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唐主任一振
“老云，我今天可就来投奔你了。”云天刚吃碗大肉包。
赵磊就抱着一大本笔记本走了进来。
笔记本一看就是新买的，金黄色的真皮外壳看起来充满了土豪气息。
只是笔记本的规格有点过于大了。
“你报这么大个笔记本干嘛？”云天诧异的问道。
“昨天跟你看完病人，跟黄老师要的几张纸都写得满满当当的，我回去认真学习了一个晚上，收获颇丰。”
“就是纸张太小了，感觉还有很多想记的内容都没记下来，这可是我今天一大早，跑了好几个书店，才买到这么符合我气质的笔记本。”
赵磊骄傲地扬了扬手里颜色夸张，体型夸张的笔记本。
“行，最符合你的气质！”云天无力争辩。
“跟我去找林主任吧，你这事儿还得跟林主任说一声才行。”
昨晚上回来就忙着处理吸食笑气的病人，后来等赵磊走的时候，天色也晚了。云天就没来得及跟林主任说赵磊的事情。
云天也没想到，这货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赵叔应该都还没有出院吧。
“我爸说了，叫我如果想好好当医生，就好好跟着你混，不然就回去跟他做生意。”
“我选了跟你好好当医生，所以一大早就被他踢出来了。”
赵磊跟云天同一个裤裆穿了4年，云天眼睛一瞟，赵磊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老实跟云天表了决心，便跟着云天去找林主任。
这事情跟林主任一说，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
实习生多如牛毛，哪个科室都不介意，多一个少一个的。
云天一来医院实习，就引得急诊李主任和神内石主任抢人，那是特例，很多年都遇不到一次的特例。
“打电话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俩赶快回科室忙去吧。”
“今天杨医生第1天来上班，小云，你可得好好管理。”林主任有心提点云天。
云天却没放在心上，胡乱的嗯了一声算作是答应了。
“啧啧啧啧，老云，一开始在寝室大家谈论你的事情的时候，我还挺不服气的。没想到林主任这么看重你，这是科室人员都交给你管的节奏啊。我
现在算是心服口服了。”造孽感慨道。
早上查房，杨医生肯定是要跟着云天熟悉病人的。
赵磊自然也是要跟着云天的。
庄竹悦见大家热闹，坚决的要跟着云天一起查房。
再加上一直帮云天做针灸治疗的毛秀慧。
于是云天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查房工作。
人数有点多，至少有了三成主任查房的气势。
不止三成。
中医科80%以上的人员都在云天的查房队伍里了。
平时石主任下来查房，也只比明天的查房队伍多出一个黄医生而已。
查房时间有人专门记录患者的情况，有人专门负责患者的治疗，自己下达的遗嘱也会被第一时间记下来。
云天第1次觉得查房的工作如此简单。
查房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查房完成。
庄竹悦最近迷上了跟毛秀慧学习针灸治疗。
所以查完房，庄竹悦主动跟着毛秀慧去给病人做治疗。
赵磊跟着杨医生去处理病例和医嘱。
云天反倒成了个闲人。
“我去心内科找唐主任，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明天跟黄医生交代了一句，便决定今天就去找唐主任，把全脑血管造影的时间定下来。
云天到心内导管介入室的时候，唐主任正在做手术。
冠状动脉支架，心内科最常用的介入手术。
云天暂时没有接触过，科室里面没有什么要自己急着去做的事情。云天干脆站在铅化玻璃外，盯着墙上挂着的屏幕，看唐主任做手术。
冠状动脉介入，超选血管的难度果然比自己这些天做病例难得多。
冠状动脉很细，即便是唐主任已经做了很多次了，但微导丝的移动还是十分的小心。
特别是在狭窄部位。
但是，看着唐主任的操作，云天却有不同的想法。
云天似乎进入到一种玄妙的境界。
看着屏幕上的影像，云天手指微微捻动。像正在做手术的人是自己一般。
每一根血管的超选，每一处分支处的处理，云天似乎
能感觉到微导丝上传来的微弱的反馈。
只是云天并没有学习冠状动脉支架置入术，对冠状动脉的局部解剖并不是很熟悉。
操作起来比较困难。
“小云医生，什么时候过来的？”云天还沉浸在模拟冠状动脉支架介入术的情景当中时，被唐主任的声音唤醒。
原来唐主任已经做完手术出来了。
“刚到没多久，见到您在做手术，就观摩学习一下，冠状动脉支架置入，各级血管的超选，都比较难啊。”
说道专业技术问题，云天的话显然多了不少。
“今天唐主任用的是国产威信的耗材吗？”?云天突然问道。
正在洗手的唐主任动作一滞！
从图像上看，谁家的耗材长得都差不多，这小子，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威信耗材？
“小云医生眼力不错啊，隔着屏幕也能看出我用的哪家的耗材。”唐主任打趣道。
“嗯，唐主任，您应该是用惯了进口耗材，进口耗材比较柔软，所以您超选的时候，动作力度要稍微大一些，这样比较容易控制进口的比较柔软的微导丝。”
“但国产威信耗材质地偏硬，在超选血管的时候，动作节奏往前靠0.5秒，应该会比您现在操作要流畅很多。”
云天仔细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以及自己模拟时得到的体会说道。
唐主任彻底呆住了。
自从上次见云天使用国产威信耗材之后，唐主任就有心尝试了好些次国产威信的耗材。
但用了这几次下来，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听云天一说，似乎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如果把超选动作节点提前0.5秒……
唐主任也像云天一样闭上眼睛，开始模拟体会！
对，就是节奏的问题！
片刻之后，唐主任睁开眼睛。
“小谭，你去跟排在下午用国产威信耗材的病人沟通一下，他的手术提前，我现在就做。”唐主任冲着心内科另一个年轻医生说道。
“好。”年轻医生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才回答道。
“小云医生，我们再做一次，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手，尝试一下？”
167云医生果然不同
唐主任愿意带自己做手术，云天自然愿意尝试。
云天的介入手术全部是在系统内学习的。
虽然系统给了自己足够多的影像资料，但跟其他的老师介入手术，是云天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就像看吃播吃东西和自己吃东西一样，这其中的内容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实际上的差别却很大。
而且，每个医生做手术都有自己的一些经验和感悟，这是冷冰冰的影像资料无法给予的。
所以，云天很痛快就答应了唐主任的邀请。
心内科的谭医生去跟病人沟通去了。
这种情况病人一般不会有任何意见。
做手术这样的事情，所有人自然希望是先做，排在后面，只是不得已而已。
所以唐主任和云天在操作室等待，没有出去的打算。
“唐主任，我过来是准备跟您商量，请你帮我排个台，我想做一台全脑血管造影术，还想请您帮我压台。”
趁着现在有空，云天跟唐主任说起过来的目的。
“全脑血管造影术？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病人禁食水时间够了吗？够了的话就下午做吧，下午三点有空窗，到时候我在外面帮你看着点，也不叫什么压台了。”
“你可不要跟我说什么压台，我现在可不敢说给你压台了。”
“我就是做的手术数量比你多一些，上次你做的颈动脉狭窄支架介入术，说老实话，我最多也就只能做到你那样的水平了。”
这段时间下来，云天发现心内科这个唐主任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虽然看着性情温和，但说话做事却又总是直来直去。
就像现在这话说的，一个堂堂科室主任，居然说水平跟自己这个实习生差不多！
这让云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话了。
如果不是知道唐主任没什么其它的心思，不然，云天都要怀疑唐主任是不是借故捧杀自己了。
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不说话。
云天挠了挠头，报给唐主任一个傻笑。
“小云医生啊，你可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虽然石主任林主任对你
非常好，我看石主任也有心把省内的介入手术开展起来的意思。”
“但是，整个神内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操作介入手术。介入手术对内科医生的要求还是特别高的，一时半会儿想带出新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神经内科的介入手术想开展起来，不会像心内科这样可以单独的靠冠状动脉支架这一个项目就能支撑起来，神经内科所做的项目还是比较繁杂的。”
“你一个人精力有限，要不还是考虑一下到心内科，我们相互扶持一段时间吧。”
想要把云天拐到自己科室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唐主任的心魔了。
两人没有聊几句，唐主任便再次旧话重提。
“谢谢唐主任了，我暂时没有到心内科的打算。”云天明确拒绝，关于转科室的事情，不想再给唐主任留下任何念想。
平车独有的咕噜声在导管室门外响起。
唐主任打开门，将平车让了进来。和云天单独做手术不同的是，消毒铺单这些小事情自然有小医生完成。
连云天这个助手都用不到。
唐主任领着云天去刷手。
“一天做8台冠状动脉支架术，感觉手都被刷烂了，也不知道那些外科医生一天刷那么多次手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医院就是这样，外科医生有一堆关于内科医生的笑话，内科医生却有一堆关于外科医生的牢骚。
对于这样的聊天，云天照例不会接话的。
认真的刷完手，云天先唐主任一步去做准备。
毕竟做助手就要有助手的自觉。
铺好第2层无菌单，消毒，打开穿刺包。然后等待唐主任上台。
“穿刺你做吧，小云。”云天的穿刺给了唐主任很大的震撼。
每次都是隔着铅化玻璃看云天做穿刺。
这次唐主任难得有机会想要近距离感受一下。
听见唐主任的吩咐，已经退后一步，准备在旁边看手术的心内科的谭医生满脸诧异。
除了术后压迫止血，自己连穿刺针都还没摸过。
据说是之前的各种二代，跟唐主任学做穿刺的时候，给病人穿了
好几针，脖子穿了个稀巴烂，硬是没刺中血管。
后来唐主任就不太愿意自己这些人给他帮忙了。
唐主任看起来温和，但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所以，跟着唐主任得不到下手的机会，几乎成了心内大家的共识了。
这个云医生果然厉害啊！
上次唐主任看了这个小云医生的手术之后，就主动跟威信的黄经理要求，尝试使起了从来没用过的国产耗材。
这次居然直接把一众心内科兄弟们争取不到的穿刺机会，直接就给了小云医生。
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好。”听见唐主任叫自己做穿刺，云天应了一声。
据说有些老师喜欢助手把穿刺做好，甚至保护鞘都上好，直接等着插管就行。
但也有些老师，喜欢自己做穿刺。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
既然唐主任让自己做，那就是唐主任喜欢让助手做这些简单的事情。
所以云天很平静的拿过穿刺针，准备桡动脉穿刺。
之前两次介入，一次是股静脉穿刺，一次是颈动脉穿刺。
这两处的血管相对来说都比较大，穿刺难度要低一些。
绕动脉位置较深，血管偏细。穿刺难度自然要大一些。
不过云天并不担心，在系统集训空间练习的时候，云天也专门练习过桡动脉穿刺。
一针见血，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云天“嗯”了一声，直接拿起穿刺针，另一只手感触了一下桡动脉的位置。
选取自己比较有感觉的地方。
扣动穿刺针的按钮。
带着轻微的穿透感，一针见血。
又是一针见血。
唐主任一共看了云天做三次穿刺。
三次，三个不同的部位，居然全部都是一针见血！
唐主任能看得出来，云天这操作，绝对不是碰运气的。
感受桡动脉的时候，云天很有把握，扣动穿刺针的时候，云天没有一丝犹豫，这些都足够证明，这小子有绝对的把握！
168无限彩虹屁
其实给唐主任做助手。并没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唐主任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做手术的节奏。
所以，做完穿刺之后，云天这个助手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与其说是让云天做助手，更像是唐主任请云天近距离观摩感受了一场心脏支架手术。
这次唐主任用的依然是国产威信耗材。
因为之前云天跟唐主任说，唐主任操作国产威信耗材超选时，操作节点的选择上有问题。
所以，这次唐主任对云天说的问题格外注意。
每次超选血管时，唐主任都会稍做停顿，然后认真的注视着显示屏，第一次超选，是比使用进口耗材提前了大约0.3秒。
第1根血管超选虽然仍然有些滞涩，但已经比之前唐主任的操作明显要顺畅了不少。
第2次更加顺利，一种顺畅的感觉在唐主任心里升起。
第3次.....
第4次......
唐主任的操作一次比一次流畅，一次比一次顺利。
这一次手术做得很快。
因为超选顺利。
这一次汤主任的手术时间整整缩短了15分钟。
原来使用国产耗材的生涩感彻底消失。
虽然仍然不如进口耗材用起来顺手。
但已经十分流畅了。
“小云啊，你对国产威信耗材果然比较熟悉，果然是你说的节点不对的问题。”
“我现在甚至有一种国产耗材，不比进口耗材操作难的错觉。”唐主任很兴奋，自己一向很抗拒国产耗材，一直用的不习惯。
但在现在提倡使用国产药，国产耗材的大背景下，唐主任一直有心想要尝试一下国产耗材，但一直没有勇气。
毕竟，国产微导丝手感和进口微导丝的差距比较大，一个不好，出现动脉痉挛，有可能直接导致手术失败。
直到上次唐主任看到云天使用国家耗材居然如此顺畅，也从云天的手法中得到了不少体会，这才有了尝试国产耗材的想法。
可这两天虽然做了好几例，但实际上，
唐主任做得十分别扭，心惊胆颤的，今天如果不是云天说到节点问题，自己的熟练感直线上升，可能今天这例病人会是自己尝试国产耗材的最后一例。
虽然进口耗材贵点，但国产耗材用不习惯，一旦手术失败就不是其中这点差价的问题了。
“不错，看来，以后再多做几例，即便是国产耗材使用起来我也毫无压力了。这可是小云你功劳。”唐主任笑眯眯的夸赞云天，还是那种百无禁忌的状态，云天几乎要抚额叹息。
唐主扯出微导丝，云天自觉上去进行压迫止血。
“小谭你过来。”唐主任冲着穿着铅衣一直站在墙角的谭医生招了招手，示意谭医生过来接替云天给患者压迫止血。
“走，我们出云看图像。”唐主任对自己的操作十分满意，准备拉着云天再看一次回放。
“这里，这里还是稍微慢了一点点。”
“还有这个位置，处理的有点过于着急了。”唐主任一帧一帧画面的挑选着看，并对自己的操作进行总结。
云天之前看唐主任操作的时候，通过唐主任的动作，结合图像，也有了新的体会。
“下午，下午准时过来，我看你做全脑血管造影，还是用的威信的耗材吗？”
“嗯。”云天点头确认。
“你把黄经理也叫上，我跟他谈谈耗材的事情，往后可以适当增加他们耗材的使用量。”唐主任说道。
刚从里间推着病人出来的谭医生脚步微微一顿。
下午三点，石主任、林主任、黄经理再次准时出现在导管室外间。
这次还多了三个小跟班，分别是庄竹悦、赵磊和杨德明。
中医科的所有医资力量除了苦命的黄医生留守之外，其余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云天已经进入操作间，正在做穿刺前的准备。
导管室外间的门被打开，众人奇怪的转头，看到是博盛耗材的邱言经理的时候，唐主任的眼神闪了闪。
而威信的黄经理只是无奈的，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才卖出去几套耗材，看样子，邱经理这是坐不住了
“唐主任，石主任，林主任。”邱经理笑着跟三位主任打招呼。
“听说小云医生手术做的很好，我也过来参观参观，长长眼见。”打完招呼，邱经理大大方方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口做了个简单的解释。
今天自己可是有备而来的。
上次云天做颈动脉支架的影像自己弄了回去，还让公司的一位前辈拿给某位大牛看了。
结果大牛对小云医生的操作居然赞不绝口！
没想到，自己居然眼瞎，阴沟里翻船一次。
所以，这次，自己特意来看小云医生手术，是准备来捧医生，踩耗材的！
医生不错，就更应该使用更好的耗材，才能将手术做得更好。
这可是帝都、魔都，好些大牛们的原话。
所以，今天已经准备了足够的腹稿，好好给这帮家伙洗洗脑。
邱经理进来，自说自画了几句，却没有人理会。
邱经理也不在意，一般在外间都是这么个情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操作间里，所有跟手术以外的话题都是不受欢迎的。
操作间内，云天开始皮肤消毒、局部麻醉。
股动脉穿刺，穿刺针顺利的进入股动脉，一针见血。
“股动脉穿刺，居然是一针见血！这手可真是稳啊！太厉害了。”邱经理觉得，是时候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果然，这一句夸赞，引得三位主任同时回头。
“小云医生这么年轻，光是动脉穿刺，一针见血这样的技术就很了不起了。这技术真是厉害！”邱经理见三位主任回头，表演的更来劲了。
而操作间，云天已经置入血管鞘，微导丝瞬间更进。
“小云医生操作这么快？这一瞬间就放置好血管鞘了？这手速当真是又快又稳，相当厉害啊。”随着云天进行到下一步，邱言嘴里的彩红屁张嘴就来，大有一泻千里，滔滔不绝有意思。
众人都转头看了邱言一眼，邱言挺直了胸膛，看来自己的思路和操作方向完全正确。
是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的！
169彩虹屁营销失败
邱言的彩虹屁还没夸完，云天已经将导丝送入导管，在导丝的引导下，将导管送到主动脉弓处，导管头稳稳的停在升主动脉远端。
“厉害啊，一次性就超造到位了，小云医生这个导丝操作起来是行云流水，果然非常不一般啊。不过，这应该用的是国产导丝吧？还是略偏硬了些，如果用进口导丝，柔韧性更好一些，小云医生的操作水平恐怕还会提高不少。”邱言声情并茂的开始照着自己昨天准备好的稿子进行彩虹屁表演，当然，顺便要将自己产品的优势穿插其内，这才是彩虹屁营销的最高境界。
不过，邱经理觉得自己还需要加快一下语速。
这些夸赞的话，是昨天自己对着公司给的全脑血管造影视频特意写下来的，对着视频练习了无数遍，可是现在自己说话的速度，似乎有些赶不上云天操作的速度了。
邱言赶紧调整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云天的操作。一定是自己有些放松了，语速才会差点赶?不上云医生操作的速度。
邱经理分神间，云天经用肝素生理盐水冲洗导管，透视下调整造影视野，连接高压注射器，准备造影。
“小云医生……”邱经理刚要继续说，唐主任突然转过头来打断了邱经理的话。
“好好看手术。”唐主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
难道是因为自己赞美云医生的时候没有说到唐主任的原因？
自己真的是大意了，昨天写稿子的时候，只顾着怎么拍云医生的彩虹屁，忘了把唐主任也一起带进来。
不仅是唐主任，还得加上石主任和林主任。
邱经理飞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而此时，云天已经注入造影剂，主动脉弓的血管以及分支血管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
造影剂注入的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云医生，真的是第1次做脑血管造影吗？”邱经理把握住这次机会，再次开口道。
“小林这个时期确实把握的不错，图像非常清晰，这样的造影图像已经算得上相当优秀了。”
这一次连唐主任也同意邱经理的说法，毫不吝啬对云天
夸奖。
几人说话间，主动脉弓造影已完成，导丝重新进入继续往前推进到颈动脉窦的位置。
进行颈总动脉造影。
颈总动脉及分支血管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图像的品质依然极高。
连续高质量的图像给邱经理很大的冲击。
这图像效果，似乎比自己看的影像资料并不差。
关键，操作速度似乎还要快上那么一丢丢。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全脑血管造影操作，但得到云天的水平的造影图像，而且速度这么快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看云医生的操作，手法流畅，造影剂进入的时候都经过评定时机把握的刚刚，所以图像品质很高。
这操作，不仅和自己看的影像资料图像品质差不多，而且速度似乎还快了那么一点点。
自己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公司的影像都是请帝都、魔都的大牛们特意录制的。
是然全脑血管造影是比较简单的神经内科介入操作，不一定会由大牛们亲自动手，但至少也是大牛们的得意助手动手。
就云天这个图像质量，的确已经跟公司提供的影像资料相差无几了。
昨天，自己写赞美稿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所用的赞美词似乎太过于夸张了，现在看来，人家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个水平。
自己也是这两天才开始调查云医生的事情，没想到，一查才知道石主任和林主任对他居然如此维护，所以，今天自己必须重新获得石主任和林主任对自己的亲近才行。
是自己低估了这位云医生。今天，自己一定要把彩虹屁拍足了才行！
震惊感慨之后，邱经理决定继续实施自己的彩虹屁计划。
“小云医生年纪这么轻，这一手介入操作是真的厉害啊，我昨天来之前还特意学习了公司请东和医院裴弘量教授讲解录制的视频，看起来，小云医生比我们的学习视频做的图像质量还要更好一些。不过，从微导管回抽的情况来看，如果用......”邱经理继续进行自己的彩虹屁工作。
“邱经理是吧？”石主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邱言说道。
“如果你是来看小云手术的，就请不要再说话了，如果不是来看手术的你就先回吧。”石主任有些恼怒的说道。
今天不是什么表演型手术。
里面的患者还在等着检查确诊，究竟是静脉性脑血栓还是胶质瘤。
而邱经理一直在耳边不停的嚷嚷，让石主任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分析图像。
邱经理今天来的目的，石主任也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是想通过对小云的赞美来缓解和自己的关系，顺便推荐他的产品。
石主任本不想理会，但想到邱经理是唐主任的供应商，而自己往后想开展介入手术，恐怕时不进还要麻烦唐主任。
所以石主任才会容忍邱经理说了这么久，但眼下，马上就要进行颅内血管造影了，邱经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石主任这才发作。
邱经理愣住了，吹彩虹屁不是常规操作吗？
怎么今天自己吹彩虹屁还能犯错？
难道石主任和唐主任一样，喜欢听别人表扬自己而不是表扬自己的学生？
无数个念头在邱经理心里回转。
身后威信的黄经理略松了口气。
石主任不待见这个博盛的邱经理就好！
虽然这两天唐主任跟自己要了两次耗材，但黄经理也听说了，唐主任用的并不习惯，接下来，应该就不会再尝试自己公司的产品了吧。
国产耗材，材料一直是硬伤，的确没有办法。
黄经理不敢奢望唐主任会喜欢上用自己公司的耗材，但小云医生是用习惯了的，黄经理只希望自己能保住石主任这条线，跟着神内慢慢发展。
可没想到，邱经理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且今天一来就进行了一块彩虹屁营销，黄经理本来已经陷入绝望了，但此时石主任突然发作，黄经理才悄悄舒了口气。
而显示屏上，云天已经开始进行颅内血管造影了。
石主任转过头，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身体微微前倾，神情高度紧张。
全脑血管造影，鉴别胶质瘤和静脉性脑梗，意义重大！
170石主任的恶趣味
随着造影机注入，颅内血管的影像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在患者原本认为是肿瘤的位置，清晰地出现了迂回的血管回路。
这是明显的静脉瘘影像。是静脉性脑梗塞的重要血管表现。
迂回的静脉瘘会在ct、核磁共振上显影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团低密度的占位性病变。
所以常常和胶质瘤误诊！
只是一眼，石主任便判定出了患者颅内占位性病变的性质。
不是胶质瘤，只是静脉性脑梗死而已！
果然还是全脑血管造影比较真实！
这可以判定颅内血管情况和性质的利器啊！
比ct和核磁共振要直观得多！
像这样难以判定的占位性病变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分辨得出来。
此时石主任满心满眼欣喜。
幸好因为云天的关系，自己这段时间仔细研究了神经内科介入手术。
否则按帝都医院的判定，患者是胶质瘤晚期，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患者到医院来的目的，本来是准备在医院进行评估后接受放射性治疗的。
放射性治疗是治疗肿瘤的方法，但向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以想象，一两个疗程的放射性治疗下来，患者的身体基本上也就垮了。
而现在只是静脉瘘，静脉性脑梗塞而已！
直接接的办法是在影像上找到责任血管进行介入栓塞，患者很快就能够好转。
可即便是云天无法完成介入栓塞治疗。
只要进行一定时间的保守治疗，患者的情况也会有所好转。
当然如果能够完成介入栓塞治疗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静脉瘘，如果能够找到责任血管进行栓塞，患者的愈后非常不错。”唐主任也看出来了，在旁边轻声说道。
“能做吗？”石主任问了一句。
“我是心内科……”唐主任话说了一半，突然醒悟过来，石主任这句话并不是问的自己能不能做。
应该是问他的宝贝学生能不能做吗？
“要等影片出来以后，找到责任血管，看责任血管的情况吧。”
“情况好的话，以小云的水平，完全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唐主任仔细想了一下回答道。
“行，唐主任，那今天就辛苦你了。老是麻烦你给小云压台，实在太感谢你啦，晚上一起喝一杯吧。”石主任摆出一副家长与其对唐主任道谢道。
这就有点恶趣味了。
唐主任心里酸酸的想到。
自己一直想要云天调来自己科室，这样的想法都快成自己的心魔了。
可眼下，石主任却摆出一副家长模样向自己发出邀请，这不明显是给自己添堵吗？
“算了，不用客气，今天上午小云也给了我一些意见，大家只是相互帮助而已。”这话说的谦虚，却是实实在在直接把石主任撇了个干净。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是冲着小云来的，跟你石经年没有关系。
石主任笑笑，没有再接话。
自己不过是见唐主任当自己面挖了几次墙角，想要在他面前得瑟回来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得罪唐主任。
所以，石主任很清楚“适可而止”四个字的意思。
“黄经理是吧，你把你的耗材，多备几份到我们科室。以后就作为我们科室的常备耗材吧。”唐主任转头对黄经理说道。
什么什么情况？
站在三位主任身后的两位耗材经理，同时瞪大了眼睛。
要作为常备耗材，国产威信耗材？
自己听错了吗？
黄经理和邱经理都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之前不是还说黄经理用不惯威信耗材吗？
怎么转眼间又要加威信耗材做为科室的常备耗材了？
常备耗材的意思可不是之前唐主任向黄经理要一两套尝试一下而已。
而是实实在在准备做为供患者选择的常用品，可以想像，以唐主任一天的心脏介入手术数量来看，哪怕黄主任只占其中一成，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唐主任您之前不是说威信耗材手感不好，您用不习惯吗？”此时邱经理已经急了，顾不得自己这样询问，有可能会暴露自己隐藏在科室的眼线。
“是小谭跟您说的吧？”唐主任回头笑笑地对邱经理说，还别有意味的瞟了隔
着铅化玻璃正在帮云天给患者压迫止血的谭医生一眼。
“他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今天上午用国产威信耗材做了一台非常成功的心脏支架手术，手感特别好。”
“我已经越来越喜欢上国产威信耗材的手感了。而且，至少有三成以上的病人都非常愿意选有国产耗材。”唐主任把话说得清晰直接明白。
“邱经理如果不想好好做生意的话，你可以随时作出选择，毕竟进口耗材也不只博盛一家。”唐主任说完，不等邱经理有所反应，扬长而去。
邱经理几乎瘫坐在地。
这是唐主任的严厉警告吗？
按唐主任说的，自己在西华心内的销售至少会降低三成以上！
跟唐主任打了将近一年的交道，邱言十分清楚，唐主任是一个表面看着温和，实际上脾气很执拗的人。
今天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的损失是必然的了。
虽然说自己的昆南市场上做的不错，但西华医院却占据了自己销售业绩半壁以上的江山。
唐主任一句话，自己的损失大到让自己几乎无法承受！
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邱言不明白。
哪怕是在业务科室有几个关系好的眼线，这不是医疗器械供应商的常规手段吗？
唐主任怎么会这么介意呢？
邱言觉得自己输的特别莫名其妙。
狠狠瞪了黄经理一眼，邱言甚至都没跟石主任和林主任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刚刚那个供应商是哪个厂家的？”庄竹悦凑过一跟黄经理打听到。
“是博盛耗材的省区经理。”黄经理小声回答。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的来头，但黄经理明白，小心谨慎才是销售人员的出路。
邱经理就输在狂妄上了，当时在神经内科对小云医生的桀骜不训，黄经理可是看在眼里的。
只可惜，年轻人，心气太盛，恐怕，自己输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自己可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不过，小云医生，还真是自己的大福星啊！
自己的三餐供奉计划，看样子得尽早实施了！
171我也遇到难题了
“检测到宿主完成介入全脑血管造影术。纠正一例颅内胶质瘤误诊。挽救一个病人的生命。奖励经验，5000点，高级技能书一本。”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云天耳边响起，直接发放了奖励。
没有颁布任务却直接给奖励。系统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有进步嘛。
云天非常喜欢！
“宿主已开始进入介入技能学习阶段，请宿主尽快完成神经内科全部介入手术学习，每学习完成一种新的神经内科介入治疗术式奖励经验：术式等级*2000点，每完成一例神经内科介入手术奖励经验：介入手术术式等级*100点经验。”系统机械声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发放了长期任务！
介入手术术式分为一到四级，一级最为容易，四级最难。
像云天今天操作的全脑血管造影只是一个一级手术，学习一个一级术式乘以2000，便可以得到2000点经验，如果学习一个四级术式就可以得到四乘以2000也就是8000点经验。
经验奖励还是非常非厚的。
然后做手术也可以累积奖励，一台一级手术是100点，四级手术就是400点。
按这种挣取积分的速度看来只要把神经内科介入手术开展起一，自己的积分是完全足够的。
看样子，系统这是要大放福利了呀！
云天越来越喜欢系统这种简单粗暴的奖励方式！
愉快的接受了任务。
云天便开始着手研究学习颅内血管栓塞术。
刚刚系统直接奖励了5000点经验，应该是因为云天刚刚接触介入学习，又出色的鉴别一例误诊，才会一次性给这么多奖励。
到现在为止，云天还剩余5750点经验，中级技能书一本，高级技能书一本。
从系统开始以经验方式结算奖励开始到现在，云天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经验，有种像是一夜暴富的感觉。
“系统，什么时候开放系统商城？”之前云天就问过这个问题，但系统回答说是要等云天累积三项荣誉级技能便可以开放系统商城，但感觉今天系统似乎状态有些不同，像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心情不错一般，所以云天又再次尝试着问道。
“累计三项技能达到荣誉级，或者完成神内现有所有介
入手术术式学习。”系统机械声回答道。
果然，这次的条件有所改变，不过完成神内现有所有介入手术术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来系统商城开放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至少，现在还是可以兑换经验果了。
不再纠结系统商城的事情，云天开始研究全脑血管造影病人的片子。
分析寻找责任血管......
患者的静脉瘘，只要能够找到责任血管并且进行栓塞，患者的病情应该会在短时间内病情就会有所起色。
不过颅内血管栓塞不是个小问题。
从今天全脑血管造影的情况来看，患者颅内血管硬化狭窄问题比较严重，这无疑加大了手术难度，而云天还没有尝试过颅内血管的超选和栓塞。
颅内血管栓塞，不论是血管穿孔、血管痉挛或者是栓塞位置错误，都会引起患者出现不可逆转的脑组织损害，
风险极其高。
看样子，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好在今天系统突然大发福利，息有5750分积分在手，换成手术时间是将近100个小时的时间。
云天财大气粗，100个小时，自己用时间也能将这种术式的经验给堆出来了。
“小云医生吃饭了！”云天正想着事情，吕娇从门口冒出一个头来。
看到吕娇弯弯的眉眼，心情似乎突然被阳光照亮，变得无比的晴朗舒畅。
吕娇笑眯眯地提着食盒钻了进来。
“今天食堂老板娘做了好吃的，想不想吃呀。”吕娇举着饭盒在云天面前晃了晃。
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过来。
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瞬间勾起了云天的食欲。
“你煮的什么？怎么这么香？”云天好奇地问道。
“那猜！”吕娇笑笑眯眯的扑闪着大眼睛说道。
“辣肘子？”云天诊断疾病时，思路天马行空，但对于猜菜？想像力止步于辣肘子！
而且，吕娇好像就会做这么一道菜，每次给自己做饭都是这道菜。
不过，今天是用了什么新型的香料吗？
有种特别的香气，格外勾人食欲。
“小瞧人了不是，食堂老板娘表示非常不高兴！”吕妖嘟着小嘴巴，一边
打开饭盒一边不满的嘟囔。
打开食盒，传出奇异香味的那一层还特意用保鲜膜裹了一层。
吕娇小心的撕开保鲜膜，里面居然是香喷喷的水煮牛肉。
“居然是水煮牛肉，可是怎么闻起来有种特别的香味？”水煮牛肉云天也吃了不少的版本了，但似乎没有哪一款有这种奇艺的香味。
“这个用的是木江油炼的辣椒红油，又香又开胃，还有暖胃祛寒的功效。”吕娇献宝一样的给云天介绍道。
在小姑娘殷切期待的目光中，云天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原本闻起来就很香的味道入口之后香气更为清爽，让人有种食欲大增的感觉。
不过，水煮牛肉放了足够的木江油香味足够，但同样的盐巴的份量也相当足够！
不过，除了咸了点，水煮牛肉的味道的确相当可以！
“小丫头厨艺有长进嘛.”云天笑着表扬道。
得到表扬的小姑娘像是高高扬起下巴，笑得十分满足，像是捧回了世界金牌一般骄傲。
云天一口牛肉两口水，吃得略有些艰难。
“水煮牛肉好吃吧！”小姑娘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很好吃啊，不过我觉得还是你做的辣肘子更好吃一些。”云天求生欲很强，委婉地说道。
“那我下次继续做辣肘子吧，不过也得学点别的菜呀。辣肘子再好吃，你总是会有想尝尝别的口味的时候吧。”吕娇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苦恼，但一双大眼睛却闪闪亮亮的看向云天。
这话听起来明显有歧义！
明天不敢吱声，不敢接话。
“小云医生，帮我看看我的病人。”云天正在为难的时候，黄医生及时出现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拉着云天去看病人。
“我先去看病人。”云天赶紧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跟着黄医生出了医生办公室。
“黄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正遇到难题了。”离得办公时较远的时候，云天好奇的问道。
“难题？你也遇到难题了吗？但先帮我解决我的难题吧。”
“29床病人，下午入院时血压170/110mmhg.服用降压药后现在血压140/80mmhg。但患者出现嗜睡，乏力，精神不振等低血压表现，我有点想不通。”
172第一次投喂失败
听说病人情况异常，云天立即让黄医生带着自己去看病人。
病人七十来岁，平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云天凑近患者，喊了几声，患者明显已经严重反应迟钝。
“复查了ct和核磁共振吗？”云天问道。
“查过了，没有发现进行性改变征象。”黄医生回答。
“血生化、电解质、心电图，我都查过了，患者除了乳酸偏高以外，没有其它可以解释患者嗜睡状态的异常改变。”黄医生非常苦恼。
病人的情况太奇怪了，自己把能是哪个以的问题都查遍了，但完全找不到头绪。
“医生，我父亲这个情况，是不是不太乐观？”患者儿子担心小声凑到云天身边的问道。
云天一愣。
“我下午到医院旁边的算命摊算了一卦，说是我父亲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老人都说，生病人的一直睡着，睁不开眼睛是阳气已经耗光了，恐怕过不了几日了。”
“我想着，要是真的不太乐观的话，我们也不用太好的药了，您就我吊吊命，等我我通知兄弟姐妹过来，送老人家一程就行了。”患者儿子继续小声的说着。
......
这还真叫云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父亲从检查结果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有找到了嗜睡原因才能明确病情，至于算卦的，那是封建迷信，自然不可信，如果算卦的能断人生死，也就不需要我们医生了。”云天想了想才回答道。
云天又给老人家做了全面的体格检查，同样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乳酸异常增高，为什么会引起患者嗜睡呢？
乳酸异常跟嗜睡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是，是什么原在导致的患者乳酸异常深高呢？
云天也陷入了沉思。
患者入院是精神状良好，而对两次的检查结果，除了乳酸异常增高之外就只有一个问题发生了病化！
血压！
云天心里突然豁然开朗。
“患者平时血压多少？”云天突然问道。
黄医生愣了，自己问既往病史
的时候好像漏掉了，忘了询问这个问题。
“我父亲一个人住，平时血压控制的不太理想，一般都有170/100mmhg左右。”患者家属回答道。
“今天给患者使用了什么降压药？”云天继续问道。
“患者只是服用尼群地平，血压控制不理想，所以入院后改为苯磺酸氨氯地平联合厄贝沙坦一起使用。降压交果还不错。”黄医生回答道。
“明天把厄贝沙坦先停了吧。你父亲应该是不适应较低血压引起的嗜睡，明天停一种降压药看情况吧。”云天又向患者儿子交待道。
“血压140/80这可是脑梗患者控制的国际标准。为什么会引起患者嗜睡？血压控制的太高了，人不会对患者病情有影响。”黄医生化生十万个为什么，跟在云天身后喋喋不休。
“如果你每天吃一斤肉，突然给你换成二两，你会不会饿肚子？”云天懒得理会黄医生的碎碎念，一句话将黄医生打发了。
“二两肉？”黄医生似乎受到了启发！
回到医生办公室，吕娇居然还在等云天回来，看来今天自己的二两肉是躲不掉了。云天抚额！
艰难的吃完一大份咸到发苦的水煮牛肉，这种甜中带苦的感觉真是酸爽！
吕娇兴致勃勃的表示明天继续给云天带饭，在云天强烈要求下才勉强同意将菜谱定成了辣肘子。
吕娇收拾好东西，高兴的接晚班去了，云天突然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无所事事。
自从杨德明来到科室之后，云天的病人便全部被杨德明接手了，脱离了痛苦而繁杂的文字工作，一时间让云天有些难以适应。
自己是不是干脆早点回值班室休息，趁机去系统学习颅骨内静脉窦栓塞术？
“小云医生，吃晚饭了没有？”云天正在发呆，突然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喊自己的声音。
威信耗材的黄经理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打包盒，看样子是送晚饭过来了。
“我吃过了。”云天老实回答。
而且吃得很撑，牛肉太盐，云天就拼命灌水和米饭，结果，吃得非常撑！
......
吃过了
这么早？
黄经理愣住了。
自己第一次投喂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凄惨。
“黄经理，小云医生吃过了，我们可都还没吃。”黄医生看见吃的眼睛都冒出光来。
最近，黄医生地位终于提升，也终于成为了每天都有爱心便当吃的人。
只不过，没有爱心便当的时候万分羡慕，只有遭受过爱心便当折磨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难！
特别是准备便当的人和盐这种东西纠葛不清的时候。
黄医生对于云天吃掉那一大份水煮牛肉鞠了一把同情泪。
而黄经理带来的包菜显然色香味俱全，瞬间觉得食欲大增。
见黄医生对自己带的饭菜有兴趣，黄经理也勉强能够接受。
毕竟是一个科室的，跟科室每个人都要打好关系，这是一个销售人员的基本功！
小云医生晚饭在五点以前。
黄经理慎重的把这一条记录在自己新的小本本上。
小云医生现在可是自己的大粗腿！
自己抱牢了这条大粗腿，自然不愁没有销售。
自己年纪也大了，能做好云城这一亩三分地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黄经理很老实，很小心谨慎的跟所有人相处，毕竟邱言的教训就在眼前。
黄医生高兴的叫来一堆人，大家热热闹闹开始吃晚饭。
而云天，似乎晚上吃得太多，有点伤食了，闻到饭菜的香味，都有种反胃的感觉。
找了个借口躲进医生办公室，进入系统集训空间开始尝试学习颅内静脉栓塞术。
相比云天之前学习的三个术式，这个术式的难度其实算得上是跨级的。
所以，来到集训空间，云天便盘坐在系统诊疗室内：
“系统，有颅内静脉栓塞术的相关学习资料吗？”
虽然云天下午查找了不少相当资料，对术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云天仍然准备跟系统再要一些更详尽的资料学习，然后再动手尝试。
173偏执狂云天
患者的片子云天已经反复研究过多次了。责任血管也已经找到。
云天一下午查找了不少资料，对相关资料反复进行了研究。
虽然资料上对于da，vf有详细的叙述，但云天总觉得了眼前像是有一层迷雾阻挡，理解的并不透彻。
所以一进入到系统集训空间，云天便向系统询问有没有相关的技能可以学习。
“da，vf静脉窦相关介入知识学习，需要消耗高级技能书一本，请宿主确认是否学习。”系统机械声响起，回答了云天的问题。
只是云天没想到，只是大脑动静脉瘘的介入治疗学习，居然需要使用一本高级技书！
云天昨天才得到的高级技能书，还没捂热，居然就要使用了。
这对于有朝着守财奴方向发展的云天，这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可以用中级技能书加技能果代替吗？”云天问道，为了保留下高级技能书做最后的挣扎。
“da，vf静脉窦相关介入知识学习，需要消耗高级技能书一本，经验果一个，请宿主确认是否学习。”系统机械声再次响起。
无情的打碎了云天的幻想，不仅没有因为云天的讨价还价降低消耗，反而还增加了一个经验果！
......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能坐地长价呢？”云天接受不了，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不道德的胡乱欺负消费者的行业！
自己一定要严肃拒绝这种消费欺诈行为！
“确认学习。”云天抱怨完，飞快的回答确认学习，生怕系统再来一次涨价。
一颗经验果一点经验值，都够云天买一瓶精力药剂了。
平时云天根本舍不得用，今天平白无故被系统坑去一瓶，云天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次，虽然云天有所抱怨，但系统似乎并不计较，随着云天确认声落下，一朵绿色繁杂到了极点的，每一片花瓣上都有复杂纹路的花出现在云天眼前，随着云天一个呼吸进入云天的口鼻之中。
一颗绿色的经验果紧随其后，接着眼前一闪，云天
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绿色。
高级技能书带来了海量的知识，对于知识点的叙述更加详细，而且也更加便于理解。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云天苏醒过来，
高级技能书不仅有大量关于da，vf的相关知识，似乎因为这本技能书的学习，云天对整个颅内介入治疗栓塞的理解都提高了一个层次。
对大脑各血管解剖位置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再次回忆患者的片子的时候，不光是责任血管，患者整个脑血管的造影都清晰的回放在眼前。
患者的da，vf处于单侧横窦区，供血血管来自于脑膜中动脉，适合做由静脉入路的栓塞治疗。
分析完患者情况，系统介入导管室拔地而起。
实验体准备就续，云天开始尝试做相似实验体的静脉入路栓塞治疗。
比起之前云天所做的手术，这次最大的难点在于血管操选的栓塞弹簧的使用。
不过，现在云天财大气粗，虽然刚刚三个小时加上一颗经验果花费不小，但云天现在还有将近5000分经验值。足够云天挥霍了。
先一次性兑换了20个小时的集训时间，云天便开始操作起来。
系统中使用的，依然是国产威信的耗材，一样偏硬的手感，之前的三个术式需要操作的都是比较粗大的血管，这是云天每一次操作这个程度的血管，国产材料的弊端就出来了，微导丝偏硬，在超选进入大脑中动脉的时个引起脑血管痉挛，手术失败。
第一例操作失败并没有使云天受到打击，第一次超选就能到达大脑中动脉分支处，云天对自己的进步已经非常满意了。
手术失败，操作床上实验体自动消失。
一眨眼，第二例实验体已经准备就绪。
云天不知道自己操作了多久一直反复尝试，一直到系统集训时响起急促的报警声云天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
20个小时的集训时间已经过去。
但云天一次都还没有成功过。
不过这20个小时的反复失败，云天也是获益良多
云天能感觉到，自己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再次兑换了20个小时，云天又兑换了两瓶精力药剂一次性服下，原本已经因为疲惫而麻木的大脑再次变得清明起来。
深吸口气，继续进行手术。
又是20个小时过去了，云天到此时已经做了近40台手术。
已经成功了完成栓塞的将近有10台左右。
但是完成度基本都只保持在85%左右。
再次购买两瓶精力药剂喝下。
此时的云天已经顾不得喝太多的精力药剂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了，更像一个疯狂的偏执狂，不顾一切的想要完成心里的想法，哪怕粉身碎骨。
系统集训时间再次过去了20个小时，累到全身麻木的云天被系统直接踢出了集训室。
似乎连续60个小时就是一个极限。
不知道是云天的极限，还是系统运转集训室的极限。
云天回到现实中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直接昏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痛。
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像是颅骨内的脑髓已经被僵尸吸空了一般。
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阳光透过值班室的窗户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云天实在再累了，不知不觉再次睡了过去。
这次云天睡得很不踏实，不停的做梦，
在梦里，云天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沉在海水之中，浮浮沉沉，溺水了一般，无法呼吸。
脑袋里空空荡荡十分难受，被僵尸吸空的脑髓似乎还没有恢复。
云天拼命挣扎，但似乎水压过大，云天根本动弹不得。
直到云天抓住一截闪着温暖阳光的木头，抱着一小截木头，木头上是阳光的味道，
那种味道浸透云天的心脾，让云天憋气的症状瞬间缓解了很多。
似乎整个人随着那截带阳光味道的木头浮出了水面。
云天终于抱着木头觉觉睡去。
174已非昔日阿蒙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天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周围光线非常昏暗，却隐约看到眼前似乎是吕娇的熟睡的小脸。
这是？
云天有点迷糊，难道自己还没睡醒？
自己还真的，居然做这样的梦！
可继续躺下不到一分钟，云天感觉出不对劲了。
昨晚从系统空间出来之后自己就睡着了，之后一直睡睡醒醒，迷迷糊糊，到现在应该是睡醒了才对！
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伸手准备摸开手机看一眼时间。
突然觉得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突然想到自己梦里一直抱着的带着阳光清新味道的木头，云天借着错暗的光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有什么木头，只有吕娇的小手被自己牢牢抱在怀中。
云天顿时羞红了脸。
......
天啊，自己这是干的什么事啊，自己居然把吕娇的手抱在怀里睡了一整天！
此时云天觉得，自己以后怕是没法见人了。
而且自己半睡半醒的时候，似乎感觉到值班室里进进出出不少人。
……！
因为手被自己抱住，所以，吕娇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趴在床边睡着了。
云天爬起来，小心的将吕娇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伸个懒腰，这次，终于睡够了，之前脑髓被僵尸吸空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最后20个小时，云天做了将近25台大脑动静脉瘘栓塞手术。
25台手术全部完成。
其中最后16台手术完成度全部达到100%。
此时再回想起大脑动静脉瘤栓塞手术，不论是静脉通路还是动脉通路，云天觉得自己完全有把握能将任意一台手术完成度做到95%以上。
这是理论知识和实践都累积到一个度之后得到的自信。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整整60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手术，连续使用了6瓶精力药剂，云天的体能和精力都被压榨到了极致。
不过毕竟年轻，通过一天一夜的睡眠，云天此时已经完全恢复，有一种神清气爽，豁然开朗的感觉。
云天有种恨不得现在就在现实中实际操作几例大脑动静脉窦栓塞手术的冲动
只是此时天色已晚，患者也没有预先安排禁食水。
所以现在想做手术是不可能的。
看着床上熟睡的吕娇，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
云天决定还是先出去找点吃的，顺便给吕娇也带些回来。
洗漱完毕走出值班室。
“小云医生醒了？”几个小护士脸色怪异的跟云天打招呼。
云天俊脸微红，胡乱的嗯了一声，飞也是的溜进了医生办公室。
“老云睡醒了？”见到云天赵磊第一个喊道。
“今天睡得可香吧？”赵磊斜着眼睛调侃。
“嗯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吃过了吗。”云天胡乱嗯了一声。企图把话题转移到吃食上。
“黄经理早就已经送过来了，你的和你那位的都用保温盒给你们装好了。”黄医生举着两个保温盒笑咪咪的说道。
“嗯，好！”云天应了一句，接过两个保温盒，准备回值班室吃东西。
办公室的气氛看样子是呆不成的。
吕娇睡得正香。
云天想了想，决定自己先吃东西。
一来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病人了，虽然黄医生和杨德明都在，但万一来个棘手的，自己就别吃顿安生的饭。
二来，这丫头今天怕是在床边趴了一整天，估计也累坏了，让她多睡会吧。
果然，饭吃到一半，护士他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接着护士的喊声响起。
“小云医生神内会诊。”护士台护士大声喊道。
云天怕吵醒吕娇，急忙起身走出医生值班室。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云天应了一声，到医生值班室拿起听诊器叩诊锤等工具。准备去往神内。
“老云，我跟你一起去吧。”赵磊跟出来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庄竹悦也跟着瞎起哄。
“老赵跟我去，小庄就留在科室吧。”云天做出明显偏心的安排。
自己带老赵一个人还说的过去，如果带上两个，就太过于显摆了，恐怕会引起公愤。
“小云医生你偏心能不要那么明显吗？”庄竹悦不满的嘟嚷。
“我和老云深厚的革命友情是你这小姑娘自然比不了的，谁叫你不是男孩儿身，不然也能跟老云同床共寝4年培养些革命感情出来。”
赵品显然跟科室大家都熟悉了
。贱兮兮的个性又回来了。
“你能跟老云同床共枕4年，但老云必然需要找个女人同床共枕一辈子的，四年！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庄竹悦自然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
“走吧。”云天低声说了一句，结束了这两人充满沙雕气息的对话。
会诊是有时间要求的。
两人赶到神经内科的时候。神经内科住院总范宜春显然已经在住院部楼下等候多时了。
“小云医生，您过来了？辛苦你了。“范总客气地保持弯腰身体微微前瞻的动作。
这特么是一般遇到领导才会有的身体语言。
赵磊跟在云田身后，看着省内住院中对云天一脸的客气，心中默默感慨。
老云果然是一飞冲天不在，再也不是昔日阿蒙了。
“病人脑出血，石主任说请您过来看一眼，看能不能做介入栓塞治疗。”范总一边引着云天进入电梯，一边开始介绍患者病情。
“患者27岁，产后两周，突发头晕恶心呕吐两个小时，在门诊检查和磁共振，显示小脑出血。”进出电梯的时候，范总都是微躬着身体，拦着电梯请云天先出入。
一副侍候大人物的模样引得整个电梯里的人都有些诧异。
医院不都是年轻的医生侍候着年纪大的医生么？
这里怎么反过来了？
对于范医生的恭敬云天浑然未觉，云天满脑子都在思考范总所说的病例情况。
“先看片子。”云天想了想安排道。
“好。”范总点头，指引着云天往医生办公室而去。
进入医生办公室住院，范总快走两步，打开阅片器，插上患者的核磁共振影像，云天刚好能看到片子上的情况。
“患者剖腹产，产后不到一个月，如果要再次开颅的话，很有可能就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了。
如果介入治疗的话，患者倒是还有几分生机。
毕竟介入手术的损伤很小，对患者承受能力要求要小得多。
从片子上看患者小脑出血。出血量不算很大，完全可以自行吸收。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止血，从片子上来看，患者完全可以进行脑血管栓塞止血。
但云天没有力气说话。
“先看一眼病人。”
云天还是决定先看一眼病再做决定。
175两个都留下吧
范总一路指引云天来到病房。
患者家属低垂着头，一脸丧气的坐在患者身边。
见到云天和范总过来，木木纳纳，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
云天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盖着厚厚的被子，面色苍白，明显的贫血面容，已经睡着了。
“醒醒，醒醒，我帮你做个检查。”云天走到走床，开始对患者进行神经系统定位检查。
神经系统定位检查的第一个步骤便是检查患者意识情况，所以，一般能见到医生查房的时候总会刻意将患者叫醒。
其实不是不让患者好好休息，而是要了解患者意识情况，以免家属不懂专业知识的情况下，患者出现意识障碍而未发觉，以至于出现严重后果。
一连喊了好几声，患者迷迷糊糊嗯了两声，并没有清醒过来。
“一直在睡觉，喊也喊不醒。”家属此时才像是回过神来，见云天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喊醒自己的妻子便解释道。
云天嗯了一声，已经确认了患者神志情况，便接着进行下一步检查。
云天的神经系统定位检查早就已经是完美级了。
所以，很快就得出了检查结论：
患者轻度昏迷，gcs评分14分。
其它未见明显异常。
原本云天考虑的是先天动脉畸形引起的出血。
现在看来患者应该还是属于动脉瘤出血。
只是患者的运气非常好，出血量并不大。
所以眼下看起来不是太危急。
但脑动脉血管瘤却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引爆。
一量出血量突然增大，脑组织受压迫，患者可能瞬间就会死亡。
弄清楚原因，云天决定手术，大家便各自分头做准备工作。
范总准备手术知情同意书，跟患者沟通签字，云天打电话给黄经理，安排相应的耗材。
血管瘤的栓塞，除了常规耗材，还需要用到合适的弹簧圈用以栓塞血管瘤。
但神内的介入手术才刚刚开展起来，而心内的
介入手术几乎只做心脏支架一种，云天原本还担心黄经理没有准备相应的耗材。
但显然黄经理是一个绝对合格的销售人员。之前黄经理见石主任有将神经内科介入手术做起来的打算，所以神经内科介入手术常规耗材早就全部都准备着。
此时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接到了云天的电话，黄经理立刻拍着胸脯说，保证15分钟之内送到。
患者家属看着木木纳纳，却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范总说明情况，家属便十分快速的签了字。
签完字，家属一直跟着范总来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拜托您一定费心给我老婆做手术，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妈啊。”家属说着，拿着一个塑料袋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裹就要塞进云天手里。
云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包裹里面包的应该是钱了。
应该是患者情急之下找不到信封之类的，所以，才用塑料袋包起来。
“手术我会尽力的，但这个就不需要了。”云天将塑料袋包裹退给患者家属，严肃的说道。
患者家属呆呆的接过云天退回来的红包，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我老婆真没救了吗？”家属喃喃的问道。
云天愕然，自己只是拒绝了家属红包，跟患者病情有什么关系？
突然才想起，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的，术前不接受家属红包，会让家属误会病人救不回来了，医生才不接受红包的。
“不接受红包是纪律问题，你不用多想，手术我们会尽力的。”云天的系统能够提供诊疗经验、手术也可以无限练习，但云天在系统里却学不到怎么有技巧的拒绝患者红包。
所以，虽然云天有心多安慰患者几句，但无奈完全没有相关技能点，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转身去准备手术。
患者由范总推去介入导管室。
云天先去洗手更衣做准备。
进入更衣间，云天还是瞬间进入系统空间，兑换了5个小时的集训时间。看着剩下仅有的970点经验，云天苦笑。
自己还真是属老
鼠的啊，攒不住存粮，昨天才觉得一夜暴富，结果一个术式就把经验值差不多全部浪完了！
随着云天兑换完集训时间，系统介入导管室拔地而起。
实验体已经准备就绪。
患者是小脑后下动脉瘤。
小脑后下动脉是椎动脉最大和最后一个分支，是脑动脉中最复杂最易变的部分，与后组颅神经关系非常密切。
所以，手术难度自然也是最高的一部分。
云天昨天将大脑动静脉瘘的介入栓塞几科做到了每台完成度都达到95%以上。
颅内血管的超选已经有非常强大的基础了。
保要不是太细小的颅内血管，云天的操作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新的术式，云天还是不放心，所以又兑换了五个小时，准备多练习几遍，以做到万无一失。
昨天疯狂的学习，已经打下了良好基础，今天再来学习小脑后下动脉瘤栓塞难度比起昨天从头学起自然要容易不少。
五个小时，云天做了六台小脑后下动脉瘤栓塞。每台的成功率都在95%以上。
系统时间归零的时候，云天被踢出了系统实验室。
起身，刷手，进入操作间。
范总没有经历过介入手术。但和赵磊的共同努力上，也算是顺利的安置好了患者，铺好了无菌单。
两人都穿好了铅衣，安静的站在一边，充满了新奇感。
见云天进来，两个挂起讨好的笑容。
看样子，两人都想留下来，近距离观看云天的手术。
其实云天因为在系统空间练习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所以，现实操作起来，云天一般也不需要助手。
最多在完成手术之后需要一位助手压迫止血而已。
不过既然两个人都想留下来，就都留下来吧，云天并不介意。
两人见云天没有交待让谁出去，原本还在暗暗较劲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欣喜。
能两人一起留下来自然最好。
云天上台，消毒、局麻，准备手术。
176这怎么可能
云天准备手术的时候，石主任和林主任出现在铅化玻璃外。
两人看起来是匆匆赶回来的，有几分风尘扑扑的感觉。
云天准备做手术的时候给石主任打了电话，汇报了患者的情况。
石主任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云天按自己的判断来处理。
之前，云天每次做手术的时候，石主任总会叫上唐主任来给云天压台。
但这几次手术做下来，石主任对云天的介入水平渐渐认可，所以，这次石主任没有提起让唐主任压台的事情。
这是绝对的信任啊！
石主任和林主任两人本来昨天就去了临市处理些事情。
结果光接电话就被吓了个半死，又是听说云天昏睡不醒，好不容易醒了，又有棘手的病人。
接着又是云天准备做新的术式！
两人轮流开车，连口饭都没时间吃，才匆匆忙忙在云天正式手术前赶到了处置室。
看到云天把握十足准备手术的淡定模样，两人才心中稍定。
云天心有感应的看了一眼铅化玻璃门外，见正好看见林主任和石主任两人关心的神色。
冲着两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想到自己戴了口罩，微笑看不见，又冲着两个眯了眯眼睛。
“这臭小子！”林主任笑骂了一句，所有的疲惫似乎都烟消云散。
石主任的电话突然响起，林主任嗔怪的看了石主任一眼。
石主任看了眼来电号码，脸上露出诧异，接着退出处置间，大拇指轻轻划动，电话接通。
“洪主任.......哪里哪里.......我没在科室，我在心内.......就在13楼，你直接上来就行........好，我在电梯口等你。”石主任挂掉电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介入导管室一眼，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便迈开腿朝着电梯口而去。
电梯门打开，麻省一院的洪祺然教授和他的得意弟子冷承业出现在石主任眼前。
“石主任这是打算向心内发展？”洪主任打趣了一句。
“有病人要做治疗，借心内的地方一用。没办法。”石主任说得隐晦。
“我没记错的话，西华
的神内才是重点科室吧？”许久不见的冷承业依然如此冷傲。
或许因为上次赌约的事情，冷承业似乎连带着对石主任都有几分敌意。
石主任倒不介意，领着二人往介入导管室而去。
当看到介入导管室五个字的时候，不仅是冷承业，连洪祺然主任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下。
石主任推开门，将两人带入了处置室。
隔着铅化玻璃，操作室里的情况一缆无遗。
此时，云天已经做完局麻，正准备给患者进行股动脉穿刺。
虽然云天穿着铅衣带着帽子和口罩，但冷承业仍然一眼认出了云天。
居然是那个实习生！
冷承业的瞳孔再次微微收缩了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
云天进行股动脉穿刺，
依然是一针见血！
“石主任这是准备做什么治疗？”洪主任显然不会认为里面的学生只是来介入导管室练习股动脉穿刺的，所以好奇的问道。
石主任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递上了患者的核磁影像。
“小脑后下动脉瘤出血！”洪主任惊呼！
动脉瘤患者出血，一般出血量少的情况下只能全身用药止血，然后是患者缓慢吸收的过程。
但这样的患者就是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患者或许只是眨眼前就因为颅内大出血而死亡！
所以，这样的患者绝对称的上是让神经科医生头痛的存在。
“动脉瘤介入栓塞治疗？”洪主任不确定的问道。
颅内动脉瘤栓塞介入治疗这几年才刚刚兴起。
但昆南省属于西南边锤，连心冠支架术都还没有普及开来的时候，对于神经科的介入手术，大家只是存在于听说过的基础上而已。
麻省与昆南紧密相联，情况同样差不多。
可刚刚眼前那个实习生正在介入导管室完成股动脉穿刺，难道是准备操作动脉瘤介入栓塞治疗吗？
“嗯，脑动脉瘤介入栓塞。”石主任点头，肯定的说道。
洪主任只觉得耳朵一阵嗡鸣！
什么时候西华神内居然搞起介入治疗来了！
自己居然完没有得到消息。
洪主任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铅化玻璃旁边的屏幕已经亮起，出现投影画面。
一根细如发丝的微导丝灵活在的血管之中穿行。
速度很快，但很准确。
微导丝一直稳稳的处于血管最中间位置，飞快的在血管之中游动。
这......
这已经超出洪主任的认知范围了。
洪老虽然年纪大了，没有机会再学习介入手术了，但洪主任也知道，内科外科化，将来介入手术将会成为主流，对神经内科的很多疾病的治疗都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所以，洪老也和石主任一样，参加了不少介入学科的宣讲。
介入治疗的视频看也不少！
可是！
洪老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微导丝的超选这么流畅、快速了。
从一处血管分支到另一处血管分支，完全没有任何犹豫，那细如发丝的微导丝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就钻进了目标血管！
这似乎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介入操作有些不一样。
洪主任不禁诧异的看了石主任一眼。
石主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屏幕，似乎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国庆阅兵式一般，让石主任全神贯注，完全挪不开眼睛！
而冷承业就更加惊讶了。
上次，自己失落而归，回去之后发奋图强，在自己苦心经营下，自己腔隙性脑梗的治疗效果提升了一个大台阶，连自己老师都赞不绝口。
所以，这次借着自己老师来云城办事，冷承业觉得差不多应该可以对比一下双方的治疗效果了。
可没想到，刚见到人，自己就输的一败涂地！
关于神经内科的介入治疗，自己跟老师商量过，打算趁着下个月去帝都的时候走动一下，自己留在帝都进修一段时间，连老师的选择方面，冷承业都已经做好初筛了！
可西华医院这个实习生，不声不响居然就能够操作介入手术了，还是小脑后下支动脉瘤栓塞术，神经科介入手术的二级手术！
这怎么可能！
177冷承业的嘲讽
冷承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影像。
影像上微导丝灵活的游动，每一次血管分支处的操选都精准顺畅无比。
看样子，小云医生不仅会做介入手术，而且水平还不错！
不，
不可能！
冷承业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冷承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微导丝灵活的超选了一根又一根血管，最后安静的停在了椎动脉分支处。
虽然冷承然还没有正式学习过介入手术，但做做动脉瘤栓塞的步骤还是清楚的。
栓塞前第一部要做的就是脑动脉造影。
患者的核磁共振上已经能够明确动脉瘤位置，所以，这个时候，患者并不需要再进行全脑血管造影。
从微导丝停留的位置上不难看出，术者打算做的是椎动脉及其分支造影。
脑后下动脉属于椎动脉分支，所以术者才会将微导丝停留在这个位置。
云天的每一步的意图，冷承业都十分清楚。
可越是这样，冷承业就越是绝望的发现，云天的每一个步骤都中规中矩，却又完成的十分精确！
随着造影剂注入，小脑后动脉的影像清晰的出现在显示屏上。
在小脑后下动脉第四段的位置，血管上紧紧连着一个膨，大的瘤体，像是树枝上挂着的成熟果实。
这就是存在于患者颅内的定时炸弹----动脉瘤瘤体。
术前做造影的目的在于要明确wills环的发育情况，对小脑后下动脉各段各分支发育以及代偿情况进行充分评估。确定动脉瘤的位置、形状、大小、瘤劲大小以及与载瘤动脉的关系以最佳工作角度和栓塞方案。
这段时间冷承业一有时间就会主动学习一些神经内科介入手术的理论知识，为帝都之行做的准备。
所以，冷承业的脑海中很快就记忆起关于脑动脉瘤术前做血管造影的意义。
术者似乎也正在思考这些问题。
所以，屏幕上，做完造影后，画面定格在这一步，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冷承业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虽然脑海里能回忆起观察影像的
目的，但具体的操作方法冷承业两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
所以，冷承业忍不住看了操作室里的云天一眼。
云天扶着手中的微导丝，让其保持在注入造影剂时的位置没有移动，两眼正紧紧的盯在投影设备的显示屏上。神情过于专注，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
投影设备上的显示屏和处置室的显示屏画面是连通的，两边的显示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见云天盯着显示屏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冷承业心里升起一丝窃喜。
这个实习生，应该是遇到棘手的问题没办法处理了吧？
一分钟，
两分钟，
云天一直没有动作。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冷承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肯定是的，
肯定是这个小实习生操作不下去了！
毕竟，动脉瘤栓塞操作难度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瘤体破裂引志颅内大出血，到时候就只能转开颅了。
自己上次来医院的时候完全都没有听说西华医院准备进行神内介入手术，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还不到两个月吧？
他一个实习生怎么可以连颅内动脉瘤栓塞这样的手术都拿下来了？
要知道，介入手术学习很不容易，即便以自己的功底，也打算至少要在帝都学习一年以上。
所以，冷承业看向屏幕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嗤笑。
看吧，
今天要好好看看，这个实习生和石主任要怎么收场。
而操作室内，云天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
是在观察和调整血管造影的角度，根据血管造影情况再结合记忆里核磁共振的影像来设定最佳的栓塞方案。
动脉瘤说白了就是动脉血管上膨出一一团血管组织。
它和动脉血管联通，一量破裂便会引起大出血等情况出现。
而介入栓塞是将弹簧栓置入瘤体内将瘤体内进行填塞而阻断其血液循环的方式。
但弹簧栓的置入位置、方法、甚至是放置角度都会影响最终的治疗效果。
所以云天也
是在今天的几台手术中总结出一些经验。
而操作室内的范总和赵磊一会看显示屏上的影像，一会又看向云天的操作，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
之前两人都想留下来近距离观看云天手术。
可真正当云天开始手术的时候，两人才发现，以助手为借口留下来的两个，不仅完全帮不上忙，甚至连云天每个步骤的意图是什么都不知道。
更别说提前洞悉云天的想法，做出协助了。
此时两人才明白，哪怕争取到了留在操作间的机会，仍然没什么卵用，这操作，完全看不懂。
看来，介入手术难学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是两人这次留下来做助手唯一的认知和收获！
而操作间外，冷承业感受到云天迟迟没有动作之后基本确定了云天是遇到麻烦了的想法。
“没想到石主任今天如此别出心裁，居然邀请我们看一台如此精彩的动脉瘤栓塞失败手术。”
“石主任这是用如此生动的事实让我们深刻明白神经科介入手术的学习难度吧。”冷承业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嗤笑，淡淡的开口道。
可是，冷承业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微导丝再次动了起来。
微导丝微微向前移动，将微导管推动到动脉瘤侧的椎动脉内，微导丝移动的很慢，与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有本质的区别。
而且微导丝一直在那个位置进进出出，似乎一直调整不到合适的位置。
原本，微导丝重新动起来的时候冷承业还略有些尴尬。
可接着看到眼下微导丝进进退退举旗不定的模样，冷承业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实习生，绝对是能力不足，经验不够，所以才在这里游移不定。
“石主任，动脉瘤介入栓塞失败最常见的原因就是脑动脉痉挛以和瘤体破裂，您的学生恐怕是能力不济，才会如此兴旗不定。”
“他是一个实习生，还年轻，争强好胜了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一直在这个位置徘徊的话，万一瘤体破裂，那患者可只能转开颅了。”冷承业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
178可还服气？
冷承业的话刚说完，屏幕上的微导丝就突然顿住了。
冷承业嘴角那丝嗤笑更加明显。
看样子，这是下不去手，放弃了。
接下来就应该是微导丝退出，宣告手术结束了。
这个小实习生，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还算有点见识，这个时候退出来，宣布手术失败总比引起瘤体破，紧急送外科开颅要好。
冷承业已经想好了一会实习生出一的时候怎么要怎么奚落他。
不过，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顿了这一会儿了，怎么微导丝还没有被抽出来？
冷承业忍不住朝着操作室看了一眼。
操作室内，云天一手扶着微导丝，一手开始调整设备造影角度，而手上的微导丝稳稳的停在之前的位置丝毫没有受到云天另一只手运动的影响。
这实习生还是有些天赋的！
至少手还是很稳的。
不过，此时，他还打算要做垂死的挣扎吗？
“小云医生这是想通过调整设备角度来完成弹簧圈置入吗？技术上的差距可不是造影角度能够弥补的。”冷承业嘴角的嗤笑更加明显了。
与此同时，处置室的投影屏上，随着造影角度改变，微导丝的位置变得更加清楚，接着微导丝轻轻滑动到与顶端与瘤缘平齐位置，而后将微导管前移，尖端介入动脉瘤内1/3处。
接着，弹簧圈被置入，调整弹簧圈位置，打开所以操作一气呵成！栓塞完成！
完成了？
刚刚弹簧圈置入的操作一气呵成，冷承业看的目接不暇！
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微导丝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退不定犹豫不决，可一眨眼的功夫，弹簧圈就已经安置好了！
这家伙，不会见事不可为，又不好丢了面子，随便选了个位置装弹簧圈装了进去了吧？
“装好弹簧圈之后要再次造影才能确定栓塞效果，这卡弹簧圈可是有......”冷承业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造影剂被再次注入，小脑后下动脉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小脑后下动脉上那颗熟透的果子已经消失不见。
证明动脉瘤的供血全部被
阻断，再也不用担心它什么时候会破裂引起颅内大出血了。
排雷成功？
居然成功了？
冷承业感觉像有两个无声的巴掌，啪，啪，甩在自己脸上，俊脸浮起一丝绯红，死死的盯着原本代表瘤体的黑影消失不见，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突然就栓塞成功了呢？
明明前一分钟还即将失败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小脑后下动脉瘤！
这么难的术式，居然这么轻易就完成了？
还是在一个实习生手里，居然真的就这么轻易完成了！
冷承业，突然觉得心中似乎被一口郁结之气卡住，突然捂住胸口，一个趔趄，朝后退了两步。
“小冷医生不是心梗了吧？这里是心内导管室，要装个支架什么的倒也方便。”
石主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语调关切的问道。
......
石主任略带嘲讽的话语，更像是一把尖刀插进冷承业的心脏！
自己居然彻底输给了一个实习生！
不仅是腔隙性脑梗的治疗技不如人！
现在，别人连介入治疗技术也领先自己一步！
不，好几步，毕竟自己的介入相关知识学习还停留在计划表中的时候，人家已经可以独立实施颅内动脉瘤栓塞手术了！
一种叫绝望的情绪第一次在冷承业心中升起！
这个小小的实习生，像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山峰一般耸立在自己眼前！
已经成了自己完全不可逾越的存在！
冷承业失魂落魄。
洪老此时也有些有恍惚。
小脑动脉血管瘤！
这是少数几个让自己害怕的疾病。
起病急，防不胜防，而且危害程度大，至死率高！
一直以来，对瘤体缺少治疗方式，无法预防，是一种几乎全靠运气决定生死的疾病。
可现在有了介入手术，轻轻松松一个小弹簧置入，就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介入手术果然神奇啊。”洪老感慨道。
“现在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了，我们都老了。”石主任顺
着洪老的话客气了一句。
“做手术的，就是你你上次带的那个学生？”洪老对云天记忆深刻，看了自己失魂落魄的徒弟一眼问道。
“对，还是个实习生，悟性不错。不知道冷医生对我这个实习生的表现可还服气。”林主任笑味嘻嘻的回答洪老的问题，又转脸朝着冷承业问道！
这个冷承业，小云做手术的时候三番两次的挑衅，当时因为是手术其间，林主任都忍下来了，此时有了机会，睚眦必报的林主任自然不会这么轻蝗放过冷承业。
可还服气？
四个字，问得简单、尖锐而又直接！
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仅再次捅进了冷承业的心脏，更是响亮的扇在了冷承业脸上！
服气吗？
自己做为麻省神内的未来之星，自己服过谁？
可是不服吗？
不论是腔隙性脑梗的治疗，还是眼下介入手术，哪里有自己说不服气的份！
冷承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第一次尝试到被人啪啪打脸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啊！
云天做完手术出来才发现处置室里有这么多人。
愣了愣，云天也还是没有记起来，这看起来很面熟的两人到底是谁。
“麻省市一的洪老和冷医生。”林主任知道云天不记人的性格。笑眯眯的给云天做介绍。
说到麻省市一云天瞬间记起来了。
林主任时常挂在嘴边的，要将人家牌子抢过来的话立即浮现在云天心头。
“你们是来进行200例腔梗治疗效果对比的吗？”云天心里想着，嘴里顺口就说了出来。
处置室的气氛突然为之一滞！
即便原本正是如此打算的洪老和冷承业都面色尴尬。
特别是冷承业，刚被云天的介入手术啪啪打完脸，难道自己还要送上去给人家再打一次吗？
原本对自己治疗效果信心十足的冷承业突然心虚了起来。
不，自己一定不能让人再打一次脸。
“我跟老师过来办点事情，顺路，对，就是顺路过来看看石主任和林主任两位老师。”冷承业结结巴巴，毫无说服力的解释道。
179我送送你
冷承业和洪老最终也没有留下来对这一段时间的脑梗患者情况进行评估。
离开的时候走的很急，甚至连石主任热情留饭都推脱了。
“小云不错！准备一下，明天把动静脉瘘的病人做了。”此时，云天顺利完成了治疗，石主任也放下心来，此时，一脸疲惫浮现，拍了拍云天的肩膀，拉着同样欣慰的林主任离开。
做完这例小脑动脉瘤的病人，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云天睡了一天一夜，此时正是精神饱满的时候。
走回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吕娇已经起来了，大家居然都还没有下班。
“我反正天天睡病床，现在睡还有点早。”黄医生笑嘻嘻的说道。
“我今天老婆不在家，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杨德明笑笑表示。
“你都不回305了，我干脆搬来值班室跟你一起睡吧。”赵磊怪里怪气。
云天心里暖暖的，知道大家这是等自己回来，估计自己突然就昏睡了一天一夜把大家都吓到了吧。
虽然或许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和想法，但此时此刻愿意对自己付心关心，就值得珍惜。
“我去热饭，你刚才没吃两口就去神内了。等我一下，马上就热好了。”吕娇匆匆忙忙去热饭。
“不用啦不用啦。我都带来了。”手术做完的时候，云天没有在处置里见到黄经理，没想到居然是跑去买吃的去了。
三大份麻辣小龙虾，加几个清淡的小炒，黄经理提得气喘吁吁。
一堆人就着办公室的桌子，吃吃喝喝起来。
“小云医生，今天在您这，咱不能喝酒，以水代酒，我得好好敬你一杯。”黄经理拉云天说。
“这个月，我他娘的总算是能挺直腰杆回去开月会了。”
“不瞒您说，没您之前，我干了好几个月了，个个月回去都是零蛋！”
“销售业绩零蛋！我这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我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改行，还是回去跑我的体检多好。可没想到，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小云医生你把我拉了出来。”
“这杯水，我先干为敬。”黄经理一仰头，一杯冰
冷的白水就灌了进去。
“水冷，别喝感冒了，能做到销售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云天笑笑。
“没你小云医生，我这时候恐怕正上窜下跳的还找不到路。这个月，我老黄也总算能把腰直挺直了。”黄经理说的情真意切。
云天笑笑。
自己愿意用国产耗材，一来是系统学习时候选用的都是国产耗材，二来是国产耗材虽然在材料上略次于进口耗材，但性价比相差确实相差的比较多，而且材料上的差异对患者的影响也不大。
再者，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当然要支持国产。
“老黄，你可不止是挺直腰杆，以老云这水平，眼下神经内科的各项手术都能陆续开展起来了，估计你下次回去，把肚子也挺直了都没问题。”黄医生打趣道。
这几天黄经理一天三顿准时准点的往科室送饭，大家都明白，黄医生这是冲着云天来的。
不过，听说不仅是自己科室需要使用黄经理的耗材，连心内唐主任受到云天的影响也开始使用起黄经理的国产耗材了。
要说这妖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黄医生看了眼和吕娇躲回角落里吃饭的云天，心里满满的感慨。
这个妖孽已经快速的成长起来了，到了自己忘尘莫及的高度了。
自己即便是想要抱人家大腿也得更加努力才行，不然连人家的脚底板都够不到了，还谈什么抱大腿。
大家一起吃吃饭，吹吹牛，是再放松不过的事情。
云天虽然话不多，但为了这样的生活浪费一个小时的看书时间，云天觉得还是值得的。
毕竟是在办公室，大家也没坐得太晚，吃完东西，收拾干净，众人倒各自散去。
只剩下白天睡的比较多的云天和吕娇。
“那个，谢谢你了。”云天一想到自己抱着吕娇胳膊睡了一整天，这事在心里似乎怎么都过去。
“没事。”吕娇眯起眼睛笑了笑。即便是晚上，云天也似乎闻到了阳光的清新和温暖。
“明天，那个，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去看电影吧？”云天想了想，在脑袋里搜索了一整圈，也找不到该怎么和
女孩子相处的相关信息。
但在学校，听赵磊常说跟谁谁谁去看电影之内的。
自己邀个电影总是不会出错的吧。
“好，好啊。”没想到云天居然会请自己看电影，吕娇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也跟着结结巴巴了起来。
约好看电影，接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先回去了。”吕娇见云天怀里抱着书，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便说了一句。
“那我送送你。”云天站起身。
车库就在楼下，但云天还是决定去送送吕娇，好像对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车停在外面。”吕娇些不好意思说道。
早上听说云天昏睡不醒，自己开车过来，根本来不及去地下停车场停车，好在门口的公共停车位刚好有一个位置，自己就把车塞了进去。
“好，我陪你下去。”自己的目的是送吕娇下楼开车，所以不管是送到车库还是送到医院外似乎没什么区别，云天并不在意。
吕娇红着脸点头。
这个呆子。
送到车库还好，坐电梯下去就行，可自己车停在医院门口，这一路上这么多人，而且还要从门诊绕过去，如果碰到导诊台刘姐她们怎么办？
可是拒绝吗？
吕娇舍不得！
在吕娇纠结的小心思中，两人下楼，朝着医院门外走去。
“小云医生你下来了，这个病人正好要给你送上去。”两人刚下楼到一楼的急诊大厅，云天就被急诊的苗志明医生给抓住了。
“我还有病人在等着，正好你顺便把病人推上去吧。”忙晕了的苗志明根本不管云天的移动方向是朝着医院外而去，跟回科室完全是两个方向。
将患者的病例等资料一把塞进云天怀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云天有些尴尬。
自己好不容易出来送吕娇一趟，这个苗医生，不能有点眼力吗？
“你上去收病人吧，我也不远。”吕娇看着云天一脸尴尬的样子，捂嘴偷笑，挥了挥手，跟云天靠别。
180扩展诊疗思路
云天没有和女生相处的经验，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于老赵吹的牛批。
云天看电影是，送吕娇下楼也是。可云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送吕娇下楼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老赵的牛批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境！
怎么办？
云天有点措手不及。
这样的问题好像比最复杂，最没有头绪的临床症状更让人无措！
“医生？医生？”患者家属见云天望着姑娘远去的方向没有行动，不由开口催促道。
“喔，好的，病人是什么情况？”既然吕娇已经回去，那就下次再找机会补上吧。
嗯，有时间问问老赵，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才知道怎么合理处理。
学霸之所以是学霸，是因为关注任何问题时都在寻找事情学习进步的方法。
确定了想法，云天开始关注患者的情况。
“头疼十来年了，每个月都头痛，经期也有头痛。天天就靠着吃止痛药过日子，今天痛的受不了了，所以来医院检查一下。”家属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心疼的看着轮椅上坐着的姑娘回答道。
头痛？
云天翻了翻手上的门诊病例。
“没有做检查？”云天有些诧异的问道。
“有医保，不是可以住院以后再做吗？想着住院调理一段时间，就干脆等住院才做检查。”小伙子小声回答。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门诊的检查项目使用的是医保自费部分的费用。
但住院，可以报销一部分，患者选择住院后再做检查了无可后非。
领着病人上了楼，安排护士给病人安排床位，云天去办公室换衣服拿听诊器、叩诊锤等检查物件。
“你不是下楼送吕护士去了吗？”云天一进入办公室，就看到黄医生笑的暧昧的脸。
“刚到楼下，碰到急诊的曲医生，被塞了个病人，就先回来了。”云天据实回答。
“天啦，明天我一定去建议曲医生换副眼镜，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呢？”黄医生用夸张的语气和神态表述道。
“要不你现在去追吕护士，我帮你收病人吧。”黄医生凑到云天面前，狗腿的表示。
“不用了，一起去看看病人吧。”吕娇住的似乎离医院很近，这个时候说不定人家已经一家了。云
天拒绝了黄医生中二的意见。
不过，最近黄医生对自己的态度云天都看在眼里。
所以邀请黄医生一起去看病人。
内科医生最重要的诊断思路是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
黄医生不像自己，动不动就有系统提供上千例的病例，看得多了，诊断思路自然也就开阔了。
黄医生想要有所提高，必须得多看，多想。
虽然只是一例典型的偏头痛患者，但自己仍然可以帮黄医生疏理一下诊断思维路径，有助于他开扩思路。
“好。”黄医生明白，云天还是准备要提点自己。
自己多日的狗腿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看样子，自己可以在抱云天粗腿的这知宽广道路上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患者应该头痛严重，一直抚着头部，呈现痛苦面容，靠坐在床上。
年轻小伙子端了杯热水正在小声的安慰着姑娘。
“果然是钢铁直男的万能热水**！”黄医生感慨了一句。
“她说一会要做检查，就先忍着，怕影响检查结果。我看她难受，正想去问问你们究竟能不能先吃药？”小伙子见云天走了进来，赶紧急急的问道。
“先看看清况吧。”云天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准备先给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云天的习惯黄医生是知道的。
一开始黄医生也觉得云天是做秀，毕竟，现在像云天这样，一来就给病人来个全身体格检查，完了再来一次神经系统定位诊断的医生几处已经找不到了。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云天的确是从体格检查中发现了不少问题，黄医生才心服口服。
所以，这次不用云天提醒，黄医生自发的开始给患者做体格检查。
“提问的时候，可以适当加重语气。特别是对老年人，这样效果会好一些。”
“叩诊的时候，你用手摸一下这个点，对，这里，先摸到这个突起，再叩诊，朝着这边叩，对，这样定位更加准确。”云天一点一点的纠正黄医生体查时出现偏差的地方。
小伙子有些诧异，医院不都是老医生指导年轻医生吗？
怎么到自己这里，变成了年轻医生指导年纪大的了？
这个年轻医生看起来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吧？
在云天的指导下，黄医生体格检查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患者体格检查和神经系统专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虽然是云天全程指导自己完成的检查，但黄医生还是认真的报出自己的检查结果。
“你怎么考虑？”云天问道。
这是准备考校自己的诊断思路，黄医生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毕竟云天诊断水平是得到科室内外一致认可的。云医生居然愿意指导自己，黄医生越发激动的难以自制。
“患者长期、反复、固定区域头痛，又未见其它神经系统体征，符合偏同痛的临床诊断。”黄医生虽然激动，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过，偏头痛的具体诊断标准是什么？
黄医生仔细回想，云医生接下来应该就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吧！
不过，自己似乎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虽然病人的头痛性质和偏头痛基本符合，但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还是做个头颅ct检查。”云天说道。
正在拼命回想偏头痛诊断标准的黄医生惊掉了下巴。
为了稳妥起见，我当然知道要作个ct啊！
但不是应该指导自己诊疗思路，不是应该继续考校自己吗？
黄医生觉得自己根本转不过弯来。
“那我女朋友可以吃止痛药了吗？”患者家属再次询问道。
“可以，吃完止痛药再做检查吧。”云天说完，准备回医生办公室开单。
“黄医生，走吧？”见黄医生还愣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云天只好出声提醒道。
“偏头痛的诊断标准比较长，但其中有一条不归因于其它疾病。黄医生记得吗？”黄医生终于回过神来跟上云天的步伐时，云天轻声给黄医生解释道。
“嗯，有这条，可患者没发现其它问题啊。”黄医生很迷惑。
“患者除了头痛，没有其它任何阳性体征，但并不能排除所以可能引起头痛的疾病。”
“从患者的症状和年纪来看，还有一部分原因引起的头痛并不能直接排除，所以，我才建议开ct检查。”回办公室的路上，云天给黄医生分析道。
“一部分不能排除？”黄医生顺着云天的思路，再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