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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天命之星升起

    梅子带着小六子退下,顺手就关上了林小宁的门。

    林小宁把门栓住,便打出白色的空间水在碗里,大黄一边喝一边用脑袋顶着她的手,表示感谢。林小宁感叹道:“大黄啊大黄,一转眼我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到了今天秋天,可就三年了,大哥娶了嫂子,林家也发家了,大黄你也跟了官二代,成了贵族了。”

    林小宁抱着大黄轻轻道:“大黄,我难过,因为我不知道我来这儿是什么因,是什么因让我来了这儿。我也想念我前世的家人,但他们太远了,竟不如这一世的爷爷与大哥,小香小宝这样熟悉与亲近了。我是怎么了,大黄,是啊,人就是这样,远离的就会慢慢淡忘,更何况都已处在两个时空,远得一生一世都过不去了。可是大黄,我连我前世亲人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大黄,将来我会忘记苏大人,苏大人也会忘记我,对吧,真想像不出啊。”

    望仔在一边吱吱的叫着。

    林小宁道:“望仔啊,其实能忘记也是好事,人本来就是健忘的,会忘记,才会有快乐。”

    望仔点头又摇头,一脸迷惘。

    林小宁轻叹道:“望仔啊,你虽是天下至灵,却不懂人的复杂,我倒希望苏大人快快就忘了我。这样,他会快活些。我是要快活的生活的,所以,我会忘记他。”

    望仔愣愣地看着林小宁,又叫了叫。

    林小宁道:“望仔啊,你说人的记性不如大黄是吧。是啊,人可不就是因为记性不好,才能活得长长久久吗。”

    望仔歪着脑袋叫着,林小宁道:“是啊。雨停了呢,这雨下了一天了啊。雨停了好啊,我的望仔。你可知道,我前世最讨厌雨天,连带着这一世也讨厌,雨天就是让人难过的天气,讨厌死了。”

    望仔却不理林小宁了,跳到门前,吱吱叫着。林小宁打开门栓,问:“望仔你要出去玩吗?晚上你也没吃,一会儿再去里面吃些三七吧。”

    望仔走神似的,跳进院子,就不见影了。火儿还傻傻地屋里向外看着望仔。

    林小宁叹了一口气,叫来梅子,让小六子把大黄抱回去。

    小六子来到门前,恭敬地对林小宁行了礼道:“林小姐,雨停了,这雨下得好啊,一天下来,这天地间的气味都是甜的了,何不去后院走走。大黄我这也带他去消消食儿,爷那儿又是一通喝,过会儿也会去逛逛。”

    林小宁道:“好的,谢谢小六子有心了。”

    小六子便抱着大黄退下了,一边还说:“大黄,一会儿在后院的石桥上再放你下来。那儿干净。”

    “梅子。”林小宁叫着

    “来了小姐。”梅子快步走到林小宁身边

    “走,陪我逛逛。”

    “去哪逛啊,小姐。”

    “还能有哪,后院啊。”

    “后院有王大人,王大人天天吃完饭都去后院消食的,小姐,我怕王大人,还有夜首领与影首领。”

    “看你那点出息,尸身都不怕,还怕活人,算了,我们去屋外逛。”

    “好的,小姐,我去拿把伞,怕一会儿又下雨。”

    “拿什么伞啊,你没看到星星都出来了吗。行了,你爱去哪玩去哪玩,我一个人去逛。”

    “小姐,外面泥多,你换双厚一些的鞋子再去吧。”

    “不用了,梅子,我骑我的小毛驴去逛,下一天雨,闷死了。”

    林小宁牵着她的小毛驴,大摇大摆地去屋外消食,付冠月看了问道:“小宁啊,你这是去消食呢?”

    “是啊,嫂子,地里的汉子今天没让他们干活吧。今天雨大。”

    “上午开始下毛毛雨时,还开着,后来下大了,爷爷就派人去打了招呼,说不用干了,工钱付十文,让他们休息一天。”

    “哦,那嫂子,我出去了,你也去逛逛吧。”

    “是的,我一会儿和奶奶要去张婶家。”

    “说张年的事?”

    “是啊,小宁,你可是真的没事了,这都关心起张年了。”付冠月开心道。

    “早就说了没事了,嫂子,小香与小宝还有生儿呢?”

    “早出门去了,吃完饭没多久就出去了。”

    “嗯,看他们野得,今年不考童试了啊。”

    “考,才让他们轻松些,不是你说的嘛,小香可是一直听你的话呢。”

    “小香比我强。嫂子,走了。”

    林小宁跨上小毛驴的背,小毛驴四蹄动了动,就背着林小宁走进了闪亮的星空之下。

    火儿突然扑着过来,林小宁抱起火儿道:“哈,火儿,任你这么漂亮呢,望仔还是自己去玩了,不理你了。”

    林小宁把火儿放在肩上,呼吸着甜丝丝的空气,心想着等到下一回给庄稼灌水时,得加些空间水,尤其是种魏家所要五谷的地里,得多注些空间水。

    小毛驴在星空之下慢慢的走着,林小宁看着无尽的山峦,大片大片的田地,一排排整齐漂亮的砖房,还有钻石一样闪亮的星星,竟然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熟悉,林小宁突然豁然开朗。她在星空之下微笑,对自已说:“你,林小宁,来了这一世,是宿世的因,这才是你的地方。”

    林小宁大笑起来,对小毛驴说:“小毛驴,走,再走远一些,让我看到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话音一落,就见星光灿烂下小白背着望仔飞奔而来,火儿看到望仔,委屈地叫着,望仔扑到林小宁的怀里,吱吱乱叫,

    林小宁愣住了:“望仔,我的天命之星升起了?”

    望仔吱吱的点头。

    林小宁道:“东边那颗最亮的星边上,那颗小的,就是我的天命之星?”

    望仔兴奋地点点头。

    此刻,林家的后院,水亭中,官二代王大人坐在亭中饮着茶。大黄伏在他的身边,夜首领与影首领在桥边守着。

    官二代王大人面上有着无限欣喜,指着天上的星星道:“大黄,你看到最亮的那颗星吗,那是大哥的帝王星,你看边上那一颗闪亮的小星星,那就是我的天命之星,大黄,我的天命之星升起了。”

    大黄轻轻的摇了摇尾巴,亲昵地把下巴放在官二代王大人的腿上,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此刻,夏国,现任大巫师正坐在坛上,看着天空,叹息道:“名朝宁王的天命之星已升起,再杀他,难啊……,如今名朝帝王星一扫之前的黯淡无光,现在熠熠生辉,夏国……唉……快,快去通报皇上,一年,二年,三年……定要杀了宁王,快去!”

第107章 为他伤心一时辰

    此刻,夏国,现任大巫师正坐在坛上,看着天空,叹息道:“名朝宁王的天命之星已升起,再杀他,难啊……,如今名朝帝王星一扫之前的黯淡无光,现在熠熠生辉,夏国……唉……快,快去通报皇上,一年,二年,三年……定要杀了宁王,快去!”

    此刻,京城,御书房,钦天监监正跪地道:“皇上,六王爷的天命之星已然升起,如今,帝星之光更甚从前,大喜啊!”

    林小宁骑着小毛驴,带着望仔、火儿、小白,匆匆赶回自己的院里,关上门,栓紧。她强压着复杂的心情,轻轻的问:“望仔,你确定,我的天命之星升起了,那颗小星星就是?”

    望仔点头。

    林小宁自语道:“当初说天命之星升起要看机缘,是什么机缘让它就升起来了呢。”

    望仔迷惑地沉思着,吱吱叫着。

    “嗯,那机缘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唉,只是为何这时升起,偏偏是知道他要做郡马时,就升起了。”林小宁难过地叹息。

    望仔又叫着。

    “哦,与苏大人做郡马没关系,机缘是我的机缘。算了,这个世界神乎其神,所有人都绕着说话,我也要较这真,那就傻了。来,我们进去里面吧。”

    林小宁带着三个家伙,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一如往常,地里的宝药生长的速度与外界已无异样,慢得很,但普通药材却是长得快。几天就能收一茬,还有那一小簇草莓结成一片紫艳艳的果实,煞是喜人。

    林小宁拿起放在田边的农具,就开始收普通药材。却见望仔与火儿还有小白都冲向木屋后面的泉涌处。

    林小宁突有一丝异感,也急步跟了上前,只见泉涌处上方的雾气浓得像一朵清晰可见的棉花团。白中带着淡紫色。下方面的泉水也已是浓浓的乳白色。

    林小宁呆呆的看着问:“咦,望仔,白天我在这儿睡觉时,都没看到这些变化啊。”

    望仔三个家伙理也不理,一头扎进泉水里,一通牛饮。

    林小宁走到泉涌的石墩边,也捧起一些乳白色的泉水喝了喝。顿觉得精神大振。又看到泉眼处,竟然有三块拇指大的透明颗粒,像水晶一般在乳白色的泉水中闪耀着,林小宁捞起那三块颗粒,仔细瞧着。望仔看到后。跳起舞来,吱吱兴奋叫着。

    林小宁道:“哦,这些颗粒,放一颗到家里的井里,就能一直让井水与我的空间水一样是吗。”

    望仔点头。

    林小宁笑:“这倒是好事,可以不用天天偷偷打水那么麻烦了。这样就解决家人用水的问题了。”

    望仔抓起一块就放进嘴里嚼着,然后再吐出来,竟是把边缘的角角都啃掉了,成了一颗圆润的珠子。

    林小宁拿起珠子。开心极了,道:“望仔,这个做珠子好看。”

    却见望仔对着火儿叫了几声,火儿过来,望仔把嘴中的碎物吐了一些给火儿吃,火儿一点点接着吃了。手舞足蹈地跳着,叫着。

    林小宁问,望仔,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些碎渣,火儿也爱吃,那火儿吃了会怎么样?

    望仔看着火儿,温情的叫了几声。火儿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林小宁道:“哦,火儿灵气不够,所以,你喂她吃这些碎渣,她吃了就会更有灵气,与你更配了。”

    望仔也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林小宁笑了:“那你把这个也给我嚼成珠子,我去镶一对耳坠子去,碎渣嘛……”林小宁看了看在一边眼巴巴立着的小白,有些不好意思道,“那这颗的碎渣就给大小白分着吃吧。望仔好不好?”

    望仔点点头,把另一小块颗粒又放进口中嚼着,然后把珠子与碎渣吐在林小宁手中。

    林小宁把珠子取出,将碎渣分成两半,一半喂了小白吃,小白吃得眼睛透亮,像发了疯似的,拼命的用脑袋蹭着林小宁,不停的蹭着。

    林小宁好奇怪地问:“望仔,你们这么爱吃啊,那我这儿还会不会有更多的这些颗粒呢。”

    望仔摇头,又叫了几声。

    林小宁道:“哦,没有了,就这三块,天命星升起时,就得了这三块,以后也没有了,所以我要好好珍惜这三块石头。一块我打算放到家里的井里去,另两块我就带在身上,做装饰。”

    望仔又叫了。

    “这几块石头,有灵气,能活死人,但一块只能用一次,用完就没了,全部用完后,我的空间的灵气也没有了,就与外界没什么两样。望仔,那我不镶耳坠子了,带在身上,万一掉了可是亏大发了。”

    望仔不屑地叫了几声。

    林小宁笑道:“哦,镶成耳坠子没事,它们丢不掉,它们是有灵气的,只能随着我。”

    这一夜,林小宁一夜未眠,一是苏大人之事,二是想念起前世的亲人,三是天命之星升起了,四是空间的变化。

    她被多种情愫搅得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起前世父母对她的关爱,她就低泣不已;想起苏大人与她无缘,她又悲伤感叹;想起天命之星与空间变化,又兴奋激动。她想,为何偏在一天,一天内要承受这么多,她觉得她这个十四岁的小身体要爆了,她想,其实人应该是个傻子才对,这样就更加简单了……

    然后她又想:苏大人与我真是无缘啊,这样的时候知道他要做郡马,我只在下午时为他伤心了一个时辰,竟没法为他多伤心一天,唉……

    一直到清晨听到鸡鸣时,她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太阳早早的升起。田里的禾苗因为一场雨,长高了一截,在太阳底下绿荫荫的一大片一大片,让村民们欢喜无比。

    天空洗过一样干净。兰兰的,高高的。地上的泥土还是湿润的,一脚踩下去。柔软的泥带着泥与草的气味就散出来。

    王大人正与林家栋指挥着百名士兵将好泥装车,打算后日就出发去边境。付冠月与小方夫人也正收拾着自家相公的行装,百般思绪、百般担扰、百搬牵挂。

    这个时候,京城太傅府里的曾姑娘也被一声熟悉的狼嚎给惊动了,她从散着淡淡异味的华陀术室出来,看到一只银白色的狼立在她的院里的屋顶上。

    “大白!还是小白?”曾姑娘惊喜叫道。

    兰儿也惊叫着:“姑娘,是大小白。真的是大小白,大小白来了,那林小姐呢,林小姐没来吗。”

    大白听到曾姑娘的叫声,就从屋顶上冲了下来。跳到院内。

    曾姑娘激动上前,摸了摸大白,道:“原来是大白。”

    兰儿看到大白脖子上挂着的水袋,便取了下来。这时,几个护卫冲进曾姑娘院里,看到大白,又惊吓又小心翼翼道:“小姐兰儿莫乱动,莫动,等属下上前擒住它。”

    曾姑娘亲热的摸着大白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这是我妹妹小宁的大白,如真是恶狼,等你们前来护我,我早就没命了,下去吧。”

    护卫傻了,退了下去。一边小声议道:小姐自开春回京后,怪怪的,满院子都是怪气味,现在还有银狼进院了。

    曾姑娘把大白带进自己的屋里,折开水袋上的信。

    林小宁的字永远不长进,还是很难看。她写着:

    嫣嫣,你疯,我不陪你疯,尸身有了异味需马上掩埋,不然或会感染我曾对你所说的“尸毒”。以后没我在不要乱玩尸体,等我到了京城后,再教你如何保存尸身。水袋里是我配的药水,三分之一你拿出来掺水泡澡,泡完后让兰儿与其它直接接触过尸身的人轮流泡。泡完后的水拿去冲洗放尸身的房间,然后熏艾一日。

    剩下的药水,给那妇人每日一勺饮用,并再每日一勺掺纯阳水清洗伤口与下体。若妇人母乳喂婴孩则罢,若不是,则每日一滴喂婴孩,十日即可。

    另,给大白喂一盆熟肉块,与干净的清水,完了让他马上回村。

    小宁

    曾姑娘看了信,喜滋滋道:“我就说我这个妹妹好吧,兰儿,把珠儿、玉儿、喜儿、乐儿叫进来,我有事吩咐。”

    兰儿出了门口,叫了一声,四个丫鬟便随着兰儿进了屋来,上前问到:“小姐,有何吩咐。”

    曾姑娘道:“珠儿,你叫厨房备一盆熟肉块与干净水送过来,喂大白。”

    “玉儿,你去厨房说下,备好洗澡水,我要泡澡。”

    “喜儿,你去叫春与秋两个护卫过来,有事。”

    “乐儿,你去找夏护卫,并备好轿,我下午要出去。”

    四个丫鬟胆战心惊地看了看大白,一一退下。兰儿笑道:“姑娘,你这样子说话很像林小姐。”

    曾姑娘道:“去去去,一会儿我泡完澡了你也泡一下。”

    当天夜里,大白就回到了桃村,林小宁摸着大白惊道:“大白,你真把信与水袋送到曾嫣嫣手上了?这么快?”

    大白蹭了蹭林小宁。望仔则吱吱叫着。林小宁笑了:“真送到了,还吃了一盆肉,喝了水。大白的速度真快,好大白,辛苦了,后天你与小白就要随大哥与小方师傅一起去边境了,我再喂你一些好东西,来。”

    说完,便把给大白留着的碎渣拿出来,大白舌头一卷,就把碎物舔得干干净净。然后也如同小白昨天吃时一样兴奋,打着转转,还是不能消解,竟冲屋外,立在院里大声的嚎叫起来,小白也跟着跳到院里,大声嚎叫着,一时间,林小宁的院里,两头狼嚎此起彼伏,把林府的人惊动了。纷纷笑着议论:大小白知道不日就要离开村里,去外面了,竟这么开心。

第108章 京城

    纷纷笑着议论:大小白知道不日就要离开村里,去外面了,竟这么开心。

    终于到了林家栋与小方师傅离村的时候。

    林小宁让梅子去铺子街买了一个大水袋,注满了乳白的泉水,塞给林家栋道,大哥,到了边境后,环境恶劣,你与小方师傅,隔日喝一小口,记得,隔日,只能一小口。不要让其它人喝,知道吗。

    林家栋收了水袋,带着男儿的豪情,还有对家的眷恋,上了马车。大小白跟在他的身边。尾巴像鞭子似的不断甩着。

    官二代王大人坐在他的纯黑的,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头骏马上,居高临下地对林小宁轻声道:“林小姐,可记得那天你在荒山上说的,病与伤痛,有时是业力所致。你也许是对的。”他说这句话时,如春天的暖风拂过林小宁的双耳。

    官二代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他对林家栋所说,“她或是来渡宁王的”。他想,以后也永远不会说。他是在前几日的雨天,说了这句话后的当天晚上,他的天命之星就升起,这样的天机,不可再次道破。

    官二代王大人,带着千般复杂奇异的心情,带着大黄,带着林家栋与小方师傅,带着夜首领影首领,带着大小白,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桃村。

    ==

    桃村归于以往的平静,林老爷子还是天天指挥着开地,付冠月天天打理着林府各种事务。小香教书,小宝与生儿学习。一切都一如即往,只是少了林家栋与大小白。砖窑里现在只有方老与二儿子一起带着汉子们烧着砖。以供桃村及周边地区的需求。

    林小宁叫了几个汉子,把自已院里那口旱井再打深,出了水,便把井口用小块的青砖砌了一圈。还贴了上好的瓷片。又在井处,搭建了一个精致的小亭子,以遮挡风雨。

    然后。又把后院那口旱井也重新打出水。

    付冠月与林老爷子对林小宁时时打井的动作,早就见惯不怪了,但却不料为了这口井,林小宁竟郑重的叫来他们两人说:井地是望仔所寻,之前出水就甜,后来又旱了,为何。因为那是宝脉近处,才又深挖,直至宝脉。此井水,贵重如宝,只做吃食饮用。还有,魏家酿酒用水、棉巾作坊用水得来此处打取。其它用水则用前院或后院的井水。

    付冠月与林老爷子是深信不疑,付冠月便马上又安排人做了井盖,如需用水派出辛婆跟随,确保没有糟蹋宝水。

    这口井底,躺着一块林小宁丢进去的透明石块。

    望仔说,只要天命之星亮着,这井水就能一直如同之前的清澈泉水一般。

    另两颗透明珠子,林小宁去了商铺街的首饰铺子。立等着让老师傅镶嵌成一对耳坠子。

    林小宁一带上耳坠子,望仔就吱吱的叫着。林小宁笑了,最近望仔不知道是变笨了还是变聪明了,反正说的话越来越不太容易懂,听了许久,才明白望仔的意思大约是:空间里没有日夜与阴阳。没有四季与冷暖,天与地,也是天非天,地非地,全是灵气所聚。两颗珠子如今在天日下,可得阴阳,是好事。

    而张年与张婶的亲事,也在初夏时进行,只是简单请了一些熟悉的村民与村妇们在孙氏娘亲的大食堂摆了几桌,买了红烛,还有红缎做成被子,剪了喜字贴在门上与窗上,就罢了。

    魏家也着手准备大理银票,要去京城购置聘礼,打算请胡夫人做媒,去太傅府提亲,亲事一定下,就得在京城置上外宅与丫鬟,还要聘请管家、护院什么的,以便王刚与清凡两家四口居住。

    王刚与魏清凌则是把清泉酒封坛,存好,要准备着去京城开铺子。

    林小宁则每天晚上消食时,在每块地里都注上一些空间水。这可是大工程,2000来亩地,每块地里只注一点点,也费了她许多精力。

    林小宁安排好作坊与伤药坊的事务,让李师傅定点从铺子街定下伤药的配药药材,几味主药材,她每天到空间奋力收割,放到自己院里的空屋,摆满了两间空屋。又把要定时运往边境的好泥之事交待给爷爷。

    林老爷子心知肚明道:“丫头,你也大了,你若想去京城铺子去便是,我不拦你,但得带几个人一同前去。”

    一同前来的村长道:“人,可以带几个机灵体健的村民一同去,张年能去最好。张年有功夫,能护你周全。王刚与清凡虽然在你边上开酒铺,但到底隔了,不是时时跟在你身边。”

    “张年不行,才成亲呢,作坊离不开张婶,不可让人家成亲就分离。”林小宁道。

    林老爷子怕戳到林小宁的痛处,便应了让张年留下。

    最终,林小宁只带了梅子,还有三个村民,一个叫柳青,一个叫杨木头以及杨木头的婆娘。柳青十八岁上下,机灵得很,在桃村学会了打算盘,身体也好。杨木头二十多岁,以前是个打柴的汉子,身强体健,婆娘做饭也算可口,能给大家做做饭,儿子则丢给爹娘照看。

    林家与魏家,雇了车队,装满清泉酒,与各式茅坑物件就出发去京城了。

    快到京城时,清凡单独骑马去了太傅府,给曾姑娘报了信。曾姑娘看到魏清凡风尘赴赴,满面心疼,听闻林小宁与大队人马隔日就到,便按排春秋冬三个护卫前去迎接。

    魏、林两家购置的南街的铺子,曾姑娘马上派人去布置了。

    曾姑娘虽不是心细体贴之人,但她的丫鬟婆子多啊,有二十多个。从上回魏清凡修葺好铺子后,曾姑娘就天天派人去打扫两家铺子。

    曾太傅与夫人,对宝贝女儿曾姑娘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但曾姑娘清高又刻薄的名声在外,好容易有个女儿能看得上眼的男子,又是嫡子,人也不错,家世什么的,哪能计较呢。况且现在魏清凡好歹也是酿仙之后,也算门当户对。又有女儿金兰姐妹的铺子在一边,可挡住口舌,也就不计较了。魏清凡上回指挥人给府里建新茅坑,那小哥,长得英俊得很,又懂礼,配得上自己家闺女。心下便欢喜这出格的闺女总算是找到良人了。

第109章 曾姑的厚脸皮

    那小哥,长得英俊得很,又懂礼,配得上自己家闺女。心下便欢喜这出格的闺女总算是找到良人了。

    林小宁与车队到京城城门下时,已是第二天傍晚,曾姑娘派出的春、秋、冬三个护卫,护着林小宁的车队,一路人带着货物,进了南街的铺子。

    两个铺子的后院细软被褥布置得极为齐全。

    曾姑娘还叫一品轩酒楼送了两桌菜食到两家院子,并没露面,应是怕打扰了大家的休息。很是体贴,必是清凡指点过的。

    林小宁一路颠簸,到了铺子后院,带得望仔与火儿就睡下了。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林小宁精神抖擞地洗漱,穿戴整齐,安排梅子指挥柳青与杨木头把茅坑物件在铺里子一一排放好,望仔与火儿在后院里好奇地到处窜跳着,熟悉新的环境。

    魏清凌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前来,林小宁道,清凌姐,怎么要你亲自送早饭来呢,你不知道派个人来送啊。

    魏清凌道:“看你忙的,我那边倒还好些,全是酒坛子,摆放齐整就行了,这不才落脚嘛,很多事顾不过来,丫鬟又少,我怕你饿着,我才送来给你先吃。杨家婆娘做好早饭后,给他们吃便是。”

    “嗯”,林小宁一边吃一边问:“清凡去找胡夫人了没。”

    “去了”,魏清凌笑道,“吃完早饭就去了,想在秋天就把这事给办了,清凡可不小了。我们过几日还要去置聘礼。”

    “清凌姐,你得让清凡好好管一下那个曾嫣嫣,做事太随性了。”

    魏清凌突然笑了,说:“小宁。说曹操,曹操可就到了。”

    林小宁一抬头,看到曾姑娘与兰儿站在门口。

    魏清凌笑着与曾姑娘打了招呼。就回自己的铺子去了。

    曾姑娘说:“小宁,你吃,我看看这里环境。”

    等林小宁吃完了,擦净嘴,又坐了一会儿,才看到曾姑娘施施然带着兰儿进了屋来。曾姑娘笑着坐下道:“兰儿,我让你带来的茶。去沏一壶来。”

    兰儿应声去了。

    曾姑娘看着林小宁微笑不止:“小宁,你这个院子太小了,置个外宅吧,我放不下那么多丫鬟婆子。”

    林小宁有些莫明奇妙,问:“嫣嫣。你说什么呢?”

    曾姑娘理直气壮地说:“你置个外宅啊,我好搬到你那儿去住啊,我不喜欢住家里。”

    林小宁活两世没见过曾嫣嫣这样没心没肺的千金小姐,道:“你家在京城,你是太傅之女,你住在我的宅子里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教我如何保存尸身的吗,你又住我家,那我不去你那住去哪住?”

    林小宁头一下子就大了,道:“嫣嫣。你在家呆着,你与清凡的事今年就能定下,魏家要置大宅子的,你到时就要去魏家做新娘子了,保存尸身我教你便是,可也用不着住在我这儿啊。这算个什么事儿,我虽然不讲规矩,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太出格。”

    曾姑娘淡了笑脸冷冰冰道:“我原以为我们是金兰姐妹,却是你并没有把我当姐妹,你来京城,不置外宅,不住我家,那我去哪里住去,你就能把我丢在这儿一堆规矩的深宅大院里,你一个人自由自在快活无比。把我丢在那儿,我摆弄个尸身都要偷偷摸摸避开众人,家里除了兰儿,除了我爹娘,还有祖父,祖母,没一个人与我亲近,都怕我身上的味,说是怪味。什么怪味,就是那具尸身的味儿。我成日躲在自己的院里,闻着异味吃饭,好容易把你盼来了,却仍是要重复过着这般日子,被一帮可笑的姨娘及下人在背后议论。”

    林小宁实在招架不住曾姑娘的非凡逻辑,连声道:“行了行了,我置外宅,置,行吧,但你不许住我那,早上来,晚上回,你给我选个地儿,我付银子就是了,不要太闹的地方,静一些。”

    “选好了,不热闹,静得很,是一个富商的旧宅,周边住的人也不多。但要修葺一下,那新茅坑是一定要重建的。我已付了定银了,就等你来交足银子呢。”

    “嫣嫣,看来你早就盘算好了,宅子都挑好了,宅子多少钱?”

    “二万两。”

    “你交了多少定?”

    “一百六十两。”

    林小宁笑了:“嫣嫣,你可是太傅之女,二万两的宅子只交一百六十两的定,一百六十两?”

    曾姑娘正色道:“我原是想买下来送你的,但我没银子了,我爹听了太医院的人说我花钱把人家妇人的肚子剖开,取婴孩,还落下了病,他给不给我银子了。我是京城护城军的大夫,也有俸禄,但不多,一年才一百六十两,我便把今年的讨来了,交了定。”

    林小宁笑得肚子疼:“你没银子花,昨天你还给订了饭菜,又布置我们两家的院子。”

    “这些是我娘亲付的银子,她付银子,但不给我银子。”

    林小宁笑得眼泪快出来了:“嫣嫣,要不要我给你银子花?”

    “好啊,我本打算问清凡要银子花,清凡会给我的,不过清凡的银子肯定没你多,你也给我一些吧。”曾姑娘面不改色道。

    林小宁笑得快说不出话来:“嫣嫣,你啊,你真是活宝,”便从怀中掏出2000两银票递去,“哪,你先拿着花吧。”

    曾姑娘大大方方收了银票道:“兰儿,茶水还不送上来,找打啊。”

    兰儿就从屋外进来了,笑说:“姑娘与林小姐有要事相商,我不便进来,便在门口候着。”

    林小宁乐得不行,兰儿殷勤地倒了茶,道:“林小姐请品茶。”

    林小宁细细品着笑着:“确是好茶。嫣嫣有心了。”

    “可不是嘛,是今年的贡茶,姑娘得了一罐,一口没喝。便送来林小姐这儿了。”兰儿热情的接过话。

    林小宁一边喝茶,一边心中乐着:当朝一品太傅之女竟是这般性子,在桃村时。见识过她的尖酸刻薄,现在又见识了她的厚脸皮。

    林小宁一盅茶才喝完,曾姑娘就道:“小宁,去看宅子吧?”

    宅子交了一万九千八百四十两,又马上去衙门过户备档。

    曾姑娘叫来护卫,把宅子里家具全拉出去扔了,然后带着林小宁去京城的各家铺子采买各种新家具。全是要最上好的。紫檀木床,红木柜子,连个洗脸盆的架子,都要了红木的。又去采买被子,褥子。枕头,全是要丝棉的,还采买了一堆华而不实的装饰物件。贵族奢华气派尽显。

    林小宁道:“嗳嗳,嫣嫣,这是你喜欢用的,不是我喜欢用的。”

    曾姑娘道:“我中午要在你家休息啊,这是给我备的啊。”

    每一家铺子采买全了后,曾姑娘就让掌柜半月后,直接送去新宅。货单交于太傅府。由太傅夫人支银子。曾姑娘说:“这些东西可以由我娘亲付的,就是他们不给我银子,买东西是给付银子的。”

    林小宁心下一算计,这些物件,加一起可是能抵得上这座宅子了,可不要占这便宜。便要自己出银子。

    曾姑娘道:“小宁,你是我的金兰姐妹,我没银子花,你就给我银子,我送你几件家具你却要推辞,定是不把我当姐妹了。”

    林小宁问:“嫣嫣,太傅可是在京城有生意在打理?”

    曾姑娘道:“是,有许多铺子,还有庄子,不然府里那么多姨娘和下人,拿什么白养着他们,一堆无用的东西,只知道争风吃醋,邀宠献媚,要不就偷奸耍滑,阳奉阴违。”

    林小宁便不再推辞,由着曾姑娘折腾去,那宅子,只当是她出了两万两,买了几间住吧。估计将来就是曾姑娘的根据地了,看曾姑娘这架式,好像那不是她林小宁的宅子,是曾姑娘自己的宅子

    曾姑娘对护卫说:“找人把宅子修葺好,半个月内,多一天都不行,茅坑由林小姐派专人去指点修葺。”

    ―――

    林家的茅坑物件铺子与魏家的清泉酒,开张当天,胡大人与胡夫人送来了千年不变的牌匾,沈尚书、还有沈公子,曾太傅与夫人都来到铺子,剪彩,提字。

    魏家的酒铺挂着“酿仙”二字,是太傅给皇上讨来的御笔。曾姑娘与魏清凡的亲事由胡夫人前去提亲,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走个过场,大婚之日定于秋天,魏清凡已是太傅准女婿。

    皇上因为青青郡主与镇国将军外侄孙儿前阵子大婚,姑母长敬公主得了好女婿,了了心事;然后又是六弟的天命之星升起,帝星更闪耀,心情大好。这又听闻著名的老姑娘曾医圣也定下亲事,正是他开春时亲封的“酿仙”之后,乐道:“太傅,你那小女可终算是能嫁出去了,太喜啊,便龙飞凤舞,写下酿仙二字。”

    太傅得到御笔郑重交于魏清凡道:“临摹一块牌子,可挂在酒铺里,御笔裱好,先放置太傅府保管。下一步马上置大宅,宅子置好后,就把裱好的御笔隆重请去新宅。等嫣嫣嫁去后,要夫妻恩爱,嫣嫣一心往医,与常人有所不同,要夫妻体谅。”

    太傅之所以这般伏低说话,实是有难以出口隐情,因为他在曾姑娘不在时,无意间入了曾姑娘的华陀术室,看到了那具散着异味的尸身。太傅到底见多识广,镇定自若只当什么也没看到,没与家人透露半分。只是断了曾姑娘的零花银子。如今清凡与嫣嫣情投意合,得趁热打铁,到大婚前,再问皇上讨一个赐婚书,这样就万全了。

    太傅当然不知,魏清凡在桃村,天天帮着他的宝贝出格的女儿上山打野兔施华陀术。

第110章 医仙府

    太傅当然不知,魏清凡在桃村,天天帮着他的宝贝出格的女儿上山打野兔施华陀术。

    林小宁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把卫生的棉巾,干净的新茅坑,在这个朝代让每个平民百姓都能享受到。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想,她还是要赚银子的,等到市场不再哄抢时,那时再大量烧制较为普通的瓷片,把价格降下来,平民百姓也可以用得起。

    在苏州的铺子,因为生意火爆,村长的小儿子在苏州雇了车队专门负责运货,还请了镖师押送,一直往返于苏州与桃村之间。运去苏州的茅坑物件与瓷片,都是顶顶上好的,价格是清水县卖价的三倍。可仍然时时断货,村长小儿又在苏州拉了一队泥砖汉子,专门为买家府中修葺茅坑物件及贴屋内外的瓷片。这样就不用每次买家修葺茅坑物件时,还要铺子派人专门指点。

    不得不承认,村长的小儿子做生意很是有一套,苏州的铺子给他打理得好好的,后来又加了方老配的泥,贴瓷片牢得很,又是一阵哄抢,苏州到底百姓富足,对于价格,虽然觉得略贵,但也能接受。

    对于市面上一些仿制品,林小宁认为,做生意不应该老是想着垄断,垄断不是好品德。

    村长小儿子则是不以为然。那些仿制品如何能与林家小郑师傅烧出来的瓷片相比。莫说用了半年就能查觉,就是看,也是一眼便能看出来区别,无论色泽,平滑,还有耐摔不碎裂,都不能同日而语。当然,林家的这些瓷片都掺了荒山的好泥也是原因。

    有此得天独厚条件,又有小郑师傅烧瓷手艺,林家的茅坑铺子在苏州声名大响。有许多京城的客商前来,村长小儿子说:再过两个月京城的铺子就开张了,客家不如等京城铺子开了,再前去采买。省得货运途中磕碰了。

    这回京城的铺子林小宁虽然想亲自打理。[]却并不想做掌柜,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很会与人打交道的人,待人接物各方面都不行。便让知音胡老头的夫人帮给请了一个京城的老掌柜,外加五个伙计。老掌柜人缘极好,又精明,待人接物滴水不露,很是让林小宁赞叹。

    林小宁又让梅子也在京城雇了一个车队。与苏州铺子一样,往返于京城与桃村之间,但这个车队更大一些,镖师也多了几个,因为魏家的酒坊也雇了十辆车一起拉货。

    林魏两家对生意好坏根本没操心。只会好,不会坏,魏家沉寂几年,曾经的神仙酒已名扬天下。而现如今更有皇帝亲封的“酿仙”封号,还有御笔亲书的“酿仙”二字做招牌,清泉酒虽未面市。可去年皇上喝过,就已在宫中轰动了。林魏两家都从已翻新的,豪华干净亮堂的铺子里看到了闪亮的银子。

    两家铺子一开张,众多早已慕名的高官王候、世家大族便派出管家前来采买。不过半日,两家铺子全断货。

    等到林小宁置下的新宅翻新好,魏家的新宅也由太傅亲自选好址,只等建起了。本来曾姑娘是想要买一套旧宅翻新下便行,可太傅与魏清凡商量后,就非要选址建新宅。

    林小宁带着梅子,带着简单的几个大衣箱子。就入了新宅。

    胡大人与胡夫人又送来牌匾,上书:医仙府。

    这牌匾是胡大人从皇上那要来御笔,皇上听到胡大人的请求后,二话不说就拿出早已一个纸卷,笑道:“六弟早早就来打了招呼,要朕赐字。还与朕打赌,说你一定会前来求字。老胡,朕一直等着你开口呢,太傅都开口求字了,你却一直不开口,莫不是觉得朕的字不如你写的好看。”

    胡大人笑言:“皇上,微臣不敢,只是前阵子才赐了林家免死金牌,已是皇思浩荡,哪敢再求,只是这丫头,性子野,怕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若来祸事,思前想后,还是厚着脸皮来求字。”

    “哈哈哈,”皇帝大笑,“拿去,早就写好了,林家不错,为边境防御出力,赐免死金牌那是应当的,那丫头更是奇女子,还是个不藏私的,得了华陀术知道传给太傅之女。”

    胡大人笑言:“皇上所言正是,丫头是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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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宁看到胡大人送来的千年不变的牌匾,笑得不行,道:“胡大人,你不能送些别的东西吗,永远都是牌匾。”

    胡夫人笑着指着裱好的字道,“小宁,牌匾是临摹的,这字可是御笔亲书,还不快请进府去。后面还有其它的,不能一起送,你把字请进府里去后再接礼单。礼车都停在二里外呢。”

    林小宁便随着胡夫人的指导,庄严郑重地接字、请字、又把字福挂到了正厅屋里,一众人等又行了大礼。

    胡夫人这才派出丫鬟前去叫礼车进院,道:“小宁啊,这些是我与老胡的一点心意,恭贺医仙迁入医仙府。”

    林小宁接过厚厚的礼单娇笑着:“胡夫人,你可是比胡大人大方多了,胡大人多年,就只会送牌匾。”

    胡大人笑道:“我不如夫人懂这些,更不懂挑礼品。”

    这时,曾姑娘带着兰儿进了府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还带着大包小包。

    曾姑娘入了屋来对着胡大人与胡夫人行了礼,反客为主笑道:“胡大人,胡夫人,坐坐坐,我带了好茶。”然后又转身对着丫鬟婆子道,“去烧水泡茶,去门口迎接来客,去后院厨房备置点心,去给我把房间布置好,还有,林小姐的房间也加些布置。”

    胡夫人笑了,胡大人也笑了。胡大人笑着胡子不停的抖动着道:“小宁,你才入新府,事多,回头我再找你。”又对曾姑娘道,“曾姑娘,你们年轻人有话说,我与夫人这对老朽就不喝茶了,先告辞了。”

    曾姑娘也不客气,又行了礼道:“胡大人,胡夫人细心体贴,的确,今天的客一定很多,回头我与小宁送一罐去您府上,慢走啊,兰儿,送客。”

    胡大人又对林小宁笑道:“小宁,京城的礼节规矩比桃村多,你怕是要适应一阵子,要不,就让曾姑娘替你挡了,呵呵,我与夫人回府了。”

    曾姑娘微微笑道:“胡大人所言极是,一堆的礼节,浪费时间,我自会替小宁挡住,怪不得胡大人是小宁的知音呢,您也是我的知音啊,胡大人,胡夫人,我亲自送你们出府。”

    林小宁目瞪口呆地看着曾姑娘带着胡大人与胡夫人就这样出去了。

    不一会儿,沈尚书来了。曾姑娘示意梅子接过礼单,对婆子们道:“把礼品放到库里。兰儿,上茶,请贵客入座。”

    沈尚书笑着客气地告辞了。

    又一会儿,影首领来了。

    影首领朗声笑道:“恭贺林小姐迁入新府,林小姐,夜首领去了边境,便没有一同前来,这是夜首领的礼单。”

    梅子恭敬地接过二份礼单,曾姑娘就像录音机一般,对婆子们道:“礼品放到库里。兰儿,上茶,请贵客入座。”

    影首领也是忍俊不住,客气告辞了。

    然后又是一堆林小宁不认识的人陆续前来,多是太医院的。全部都如出一辙,梅子接过礼单,曾姑娘在边上,录音机一般重复,对婆子们道:“礼品放到库里。兰儿,上茶,请贵客入座。”

    所有人都茶水不沾便告辞了。

    一直折腾了到了午饭前,才安静下来。

    林小宁耳朵边一直嗡嗡的萦绕着曾姑娘的话:礼品放到库里。兰儿,上茶,请贵客入座。感觉特别像前世,路过商业街时,那些喇叭里放的声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厂家倒闭,亏本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厂家倒闭,亏本甩卖……”突然就笑了出来。

    兰儿进屋来问:“林小姐,姑娘,一品轩送来饭菜了,是现在进膳吗?”

    曾姑娘道:“带去侧厅,我与小宁在侧厅用膳。”

    “是的,姑娘。”兰儿应声下去了。

    一品轩的饭菜的确做得不错,林小宁觉得很好吃,当然价格也极贵,林小宁让梅子付了银子,她可不想再占太傅府的便宜,现在这府里所有家具可都是太傅府上付的银子。

    吃过饭,曾姑娘便神情复杂地问:“小宁啊,那个妇人昨天来说病好了,全好了,不腹痛,不发热了。关健是那妇人现在比以前漂亮了,身型瘦了,脸色好了,皮肤好了,你配的是什么药水,这么奇?”

    “那妇人怎么现在才好?应该一周就能好的,这从我给你药水起,这都过了多久了?”

    曾姑娘淡然道:“那能怪谁,那妇人不信我,不肯服用我送去的药水,我后来再去看她时,站在她身边都能闻到一股异味。与那尸身的气味都差不多了,我再把你的药水拿了出来给她,她才服用,现在才好。”

    林小宁摇头着:“嫣嫣,这不是你自己折腾的吗,怎么能怪她。”

第111章 曾姑娘脑子坏了

    曾姑娘道:“小宁,你怎能这样说我,我付了银子给她,她也愿意让我施华陀术,后面情况不好,我也不想见到。我让清凡给你带信,你千里迢迢送来药水,她却不信,既不信,得了钱两便是交易,是我心善不忍,又去看她,才救得她一命,你还怪我?!”

    曾姑娘红了眼,看着林小宁又道:“我知道华陀术神奇,可为何,只有你的药有效果,我的药没效果,老大夫的药没效果,你说了你倾囊授我,你还是留了绝技,你不是我的好姐妹。”

    林小宁懒得与曾姑娘口头纠缠,道:“你先去找清凡,要不就回府去,回头我再找你。”

    曾姑娘冰冷冷看着林小宁道:“小宁,你得绝技,却留着不授,还出言让我将华陀术大白于天下,却是口是心非!还道来了京城要教我如何保存尸身,忙了半个月了,也没见你有教的意思。”

    林小宁道:“嫣嫣,没有绝技,就是你过程中没做好,加上那妇人体质差,你事后没有给她服药对,那是人,不是兔子!兔子可不用服药,人却要服药。我忙半个月,我不忙哪来的银子赚,你哪来的银子花。清凡给不了你多少银子,他要建大宅子,你们的大宅子!又要置上好的家具,生怕委屈了你,他又不肯要你爹的银子,光下聘魏家就出了十几万两,那是魏家与清凡看重你,你可知道。”

    曾嫣嫣瞬间换了面孔叹道:“银子,银子。天天就是银子,我也去赚银子去,我去开个医馆,专给人施华陀术。”然后泣道。“华陀术如此神奇,却要沦为敛财的手段,悲莫悲兮。”

    林小宁再次为曾嫣嫣折服:“嫣嫣。你不用赚银子,清凡有银子,魏家有银子,你看清泉酒卖得多好,酒子赚到手软。”

    “你再拿一些银子给我,小宁。”曾姑娘止了泣,淡然道。

    林小宁惊愕:“嫣嫣。你怎么花银子的,半月前才给了你二千两,你怎么就花完了,清凡说也给了你五百两。”

    “我买了东西。”

    “你买了什么东西,你买东西。你娘亲不是会付银子吗?”

    “我买的东西我娘亲不会付银子。”

    “你买的是什么东西?”

    “我买了宅子。”

    林小宁不知道曾姑娘的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问道:“嫣嫣,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买宅子做什么?我这不是有宅子吗?宅子里都有你的院子,你还要买什么宅子?”

    曾姑娘自说自话道:“小宁,宅子在后面,你的宅子后面,我买了一个小宅子,不远,两柱香就能到。”

    “不是。嫣嫣,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在我这宅子里,有你的院子,还有太傅府里,也有自己的院子。清凡的宅子在建,你又买宅子做什么。”林小宁无奈的想,曾姑娘脑子坏掉了,从桃村第一面起就道她是个脑子坏掉的家伙,现在更加证明了。

    “我买了宅子不是给我住,是个小宅子,我还买了人。”

    “嫣嫣,我真是搞不明白了,你又买人?你丫鬟婆子一大堆,二十几个,你还不嫌多啊?”林小宁觉得曾姑娘脑子既已坏掉,就不应该问这些,却忍不住又问。

    “不是的,小宁,我买的是小姑娘,很小的小姑娘,还有小男孩,又买了一些婆子丫鬟伺候着。所以没银子了。”

    到了这时,林小宁才意识到,曾姑娘脑子不是坏了,绝对是有其它隐情,便问:“嫣嫣,你为何买宅子与人,还有丫鬟与婆子?”

    曾姑娘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小宁,我买的这些小女孩与小男孩,都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都是有卖身契的,不会闹出事。我们要教他们华陀术,让他们大了后,全都做神医,让华陀术发扬光大!当初我选宅子里,就看好了这两个宅子,一大一小,离得又不远,白天可以教他们,晚上他们回自己的宅里住,不打扰你休息。”

    林小宁又惊又喜:“嫣嫣,你做这事筹谋已久了是?从当初让我置外宅,又问我要银子,买小宅,又买人,你早就想好了是吗。”

    “是的。”

    “那你为何不给你太傅爹爹说清楚,道明白,这是好事啊,他会支持你的。”

    “我为何要说,这是我的事,我做事一向不爱与他们说,他们既不给我银子,我便不要就是,这是我们的事业,我们自己决定就行。”

    “这是你的事业,嫣嫣,我不要这个事业。”

    “这是我们的事业,所以,你要出银子。”曾姑娘强调说,“你是华陀术的最早传人,你当初让我把华陀术发扬光大。我试了,但太医院那帮老朽们虽对华陀术惊叹不已,却无奈胆子太小,我给那孕妇施华陀术时,他们有两个吓晕,一群人全吐了。真是一帮没用的家伙,过后还传出各种风言风语,着实可笑。想要仰仗他们把华陀术广传,根本是痴人说梦。我才想了这个法子,买孩子从小养大,又有卖身契在手,不会乱嚼舌根,曲解华陀术的神奇。”

    林小宁笑了:“好嫣嫣,华陀他老人家一定为你感到骄傲与自豪,现在要多少银子?”

    “不多,再给二千两,宅子还欠了一些钱呢,还要买些家具,还要打华陀术的用具,还有每月他们的吃食用度。回头我再问清凡要一些。”

    “嫣嫣,这事是大事,好事,既是我们的事业,我出钱是应当的。不要问清凡要银子,清凡的银子还是魏家的,又要建宅,又要与你大婚,没个几十万两打不住。”

    “那就好,那小宁,还有一事,我把今日娘亲让我送来的贺礼换了银子,得了五千两。我留下了,这些孩子们将来的用度会很大,我现在没银子,得存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哪,这是礼单,你收下。”曾姑娘大大方方的把没有礼品的礼单递给梅子。梅子双手接过,偷笑不止。

第112章 郡马苏大人

    曾姑娘大大方方的把没有礼品的礼单递给梅子。梅子双手接过,偷笑不止。

    林小宁看着曾姑娘单纯的、郑重的神情,心道:怪不得太傅府没来送礼单呢,本以为是太傅府想着出了府里的这些家具,便不再送贺礼,却原来是被他们的宝贝女儿给私吞了。这曾姑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想出办法凑得银子。想到买来孩子学华陀术,以断绝不必要的麻烦,真是个聪明人。没有银子的曾姑娘比有银子的曾姑娘可爱多了。

    便笑道:“嫣嫣,这些孩子的用度我出便是,你以后不要为银子烦恼了,采买东西,让丫鬟婆子们去就行,你只要一出面,就只看得到好的,不是不舍得给那些孩子们用好的,是得买实用的才行,可别养大的孩子们都如你一般奢侈。还有,要有一个会算账的丫头来做帐房,记算着这些孩子的开支用度,这些都是成本,不是说将来要赚回来,是要心中明白。”

    曾姑娘道:“行,这些都听你的,等这事办成了,孩子们学得一二时,我们再和清凡与我爹爹说。”

    下午时分,医仙府里来了贵客,正是青青郡主与郡马苏大人。

    梅子慌慌张张的迎了青青郡主与郡马一行人进了屋,林小宁与曾姑娘行了礼,请了青青郡主与苏大人入座。郡主的丫鬟比曾姑娘的更多,贴身就站了四个,其它都在院里候着。

    曾姑娘示意慌张的梅子接过礼单,泡了好茶,请了青青郡主与苏大人品尝。

    青青郡主审视着屋里的摆设,还有那副皇帝表哥赐的医仙府三个字,笑了笑:“得闻医仙林小姐在京城置下宅子,便与郡马一同前来恭贺。毕竟林小姐与郡马曾有过口头婚约不是。”

    苏大人清瘦了些许,他看着林小宁道:“郡主不要捕风捉影。是当初我仰慕林小姐,向她爷爷提了亲事,但林家提出的三个条件,我没有应承。所以不算有婚约。”

    郡主又笑:“郡马看来是极顾惜林小姐的声名的。”

    林小宁迎着苏大人的目光,她想,她为他伤心过,现在不会再伤心了。她有自己的生活,苏大人已远离她的生活了。便笑道:“青青郡主来我府中,真是让我这小小府邸蓬荜增辉。”

    郡主神情复杂道:“郡马如此顾惜林小姐,而林小姐却仿佛并不上心。林小姐莫不是对郡马本就无情?”

    林小宁道:“郡主何出此言,众生皆有情,哪里会真正无情,只是缘份天定,又何苦执着。”

    “林小姐好肚量,可我不是允了你进门吗?”

    林小宁已看出来郡主是来找茬的,郡主为得苏大人为郡马,曾允了她进门为妾。可苏大人没去林家提亲。郡主的女儿心思中,郡马这般行为,却正是对她有情至深。肯定极为不悦。

    林小宁还没开得及开口,一边的曾姑娘就冷冰冰道。“青青郡主是皇室血统,莫要丢了皇室尊严,你允人进门为妾,人家就得进门为妾吗?请问青青郡主,林小姐这样的华陀术传人,得了奇术,不藏私而是想着将奇术发扬光大,造福我朝神兵勇将,高官王候。黎民百姓,这样的高洁情操,郡主却成日想着让人屈人之下,进门为妾,笑话!当皇上赐的医仙封号是摆设吗?!”

    苏大人仍是看着林小宁,不动也不作声。

    林小宁看着苏大人道:“人要对得起自己。不管怎么样,快活才是最重要,我现在有银子赚,有自己的事业,我快活。”

    苏大人仍是不语。

    青青郡主被曾姑娘一通说已愣住了,再听林小宁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郡马所说,堂堂郡主被这样忽视,当下便恼了。道:“曾姑娘,你敢对我出言不逊,你爹爹是太傅又如何,医圣又如何?我定要办你不敬之罪。”

    苏大人缓缓地开口道:“青青,是你先对林小姐不敬的,曾姑娘说得没错,医仙封号,可不是摆设。”

    青青郡主听得苏大人之言,顿时心酸,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心中有她,我便允了她进门为妾,今日一见,却不料她心胸狭隘,粗野无礼,更是无情无义……”

    苏大人轻声打断道:“青青,是我没有应承林家的条件,不可这样指责林小姐。”

    青青郡主红了眼框说:“你处处维护于她,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你,你……”

    苏大人又道:“青青,我不会纳妾,回去。”

    曾姑娘与林小宁便起身相送:“郡主,请走好。”

    苏大人极有礼貌地温声道:“林小姐,曾姑娘,郡主性子天真任性,若有失礼,请不要介怀。”苏大人说话时看着林小宁,最后又轻声道:“你的话我记下了。”

    然后便拉着与郡主还有一群丫鬟离去。

    林小宁看着苏大人的背影,才感觉这一次,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别离。情绪低落,便回屋休息了。

    林小宁回到屋里,躺在曾姑娘挑的紫檀大木床上,屋里还挂了许多精美纱帘,女人气十足。都是曾姑娘的手笔,林小宁觉得极累,躺下便睡。望仔与火儿也进了屋来,火儿打了一个大呵欠,精神不太好。

    望仔叫着,林小宁知道是火儿到犯懒的时候了,且火儿犯懒怕是会比较长时间。便把两个家伙收到空间去了。

    等到林小宁醒来后,洗漱干净,便出子屋子,院子里已是暮色四合,曾姑娘已回府,但她带来的丫鬟婆子却没走,在厨房忙碌着晚饭。

    梅子上前道:“小姐,茅坑的货明日上午就能到,车队已派出人提前来铺子报信了。袁掌柜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又叫了柳青前来打招呼,说把价格再提一成。让来问你的意思,袁掌柜还说小姐要是忙,可不用去铺子,那边都好,只要一旬看看帐本就成。”

    “行,按袁掌柜的意思办。”林小宁干脆利落道。

    梅子又道:“曾姑娘把那些丫鬟婆子的卖身契都给我了,我把那匣子放在小姐屋里的桌上的,曾姑娘说,这些丫鬟婆子都是调教好的,比较机灵,送予小姐,是她娘亲做的主,让小姐放心收下。”

    “多少个?”

    “十六个。”

    “不收也得收啊,太傅夫人盛情难却,有这些人也好,人气旺,省得一天这个宅子里冷清清的,就你我二人。”

    “还有小姐,曾姑娘下午看你睡着,便没打扰你,但是她的护卫带来了一具尸身,是新鲜的,我给收拾了一间空屋出来,放了进去,曾姑娘说,明日用过早膳后再过府来。”

    “你放在哪间屋里的?”

    “我放在北边那个最小的院子里,那里没人住,曾姑娘说,北边小院到时再开个对外的小门,可让小宅的孩子们从那个门进出府中。”

    “嫣嫣倒是心细。”

    梅子笑了:“我当时也这么说来着,曾姑娘道,心不细,如何能诊脉。”

    林小宁闻言笑了:“梅子,你觉得曾嫣嫣人如何。”

    梅子想了想道:“其实小姐,我觉得,曾姑娘虽然说话难听了些,不过,现在说话也不难听了。可人却极好,没坏心思。曾姑娘一点也不像太傅之女,倒是与小姐你可像呢,没架子,但又可却贵气十足,不过曾姑娘会打扮,小姐你不爱打扮。曾姑娘的兰儿人也好,胆子又大,我最开心我们四个一起摆弄尸身时的那种感觉,我就觉得我对小姐来说可有用处呢,就特别开心。兰儿也是我这样的想法。我与兰儿都是好命之人,我跟了小姐,兰儿跟了曾姑娘。我们这种人,奴身,却有幸学到华陀术,兰儿还会医术呢,还教我一些诊脉,我真开心,小姐,我开心……”梅子说到此,就泣不成声。

    林小宁最怕人哭,笑道:“好了好了,梅子,问你曾姑娘,你说一堆,倒说到你自己头上了。”

    梅子擦着泪道:“我是开心就忘形了,小姐,您走哪都把我带上,我心里可是快活呢,小姐,您今天与苏大人说,人要快活,小姐您对苏大人真是情深义重。”

    “梅子你觉得我对苏大人情深义重?”

    “是啊,”梅子道,“青青郡主说你无情无义,她哪里知道小姐你对苏大人的情义,小姐明明是要与苏大人成婚的,却被郡主抢走了。这也罢了,今日还过府来,拿话试探小姐的态度,青青郡主真是小人之心。小姐前面说的,众生都有情,哪有人会真正无情,后面又说,人要对得起自己,要快活,小姐你正是告诉苏大人,让他快活,不必执着。小姐自己独自悲伤,却仍是记得让苏大人要快活,真是用情至深!”

    “梅子你何时知道我与苏大人在议亲,这事连小香小宝都不知道。”

    “小姐,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小姐,苏大人与小姐的情义,村里谁人不知道啊,就只等着苏大人上门提亲呢。去年苏府之行,小姐你放过苏府表小姐,不也是对苏大人的情义吗?我事后才知道苏大人要做郡马了,我不敢多问,怕小姐难过。”

第113章 官二代的怪异

    “我不敢多问,怕小姐难过。”

    “我在桃村时就知道了,我早难过完了。”

    “小姐难过完了就好,不过今天下午苏大人来了后,小姐好像心情还是不太好。不过,小姐,我还要告诉你一事,我后来回村时告诉张年,寒子是表小姐下的,我不说就憋得难受,加上张年一直追问于我。后来张年告诉我说,他在京城翻新铺子时,把表小姐下寒子一事说了出来,苏府的人全都知道了。我是那时才知道您与苏大人在议亲的。张年说,苏大人要做郡马时,苏府人到了京城,说小姐您有不足之症,他气火了,上门把表小姐的事说了出来,为小姐您正了名声。”

    “唉,我知道了,本是想饶了她一回,却传出我有不足之症,可见又是她在暗中算计,怕是表小姐认为,我把寒子误当是其它毒物,不然岂可轻易放过于她,这个蠢笨的表小姐,正是自作孽。”

    “不知道苏府的人会怎么惩治表小姐。”

    林小宁笑了:“梅子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怎么惩治都与我无关了,如今我与苏大人都无关了。”

    “我就想知道坏人的下场。”梅子笑道。

    林小宁笑道:“梅子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但不管好人坏人,饿了就得吃饭,走,吃饭去。”

    梅子跟上前道:“小姐,你真是在桃村就难过完了吗?可我在桃村都没看到你难过呢。小姐你一定是偷偷难过的,小姐你真重情重义。”梅子说完又幽幽地叹息。

    林小宁道:“梅子你真罗嗦,吃完饭。马上去棺材铺订一口又宽又大的,但却薄一点的棺材来,要刷桐油,我要棺材能存着水不漏。像浴桶一样。加急,加银子,明天就要。”

    “知道了小姐。”

    “还有。北院要禁严,屋子要上锁,你与兰儿一人一把。”

    “知道了。”

    ―――

    曾姑娘第二天上午来了,一脸喜色悄声道:“小宁,那尸身看到没,极新鲜,花了五十两。京城的尸身比清水县贵。”

    “嫣嫣你现在开口闭口就是银子了,你真俗气。”

    “还不是被你带坏了。”

    医仙府,北院,曾姑娘,兰儿。林小宁,梅子站在尸身边上。

    是一具汉子的尸体,约四十多岁,一条腿从大腿处被砸烂,是严重外伤失血过多而死。

    屋里的一应用具齐全,边上侧屋里还烧着沸水,是昨天打好的水,林小宁掺了一些空间水进去。

    曾姑娘道:“小宁,我让夏护卫在院外守着。一会儿棺材送来时,他来负责搬进这屋子。”

    “夏护卫口紧不紧。”

    “紧!”曾姑娘只回答了一个字。

    林小宁便不再问,吩咐到:“梅子,把他的衣服脱了。”

    梅子扭扭捏捏不肯上前:“小姐,那具尸身是个汉子。”

    “汉子妇人,都是肉身一具。死了能给活人做贡献,就是功德。”

    “不是,我是说那尸身是汉子,但我们是女子。”

    “梅子,你现在也是医者了,曾姑娘说过,医者,不可有区别心,汉子妇人都一样,知道吗。

    不过这不是在桃村,不是我们的地盘,大家一定要注意,切莫不小心说漏嘴。”

    曾姑娘道:“兰儿你也要注意了,要是让人知道我们用摆弄汉子的尸体,那我与林小姐就得做一世老姑娘了。”

    林小宁乐了:“嫣嫣,可我觉得不管汉子还是妇人,摆弄尸身一事,都不能外传。”

    曾姑娘听了微微沉吟道:“若是妇人,还有可辩解,若是汉子,当真是百口莫辩。”

    长敬公主府,青青郡主坐在长敬公主面前:“娘,你给我去林家提亲,我要给郡马纳妾,贱妾!我允了林家二丫头为妾,她就得进门为妾,日日由我打骂使唤!”

    宁王府,轻装便服的宁王摸着大黄:“大黄,那丫头昨日迁了新居了,我们应前去探望一下,昨天人多,不想被识破身份,今日前去正好。”

    医仙府,正厅,新来的丫鬟婆子们不知道这个年轻,气势逼人的王大人是谁,家里的主子与大丫鬟梅子还有曾姑娘又都在北院,便前去北院报信。北院的夏护卫拦住了,冷声道:“什么王大人?主子们有要事商议,谁也不见,让他留下礼单,回头主子必回府上拜谢。”

    宁王得了回话,不动声色饮着茶,淡淡一笑,摸了摸大黄,大黄嗖的一下就向北院窜去,宁王跟随着大黄的身影而去。丫鬟们想拦,但上前一步看到这个王大人的面色,又胆怯地止了声。

    北院门口守着的夏护卫先看到大黄当下变脸,又看到随后前来的宁王,大惊失色!忙单跪行礼道:“六王爷,不……不可进去,曾姑娘与林小姐在里面商议要事。”

    宁王面露愠色:“曾姑娘与林小姐在里面商议什么要事,要在这偏僻北院?”

    夏护卫吞吞吐吐不肯言明,宁王看了夏护卫一眼:“起来,守好院子。”

    夏护卫起身,又紧张的向院里望着。

    宁王疑惑更重,叫了声:“大黄。”

    大黄便向院内轻跑而去,宁王在后面快步跟着,宁王过了小花园,离屋二十来丈处时就觉得味不对,他闻到了血腥,还有一种奇诡的味,像是沙场上的气味,但更干净,这种气味让他心中复杂。

    他轻嘘了一声,大黄便止了兴奋,安静地带着宁王前往一间屋前。

    宁王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林小宁的声音:“嫣嫣,你摆弄尸身这么久了,可有什么心得,从一开始吐到现在面不改色,你真叫我佩服。”

    曾姑娘说道:“小宁,我正想问,我在桃村第一回买来那具尸身,本是想学得全面些,但我还是吐了,我们都吐了,我们吐了那么久才适应过来,可就你没吐。”

    林小宁的声又传出来:“嫣嫣,你可知道,我看死山鼠时都想吐,还有死的难看的其它动物,但看尸身反而不同,或者说看到所有我们要施华陀术的动物或尸身,我都不会吐。最初也不适,但我对他们有敬重之心,是他们给我们更多的机会来学习神奇的华陀术。有了敬重之心就是吐也不会吐多久,更不会害怕,不过你早已不会吐了,更是从没害怕过,嫣嫣好样的,你的尸身的敬重之心还有对医术的敬重之心,是与生俱来一般,你是当之无愧的医圣。”

    又听得梅子的声音:“小姐,你说得真好,我虽然是习惯了才不吐,但我与兰儿私下聊时,觉得那些尸身是极有功德的,我们也不害怕,以前路过坟堆我都怕,可这样对着尸身我却不怕,一直不清楚原因,原来是这么回事。”

    宁王听到此,转身而去,大黄疑惑地跟着宁王,也没有出声。

    宁王走到院口,夏护卫脸色发白又单跪行礼道:“六王爷,莫要误会,林小姐与曾姑娘的确是有要事处理。”

    宁王脸上没有表情:“你去通报,我去前厅等着,若不见我,马上报我,我今日前来是王大人,和你的主子也打好招呼,不得泄露半分。”

    林小宁得了夏护卫的通报,净手,去了侧屋换回日常衣服,便前往正厅。

    前阵子胡大人说皇上已赐了免死金牌送往桃村林家,那官二代王大人答应求,果然就求下来了,还真是君子。问胡大人那王大人府邸在哪,想去面谢。胡大人却道,王大人身住军营,军营不让女子进入,除了曾姑娘,但也只能进伤兵营。便只好作罢,如今天王大人还带着礼品来恭贺,虽然时机很不对,但也肯定是要去面谢一番。

    林小宁入了厅,看王大人正在饮茶,大黄在一边坐着,看到林小宁进来,呜呜地撒娇叫着。

    林小宁摸了摸大黄笑道:“王大人久等了,真是抱歉!王大人果真是君子,给我求来了免死金牌,又如此客气,礼单这么厚。我之前本想去面谢您呢,又想着给您府上送去十套茅坑物件,可不知道你府邸在何处,胡大人说您住军营。”

    王大人淡淡的笑了笑:“今天前来贺喜林小姐乔迁医仙府,却不料你的丫鬟们说你与太傅之女曾姑娘在商议要事。林小姐要事在身,却百忙中抽身相见,倒真是感谢林小姐高看。”

    “王大人言重了,实在是抱歉,让您久等了。王大人光临我府,我万分荣幸,理应前来,只是丫鬟婆子不识事体,怠慢于王大人,多有失礼处,请见谅。今日王大人前来,我正好亲自面谢,谢谢王大人言而有信。”

    “道谢就不必了,做到自己应承的事是应当的,林小姐,你家的茶味道不错。”

    “茶是曾姑娘带来的,我倒品不出好坏,乡下丫头一个,只品得出香,却品不出层次。”

    “能品出香便行。”王大人又抬眼看了一下林小宁,那眼神让林小宁难以形容,说不清楚,只觉得王大人说话极怪。

    便又笑道:“王大人,若是喜欢品茗,带一罐回府去。”

第114章 她的味道

    便又笑道:“王大人,若是喜欢品茗,带一罐回府去。”

    王大人扫了林小宁一眼,道:“林小姐一向不喜带香囊对?”

    林小宁越发疑惑了:“是的王大人,香囊那是大家千金喜带,我并不喜,况且我平时穿着打扮,若是带个香囊,是万万不相配的。不过王大人何出此问。”

    王大人道:“香囊有多种,我看林小姐手上应是少了一串香珠。”

    林小宁暗自猜想,这王大人今天到底怎么了?便试探道:“王大人,你今天前来,我万分荣幸,令敝府蓬荜增辉,不过王大人,香珠我不爱带。”

    王大人轻声道:“不知道林小姐医仙府里,除了丫鬟婆子,还有没有护卫,可当知医仙府是皇上御笔,你又是独身一人,没有护卫护院,怕是不安全。”

    “多谢王大人,曾姑娘有春夏秋冬四护卫呢。”林小宁暗自猜想,今天这王大人怎么说话这么怪?

    “夏护卫的主子是曾姑娘。”

    “王大人,我不需要护卫。”

    “你是我朝医仙,不要护卫如何能行。”

    林小宁急了,护卫,那不就多了两个跟班吗,要知道我院里放着一具尸身,那可如何是好,面色也掩饰不住的急了,不客气道:“王大人,我真不要护卫,我要护卫做什么,我是一个女子,府里杵着两个大男人,像什么话。”

    王大人扫视着林小宁,林小宁顿觉不自在。王大人轻声说道:“我朝身份尊重女子院中有护卫。不会惹来闲话。京城暗流汹涌,下午,我送两个护卫过来,林小姐可以信任。还有,出门带一串香珠。”

    林小宁有些奇怪的感觉,她觉得王大人的眼神像穿进了她的胸膛。她硬着头皮看着王大人的眼睛,觉得那眼神千言万语,林小宁不知道为何,便道:“多谢王大人了,下回我出门带香珠。”

    王大人道:“林小姐,你大哥在边境很好,银夜在他身边。”

    林小宁道:“多谢王大人有心了。”

    王大人便不再说话。

    林小宁坐在一边。看着也沉默的大黄,竟觉得有一丝孤单,声音便稍稍抬高了些,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王大人,在此用膳可好。有清泉酒。”

    王大人道:“多谢林小姐,不必了,下回。”

    林小宁觉得气氛极为怪异,好像心虚,又好像不应该心虚,王大人的气势与在桃村更为不同,不说话也逼人,说话更是逼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离了桃村。我就这般无用?

    王大人又开口道:“林小姐若是有心,便给大黄配一些在桃村时,你每日喂他喝的药水。”

    “请稍等。”林小宁离了厅屋,找了一个空酒坛子,注满空间水。她抱着酒坛子又进了厅屋,道:“隔日给大黄服用一勺。”停了一下,又道,“若不嫌弃,你也可隔日服用一勺,服完后再派人来府中取,可强身健体。”

    王大人带着酒坛,带着大黄,走了。

    林小宁看着王大人的背影,心中一阵阵发慌得紧。不知是何原因。

    宁王明白北院那间屋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却不明白,北院的气味,让他心里沉沉的,不重,却就是沉沉的。尤其是闻到了林小宁身上隐隐的血的味道,是新鲜干净的腥味,他的心中就说不出的怪异。他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味道,如同他第一次前往桃村时,被梦魇住时,惊醒过来的那一刻,鼻端还隐隐萦绕着的梦中的血腥味,却又是阳光的,让人并不厌恶的。还混着梦里她救治他时,一丝极特殊的清爽气味,是梦境到真实的那一刻的味道。

    “带一串香珠,别人就不会闻到这味道”,宁王想,“这味道,太奇异,老是想起去桃村的那个梦。”

    下午夏护卫把棺材抬进北院的屋里时,二个护卫模样的人前来了,约三十岁左右,冷面无表情,看到林小宁便单腿跪下道:“主子派我们前来跟随林小姐,从今日起,林小姐便是我们的新主子,我们誓死保护林小姐安全。”

    林小宁被这架势震住了,曾姑娘马上便道:“起身,你们叫什么名?”

    两人便道:“安风、安雨。”

    曾姑娘道:“安风、安雨,从今后,你们便是林小姐的护卫,要效忠于林小姐,只听命于林小姐一人。”

    “明白。”

    ―――

    长敬公主今日头疼病犯了,她的宝贝女儿是入了死胡同,出不来了,非要替郡马偷纳林家二小姐为妾,还是贱妾。这个青青哟,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呢,英俊文雅的郡马多好的性子,与青青大婚后,有礼相待,并亲口承诺一生一世不纳妾!说与林家二小姐还有表妹都是过往,再也不提。可青青啊青青,非要背着郡马偷纳林家二小姐为妾,林家二小姐到底是有医仙封号啊,如何强求!况且还与太傅之女,那刻薄的曾姑娘又是金兰姐妹。若是依着青青的任性,事情闹开来,怕是曾姑娘的嘴中一传,京城便是风言风语,朝堂苛待华陀传人。罢罢罢,还是以贵妾身份去林家提亲。

    第二日,胡大人入了宫,晋见了皇上,胡大人拿出一个大大的红木匣子,道:“皇上,这是我那知音丫头献于皇上的宝药,里面是千年人参、千年灵芝、千年三七各一株,望皇上龙体康健,与日月同辉。”

    刘公公听闻色变,急急上前,接过木匣打开一瞧,激动地声音发抖:“皇上,真是千年份的,这样的品相,非千年而不可啊,皇上请看。”

    皇帝看着红木匣子,喜道:“老胡,你这知音丫头是个宝啊,竟能得这等千年宝药,还一下得了三株。”

    胡大人笑道:“丫头得此宝药,不敢藏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得天材地宝,当是要进献给皇上才对。这不,就托微臣送来宫中。”

    皇帝笑了:“老胡你个老狐狸,说,有何事相求。”

    胡大人恭敬道:“皇上多虑了,那丫头一片赤诚,无事相求。”

    皇帝笑道:“林家有免死金牌,那丫头朕也赐了封号,此等殊荣,我朝这等家世之人,确是独一无二,再行赏赐,怕有不妥。行,朕记下了林家的心意。”

第115章 他们不经打

    行,朕记下了林家的心意。”

    桃村,林家,来了一个车队,卸下了如山一般的聘礼,领头的婆子自称是青青郡主的乳娘徐嬷嬷,因郡主念及郡马对林家二小姐的一往情深,又有长敬公主授意,专程前来为林家二小姐提亲,入郡主府为贵妾。

    林家如今掌事之人只有付冠月与林老爷子,听闻此言,大感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京城的胡大人当天晚上过府来,道:“丫头,郡主背着郡马已去桃村林家下聘,要纳你为妾,这事是长敬公主安排。你去年让王刚带我的那些宝药,我一直存着没送,前阵子才以你的名义献上去。当时收下这些宝药,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能给你避些麻烦。”

    林小宁极为惊讶:“郡主那天定是记恨在心了,非要整治我不可,”又突然哽咽,“胡大人,你对我真好,我以前还一直为砖泥之事心里偷偷怪你,现在想来,是我眼界太窄了。胡老头,你真是我的知音大人,那药材本是让你去献给皇帝,好加官升职的,你却一直留着……”

    胡大人笑了,拍拍林小宁的肩膀道:“丫头啊,我升官有何用,沈尚书的官职比我高,太傅官职高,可如今都是闲得没事,如今朝堂佞臣当道,我守着司政通这个口,还能得些消息,在朝堂上与之暗地里抗衡,又能护得一些人的周全。若升了官,把这口子丢于佞臣,岂不是让对方心里乐开了花。”

    林小宁疑惑道:“胡大人,可又是王丞相?”

    胡大人又拍拍林小宁的肩,道:“丫头,不要议政事,朝政局势对你们的影响不大,你且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莫要操心。郡主纳你为妾之事。有三株宝药在皇上那儿打底,你可自己处理,但处理时要有个度。虽是长敬公主宠溺郡主,一味由着郡主任性。可毕竟皇家尊严摆那儿,你院里那两个护卫,看起来功夫相当不错,应是绝世高手,从哪得来?”

    “王大人送的。”

    “哦?护卫是他所送?看来我是多余操心了,”胡大人低声自语,又对林小宁道。“既是他送的,便放心用,丫头,有处理不了的麻烦事,可去找王大人,王大人比我管用。”

    “胡大人,王大人比你管用?可他只是个武将啊。”

    “丫头,这个你别管。有麻烦处理不了可找王大人就是,他才能真正护你周全。”

    “胡大人,王大人是跟你一派的吗。”

    “丫头。不要问太多,王大人是中立的,但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我。”

    “王大人是不是有兵权在握,所以两派人都动不了他?”

    胡大人笑了,道:“丫头,也不要猜想这些,朝政女子不要议,太脏。”

    “胡大人,一直没见过师爷呢。他去了哪里?”

    胡大人沉默一会道:“师爷回京不久去西南接新寡的妹妹,结果正逢朝中的三个王爷在封地联手自立为王,边境禁严,出不来了,一直困在蜀王境内。”

    “啊,怪不得一直没看到过师爷。那师爷在蜀王境内安全吗?”

    “应该是安全的,师爷去时也是带了银票的,就是在那儿先置个屋子什么的,也应该能好生过活,师爷有才,可教书,也可做人幕僚。就是不知道这西南广袤土地,何时能归回我朝。”胡大人叹道。

    “胡大人,那三个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吗?”

    “是啊,唉,当初皇上那是放虎归山啊,算了,丫头,早些休息了,我回去了。”

    胡大人走后,林小宁书信一封叫人快马加急送去桃村,信里只几几句话:爷爷,郡主背着苏大人想偷纳我为妾,雇车队把聘礼拉回京城,我自己处理。

    林老爷子在桃村拒收聘礼不成,正一筹莫展,收到信后,立马雇车队镖师把聘礼拉回京城。

    林小宁还没有等到桃村拉回京城的聘礼,却等到了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林小宁怒火冲天,曾姑娘义愤填膺,饶是曾姑娘如何刻薄,却无奈声音太小,早被淹没在铜锣与唢呐声中,激不出半点波澜。

    安风不见了,安雨一直面无表情的候在林小宁身边,形影不离,迎亲的队伍为首的喜婆子道:“恭喜医仙小姐,贺喜医仙小姐,当真是贵人贵命,有医仙封号不算,这又被郡马相主,聘礼已送于清水县桃村林家,今日迎进府里做贵妾。”

    林小宁一茶盅就摔在喜婆的脚下,怒道:“谁允了要进门的,堂堂郡主,竟然干这等龌龊之事,强行迎娶。”

    喜婆收了银子,得了指示,气壮胆大道:“医仙小姐,您是贵人,可到底家世单薄,如今能入郡主府,与青青郡主姐妹相称,为你林家奠定世家基础,可不是喜事,好事!如何能这样出言不逊,郡主可是皇家血统,是看了你有医仙封号,才允你进门为妾,你不要这般不识好歹,封号,能给你,也能撤掉,这天下所有的事,可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嘛。”

    林小宁听了笑道:“倒是,天下所有的事,可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嘛,可我今日倒要知道,这封号是皇上赐我的,青青郡主是不是能给我撤了,还是说,青青郡主的话比皇上的话还管用。”

    喜婆愣住了,又眼神示意一下,顿时,唢呐声又响起。喜婆道:“送医仙小姐入轿。”

    林小宁对安雨道:“安雨,我懒得与这些人口舌之争,打趴了再说。”

    安雨道:“小姐,这些人经不起打。”

    林小宁火道:“你是我的护卫,只听命于我,叫你打呢。”

    曾姑娘也火了:“夏护卫,上前去打,打出府去。”

    安雨还是没有表情道:“小姐,曾姑娘,他们经不起打,会出人命,那便正中郡主下怀,但他们迎不了你上轿,有我在。”

    林小宁道:“那安雨,夏护卫,你们去把他们的喜乐声都给我停了,用什么法子都行。只要不出人命。”

    安雨道:“属下一人就行”,然后刷的一下,身影一动,于是所有的喜乐声便停住了,那些正在吹着唢呐的喜班子目瞪口呆看着手中的全被砍成一半的铜锣与唢呐。喜婆子也吓得浑身发抖。

    医仙府的院里顿时寂静无声。

    曾姑娘轻轻淡淡的声音这时便清晰无比:“夏护卫,这一招很漂亮,下回学上。”

    夏护卫道:“是的,小姐。”

    林小宁道:“安雨,这样的事,你通常是如何处理的?”

    安雨道:“这种人,不能打,只能吓。”

    那如何吓。

    安雨道:“小姐,如果你想现在就眼不见为净,可容我去把北院棺材里的东西搬来吓他们,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就等安风回来。”

    曾姑娘与林小宁惊道:“安雨,你如何知道……”

    安雨道:“天下任何气味都逃不过我的鼻子,二位小姐,莫要担心,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

    林小宁问:“安雨,你是不是一进府就知道了。”

    安雨道:“是。”

    “那王大人也知道?”

    安雨道:“小姐,天下所有气味都逃不过我们的鼻子,也包括王大人。”

    林小宁与曾姑娘相视,都傻了。

    林小宁突然明白,那天官二代王大人让她带一窜香珠,是何意思。她摸着香珠,心中莫明情绪翻腾:原来他说话怪异,是知道了,却不问,也不说,只让我出门带香珠,又送来两个护卫。

    曾姑娘问道:“安风是去找王大人了吗。”

    安雨道:“是。”

    曾姑娘道:“小宁,那我们候着便是。兰儿,上好茶。”

    院外的队伍也在犯傻,看着曾姑娘与林小宁旁若无人的交谈,心下盘算:其实两边都不好惹啊,一边是郡主,一边是医仙与太傅之女,还有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的护卫,真真是吓人,这下应该如何是好?他们不动手伤人,怎么办,不是会动手吗?

    ―――

    两刻钟后,便见王大人带着银影与安风前来,进了院中,仿佛大家都有默契一般,夏护卫,安雨,安风,还有影首领一句话也不说,一手一个,把迎亲的队伍揪了扔了出去,有几个当场就咽气。

    迎亲的队伍却屁也不敢放,拖着死去的尸体走了。

    林小宁虽是常与尸身打交道,却没有看过这样活生生的人,被扔死摔死,口鼻流血,死相极其难看,当下就吐了。

    梅子急急在一边伺候着,曾姑娘颇有得意的看着林小宁道:“小宁,你果真会吐!”

    林小宁吐得下气不接下气道:“一扔一摔就死?这是套儿!怪不得安雨说他们不经打。”

    医仙府里十几个丫鬟婆子,快手快脚地就把院里收拾干净。林小宁吐完了,觉得舒服多了,但曾姑娘却起身告辞,面色有些奇怪。

    林小宁顾及不了曾姑娘的奇怪,只觉得刚才那一幕,那几个死去的人,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她突然就哭了。

    厅屋里只有她、王大人、影首领,安风安雨两人在门口守着,梅子一看到王大人与影首领就胆小如鼠,溜去厨房安排丫鬟婆子忙碌着备着午饭。

    林小宁哭完了,拿起梅子放在桌上的温毛巾搽着脸道:“王大人,见笑了。”

第116章 她在等什么

    王大人看着毫不顾忌哭着的林小宁,有些奇异之感:这丫头,蠢笨的要命,但却有智慧,胆大的要命,敢用尸身来试华陀术。院里放着尸体的姑娘,名朝就她一个,而今天却因为几个死人而吐得不停,吐完又哭。却是哭哪般?这丫头,今日身上的味道加了檀香,极隐的血味压住了,成了甘味,竟如浑然天成之味。这丫头是来渡他的,他的天命之星那天便升起了……

    看得林小宁哭完了,搽净脸说:“王大人,见笑了”。便温声道:“林小姐胆识过人,与曾姑娘二人可堪称为女中豪杰,却为那几个被人收卖的,用命换银子必死之人而吐,倒真是令人意外。”

    林小宁表情有些呆:“那些人死相太难看,王大人。”

    “那又为何哭?”

    “第一次看到活人成死人。”

    银影笑了:“林小姐,今天我们不动手,他们也活不了多久,那几个都是将死之人,以参吊着精气神,看似与常人无异,却是一碰就会咽气。”

    “郡主如此恨我,下套给我钻。”林小宁仍是有些发呆。

    银影又道:“以林小姐的身份,林家有免死金牌,林大人又是从四品,杀几个闹事的平民本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却因为这几个人是郡主的迎亲喜班子,便不是平民那么简单,林小姐可以不进郡主门,但却打死了迎亲之人,便是藐视皇室尊严。林小姐虽不至获罪,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称心日子。”

    “现在还是死了”。

    银影道:“爷杀几个人。没问题,林小姐放心便是。”

    林小宁看着这个比胡大人管用的王大人,说:“王大人,影首领。刚才我又吐又哭,多有失礼之处,衣服上也沾了些。可否容我去收拾一下。但请不要离开,我一直想要谢谢王大人。”

    王大人笑笑:“去,林小姐。”

    林小宁出了门口,道:“安雨,叫梅子上茶,跟前伺候着,这个梅子。比我还不懂规矩。”

    林小宁洗了脸,漱了口,换了衣便又进了厅屋,却见王大人一人坐在厅屋里品着茶,梅子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但却不见银影。

    林小宁问:“王大人,影首领呢。”

    王大人道:“影首领去办事去了。”

    林小宁道:“王大人,真是多有歉意,梅子见到你就怕,不敢进身。”

    王大人笑了:“梅子为何怕我?”

    梅子一在边轻声嗫嚅道:“不知道,就是怕……”

    王大人大笑起来:“梅子,你既怕就去门口候着,有事叫你便是。”

    梅子得令,如获大赦。兔子一般溜了出去。

    王大人看到梅子这模样,又笑了。

    林小宁尴尬道:“王大人,失礼了,梅子虽笨,但跟着我久了,熟悉我的习惯作风。不喜再换人伺候。”

    王大人笑笑,林小宁一看那笑容,觉得极有深意,是心知肚明的笑,又想起安雨的话:天下所有的味道都逃不过我们的鼻子,也包括王大人。

    便道:“王大人,你那天来府里时,你让我带香珠,我带了。”

    王大人道:“我闻到了,是檀香味的。”

    林小宁明白:这句闻到了,不止这串香珠。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话,更不想挑明此事,便隐晦问道:“王大人不嫌恶?”

    王大人并不接过林小宁的话,却道:“檀香味很好,适合你的味道。”

    王大人的话像是桃村的春雨,桃村的秋风,拂过林小宁的额头,淋在林小宁的身上。林小宁沉默不语,自从那天王大人让她带一串香珠,便有些神不守舍。再到今日,安雨的话一出,更是觉得与他之间守着共同的秘密一般。他越是不问,不说,她便越是心中有些隐隐发慌,有些隐隐等待。

    王大人看着她,目光如那天一般,穿透着她的胸膛,林小宁不安地慌乱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不安的等待,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王大人的声音如同桌上的热茶一般,透着没盖严的茶盖,散着雾气:“林小姐,我先告辞了。”

    林小宁怔怔道:“我本是要谢谢王大人的,还没谢呢。”

    王大人道:“你已谢过了,林小姐。”

    林小宁起身行礼,有些失神道:“那王大人走好。”

    王大人轻轻的看了一眼林小宁:“林小姐,备好清泉酒,我晚上前来赴你的答谢宴,带大黄一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林小宁就坐在屋里沉默不语,十六个丫鬟婆子自是理解,小姐碰到这等闹心的事,又吐了又哭了,肯定失了体力,要休息。

    梅子也识相的守在侧屋里,不敢多言语。

    林小宁清楚地听到了王大人说晚上赴宴那句话,她心里的叹息,是尘埃落定的叹息。

    林小宁一直沉默着,最后道:“梅子,安排晚宴,晚上王大人前来赴宴。”

    梅子小心道:“小姐,已安排了。”

    林小宁叹了一声。

    梅子道:“小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林小宁道:“梅子,你坐过来。”

    梅子坐到林小宁身边,轻声又问着:“小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林小宁道:“梅子,你觉得我对苏大人情深意重是吗?”

    梅子道:“是的。”

    林小宁叹息,不语。

    梅子道:“小姐是想起苏大人了吗?”

    林小宁还是不语。

    梅子道:“小姐,苏大人已是郡马了,若不是苏大人,也闹不出今天这一出来,幸好王大人来得及时。”

    林小宁心里焦躁不已,道:“梅子,给我泡杯茶。”

    梅子麻利的泡茶,放到桌前。

    林小宁喝了一口茶道:“梅子,晚上王大人前来赴宴,告诉他,我不舒服,要休息,请他回去,改天再行答谢。”

    “好的,小姐。”

    “你出去,关上门,我好好休息下。”

    梅子走了后,林小宁便进了空间,望仔正守着火狐。林小宁狠狠的泡了一个澡,觉得人终于恢复了清明,便收了一荐子药材。望仔还是趴在火儿身边,守着她犯懒。

    林小宁摸摸望仔道:“好望仔,都知道关心自己的媳妇了。”

    望仔点点头,眼神一片温和。

第117章 宁王的狗叫大黄

    望仔点点头,眼神一片温和。

    晚上林小宁看着日头一点点落下,心里越发慌,那日头一点点地下沉,她的心也一点点地下沉。

    林小宁又失了神,她突然想起了在桃村的荒山上,王大人问她青山上,那次后,她去过没?

    她没去过,可她为何不去?

    林小宁想:也许我当初就在等什么。

    林小宁没有等来王大人,等来了银影,银影道,林小姐,郡主之事,已处理干净,今日,爷有要事处理,过不了府中,爷让我前来带话说,明日,再来赴林小姐的答谢宴。

    “有何要事?”林小宁顿有一丝不适之感,如同当初胡大人回京时那般。

    银影道:“林小姐不必操心,爷明晚就来。爷说,如果你一人在府中招待不便,可叫曾姑娘与魏公子一起来。”

    “我问你,是有何要事?”

    银影道:“林小姐,明日你亲自己问爷。”

    林小宁丢了魂似的回了府,到处逛着。

    这个宅子是旧宅翻新,虽是旧宅,但也是那富商曾花费银钱精心打造,翻新主要是贴木板与瓷片,还有建新茅坑,花园子请人细细打理了一翻,又种植了新的花草。木门也换成了新的。太傅夫人送的那十六个丫鬟婆子有四个专门是打理花园的,其它的分了扫洒、洗衣、厨房,只有梅子是林小宁的贴身大丫鬟,但也提了荷花在她的院里,随时伺候着。

    如今。北院的门早也开了,那后面小宅里的孩子们,共二十个,十二个女孩。八个男孩。请了两个先生,一个教他们识字,一个教他们识别药材。

    曾姑娘对这个自己唯一的事业兴致勃勃。奔波于太傅府与医仙府还有这个小宅子之间,有了魏清凡,有了事业。曾姑娘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漂亮过,这么和气过。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保存尸体,是要把我们这阵子所学所得,全部都记下来,装成册,这样,才可以教那些孩子们书面的医术,再慢慢教他们亲自动手。而这些书,将来很可能会流传下去,如同当初的华陀手稿一般。”

    曾姑娘淡淡地说:“小宁,这事我已做了,每日我回家都记的,也画了。”

    林小宁喜得抱住曾姑娘道:“嫣嫣你真是好样的。”

    曾姑娘淡淡然、骄傲地说:“你说过华陀他老人家会为我骄傲与自豪的。”

    下午时,桃村车队便到了京城,全是郡主下的聘礼,林小宁与曾姑娘带着众丫鬟,细细对着礼单与物品,确认无误后,便让安风与梅子把聘礼送去郡主府中,郡主府的徐嬷嬷与管家,不言不语的收回了聘礼。

    曾姑娘去了小宅,呆了一个时辰,就回了医仙府,林小宁道:“嫣嫣,晚上王大人来赴宴,是要好好答谢人家才行,帮我解了这个困。王大人说,我一个人招待不便,请你与清凡也一起。”

    曾姑娘道:“哪来的不便,京城就讲究个这些,真是讨厌,我不喜欢王大人。”

    林小宁疑惑道:“你为何不喜王大人。”

    曾姑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留下便是,清凡不用去叫了。”

    梅子道:“是啊是啊,我也害怕王大人。”

    曾姑娘淡然反驳:“梅子,我不是害怕。”

    林小宁道:“嫣嫣,你说明白?”

    曾姑娘又沉默,道:“小宁,有些人,不好交往,如同郡主一般,那些人,不规矩起来,什么都不讲,讲起规矩起来,又什么都较真。”

    林小宁道:“嫣嫣,你把话说清楚。”

    曾姑娘道:“王大人身居要职,这种人,喜怒无常。”

    林小宁问道:“嫣嫣,王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官?”

    “回头你自己问他。”

    林小宁更是疑惑,沉吟道:“嫣嫣,你这样的性子,也会说人家喜怒无常?我倒觉得王大人性子可比你好多了,嫣嫣,王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曾姑娘把林小宁拉一边悄声道:“小宁啊小宁,我应该怎么说你好呢,你到京城也一个多月了,啊,你就没听说过京城有个六王爷,养了一条狗,极其疼爱。”

    林小宁呆住了。

    曾姑娘接着道:“那条狗的名字叫大黄”

    ―――

    曾姑娘走了,是林小宁让她走的。

    林小宁又坐在屋中沉默:什么人,能比胡大人更管用?什么人,能这样气度不凡?什么人,能这样说起郡主这事云淡风轻?什么人,身后老跟着一条狗?明明是听过京城的传言,却一直没反应过来。还有,梅子一直害怕王大人,梅子能听命于她这样的惊世骇俗的小姐,是直觉认为她是对的。那么梅子的害怕其实也是直觉。

    掌灯时分,林小宁听到了院里大黄的叫声。

    梅子前来小心翼翼道:“小姐,王大人来了。”

    林小宁道:“请进府中,摆宴招待。”

    宴席间,梅子掌了八枝蜡烛,照得亮堂堂的。

    小陆子在一边伺候着大黄吃饭,先是拿着一个专用的碗,盛了饭,肉块,肉汁,加了青菜。大黄很自在的吃着,完了后,小陆子还用另一个专用的碗盛了没有放盐的肉汤给大黄喝,完了,再用干净的软帕给大黄净嘴,然后带着大黄退在一边。

    林小宁一口一口地吃着,一句话也不说,喝了三杯酒后,便滴酒不沾。

    彼时的王大人,此刻的宁王也不动声色的吃着。

    一桌精致菜肴吃的沉闷无比,梅子与荷花席间紧张地伺候着。

    吃的索然无味,宁王放下筷子道:“撤了。”

    荷花便与另两个丫鬟把桌上的残羹撤走,上了茶果。梅子上前小心的伺候着两人净口净手。

    林小宁用温热的毛巾擦着手道:“王大人吃得不好。”

    宁王道:“你们下去,我有话与林小姐说。”

    梅子与荷花还有小陆子便牵着大黄退下了。

    林小宁又道:“王大人,你没吃好。”

    宁王看着林小宁,没说话。

    林小宁又问:“王大人,你到底是谁?”

    宁王道:“你说我是谁?”

    林小宁垂首低叹:“王大人不姓王,应是国姓,姓萧,王大人便是六王爷宁王,养了一条狗,那狗的名字叫大黄,我确是蠢笨,一直没想到是你。当初在山洞里,听到你自称本王,但后来爷爷说我听岔了,看来不是我听岔了,是你有意隐瞒身份。”

    宁王淡然道:“并非争对于你,我出京城,又不前往战场,若不隐瞒,怕会引得各地官家惶恐。”

    “那我到了京城,想面谢于你,胡大人也不肯道明你的身份。”

    宁王仍是淡然道:“你这丫头笨,是我打了招呼,看你何时能猜出来。”

    林小宁问:“只有我没猜出来吗?”

    宁王道:“在桃村自是猜不出,但你的伤药坊的旧兵,或许看着大黄有人能猜到,到底是我朝士兵,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一丝口风也没在桃村透出。到了京城,不过三五日,王刚与魏清凡就都知道了。”

第118章 你是我的(肉汤求订)

    到了京城,不过三五日,王刚与魏清凡就都知道了。”

    “他们没和我说。”

    “他们或许以为你已知道了。”

    “我真蠢。”

    “你一直蠢笨不堪。”

    林小宁发怔地看着此时的宁王,心中发慌,道:“多谢六王爷昨天护我周全,为我解困。”

    宁王道:“林小姐,你大哥在边境为我朝出力,护你周全是应该的。”

    林小宁起身行礼:“再次多谢六王爷,六王爷今日前来,实是令我府蓬荜生辉。”

    宁王沉吟道:“林小姐这般客气,倒显生疏。”

    宁王又道:“林小姐,你在桃村时说过,我是王大人,是我府的少爷,是我大哥的弟弟,那现在我是六王爷,是我府的王爷,是我大哥的弟弟。”

    林小宁道:“六王爷好记性,还记得这句呢。”

    “林小姐不正是想说,我是王大人也好,少爷也好,大哥的弟弟也好,是谁都好,可也是当下与你说话之人。”

    这时,梅子又怯生生地进了门,手中端着热茶。

    宁王一把就把桌子掀开,桌上的茶点全砸碎在地,林小宁来不及惊愕,就感觉自己被人搂住,一切发生的太快,林小宁完全傻了,只听得搂住自己的宁王大声道:“安风安雨。”

    然后又感觉头上被人一动,再定眼一看,梅子躺在地上,喉间插着一支玉簪,正是今天下午梅子为她插上的那支极为精致的玉簪。

    安风来了,单腿跪地道:“小姐受惊了,有刺客,安雨已去追了,我来晚了。”

    宁王这才放了她下来。

    林小宁情绪激烈,看着躺在地上的,双目圆瞪的梅子。对宁王尖叫着:“你杀了梅子,你疯了。”

    安风道:“小姐莫急,这不是梅子。”手一动便撕开了那躺在地上的梅子的面皮,赫然是个削瘦男子。

    安风又道:“小姐。你再看桌面。”

    被掀翻的桌面上,钉着一支雪亮的镖。

    宁王道:“安风,你去巡院,不可放过丝毫可疑之人,去找到梅子。这里有我。”

    林小宁大惊之下有些发抖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梅子的。”

    “气味不同,走路不同,是易了容的。”

    林小宁还是发着抖。宁王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道:“梅子应是无事的,放心。”

    大惊之后的林小宁,惊魂未定,地上的一片狼藉与假梅子的尸体也无人来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八支巨大的烛火在闪动,极亮,亮得有些假。林小宁脑袋完全钝了。觉得这一切根本不真实,她不自觉的发着抖,声音带着颤抖:“王大人。不,六王爷,怎么会有刺客?”

    宁王转头看着颤抖林小宁,温声道:“让你受惊了,刺客是为我而来。”

    林小宁颤抖着:“你,那年在山上,是刺客,是吗?”

    宁王看着林小宁:“是的。”

    林小宁突然脑子一闪,又问:“昨天晚上,晚上。是不是也是刺客,你才不来。”

    宁王道:“是的。”

    林小宁惊魂未定,又看着宁王道:“大黄呢,小陆子呢。”

    宁王道:“在后院玩着,大黄爱玩,小陆子也喜欢与大黄玩。刺客的目标是我,不会惊动其它人。”

    林小宁低声道:“府里太大了,厅屋里死了一个人,也无人前来收拾。”

    宁王轻轻叹了一声:“是我让安风把她们都撤下去的。”

    林小宁听了这话,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又抖动起来,宁王轻轻一把,又把林小宁抱在怀里。

    这一次与刚才的突如其来的一抱不同。

    宁王的怀里散着特别的气味,这气味像是毒药一般,林小宁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就瘫软在宁王的怀里。她本能地死死的抓住宁王的胳膊,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像濒死的人抓住空气,像绝望的士兵抓住武器。此时,她看不到地上的狼藉与尸体,她的眼中只有宁王的嘴唇,她只看到了宁王的嘴唇。她想,是的,我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在等着什么,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从桃村时就开始等了。她神致不清,颤抖着把嘴唇凑上前,宁王毫不迟疑就低头含住了。

    此刻,林小宁想,即便此刻她死了,也足够让她的灵魂甜很久。

    宁王的唇舌火热湿润,辗转温柔,带着酒香。林小宁瞬间如同被燎原一般,全身如火似焚,燃得奄奄一息,她饥渴地吮吸着,她的舌头像潮湿的兵器,凶狠无比。她依旧死死的抓住宁王的衣襟,因为用力而手指关节发白。她听到了自己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她觉得这个吻穿越了她所活过的两世。她正是为此而来!

    宁王紧紧的抱着她,嘴唇移到她的耳边低语:“别怕。”

    林小宁死死的抓住宁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王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你这个蠢笨的丫头,在桃村时,你就是我的,记住了……”

    林小宁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宁王,当看到一地的狼藉与那具尸体,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宁王把林小宁的头发抚整了一下,林小宁低头,说不出话来。

    宁王温声道:“安风安雨快来了。”

    话音才落不久,安风安雨便来到屋门口。

    安风道:“小姐,找到梅子了,在北院花园的假山边,被打晕了,我把梅子送到她房间去了。”

    安雨道:“爷,另一个刺客死了,是自杀。”

    宁王道:“安风,把这具尸体弄到北院去。然后继续巡院,不要惊动府里的任何人,安雨,叫一个丫鬟前去林小姐院里等着伺候,把桌上的镖取下来,这里不用管,你也去林小姐院里守着。”

    安风拎起地上的假梅子就飞速而去,安雨也退下了。

    宁王低声对林小宁道:“先去看看梅子再说。”

    ――

    梅子躺在床上晕睡着,林小宁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梅子全身,衣服完好,没有破损,便又抬手号脉。

    宁王道:“是伤在后脖处,一掌击晕,明日睡醒就无事了。”

    安雨道:“小姐我去门外候着,茶已泡好,在桌上,荷花也在门外,有事叫一下就行。便退下了。”

第119章 你是山上的豹子(求订)

    安雨道:“小姐我去门外候着,茶已泡好,在桌上,荷花也在门外,有事叫一下就行。便退下了。”

    林小宁坐下,喝了两盅茶,长叹了一口气,才缓过劲来。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淡色便服,高大健硕,目光锐利,皮肤稍黑,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用了一根簪子插着。簪子,她想到自己头上的簪子,插在刺客喉间的簪子。问:“六王爷,为何用我的簪子?”

    宁王看了看她,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抬手取下了自己的簪子。

    林小宁看着宁王近前,心中就慌,怦怦跳个不行。宁王走到她的面前,把手中的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间。道:“这支才是你的。”

    林小宁的心愉悦地跳动着,但又慌张,还有惶恐。那簪子似是有着温度,插在她的发间,她的头发便有了触觉,细细的体味着那根簪子的温度。

    宁王的手轻轻抚过了她的脸颊,指尖划过之处便如火一便烧了起来。宁王目光闪动,似是有话要说,林小宁沉默不语,床上还躺着昏睡不醒的梅子,门口候着安雨与荷花。

    林小宁觉得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奇怪的,虚假的,她不能自己的深深羞愧着。宴厅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的脑中,明亮的烛火,像是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了,太疯狂了。她想:那尸体若是真有魂,看到眼前两个发疯的人,会作何猜想。

    她又想到宁王的嘴唇,她抬眼看着此刻宁王的嘴唇。觉得根本不是刚才亲吻过的嘴唇,刚才亲她的是谁?她极不愿意想到了刚才那一吻,两世都不愿意去想,太无地自容了。她感觉到双腿间的濡湿已变成冰凉。极为不适。她想:假的,都是假的。便又沉声道:“谢谢六王爷还我簪子,也谢谢六王爷来探看梅子。梅子既已无事……”

    宁王听到林小宁道谢谢六王爷还我簪子,便微微笑了,温声接过话:“那便请林小姐送我出府吧。”

    林小宁行了礼:“六王爷,请。”

    出了梅子的房门,宁王道:“去叫小陆子与大黄回府。安风安雨,还是一个巡院一个守院。”

    荷花应声离去。

    林小宁的院子是在府里的正东院,只有三个人住。她与梅子,还有荷花。南院给了曾姑娘休息使用,西院是给了丫鬟婆子们住着。北院是禁地,府里除了四个院子,还有一个前院与后院。后院的风景不错,府里本就事不多,丫鬟婆子们庆幸着找着这么轻松的主家,也不乱发脾气,平素里吃饭后,处理完府时的事物,喜到后院去聊天。

    林小宁与宁王走在正东院里,正东院最大,花园也大。假山池水,亭台拱桥,石桌石椅,是所有大宅大院里的最普遍的格局与修饰。

    已是入夏时分,花园中有蛙叫虫鸣,散着水、泥、青草与花的气味。这些气味,林小宁觉得像是桃村的气味,又想起安雨说的:天下任何气味都逃不过我们的鼻子,包括王大人。那么现在,这个六王爷,他闻到的气味是什么气味呢?一定是把所有的气味全都解构了,再行组合吧。那是什么境?

    宁王的声音在夜色星光下响起:“你害怕对吧?”

    林小宁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宁王又道:“刚才说了,让你别怕。”

    林小宁又嗯了一声。

    宁王道:“但你还是怕。”

    林小宁沉默片刻,道:“你若是王大人,多好。”

    宁王道:“在桃村时,可没见你怕过什么,如今到了京城,却怕了起来。”

    林小宁道:“我不怕。”

    宁王道:“你怕的不是地方,是人,对吧。”

    宁王又道:“你不怕王大人,你怕六王爷对吧。”

    林小宁:“我知道如何与王大人说话,却不知道如何与六王爷说话。但不是怕。”

    宁王又是轻叹一声,把林小宁又抱住了,道:“你怕。”

    林小宁头晕脑涨,神志不清,不知拒绝,任由宁王抱着。宁王低声道:“在桃村时,你就是我的,可记下了?”

    宁王低下头,嘴唇贴上了林小宁的唇,却是一舔而过,又道:“记住便好。”然后又再轻舔着林小宁的唇,林小宁不由自主的轻颤着,宁王仍是轻轻舔过她的唇。

    林小宁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她闻着宁王的气味,中毒似的,一口就咬住宁王的肩,宁王的脸贴着她的脸,又道:“你像山上的豹子,你的气味,带着檀香珠的豹子。”

    林小宁松开牙,道:“你也是我的,你也记往了。”这一句话仿佛是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说完便长长松了一口气,软软的伏在宁王的怀里,宁王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嗯,是你的,山洞里就是你的。”

    宁王说完便搂住林小宁,腾空跃起,不一会儿便把林小宁放在花园中间的石桌上,虽是夏日,但石桌冰凉仍是透过黑色的细棉布裙,渗入到林小宁的双腿。宁王亲吻着林小宁,是那样从容不迫。林小宁有些害怕,觉得宁王的从容里有着未知的汹涌暗流。

    宁王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宁王的亲吻**蚀骨,林小宁完全丧失了理智,胳膊紧紧的穿过宁王的腋下勾住宁王的肩,宁王另一只手顺势就解着她的衣扣。林小宁早就不知身在何处,魂在何处,她压抑地期盼着……

    宁王却突然住了手,唇也离开她的唇。目光浓重。她不知所措、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失落无比。却见星光下,大黄跑来,摇头摆甩,口中发着呜呜的撒娇声。

    林小宁顿时清醒,又是满面羞愧。宁王把被他解开的两颗扣子扣好,低声在她耳边道:“小豹子,下回再来找你,我一人。”

    林小宁听了这话,有种偷情的欢愉,但又难言的羞愧。宁王又低声道:“等你大哥把边境防御之事办好,回了桃村,我便去桃村下聘。”

    林小宁红着脸点点头。大黄在两人之间转着,极为兴奋。宁王笑道:“大黄被我养娇了,除了会撒娇,其它什么也不会了,今天刺客进院,它也不知道。”

第120 安风认错人了

    “大黄被我养娇了,除了会撒娇,其它什么也不会了,今天刺客进院,它也不知道。”

    林小宁轻声道:“府里这么大,大黄在后院,哪里闻得到,你闻得到吗?”

    宁王笑了:“闻不到,但二三十丈内,能闻到。”

    林小宁又问:“那今天那刺客,你可是等她进了门,你才知道的。”

    宁王轻轻的笑着:“尸体的味道,血腥味道,二三十丈内,其它的味道,便得近些。”

    林小宁也笑了:“你就会闻尸体与血腥,你的鼻子不如大黄。”

    宁王笑道:“是,大黄是好狗,比我历害。”

    ―――

    郡主府,长敬公主对青青郡主道:“青青,那个林家二丫头不要去动她,怕是你皇帝表兄看上的人,竟派子轩去处理迎亲队伍。我今日去见了皇上,他让我好好管教于你,说你任性妄为,说你用那下作手段,不过就是想让那林小姐屈于你之下,好折腾。你说你好好的为何去买那几个人使套儿呢,这下人家不进套,反落口舌到了皇上那儿。皇上而今身体越发好,是那丫头寻得三株千年宝药给了他。你想想,不然为何皇上要赐她封号,今天还听到,林家手上还有皇上赐的免死金牌。你啊,你就轻省些,与郡马好好过日子,那林家二丫头啊,我看你皇帝表兄多般维护,搞不好是要入宫为妃的。”

    青青郡主道:“娘,那林家二丫头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之前让郡马为她一往情深。就是现在,郡马对她也仍是有情,如今又把皇帝表哥给迷住了,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长敬公主笑道:“青青。就那丫头,乡下出身,家世单薄。一朝入了后宫,怕是连骨头也剩不下,你就好好过你的快活日子,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宁王府,正门,宁王带着大黄下马车,大黄摇头摆尾欢快地跟随着。宁王笑道:“大黄,你说那丫头,笨得要命,怎么养你这条狗也是笨的。”

    大黄叫了两声,宁王笑了:“大黄是好狗。不笨。”

    宁王进了书房,银影正在书房候着,见了宁王低声道:“爷,边境告急,西南三位王爷频频犯境,西北刮了七天七夜的大风沙,许多兵失踪了。”

    “我大哥知道吗?”

    “已报去了,我在这候着您。”

    宁王目光又锐又冷,道:“进宫。”

    医仙府。林小宁坐在屋里,脸色发烫,心怦怦的跳着,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小豹子,下回再来找你,我一人。”

    第二天清早。梅子推门进来,看到林小宁还在睡着,便轻手轻脚地上前。林小宁并没睡着,躺在床上,睁着眼还想着昨天的事。看到梅子前来,便坐起,梅子吓了一跳,道:“小姐,你醒着啊”。

    林小宁道:“嗯,早就醒了。”

    梅子道:“小姐,我早晨醒来时,脖子疼得历害,是不是落枕了,您给我扎一针。”

    林小宁笑道:“蠢笨的丫头,你哪是落枕了,你是昨天被人打晕了。”

    梅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荷花看我怪怪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似的。啊,小姐,我想起来了,昨天王大人让我们退下,我后来就去北院检查门锁,才入了院口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林小宁又笑了:“梅子,就你与我不知道,王大人便是六王爷宁王。”

    梅子大惊失色:“小姐,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小宁道:“梅子你犯傻了,什么叫什么时候的事情,王大人一直就是六王爷,只是没告诉我们,怪不得你以前老是怕他,原是因为这个,梅子你虽然笨,但比我聪明。”

    梅子疑惑道:“小姐,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早起时看到荷花有些慌,我问她,她只说宴厅的桌子掀翻了,小姐,是不是王大人,啊不,六王爷发火了?”

    “不是,是安风巡院时,误把你当作贼人,击了你一掌,把你打晕了,六王爷便发火掀了桌子。”

    梅子又疑惑道:“安风怎么会认错我呢。”

    林小宁道:“反正就是认错了,许是被沙子迷住了眼,反正你现在没事了,安风昨天也被罚了,你不要去问他,让他难堪。”

    “知道了,小姐,我不会问的,安风安雨功夫那么高,有他们两个人在,我每天睡觉都觉得踏实。”

    “人家安风做错了事,心中内疚,连夜又给我们找了一具尸身来了。”

    梅子笑道:“安风人真好,其实认错人也不能怪他,谁没有认错人的时候啊。”

    林小宁乐了:“是,现在安风安雨就像夏护卫一样,反正都知道我们的事了,也就不瞒了。”

    “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找找活物来试试,兔子什么的?”梅子问。

    “行,随你,不过我这两天要去铺子里对帐。我还想着,把售卖棉巾的那一个小间移到东街卖布匹成衣的铺子就近处去,棉巾与茅坑物件挨一起,好像让那些千金小姐们不太舒服对。你这阵子把荷花给我好好调教一下,荷花手脚麻利,其实比你好用,不过,她到底是新来的,心里生怯。”

    梅子失色道:“小姐,你不用我了?”

    “用,怎么能不用你呢,我现在都离不开了你,但你是我的助手,有些细碎伺候人的活,让荷花做就行了,用不着你。你的精力多放在医术上,你有这个天赋,不能埋没了。”

    梅子红着眼睛哽咽道:“小姐,你对我真好,我一辈跟着你,伺候你,报答你。”

    林小宁笑道:“你啊,梅子,你忘记我在苏州时对你说的,不要轻言一辈子,有你嫁人的时候呢,到时,我想留你,你估计会在心里记恨我。”

    梅子继续哽咽道:“我才不嫁人,我只要跟着小姐。”

    林小宁俏生生的笑着:“行,那梅子以后嫁了人也在我身边,与你相公一起跟在我身边,跟一辈子。”

    梅子脸红了:“小姐,你说什么呢。”

    林小宁又乐了:“梅子,打水给我洗脸。”

    林小宁用过早膳,叫安风上前低语:“那具尸体上穿着的梅子的衣服脱了没?”

    安风道:“脱了。”

    “那根簪子呢?”

    “拔出来了,扔到了城外的河中。”

    “安风你真历害,你怎么知道我所想。”

    安风道:“小姐,这样不是省了五十两银子吗。”

    林小宁愉快地笑了,安风安雨真是好用的人,他送这两个人前来,是他的心意。便道:“安风,你送我去铺子,我要对帐,还有,下午带我去东街逛逛,我要看看铺面。”

    安风道:“好的,小姐。”

    林家的铺子的茅坑物件仍然是火爆,柳青与五个伙计,共计六人,都忙得团团转,细心的询问主顾的屋子大小,格局,还要前去查看一翻后才能定下所要各种瓷片。棉巾铺是在把那铺子隔了一个小间,由杨木头与他婆娘在接订单,要买现成棉巾的,则由杨木头的婆娘亲自售卖,不让杨木头沾上半分。

    林小宁与老掌柜对帐一直对到中午,老掌柜也是用的阿拉伯数字记帐,是从柳青那学到的,当初学时称奇不已,说是简单方便,易算好用,一目了然,清晰无比。老掌柜更为细心的是在每一旬的结帐处,还要加上汉字数字,这样便不易出错做假。

    林小宁对完帐,便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便与安风在铺子里用膳,铺子里的吃食是杨木头婆娘所做,家常口味,也算可口。安风在外便不拘主属,大家都一桌吃着。林小宁看着安风沉稳地吃着,还有他永远没有表情的脸,觉得安风特别酷。像那种杀手?高手?好像都像一些,又都不太像。有点像王刚初来桃村时那样,但安风更成熟。胸中定是装着许多沧桑。

    林小宁暗自笑着,我怎么这般小女人起来,看到什么人都想研究一番,是不是有了爱情的女子都这样,老是胸中有柔情。便又想起宁王的怀里的气味,隐隐地愉悦着。

    下午,安风带着林小宁去了东街,东街太热门繁华了,全是的奢侈摆设,玉器,饰品,成衣,布匹,首饰,以及各种定制的衣、鞋,挂件等。

    林小宁看花了眼,安风稳稳当当地跟在林小宁一步半之后,绝不前半步,也绝不后半步。

    林小宁逛了一圈,问了一圈,没看到有空铺出售,也没人愿意出售铺子,便问:“安风,京城还有哪条街适合卖那个,嗯,就是我家茅坑物件边上的那个……”

    安风沉吟道:“小姐是看中这条街是吗。”

    “但这里没有空铺。”

    安风道:“有,小姐。”

    “哪来的空铺?”

    “小姐想要哪间铺子,告诉我便是。”

    林小宁汗道:“安风,你怎么买,人家不卖,怎么买。”

    安风道:“小姐要,就自然能买下来。”

    “安风,你是要强买?”

    安风不作声了。

    林小宁突然又想起在苏州强买金银铺的事情,但现在不同,金银铺子是那东家太狗眼看人低,加上后面出的银子也让双方都两厢高兴,算是和平解决。便道:“安风,经商不可强买,也不可强卖,人家不卖铺子,我们怎么能这样。”

    安风便道:“小姐,那便没有空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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