又急,大吼一声:“来人,把黄老汉的嘴给堵上,给绑好,放在厅屋里让他等着,吵吵吵,再吵,你闺女的命就没了。”

    这时方老也得信赶来,与林老爷子安慰着郑老。

    林小宁又叫道:“大哥,把黄老汉绑着堵上嘴,放到厅屋去,你们也回屋去等着,这里有我与梅子,还有稳婆与狗儿娘与狗儿外婆,还有嫂子留着帮忙就行。”

    黄老汉吓一跳:敢情这林小姐是说真的呢。瞬间,林家栋与三个老头就架起了黄老汉,拖走了。

    林小宁耳根清静了,再回屋看着黄姨娘的气色已正常,又拆开被子看看黄娘娘的下体,暗道:能不剖腹最好,现在产门已开,只差一把力气了,还得叫两个稳婆来继续。便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依旧目瞪口呆的稳婆道:“你们来看看黄姨娘,刚才我给她十宣放血,又服了药水,现在情况好转了,再使把力,估计就能生下来。”

第九十二章 夜首领

    “现在情况好转了,再使把力,估计就能生下来。

    两稳婆听林小宁一发话,一前一后冲到黄姨娘身边,近瞧黄姨娘的脸色便大喜:“活过来了,活过来了,黄姨娘活得透透的,铁定没事了,没事了!太神了,太神了,我就瞅着是服了那药水才好透的,神啊,神啊!”

    林小宁提醒道:“娃还生没出来呢!”

    两个稳婆异口同声问:“黄姨娘,你可还有气力?”

    黄姨娘才要说话,县城的稳婆又道:“有气力就点头便成,不要说话,留着气力下面使,听我吩咐……”

    黄姨娘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黄姨娘因为参片与空间水,恢复了精神与体力,两个稳婆,趁着黄姨娘这一股气力,折腾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把娃娃生了下来。

    娃娃生下来了,却不哭,县城的稳婆到底有经验,拎起娃娃的脚,拍着娃娃屁股,过了一会儿,门外总算是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哭声。

    林小宁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只觉前胸后背都湿透了。其中一个稳婆高声喜道:“是个千金是个千金,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门外的丫鬟听到后,立刻去郑老的院子报信。

    等到一众人等涌到院内,两个稳婆一边喜滋滋的向主家贺喜,一边感叹着医仙到底是医仙,一出手黄姨娘就转活过来了,还有了力气把娃生下来,真是神奇。

    这时,林小宁才突然发现小郑师傅一直没露面。一问,才知道,昨天半夜,小郑师傅把县城的稳婆接来后。听到黄姨娘叫声连天,急着连夜就上山去给新迁来的祖坟那上香磕头去了,希望祖宗能保佑郑家后代子嗣兴旺。黄姨娘生了后。孙氏爹就急急上山去找小郑师傅了。

    古代人就是迷信啊,不过,也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再迷信,好歹后人还知道祖宗,还知道有事没事去看看祖宗,烧香祭拜。

    郑老在抱着女娃颤声道:“我儿。我儿终于有了第二个娃了……”

    虽然只是个孙女子,可郑老却仍是开心的,虽然还是庶出的,可郑老仍是抱着不撒手,这可是盼了十几年才有的第二个娃娃啊。

    林小宁有些怀疑郑老是在想象着抱着十九年前的女儿。那个花样年华就上吊死去的女儿。

    至此,清水县便风言风语传开,说桃村林家二小姐还是个大闺女,竟然帮妇人生娃,谁敢娶啊。

    对此,林小宁根本不在意,只是暗自想着,幸好没用剖腹产,不然县城那长舌的稳婆。估计能把自己说成是天下的煞星下凡,专门来剖妇人肚子。

    但桃村村民却不这样看,有了曾姑娘那样的人,林小姐去帮妇人接生算什么事,况且人家郑家都说了,只是去救黄姨娘。不是接生……

    当然,底下偷偷长舌的也有,可这些话只敢关着门说,现如今桃村所有村民的收入,都在林家手里掌握着,再怎么着,也不可说东家的不是。

    付冠月在黄姨娘生产的第三天,就去了清水县。

    回来后,便找到林小宁。

    付冠月道:“苏大人说,你提的三点,他能做到,说朝中也有好几个高官者只有妻室,不纳妾,舅公便是,胡大人也是,让你安心候着。苏大人道,其实父亲母亲与祖母大人都知道他的心意的,所以才在你上回去苏府时,祖母大人送了你的那对镯子,那镯子是他祖母年幼时就一直带着的,给你了,表示祖母大人对你非常满意。”

    林小宁“啊”了一声:“那镯子意义这么重大!”

    付冠月笑道:“可不是嘛,那镯子也没见你带过。”

    “我放起来了,我的衣着不适合带翡翠镯子,就这几根细银镯子就很配我。”

    “至于那个表小姐……”

    嗯,林小宁示意正听着。

    付冠月道:“我问苏大人时,苏大人只道,会去办,但也没有说到与表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我多问了几句,苏大人说表妹是母亲大人的侄女,因家也在苏州,自小与自己一起玩耍,常来苏府,母亲大人也喜欢她。至于两家是否有联姻之意,苏大人本人并不知道,或是母亲大人的意思,但祖母与父亲大人肯定是听从他的意思的。”

    ……

    这之后,苏大人又来过一回,送了二十几个流民过来,林小宁把为数不多的流民安排好,让村长登记好。苏大人便也去了荒山处看着热闹景象,人、牛、马、各种工具、各种声音、各种笑脸。

    苏大人道:“林小姐,桃村是独一无二的,能这样保持安乐,不生事端,极为不易,林家却是做到了,虽然林兄轻描淡写说,就是让他们卖力干活挣银子,便没时间没精力生事非。但其中的分寸也要把握好,人多了管起来就难啊。”

    林小宁笑道:“苏大人管一县城的百姓,也不管得好好的嘛,流民越来越少,百姓安居乐业呀!”

    苏大人道:“流民少,是因为朝中广征新兵啊,从去年到现在,一直在征,为了强兵力,朝中所费极多,有些流民都成兵痞了,应征了好几回,得了银两便溜,完了再去应征,唉,这样下去,怕是也后患无穷啊。”

    “胡大人不管这事吗?”

    “朝堂中不是胡大人一人为官啊,胡大人有自己负责的繁杂政务,就是想提些建议也都没那个心力,况且身在京城,是鞭长莫及,地方上各自分派了征兵任务,事情出在地方上,管一方,管不了全部啊。可又不得不征兵,兵力是一定要增加的,这样才能防得边境之乱。”

    “哦,国家大事,我一个小丫头是不懂的,我就懂怎么烧砖烧瓷卖银子。”

    苏大人与林小宁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日头,就匆匆离去了,说是有要事要办。

    林小宁还没听到苏大人给她来一些什么表白呢,就这么走了,有些失望,想: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是没情致。

    第二日,桃村就来了浩浩荡荡近百辆马车,是来拉砖泥的,付冠月悄悄对林小宁说:“领头的是当初与王大人一起来的那个叫夜首领的大人,你哥还带过他们一起上山打过野猪呢,那腊猪腿,你吃得多香。”

    赶车的全是清一色的士兵,在孙氏娘亲开的大食堂时吃的饭,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夜首领则是在林家吃的,林老爷子与林家栋热情的招呼着,问道:“夜首领,王大人这回怎么没来,”

    “王大人还有其它事务,这回来不了,不过说下回会过来,说是再带大黄回老家看看呢。”夜首领笑着,目光掠过才进屋来的林小宁。

    林小宁感觉到夜首领的目光,便抬眼一看,在厅堂里的夜首领,与在外面田间的夜首领完全不同,在外面时,夜首领气势极为凌厉煞气,一入厅堂,卸了盔甲,全身气势便收敛起来,看起来英气勃勃,也极为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

    林小宁暗自叹道:“这样的人物,到底是久经沙场,气势收放自如,在外时,是首领,凌厉煞气,入了林府,便卸甲轻衣谈天喝酒,又是另一番英姿。到底是身怀武功的高手,大哥与林老爷子只会打猎的那些功夫,比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林小宁这一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打量着一个据说是绝世功夫的年轻男子,伤兵们不算,张年也不算,这个夜首领是居高位者,是那种身怀独门功夫,绝世高手,在沙场上可以一敌百的那种高手……

    一时又想到青山上浅洞里,那个曾被自己救治过的锦袍男子,重伤的男子,那个王大人,拐走了大黄的长着好面皮的、年轻的王大人。他还是夜首领的头儿,却被人追杀逃到山上,追杀之人得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得要怎样的武艺?才能逃得出来。这个时代是不是真的有身如轻燕,飞檐走壁,或者力拔山兮气盖世……”

    林小宁来到这个时代就只去了苏州,苏州一行,因为苏府的二天,使得她的记忆中对苏州印象就是湿冷冷,潮乎乎,有些忧伤,有些隐喻,还有表小姐的脸,看不清表情的,俏丽却阴暗的脸。

    林小宁从夜首领身上看到了与苏州不同的,外面精彩世界的一些猜想与影子,那种不可知与不了解让她产生无限向往。

    夜首领看着林小宁毫无怯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有些许不自然,便问道:“林大人,这可是你的二妹妹,上回我们来时,去了苏州的?”

    “正是正是,”林老爷子笑道,“我林家猎户出身,没有那些个规矩,孙女子也是性子野惯了的,若有失礼,夜首领莫要怪罪。”

    夜首领也笑了:“林老爷子此话言重了,你家二孙女了不得啊,全京城都知道了,桃村林家二小姐是华神医的传人,二小姐还把华陀术教给了曾姑娘,又与曾姑娘结拜金兰,又得了皇帝亲封的医仙封号。军营也知道了,林家的伤药好用得不得了,一上药就止血止疼。真是神医,今天得见真容,夜某人敬佩!”

第九十三章 巨变

    “林家的伤药好用得不得了,一上药就止血止疼。真是神医,今天得见真容,夜某人敬佩!”

    “只是……”夜首领又对林小宁道,“二小姐,不知可否能调些药材包,可以现煎现服的,如能做成药丸最好。军营里不仅仅有伤兵,有时行兵时,环境恶劣,也会得病,多是拉肚子,这可拉肚子能活活让人去掉半条命,身体差一些的,就能这样死在路上。而目前送去的都是伤药药粉与药丸,都是用来敷的,可否调配一些治拉肚子的药丸呢。”

    “可以的,我回头就与李师傅去调配,下回来拉药时,带一些回去试下看看效果如何。”林小宁客气地说完,便转身便回了自已院子,吩咐梅子把饭菜端到屋里去吃。

    ―――

    百辆马车装满砖泥只花了半天,第二天休息了一天,夜首领与林家栋把酒言欢,谈着砖泥大事,把后续的砖泥之事又沟通明确后,第三日清晨,夜首领就带着百辆马车,声势浩大地出发了。

    林小宁心下算计着:王刚,清凡,还有张年,去了京城铺子翻新,估摸着再有十天就能回了。

    春忙过后,闲下的村民们就分别回到砖窑、瓷窑处干活,还有一些则安排去开荒。前几日苏大人带来的流民,也分到那儿去开荒。村里荒山群那边的地,比这边要大一些,四千多亩,算下开荒的人。也有好几百号,又有牛,马,骡子等大牲口,估计,一个月就能开完,再就是养地的粪肥。已托村长去清水县周边村里打了招呼,说好时间,会带银子来买的。

    林小宁发现自己极爱开荒拓地,可能与前世的高房价有关,她每天吃饱喝足,靠在床上,就把一天的事情过一遍,算一遍,把明天的事情想好,再想着将来的成果。又想到京城的铺子,那个铺子要自己亲自去打理。看看天子脚下的风土人情,居民百姓,还有王孙贵候等等等。一时间觉得日子美得不行,还有。苏大人,苏大人是极清爽干净的外表,又长得斯文俊美,在现代来说,就是富n代啊。这可是高富帅的钻石王老五……

    但林小宁与苏大人,都没有想到,苏府已暗流汹涌……

    起因于苏大人给家里的信。婉转道出了林小宁提的三个条件。

    依苏大人的前程,将来定是要在京城做高官的,有其舅公镇国将军在京城的人脉,苏大人前程似锦。那这样在京城置宅子,另开门户,是很理所当然的。况且苏大人并不是嫡长子,还有众多嫡出、庶出的兄弟姐妹。不会因为苏大人离府长期在外为官就失了规矩。就这一点来说,苏老夫人与苏老爷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但,不纳妾室,这一点,苏老夫与与苏老爷还有苏夫人就面露愠色,苏家百年丝绸世家,养蚕、抽丝、纺线、织布、漂染、刺绣,全部都自有庄子,作坊,铺面。还有名朝百年来,年年宫里所用丝绸都是苏家的,苏家是何等荣耀,何等的世家大族啊。现为了一个才发家不久的林府二小姐,竟然不愿意纳妾,纳妾在苏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那可是为了后代子嗣。苏府的嫡少爷,不论长幼,都有这样的责任!

    但看到苏大人信中反复强调说不纳妾室。苏老夫与苏老爷最终又是犹豫了,不纳妾室就不纳吧,反正妾室所出只是庶出,嫡出的,有三两个也够了。看林小宁那身子骨,虽然颇似江南女子那般有些娇小,但瞅着身体是极好的,那脸蛋白里透红,胃口也好,不似千金小姐那般娇弱。生上三五个不成问题。可问题是表小姐红玉怎么办?那是两家都一直默认的,虽是没有放到台面上说,但双方长辈都是心知肚明的。

    苏夫人急了:“老爷,婆婆,红玉可是与怀儿从小青梅竹马,一起玩耍的,一块长大的,一直情投意合。红玉今年都十五了,一直没议亲,不就是为了怀儿吗?老爷当初说了,因为红玉娘是妾室扶正,虽也算嫡出,但若嫁给怀儿,至多只能做贵妾。怀儿是苏府几代来,最有官途的嫡子,怀儿又非得要自己选妻室,所以一直没向红玉提亲,正室没议,哪有先议妾室的道理。

    可现如今,怀儿要娶林家小姐,那林家小姐是皇帝亲封的医仙,身份也贵,与怀儿也配,我这做娘的当然是高兴的,可也不能就把红玉放一边不管了啊。红玉身份是比不过林小姐,可她也没妄想做正室,总得给她一个贵妾的名份吧?可现在怀儿说为了林小姐不纳妾室,这不是毁了红玉一生嘛。我看怀儿是听话的,我的儿我自是了解,多是那林小姐不让怀儿纳妾,看来这林小姐并不像上回来苏府我们看到的那般单纯。”

    苏老夫人沉吟着道:“是啊,怀儿虽然打小就志在入京为官,但也一直对红玉很是体贴,我只当他们两厢有情,加上正室没议,不好先议妾室,也就没明着给怀儿提这事。当初怀儿一再提起小宁儿,我知怀儿的心意,本想着她们两个人,一正室一贵妾,小宁儿来府上时才派红玉陪伴着小宁儿。可如今小宁儿有封号,身份更是不同,定是要做正室的,但这不纳妾室,对红玉是不公平,我们也没法交待啊。”

    第二日,苏夫人的兄嫂便上苏府,面见苏老爷,表小姐爹娘说话客气有礼,但却句句暗指苏府百家世家,怎可背信弃义,两家本就是亲家,一直以来想要亲上加亲,而亲家这般行为,是生生毁掉红玉一辈子。

    苏老爷面上火辣辣的难受着,心里更加难受。想着:本来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就成了这样了。怀儿啊怀儿,娶个妾室就那么对不住正室吗,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娶上几房妾室的。苏老爷越想越气,怒道:“这个怀儿,大了就如此不孝!此事不能听他的!”

    同时表小姐也秘密找到苏夫人,谁也听不清也不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只听得屋内啪的一声,是茶盅摔碎的声音,丫鬟忙敲门进屋收拾,只看苏夫人面色惨白,呆呆坐立不动,而表小姐跪在姑母面前,泪流满面。地面上茶盅碎着,一滩茶水热腾腾的散着白气。

    表小姐退下后,苏夫人便说身体不适,派人叫来了当初为林小宁看病的老大夫。

    当晚,苏夫人到苏老夫人面前泣道:“婆婆,怀儿要是为了林小姐而不纳妾室,怕是怀儿要绝子嗣啊,我昨儿个身子不适,叫了大夫来。结果无意中得知,林小姐,她,她,她不能生育啊。”

    苏老夫人差点没晕过去,惊道:“谁人胡说?”

    苏夫人泣道:“大夫所说,上回不是给林小姐诊过病吗,这回来给我诊脉时,无意间说起的。大夫说林小姐身患不足之症,不能生育……”

    事关重大,苏老夫人与苏老爷连夜把大夫叫来,老大夫言辞闪烁,但却确认了林小宁的不足之症,苏老夫人与苏老爷都坐在那儿叹息。

    苏夫人道:“婆婆,老爷,给怀儿去封信吧,林小姐怕是自己也不知此事,但得让怀儿知道是不是,怀儿想娶林小姐就娶,可让红玉做个平妻吧,好歹要延续怀儿的血脉啊。”

    苏府的信还在送往清水县的路上时,苏大人却应召入京了,世间的事永远无常,永远难以预料。苏大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入京,便永远娶不了林小宁了。娶不了那个喜穿布衣,面色红润,说话直率,聪明漂亮的林小宁了……

    苏老夫人与苏老爷还有苏夫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这边厢还在纠结于林小姐的不足之症,与红玉做平妻一事。那边厢,事情已发生悄然巨变……

    而此时,林小宁还在自己院里的红木床上与望仔说话,她才从空间里做完了药农出来,靠在床上,心情愉快的把对那四千亩地的规划说与望仔听……

    苏大人料不到去年来京述职时,被长敬公主的女儿青青郡主相中,这次进京,就是长敬公主与皇帝想要亲见一面。

    长敬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先帝的小妹妹,就是当年胡大人状元那一年,嫌弃胡大人长相不好看,而让榜眼做了附马的那个公主。

    长敬公主在当今皇帝续位时是立了大功的,先帝在位的后期,朝中势力已相当分散,等到先帝突然驾崩,各王爷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加上边境战乱不休,实在是内忧外患。长敬公主聪慧之极,先帝临驾崩之前,就已料到其将不久于人世,秘密派人给正在边境平乱的镇国将军送信。等到先帝驾崩,靠着兄妹情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硬是把几位摇摆不定的王爷给及时拉拢过来,再加上皇后与附马两大家族的势力,还有镇国将军收到书信后,调派人马立刻返京,终于有惊无险地扶持了当时的太子、现今的皇帝续位,又倾力相助两年,才使得朝堂局面安稳下来。

第九十四章 世变2

    “又倾力相助两年,才使得朝堂局面安稳下来。”

    身在京城乐呵呵的镇国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外侄孙儿已向林家口头提了亲事。当长敬公主与皇帝问他侄孙儿是否婚配,他回答没有。皇帝才下了召苏大人回京的召书。

    苏大人料不到他去年年底进京,去“紫艺阁”品茗时,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女子,风吹开了女子的面帘一角,他看到了女子目光闪动,他微微一笑,便与女子擦肩而过。那女子竟是长敬公主的女儿,青青郡主!

    苏大人料不到此次一进京,就要被赐婚!如遭雷轰,当下便跪地婉拒,直道自己与清水县桃村林家二小姐林小宁,就是皇上前不久才封的医仙,已有口头婚约……

    苏大人也料不到,青青郡主正在帘后偷眼痴迷地看着他,把他的话一字不拉的听了个全乎。

    第二日,苏大人又被召见,长敬公主悦色道:“医仙林小姐那边,你可也娶,毕竟是有封号之女子,青青允了她进门为贵妾。”

    苏大人又跪地婉拒道:“长敬公主,当初下官向林小姐提亲时,答应过她,此生只有她一人为妻!”

    长敬公主色变,大怒道:“何等狂妄女子,我名朝郡主尚且能容下妾室,她却不容,把我皇室尊严放在何处!”

    因为镇国将军的原因,长敬公主到底没降罪苏大人,只让他回镇国将军府休息两天,想清楚。

    而此时苏府的人正赶往京城的路上时。因镇国将军早已派人去接苏府老夫人,老爷与夫人来京,就在苏府给清水县的怀儿送信后的没几天。

    而此时,宁王也正在悠悠前往清水县桃村的路上。最近边境之乱好多了,他带着闲情,带着大黄。带银夜与银影一队人马,与近百辆马车再去拉砖药。

    而此时,王刚,还有张年,已把京城的铺子翻新好,正在胡大人府中,他们此行带了好几套茅坑物件。正在胡大人府中教人修葺府里的茅坑。而清凡则去了曾姑娘的太傅府,教他们修葺茅坑。

    张年与王刚由胡大人口中听到了皇上有意给苏大人与郡主赐婚,张年急了叫着:“苏大人对小姐有情有义,桃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成这样了呢。胡大人你想个法子啊。”

    胡大人不动声色道:“天下因缘之事,谁又说得清,就凭林家所做的事,丫头所做的事,我去皇上那儿说,能给丫头讨来一个平妻,可依丫头的性子,能与其它女子同伺一夫吗?苏小哥自被青青郡主看上起,就已不再是丫头的良人了啊。”

    第二天下午。苏老夫人、苏老爷与苏夫人都赶到了镇国将军府,苏家在京城有外宅,但只要镇国将军在京,多是入住将军府的。苏家得闻苏大人将被赐婚之事,感叹无比,得德得何。能让青青郡主看上怀儿,还允了林小姐做贵妾。

    苏大人神情崩溃,执意只娶林小宁一人,苏大人此时不是任性,他只想这样说,这样说出来了,好像便是对他与林小宁的情义的最后告白。

    苏老夫人怒骂苏大人不孝,天命岂可违,况且人家郡主允了小宁儿进门,怎能如此执迷不悟。

    此时苏大人心中也清楚,皇家赐婚,提前告诉他是走个过场,最终一纸圣旨下达,他岂能违抗!苏府百年世家又如何,舅公是镇国将军又如何,岂能与皇室抗衡!

    苏大人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绝望悲叹:“她的性子是决不会甘心为妾,难道我与她真的无缘为夫妻!”

    苏老夫人苏老爷苏夫人根本不理会苏大人的悲戚,只是想着,红玉怎么办!苏家不能背信弃义啊!

    苏老夫人找了镇国将军长谈,翌日镇国将军便亲自拜访长敬公主,直言道:“公主,老夫我一生戎马,是个粗人,这些公主是了解的,我也不多解释,只是目前怀儿的婚事有些麻烦,因为不止是林小姐,还有一个表小姐,二家都有口头婚约,虽是没有正式下聘,可苏家不能背信弃义啊,所以郡主与怀儿的事,望公主斟酌。”

    当下便把林小宁与红玉之事和盘托出。红玉是两家早些年就想亲上加亲的,但一直也不敢妄想正室,林小姐则是怀儿自己相中的,已与对方爷爷与嫂子提过,说好了初夏时就派人去提亲的。而林小姐则希望怀儿只娶她一人,怀儿也愿意一生只得她一人为妻,现如今,苏家对红玉的安排都发愁,而怀儿有幸被郡主垂青,是怀儿前世修来的福,只怕是要辜负青青郡主了。

    镇国将军戎马一生,很是有谋略,一番恳切言语那是以退为进,就算是真退,也有医仙做正室,苏家不伤分毫。

    长敬公主听了后,不言不语,良久才道:“将军,你且回去,我回头再找你吧。”

    可青青郡主已对苏大人意乱情迷,一定要嫁苏大人,直道除了苏大人,谁也不嫁!林小姐也好,表小姐也好,都没关系,都允了,但只能有她们二人,不可再有第三人。

    长敬公主深深叹气:“青青啊青青,你一个郡主,允两个妾室,当朝笑话啊!”

    长敬公主派人请来镇国将军,推心置腹道:“将军,我们之间也不必客套。青青这事,我就直言了,瞧着青青的意思,与你外侄孙儿的婚事是变不了的。青青虽贵为郡主,皇家血脉,可仍是宽容大度,已允了两个都进门。自古表妹若为妾,必是贵妾,而林小姐又是从四品官家妹妹,更有医仙封号,由哪个做贵妾,让苏家定吧,将军大人,你看可好?不过我们的郡马,怕是得马上要升官才行啊。”

    长敬公主深宫长大,有着九窍玲珑之心,不指定贵妾,正是想渔翁得利。

    第二日,苏大人便升了从四品,三日之后,皇帝又为苏大人与青青郡主赐婚,择于四十多天后的吉日大婚,镇国将军府欢天喜地,苏大人悲恸不已、悲戚万分,神情恍乎。

    事已到此,苏大人心知,娶林小宁已不可能了。

    然而,怪就怪在苏夫人的偏私袒护,一心想着:红玉这丫头太混了,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实在是对不住林小姐,唉,林家还那么有心送来五百年份的参,罢罢罢,恶人恶事已做,只好做到底,只当是林小姐前世欠了怀儿的。看怀儿的意思,林小姐是不会甘心为妾,倒不如把这个贵妾的名份让给红玉,可现在林小姐那儿还没提亲,也不知道此事,所以,还是得想法子让侄女红玉来做这个贵妾。

    于是贵妾由谁来做,又引发了新的一轮巨变。

    苏夫人咬着牙,把林小宁的不足之症在京城的镇国将军府里,重新提起。

    身在京城的胡大人是何许人也,通政司使大人,通政司等同于如今的情报部门,京城一点风吹草动,都尽在胡大人的掌握之中,况且胡大人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知音丫头的事。

    当初苏夫人为了瞒下侄女红玉做出的这桩丑事,又为了侄女能做个平妻,暗地收卖老大夫,已是大错。这回苏夫人又出于私心,想让侄女做个这个贵妾,重又提起,是错上加错。

    不过一日后,胡大人便得知了林小宁有不足之症。张年听了,也不解释,怒冲冲的冲向镇国将军府,胡大人拦都拦不住。

    张年冲进镇国将军府中,见到苏大人,一拳头就挥到苏大人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上,怒骂道:

    “好你个苏家,妄称百年世家,我呸,龌龊不堪,腌臜之地,敢道我家小姐有不足之症!我呸,你可知这不足之症是何原因,就是去年进了你们苏府两日就被你们苏家的表小姐下了寒子。一群下作之人,怪不得胡大人说你不是小姐的良人!当初小姐心慈,为了苏家的面子,这事就没告诉任何人,匆匆就回了。也正是我家小姐心慈动天,才有福报,你们不知道吧,寒子只对有虚症女子才能有效,可对我家小姐这样身体棒棒的如汉子一样的好小姐来说,那是无用的,吐拉一天,就没事了。你们若是再胆敢污蔑我家小姐名声,我就告到皇上那儿去,苏家又如何,镇国将军又如何,我呸,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儿!”

    苏老夫人,苏老爷,苏夫人,还有苏大人以及镇国将军听了张年的话,全都愣住呆住了。

    张年又啐了一口便扬长而去!

    张年打了一拳,骂了一通,啐了几口,回到胡大人府里,才把苏州苏府之行被下寒子一事告之大家,胡大人叹道:“苏小哥本人其实是很不错的,只可惜被青青郡主相中,其实就算苏小哥没被郡主相中,以他的身世,不上不下,也不是知音丫头的良人啊!”

    王刚、魏清凡、张年问道:“胡大人所言不上不下是何意?”

    胡大人沉思道:“下,或是寒门之子,但得自身有本事。上,或是至高官家,一品以下都不可,还要人口简单,所以我当初才想着把沈公子配于丫头。从一品官家嫡子,勉强能配上丫头,只可惜沈公子与丫头不对眼。”

第九十五章 大黄回来了

    “从一品官家嫡子,勉强能配上丫头,只可惜沈公子与丫头不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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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将军一把年纪,到了了,无辜牵连,被张年耻笑怒骂,正是晚节不保,又悲又愤!拍案怒吼,差点把将军府的屋顶掀翻!

    苏夫人见东窗事发,听得张年之话,竟是林小姐心如明镜,却不声张匆匆告辞。羞愧跪地泣声阐明来龙去脉,苏家人终于明白,去年红玉偷下寒子,以为算计得逞。苏家在苏州还为纳不纳妾之事纠结时,红玉孤注一掷,向苏夫人透露此事,哭求苏夫人助她成平妻。苏夫人一步走错,到了京城,还要步步错。

    万幸林小姐心慈福厚,没有留下隐疾。苏家妄称百年世家啊,真如张年所说,妄称百年世家啊!

    而苏大人此时满心绝望,如行尸走肉!怪不得林小姐说把表小姐的事处理干净,不得纳妾,另立门户,桩桩件件都有由头啊。这一世,这一世是无缘了,如此丑事,哪有脸面再妄想这个天人一般的姑娘!自己还一心念着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就是赐婚书下来,还这样念着,却是妄想,妄想啊!不要再想,想一想动一动念头都是污了林小姐,我苏志怀一生再无缘桃村林小姐……只是母亲大人啊,母亲大人哪……

    苏老爷怒要休妻,面如死灰的苏大人哀言:“林小姐当初放过红玉,就是为了保全苏府颜面,父亲大人你若休了母亲大人。岂不辜负了林小姐的心意!还有,别去林家提亲让林小姐做贵妾,别污了林小姐这样干净的人了。”

    苏老爷与苏老夫人听着苏大人的话,看着苏大人被张年打得青肿的脸。悲伤叹道:“羞愧啊,苏家,苏家有负林家啊……”

    最后苏夫人被罚跪祠堂抄经一年。

    苏老爷派人送信回苏州给苏夫人兄长。苏夫人兄长怒不可遏!一查寒子来源,竟发现正室早逝之事,表小姐娘亲很有些不干不净的嫌疑,只是日子久远,已无明证可考,怒将表小姐娘亲贬为贱妾,表小姐由嫡女成了庶女。被勒令出家做姑子。

    表小姐机关算尽,终了,只有青灯古佛长伴一生!还牵连到姑母与扶了正室的娘亲。

    这两桩丑事没惊动长敬公主,都是悄无声息,闭门解决的。

    至此。苏大人换了面孔,清清淡淡,不怒不笑,只等着与郡主大婚。

    ---

    在张年怒闯镇国将军府时,清水县桃村的林家,迎来了京城的王大人,还有夜首领与影首领,以及骄傲的,体壮毛滑的大黄!

    如今。荒山已挖掉了一边,现在大家可以通过荒山,去到那一片没有人烟、杂草从生的土地上开荒。

    林老爷子日日指挥带领着众人在那儿开着地,大牲口几十个,汉子们几百个,如火如荼。干劲十足,本来林小宁是想多买一些、甚至租用一些大牲口来开荒,这样省时省力。但那些前来找活的汉子里有几个看样子像打头的,恳切请求东家少费些银两租牲口,把这些银两给大家,大家多下些力气,人力开荒也一样,这不还有几十口牲口轮着用嘛。虽然所费时间长些,人工银钱付得多,可不用花钱租大牲口吧,东家出的钱还是一样的,可大家挣得多了呀。

    林小宁应了,没法不应,虽然这有点**裸地贱卖劳动力,但大家的想法却是明确的很,人多做些活就可多得些工钱。林小宁想起中国近代的工业机械化革命,导致了多少平民的失业,这是科技发展的一个必然而残酷的过程,没有孰是孰非。而在这个年代,反正还没到科技发展的时代呢,着什么急啊,入乡随俗吧,群众的声音是要听的,做什么事都要走群众路线不是。林小宁酸不拉唧地想着,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封建时代的小地主了。

    还有,关于大锅饭的事情,本意是想着孙氏娘亲的大食堂,光村里的一些隔三差五忙得误了做饭的村民,还有伤药作坊的汉子的饭食就够孙氏娘亲忙活了,再加上这几百名汉子的饭食,那不得累坏了。所以付奶奶在工地上重又架起大锅煮饭食。

    可孙氏娘亲不安的找来了,说道:“小宁啊,是不是觉得我开着这食堂没开好,要另外做大锅饭啊?”

    结果聊来聊去,干脆把大食堂再扩大一间,专门卖家常小炒菜,现在这间就专门做大锅饭菜,把付奶奶带领的那群从周边来桃村找活的妇人们挪到大食堂,妇人们的银钱也由孙氏出,专门来做大锅饭菜。林家只要交每人一天八文钱就行,管三顿,管饱,管两顿有肉。

    到饭点时,食堂就会用驴车装着大桶的饭菜送去工地,碗是用碎木拼起的小木桶,灵感来源于林小宁吃过的现代的木桶饭。这时代的人,是用整木做碗太费木材,这用碎木块拼起的碗,节省多少木材,多环保,多省成本。

    孙氏娘亲又提出,要给林家银两买下食堂或者每年交租金也行。林小宁推辞,孙氏娘亲不答应,说如果不买不租,这生意做得心慌,怕一下就到头了。交了银两买或租,这样才安心。

    这一下又提醒了林小宁,当下叫来村长,把商铺街再扩大,可租可卖,但得由林家统一管理,这样一来,就有点小规模的开发商的意思了。

    林小宁坐在小毛驴背上从荒山群那边的荒地往伤药作坊走,穿着米色的细棉布外套,外套是付冠月才新做的,为了显出林小宁姑娘的身型,收了腰,极为婀娜,林小宁挺着十四岁的,悄然隆起的胸脯,骄傲坐在小毛驴的背上,俨然一副小地主婆的模样!

    现在桃村大得走路都能走累,开荒时,林老爷子修补农具,买回一头漂亮的白唇白蹄的小毛驴。林小宁欢喜得不得了,就收为已用,天天骑着小毛驴逛着林家的产业,在瓷窑、棉巾作坊、伤药作坊与开荒工地间转悠着。太得瑟了,小毛驴,呵呵,太有趣了,比马有趣多了!

    林家栋与两个小方师傅是骑马去砖窑,林老爷子也是骑马去荒地处,但付奶奶与付冠月出行则用马车,学堂离家倒不太远,小香、小宝和生儿上学是走路。都没她的小毛驴得瑟!

    林小宁坐在漂亮的小毛驴背上,自豪地想着荒山那边一大片广阔的荒地,心里美得冒泡。

    到了伤药坊,林小宁跳下毛驴背,进到一排屋子正中间的一套房子的大厅屋里,那是李师傅专用的屋子,李师傅将制好的治拉肚子的药丸放在桌上。有两种,又分别将两张不同的方子,放在两个药丸包上面。

    林小宁进得厅屋来,便坐下来细细地与李师傅说着:“李师傅,这两种药是试用的,看看效果如何,日后我们再进行改进。现在人不在军营,不知道他们的拉肚子的情况,这拉肚子与伤药不同,伤药只是外伤,所配之药万变不离其宗。可拉肚子是各人有各因,我按自己的猜想,才配了这两个方子。这两个方子一定要写清楚,一种是热利药丸,一种是寒利药丸。热利是bb特别臭,水状,夹杂颗粒;寒利是bb正常臭,稀糊状。一定要写明分清,两种症状都是拉肚子,但一热一寒,用药是天壤之别。

    李师傅连连点头,用笔记在药丸包上,又道:“小姐心细,一个拉肚子的病,能想到这么多,我制药多年,对药理是明白,虽不会开方瞧病,但知道这两种药一种是对热症的,一种是对寒症的,特别怕弄混了,便把药丸做种一种是圆的,一种是方的,圆是治热利的,方是治寒利的,对了小姐,热利拉的才是臭的对吧。”

    “是的,李师傅。”林小宁说话间,却见一道黄色的影子急窜上前,一扑就扑到了林小宁的怀里,把林小宁差点没扑一个大跟斗,林小宁定睛一瞧,兴奋的尖叫起来:“啊……大黄!”

    大黄也兴奋的舔着林小宁的脖子,温乎乎热哄哄的舌头把林小宁逗得笑个不行,抱着大黄一顿没头没脑的猛亲,一边不停的说:“大黄我的好大黄,你可总算回来见我了,我终于看到你了,知道你过得好极了,还有专人伺候呢,真为你高兴,大黄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最聪明的狗了,好大黄,想死你了。”

    大黄憨憨地甩着尾,围着林小宁转着、顶着、蹭着、跳着,林小宁高兴不得了,道:“大黄,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然后又反复对李师傅交待道:“李师傅可记下了,热利是bb特别臭,水状,夹杂颗粒;寒利是bb正常臭,稀糊状。李师傅辛苦了,我随大黄回去,明天再来。”

    李师傅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都记清楚了,小姐放心吧,去吧去吧。”

    林小宁高兴的摸着大黄的脑袋:“好大黄,我们回家喽!我叫望仔回来陪你玩。”于是,挺着腰扯着清脆的喉咙,叫道:“望仔,带火儿与大小白回家,大黄来了!”

    转身却见赫然看到厅屋门口的小毛驴边上立着一个男子,一身戎装,英姿勃勃,满脸的忍俊不禁。

第九十六章 山灵

    转身,却赫然看到厅屋门口的小毛驴边上立着一个男子,一身戎装,英姿勃勃,满脸的忍俊不禁。

    林小宁一眼看去,觉得男子很有些眼熟,突然反应过来,这男子正是她刚穿来这儿时,上山采药时,在那个浅山洞里,救治的,那个吃了大黄奶的男子!

    林小宁愣住了,是啊,他是大黄的新主人呢,大黄来了,他可不就来了吗?突然想起当初救他时,他是不认的,只认大黄救了他,且口气极为不善,这一想,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冰冰道:“你便是爷爷所说的京城的王大人吧,你当初对我说不会亏待大黄,你是信守承诺的君子。”

    林小宁口气生硬,男子脸上笑意散去,道:“君子自然就是君子,哪需要大黄来证明。”

    大黄看到男子,又冲到男子身边转着,一会儿又跑来林小宁脚边转着。

    李师傅有些紧张,这京城的贵公子王大人上回来过村里,气势极为逼人,贵气十足。便恭敬地对男子行了一礼,男子却并不理睬,一时间李师傅站在厅屋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无比。

    男子大步就踏进厅屋,拿起桌上的药丸包道:“这便是你们给兵将们配的治拉肚子的药丸?”

    李师傅诚惶诚恐答道:“正是,王大人,正是,这药丸分两种,一种是治热利,一种是治寒利,热利是……”李师傅紧张的有些口齿不清,“热利是……那个……那个……”顿又发觉后面的话会对贵人王大人不敬,不敢再说下去。

    “我都听到了。李师傅是吧?看来这伤药坊是实打实在为我朝的兵将们着想,考虑得如此周全,实属难得,功不可没!”年青的、身着戎装的、英姿勃勃的、气势逼人的王大人话是对李师傅所说。眼光却上下打量着林小宁。

    大黄立起身,趴上年青男子王大人身上,急急的甩着尾。又下来,转身又趴上林小宁的身上,急急的甩着尾。

    林小宁看着这情景又想起当初青山上,浅山洞里,救这个贵得很的王大人时,大黄也是在两人之间跑来跑去。不对,那时大黄就是不舍得离开这个贵得很的王大人。是后来说了让他从此跟着这个臭男人时,大黄才过来她身边撒娇告别的。“臭狗,”林小宁越想越气,不禁骂道,“臭狗!”

    王大人听到林小宁骂“臭狗”。淡声道:“大黄又没拉热肚子,不臭。”

    听到这个从京城来的、贵得很的王大人一本正经地把“热利”说成“拉热肚子”,林小宁直接就忍不住喷笑。就连一边紧张惶恐的李师傅听了王大人这句“拉热肚子”,也忍不住偷笑,气氛一下就轻松了。

    大黄好似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乐呵呵地喘着气,甩着尾,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又撒娇似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对应林小宁所骂“臭狗”,还是王大人的“拉热肚子”。

    王大人摸摸大黄,身上的气势瞬间柔和,林小宁立刻就感觉到了,暗想:这王大人到底是夜首领的头儿,气势逼人的很。夜首领是煞气凌厉的,他却浑然天成,不怒而威,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当初在救治他时,已感觉他与众不同,现在他伤好了,更有所不同了。上回爷爷说他好像比胡大人的官职还要高一些,胡大人可是正三品,他才多大?就能做上正三品以上的官职?估计是官二代吧。不过高门大院里养成,有得一身贵气而已。

    这样想着,便含笑看了王大人一眼,道:“京城来的王大人是吧,大黄的新主人是吧,回府吧。”

    王大人听到林小宁这句话,顿时展颜,刹那间,桌上治拉肚子的药丸都有了光芒。

    王大人展颜道:“清水县桃村林家二小姐是吧,可是一笑泯恩仇?”

    林小宁又笑了,看来这个贵得很的王大人脾气并不像当初在山洞时那般恶劣,也是,当时他重伤在身,饥饿多时,那样的情况下,多是脾气极坏的,应该理解与原谅。便道:“哪来的恩仇,王大人来桃村林家,让我林家蓬荜增辉才是,走吧,王在人,走吧,大黄。”

    林小宁牵着毛驴走出大院,发现一匹全身黝黑的骏马立在外面,林小宁问:“王大人,你的马儿?真漂亮。”

    王大人点头,道:“你的毛驴也很漂亮!”

    林小宁笑了:“王大人眼光毒辣,全村找不到第二匹比他更得瑟的小毛驴儿了。”然后就轻盈一跃,就跳到小毛驴身上。”

    王大人忍着笑,翻身上马:“林小姐,什么是得瑟?”

    “就是得意,神气,哪,就像王大人你穿着闪闪戎装,意气风发,像你的坐骑,体壮矫健,品种纯良,没有一丝杂毛,像大黄,毛光水滑,神气活现。”

    “林小姐言辞生动有趣。”

    “王大人过奖了,是轻佻无礼。”

    王大人大笑起来:“林小姐是记仇之人哪。”

    “王大人,现在两清了。”林小宁笑着,看着在一马一驴之间欢快奔跳的大黄道,“望仔再过一会估计能到家了。”

    “望仔是那只雪狐对吧?”

    “是的。”

    “他在哪?”

    “他与大小白在后山上玩呢。”

    “刚才你在作坊里叫他回家。”

    “望仔听得见。”

    王大人淡声道:“雪狐识路天下第一,多是被武将之女豢养,打猎时不会迷路。但听力好到这般地步,倒是未闻。”

    “大黄你叫他,他知道吗?”

    “知道。”

    “老远叫他,他也知道吗?”

    “知道”

    “那别的土黄狗你叫他们,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同样是狗,有几条能胜过大黄的,狗与狗且不同,那狐与狐也是有异的。”

    王大人忍不住又笑了:“林小姐,你仍是惦记着当初我出言不善。”

    “王大人好肚量,这回真的两清了。”林小宁笑道。

    ―――

    林家门庭若市,热闹无比,林老爷子、付奶奶、付冠月忙前忙后的安排着,把自魏家人搬走后就空出来的小宝的院子打扫干净,让贵人入住。带来的一帮士兵们则安排离林家最近的一排空着的砖房里。马车就停放在砖房的前后院里,又派出两个丫鬟,还问孙氏借了两个丫鬟,去打扫砖屋并给这一百个士兵铺棉被褥子。

    又派人去孙氏娘亲的大食堂打招呼,近一百士兵的吃食,要提前准备。

    还有自家的厨房,也是要大摆宴席,准备精致菜品。

    大黄率先进院,一进院,一个小厮在院里跟着大黄屁股就跑上前,一边屁颠颠地跟一边急道:“好大黄哟,你可跑得快,一眨眼就不见影了。”

    林小宁看到这个灰青布衣的小厮一边跑一边说话的样子,就大笑起来。

    林老爷子与付奶奶听到响动出了正厅,看到林小宁与王大人在院里,喜道:“王大人来了,我们听夜首领与影首领说,您追大黄去了,没想到您与小宁丫头一起回了。”

    王大人悠然一笑:“一进村,大黄就一劲儿的跑,我追着过去,哪知就追到了林小姐那儿了,大黄是个念旧的,一直惦着林小姐呢。”

    “大黄是好狗,大黄是好狗。”林老爷子高兴地连声赞道。

    这时,院门外大白与小白,像两道银箭直飞而来。大黄嗅到了味,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了,冲着大小白就窜过去,三个家伙就抱一团,混到一边,望仔与火儿坐在大小白的背上,望仔一跳就跳到大黄的背上,扯着大黄脖子上的毛,吱吱乱叫,开心不已。

    王大人道:“咦,这只雪狐怎么成这模样了,通体雪白银亮?”

    林小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王大人:“笑死人了,还是你当初说他是雪狐的,长大后不就慢慢变白了嘛。”

    王大人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小宁,道:“谁告诉你雪狐就是雪白的?”

    林不宁气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说望仔是雪狐,雪狐雪狐,顾名思义,当然是雪白的。”

    王大人乐了:“这种识路小雪狐一直是灰白的,不是叫雪狐就得是雪白的,没见过比你更愚笨的女子。”

    林小宁暗想:妈妈的,灰白色的狐狸非要说是雪狐,搞得我一直以为望仔变白是正常的。闹出一个大乌龙。便强词夺理道:“管他雪白还是灰白,反正望仔是只狐,会识路就对了。”

    王大人沉吟道:“这通体雪白银亮的小狐,应是叫山灵,是天下最有灵气的动物,怪不得你在作坊叫他能听得见,这种小狐一直是传说中的,我朝建朝百年来,未得一只。”

    林小宁一下子就紧张了,道:“望仔我不会捐的,听到没!望仔是我的,是我的望仔,是我的家人,我不会捐的!”

    王大人看着林小宁的模样,又乐了:“谁要你捐了,一只狐狸,知道识路,有些灵气,也就是姑娘家才喜欢豢养这样的小狐,瞧着得瑟。”说完便伸手去逗望仔,“来,让我摸一下。”

    望仔听了,竟然一跳就跳到王大人的怀里,火儿也跟着跳了过去,两个小家伙在王大人胳膊上邀宠献媚,卖萌撒娇。

第九十七章 山灵2

    说完便伸手去逗望仔,“来,让我摸一下。”

    望仔听了,竟然一跳就跳到王大人的怀里,火儿也跟着跳了过去,两个小家伙在王大人胳膊上邀宠献媚,卖萌撒娇。

    林小宁顿觉颜面尽失,尖酸道:“王大人学得真快,瞧着得瑟,我就是得瑟。”

    王大人此时,一身戎装闪亮,映着他的脸庞如骄阳,他含笑看着望仔与火儿在他的一只胳膊上蹦跳着,另一只手便轻柔抚摸两只小狐,一边道:“是,林小姐应当得瑟,华陀术的传人,‘医仙’林小姐,成日在这块风水宝地潇洒如仙人,不应该得瑟吗?一个医仙,一个医圣,曾姑娘说是你提出来的,林小姐的仙心一听便知,你们两人想学李白与杜甫。”

    “多谢王大人谬赞。”林小宁这会儿用对待曾姑娘的法子来对待这个王大人。看来京城的高官之后,都基本是这种调调,沈公子接触不多,不了解,暂且不在其中。

    院里的林老爷子,付奶奶,付冠月,还有随着大黄的那个小厮都傻乎乎地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来我一语。

    林家栋这时才进院子,他得了消息王大人来了,把砖窑的事物仔细交待个遍,才回到家。一进院里,看到王大人在逗着望仔与火儿,爷爷,月儿,付奶奶,还有妹妹都站在那儿,便上前落落大方地对着王大人施了一礼,热情笑道:“王大人,快去更衣换轻装。一个时辰后便可就餐,晚上我们喝清泉酒,如今的清泉泉酒可不比去年你来时那般,现在酒更浓厚。更香醇。”

    “望仔,回来。”林小宁一叫,望仔便与火儿跳回到林小宁的怀里。

    王大人微笑道:“多谢林兄细心周到。多谢林老爷子精心安排,这两只小狐着实可爱,我失礼了!”

    付冠月及时上前笑说:“哪里的话,来,王大人请随我来,我已备好热水,王大人可一洗风尘。”

    ―――

    到了开饭时间。丫鬟们便去叫来王大人一行三人,只见王大人一身淡色暗纹锦袍,这一身,实是极难说清的气质,他目光柔和竟如邻家大哥般。对着小香小宝与生儿笑着。夜首领与影首领则是黑色锦衣,英姿飒爽,这三个男子,放在哪儿都是能引人注目的。

    小宝与生儿稚嫩的声音问:“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你们今天要喝酒吗?小香姐姐做了卤肉,下酒可香呢。”

    夜首领与影首领对小香道:“多谢小香小姐如此有心,亲自下厨。小香小姐的卤肉是天下一绝,上回吃过后,实难忘怀。”

    王大人笑道:“多谢小香小姐。”

    小香开心的笑着:“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你们喜欢吃就好。”

    林小宁想不到。这个王大人酒量如此之好,与大哥和爷爷不停痛快笑饮着,一盅盅的酒下肚,却越发神彩飞扬。“好酒!”王大人道,“当真是好酒,比头前所喝更是滋味无穷,魏家的‘酿仙’不虚此名。”

    大黄在一边由小厮拿出专用的碗具,盛了饭与肉块,小心地伺候,大黄非常听话的吃完了,又趴到王大人腿边,讨要其它吃食。王大人也不嫌弃,学着林小宁用筷子夹着吃食要喂给大黄,小厮忙捧着大黄的碗过来,接着吃食道:“爷,您且安心吃喝,大黄有小六子伺候着呢。”

    林小宁对着王大人笑道:“王大人如斯对大黄,也是天定因缘,合该着你才是他的正主人,我是喜欢大黄,却没能如王大人这般细心伺候着他,惭愧。”

    付奶奶带着小香,小宝,还有生儿在另一桌吃着,小香插嘴说,二姐,这算什么,一会儿吃完后还要擦嘴,梳毛的,大黄现在可真是贵得很,不过,大黄以前在我们家里就是好狗,又聪明又听话,好大黄自然有好福气,所以碰上王大人。

    林老爷子乐呵呵道:“正是,正是,王大人是重情重义之人,如此对大黄,是大黄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林小宁偷着笑,小香以前天天嫌大黄吃得多,说狗就是狗,能与人比吗,这会知道说大黄的好话了,看来读书识字也让小香学会了审时度势说应酬话了。

    望仔有些兴奋,到处转着圈子看到想吃的菜,就伸出前爪指指,转到哪个人身边,就让哪个人给他夹菜,一点也不客气。把一桌子人逗得乐不可吱,高高兴兴地为他夹菜,他便与火儿两个家伙,用前爪捧着吃。

    大小白则是好酒的,尤其是大白,喝了不少酒,醉态可掬,把夜首领与影首领逗得豪放大笑,王大人笑看大小白道:“是两头好狼,比上回来时,要好多了。

    宴席上,林老爷子、林家栋与夜首领还有影首领杯盏不停。欢畅地喝着。

    林小宁早就吃饱先退了,去了空间做了药农,如今,泉涌那儿的水,淡乳白色比之前更重了些,更白了些。林小宁一尝便觉神清气爽。

    大小白喝酒喝得多了些,在小木屋里呼呼睡着,望仔与火儿在地里跳来跳去,看着林小宁做药农,调皮的捣乱,林小宁乐得很,道,望仔啊,那个京城的王大人说你是山灵?你是山灵是吗?

    望仔一脸迷茫地看着林小宁,吱吱叫着。

    “呵呵,你这个笨蛋,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管你是雪狐也好,山灵也好,反正你是我的望仔。”

    望仔很高兴的点点头。

    林小宁又问:“望仔啊,你听说过山灵吗?”

    望仔摇头。

    “那山灵是人想出来的名字,你肯定不知道。望仔,王大人是官二代吗?

    望仔不好意思地咧嘴叫了几声。

    “哦,他不是你的主人,所以你不知道,不过我的望仔啊,你这么灵,会采药,识路,观天相,知主人过去,还有其它本事吗?”

    望仔害羞地摇头,又吱了一声。

    “哦,你能与大小白,火儿说话,小毛驴说话。这个我一直都知道啊,你以前就能与大黄说话的。”这话一出口,林小宁愣住了,“望仔你是不是能与所有动物说话?”

    望仔又摇头。

    林小宁道:“哦,望仔能与火儿说话,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狐,能与大小白说话,是因为大小白有灵气,但你不能与其它的动物说话的,除非对方有灵气?”

    望仔点头,很开心的转了个身。

    “那望仔你能与什么动物说话呢?”

    望仔一边叫着,林小宁一边念着:“大白,小白,火儿,大黄,还有我的毛驴”林小宁快要吐血了,“望仔,搞半天,你就只能与这几个动物说话啊。”

    望仔又害羞地咧开了嘴。

    林小宁真要吐血了,无语笑道:“哦,我的望仔不能与猪呀,鸡啊什么的说话,因为他们没有灵气。那我的毛驴呢,他就有灵气吗?”

    望仔歪着脑袋叫着,把林小宁逗得直笑:“哦,毛驴喝的水掺了我的空间水,所以就有了灵气,你就能与他说话。当初大黄也是因为喝了空间水,你才能与他说话的。”

    望仔点头。

    “只有大小白,是极有灵气的,你才能与他们直接说话。其它的动物,除了猪啊鸡啊这些天生蠢笨的动物,像狗啊,驴啊什么的,只要是喝了我的泉水,你就能与他们说话。”

    望仔又邀功似地,叫了两声。

    “哦,还有山上所有的狐狸,你都可与他们说话。”林小宁快笑喷了,安慰地抱起望仔道,“不怕,望仔采药的本事可是很了不起的,况且,我的望仔不要有什么本事,连大小白这两只蠢货,我都喜欢,更不要说你是我的望仔了。”

    望仔高兴地窝在林小宁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林小宁。火儿也急了,一下子跳上来,也窝在林小宁的怀里。

    “没想到大小白这两只蠢货,竟然还是天生有灵气的动物,笑死人了。”林小宁自语道。

    林小宁做完药农,采了一些不多的草莓出来,洗了干净,装在盘中,给还在厅屋喝酒的爷爷、大哥与京城三贵人送去。

    看到正厅的桌上,菜碟是盘盘见底,桌脚放了好几个空酒坛子,再看着这群饕餮男子,眼球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晚上统共喝了三杯,不敢再喝,却见这王大人与夜首领还有影首领,竟是这般能喝。连大哥都喝得有些醉了,大哥的酒量可是相当棒的。竟不敌这个京城的王大人。

    林小宁把草莓盘放在桌上,道:“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如此酒量,着实教人佩服,大家吃些草莓解解酒吧。”

    王大人瞧着草莓道:“桃村真是宝地,这种品相的果子,我竟从没见过,请问林小姐,是在哪采得?。”

    “就在后山啊,那个青山上。”

    王大人听到青山,颇有意味地看了看林小宁一眼问:“林小姐常去青山上?”

    “不常去。”

    “那如何采得这些好果子?”

    林小宁顿时警觉。这京城的王大人可不好糊弄。便道:“是望仔他们去采的,他们调皮得很,天天满山遍野的跑,我看他们采过一回,觉得好吃,就让他们时时采一些回来。”

    王大人笑道,拿起一枚草莓放在嘴里,道:“好滋味,甜酸多汁,看来这青山上到处都是宝啊,你的望仔,到底是山灵,还会采果子。”

第九十八章 蠢笨的官二代

    王大人笑着拿起一枚草莓放在嘴里,道:“好滋味,甜酸多汁,一吃便气爽,这清泉酒本就不醉头,无论饮多少,人都清爽,再一尝这果子,竟是如出一辙,其中一丝清爽之气,周身上下窜动,奇妙无比。看来这青山上到处都是宝啊,你的望仔到底是山灵,还会采果子。”

    林家栋有些醉意笑道:“王大人,望仔只是比一般的狐灵气一些,长得漂亮些,这样就叫山灵?采果子,好多动物都会的,像狗啊,也会叼果子回来,以前大黄也会的。”

    “是啊,大黄以前也会采些野果回来的。”林老爷也和道。

    王大人骄傲地笑道:“林老,林兄,大黄自然是有灵性的,我从没见得这般好狗,我说的话他能听懂,比一些高官贵人所豢养的狗要灵了不止百倍。”一句夸大黄的话,把林老爷子与林家栋听了美得不行。

    夜首领与影首领看到王大人动了手,便也各吃了一枚草莓果子,赞道:“山灵采的确是灵果啊,吃着就舒服。”

    林小宁笑问:“王大人,可否一问,山灵有什么奇特之处呢。”

    王大人微微沉吟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也是无意中从一个道士口中得知,只知道山灵有灵气,说是好像能让其主避祸,不过只是传说而已,谁也没有得见与得证过。”

    林小宁笑了:“天下之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哪是一只狐就能帮着避了的,这就是人自说自话,把一些不可知的事物,放到不可知的动物身上去,山灵山灵也不过就是一只狐,狐本就是有灵性的动物。被人传来传去,就传神乎了。岂知,人的福祸既不是天定,也不是因缘。须得靠自身努力。当然,佛家讲究因缘和合,可人的努力也正是因缘和合!”

    林小姐所言颇有深意,还惦着怕我让你捐你的小狐呢,林小姐多虑了,这种小物,只有女子才喜。更莫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单就林小姐那一番言语。倒是极耐人寻味,按林小姐所言,这天下之事,福祸既不是天定,也不是因缘,所谓因缘和合,也正是人力所为?

    王大人高解,但也可反过来说。人力所为点点滴滴,也正是佛家所指因缘和合。

    王大人看着林小宁,目光极为犀利。良久道:“怪不得胡大人如此看重林小姐,林老,你这孙女,可是了不得啊!林兄,你这二妹妹可是了不得啊!有这般的心性,怪不得能得隐世高人传授华陀术!”

    “王大人过奖了,只是将心中所想说出,人本是天下最灵,哪个人没有一夕之悟,只是我野惯了的。胆大妄言,说了出来而已。”

    “那林小姐,你得华陀术,是因缘和合,也是人力努力才能所得?”

    林小宁暗自忖道:可不就是人力努力才所得嘛,我可是努力了五年。才从医学院毕业呢,现代中医都会简单外科手术,复杂的不会,也至少了解理论知识啊。这本是千年之后盛行的西医外科术,跨越了一千多年,被我解成华陀术。便笑言:“王大人所言正是,万事万物,既是人力努力,也是因缘和合,我巧得华陀术,王大人怎知不是我努力了千年的宿世因缘,才得以习之一二。然后正因为我将会与曾姑娘相遇,由我把华陀术传给曾姑娘,再由曾姑娘发扬光大,这一切看来,难道不是天定吗?定是华陀他老人家在冥冥中安排好的。”

    林家栋与林老爷子听到王大人与林小宁所聊,极为开心自豪地笑了。

    林老爷子神神秘秘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这宁丫头当初是被宏法寺的和顺长老批过命的,说是如若十二岁不夭折,便是贵命。”

    王大人疑惑地问:“和顺长老,哪个和顺长老?”

    “就是清水县宏法寺的和顺长老啊。”

    “林老,您所说的和顺长老,名贯我朝,得道高僧啊!”夜首领激动说道,“他老人家可是一直云游四海,极少有人能见到真颜,您说他老人家给林小姐批了命?”

    林老爷子与林家栋听了夜首领之言,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林小宁问道:“一个和尚给我批命,有这么让人惊讶吗?”

    夜首领吃惊地看着林小宁:“林小姐,那可是和顺长老啊!”

    林家栋迷茫道:“王大人,我们乡野村夫的,不知道和顺长老如此有名啊,只是当初去宏法寺烧香,他主动找到我们,给妹妹批了命,他让我们称他为和顺长老。好多年前了,都七八年了。”

    王大人笑道:“银夜,你可是忘了林小姐是华陀术的传人,看来是林小姐的命格引得和顺长老主动批命!”

    “对呀,爷,和顺长老为林小姐批命,正是因为华陀术。这可不是世间俗事啊!”夜首领恍然大悟道。

    王大人笑着:“正是,林小姐有机缘习得华陀术,又将此术传于他人,并且所出言论,总是相关佛法因缘。正是有缘之人。”

    林小宁乐了,觉得这京城三贵人都是傻子!在那自说自话!她瞎说的一些话,他们就这样迷信不疑,她只是因为前世老师的原因,习惯于说些佛家之言,佛法真真是个好东西,通古通今,怪不得爷爷与大哥当初对她的异常行为那么理解与宽容。

    林小宁乐道:“王大人言重了,有缘之人,并不是我,而是曾姑娘,她才是华陀术的真正传人,她一心向医,心正,不像我,成天不务正业的只喜欢种田弄地……”

    “林小姐并非不务正业,是仙心所致,再说,天是皇,地是后,林小姐爱种田弄地,正是贵之所在!”王大人悠然微笑,如春风一般扫过林小宁的双眼。

    林小宁更乐了:这帮人当真是傻子。尤其是这个官二代,生就一副好皮相,看似不同凡响,却是最最蠢笨。

    ―――

    林小宁痛快睡了一大觉,一想起这个贵不可言的官二代,是个傻的,就乐不可吱,这封建王朝就是这样,多少废物坐在高位之上,从无建树,却自以为聪明,做出种种愚不可及之事。不过得谢谢这好皮相的官二代,正是因他自说自话才能让她不用自己费脑子圆谎。

    第二日,林小宁起床,洗漱,换上干净的兰底花棉衣,望仔一早就带着火儿与大小白不知去向,定是跑去山上玩去了。

    看着日头已高高升起,林家一众人等都吃过早饭了。付冠月深知林小宁的习惯,并没去打扰她睡眠,吩咐厨房给林小宁留了早饭。林小宁儿埋头便吃。

    付冠月笑了:“慢些吃,没人与你抢,都大姑娘家了,吃相还这样不雅。”

    “好,嫂子,听你的,我慢慢吃,学做官家妹妹,嫂子,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付冠月笑道:“你大哥去砖窑了,事多着呢,他不好离开,爷爷去开荒了,王大人他们三个去拜访郑老去了。”

    “哦,我一会儿去商铺街坊那儿看看扩建的铺子,嫂子要我带些什么回来吗。”

    “不用,我派了辛婆去采买了,小宁啊,一会儿我也要出去,我去找张婶,算着日子,王刚,清凡与张年,不久就得回了,我得在张年回来前,从张婶那儿得个准信。”

    “上回你不是说张婶已差不多同意了嘛。”

    “那是上回,最近一些村妇说,张婶的大牛二牛叫张年为干爹,那保不定就早暗地里相好上了。张婶管着作坊,怕人嫌言碎语,前几天来说这事往后放放。”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就前几日,张婶私下找的我,没找你,你是姑娘家。”付冠月笑道。

    “嫂子,你跟张婶说,嫌言碎语怕什么,看人家曾嫣嫣与清凡,不声不响把情事定了,后来村里人再说什么,理都不理,这是好事,喜事,怕人说什么,就怕人不说呢。喜事不就是得说出来,大家一同喜嘛。”

    “不一样的”,付冠月笑了,很显然并不同意林小宁的说法,“清凡与曾姑娘不同,他们一个是一品太傅之女,一个是酿仙之后,我有自己的法子说服张婶。不过小宁啊,这眼见着初夏就快到了,苏府应该要派人来提亲了,我做了几衣丝绸的衣服,你可不要不穿,就只在提亲时穿穿就行,好不好,小宁。”

    “行,我听嫂子的。”

    林小宁吃完饭,笑嘻嘻的说:“嫂子,你坐你的马车,我坐我的小毛驴,我去干活了。”便跳上毛驴背,去了商铺街扩建的工地上。

    村长在意气风发地指挥着,看到林小宁,笑呵呵道:“小宁啊,这商铺街才一扩建,就有好多家掌柜来问呢,我说可租可卖,他们着急着想知道卖多少银两,我这一合计,不能卖太便宜了,就说等建好了再说。”

    “那就不要卖太便宜了,就按清水县东街与南街铺子的平均价来卖吧。”

    “会不会贵了些?”

    “不贵,村长你信我好了,到时肯定有人抢着买。”

    “我就不信,村里人口再多,可也只是普通富足些的村民,怎么着也不能与清水县的人口富足相比啊。”

    “村长,你别急,到时你就按这个价报出去,没人买就让他们租好了。租约满一年后,加多二成租金。他们不亏,生意好得很呢。村长,你这个村长的职务,想法子卸任吧,和里正商量下,找两个老村民,德性好的人家,让他们做村长吧,一正一副。”

第九十九章 大小白的本事

    村长道:“我早就不想做这个村长了,我都想开个铺子呢,让我家婆娘来看铺子,卖些杂货什么的,看着那些杂货铺子,生意好得不得了。”

    “村长别急,你家婆娘不要开这个铺子,我另有他想。”

    村长高兴道:“小宁有什么想法?”

    “村长你看了我家那村外的一大片,千倾地吗?”

    “看过的,在青山群后头,好远啊,要绕走过青山群,小宁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些想法,只是想法,还不太确定,回头我再找你商议。”

    村长道:“那片地开了,最多种棉花、药材这些个金贵之物,可那伺弄起来也难啊,这么大块地,还是要请许多人做长工的。我那婆娘又能做得了什么?”

    林小宁笑道:“村长,你现在的收入,养你一大家子都富足得很,还怕养不起一个婆娘吗,你就给我把她留着吧,我有后用便是。”

    林小宁离开商铺街工地,又去瓷窑逛了逛,小郑师傅喜笑颜开地在忙活着,自从孙氏又怀上了,黄姨娘有了闺女,他精神振奋,成日里瓷窑与家里二点一线,两边都顾得好好的,林小宁觉得小郑师傅虽没有郑老的才艺,但就从这一点来说,还真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小郑师傅现在的茅坑物件烧得越来越棒,白得透亮,又结实耐用,形壮也改进过了,细节处更是精致不可挑剔,茅坑物件的价格也自然水涨船高,一些瓷窑也仿制,但始终仿不出林家所出茅坑与瓷片的灵动与完美品质。林小宁自豪地想起现代常有的一句广告语,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看来,天下万物。若想不被抄袭,只有一条路,就是走品质,走高端。林小宁笑着想。这样一来,再抄也不怕,消费群体不同啊。

    棉巾也一样,现在市面上仿制的太多了,但没有哪家能与林家的棉巾相比,林小宁心中明白,这得义于她的空间水。这是唯一不可被模仿的。这也是她的秘密武器,是她的永远不会亮出去的底牌。

    林小宁的小毛驴得瑟地昂着驴脑袋,驼着林小宁,得得地走着,林小宁又到了荒山处逛了一圈后,就回了。

    林小宁看到大哥的马停在院外,进了厅屋,看到林家栋、小方师傅、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坐在厅堂里正谈事。

    林小宁便道:“大哥。下午你的马儿借我用一下吧,我想去看看那边的千倾地,太远了。我毛驴太慢了。”

    林家栋道:“小宁,不可,那边太远,又荒,骑马都要半个时辰,和到清水县差不多呢。还是回头让爷爷带你去吧。”

    “那么远啊,大哥,你下午陪我去吧。”

    林家栋道:“不行,我没时间,正谈建砖窑之事呢。”

    林小宁看着悠然的王大人。笑了,官二代果然是个傻的,砖是好做,成本也不高,扩大砖窑也不是问题,空地还有着呢。可运送却是大难题。朝堂要我林家捐砖泥,却忽略了运送的问题,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林小宁乐颠颠地坐下来,笑道:“想要扩窑?”

    林家栋道:“是,现在这出砖的速度,跟不上边境防御所需。”

    林小宁道:“大哥,扩窑简单,不过就是半月功夫,可出砖数量跟上了呢,王大人待要如何运去边境,一百两车,不过就是我们的窑厂现有的十几个窑,烧上二窑就装满了,运送一回,却要来回半个月,这还是最赶的速度,对吧王大人。”

    王大人不紧不慢地笑着说:“是。”

    林小宁又乐了:“王大人待要如何解决运送的问题呢,一块砖的成本不高,可运送的成本却比砖高。”

    王大人淡然道:“所以与你大哥正商议此事,打算让你大哥与方大人去边境处建窑,这样一来,当日内就可送到边境,就省下了运送成本,方大人现在是砖事大人,你大哥又是安通大人,目前要负责边境防御一事,这是公职所在。”

    林小宁愣了:“王大人,你说什么,你让我大哥去边境站乱之地?你要害死我大哥与小方师傅?”

    王大人道:“林小姐何出此言,你林家捐砖泥,是奇功,有此功劳,你们等同于握着免死金牌,怎么反过来说我害你们?”

    林小宁怒了:“王大人,你这话说得,边境蛮荒之地,环境恶劣,稍不留神,一窑没烧好,不如现在出品,那就是大麻烦,还免死金牌?我还没看到呢,你说等同于免死金牌,你到是给我去朝堂求一块免死金牌去!”

    王大人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小宁:“林小姐是担心什么,堂堂男子,为朝堂效力,在边境处呆一阵子又如何,女子哪懂政事,你作好你的伤药便是,这是我与林兄在谈公事,你不必多操心。”

    林家栋也道:“小宁,你不用操心了,我与小方师傅都商量好了,打算去边境处烧砖,烧砖的出品不用担心,我们会不断运送这边的好泥过去,掺着烧,不会有问题,这事做好了,那可是大功。”

    “那万一有问题怎么办,世事无常,还有,你们这一去,要多少才能回?”

    林家栋沉吟道:“我们要带一些老手过去烧,这样才能保持出品,按我们的速度,如果建二十个大窑,两个老手负责一个窑,这样不过两个月就能把边境所需砖泥全部备好。”

    “那打砖坯的呢,用谁?”

    王大人道:“边境有军队,可提供二百人专门做砖坯。”

    “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

    王大人道:“是的林小姐,这是桃村的荣耀之事,不过两个月就可完成西北边境所需砖泥,省了多少时间。”

    林小宁道:“王大人,你们商量好的事情,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有三个条件,一,运这边的泥,得由你亲信的人亲自送运;二,我要看到免死金牌;三,我要有专人保护大哥与小方师傅的安危。”

    “林小姐担心什么?”

    “王大人,世事无常啊,小心些总归是好的,大哥与小方师傅去边境,离家千里,诸多艰难。既然王大人说此事做好等同于一块免死金牌,那王大人就给我们去求一块吧,让我们心中踏实,好做事儿不是。再说,这运泥到边境,路途遥远,中间难保有所不慎,万一这泥出了问题,砖的出品不如之前,那朝堂一怪罪,我们有口难辨啊。还有,我大哥与小方师傅可是砖窑大师傅,他们的手艺出的活,那是没话说的,这本事不是看着就能学会的,他们一个是从四品,一个是五品,去了边境之地,没人保护说不过去吧。”

    王大人笑了:“行,林小姐的要求我应了,我定为你们求一块免死金牌,但林小姐得应我一个条件,就是把大小白给献出来帮一下忙。”

    “大小白,那两头蠢货?王大人说笑了,他们能帮什么忙?”林小宁撇着嘴道。

    王大人与夜首领,还有影首领都笑了,尤其是王大人,笑得难以言说:“林小姐是医仙,却又是个隐世的医仙,你可知道你的大小白是两只银狼?”

    “是银狼啊,村里谁都知道啊,又懒又蠢的银狼!”

    王大人笑着:“银狼有两种,一种是白狼,也叫银狼,却只是普通的狼,另一种就是大小白这种,通体银毛的狼,是真正的银狼,这种银狼可日行千里以上,比汗血宝马跑得都快,又力气大,可负重很多,林小姐何不用这两头银狼来做你大哥与方大人的坐骑,同时也可负责运送你们村里的好泥去边境。”

    “啊,大小白能跑得比汗血宝马还快!”

    王大人笑看着林小宁道:“大小白是你的望仔的玩伴,你看呢?林小姐,大小白做你大哥与方大人坐骑,从边境到桃村,不过一日半时间就可到,不用担心了你大哥与方大人了吧,大小白运泥,那可是你的亲信,你更不用担心节外生枝了吧?”

    林小宁还没从大小白能跑得比汗血宝马还快这一重磅消息中返过神来,一直想着:望仔怎么不知道,望仔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林小宁呆呆的问:“王大人,你可确认大小白能跑得比汗血宝马还快?”

    王大人笑道:“当然确认,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大哥,你也知道?”

    林家栋笑说:“知道的,但大小白太贪玩了,我可没指望过他们。”

    林小宁道:“大哥,你怎么知道?”

    林家栋苦笑道:“小宁,银狼跑得最快,就像黄鼠狼爱偷鸡一样,谁都知道啊,小香都知道。”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林家栋笑:“小宁你知道华陀术呢,不知道银狼跑得快有什么。”

    “那大哥你为何从来不告诉我?”

    林家栋乐了:“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啊。”

    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都笑了。

    林小宁一言不发,走到院子,抬头一叫:“望仔,立刻叫大小白回家,立刻,马上,最快的速度。”

    话间一落没多久,只见大小白背着望仔与火儿就飞进院子,看到林小宁,屁颠颠地上前,舔着林小宁的手。

第一百章 官二代才不蠢

    林小宁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小白,问:“你们是在后山上玩着吗?”

    望仔吱叫了几声,林小宁一把抱住望仔急急告退,跑到自己的院子,确认不会有人听到自己说话后,便低声问:“望仔,你说,大小白跑的速度是不是天下第一?”

    望仔点点头。

    “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望仔迷茫地叫着。

    林小宁又无语、又无奈、又吐血地说:“哦,大小白跑的速度快是天生的,不是本事,他们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能生龙活虎才是本事!他们会识路才是本事!狼虽都会识路,可大小白的识路不同,是与你一样的,是从没去过的地方也能认得,是在再深的林子里也能直着走出来。望仔啊望仔,你能活活把我气死!”

    大小白这时也跟着进了院子,讨好的、小心地上前,舔着林小宁的手。

    林小宁又道:“那我以前喊你们回家时,你们都不会这么快啊,怎么今天这么快?”

    望仔又叫着。

    林小宁道:“哦,望仔你能听到我在哪儿喊你,你会算好时间,在我到家时才回,这就是本事啊,这也是你的本事啊!你怎么也从不告诉我!对了,对了,”林小宁崩溃地说,“望仔你会说那是天生的,不是本事,你还有什么是天生的,啊!还有火儿,还有大小白,说说,你认为是天生的,不是本事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说,这天下也就是我是最蠢笨的。”

    望仔又叫了叫。

    林小宁道:“大小白天生就是速度快,能负重,火儿天生就是漂亮。你天生就是最有灵气,是世间最有灵气的活物,说了等于没说!还有。我的望仔你能不能不要时时自夸啊!”林小宁哭笑不得。

    望仔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了。

    林小宁也笑了:“好吧,看你那样,原谅你了。你给大小白说,从今天起,他们得成为大哥与小方师傅的坐骑,因为大哥与小方师傅要去边境建窑烧砖。大小白不是速度快嘛,有他们两个。大哥与小方师傅在路上的安危我就不担心了。还有,到了边境后,要负责保护大哥与小方师傅,知道吗?”

    望仔郑重的点点头,对着大小白一通叫。大小白竟然欢快地跳起来。趴在林小宁的肩上,表示高兴。

    林小宁汗道:“看来大小白早就想出去了,他们二个家伙,性子太野了,出去也好。不过,一定要听话,要听大哥与小方师傅的话,当一天坐骑,就有要坐骑的样子。还要时时保护大哥与小方师傅,不可怠慢。听明白没?”

    大小白看着林小宁,林小宁十分肯定的相信,大小白一定听明白了她所说的话。便摸了摸大小白说:“大白小白啊,你们两个记得半月回来一回,我好喂些好水给你们喝。明白啊。走,现在和我出去,我们去找大哥去。”

    林小宁带着大小白,望仔与火儿回到厅堂,看到王大人几人还坐在厅堂发笑,便清清喉咙道:“王大人,大小白给我大哥与小方师傅做坐骑是没有问题的,这是你提出的一个好的建议,我在这儿谢谢了。不过,大小白运泥,还是要考虑一下,虽然大小白速度快,也能负重,就算大小白一次能运一千斤泥,可大小白身体不大,不能架车啊,身上背负的泥,怎么装?用麻袋?不如还是用马车更为方便,这马车嘛,我林家出便是,但你答应的免死金牌不能食言。”

    王大人笑道:“林小姐好算计,不舍得大小白多跑几回,心疼了是吗?行,依你,你大哥与方大人先到西北边境建窑烧砖,林家负责把好泥运去边境。西北那边的砖事工程完毕后,你大哥与方大人再去西南边境,同样的法子,建窑烧砖完成防御砖事大任。”

    林小宁道:“西北完了,再去西南?王大人最好把话一次说清,西南完了后,再去哪里?”

    王大人笑了:“林小姐倒是很操心政务大事,这本是你大哥与方大人的职责所在,你大哥与方大人已做好了准备的,我们这次来也是想着接他们过去。不过请林小姐放心,西南完了后,就完成了。你大哥与方大人有大小白为坐骑,可半月回一次家,很是方便。”

    “那就多谢王大人体谅了。”林小宁回道。不过心里还是有着疑问:这王大人虽然是傻,但也不是白痴,这么痛快就答应去求免死金牌,其实这事算下来,朝堂上并没占得林家半分便宜,怎么看来都有些怪,但又找不出原因。

    “算了”,林小宁想,“管他许多,有免死金牌在手,总归是放心得多。”

    王大人看着林小宁沉思的样子,有些想发笑,道:“林小姐,你怎么不让你大哥与方大人试一下大白与小白的速度?”

    林小宁笑:“王大人好建议,走,我们出门去,大小白跟上,望仔火儿在家玩会哈。咦,大黄呢?”

    王大人乐了:“大黄和他们一起上山去玩了,你叫大小白回来,大黄哪里能追得上他们两个。定是在后面急着往山下赶呢,没事。”

    林小宁也乐了:“王大人,现在大黄可是你的贵族狗,玩也要与银狼和雪狐玩,可不贵着嘛。”

    王大人只要听到夸大黄的话,就非常高兴,听到林小宁说大黄是他的贵族狗,脸上的笑容便一下下的荡漾着。

    众人一起走到院外,林小宁说:“大哥你与我一起坐大白身上,方师傅你坐小白身上,我们正好去那千倾荒地上去看看!”

    林家栋笑着跨上大白的背,又扭身扶着林小宁坐在自己身后。

    小方师傅看着立在那儿,白牙森森的小白,尽管大家都知道大小白又蠢又不伤人,但大小白大了后,凶样越来越明显,这么近看着,心中便有些胆怯。王大人笑了,好像意图许久似地问:“方大人,我代你一试如何?”

    小方师傅敢紧点头道:“好好,王大人来试试。”

    王大人轻身一跨,就坐稳在小白身上,微笑看着林小宁道:“林兄,林小姐,出发吧。”

    “大小白,出发,去千倾荒地上去逛一圈。”林家栋试探地对大白与小白说。

    话音一落,大小白就如飞一般窜出去,林小宁双脚顿时就凌空了,吓得一把抱住林家栋的腰。她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就满嘴的风声,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感到双耳边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像腾云架雾一般。

    不过三二分钟,林小宁感觉大白停了下来,她的双脚着地了,才睁开眼,大白这个调皮的家伙,从林小宁与林家栋两腿间一滑就离开了,然后转身到林小宁身边,讨好地跳着。

    林小宁有些紧张道:“大小白的速度当真快,不过大哥,你以后骑他们时,可要抓稳抓紧了,太快了,太危险了!”

    林家栋疼爱地摸了摸林小宁的头:“小宁,大哥哪会害怕,你是姑娘家,太快的速度,有些紧张是正常的。”

    林小宁看着林家栋,突然发现大哥高大俊朗,不再是才成年的小哥,已是大男人了。是啊,猎户林家的大孙儿,哪会害怕大小白的速度啊。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小宁转眼望着眼前的一大片地,虽是荒地,但野草是绿色的,还有星星点点的黄色白色红色的小野花,一看便是好地,开心极了:“大哥这块地好,好得很呢。”

    林家栋也开心地笑了:“去年挑地时,还没这么漂亮,开春后,这草都绿了,还有小花,真好看。小宁,这地可是王大人帮着挑的,共两千倾,有一半划了我们家。”

    林小宁转眼看王大人,只见他安然笑着,正翩翩等她上前道谢一般。王大人穿着白色,有着青色底纹的锦袍,身边立着小白,一侧是青翠的高深的山群,一侧是开阔地绿草野花遍野的土地,真是其人也是风景,风景也是其人。林小宁有些走神,道:“王大人,谢谢你帮我们挑了这么好一块地。”

    王大人翩然笑道:“林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过,现在林小姐不会对你大哥的安危担心了吧。还有,可否再恳请林小姐一事,就是等大白与小白到了西南边境处后,可否帮我们军队训一批白狼,白狼速度虽然不如银狼,但在山林间,不会迷路,比马儿历害得多,所以我军伺养了一批白狼,白狼性子相比普通狼要温顺,从小驯起,是能派大用的。”

    林小宁烂然笑了:“敢情王大人那么痛快说帮我们求免死金牌呢,又提议让大小白做大哥与小方师傅的坐骑,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才是你最终的目地是吧。”

    王大人又笑了:“林小姐,若是还有可能,大白与小白是可以再找到一些银狼来我军营的,林小姐,你看可好?我们不要大白与小白,只要他们偶尔会带回来的银狼就行,如何?”

    林小宁暗自咒骂自己:我竟然觉得这个京城的王大人是个傻的,他哪一点傻了,一点都不傻!精得要命!傻的是我才对!便直直盯着王大人道:“王大人才是最会算计!步步为营啊!大小白到了西南边境处,那边有山有水,他们两个的性子,定是会逮着空子就上山去玩。依他们两个蠢笨的家伙,若是能找着同伴,定是也要带下山来得瑟的,你们便可收编为已用。王大人早就精心算计好了这一切,为何却又同我言明?”

    王大人依旧微笑着:“林小姐,我说过,君子自然是君子。”

第101章 官二代是君子

    王大人依旧微笑着:“林小姐,我说过,君子自然是君子。”

    林小宁对京城来的贵得很的官二代王大人这句话很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人,如果要时时这般提醒人家自己是君子,那还是君子吗?都是形式主义者,不如她这样,恣意痛快!算了吧,封建王朝,哪个不重形式呢,中国的传统文化也都是形式为上的,免死金牌本身不也是形式嘛,理解万岁加入乡随俗吧!

    当下便笑言:“王大人果真是君子,这些事既然王大人已想好了,那便按王大人说的办就是。大小白能为朝堂立功,也是喜事一件对吧。还是要多谢王大人帮我们挑的地,这地真是不错,晚上,我让小香做凉拌三丝,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王大人笑如春风,声音也轻柔许多:“林小姐若是真心感谢,这几日便多制些伤药与拉肚子药,我们好一起拉去军营。你的伤药好,太医还特意看过的,说是配方就是普通的止血止疼伤药配方,只是你的药就有奇效,别的药也一样配出来,就不如林家的伤药这般有效。曾姑娘说是心法使然。现在太医院还养着曾姑娘带去的兔子,那母兔子肚子上缝合的伤口都还依稀可辨,真是不敢想像,是剖开肚子取出的小兔子,华陀术果真是神。”

    林小宁笑道:“本是要谢谢王大人为我们挑的地,与华陀术有何关系,伤药与治拉肚子的药李师傅一直在制着,成药都堆在空屋里呢。不过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想问一下西南那边兵将们的一些身体情况,或是还能配出治其它病症的药丸来,但王大人要快些为我们求来免死金牌。”

    王大人的笑意更为浓醇了:“林小姐一心为我朝兵将们着想。医仙封号果然不是虚名。免死金牌我回京后就去求。”

    “王大人确认求,便能求得?”

    “林小姐多虑了,能求得。”

    “王大人可是君子。我自然是信王大人所言。”林小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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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大小白知道自己将要离开桃村,去更远的地方时,兴奋得不行,老是围着林家栋、小方师傅还有王大人、夜首领与影首领打转转。讨好卖乖的样子实是招人笑。他们的模样虽凶,但学着望仔火儿撒娇卖萌,竟把小方师傅也逗笑了,试着摸他们。与他们说话,偷了一个时间,骑上小白也去跑了跑,回来时,竟然就瘫软在地。然后哇哇大吐,把砖窑的人笑得肚子疼。心下对大小白的速度也更敬畏了。

    林小宁的空间水色泽已接近白色,但听望仔的意思是还会更白,还没到时候。

    林小宁每天偷偷地找个机会给大黄喂些白色的空间水,大黄一嗅到空间水的味道,就一通狂饮,喝的样子贪得很。逗得林小宁开心极了,摸着大黄道:“好大黄,你是好狗。以后每次来桃村时,都要喝一些好水,身体好,才能活得久,我想你多多享福呢。当初家里穷,没好好对你。现在算我补偿你的。”

    而大小白则是每天晚上在空间大睡大喝,醒了后就,望仔与火儿就着大小白与越发精神的大黄一起去山上玩,其它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他们五个家伙。

    大黄的小厮现在轻松多了,每日就是伺候大黄早晚两顿饭食与打理毛发。

    王大人与林小宁就边境的兵将们身体情况好好的聊了聊。

    边境环境恶劣,有时喝的水脏,吃的食物不干净,或者天气变化太大,会拉肚子。尤其是西南边境疫症流行,除了拉肚子,还会呕吐,打摆子。通常都是用艾草,有效果,但是慢,得生生熬着,熬到能一整天不吐不打摆子,就没事了。熬不过去,就……所以,西南边的兵力一直不能壮大,这个疫症倒也怪,只在军队里盛传,百姓人家也有得,但到底少。

    林小宁暗忖:这可能便是疟疾,好治,就是环境原因,军营在林间,少不得被蚊虫叮咬,这种蚊虫与城里的蚊虫不同,自然就发病高。

    便笑道:“好办,王大人,我会做好药丸。你们这次回去一起拉去便是。方子也交于你,如果有效果,就把方子给西南的地方衙门公布,百姓人家有这种症,可按方子抓药。”

    王大人眼睛一亮,道:“林小姐真有办法治好西南盛行的疫症?”

    “不是好办法,就是普通方子,只是随军的大夫没瞧对主症而已。其实用艾草是对的,只是效果慢了些,但凡身体不强壮者,多是顶不过去的。这方子效果快,却有些略损身体,但总好过生生熬着。通常一二付药就会好,好了后,却要稍稍补补体力,所以后续的补药什么的,我也会提供方子,军营里可以抓药来煎服。”

    “林小姐为何不把补药也做成药丸?”

    “王大人,这补药并非我不舍得做药丸,这药虽称为补药,但实是普通药材,并不名贵,只是每人体质不同,所损也不同。所以这方子我可以提供,随军大夫可据患者体质不同,而修改一下药的用量,这样才准,一付药下去就行了。”

    “林小姐为何不在西南开个铺子,药铺,专卖成药,治各种疫症?”

    “王大人有所不知,我虽有医仙封号,但处方水平很是一般。华陀术是机缘,但这处方不是看机缘,是看真本事,真功底,看辩症,所以不敢妄想。天下之症,多般复杂,再好的大夫也会有瞧错的时候。更何况是成药,成药是定量定剂,何人用都是同一个方了,本就是大谬,只是军营中,得病原因多半都相同,服用成药也方便,才想出这法子。然,对百姓人家,还是抓药煎服来得准。”

    “林小姐心细周全,却道自己处方水平一般,这才是大谬!”

    “王大人过奖了,我处方水平的确一般,你之前也说到伤药太医们也看过,就是普通的方子,他们开的方子或比我的更为精道。我只是偷了个巧,我这水平也就是做一些成药便是,只是制药者用了心,药材也是挑好的,所以才效果显著。不过王大人,伤药方子,拉肚子的方子,还有疫方,你都可带去给太医们看看,可以修改后,再给我,我重配新的成药,这样一来,效果是不是更好呢。”

    “林小姐仙心难得啊,如此谦恭,倒叫我也心生佩服。”王大人笑了。

    “那王大人以后可常带大黄来桃村玩玩,桃村可是好地方,上回沈公子来了都不想离开呢,那身体给我家的厨房养得棒棒的,走的时候至少重了十斤。”林小宁也笑道。

    王大人意味深长笑说:“林小姐可是也想把我与银夜,银影三人也养得胖胖的,打猎都跳不起来。”

    “哪里的话,男人嘛,就得像我大哥那样壮才好。王大人这样也好,壮,又不胖。不像小方师傅,来桃村后,事再多再忙也看着发胖,日子踏实了,心宽体胖啊,是好事。

    “林小姐的道理怪得很,到底是胖好呢,还是壮好呢?”

    “王大人,天下道理最怪的当属曾嫣嫣了,我的道理哪里会怪,胖也好,壮也好,开心就好呗。”

    “其实林小姐与曾姑娘有许多相似之处。”

    “王大人说笑了,哪来的相似之处。以前张年到是说过,曾嫣嫣从小就去军中给人瞧病,没有男女大妨,这一点与我相似,但那也是与桃村的所有女子都相似,毕竟庄户人家,女子都是要干活下力的,讲究不了这些大妨,我林家也是穷困出身,自然现在也不会过多讲究。”

    “林小姐错了,你与曾姑娘相似不是男女大妨。”

    “就是啊,曾嫣嫣心气高,我却市侩,哪一点像了,虽说我们是金兰姐妹,但我可不要像她。”林小宁乐道。

    王大人笑了,眯着眼睛笑了,道:“林小姐看似聪慧非凡,实则蠢笨不堪,你与曾姑娘相似处,不是男女大妨,不是性子,而是你们两个人都是随心的,做事是随着自己的心的,这才是你们的相似之处。”

    林小宁愣了一下,这王大人实在眼利,一下能瞧到问题的核心。便道:“王大人,我有一事相问。”

    “林小姐请问。”

    “听说王大人你把大黄的病治好了,是用了一个土招儿,找来两只小奶狗,让大黄喂到断奶是吗?”

    “是的。”

    “王大人如何想到这种招儿,还有,王大人又如何知道大黄的病是乱喂奶的病?”林小宁说到乱喂奶时,笑了。

    京城来的贵得很的官二代王大人,听了此话,稳如泰山,端坐在红木椅子上,喝了喝茶,眼光轻轻扫了扫林小宁全身上下。面不改色,好像他根本没有吃过大黄的奶,悠悠然微微笑道:“林小姐,是个人就能看出大黄得的是什么病,这招儿,也是个人就能想得出来。所以我说林小姐有时聪慧之极,有时又蠢笨不堪。”

    “王大人好像非常喜欢说我蠢笨不堪。”林小宁感觉到王大人的目光,极为不舒服,那目光像一根根极锐的针,扎得她全身不自在。太利了,这王大人的眼神,如此锋利!

    “林小姐,我喜欢说实话,我是君子。”王大人放下茶盅,淡然悦色道。

第102章 官二代的执着

    “林小姐,我喜欢说实话,我是君子。”王大人放下茶盅,淡然悦色道。

    林小宁看着官二代王大人,心中顿起疑惑。这官二代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几天接触下来,竟然觉得这家伙脑袋灵光得很,看事物也眼毒得很,且说话做事,老谋深算。听爷爷上回说,他是武将。官二代这年纪的武将,难道不是那种凭着一把力气,杀了几个敌兵,因着身世,就顺势坐上位的那种有勇无谋的人吗?嗯,就如同项羽一般,切,说这官二代如同项羽真是抬举了他,项羽何许人也,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李清照还写,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呢,楚霸王项羽虽是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却到底贵族英雄,就凭这般气节,也让后世人嗟叹啊。

    便娇笑起来,试探着问:“王大人,说到底,我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蠢笨些也是正常,听王大人口气,与嫣嫣或是很熟悉。嫣嫣是太傅之女,才得以随心所欲,我不敢与她相比,到底身份不同。敢问王大人府上与曾太傅府上可是世交?”

    官二代王大人心如明镜一般淡笑着,林小宁顿时觉得自己的问得极不高明,让人一听就知目的,蠢笨极了,不仅有些难为情。却不料王大人回答:“林小姐,我与曾姑娘熟悉,一是因为曾姑娘自小去军营为医,二是因为其父与我大哥极为相熟。”

    林小宁想反正这官二代也看出她的目地了,便硬着头皮继续说:“哦,王大人大哥定也是京城高官。怪不得王大人贵气浑然天成,世代官家之子,着实令我这乡下丫头惶恐。”

    “林小姐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惶恐”。王大人哼笑了一声。

    “哪里,哪里”。林小宁汗颜,圆道,“王大人。表症不是主症,肉眼看到的事物,不一定是真实,我心下是极为惶恐的。”

    “林小姐身为医仙,对我等军营里呆的汉子,兵也好,将也好。都不必惶恐,将来有需要林小姐相助的地方多着呢。这几天大黄看起来,精神头可是寻常时候不能比的,眼睛都是透亮的,竟觉得不像狗了。倒像是大小白一般,那皮毛摸起来手感比之前更为不同,肌肉与骨一摸也大为不同,不知道林小姐是给大黄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林小宁万分警觉,暗暗想着:这个官二代,厉害得很,一眼就看出大黄的不同之处,以后定要处处小心这个官二代,以后与他还是少说话为妙。于是便笑笑道:“王大人可知。精气神来自于天地平衡,五内平衡。大黄跟了王大人后,吃住行,都与之前有所不同,身体渐好。又与王大人投缘,长伴左右。心中踏实,心情也好。再回到了桃村,这桃村天地可是与外面不同,好山好水好风光,人好马好牛也好,这样的宝地,大黄若是没有更好的变化才怪了呢。”

    林小姐说话极有趣,好山好水好风光,人好马好牛也好,倒是不知道,这好,到底是哪里好,哪里都好便不是好,定是有与外界不同的地方。胡大人呆在清水县一阵有了变化,沈常宇在桃村呆一阵子也有变化,大黄这是看在眼里的,请问林小姐何解?

    林小宁暗忖,这官二代不好糊弄,便干脆道:“心法,王大人,这便是心法。”

    王大人沉思:“我不懂心法,但请林小姐赐教。”

    林小宁果断道:“王大人,心法在你心中,心法看机缘,无缘者,得不了心法。”

    王大人又道:“林小姐,心法我得闻已久,太医院,胡大人那儿,早早就已把你的心法之说传得神乎其神,但我只是武将,更不懂医术,请林小姐点拨一二。”

    “王大人既是武将,为何又纠结于医术心法。”

    “林小姐有所不知,心法既在心中,那又岂只限于医术,曾姑娘从桃村回京后告诉我,天下心法无处不在,境便是心法,悟境,却要看机缘,她由你之缘得以悟之一二,所以,我在此请林小姐也面授机缘。”

    “王大人,既是明白,心法看机缘,又如何面授?”

    “不,林小姐心中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王大人,你可忘了,我蠢笨不堪。”

    “林小姐正是由于蠢笨,才得以得慧,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林小姐便是这样的人。”

    林小宁正头疼怎么让这个执着精明的官二代放弃对她的纠缠,一听到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顿时灵光一闪。道:“王大人料事如神,请随我来。”

    ===

    官二代王大人与林小宁站在村里的荒山群脚下。

    他们身边不远处是大片的林家的几千亩开好的地,一块块,整整齐齐,青翠的稻苗,长得郁郁葱葱,间隔着排排的青砖房。曾经的流民,如今的桃村村民们忙里忙外的劳作,有在田间忙活的,有趁着地里的事不多,就去窑厂帮工的,大家都热情似火,富足的生活像地里的庄稼,每天都在成长。

    林小宁闻着田地间散出的泥土的气味,稻苗的气味,以及施肥的气味,觉得心都鼓起来了。快乐地笑道:“王大人,上山。”

    王大人一声不吭,随着林小宁的脚步,就跃上了荒山群。村里的荒山群的泥是郑老的宝贝泥巴,也是要运去边境处掺着那边的泥才能烧出好砖来的宝贝泥巴。

    林小宁笑道:“王大人,不尝尝这些泥吗,方老可是尝过的,这就叫天材地宝,地宝指的就是这种好泥。”

    王大人弯腰抓起一把泥,闻闻,却并不尝,道:“这是我名朝的泥,名朝处处是宝啊。”

    林小宁正色道:“王大人,这是我林家的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你林家的泥,也是我名朝的泥。名朝地广物博,哪里都是宝物,但也要如同林家这样的慧眼,才能识得。”

    林小宁道:“王大人,你这样说话累不累啊。”

    “为何会累?”

    “王大人可喝过魏家的神仙酒?”

    “当然喝过。”

    “那王大人还喝过魏家的清泉酒对吧。”

    “是啊。”

    “那王大人觉得神仙酒与清泉酒有何不同。”

    “神仙酒,酒如其名,似神仙快乐。清泉酒却百转千回,但只取一个清泉之名,却是天凉好个秋之意。”

    “王大人正解,王大人可是京城来的官二代,自己又是官,与沈公子和嫣嫣不同,他们自己不是官,所以与你说话,我倒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说错,冲撞了王大人。”

    “请问林小姐,官二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父亲大人是官,你就是官二代,但你自己又是官,与沈公子那样的官二代不同。”

    “官二代”,王大人重复着这个词笑了,“那林小姐为何突然提到神仙酒与清泉酒?”

    “王大人想想,你可是智慧的王大人。神仙酒,酒如其名,而清泉酒却不再强调,只清泉二字,却道尽人间感慨,最终归真返璞。便只往实处说,往看得到的,摸得到的说。如,饿了就要吃饭,困了就了睡觉,可不正是天凉好个秋。”

    王大人沉思道:“林小姐想说我凡事执着,有些事物不必时时强调。天下再大,到头来,不过是一日三餐,一夜一眠一张床,有太阳,便晒太阳,天凉了,却正是好个秋。”

    “这泥,是林家的,这地,是林家的,后边那座青山头也是林家的,这都是当今皇上赐给我林家的,也有我林家买的,交了银子的,有地契的。”林小宁骄傲地说,“王大人,但也是名朝的,我们所有的这些村民,我爷爷,我大哥,我嫂子,我妹妹,弟弟,还有你,王大人,都是名朝的。但王大人,你既是名朝的子民,可你又是王大人,又是你府上的少爷,你大哥的弟弟。”

    官二代王大人深深地看着林小宁,半晌才道:“林小姐说得没错,天凉了正是好个秋,一句话道破天机。天下之大,却是每个人的天下。”

    林小宁笑了,想:这京城来的王大人,聪明过人,却只要遇到禅句,不由自主就会自说自话了,看来,对付他,不能直话说,得饶着说,这年朝代的人都喜欢绕着说话,一遇到禅句就发呆深思,这个朝代的佛学定是极盛行的。

    便拍着马屁道:“王大人智慧过人,我的心法本源于医术,但王大人却能悟到心法既在心,便不止于医术,王大人不同凡响。”

    王大人又看了林小宁轻声温和地一字一句道:“林小姐,前年,秋天,在青山上的山洞里,你救治我一事,我一直没有亲自谢你,请林小姐不要介怀。”

    林小宁听到这句话,突然心中一麻,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巨响,有些呆住了。那年救他的事,突然就历历在目,又想起山洞的地上那支带着血肉的干涸的箭头,还有他吃大黄奶时那样的又贪又狠,那种贪狠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这个眼前的官二代,武将,对自己能那么狠,有着与庄稼汉子一样旺盛的生命与体力,倒也不算绣花枕头。

第103章 她是来渡他的

    这个眼前的官二代,武将,对自己能那么狠,有着与庄稼汉子一样旺盛的生命与体力,倒也不算绣花枕头。

    林小宁就这样看着官二代王大人,王大人笑了,上前来轻声问道:“林小姐可是还在介怀?或是不习惯人家给你道谢?”

    林小宁觉得自己真丢人,尴尬笑道:“王大人不必道谢,那天我就是不救治你,你的人也快到了,我只是提前给你包扎了一下伤口而已。”

    “林小姐,我有一事相当奇怪,为何给你包扎过的伤口,竟连疤痕都没有,且很快不再痛楚,体力也恢复大半。”

    “哦,这倒要怎么说呢,”林小宁又开始胡说瞎编,“王大人,你可知道,所有的大夫,医人时,不仅仅是医人,还要看缘,所以有些普通的大夫也能治好重病人,而有些高超的大夫,也治不好普通病症。这在佛学上来说,有时伤与病痛,本就是业力。”

    官二代王大人眼神一怔,他眼神一怔时,林小宁分明清楚看到了,竟觉这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说不出是何原因。王大人怔了怔,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走吧,林小姐。”

    山顶上,正是未时刚过,日头偏西,明晃晃的照着林小宁与王大人,两个人站稳了脚,林小宁得意自豪地指着脚下的荒山群道,王大人,你看,这山群的形状像什么。

    官二代王大人顺着林小宁的手,看了半天,道:“没看出来。”

    林小宁神秘一笑:“王大人。你再看看左右两侧的地。”

    官二代王大人笑了笑,仿佛对林小宁这样的神秘有些兴趣,但又有些好笑。依言望向两侧。

    王大人看了右侧,看左侧。看完左侧又看右侧,最后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是八卦阴阳之相,山群正是阴阳分隔处,怪不得桃村风水好,真真切切是风水宝地啊,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呢?”

    “现在王大人知道,为何桃村的水喝了清爽,伤药有效果。汉子健壮,女子漂亮,就是因为风水好。”

    “林小姐,青山上那次后,你去过吗?”王大人突然问。

    “没有。我再没去了。”

    “为何不去?”

    林小宁愣住了,问:“我为何要去?”

    王大人笑笑不语。

    林小宁思维被官二代的话带走了,又轻声自问:“是啊,我为何不去呢?”

    “青山头已是林家的产业了,林小姐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无妨。”王大人温声笑道。

    “是啊,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要什么理由。”林小宁醒了神,笑了,“王大人说得自然是对的。”

    王大人仍是笑而不语。

    林小宁暗自骂自己,蠢货,一个官二代的话,也能把你带跑。你可是三十多岁老姑娘的灵魂,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的话带跑,笑话。

    下山时林小宁跟在后面,官二代下山的姿势如大雁一般轻松敏捷又漂亮。

    林小宁羡慕地看着,想:这便是轻功了吧,怪不得爷爷说他射箭的动作漂亮,有轻功的底子啊。我是学不来了,我顶多就是一头小母狼的姿势了。然后又偷笑:我到了古代后,都不会说话了,怎么用小母狼来形容了,养大小白养得眼睛里只有狼了。

    山下,白唇白蹄的小毛驴,与官二代的黑色骏马静静的候着。官二代王大人与林小宁跳下山脚,一马一驴就亲密地踏着四蹄。

    林小宁笑:“看,桃村的驴都是比外面的驴有灵气。”

    王大人看着白唇白蹄的小毛驴,竟然上前摸了一把道:“是有灵气,是头好驴,叫什么名字?”

    林小宁说:“小毛驴。”

    王大人微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

    ---

    第二天桃村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停,开荒工地上,汉子们穿着雨蓑还在开着地。砖窑瓷窑处工人们纷纷把晒好的坯搬进专门建造的大空屋里。雨水天气,是老天给村民们放的假,可以稍事休息一下,大家都在心中盘算着,今年,这庄稼的收成能是多少,看今年开春后,那是风调雨顺,是个好头啊。

    王大人与夜首领还有影首领,带着一百个赶车的兵去了砖窑处与瓷窑处帮忙运坯,人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搬好了,然后就跟着林家栋一起回了林府。林老爷子让荒地上的几个工头管着事,就去郑老家了打牌去了。

    如今郑老在自己的院里建了一个小作坊,有时带着孙女儿,在里面描画什么的,有时也去瓷窑处呆呆。自从有了孙女后,郑老更喜欢在家多呆着,三个老头打牌,都是去郑老家了。

    下了雨,大黄,大小白,望仔、火儿几个,竟然没出去,只在后院的雨中玩耍着,玩得一身泥水,兴奋得五个家伙望乎所以。

    大黄每天都有林小宁偷喂他喝空间水,越发健硕,加上来桃村后与望仔火儿与大小白一起玩得久了,野性也显现出来,不再温顺,特别贪玩。

    王大人对大黄的身体上的变化不再吃惊,对大黄性情的变化更有些乐见其成,看着大黄越来越不像七八岁的老狗,倒是越发年轻了,王大人总是优雅地地摸着大黄的脑袋。一身贵气,把大黄带着也一身贵气。真是人狗情深。

    当大黄一身泥水从后院回到前厅,把夜首领与影首领逗乐了。大黄的模样从没像现在这样可笑狼狈过。大小白跟在后面,也是一身泥水,望仔与火儿坐到大小白的背上,**的,五个家伙因为毛发淋湿,贴在身上,看起来相当逗。

    大小白甩甩身上的水,就冲去了林小宁的院子。

    林家栋笑了,道:“王大人,你看大小白这样,如此贪玩,怕是难当大任。”

    王大人道:“不一定,林兄,大白与小白这样贪玩正是天性,天性在,却又不伤人,是好狼!”

    大黄走到王大人身边蹲下,王大人才要伸手摸,大黄的小厮赶紧上前:“爷,等我把大黄伺候干净了您再摸。”便拿着一块大大的干巾,给大黄擦拭着,大黄一边安静地让小厮伺候着,一边看着官二代王大人,眼中是幸福的深情。

    林家栋道:“王大人,对大黄如此情义,实在叫在下心中感慨。”

    王大人笑着说:“林兄言重了,大黄是我的狗,我是他的主人。”

    林家栋道:“正是,大黄是最有福的狗。”

    “林兄也有福,你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岂不是福气。”

    林家栋笑了:“林兄所言确是,我这个二妹妹着实不一般,林家是因为她,才得以这样光宗耀祖。”

    “林兄,上回你与林老说和顺长老给她批命,还说了些什么?”王大人问道。

    林家栋想着:“和顺长老说得不多,只道身份太贱,可命格又贵,给了我二妹一个‘宁’字做名,说压压她的命格。如果十二岁没夭折,就是大富大贵。”

    “她的‘宁’字是和顺长老赐的?”

    “是的王大人,说是用这个名压一压,或不会夭折。不过,过了十二岁了,现在没事了,她十二岁那年滑到河里差点淹死了呢,和顺长老真是灵。”

    王大人又沉思:“林兄可知和顺长老为何单单赐一个‘宁’字给你妹妹”

    “不知,只说这是宁王的封号,用了这个字,才能压她的命格,和顺长老说本朝不忌讳这些,让我们用便是。”

    王大人沉思良久道:“林兄,你妹妹或是渡宁王之人。”

    林家栋大惊,道:“王大人不可乱说,宁王是何许人也,妹妹用‘宁’做名那是和顺长老所赐,加上本朝也不忌讳,但万不可这样言语上攀高,或会惹来圣颜大怒!”

    王大人微微一笑:“林兄不必担心,只是一说,不会有人知道。”

    夜首领与影首领意味深长地笑了,道:“爷说得对,林大人不必担心,就是宁王听到这句话,也不会生气。对吧,爷。”

    王大人笑了。

    林小宁这时正在自己的院里睡懒觉,只要一下雨,她就懒得很,她觉得下雨天气就是对她的惩罚。她的身体一向极好,并不会因为雨天就有些不适的反应,但她的心情却会忧郁起来,她讨厌下雨,前世就极讨厌,这世还是一样。

    梅子看到大小白背着望仔与火儿进屋来,叫道:“小姐,望仔他们来回来了,他们**的,让不让他们进屋啊。”

    “让他们进来吧。”林小宁笑道。

    大小白在屋门口又甩甩身上的水,然后讨好地进了屋里,林小宁笑道:“你们脏死了,去里面洗了澡再出来。”便把四个家伙收进空间。

    不一会儿,付冠月笑咪咪地也进了屋来,喜道:“小宁啊,大牛被郑老收为徒弟了。”

    “什么?大牛被郑老收为徒弟了?”

    “是啊,就今天的事,郑老早就看好大牛了,大牛平时功课做完了,喜欢去郑老那儿呆着,学画画,郑老说,大牛的画功是一般,毕竟年纪小,学画不久,但画画极有灵气,还有,对做瓷坯,也是极为灵性。一直等今天才收了徒弟,郑老说是要看看大牛的性子。”

第104章 多事的雨天

    “一直等今天才收了徒弟,郑老说是要看看大牛的性子。”

    “哈,郑老终于有传人了,大牛好福气啊,张婶生大牛可一点没生错,生得好极了,大牛踏实,大牛性子稳,郑老不喜欢才怪呢。”

    “是啊是啊,郑老收了大牛高兴着呢,今天爷爷与方老在郑老家里,爷爷与方老做的见证,张婶带着大牛去了郑老家正式拜了师。晚上爷爷就在郑老家吃,王大人那儿有你哥陪着就行。去年王大人他们来时就说过,不必太讲究,都是军队汉子,不喜铺张浪费。

    话是这么说,但也是要精心招待的。这王大人啊,气势有些逼人,吃东西又有些挑食,又好酒,可挑食吧又极能吃,跟你大哥一样能吃。我可没看到过哪个当官的,这么能吃的,不过王大人是武将,与苏大人不同的,那夜首领与影首领,也一样能吃能喝。不管怎么着,也是比曾姑娘好伺候多了。”

    “嫂子,天下还有比曾嫣嫣更难伺候的人吗,你可见过?”

    “没见过。”付冠月笑了起来,又道:“小宁啊,张婶同意了,等张年回村后,就把两人的事给办了,让张年搬去张婶家住就行。”

    “嫂子,张婶答应与张年的事了,”

    “是的,答应了。”

    “你怎么说服她的,嫂子。”

    “呵呵”,付冠月笑道,“我就和她说,反正两个好不好,都有风言风语了。何不就干脆马上成亲,做实这件事,那风言风语也就断了。”

    “嫂子高明。”

    “现在就是等张年回来了,这回。王刚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付冠月叨叨着,就去厨房安排事物去了。

    林小宁听着屋外的雨声,有些焦燥。就闪身进了空间。

    大小白洗过澡了,正在木屋里睡着,望仔与火儿一个在吃三七,一个在吃灵芝。

    林小宁进去后就犯懒,也进了小木屋里,抱着大小白就睡着了。这一睡便舒服多了,听不到雨声。也不是潮湿的感觉,是明亮温暖干燥的。让她醒来后,觉得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带着望仔他们四个就出了空间躺到自己的红木大床上。

    林小宁笑着摸摸望仔:“你去叫大黄来。我喂他喝好水。”

    大黄没来,王刚、魏清凡,张年却回来了。

    梅子急急来门口叫着:“小姐,王刚少爷来了,说有事,急事。”

    林小宁迅速整理好自己:“让王刚他们在我院里的厅屋等一下,不要去正厅,正厅人多。”

    林小宁后来想过她与苏大人之间的一切,去苏府时在轿子里绊的那一下。苏府表小姐下的寒子,还有,与苏大人最后一面,苏大人临走时那样神色匆匆,以及这个雨天,这些。都是一种隐喻。

    林小宁撑着伞在院里走着,雨越来越大,顺着伞檐流淌下来,伞里的人是潮湿的,伞外是哗哗的白色的雨,雨的声音是永远的频率,就是扰着耳朵,忧着心的频率。

    来到厅屋,看到王刚与魏清凡、还有张年、付冠月,都在。王刚他们还是一脸风尘,显然是才进村就直接来林府了,所有人神情都不对劲。

    林小宁收起伞紧张地问:“是京城铺子出什么事了?”

    王刚道:“没事京城铺子没事。但是小姐,苏大人……”

    “苏大人?苏大人怎么了?”林小宁觉得心头一紧,开始发慌。

    “苏大人要做郡马了。”张年气哼哼道。

    林小宁坐下,问道:“郡马?”

    王刚接着说:“小姐,是青青郡主相中了苏大人,求了皇帝赐婚,又允了小姐你进门做贵妾,但胡大人说就是平妻,小姐你也不会答应,胡大人又说,苏大人也绝不会派人来林家提亲了,苏大人不会做这种辱没小姐的事。”

    林小宁静坐在桌前,不发一言。这个消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苏大人那样温暖的笑容,只能留在桃村的,苏大人那样在泥泞中也干净如鹤的身影,也是只能留在桃村的,苏大人那样轻言细语,不怒不燥,那样的男子,只能是留在桃村的印像中,是不真实的。

    苏大人,江南苏家嫡子,百年丝绸世家,他的气质也如同丝绸一般。

    苏大人这样的人,才是郡马。

    林小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刚好汉子,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路上累了,好好休息下,今天天气不好,很不好。”

    王刚看着林小宁说话怪异,担忧道:“小姐,胡大人给你带了信。”便从怀中掏出信来。

    魏清凡也掏出信道:“小姐,嫣嫣也给你写了信。”

    张年道:“小姐,我揍了苏大人一拳。”

    林小宁叹息:“唉,张年好汉子,你揍苏大人有何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赐婚,苏大人能怎么办。”

    张年道:“胡大人说,苏大人不是小姐的良人,胡大人说苏大人不上不下,注定不会是小姐的良人。”

    “不上不下?”

    “是,胡大人说,下,或是寒门之子,但得自身有本事。上,或是至高官家,一品以下都不可,还要人口简单。”王刚说道。

    “我的知音胡老头,倒是抬举我。”林小宁轻声道。

    “胡大人说的有道理。小姐岂是一般人可以配得上?”张年道。

    “嗯,知道了,胡大人说得有道理,小姐我这样的人,没人配得上,所以这一世,还要做老姑娘。”

    “小姐……”

    “你们回去吧,真的累了。”林小宁拿着信撑起伞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小宁坐在自己的屋里,发着呆。

    苏大人答应她的条件,其实是没做到,没做到,她就不可能会嫁。但这样的没做到,却让她难过极了。什么是表症与主症之分,以前老师说过,不同的表症,主症却一样,或者相同的表症,主症却又不同

    苏大人,表症是没做到她的要求,但主症却是不同,主症是:他想做,却心有余力不足。

    苏大人啊苏大人,你注定是世家大族之后,不是我林家暴富之家的女婿。

    苏大人啊苏大人,那天你走时,没有半分表示,你向我爷爷提了亲,却从没亲口对我说过你的心意,这就是注定了我们无缘,本就无缘之人,何苦执着,倒不如安心做我的地主婆,做到比曾嫣嫣还老一些再考虑嫁人之事。

    我林家将来也要成为世家,这一代虽是暴富之家,但大哥的孩子呢、小宝呢,他们的下一代呢,他们下一代的下一代呢?我林家,也要有着世家的底蕴,也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林小宁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不可不可,我林家,要做世家大族,要有世家底蕴,也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间透着厚重气质,切不可像苏府那般忧伤,不可像苏府那般复杂。我要林家成为最干净的世家大族!最最干净的世家大族!我前世就喜欢世家大族,喜欢那种对自己身份的骄傲,喜欢那种对祖辈们的恭敬,喜欢那种有着传承意义的人生。这一世穿越来,却是贫困之户,现在做了暴发富,地主婆,可我最终要打造一个有着林家气质的大家族。

    林家应是什么气质,是世俗,但又是干净的,是温暖,但又是睿智的,是真诚,但又是强硬的。

    林小宁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打开曾嫣嫣的信。

    曾嫣嫣的信,仍是她一向的刻薄口吻。她在信中说道:

    小宁,知道与你议亲的苏大人却要做郡马了,很为你高兴,正应证了你的眼光。但此事不能两全,你身为医仙,岂能与人共伺一夫,笑话,当我朝医仙是个摆设吗?那苏大人再好,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也只能娶郡主为妻,怎能与你相配?你可是华陀术的传人!

    小宁,你心中或有难过,可来京城散心,林家在京城的铺子马上就要开了,来京城吧,我最近又买到一具年轻妇人的尸身。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天气渐热,我得天天让人搬冰窖里的冰块来保护这具尸身,但还是很难闻。所以,快来京城吧,再不来尸身就臭了!

    小宁,这次清凡给我家修了好几个新茅坑,我爹爹极为高兴,说林家茅坑之物太是新奇,污秽之物处,也可这般干净,茅坑之物在京城定然会热卖。林家又有银钱滚滚进帐了!

    你是极爱银子的,有银子赚会让你开心。我以前不知道,我现在明了,原来银子有许多用处。因为我付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个临产的孕妇让我施华陀术,成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太医院的老朽们胆子太小,竟然有两个当场晕了过去。真受不了这帮不学无术、拿着朝堂俸禄的却永远治不好病的太医们。堂堂男儿,竟不如女子胆识。

    不过事后这妇人伤口恢复得不太好,老有腹痛,还伴着微微发热,我便又给了一千两银子安抚于她,又找了一个京城的老大夫为她诊治。小宁,为何会这样呢,是什么原因?快快来京城吧!

    嫣嫣

    林小宁快要崩溃了,这个曾嫣嫣,天天做些什么啊,太傅府里放尸体。还花钱买通活人孕妇给她施剖腹产,肯定是手术过程消毒不严格,引起了感染,真是受不了。这样下去,这妇人怕是性命不保。

第105章 胡老头是知音

    林小宁快要崩溃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苏大人的事悲伤一会儿,曾嫣嫣就找出事了。

    这个十八岁还没嫁人的老姑娘天天都在做些什么啊,太疯狂了!太傅府里放尸体,还花钱买通活人孕妇让她做剖腹产。肯定是手术过程消毒不严格,引起了感染。这样拖下去,这妇人怕是性命不保。

    林小宁无比难过,心情极坏,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苏大人的事悲伤一会儿啊!她凄凉地想:难道我与苏大人的缘份竟是这般薄?

    林小宁又打开了胡大人的信。

    胡大人在信中说:知音丫头,如得到苏小哥做郡马的消息,切莫伤心难过。本就不是命定之人,苏小哥虽是不错,但终是与你无缘。丫头你可要明白,凡事必有宿世因,才有今世果。做好当下的事便是。切莫与我当初那般,以指望月,却忘月追指。你是奇女子,你以前做的事,现在做的事,将来做的事,才是你的大事。丫头,你的良人未到啊,丫头。好好种田,好好做药,好好助家栋把边境防御之事做好。我一直为丫头的事操着心呢,你的终身大事,我会留心的。丫头保重。

    林小宁看到胡大人的信,哭了。

    为何就不肯让她难过一下,难过一下悲伤一下都不行吗?

    林小宁独自坐在自己的屋里,哭着,外面的雨声盖住了她的哭声。

    这天气,真是悲伤的好天气,大家都不想让她难过伤心,可唯有情绪的力量是最强的,是控制不了的。

    她哭了好一会儿,哭完了,却突然轻松了。是啊,凡事必有宿世因,才有今世果。胡大人是智者啊!

    林小宁脑袋突然清明了:我的知音老头,你真是我的知音,我来此世,难道是为了苏大人吗?当然不是!胡老头啊胡老头。你虽不了解我的底,却仍是一句话让我明了,这一世,我来此,绝不是因为我上一世嫁不出去,好到这一世来找个男人嫁的。

    林小宁洗了脸,搽了上好的面脂。换了干净衣服,叫来梅子去找一个干净的水袋。

    梅子有些傻,愣愣地问:“小姐,你要水袋做什么,要什么样的水袋。”

    “蠢货,就是那种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行军时,备的那种水袋。可以装水不会撒出来的那种,听到没,快去。小心我打断你的小腿。”

    梅子笑了:“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小姐不舍得打我。”

    “快去!再扯皮,真打断你的小腿!”

    梅子一会儿就拿来一个水袋,洗得干干净净的,林小宁关上门,把水袋滤干水,然后注满了空间里的白色水。去了侧室,取笔写了几句话。叠好。

    又叫来梅子取一张油纸来,把信装进油纸套里。用绳绑在水袋上。然后叫来大白,把水袋挂在大白脖子上,道:“去,大白,把水袋与信送去京城太傅府。不要惊吓到他人,送到曾嫣嫣手上后,就马上回来,快去快回!”又叫来望仔,确认她的话,大白听得清楚真切后,摸摸大白道,“好大白,现在下着雨呢,你冒雨前去京城,辛苦了。”

    大白兴奋得尾巴都发抖了,一跳一跳的扒在蹲着的林小宁的肩上,伸出舌,舔着林小宁的脸。林小宁笑着说:“去之前去厨房要些吃的,吃饱了再出发,记得,送到后就马上回,大哥还要等你回来后一起去边境呢。”

    大白尾巴抖个不停,兴奋得有些发狂。听了林小宁的话,冲出门就不见影了。

    晚上吃饭时,付冠月带着端着饭菜的丫鬟进了林小宁的层子,付冠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林小宁的神色,见一如往常,惊奇不已。

    付冠月吃惊地看着林小宁一口一口吃着饭,一直到林小宁吃完。

    付冠月小心的问道:“小宁啊,吃饱了?”

    “吃饱了,嫂子。”

    “小宁啊,没事了?”

    “没事了,嫂子。”

    “那,我出去了?”

    “嗯。”

    “小宁啊,你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嫂子。”

    付冠月不出去了,反倒在林小宁身边坐下,问:“小宁啊,你不难过?”

    “不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他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没做到,我之前就说过,这三个条件,哪一个没做到,都不行。”

    “小宁啊,听梅子说你没事了,还笑了,还让她找水袋,你大哥就给夜首领要了一个水袋让梅子送来了,你这么快就好了?小宁啊,爷爷也回来了,在外面站着呢。你哥也在外面站着呢,他们都担心你,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没进来。”付冠月关切又小心地说道。

    林小宁马上开门,看到爷爷与大哥站在屋檐下,满脸的担忧,身上都是湿乎乎的,林小宁眼睛一下就红了,哽咽道:“爷爷,大哥,外面的雨这么大,也不进屋,做什么呢你们,担心什么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老爷子与林家栋进了屋,又心疼又狐疑地问:“真没事了。”

    林小宁无奈地笑道:“真没事了,爷爷,大哥,你看我这样,能吃能喝的,有什么事。胡大人说过,我的良人没到,是这么回事。你们放心吧,我好着呢,你们怎么站在屋外不进来,爷爷大哥你们这样我才难过,本来我还不难过的。”

    林老爷子彻底放下心来,与林家栋对视了一下道:“丫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苏大人,又寒暄了几句,便与付冠月一同离开了。

    林小宁看着爷爷与大哥,还有嫂子离开的背影,在雨中撑着伞。他们的身影是那样的亲,那样的熟,那样的让人心中发暖,林小宁眼中热热的想着:我这一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这样的亲人,还有听话懂事的弟弟与妹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们这样宠爱我,我却要为一个男人伤心。这不是伤他们的心吗。

    林小宁又如同往常一样,让梅子叫来大黄。大黄的小厮小六子抱着大黄,梅子打着两把伞,跟在边上,小六子到了门口小心的放下大黄道:“林小姐,今天大黄玩得身上脏了,就给大黄洗了澡,现在干净了,地上泥水脏,我就抱着来了,不会脏了小姐的地板,也不会脏了大黄,大黄爱干净呢。我在另一间屋里等着,一会儿再来抱大黄走。”

    梅子带着小六子退下,顺手就关上了林小宁的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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