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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龙攀天     大弹道txt下载     大弹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全家开会 2

    入了夜,万籁俱寂,夜很黑,稠的跟墨汁一般,院子里没有什么杂声。

    主屋子里,几盏油灯亮起。

    “出门在外,日子肯定过的不会有在家里这么顺心,德润你要收敛起在家里做老爷的脾性。”爷爷李钱塘看的很清楚,出了扎跺,李家这块招牌就没有威慑力了。

    要是说这家里对外迁期待的,估计只有二弟和三妹,眼睛中对大哥说起的“大城市”,“会飞的铁鸟”,“会走的铁疙瘩”充满着期待向往。

    在众人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的神色中,李崇顺势说起自己的打算,“爷爷,爹,我准备去南京考黄埔军校。要是能靠进去,就像从前考上举人见县官可以不跪一样,民国政府中央军绝大多数的军队将领都是出自于此。能有这一层招牌,今后在外面生活别人也不敢招惹的。”

    黄埔军校是个什么东西,爷爷和爹不知道,但是两人读过诗书,尤其是爷爷还中过秀才,更明白举人所拥有的特权和地位。李崇的话让两人觉得可行,要真是如此,那去了大城市也算是有了一层护身符。

    “小虎,进了军校危险么?”母亲陈月英脸上带着忧色,作为母亲第一时间关心的仍是孩子的安危。

    “读军校不是去当挂枪的大头兵,不用顶着子弹往前冲的。”李崇努力的降低家人心中对上军校危险的心里预估,“爷爷说的很对,在外面不像是在村里我李家说一不二,得罪不起的人很多。但如果顶着黄埔家属的身份,就相当于以前的皇亲国戚,别人是不敢招惹的。”

    “那大哥,我以后也要加入黄埔军校!”二弟志新拍了拍腰间的枪。

    “你不用,我作为大哥顶在外面,而你今后要支撑起家里。以后到了外面,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生了,学知识长本事,照顾好爹娘和妹妹,知道吗?”

    李钱塘看着眼前的老大一家和和睦睦,心中高兴之余有着另外的滋味。老大一家今后的路子嘴上是说通了,接下来就是去做的问题,大孙子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是老二一家呢?虽然那是个别人嘴里的“二流子”,可总还是自己的儿子。

    日本兵打不过来还好,真要打过来,难保日本兵不会烧杀抢掠,李钱塘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风年残烛,是没两年可活,所以也不准备走了,可是老二这一家老小怎么办?留下来给日本人当顺民?任凭宰割?

    “大孙子,你看你二叔一家?”李钱塘没有问大儿子,经过大孙子回来后这一串事情,李钱塘已经明白这个家以后当家拿主意的是这个大孙子。

    大孙子的回来,以忽如其来且无可拒绝的姿态一刀就要把这个家和生存了百十年的土地给割裂开。来不及思考和犹豫,只能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脚步,这种让人信服跟随的气质是成长为当家人的标记。

    大孙子言语间没有任何涉及老二家的安排,虽然知道老大老二家矛盾重重,但都是自己的骨血,所以李钱塘开口问起李崇。

    父亲就要答应下来跟着走,李崇抢先说道,“爷爷,从这里到重庆一千六七百公里,长途跋涉很心累,不想发生要赶路还要调和矛盾的事情。等定下了,回来把二婶和孩子带过去吧。至于二叔,他做事太让人寒心。待安稳下来,只要爷爷你愿意跟着走,就带着二叔吧。他是爷爷您的儿子,我们没有监管他的责任。”

    自私也好,冷血也罢,李崇对二叔李德义一家的感情并不深,甚至于童年里这个院子里所有的动荡吵闹都有二叔李德义的身影。

    父亲他们撤往西南地区,或许会搭着林家的渠道前往,不管如何,这是决定自家今后前途命运的迁徙之途,李崇不想加上不稳定的因素。

    李家在这庄子扎根百年,有不少旁系支族,比如像爷爷的从父兄弟的遗腹子儿子,村里人称“二爷”的李有存这样的。自己不是菩萨,先让自己的爹娘弟弟妹妹安稳下来,其他人先靠一边吧。

    虫鸣渐渐,烛火幽幽。一家人,围在圆桌前把关心的一切全部的拿出来彻夜的长谈。

    直到后半夜才回到房间,李崇忽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几张相片,是那十根黄金的各个侧面图。

    李崇有一种感觉,这千叶商会的会长放着四千英镑的钞票不锁进那小盒子里,而放着价值远远不如的十根黄金肯定有什么背后涵义。

    也可能是自己想的多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拍下来再说。也不去强求,是自己的财最后总会落到自己的口袋里的。

    清晨醒来,李崇站在老柳树下打拳、站桩、练腿,天色越来越亮了。雾气渐渐开始能分出了深浅,田野树木在雾气之中露出了轮廓,整个庄子开始露出屋顶。但是广袤的天地间仍然笼罩着用手一抓似流沙一般的雾气,李崇拳脚呼呼作响,周边的雾气被搅作一团。

    在院子里用井水冲凉的时候,整个院子渐渐醒转了过来。吃完早饭,就看见刚下桌子的三妹先进自己房间,然后兴冲冲的往外跑。

    “元秀,大清早的跑哪儿去?”

    “大哥,昨天慧娇约我到她家玩去咧。”这李慧娇就是二叔李德义家的女儿,二叔经常出去鬼混,留下一房妻儿,所以二婶时常带着一对儿女在院里住下,这一来二去的,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妞自然玩到了一起。

    “志新呢,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出去?”

    “哼,一天到晚他都抱着那个铁疙瘩跟着有存叔叔后面。”

    李崇点了点头,怪不得昨天回来的时候,两人招呼的很热情。原来两人血液里有着相同的基因嘛,都喜欢舞刀弄棒拿枪的。

    三妹出去后,李崇和着爷爷、父亲三人一起,叫来小同叔,将晚上商议差他远赴重庆找个落脚地的事情跟小同叔交代了一下。小同叔虽然协助父亲主持庄子里外的事情二十多年,但是那也是没出过台城,陡然一听要去一个自己都没听说过的城市办事,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第47章:一场闹剧

    大半个上午的时间,这个庄子最主要的管理决策层就集中在这个书房里讨论着。

    李崇详细的给小同叔交代注意事项,包括找房时不用考虑繁华地段,同时安抚他心中的焦虑。

    “其实,小同叔你这是去踩一下点,不用做决定,单纯打个前站,把你了解的情况拍成电报发给我就成,我让顺生同你前去。”

    就在四人在书房里考虑各种可能的时候,外面想起了母亲陈月英愤怒的声音:“老爷,老爷,‘三妹头’在‘二枪毙’那里挨打了!”

    “三妹头”是小妹李元秀的小名,至于“二枪毙”是以前二叔李德义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儿上门闹唤,母亲私底下对他不满的骂斥。

    不过母亲以前从没有在爷爷和奶奶面前这么大张旗鼓的叫着,今天自己的幼女无辜被打,显得毫无避讳了,直接在爷爷李钱塘面前直呼为“二枪毙”。

    爷爷李钱塘脸上原本有着不愉,怎么说老二也是自己儿子,被大儿媳直呼为“二枪毙”算怎么一回事?

    但是看到门廊上孙女李元秀清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红色的指印,眼睛红红的,嘴角溢这血丝,明显皮破了,脸上的不愉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阴沉色。

    李元秀小手抹着眼泪抽泣,身体随着抽泣抖动着,“二叔把我袋子里的糖全抢走了,呜呜!”

    李崇大步跨到元秀跟前,蹲下来抱着三妹,抹去脸上的泪水,“元秀告诉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三妹元秀抱着李崇的脖子哭诉道,“呜呜,我去找慧娇玩...玩,请她吃牛奶糖,二叔家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见着...着了,问我要我没有给,然后二叔就过来问我要,要着要着就打我了,呜呜,糖也被那个陌生女人拿走了。”

    “老二这次出格了!”父亲李德润听完出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其实这话是在说给一旁的爷爷奶奶听的。

    “混账东西,这外面的野女人现在居然敢领进家门了。”爷爷李钱塘重重把拐杖往地上一撞,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就要往门外去,被一旁的奶奶拉住,老头子的身体根支撑不住走到河西。

    “元秀,不用哭,你的委屈大哥会帮你找回来!”李崇把小妹交到母亲陈月英的手里,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崇儿别冲动,你是晚辈,动了手传出去不好看。”父亲李德润连忙呵住李崇,大儿子回来这些天的表现,尤其是余枫酒楼里发生的一幕,李德润发现自己这个大儿子浑身上下是充满着暴力倾向的。外面闯荡了两年,原先在家里养出来的仅存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样子”全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这要是让大儿子这么气冲冲的过去,肯定是二话不说,拳头就先招呼上去了。要是传出去,在尤其注重长幼有序的扎垛,甭管出于什么原因,流传出去肯定名声不好听。

    “我不动手。”李崇把双手往后面一背,“他为长不尊,这事情必须有个说法!”父亲可能有爷爷以及兄弟间的顾忌,但是李崇作为小一辈,说话完全不需要顾忌这些。

    “走!都去看看这个‘二枪毙子’再做什么!”爷爷重哼一声,抬脚往门外来。奶奶连忙让下人搬来挑椅,扶着爷爷坐下,四个人抬着,一行人往河西二叔李德义的七架梁瓦屋带平房而来。

    走到墙后面,就听到院子里有两个女人的争吵声,其中一个是二婶号丧的声音,另一个陌生的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女人。门口外聚着一些看客,见到李老爷过来了连忙散开。

    爷爷杵着拐杖不用人搀扶着往大门而来,李崇和父亲跟在后面。

    还没进门,就听到李德义那扯着公鸭嗓的声音:

    “韩素萍,老子在外面混,挨你什么事?你没得吃就去老大家!老子带女人回来你多什么嘴?”韩素萍就是二婶的名字。

    “畜生!”爷爷李钱塘以从来没有过的大步跨过门槛,脚步飞快的到了大堂,一声怒骂,眼睛圆睁着,手上的拐杖高高的举起朝着二叔李德义身上重重落去,嘴角上飞出唾沫来。

    李德义虽然已经混成了“二流子”,可胆子还没打到跟自家的老子动手,只是用手抱着头不断躲避。

    奶奶被母亲扶着,嘴中全是“哎!哎!”的叹气声。

    “啊呀!”二婶悲呼一声,往爷爷李钱塘前面一跪,蓬着头衣服上也有两个鞋印,直呼自己过不下去了。

    二婶身后桌子旁的凳上,坐着一个穿着件红霞色短袄衣的女人,露出一对白藕似的胳膊,下面衬着条青绿色的裤子,脚上趿拉着蓝白缎子的绣花鞋,大堂里弥漫着一股腻香的味道。

    李崇懒得去听他家的家事,牵着小妹的手,“元秀,告诉大哥你嘴巴上的印子是谁打的?”

    “怎么?我是秀儿他叔,作为长辈教训一下有何不可?你们舍不得教育,我教教她敬重长辈。”李德义躲开自家老子的一拐杖后,十分硬气的说道。

    李崇没有说话,而是忽然站起身,一旁的父亲下意识的拉了李崇一下,示意他别动手,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李崇拍拍父亲的手,然后起身走到短袄女人面前。

    “你要干什么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们家的人,事情跟我无关。”短袄女人声音里有一些不自然。

    “别逗了大姐,我不打女人的。”李崇咧咧嘴说道,然后右手作了一个绕圈的动作,示意女人转过身去,“转过去大姐,这是我李家的家事,别看。”

    在女人转过头的时候,李崇一歪头,后面的顺生恒生十分有经验的上前,扯着女人的胳膊就是往外拖,丝毫不管女人扯着嗓子嚎。二叔上前欲要开打,被李崇一只手压在肩膀上动弹不得直做龇牙咧嘴状。

    “二叔,从此刻开始,为整肃庄子生活作风问题,李庄决定对所有光棍男人和生活不自重的男人进行思想端正教育,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二叔你!在此期间,这些人统一睡在海春轩塔前打谷场里,随护庄队操练。时间么,就一个月吧。”

    让一个三天不逛女人窑子就如同浑身长了虱子的人过一个月的饥渴生活,这是李崇随意想出来为小妹出气的办法。

第48章:虹桥机场事件 1

    二叔李德义打三妹嘴巴子这件事掀过去后,李崇没有在家停留过久。

    八月出头,李崇和恒生,小同叔和顺生四人一同出发前往南京,于三日后抵达南京。李崇给小同叔和顺生买了由南京到武汉的火车票,到达武汉后由两人自行买船票前往重庆。

    分道扬镳之后。

    “大少爷,我们要不要先去林家拜访一下?”

    “先去上海办完事情吧,拎着这么重的箱子上别人家门,人家还当作是怎么一回事。”李崇摇了摇头,此刻自己和恒生两人左右手各拎着一只箱子,一人三十二斤的负重,就是行走的六百枚洋钱啊!要是哪个什么帮派劫了两人,那不得乐呵死。

    从八月初到八号,这一个多星期里,李崇和顺生两人就像勤劳的蜜蜂,除了把洋钱兑换成美元,家中一些值钱的物事儿也拿去兑换了,每次带回的钱里,李崇都会拿出从千叶商会那里顺来的“小黄鱼”掺到里面,交到父亲手中。

    在前一天,也就是七号,小同叔拍来了电报,说明自己和顺生已经于三天前抵达重庆,在武汉下火车之后,以这为起点乘船沿江而上,一路打听各地房价,电报里惊讶得连“妈妈的”这样的粗鄙形容词都冒出来了。

    到了重庆之后,两天里走访了大街小巷,渝中、江北、九龙坡这些地方的房价同样不菲,一栋左右两边跟邻舍接墙的上下两层青砖木质结构的商业街房屋,按面积大小,从六七百大洋到大几千大洋不等。距离市政府稍远一些的沙坪坝,因为道路崎岖,沿山而建的一些可以红砖瓦房,或者山脚下依山而建的房屋,倒是最贵三百大洋就可以拿下,至于河边那些连成一片的高脚楼更为便宜。

    小同叔给出的建议是那些依山建的房子就不错,虽然进城中心要拾级而上,想要买什么东西不太方便,但是甚在房价便宜,而且屋子地下空间不小,很多这些房子下面挖洞以便储粮储物。而且也好购买,像本地有些老头老太的,跟子女分居两处孤苦无依,如果能卖出房子换得三四大洋,搬到儿子那里去住,能被儿女当作菩萨给供奉起来。

    至于那些独立成栋的洋房不值得考虑,小同叔举了一个参考例子,像洋人办的白理洋行在渝中区白象街的地方,开发了一幢两层式的花园别墅,占地半亩,上下一共两百多平方米,连带着一些功能附属用房,据说被一个外地富商花八万大洋买走了!

    也就是说,把李家的五箱洋钱全拿过来,只能买个八平方米左右,搞一个乡下茅厕大小的面积。

    其实李崇对这样的房价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有些惊喜。因为地处长江黄金水道,诸如武汉、长沙、重庆这几个大城市,水运交通便捷,商业繁华人口密集,房价的高昂是一点儿也不奇怪,香港的房价比这要昂贵更多。这样的价格只是正常的商业氛围以及人口聚集造成的,并没有因为其他原因而急剧攀升,这就说明知道南京国民政府有迁都重庆意图的只是最上层的那一批官员,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否则重庆周边的房价早就触到天际了。

    而小同叔所指的这些高档别墅住宅,应该是钱多的富商或者那顶尖的一些高层官员提前入手的,这样的价格等到迁都正式公之于众后,那简直就是白菜价了。

    李崇摸着下巴,思考着小同叔的建议,依山而建的房屋虽然出行不便了点,但是独门独院,出行不便的原因让聚集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可以想象当迁都公之于众的时候,会有多少人涌往重庆,到时候人口扎堆肯定纠纷不断,有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那就是幸福。

    于是李崇回电报给小同叔,告诉他重庆是比老家台城要繁华无数倍的大城市,这样的房价属于正常情况,可以依照他的意见去办,这样看来两人身上带着的资金是足够的。

    出发之前,顺生带着16斤洋钱的皮箱,另外还有500英镑。重庆有洋行,李崇叮嘱他俩钱不够就可以拿着这样的纸币去挂着外国旗帜的洋行里兑换。

    发完电报之后,李崇和恒生踏上开往上海的商船,这一天正好是八月九号。

    而此时此刻,位于虹口天通庵的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里。

    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高层聚在桌子前,上面摆满了传统日式菜肴。所有高层朝着一个戴着中尉军衔,额头上绑着中间画着红色膏药白色布条的小军官举起酒杯。

    沪海军陆战队司令神色郑重的说道,“大山勇夫!你将是我们敲开上海门沪的勇士,你的壮举将会让大日本皇军不在局限在‘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这一块狭小的区域里,整片淞沪地区将会在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脚下!你将世代享受靖国神社的香火!国民将争相传颂你的英雄事迹!”

    “嗨!”中尉大山勇夫听着司令官的话,一个立正,站的笔直的身体激动得发抖,从脖子往头皮,变成了慷慨的红色。

    “诸君举杯,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饮下此杯,每个菜大山勇夫都尝了一遍之后,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在士兵斋藤要藏点火松开刹车,点火的“咔嚓嚓!咔嚓嚓!”声音让大山勇夫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烧,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滋生,像破茧而出的生命。大山勇夫形容不出这种感受,只感觉忘却了自己,忘却了父母,大脑已经不支配躯体。

    汽车驶出司令部大门,油箱满满,风驰电掣的驶出白利南路,直往虹桥机场而来。

    “长官,前面就是中国正规军秘密进驻的虹桥机场。”看着不过百米之余的虹桥机场关卡,斋藤要藏下意识的要点刹车。

    “八嘎!不许停,油门的踩到底!”大山勇夫扭头对着斋藤要一声怒斥,涂抹星子都喷到前面的玻璃上。

    斋藤要藏心里一发狠,油门踩到底,直往虹桥机场的关卡撞来。同时大山勇夫举起手枪,瞄准着关卡前的士兵。

    “哎申哥,你看那车好像冲我们而来了!”守卡士兵发现了前面汽车的不对劲。

    叫做申哥的人扭头一看,一股入芒刺背的危机感直接寒毛喷张,这是多年战场生存申哥形成感应危机的本能,“躲开!”申哥左右一声大呼。

第49章:虹桥机场事件 2

    “嘭!”就在申哥示警的那一刻,一声枪响。

    眼睁睁的,申哥感觉到脸上一阵雨点,伸手一抹,是血!

    自己没事有意识,扭头一看旁边,原本还跟自己谈论家里情况的小宁眼睛睁着,胸前被鲜血浸透。

    “小宁!小宁!”申哥抱起小宁,肺叶被打穿了,嘴里如涌泉般往外呕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眼睛里失去了光泽!

    “噁啊!”申哥一声怒吼,拿起旁边的中正式步枪,对于疾驰而来的汽车扣动扳机。

    关卡前反应过来的士兵全部举起长枪,对着汽车“嘭嘭嘭!”对着汽车一阵整齐的枪响!

    没有像普通保安那样畏畏缩缩,因为他们本就不是真正的机场保安,事实上早已经换成了独立第2旅旅一部的正规军士兵,他们受张将军的命令,脱下军服化装成保安队员进驻虹桥机场,目的是为了防止日军夺取这一重地,作为支援其海军陆战队由虹口进攻闸北的支撑点。

    这些守卡的士兵接到的命令就是“发现有人闯卡,立即杀无赦!”,何况现在自己的战友就死在自己眼皮底下。

    “吱!”一阵刺耳的急刹,斋藤要藏头磕在方向盘上,额角擦出了血,晕晕乎乎的,车窗被子弹打碎,扭头一看旁边的长官大山勇夫,已经中弹身亡,嘴里止不住的往外呕血。

    枪声还没有停,求生的本能让斋藤要藏下意识的直打着方向盘,一踩油门,汽车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打出一个弯后,斋藤要藏循原路疾驶。

    “噗嗤嗤!”一阵放气的声音,汽车陡然变轨歪歪斜斜的冲入田野间,轮胎被子弹打爆了。

    斋藤要藏一脚蹿开车门,跌跌撞撞下车,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后面枪声不断。

    叫做申哥的士兵一脚大跨步踩上车顶,标准的单膝射击姿势,三点一线瞄准着慌不择路的身影。

    “嘭!”斋藤要藏“咯咯咯”了两声,身体栽进了荒草之间。

    “小宁安息吧,排长替你报仇了!”申哥收起长枪,不是滋味的从汽车上跳下。

    枪声回荡,天地间重归寂静。

    虹桥机场这几声枪响不过一会之后,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内。

    “司令官阁下,大山勇夫和斋藤要藏君全部玉碎。”

    “立刻照会上海市政府,要求他们交出凶手并立即撤出上海保安部队,拆除所有的防御工事。”听着手下的报告,司令官脸上没有任何对手下士兵死亡的伤感,而是眼中充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虹桥机场发生的这起冲卡事件很快传到第九集团军作战司令部,也就是中央集团军的张将军前。

    “张将军,你看这件事情?”

    “和卢沟桥如出一辙啊,吩咐下去加强戒备!时刻地方日本人偷袭!”

    “是!”侍官一合文件夹,立正行礼后退下。

    果然,不久之后,日军无礼要求由上海市政府那边转呈到张将军处。

    远在南京的总统府内,委员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声音沉稳说道,“告诉文白,卢沟桥二十九军是以枪回应的,中央军作为党国嫡系,不能做的比西北军差!”

    中央集团军作战指挥室内,张将军看都没看,直接把日军的照会函揉成一个团扔到一旁。

    “八嘎牙路!”尽管已经预料到中国方面肯定会拒绝,但是看到中方回复函件上“跳梁小丑的把戏”等描绘词语时,驻沪海军陆战队的司令官忍不住怒气上涌,这种义正严辞的看不起让堂堂的司令官阁下感觉自己颜面大损。

    “致电第3舰队长谷川清中将,让其舰队开进黄浦江,占领长江下游各口岸!下属所有分舰队开赴上海备战!”

    这一刻起,已经集结在淞沪地区周围的日军运动起来!

    但是,正准备前往上海的李崇并不知道。比起前两次去上海,这次不仅去的轮船少了,而且价格翻上了三番。现在上海要打仗的消息已经传遍南京城了,小巷茶馆里都在谈论政府向淞沪地区增调大量部队的事情。

    在船运公司买票的时候,一听李崇要往上海去,售票员还好心的提醒李崇两人上海现在局势危险。

    李崇和恒生踏上的是一艘挂着米字旗的英国籍商船,外国面孔不少,二天之后的12号,英国籍轮船停靠在黄埔码头。

    就在这前一天,远在南京的委员长电令张将军率领精锐第87、88师以及重炮兵两个团,共两万余人入驻上海,这两个师全部是满配的德械师,中央军嫡系王牌师,训练十分有素。以师为单位来比较的话,轻武器上比起日军不遑多让,甚至更甚一筹。但是在支援火力上仍力有不逮,海上游曳的军舰大口径重炮,可以轻易的将一片建筑化为废墟。

    商船一靠岸,船上来还没下船,码头上穿着体面的老爷夫人们很没有形象的挤着往船上冲,踏上甲板的时候才整理衣服舒了一口气,仿佛在英国的国旗下才能给这些上海官老爷和富商们以安全感。

    李崇和顺生抓紧手上的包在一旁足足等待了半个小时才下了船。

    从码头直奔租界银行的这一段路,不时有荷枪实弹的成排士兵整齐的跑过,往昔车来车往的路上偶尔经过一两个低头快走的行人。街上两边的铺户都已关们上锁,锁色还是新的,马路上也站满了武装警察和保安队,一些重要的卡口位置用沙包和石块堆积成环形工事,昔日繁华的南京路显得一片肃穆,安静的连只麻雀都不飞。

    转过两道弯,忽然空气之间猛然的热烈起来。

    路两边工商界没有撤离的爱国人士、救亡群体以及学校里学生们或摇着国旗,或举着白色黑字的条幅,热情的拿着洗漱的盆子敲的“叮咚”直响,一些没有撤离或者说无处可去的商贩端着鸡蛋包子努力的往前举着,欢迎抗日将士的到来,寄希望于将士们能够守一方水土,护一方平安。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渐渐的,群众们中间自发的响起提气的歌手,一时间声势之浩大以这条街道为中心扩散开去,激荡起每个中国人那颗勇敢的心!

第50章:惊魂时刻

    让血液跟着沸腾了一下之后,李崇叫上跟着后面已经会大声唱这首歌的恒生,往租界里外滩的银行赶来。

    这一段路,没有刚才的人群聚集,道路上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少爷,全是拿枪的大头兵。”战争前这种无人说话的诡异安静让恒生声音里带着惊慌,持枪的警察和保安队挥着手示意李崇和恒生赶紧离开。

    李崇低声说道,“赶紧走,进租界。”

    李崇和恒生两人说不慌张是假的,难怪刚才那些老爷夫人跟被狗撵着似的直往船上跑,原来上海的形势已经到了擦枪就要走火的程度了,后方信息还是跟不上,要是知道上海形势恶劣到这种程度,李崇不会冒着这种危险来上海。

    直到靠近租界,人流量才大了一些。公共租界前,往常在舞厅潇洒的各国警察开始上岗,持枪立于分界线前。

    李崇花了一人五块大洋的人头费才通过路卡,路卡里人流涌动,路卡外形单影只。

    一道租界分界线,形成了形单影只和人头攒动两种泾渭分明的诡异现象。

    进入租界后,马不停蹄的,李崇带着恒生直接往外滩的汇丰银行而来。

    “李先生,这是一千美元!”女柜员将一千美元清点完毕装入信封交到李崇手中。上海要打仗了,法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银元和法币在市面上的等价关系已经开始脱勾。法币作为国民政府财政部和央行发出来的货币,本就是一种信用凭证,但是这种信任度正随着一些人忧虑国民政府能否抵挡住兵强马壮、铁骑滚滚的日本而正在往下掉。

    因为北平、天津没了,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前面!

    甚至在这不久之后,“三个月灭亡中国!”忽然就传遍了所有有志之士的耳朵。

    而在南京的高层中,在北平、天津沦落日本人之手以后,委员长曾经亲口对身边亲信透露“可支持六个月!”的言语,种种悲观的预测都让法币的价值在下跌。在七七事变值钱,能买一个鸡蛋的法币现在能买一个馒头,通货膨胀的速度令人有些咂舌。

    这变相造成了银元购买力的上升,加上自晚清之后大量的白银外流,这样的境况就没有停止过,导致如今国内贵金属稀缺,就算是汇丰这样的港资银行,背后有英国人的身影,他们有轻易的渠道可以弄到美元英镑,但是在国民政府明面禁止白银交易之后,想要购进贵金属却也比较困难。

    所以上次600银元只能兑换450美元,这一次来已经可以兑换500美元了。

    “多谢!”李崇收起信封装入到皮包之中。

    就是在汇丰银行上海总部的这三个小时里,李崇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置身战火之中,跑不出上海了!

    原来在这几个小时里,在张将军的指挥下,进驻上海的87师在师长王劲久的率领下进至杨树浦以北地区,准备由北向东工区日本公大纱场。而88师也在孙元良的带领下进至日军控制的上海北站,只等发令枪响,就要进攻相距不远的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其余部队也开进预定阵地,大战一触即发!

    沙盘前,中央集团军作战前线司令张文白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指挥杆,双拳紧握,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集合手中的优势兵力一举拿下驻沪日军公大纱场和司令部这两个核心阵地,让整个淞沪地区战争打响大时候,里面的日军和外面的日军形成不了策应!

    “命令!”作战指挥室所有人全部站起,“命令第87师王敬久部于......”

    “报告!”张文白命令才下一半,外面电讯室的处长往门外一站,跟个旗杆一样站的笔直。

    “说!”张文白心里有些不爽,话说了一半被打断,尤其是下这种决定国运战争的命令时。

    “南京电令,命你部即可停止所有行动。”电讯室的处长打开文件夹说道。

    “什么?”张文白心中甚是不解,自己所有的行动是和南京充分沟通过的,委员长亲自点头,怎么现在临战一脚的时候忽然变卦了?指挥台前,一众参谋面面相觑,同样很不理解。

    中日双方的军事实力本就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好不容易在淞沪战区我方有暂时的领先优势,为什么不趁机拿下先手?难道要给日本人兵力调配齐了在去死磕么?

    这就像古时两国隔河交战,弱势的一方不趁着对手渡河杀他一波,一定要等到对手过河安营扎寨了,才当面锣对面鼓的开打,这不是傻么?

    司令部内众人的不解时间没有多久,南京以及上海市长俞鸿钧那边两封电报紧接而来。

    原来是日本驻上海领事馆代表恶人先告状,向中国代表及英、美、法、意四国外交官控告中**队违反“一二八”停战协议规定,单方面派遣军队进入上海。四国外交官害怕战火危及自身,要求国民政府将上海设为不设防城市。

    这种荒唐的要求居然给了南京反战派很大的动力,他们竟然还寄希望于列强能够调停两国针尖麦芒,作为最高领袖的委员长在这一刻居然也动摇了。

    张文白狠狠的把手中的指挥杆往地上一摔,脸上满满的失望,经过上面这么一折腾,他明白自己失去战争的先手了。这意味着日军此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容部署,抢得战机的机会!

    李崇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要在战火中逃命,出了汇丰银行的大门,李崇没有停留直接出了租界,沿着原路来到码头处,登上傍晚准备开往南京的商船。

    这个时候日本军舰已经冲破民国象征性的海防,进入到黄浦江上海段周围的重要港口了!

    “大少爷,你看那里带着黑乎乎洞口的大船!”甲板上恒生手一指不过三四百米的军舰,不明白那些黑漆漆的洞口意味着什么。但李崇认识啊,那是悬挂着太阳旗的日本军舰,黑乎乎的洞口就是口径大的远超陆地大炮口径,令人头皮发麻的舰载重炮!

    李崇已经见着了,同样两腿有些不得劲儿,只是裤腿比较粗看不出来战栗的模样,尽管李崇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英国商船,日本人应该还没有狠到对英国商船开炮对程度。

    买买皮的,炮筒对着自己这边,没有哭出来已经坚强了,没看见很多老爷夫人双手合十在向天祈祷么。

第51章:前往黄埔

    “嘟~”悠长的汽笛声响彻黄浦江两岸,轮船慢慢离开黄埔码头。

    “舰长,前方发现有悬挂英国国旗的商船离岸,上面很多中国人,要不要开炮!”要是中国商船,舰兵都不用问就直接开炮了,但是挂着英国国旗,舰兵必须向上面报告。

    舰长也做不了决定,赶紧把这个情况打电话向中将长谷川清反应,虽然甲板上挤满了支那人,但这是一艘英国籍商船,要是一炮打沉了,那会造成严重的外交纠纷的。势必会让帝国在国际社会上承受巨大的压力,帝国可还没准备和西方翻脸,而且上面早就下令舰载炮在炮击上海时,所有炮弹必须规避租界区,所以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摩西!摩西!”舰长打通了直连长谷川清的电话,说明了眼前的情况。

    “嗨!嗨!”舰长在电话前恭恭敬敬的立正,立正踩地的声音直传入话筒。

    放下电话后,舰长朝外面吩咐,“调转炮口!”上海派遣军司令部作出的决定在他的意料之中,与支那大战在即,帝国没有必要现在去招惹西方列强,虽然不惧但要是这些西方国家联合起来进行经济制裁那会给帝国造成极大压力的。

    英籍商船上,看着炮筒移转了方位,李崇感觉胸口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才慢慢消退,正所谓明白才更加害怕。像一旁的恒生,根本不知道那黑乎乎的洞口意味着什么,紧张的感觉没有,只是莫名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商船逐渐逆江而上,高高悬挂的英国米字旗以及船长室不断朝着江面播放的英文声明让这艘商船有惊无险的通过这段硝烟弥漫的黄浦江面。

    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个人再强大的无力面对着比成人拳头还大一圈的舰载重炮显得不值一提,就是自己的师傅招允来也得歇菜。

    入夜之后,难得一片月朗星稀。李崇此刻的心情却十分的不美好,奶奶个熊的,到了南京自己就去报考黄埔军校,总有一天老子也要用大炮对着这些狗娘养的!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被炮筒对着的滋味!

    一夜一晃而过,对于李崇只是失眠了一晚,商船也早已离开淞沪地区。但是对于无法离开的普通上海市民而言,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难以避免的降临了。

    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日军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出击,抢占了距离司令部不远的粤东中学和爱过女校等铁路沿线重要位置设施作为据点,同时向八字桥逼近,而八字桥正处于88师的控制之中。

    狭路相逢,没有任何意外,炮击枪声响成一片,决定国运的淞沪战役拉开序幕!继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中日双方再一次在上海进行大规模的战斗。

    这一次,卷土重来的日军经过五年多的精密筹划,誓要将这片富饶的土地纳入到自己的版图,甚至狂热者已经筹划着在上海迅速击溃蒋的中央嫡系部队之后,携不可阻挡的兵锋向着南方一路催毁中国的经济重镇,彻底将中国纳入到帝国的版图之中,为接下来的对俄甚至对美的世界大战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

    这些战争贩子很狂妄,他们并不认为华夏这片土地有参加世界大战大资格,最多只是帝国参加世界大战的跳板,他们要三个月就拿下这片辽阔富饶的土地!

    商船一路沿江往上,船上的人守着几个收音机通过广播了解上海的讯息。

    “八月十四日,总统先生下令张文白将军,对上海日军发起全面进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值此危难之际,全国当举国一心,支援前线官兵,给予日寇沉重打击......”广播里,传出女播音员没有起伏的声音。

    收音机里的声音引起了船上所有人的讨论声。

    “哎呦呦,上海真的打起来了,我们的家怎么办?我的老母还待在家里不肯出来!”

    “我可是出来的匆忙,细软都没收拾全,这下子可全没了!我的个老天爷哦!”

    “哎,这出来了人生地不熟的,早知道还是打通关系进入租界租一个小房间蹲着,不时还能溜出去看看仗打的怎么样了,好把家中的物事儿转移出来哟!”

    “谁敢保证进了租界不会挨鬼子兵的枪子儿?”

    “不能吧,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洋人全在租界,日本人不敢去招惹他们吧。”

    “......”

    听着周边的讨论声音,李崇悲哀的想着就没有一个人心忧这个民族的前途命运,心忧这个国家能否打赢这场战争的么?

    十六日上午,轮船抵达南京中山码头。不少标着“上海到南京”字样的轮船停靠在这里。

    码头处很是繁忙,尤其是很多半人力的小船,大大小小的物资往船上搬,忙碌中的很多人影是细胳膊细腿的学生,一个人搬不动就两个人来抬,各行各业的人士捐款捐物出人出力,将一批批的物资通过船运到靠近淞沪地区附近,然后从广袤的大地上通过各个隐蔽的渠道输送到战争的前沿。

    不管船上怎么凉薄,这个如今战争的中枢指挥机构以及整个国家的官方国都,至少显现出的抗日景象是鼓舞人心的,民心尚可用来一战!

    “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回去还是去林小姐家?”

    “肯定是要去林家借道的,看看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重庆,不过暂时不用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

    沿着玄武湖的黄浦路直接往小营而来,这里坐落着整个民**界最为大名鼎鼎的黄埔军校!无论校址怎么变迁,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军官都挺起了整个中华大地无论是红党还是国民党军队的脊梁。

    隐约已经看到军校的礼堂了,跟李崇一样大的年轻人或者更为年长甚至两鬓发白的男子聚涌在军校大门前。

    不是校闹,而是沸腾踊跃的要求报名声,黄埔军校大门旁的墙上,白纸黑字的招生报名须知已经挂了好多天了,淞沪会战的打响刺激了广大的群众,黄埔军校在快要到报名截止期限前迎来了自报名以来最为踊跃的报名潮!

    这城内,不少有着一颗赤子心的大好男儿都涌聚在黄埔军校的校门之前,大有弃笔从戎之意。

    “哈哈哈,教育长,看看外面,有晚辈如此,我大好河山何愁日寇来势汹汹!”

    “好啊!”教育长双手往后一负,“这样的报名基数让我对这期黄埔生的质量充满期待啊!不过黄埔军校是培养精英军官的,识图会算是必须的,还是要在报名上卡一卡,毕竟我们每期招生人数是有限的,而且一期在校的时间也不长,不可能用宝贵的时间去教他们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文化水平至少要设立在高中水平之上。”

第52章:黄埔招生须知

    “至于资格审查这方面,可以松一松。以往那种‘报考黄埔军校,必须是国民党党员,又或者得到国民党党员的举荐’,这样的条款过于苛刻了,你看外面那些青年,哪个脸上不是表露着拳拳的爱国心?有的还是学校的学生吧,他们平时不接触政治,怎么可能是我党的党员,又从何得到党员的推荐?”

    “确实如此,不过这是委员长定下的规矩,擅做改变?教育长,这恐怕不太好吧。”

    “我去跟委员长说,如今我们需要一致对外,军校捕风捉影之风如今实乃自取其扰。抗日时期,招收的学生只要是认同我国民党‘三民主义’等主张的,文化水平以及身体素质过关的,都可以来到我们黄埔军校嘛!”

    教育长身旁之人点了点头,这些年黄埔军校为了抵挡红党侵入,尤其是党卫队那些人,每个星期都要进行例行盘问,这已经严重扰乱到学校正常的教训秩序了,而且若按照以往的政审条件,就“国民党党员”这一条,势必就要让门外那么多大好青年拒收门外呀。

    多好的青年啊,日寇入侵,没有逃避反而踊跃参军,他们还没有接触过政治,不应该因为两党政治而遭遇不公平的报考约束。

    ......

    贴在墙外的大字报因为过多人的阅读触摸变得残破了不少,因此黄埔军校总务处每隔几个时辰就会贴上新的。而且由于学校前聚拢要求报名的人数不少,招生须知上添上了一些硬性的约束条款。

    “同学们让让啊,新的招生须知出来了,同学们让让!”总务处的人打开大门,在门口贴上新出炉的报考须知。

    “凡有志于报效祖国、抗击日寇之有为年轻人,具有高中学历以上以及同等学历拥护三民主义者,均可报名。考试内容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部分考试内容为数学、英文两大类,笔试成绩合格且体检通过者可参加面试,一旦符合军校的考核标准,不论贵贱,不论出身,不分政治,都可以参加黄埔军校的培训,成为**的一名光荣军官!”

    靠在前面的年轻人大声的朗读出这份贴在墙上的招生简章,后面围着一层又一层看不到大字报的年轻人伸长脖子努力听着每一个字。

    “同学们,还请稍等片刻,接下来我们即将颁布各自阶段的时间表,并且今天下午我们将启动最后一轮报名工作。”

    稍等片刻当然不是片刻,等了半个钟头之后,肚子都响了。

    “早知道要等这么久,不如先去吃点东西了。”李崇揉了揉肚子,天气还热,原先站着的考生找了砖石坐了下来歇着。黄埔军校里,八大主要部门的头头都聚集在教育长办公室内开会,原先的招生计划是早就已经定下来的,但是淞沪战场上燃起的抗日烽火让年初就落地的计划泡汤。

    对于这些高层而言,他们明白淞沪战争一旦开启,南京根本不是久留之地。甚至于淞沪战争一开始,党国高层就抱着在上海将日军拖入泥潭,给予江南地区以及沿海沿江重要经济产业支柱往内地迁移尽可能创造时间的目的。

    日本人不是狂妄叫嚣要三个月灭亡中国吗?委员长可是骂着“娘希匹的”从全国各地调集部队进军淞沪,发誓要在淞沪地区阻截日寇三个月。此刻,两湖两广、四川云贵以及中央军全部在往淞沪地区集结的途中。

    在淞沪地区**拖住日军的同时,沿江沿海各个经济、军工、职权部门都在秘密筹备着转移事宜,作为军官摇篮的黄埔军校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头头一方面要做好转移工作,一方面还要负责重新制定招生工作计划,忙的是不可开交。

    “什么味儿这么香?”军校门外,恒生靠在墙上迎着风嗅嗅鼻子。

    李崇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嚯,那不就是鸭血粉丝嘛!扭头一看,距离黄埔军校不远处,多了一个小摊,面前摆着两张桌子,戴着头巾的老倌儿拿着有手指粗的长筷子在烧煤的锅里搅拌着,热气腾出来全是氤氲过来的香气。

    “走啊,吃东西去。”李崇带着恒生来到小摊前。

    “两位先生,来碗鸭血粉丝?”

    李崇点了点头,举起两根手指,“老板,两个大碗,那个辣椒。”

    “晓得多放点儿嘛。”

    李崇摆摆手,怎么能多加辣呢?上次被林婉如坑了,怎么也得留点心,这种又烫还加辣,简直要命了,“不是,少放一点儿。”

    “晓得了晓得了,两位先生上桌请坐。”这个时候,许是李崇两人的带动,大门前不少人也上来点碗鸭血粉丝,老倌儿有了顾客,脸上黝黑的皱纹展开,开始忙活起来。

    “呼!又烫又辣,过瘾的很啦!”李崇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粒大的汗珠,一碗下去带着热天气的淋漓大汗,一把甩在地上,爽啊!

    第一次吃这种滑溜玩意儿的恒生又回味又龇牙咧嘴,两人吃完之后就像跟澡堂子里捞上来的一样,风一吹后背居然有股子凉意。

    “考试时间出来啦!”

    校门前,里面走出来的人瞧着锣贴上时间表,中间一人站在大门前,拿着铁皮喇叭,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喊道,“各位考生请注意,一会之后请各位考生有序排队不要挤,我们将进行最后一轮报名登记工作。一会儿先到报名处领取报名表,填写完之后交到右边的考务处,换取考号,具体的考试时间大家看贴在门外的大字报。”

    “此次招生,我们对招录流程作了修改,政审阶段放在最后一轮!”这也是校方为了减轻工作量的变动,原本政审是放在报名阶段的,从一开始就提防红党,但是现在军校里每个人案前工作一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人力。于是经过商议就把政审放在最后一轮,通过前两轮的笔试和体检刷掉一批人之后,最后在进行政审。

    “最后再提醒一句,黄埔军校乃是培养军官人才,必要的知识素养是必须的,建议具有高中及以上学习能力的考生报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具高中学历或同等学力者同样可以通过报名参军的方式抵御日寇!”

第53章:通过报名

    透过大门,可以看到前面一片空地上已经摆满一排桌子,上面放着一叠叠报名表。

    学校大门打开,汹涌的人群在各个桌子前排成了一条长龙。

    “大少爷,里面人太多了,你在外面等着,我帮你排队。”门口外,恒生见一堆人涌了进去自告奋勇的说道。

    “诶?不需要。”李崇拉住了要往里挤的恒生,“入了这扇门一切要自理,不用你代劳。”

    “这位兄台话说的对头!”

    李崇扭头一看,是一个下巴上留着胡渣的年轻人,看样子比自己大上一轮,朝着自己友好一笑。

    “这位老兄是?”

    “高重华,江苏太仓人士,中央大学化学本科第2班毕业。”

    “李崇,东台人,港大在读生。”

    “虽然不是一个地儿,但也算是一个省的,你弃了港大,大老远的回来报考军校?够随意的呀。”

    “日寇入侵,我等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抵御日寇?”

    “哈哈,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一个宿舍!”旁边报名的年轻人或许对高重华言语中的自信感到狂妄,认为两人在异想天开,黄埔军校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但高重华丝毫不急着挤进去领报名表,这种争抢没有意义,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通过黄埔军校的数学、英语考试,因为自己是中央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同样他也不认为比自己年轻两岁的李崇会考不上,港大的名声同样响彻内地。

    领到表的到处找地方填表,或是趴在台阶上,或是往墙上一贴,填写着个人的信息。供考生填写的桌子虽然摆的很多,但还是不够用。

    有条件的用钢笔,没条件的直接用毛笔上手,李崇和新认识的高重华随着队伍满满往前,恒生在门外等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挪到桌子前准备领取报名表。

    “哎哎哎,哥们,你这写字都要照着手抄,要不直接出门左转过两条街去征兵的那块?”

    李崇前面,一个穿着短衫的年轻人吃力的趴在桌子上用着毛笔一笔一画的写着手心的名字,旁边报名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黄埔军校的考生是要集中考数学和英语的,这样练名字都写不灵活的来报名不是浪费考试资源么?

    语气中不乏充满着自傲,也是嘛,黄埔军校也算是精英阶层,也只有自己这样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弃笔从戎才像话嘛。大字不识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来报名,那不是来添笑话吗?扛着长枪的大头兵才应该是这些人的最终归宿。

    短衫年轻人一笔一画的写上名字领到报名表后才搁笔,然后幽幽的说道,“我是先给我家少爷登记名字领表,里面人太多了,我把表带出去填好了再交回来。”

    呃,刚才还带着嘲讽语气的年轻人无言以对,本以为能从这些土包子身上找一点读书人的优越感,原来人家不过是一个跑腿的,正主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而能用的起佣人的,怎么都会比自己有钱的多。

    就着桌子,李崇掏出口袋里的钢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领到表。

    “李崇,这边。”高重华在一张桌子前招手,他眼疾手快占到了一张桌子。两人对面坐着填写各自的信息,包括籍贯、学历、生平经历等等。

    “你中央大学毕业的,去哪里不能找份体面的工作,非要过今后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李崇边填写个人信息边问道。

    “鬼子打来了,还谈什么工作,保家卫国方为我等男儿的追求!李兄在港大读读好好的,不也是放弃了安稳,回到内地了么,我们都是彼此彼此。”

    “哈哈哈。”两人相识大笑。

    国难当头,这满地的热血男儿,聚集在军校的大门下,不排除有抱着升官发财念头的,但绝大多数是真的抱着一腔热血而来的。民心如此,何惧日寇“三月灭亡中国”的狂妄自语。

    一份份报名表被送到黄埔军校总务处临时下设的考务办公室内。

    “好!今年报名考生的质量相比以往提上了一大截呀!”教育长一张张的看着报名表,一拍大腿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高兴。

    “家瑞兄,看看这些报名表上,交大、复旦、中央大学学历的比比皆是,这些有着高学历的学子身上的书生气虽然重些,但都是待打磨的好苗子啊。没有社会习气沾染,教好了充实到军队里就能极大提高我们军官整体的素质水平啊!”

    教育长口中的张家瑞,职位是校长办公室的中文秘书,在这个位置多年,是委员长时刻遥控军校的桥梁,也是委员长在军校的眼睛和鼻子,一直深受委员长的信任。

    松开政审条件教育长本人是担着风险的,要是没有招收到优质生源而让红党钻了空子,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这么漂亮的一摞摞报名表放在张家瑞的眼前,教育长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嘛,淞沪战争一打响,上海高校的学生逃亡到南京,这是多么好的一批生源嘛。都是刚从学校里新鲜出炉的,没有社会匪气,也少有机会去接受政治的熏陶,进了军校大门培养起军事素养,那就是今后的军队精英啊。

    否则大头兵不识字也就罢了,要是营团级干部同样是“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那在军官素质上就落下日本人不少。

    “李崇,694号。”交完报名表,收表处给了李崇一张巴掌大小的红纸片,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考号。

    报名的流程就算是完成了,按照门口大字报上的招生流程,一周后将会在南京开设的考点进行统一考试,正好趁着这一周处理完家里的事情。

    “李崇兄,住在哪儿,若是有空可去我那儿转悠转悠,我租了一栋房子,一个人住空旷的很呐。”高重华家里不差钱,家里能在中央大学供读四年肯定是不差钱的主。

    “若我没事肯定要去打你这个土豪的,可惜啊,还得趁这一周回家处理些事情,否则等考试过了就没有空闲时间喽。”

    “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一周后黄埔再见!”

    “后会有期!”

    两个年轻人在黄埔的大门前,抱拳告别,而两个年轻人都不知道,这只是二人交集的开始。

第54章:还在求索当中

    “大少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天快黑了,中午就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晚饭不知道去哪里着落,还能去哪,当然去林家讨食了,笨!”李崇领着恒生从黄浦路转过汉中路上,往林府而来。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闭眼都能走。通过十字路口之后,通往林府别墅原本还挺长的一段路显得很短暂。

    “大少爷,我们这空手上门总归不太好吧。”恒生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没有厚到上门白嫖的程度,少爷不愧是少爷,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拎,还这么老神在在大摇大摆的上人家的门。

    “也对,那要不把你的盒子炮当作礼物送给人家?”扣动门铃之前,李崇扭头问向恒生,恒生闻言先是下意识的立即摇头,然后脸上带着挣扎的神色。

    “哈哈,玩笑而已,说是送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虽然从上海溜达出来的急,不过礼物嘛,还是有的。这把跟了我两年多的勃朗宁就不错嘛。”李崇拔出枪,在手中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然后用水蓝色的手帕包裹好。

    “少爷,这怎么行?您把我的拿去吧。”

    “不用。”李崇伸手要摁上门铃的食指摇了摇,“我马上就要考入军校了,枪也带不进去,留在身上也是无用。”

    说话间李崇摁响了门铃,听到门铃召唤出来的,是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了。

    “刘伯,晚上好。”隔着门,李崇笑着点了点头。

    “李公子啊,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真的太及时了,快快请进吧。”刘伯的话让李崇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就是请来的救火队长一般,不过还是跟着刘伯后面。

    林家别墅的客厅里,气氛确实有些不同以往。林父林母,林婉如和大表哥及其母亲都齐活着坐在沙发上。

    “若飞呀,你的志向是什么?”客厅里,林会长坐在沙发上正以闲聊的语气问起对面一身白色西装的侄子郑若飞。

    最近这些日子,自从自己告知这位妹妹要撤离南京城,自己这个妹妹往来得就愈加频繁了,大有在离开南京之前不达成两家的婚姻就不罢休的意思。

    林会长明白自己这位妹夫和妹妹抱的什么目的,这是要在离开南京之前把两家绑在一起啊。以后去了重庆还不知道异地他乡的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这时候把两家捆在一起才能守望互助。

    林会长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排斥这样的婚姻,女儿是自己的宝贝,而这个侄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但是从心底来讲,把女儿嫁到郑家,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偌大的家业也就等于拱手让给了郑家。

    自己嫁女又出钱,这让握权半辈子的林会长心中十分的不情愿。要是这钱落到自家女儿身上,林会长倒也认了,反正自己这半辈子了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给她给谁?但林父心中隐忧着这偌大的家业只是白白便宜了这个妹夫。

    若是可能,说到底林会长其实更愿意进行招婿,只是他也明白这不可能。因为自古以来这片大地就是男权社会,哪怕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愿意倒插门,这被视为是对男人尊严的侮辱,很多男人是宁愿一辈子打光棍都不愿意倒插门做上门女婿。因为倒插门不仅走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无颜见父老,而且就是在女家的地位也十分尴尬,甚至最多就是一个能上床的下人而已。

    再者,自己这个侄子郑若飞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长大,就因为如此,林会长对这位侄子太了解了。虽然生活作风没有问题,但一直过的太安逸了,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男方不会挣钱养家,自己这女儿呢,也是被自己一直惯养着,同样是个琴棋书画样样来得,就是赚钱来不得的小主。

    两个光会花不会挣的人要是凑活到一起,那日子不扯淡得很?难道等自己嗝屁了,两口子要坐在门槛上喝西北风么?

    何况自己探听了几次,自己这位女儿也对这位表哥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所以无论是从自身,还是着眼于女儿的情感,对于妹妹提出的两家联姻之事,林父和自己的妻子都偏向于否定的态度。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当面回绝了总是不太好。

    “不知道。”面对林会长的问题,依旧一身白西装的大表哥摇了摇头。郑若飞感觉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安逸,对于未来不就是按照父母的吩咐追求表妹然后结婚么。对于这个安排,郑若飞一点儿也不拒绝,表妹貌美,号称是“金陵女子大学第一才女”,家里而且有钱,娶回来就是人财两得嘛。

    旁边郑若飞的母亲,上次在路口还和李崇发生口角的贵妇一听自己儿子随口而出的三个字直皱眉,刚想给儿子眼色让他好好作答,他就脱口而出了。贵妇是十分了解这位大哥的,自己这位大哥从父亲手里接过家业,一步步经营做大到会长的位置,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没有上进心的答案。

    果然这个回答让林父直皱眉,反问着说,“一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我想过,但一直没有答案。”郑若飞摊了摊手,自己也曾想过轰轰烈烈的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挣钱是不可能超过表妹他爹的,从政吧自己老爹是议法会的议员,而且真的做起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太闹心了,还不如在床上躺着咸鱼人生来的舒坦。

    林会长挑了挑眉头,端起茶杯接着喝茶掩盖住脸上的表情,放下茶杯后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看来大侄子你还在求索当中啊!”

    沙发的另一边,是女人们的空间,有说有笑。当然呢林婉如是无奈跟着后面陪聊陪笑的,这种应酬实在让人心烦。

    对于林婉如而言,这个姨妈哪里都好,好吃的好穿的,都想着自己。但是这些都是基于姨妈总是下意识的把自己认为是她家的媳妇,是她家碗里的人,这让一向追求独立浪漫自由点林婉如心里十分厌烦。

    这客厅里说话的功夫,李崇跟着刘伯经过别墅前的小花园来到内屋的大门前,敲响了内屋的大门。

第55章:有福之人

    “老爷夫人,李先生来了。”刘伯推开门,朝着众人坐着的沙发方向说道。

    “山宗先生!”沙发旁正坐在母亲和姨妈两人之间虚与委蛇的林婉如正百无聊赖着,看到刘伯旁边熟悉的身影惊喜出声着站了起来。

    见到李崇,不仅林婉如有种解脱的感觉,就连旁边的林父也揉了揉脑仁儿站了起来。自己这个妹妹可真是不省心,差点儿就要当面明说什么时候可以定日子了,真是疲于应付啊!

    自己已经说了,儿女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而女儿也多次表态对郑若飞这个孩子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可是这个妹妹依然锲而不舍,让自己难做人呐。

    现在来了客人,总算是可以从这种氛围中摆脱出来了。林母也离开沙发,热情让下人重新端来水果茶水。看着李崇林母心想着差距还是比较出来的呀!这年轻人往这客厅内一站,目光炯炯有神,挺直的脊梁就让人感到放心。

    对于郑若飞母子而言,则是相反的心情。见到李崇下意识的就是两个反应:

    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又是这个人出来搅局,上一次自己这大哥居然邀请这人上桌吃饭。

    第二个反应就是怎么大哥家和这个年轻人还有往来?

    论长相这个现在看来似乎跟大哥往来还很密切的年轻人不下于自己儿子,论气质自家儿子好像还稍逊一筹,尽管在贵妇眼中已经非常昧着良心尽量把自己儿子身上的光环放大了,结果还是无法将自家儿子的位置拉到和这个年轻人一样的高度,这让贵妇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林会长林夫人,不好意思,我又冒昧叨扰了。”李崇微微鞠躬行礼。

    “你这孩子,都熟悉了还这么见外。”林母笑着拉李崇坐下,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李崇的热情,一旁的郑若飞母子嘴角直抽搐着。

    “孩子,这一次你是从哪里来?”李崇风尘仆仆的模样不难被看出来。

    “从上海来,运气好没赶上战事爆发!在乡下还是消息闭塞呀,不然也不会去上海了。”说起来李崇心中充满了后怕,要是自己离开得晚一些那估计就只能躲在租界里面出不来了。到了南京后,街边随处从卖报和茶馆等消息灵通的场所都能探听到上海战事发展的情况,现在委员长都把为数不多宝贝疙瘩似的空军都投入到淞沪战场上空了,南京的表现是要在淞沪地区摆开场子好好的跟日寇干上一仗,现在从上海出来的正常途径都因战事中断,自己要是出来晚了估计就真出不来而今战火纷飞的淞沪地区了。

    “有福之人呐!”听着李崇说起能够从上海的沼泽中侥幸脱身,一旁的林父感慨了一声。

    “现在外面可是乱得很,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怎么还往上海跑呢?”一旁的林母听着李崇和丈夫的谈话不禁责怪了李崇一声。

    “没办法呀林夫人,家里要从乡下搬往重庆,搬家不易,现在这乱世,手里面没有点真金白银,心里头不踏实啊。”

    “来,喝果汁儿。”林婉如端着杯子坐到李崇旁边。

    “说起迁移往重庆,前些日子我已经让下人在重庆那边购置了一些产业,需不需要我顺道帮忙?”一旁的林父放下茶杯。

    旁边的姨妈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一心撮合儿子和侄女的婚事,不就是有怕今后到了重庆那边一无所有样样都要花钱这方面的顾虑嘛?要知道搬家迁徙最是耗钱的。虽然大哥在置办房产的时候也带着自己的那份儿,可是那哪里够呀!自己可不想到了重庆去过紧巴巴的日子,现在丈夫的薪水发的还是法币,年头的时候还挺好用,到了现在上海枪炮声一响,愈发的不值钱了。

    所以贵妇才一心要在搬家离开南京之前,努力把两家的婚事板上定钉下来,这样以后到了重庆就是一家人了嘛,大哥的钱也就是一家人的钱了。

    现在自己大哥要无缘无故的给一个不过好运气帮侄女打退了毛贼的年轻人帮忙解决房子的问题,这是一个什么信号?那可不是一件衣服,你穿我穿一样是穿,大城市里的一套房,能入大哥眼的那都得是上千的银元呐!虽然对大哥而言不过是一点零花钱的数字,但已经开始把大哥家财产看作是自己一部分的姨妈顿时有些肉疼。

    肉疼之余心中满满的危机感,大哥和这年轻人的关系都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么?

    “李崇谢谢林会长的好意,但毕竟无功不受禄嘛,家里已经派人去重庆解决落脚的问题了。”

    “有魄力!现在能舍下家业去几千公里之外安家立业的,有胆量有见识啊!”林父手点了点头,很欣赏这种当断则断的魄力。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要考黄埔军校,现在正在报名,你准备得如何?”一旁的林婉如扭头看着李崇问道。

    “恰好从那里报名而来,离笔试还有一周的时间,所以准备趁着这一段时间把家里的事情搞定。”

    林婉如点点头,“唔,既然如此,那你今后要是在南京读书,一定要经常到我家来做客呀!”

    这让一旁的大表哥郑若飞心中嫉妒,表妹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邀请过。

    一旁的林母看着坐在一张沙发上的两人,嗯郎才女貌的,两个坐在一起多般配呀!和侄子一对比,越看越有一股压不住的勃勃生气,能挺起家庭责任,还是港大的高材生,学历人品都没得挑,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年轻人要去劳什子军校,军校出来后可是要进部队上战场的,指不定一颗子弹就能带走小命,这让林母有些犹豫要不要招揽这个年轻人为婿。

    “哦,这样啊。”林父沉吟了一下,“要是可行,也就是在这一周,刘伯会前往重庆代我处理一些事情,那时候可以让你家人一同前往。”

    “那太感谢了,我要留在南京考试,那个时候也照应不到家里,有刘伯带路能省去我许多的担忧。”李崇站起来向林父起身鞠了一躬。

第56章:离开故乡 1

    “山宗先生,对接下来的考试有信心么?”从客厅里谈了一会儿后,林婉如插着缝儿把李崇从客厅里拉了出来,上楼来到阳台上,她不喜欢客厅里姨妈的语气,不喜欢那种和姨妈聊的一点儿也不开心还要故意找话题的气氛。

    “你上一次不是对我很有信心么?”李崇胳膊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方忙碌的街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能不能顺利留在南京嘛。”后面半句林婉如憋在肚子里没有说,要是李崇一不小心考岔了抬抬脚跑去香港怎么办?那自己在南京不就见不着了么?

    林婉如说话的时间,李崇从西装内衣口袋里掏出裹着手帕的勃朗宁。

    “你手上拿着什么呢?”林婉如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神很尖。

    李崇把伸出手掌,“这个给你。”

    “这干什么呀?还裹着手帕,好粗糙呀,连个礼盒都没有装的。”林婉如嘴上虽然疑问着,但是手却不含糊的一把拿走。嘴角挂着开心,然后翻开手帕。

    “枪?”林婉如什么礼物都收过,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硬核的礼物。哪有送女孩子这个的,真是一个木头,讨好女孩子的玩意儿都不会送。不过这样林婉如也就放心了,这样的情商在烟花柳绿的香港肯定追不到女朋友的。

    “这把勃朗宁跟了我两年,是我的第一把手枪,你拿着。”李崇准备把自己这把手枪当作礼物的时候,也意识到有些不妥,不过这不是来的时候匆忙么?再者其实李崇心底对林婉如好感不少,否则也不会把算作是身上最珍贵之物的勃朗宁当作是礼物送给林婉如。因为这把枪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两年了,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这是你们男人们才玩的东西,我用不着。”林婉如在手里翻看着这把枪,虽然自己有时候兴起也会请师傅教自己拳脚,但那也只是兴起而已,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玩意儿,她还是第一次放在掌心接触。谈不上喜欢,倒也有两分的好奇,不像老爹码头上那些看管码头人背的长枪,重的不行,这个倒是轻巧许多。

    “这是我给你的,拿着它。我要进军校了,这个也带不进去,再说以后你跟着家里迁往重庆,现在又兵荒马乱的,带着它走在路上也是个底气。”

    林婉如双手背在后背上,踮起脚往前一步,眼睛盯着李崇,“你是在担心我嘛?”

    李崇不自然的移开眼睛,“这把枪跟着我两年了,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它了,现在给你了。”

    “那我就收下了。”林婉如一听李崇说这枪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的揣到自己怀里。

    “喔,我看出来了,某些人很缺乏安全感哦?”林婉如晃了晃手上的勃朗宁,围着李崇绕着走了一圈。

    李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新转过脸趴在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崇趴在栏杆上的身影虽然很挺拔,但林婉如却从这背影之中感觉到孤独,就像自己看的那些英雄小说一样,令人心纠的孤独,他们走出家门的时候便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哎,山宗先生,你来教我打枪吧。”林婉如趴在栏杆上用胳膊肘推了推李崇,然后单手举着手枪。

    李崇接过手枪,仔细的给林婉如讲解,“这是保险开关,保险打开,对准目标,这个是开枪......”

    于是很煞风景的一幕就出现了,洋别墅的阳台上,绿茵融融,蓝天白云,阳台上男俊女俏不在谈情说爱。

    而是在练习打枪!

    “什么时候有机会我给你弄来点子弹,这弹夹里只有三发子弹了。”李崇最后掂量了一下手枪,都能感觉弹夹空了几颗子弹。

    “哼,你还真想我有用到手枪的时候呀!”林婉如轻轻踢了李崇小腿一脚。

    “哦!”李崇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我说错话了。”

    “算啦,等你考上军校,我带你在南京好好的转一圈哈。”

    “......”

    出了别墅后,搭上林家的便船,两天的时间李崇和恒生回到扎跺李庄。李崇的回来,意味着李家的核心成员就要离开这片生长的故土了。

    李崇的时间很紧,五天后还要返回南京参加黄埔军校的考试,从这里返回到南京还需要两天的时间,这就意味着留给自己爹娘和二弟三妹眷恋这块生养了自己地方不过剩下了三天的时间。

    二弟三妹还好,才半点大大人儿,不知道乡愁,搁在爹娘身上就是深深的不舍了。母亲陈月英起初见自己回来脸上挂着高兴,但随之而来的也藏着不少凄凉的神情。父亲李德润平常在书房里看书处理家务的,这两天也频繁的走出院子,在偌大的庄子里转悠着,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的。

    两次走到二叔的七架梁屋前,想要走进去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爷爷奶奶是怎么也劝不动的,理由也很强大,年老体弱走不动路,而且这个庄子总得有了头人,这河岸两道的百亩水田也要有人看着。李崇和父亲都很能理解,只是情感上难以接受。

    李崇甚至拿出上海已经炮火连天的报纸,爷爷奶奶依旧摇头,至此李崇做的最后一番劝退努力最终以失败而而终。

    前两天的晚上,一家人吃了晚饭,也不提搬家的事情,母亲拿来瓜子茶水,一家人普通的聊着家常。

    但是到了第三天中午吃完饭,终于还是李崇先开了口。

    落脚的地儿,小同叔已经在重庆买下了,家具等物事儿还需要当家的去增添,家里的洋钱全部换成了美元还有李崇私添的小黄鱼,这些被母亲陈月英郑重小心的锁到了方盒子里。

    剩下的就是把家里一些冬衣还有日常用的一些物事儿齐集运走,等到了重庆,就什么都需要买了。

    “爷爷,你不跟我们走,偌大的房子也大得很,到时候你就把二婶她们接过来住吧,也算是有了照应,这个院子里顺生恒生两兄弟,小同叔就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上座位置的爷爷李钱塘摸着胡子沉吟着听着李崇的安排颔首,大孙子把一切考虑到了,最后慢悠悠的说着,“把丫鬟小柳也带着吧,她打小带着二娃和三妹子,你们出门在外的带个丫鬟也方便照顾。”

第57章:离开故乡 2

    “我们要不要落后一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这么不做声响的走显得没有礼数!”一旁边低头收拾打包的母亲说道。

    “没有那个必要,弄的人心惶惶的。老倌我对外就说你们出远门游玩去了。老倌我一辈子没出台城见识外面的,老大你这丧着头的样子作甚子?你有福啊,跟着大孙子走出台城看看外面。”

    一旁的奶奶抱着二弟志新,慢悠悠的说起,“就是这个道理,以后日本人走了我让人发电报给你们,你们再回来。到了那边也发个电报给我们,让我们安心。”

    久一阵的沉默,主屋大堂里绕着分别的酸涩。二弟志新和三妹元秀早先很高兴的要去看会吐烟的火车,不用骡子妈就能跑的铁疙瘩的那股子兴奋劲也没了,默不作声着。

    “我去跟老同叔说说罢。”李崇并不擅长处理这种离别前的氛围,想找点事情做做。再者,小同叔去了重庆,今后肯定是跟着爹娘他们了,再回来那也是不知何年了,总得跟老同叔交代一下,顺道把小同叔的婆娘女儿也带走。

    在李崇的眼里,老同叔和自家的关系,已经是没有血缘的亲人了。

    “不用了,我已经跟他谈过了。”爷爷李钱塘说了句。

    “那我出去走走罢。”李崇身影顿了一下,跨出台阶,沿着庄子间的道路走。

    这脚下李庄的每一片土地李崇都很熟悉,就连村中央那座被村民们视作吉祥塔的海春轩塔,小时候自己都攀爬过。

    沿着村边的泥土路走,这路两边的土地不是自家的,李庄七成的村民是李家的佃户,还有三成是有着自留地的农民。这在其他庄子是很少见的,想隔壁的水庄、姚庄的地主老爷,周边的地已经全被圈到自己名下了。

    自家有这样的实力,但爷爷父亲都没有这么做。

    这泥土路两边的土地,种植的不全是水稻玉米,还有一片绿油葱葱的桑园。那时候每年四五月份,农村里没有让人垂涎的零嘴儿,挂满枝头的桑葚很让孩子向往。蚕是不吃桑葚的,所以挂满枝头似葡萄一般的桑葚竟然成了无用之物。

    李庄的桑葚树不是那种路边高高大大,爬上去都危险或者得用竹竿去枝头敲打的。这种用来养蚕的桑葚树被修剪得低低矮矮,不过齐成人胸口的高度,这样修剪出来的桑树长出的叶片才又肥又大。到了四五月份,一串串紫中带黑的桑葚果实挂满枝头,就像冬天里屋檐下的一串串霜凌冰挂,掩映在厚厚实实的绿叶之中,挑起一片绿叶,令人有像寻宝的乐趣,摘一个放到嘴里,微酸中很甜很甜,想起来馋得人淌口水。

    那个时候自己总是领着一帮孩子,光顾这一大片桑葚园,连吃带玩,常常嘴里手里一片紫黑色。

    当然也有很恐怖的事情,有一种青色的长蛇同样喜食桑葚,它们往往会盘踞在桑葚树杆上,和叶子相近的颜色常常让人忽略,若是不小心碰到它就会被反咬一口,虽然没有毒,但是长獠牙会在皮肤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关键是你毫无防备心的吃着玩着,然后一条长蛇蹿到你面前,那种心灵上的惊恐是塞多少桑葚到嘴里都安慰不了的。

    后来有了经验也学聪明了,每次进桑葚林前都会搬一根芦苇,在前面敲打敲打惊吓走长蛇。

    这里承载着自己的童年回忆呵!一旦国民政府没守住上海,那上海作为跳板,整个长江三角洲都会置于日本人的机动之下,这片土地还会如此这般的宁静吗?

    整个苏北地区,虽然不如苏南富庶,但是整个兴化周围的千亩大地,却是整个江苏甚至长江三角洲地区都非常有名的产粮区,日本人不会放任不管的。

    日本人打不下上海还好,若是打下了,那脚下的这片土地十有**就要成为沦陷区。坐在田跺上,李崇摘了一片叶子在嘴边吹着响,也不知道自己从黄埔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机缘还会来到这片土地?

    从内心上讲,自己所有的决定都在努力让爹娘和弟弟妹妹在兵荒马乱中能够一家人平安团团聚聚在一起,自己报考黄埔军校则是在“齐家”的基础上跨出了自己想要“报国”的一步。

    “汪!汪!”两条黑背不知何时蹿到自己旁边,哈哧哈哧的围着李崇打转儿。

    “我要出远门了,你俩帮我看好这个家,好不好?”李崇揉搓着两条黑背的狗头。“汪!汪!”像是回应。

    “走吧,回去了。”李崇一吐嘴里的叶子,站起了身往家里走去。

    “哎呀!一点儿东西都不会捆扎!”到了院子里就听见爷爷不满的声音,走过门廊看到院子中间爷爷不满意父亲对被子的捆扎,要自己上前亲自动手。

    “不用爹,我自己来。”

    “站开,让我来,我还没老到连被子都捆不动!”爷爷李钱塘把拐杖往旁边一放,上前抓起麻绳用劲儿的把被子捆扎得结结实实,“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儿子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儿东西都不会捆?外面不比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动手,只会识字当不得饭吃!”

    父亲李德润都中年了,现在被爷爷李钱塘训着,像个学堂里的学生一样。这大院里的下人都知道大少爷要接老爷夫人去自己读书的大城市游玩去了。羡慕啊,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现在大少爷接老爷出去游玩了,有福气哦!

    晚上,月朗星稀,内地是如此的幅员辽阔呵。在香港,一点风吹草动全岛就都知道了。而在这里,上海此刻打的烽火连天,炮弹齐鸣。而李庄呢,依旧蛙叫阵阵,虫鸣悠悠。

    李崇拎着一把椅子上到晾晒之用的二楼平台上,就这样躺着看,看着眼前这片星光璀璨的夜空,心绪安宁飘的很远。

    李崇发现自己多愁善感了许多,这片土地给自己的印迹在脑海中一幕幕的盘旋,没有故意挥去此刻脑海中回忆的这一幕幕,就让这些画面在脑中回旋。

    并不是因为追忆过往,而是依赖这种怀念记忆的感觉。

第58章:离开故乡 3

    “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呢?跑到二楼上来了,小时候你就喜欢躺在这上面。”父亲李钱塘拿着一个板凳坐到了李崇旁边。

    父子俩静静的坐着,良久李崇开口说道,“爹,到了外边也不用刻意省着,除了家里的,我在香港也有一笔不少的收入,在南京的时候我电汇收到了,待会儿下去拿给你。”

    香港李崇确实有些存款,但是没人知道,也没人帮忙电汇呀。自己虽然在香港的西营盘与石塘咀之间的地头上混出了“李哥”的名头,成了地头上一哥,小弟不少,但是属于自己的私人金库存储密码和钥匙只有自己知晓,又哪来的电汇呢?李崇要交给父亲的钱不过是自己在上海光顾千叶商会的所得而已,这笔钱李崇勉强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过渡给父亲。

    李德润很是疑问,“你一个人在香港哪来的钱?”

    “大城市生活开支很大的,处处都要花钱,但是呢赚钱也容易许多。单凭家里给的那些钱在学校里衣食无忧可以,出了门想大手大脚就不行了,所以在香港我也有给出去挣钱的。”

    父亲李钱塘点了点头,接着沉吟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考什么黄埔军校呢?那毕竟是军校,是要进部队的。报纸上的照片上海都打成那个样子了,进部队太危险了!”

    李崇双手背在头后面,呼出了一口气,“爹你知道嘛,在外面没有身份背景,那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随便一个闲散流氓黑社会都可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所以我要给家里编织一个保护伞啊。在香港我在身边形成了自己的社团组织,这两年呢也赚了一些钱,算是有些积蓄下去我一起拿给父亲你。”

    “诶,你辛苦了。”父亲李德润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李崇也跟着站了起来,二楼之上能够看到浸润在皎洁月光中的整片低矮的村庄。

    “都怪我没本事,作为你们的爹我实在太没出息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冒着风险跑老跑去,而我却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家的担子压在你的身上,作为父亲我真的很愧疚。”

    “爹你别这么说,我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应该为家贡献一份力。”

    “是啊,个头已经超过为父了!”父亲李钱塘伸手拍了拍李崇厚实的肩膀,“不管以后如何,我希望你今后过得比我精彩,儿子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有出息。”

    “下来吧,明早就要走了,早点儿歇息吧。”父亲拿起板凳沿着靠墙一侧走下二楼。李崇待了一会儿便也拎着椅子下了楼,回房间的路上,父母房间的油灯还没有熄灭。李崇走了进去,从皮包里拿着三千欧元让母亲收拾好。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陪着爷爷李钱塘喝了两口茶。

    屋外面,恒生和女佣小柳背着一个厚实的包裹跟在已经装点好的马车上面。

    “元秀,去看看你爹和大哥,怎么还没好,莫误了人家的船。”李崇回来时就说过,走时会搭林家的便船,所以厨房里一边从锅里拾起煮好的鸡蛋装好,一边让围着自己打转的女儿元秀去屋里催促一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父子俩。

    三妹李元秀抱着装牛奶糖的盒子跑到桌子面前,“大哥,爹爹,娘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在外面催你们呢,别误了船,快一点儿。”

    “好了,走吧。”爷爷李钱塘和奶奶两人站了起来,送着两人来到大门前。

    “有福气嘞,这就准备去大城市了,还要带这么多东西嘞!”二婶领着一对儿女过来看热闹来着,语气中有些羡慕,她同样没有出过城,也想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能够带自己出去逛逛,不过呢那混蛋二流子不打自己就不错了,儿子也才这么一点儿高,还牵在自己手中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陈月英这样的福气哟。

    当然没有二叔的身影,他现在还在护庄队那里接受思想改造呢。至于今后如何,李崇也管不着,逼着二叔过了这些天单身汉的日子,该给小妹出的气也都出的差不多了。现在看来,连二婶子这些天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走吧,走吧,又不是不回来。”台阶上爷爷李钱塘挥了挥手,止住了父亲李德润开口要说的话。

    “跟爷爷奶奶道别。”母亲陈月英在马车上跟着二弟三妹说道。

    “爷爷奶奶再见。”童声清澈,奶奶有些要抹眼泪。

    “你哭个闹什子,这是好事,去大城市长见识。”爷爷李钱塘一杵拐杖,不满的呵斥了一声。不过自己眼里也有些不舒坦,假装的古板严肃全是撑着一口气而已。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一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自己的身体不好,本该是儿孙绕膝下,但是鬼子兵打过来了,一家人不得不面临两地分居的情形。

    “诶!诶!是好事情。”奶奶抹着泪的站在台阶上摇了摇手。

    “等一下。”小妹元秀忽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把怀中的牛奶糖盒子塞到二婶女儿的怀中,“慧娇,这小半盒牛奶糖全部送给你了,等我回来,我还给你带。”

    “驾~”恒生一甩马鞭,载着一家子人沿着绵软的泥土路,留下了一道车辙。

    老柳树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这一次走李崇不知道自己归期是何时,父母的脸上同样带着茫然,亦或是惘然,半辈子没有出过远门的自己,这一次居然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大哥,我们离开了家就可以看到会喷气的船,会自己跑的铁疙瘩和铁皮鸟嘛?”三妹李元秀坐在李崇的腿旁边仰着脸问道。

    李崇摸着三妹李元秀的头,“是啊,等到了南京,从那里去重庆你就会看到这些东西的。”

    “崇儿,昨天你给我的那一沓厚厚的纸币是什么票子?还印着一个女人头像,女人也能印在纸票上?这还值钱吗?”母亲想起来昨天收起来的那一沓纸币,早上仔细一看印着的还是一个外国婆子,那能值钱嘛?

    “娘,那个叫英镑,比之前给你的美元还要值钱嘞!”

    “啊呀呀?这还有道理么?印着女人头的票子能比印着男人头的票子值钱?”

    “......”

    马车压在松软的土地上,李崇和母亲的对话冲散了一些离开故乡的伤感,田野之间鸟鸣阵阵,这方土地何时归来尚不知归期。

第59章:谁家的姑娘

    “元秀,不许在船边跑,掉下去可捞不上来。”

    “船下面也有吃小孩的水鬼吗?”

    李崇挨着三妹坐在船头,二弟志新也挨着旁边坐下。

    “小霞,过来坐啊。”李崇把落在后面小同叔的女儿,不厌其烦的嘱咐三个小孩。

    “这水下面呢很深,没事呢不要在船上乱跑。还有以后到了大城市里一定要记着,一定不要私自跑出家门让爹娘找不着,大城市很大,走远了就找不着回家的路了,要出去一定拉上爹娘陪同知道嘛?”

    “外面呢,有些坏人专门抓小孩的,要是被他们逮住了就再也回不到家了。到了大城市里,一定不要去接陌生人的话,更不要去吃他们的东西,出了门要紧紧抓着爹娘的手知道么?”

    “嗯,我,们知道了。”

    船行驶在水道之间,从跺田进入运河,直到两天从林家的码头踏上南京城。

    李崇叫了两辆停在码头道路旁的黄包车,帮着拖行李,走在进城的路上,这一路上爹娘和弟弟妹妹的内心认知在不断的提高。

    “大哥,那个就是会自己跑的铁疙瘩嘛?”二弟志新和三妹元秀看着道路上“哔哔哔”响着叫子扬起一路灰尘的汽车手舞足蹈的说道。

    “前面就是我们整个国家的首府了,这个国家所有的大官都住在这圈城墙后面。”李崇指着前面高大大城门说道。

    进了城,二弟三妹反而挤到爹娘身边了,打娘胎里出来,俩人从没有在一条道路上见过如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情景,周围全是陌生人,两个再怎么鬼机灵的小人此刻心里也有有些惴惴的。

    半辈子待在家里做贤妻的母亲陈月英也是靠着父亲后面低头走路,李崇先带着一家人到路口的旅馆歇脚。李崇经常坐船是习惯了,但家里这些人可从来没有如此长途旅程,脸上尽显疲惫,所以先找了一个旅馆好好休息一番,因为接下来还要坐好几天的火车到武汉,最后再乘船沿江而上去重庆。那里,小同叔和顺生随时等待着。

    当然,要是有巨款有背景的可以去乘飞机,不过显然现在自家还不属于这一行列。早在35年的时候,南京城就有中国航空公司以及欧亚航空公司两家国内民航公司了,但是呢这价格就连一般的富商都承受不了。以同样超一千公里的北京到上海为例,中国航空公司的单程票价是2000块大洋一位!关键这些飞机还都是那种最多三四十座的轻型飞机,载重很少,装载不了多少燃料,同样支撑不了一次性千公里的飞行,中途肯定要降落加油,算起来这同样也费时间。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钱的问题,2000块大洋还只是一个人头费,而自家爹娘、二弟三妹、小同叔的女儿小霞、恒生以及女佣小柳,一共七个人,根本就远远坐不起嘛。所以钱不够只能时间来凑,先坐火车再上船,时间虽然花了一些但毕竟是最经济的方式嘛。

    “这里好高呀!”二弟志新推开三楼的窗户,垫着脚远眺着窗外,小妹元秀跳着只能冒出一点头发。

    “大哥,快点抱我起来,我看不着。”三妹元秀扭头对着后面的李崇喊道。如愿以偿之后,小手搭在木质的窗沿上忽然奶声奶气的问起,“大哥,我们去重庆的房子也有这么高嘛?”

    “重庆的房子呢,小同叔已经买下了,是靠着山的两层楼,要是算上屋顶也是小三层。到时候你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啦,以后就不能跟爹娘睡一个房间喽。”

    “我能有自己的房间啦!咦?大哥,你说的会自己跑的铁疙瘩我看见到了,那个会冒烟跟大蚯蚓似的铁皮箱子呢?”

    “那个叫火车,等下再南下的时候你们就要坐火车了。”

    “那会吐烟船呢?”

    “最后也会坐船,……”

    三妹正处于好奇心旺盛的年纪,目之所触都能成为问题,李崇不厌其烦的回答着。问着问着怀中的小妹就没有了声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倒倦意上涌,睡着了。

    李崇轻手轻脚把小妹抱到床上,然后掩映上房门。

    父亲李德润走上前来,“崇儿,随我出去转转?”李德润是个传统的读书人,最远没有出过台城,对于国土上南京、上海这样大城市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书中的描述,现在既然都来到国都了,李德润当然想见识一圈,验证一下书中所读和自己过去的想象。

    其实每一个闷宅心中多少都潜伏着一颗仗剑走天涯的心,父亲李德润的书案头永远不缺少一本《徐霞客游记》。

    “好。”李崇点了点头。

    父子俩从旅馆里出来,走过玄武湖,来到在历史上就十分著名的十里秦淮,这些地儿都不用李崇介绍,父亲自己就能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李崇第一次觉得父亲不似自己印象中的那般古板,而是很有见地。

    父子俩拎着三只油纸包着的盐水鸭回到旅馆前已经挺晚,八点钟的南京城灯火璀璨,而城里这种乡下农村从未见过的万家灯火亮起的景象让父亲深感震撼,仰起脖子赋诗几首,从王安石的“车马纷纷白昼同”到“万家灯火天无夜”,诗文的素养让李崇感到汗颜。

    “阿呀阿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楼上传下来的是母亲熟悉的声音。

    李崇和父亲对视一眼,这南京城家里肯定没有亲戚熟人之类的,母亲陈月英这是在跟谁说话呢?聊的很挺热闹。

    不过踏上楼梯几步,熟悉的声音让李崇瞬间反应过来的:林婉如,她怎么来的?

    “你们父子俩玩着还知道回来。”母亲陈月英指了指手腕上的腕表,责怪两人天黑了都不知道回来,紧接着又说起,“来客人了都不知道。”

    李德润看见林婉如的第一眼,下意识的就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水灵俊俏,比扎跺周围自己一直想帮儿子物色中的婆娘还要‘tong’!”

    第二反应就是“难怪这大儿子对家里的介绍一直兴趣恹恹,原来在这儿自个认识了一个。”

第60章:黄埔笔试

    “这位就是伯父吧。”林婉如嘴巴很甜,没用李崇介绍就笑着打招呼。今天她穿着桔黄色的连衣裙,玫瑰红色的绣边,颜色看上去没有那么亮眼,垂至背脊的长发左右梳成两条黑色光泽的长辫,比镇上举人家的闺秀还要有举止有礼。

    “爹娘,这是我在南京结识的朋友林婉如,就是我提到的林会长之女。”母亲看来已经知道了,李崇当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林婉如。

    父亲放下手中的油包盐水鸭,和蔼的看着林婉如,“哦,谢谢你呀林小姐。”父亲谢的是来时坐的是人家父亲的便船。

    “伯父您好,您不用跟我客气的,我和李崇之间很熟的。”林婉如的客气忽然让李崇有些不适应,进退有礼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话痨的少女么?

    林婉如仿佛参透了李崇的想法,眼睛瞥了他一眼,心中得意,自己怎么说也是生长在富商之家,从小可是有礼仪老师教的,只不过平时被自己大咧的行为盖住了而已,该守礼的时候自己可做的比很多人要好的,哼!

    “都别站着,都坐下呀。”桌子上很干净,母亲陈月英还是擦了擦,从包里拿出瓶装的泥螺和方糕等土特产放到桌子上招待着林婉如坐下。李崇把包着盐水鸭的油纸撕开,二弟三妹吃的很撒欢。

    “有客人来了,也不知谦让。”母亲陈月英在旁边怼了一下二弟三妹,分出大块给了小同叔的女儿小霞,女佣小柳倒上茶放到众人面前。不过对于二弟三妹而言,吃是最重要的,虽然眼前的这个姐姐看着比村子里的姑娘舒服很多了,但是“何为美”这个概念还没有形成。

    于他们而言,美则美矣尚不能饭否。

    一旁的林婉如笑着从盘中捏起一块母亲陈月英递过来的方糕咬了一口,喝了点茶。

    “欸,你怎么过来了?”李崇很好奇,自己并没有告知任何自己抵达的消息啊?

    林婉如擦了擦嘴,“你是不是从我家的码头上岸的?那我想知道你住在哪儿自然就能知道喽。哎对了,你明天就要去考试了吧。”

    李崇点了点头,“上下午就可以考完了。”

    “大哥,明天我给你去加油!”一旁的二弟志新抹了抹嘴说道。

    坐在一旁埋头苦吃的小妹元秀也举起手,“我也要去。”

    “白天外面都是大太阳的,在外面挨晒干什么?在这里好好睡觉养精神,等我考完了就送你们上火车,去重庆。”

    “大哥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嘛?”

    李崇点了点头,摸了摸小妹的小辫,“以后到了大城市,也送你们去上现代的学堂。”

    “好呀好呀!”

    “......”

    “小姐,我们要回去了,不然老爷夫人又该着急了。”林婉如的贴身丫鬟彩云从下面走上面提醒了一声。

    “崇儿,你去送送林小姐。”母亲陈月英收掉李崇面前的茶杯。

    沿着汉中路,李崇送林婉如回家,丫鬟彩云走在两人身后。

    “我没回来前,你跟我娘在聊些什么?还有笑声。”

    “你想知道嘛?不告诉你,嘻嘻。”林婉如手往后面一背,蹦跳着走路。

    快到家门前猛然停了下来,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说,“你明天考军校,我想你考上又不希望你考上。现在上海在打仗,我爸爸说现在当兵很危险,当军官也要上前线的。”

    李崇长吸一口气,“可是不能所有人都拎起行囊往后方撤啊,如果没有人往前面顶,往后撤又能撤到哪里去呢?日寇侵略,我只是愿意往上顶着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

    “这个是我戴着的祈福香囊,你拿着,虽然男生不戴这些东西,但它能保佑着如你所愿,能护佑平安,所以你一定要带在身上。”林婉如从腰间带子上解下一个金线绣成“福”字的香囊,塞到李崇的口袋里,然后走进家门。

    回到旅馆,母亲陈月英一个劲儿的说刚才那位林小姐怎么知书达礼,模样又是如何的端正。要不是李崇以“明天要考试,需要早点休息”为借口,都不一定好摆脱母亲的好奇心。

    第二天一早,李崇早早起床洗漱。没让一个人陪同,自己一个人沿着玄武湖的黄浦路直接往小营而来。

    七点半,校门准时打开,操场教室,能划为考场的都利用起来,这么多桌椅很多是从周边高校借来的,桌肚上还有“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以及“金女大”等学校的字样。

    桌子的左上角都用浆糊贴着崭新的红纸,上面黑色粗体写着各个报名考生的考试号以及姓名。

    对号入座之后,八点钟三声大钟声响起,试卷准时到手。

    李崇拿到五大张单页印刷的试卷,首页上写着“陆军军官学校第十四期入学考试(理学类)”。依次翻开五张试卷一看,嚯!从数学几何到物理、地理题目都齐活了,特别是地理综合数学计算的考题占据了一半的比重。

    一个考场两个监考,杜绝了作弊的可能,就算你有那样的技术和胆量,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这些题不但综合还涉猎极广,根本在书上找不到原题,只有在学懂知识的基础上自己去做。考试不允许提前交卷,离开座位就等同放弃考试,所以不会做的只能坐在座位上抓耳挠腮,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到十一点的时候,三声钟响,收卷之人雷厉风行,手脚很快。

    不少放笔后的年轻人交谈之中直感叹热血拼不过现实,想报国入军校是没戏了,只能出门右转去征兵点,从扛枪的大头兵开始做起。

    中午在旅馆吃饭休息了一顿之后,下午两点到五点,第二场考试开场,身旁的座位出现了一些空缺。

    下午的试卷同样单页五大张,排头写着“陆军军官学校第十四期入学考试(社科类)”。考试内容从历史、文学到英语。历史甚至包括了现在似一把刀顶在中国咽喉处的邻居:日本!整份考题可没有选择题,填空为主论述为辅,肚里没货的根本没有蒙对的机会。

    从烈日当头到逐渐西斜,这种考察综合知识面的考试让结束完考试的李崇走出考场时,都感觉到饥肠辘辘。

    “嘿,山宗先生!”走在回旅馆的路上,巷口里忽然蹿出一道轻盈的身影。不过显然林婉如的恐吓失败了,李崇并没有任何表现出受到惊吓的意思。

    “你这个人可真无趣,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林婉如撇撇嘴。

    “老远就看见你了,要藏也藏好了嘛,你头老挑出来不明白告诉我:你躲在墙后面么?”可不是嘛,林婉如躲在巷口,不时的就探出头朝自己这儿张望,自己想不知道都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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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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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弹道介绍:
1937年底,日军占领南京前夕,黄埔军校西迁四川。一个普通的地主家少年背起行囊,毅然离开平静的港大,投笔从戎、加入黄埔军校,在那个跌宕起伏的烽火岁月,为家乡和民族的解放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大弹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弹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弹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