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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 积德种树

    草场划分片区短期内还看不到变化,但只要持之以恒控制放牧的规模,草原就不会退化到一千五百年后那么凶残。过度放牧后的结果,就是草原荒漠化,大风一起,整个北地跟妖怪过境似的。

    “哥哥,这瓦罐怎地还埋沙子里?”

    程处弼换了一身行头,里头是利落的短衫,外面逃了一件混丝风衣,腰间用绸子缝了玉扣,只消腰带一抽,便能系在腰间,极为利落。

    马靴更是锃亮,上好的北海黑牛皮,制革的匠人都是北地吃罪发配来边关的。李思摩搜刮了一番,一股脑儿全打发去了张德手下。硝皮的匠人整个西河套都不缺,那些手脚勤快的,一日工钱开到一百文,工坊都是净赚的。

    这黑缎子马裤裁的极好,主要是修剪的工具不同,张德专门打造了剪子,而不是老式的剪裁刀。u型剪刀自来就有,但加了轴的剪刀,老张上辈子,那都是磨蹭到宋朝才有的。

    工具进步,自然手艺越趋精巧,怀远的成衣行,买卖抽两成利扔怀远,还能把生意做到长安去。

    华服本是正装,也就重大场合才穿。往常穿戴,无非是撲头长衫配个腰带,脚上靴子也就是个皮子,寻常人家多半都是木屐芒鞋。

    黔首百姓,种地都来不及,哪儿还顾得上打扮,穿衣也是短衫裤子,甚至不穿裤子的也有。

    用一排扣子来合衣的,基本没有。胡汉穿衣,也就是左衽右衽的区别,然后腰间系条麻绳兽皮草绳或者其他什么鬼东西。

    像贵族士族正儿八经华服在身的,少的很。

    穿衣繁琐,像程处弼这种跟张德潇洒惯了的。自然浑身难受。于是跑来塞上撒欢,能有利落清爽的衣服穿,也是一种享受。

    再者人靠衣装马靠鞍。马裤马靴配一件合身风衣,以程处弼那身量体格。只要胯下马儿不是太矬,那当真是草原健儿,一等男子。

    这阵子张德带着贾氏子弟补种沙棘,忙的不可开交,程处弼也就带了人过来帮忙,顺带过完这个五月,等入了六月,他就要去瀚海城赴任。

    夷男覆灭他捡了不少人头。程知节厚颜无耻地把他运作进了瀚海军,虽说尉迟老魔一向看程知节不舒服,但总比挨了老魔头一顿狠揍的李道宗强,好歹都是草莽出身,大哥不笑二哥。

    说到李道宗,本来安北大都护他是有希望的,但李董摆宴的时候,他居然抢了下首靠前的位子。结果晚到的尉迟恭看到后,就直接骂道:“你这无能之辈,哪来的胆气坐在这里?滚开!”

    李道宗心说老子好歹是皇亲国戚。妈的还是皇族,妈的皇兄还在主座上坐着呢,你特么居然不给面子?

    然后李道宗就小小地装逼道:“你坐的。本王如何坐不得?”

    李世民都没来得及说住口,尉迟恭一拳就砸了过去,直接把李道宗的右眼打的血肉模糊,当场失明。

    左右十几条大汉都没拦得住,李道宗整个人被打瘫在地上,好不容易把老魔头摁住,这货居然还当着皇帝的面,啐了李道宗一脸口水。

    眼睛差点瞎掉的任城王破了相,在这个做官也要看脸的年代。他直接滚回家安抚那脆弱的*和心灵。

    至于老魔头,被皇帝骂了一顿之后。居然就做了安北都护府临时大都护。

    整个事件过程,全程围观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的只有长孙无忌一人。连房谋杜断都没搞明白,为什么皇帝就钦定了尉迟恭。

    最后还是能把朔州佬打哭的秦叔宝一言道出真相:“任城王血脉尊贵,然则论及忠心,天下何人及敬德?”

    且不说玄武门九大走狗老魔头武力值第一,就说逼迫李渊退位,谁也没敢开口,结果老魔头一瞧兄弟们忒怂了。于是仗剑入殿,直接冲李渊一个眼色,还说李建成就是他杀的,李元吉也是他射死的……

    总之,李董的黑锅,老魔头背起来毫无压力。

    有李董就有老魔头,没有李董老魔头就是个龟孙,所以,不仅仅是忠心耿耿,尉迟老魔的朝廷地位,有点像宫里的太监,全指着皇帝活了。

    那么就很容易看出来,为什么安北都护府这么重要的地方,会让这个做同州刺史没几个月的老混蛋,去好好地爽上一回了。

    坐了大都护这个位置,尉迟恭倒也没闲着,但凡旧交相托勋贵子弟过来镀金,一概五千贯起。没钱滚蛋,有钱过来,这就是尉迟日天的行事准则,很公平,很科学。

    然后程知节就给儿子交了五千贯镀金费,让程三郎跑瀚海城做个旅帅,带个三百号人假装维护草原的安定和平。

    不过程处弼也就是过来划水,正经的军力都在大都护手上,瀚海军是从十二卫中抽调的,老魔头的亲卫除了五十个老弟兄,还有左右屯营出来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光“飞骑”就有一百,具装甲骑,弓弩马槊,连横刀都是将作监最顶级品质。

    知道自己是个摆设,程三郎也没闲着,带着三百号人马,专门搞武装托运生意,往来瀚海城和东南西北各地。

    这让福威镖局的生意受到了冲击,不过很快就有市场细分,民间行脚商尤其是汉地的,多半是找福威镖局,虽说总镖头王祖贤是个独臂刀客,但独臂战将的名声,威震三山,绝不是浪得虚名。而程处弼那三百带着制式装备穿戴唐军服侍的弱鸡,则是被域外胡商蛮商看重,毕竟,这年头唐军就算是拎根木棍,在草原上也是横着走。

    两家客户细分之后,程处弼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还专门搞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朝廷关扑的一些优质资产,被他通过关系贱价提前购入之后,随便转一手,就卖给了草原上新来中原的蛮子们。

    这让张德感慨万千,唐朝就开始玩官倒,你敢信?

    然后有一天张德告诉程处弼,做人呢,总得积点德,不能老干缺德事。种下一棵小树苗,就能减一分罪孽……

    于是程处弼就跟着张德,在黄沙地里挖坑埋瓦罐种沙棘。

    开春种了一茬,沙棘就活了一批,一个劳力一天能种五亩沙地,程处弼掏了一大笔钱,搞了两万亩沙地种沙棘,寻思这样的规模,够自己干一万多件缺德事了。

    看到程处弼这样想,老张很欣慰:这孩子,终于有了令人欣喜的成长,前途不可限量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君臣之谈

    “阿达,你家的长毛羊,能换我十只公羊吗?我给两头大牛,一公一母。”

    “拔野古人都定下了,最多给三只。”

    “我的皮子不好,卖不起价钱。”

    两人都是小部落的头人,骑着黄鬃马,戴着鹰羽毡帽,腰间挎着弯刀,马背上挂着弓箭。

    “羊皮不好卖。”

    似乎也是认可了对方的话,一边点头一边道,“唐人熏的羊肉,倒是真好吃。我的两个儿子,都去了南边。”

    “莫非是去上学了?”

    “嗯,北大。”

    “你儿子真聪明,能考上北大,我儿子不行了,就想着养牛。”

    “养牛赚钱,天可汗都说了,南边种地用牛的。乌苏固人在俱伦泊也开始养牛了,还请了瀚海当官的去。”

    “那些当官的真厉害。”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水囊里装的是怀远烧酒。朝廷一开始,其实没拦着李思摩捞卖酒钱,毕竟,皇帝都发了话,怀远郡王他有这个自主权。

    但是吧,怀远郡王他忠心啊,他把卖酒的利润,只要结算,就用马车运到长安,给皇帝上贡。

    然后有一天,伟大光明正确的皇帝陛下问自己的忠犬:“思摩,怀远烧酒,汝得利几何?”

    “臣得两成利,此间操持,皆张……皆华润号所为也。”

    往常商人,想要卖酒也不是不可以。关扑个酒坊,该怎么卖就怎么卖。只是这酒曲得问朝廷买,所以官方是不用专门来抽个酒税,这里利钱全在酒曲里头。

    大城市酿点醪糟,那不算事儿。但要是自制酒曲,并且发卖,等着流放边关吧。

    所以对酒水,农耕时代都是慎之又慎,没到粮食贱如狗的地步,一般不放开酿酒禁令。

    只是官方榷场交易。这酒水运输也是个麻烦事情,所以往往没什么来去。

    然而哪里想得到,自安北都护府成立以来,也不说成立以来吧。李思摩在尉迟恭赴任之前,就已经给李董送了快半年的卖酒钱。

    “什么?!两成利就有这么多?!”

    李董大吃一惊,然后嘴角一抽,眼神深邃,“不曾想这烧酒。在漠北这般获利丰厚,当真是让朕意想不到。”

    “这都是草原蛮夷对陛下的尊敬所致啊。”

    老疯狗一脸正色,言之凿凿道。

    李董非常满意,然后手指点了点华润号的飞票,问道:“最近,梁丰县男在忙些什么?”

    “听说要定亲。”

    “什么?!”

    李董猛地站了起来,然后目露凶光,吓的李思摩赶紧趴下:“陛下……”

    “说!他和谁联姻?!”

    “一个小娘,一个虚岁七岁的小娘……”

    李思摩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道。

    “什么?!”

    嘭!

    怒不可遏的李世民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混账!”

    “臣罪该万死!”

    “不是说你!”

    “陛下,是不是张德……”

    “哪家小娘?”

    稳住了心神,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李世民突然想起来,张公谨那个混账,貌似回定襄都督府之前,还去了一趟河套。

    该死!

    “姓徐,姓徐的,是张德的乡党,江南道湖州人。那人在瀚海大牧监做事。之前是将作监的监丞,春耕时候那八牛……”

    “原来是他?”

    眉头微皱,李世民缓缓地坐在了天鹅绒填充的软垫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在那里思索着徐孝德的根脚。他脚边。李思摩头顶地,一动不动地趴着,丝毫不敢动弹。

    “南朝陈的旧勋,前隋迁往北地的徐家……”李世民喃喃自语,徐德虽然祖上还算辉煌,但也仅此而已。虽说十五岁出仕隋朝。但很不幸遇上了杨广这种作死小能手,后来还沦落到在梁师都的地盘上流浪。

    只以聪慧而言,徐孝德是以神童闻名的,但做官嘛……没张德,他品秩至少一二十年不会变了。

    “若是徐德,倒也不错。”

    李世民轻声说着,然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手中拿着茶杯,里头自然是新进项的炒制雀舌,正要踱步,却发现踩到了一只手,低头一看,李思摩还趴在那里,顿时笑道:“起来。”

    “谢陛下。”

    思摩老老实实地起身,低头站在一侧。

    作为公司的老板,只要手底下的打工仔们不搞跳槽或者养蛊自立,一切都好说。李董提防的人太多了,且先不说老董事长李渊,就李董剩下的那些兄弟,还有打天下的堂兄弟,他一个都不放心。

    除开这些,还有玄武门九大走狗之外的所有老派骁将。接着就是五门七望和投诚了他的蛮子们,这些都得防着。

    张德年纪虽小,但却不可等闲视之。这等良才美质,不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只说这敛财手段,简直就是管子再生。若是哪家反骨仔有这样的散财童子支持,不一定说李唐皇朝一定崩溃,但打的元气大伤,如司马氏的八王之乱,还是没有问题的。

    从心理上来说,李董非常希望张德成为自己的女婿,就算不做女婿,做姐夫妹夫,咬咬牙……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张德敢娶李董防着的那些人家女儿,那老张注定要在张公谨的传记中,成为背景。比如贞观某年某月,公谨之侄早夭,年十五……

    “唉……”

    一声叹息,李董怅然若失,这等人物,竟不能成天家女婿,实在是太他痛心了。这得少多少彩礼!

    一想到琅琊公主嫁给张公谨,自己老爹捞的满嘴流油,李董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甚至李董还动了歪脑筋,长安勋贵中,有钱的那帮人,除了张家,尉迟恭那肯定是首富。所以李董还琢磨着,哪天让尉迟恭休妻,然后娶自己一个姐妹,这样,他除了能大赚一笔,还能牢牢地将尉迟恭最少三代人,绑在皇家这条船上。

    “张操之在北地,在忙些什么?”

    结婚这事儿,让人添堵,李董直接揭过,只当没听到。

    “种树。”

    李思摩老老实实地回道。

    “种树?”

    “对,在沙漠种树。臣本以为,此乃天方夜谭,岂料真让张梁丰种成了。先前种了五万亩酸刺子,用瓦罐种的,臣也不懂,只是觉得有趣。后来没几个月,那些酸刺子就活了。春末的时候,补种了榆树和杨柳,这些死了不少,不过还是有活的。这阵子,又开始补种酸刺子。”

    “大漠也能种树?”

    李董眼珠子瞪圆了,觉得无比神奇。

    “张梁丰曾言,植树固土治沙,能防大风,河套之田亩,亦可增产。”

    李世民浑身难受,嘴唇抖了抖,然后看着李思摩,沉声问道:“思摩。”

    “臣在。”

    脑子里过了一遍,李董负手而立,问道:“在安北大都护眼皮子底下,你有几成把握,杀了徐孝德?”

    “只要陛下欲其死,臣刀山火海一往无前!”

    良久,李董才道:“算了,朕也就是说说。”

    “是,陛下。”

    “方才朕对你所言……”

    “方才陛下提点微臣,要忠心任是,守土安民,臣铭记在心。”

    “嗯,下去吧。”

    “臣告退。”(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草原风物大不同

    教学是个体力活,还得有耐心,熊孩子的破坏力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恶心人的水平,纯属天赋差异。

    虽然只是刚开始教拼音,然而老张已经想跳河自杀九十九回以上。他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那些个自家草原方言还没说顺溜的小家伙们,也不知道算学习还是模仿,让张德浑身难受。

    “次楞,可会拼了?”

    大室韦一个小部落酋长的儿子,很早就随着拔野古和仆骨人来了怀远,汉话多少也能说,就是那大舌头要么伸不直,要么直接秃噜的让张德想打死他。

    阿尔次楞个子不高,七八岁年纪比同龄人矮小半个头,而且因为喜欢骑羊,来怀远的时候,就已经是罗圈腿了。又天生一张大饼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大力金刚。

    “山长,会了。”

    次楞用力点点头,然后起来看着黑板,大声道:“日完软——”

    黑板上,写了个“软”字,标注了拼音。

    唉……

    张德坐椅子上,手肘搁在讲台上,扶额无语。

    “山长,错了么?”

    “嗯,错了。”

    次楞挠挠头:“庞大郎说就是这样拼的。”

    “庞缺是个厨子,不是先生,你找他学厨艺还差不多,怎能学这个呢?”张德很有耐心地说道。

    “是,我懂了。”

    阿尔次楞点点头,然后道,“山长,我一定好好学。”

    “我相信你会好好学的。”

    老张面带微笑,宛若春风……

    吃午饭的时候,张德找到了摊煎饼的庞缺,然后问他:“你还教人识字?”

    “山长,煎饼有人要吃脆的,有人要吃面皮软的,我学会怎么写脆和软了。次楞来吃煎饼,我正好会拼这个软字,就告诉了他。好记的很,日俺软,次楞他……”

    “行了,以后别瞎教。”

    “哦。”

    “多放葱,加两个鸡子。”

    “哦,山长少待。”

    日完软,日俺软,你俩绝配啊卧槽。

    这种蠢萌蠢萌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张德倒也乐在其中。比起在长安城中淡淡地装逼,还是来这里跟熊孩子们淬炼心性有意义的多。

    定亲这事儿,基本敲定。徐惠知道之后,大眼睛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德,然后死活也不肯直面老张,小小年纪,就弄了一条纱巾遮脸,简直跟笑傲江湖的圣姑一样。

    可惜老张不是令狐冲,这里也没有小师妹,然而岳不群,却多不胜数……

    “张公张公,张公留步,留步!”

    安北大都护府的佐官们一脸谄媚,将张德拦在了北大校门口,嘿嘿笑道,“张公,那些个大衣,您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德冷眼看着他们,没钱你装什么大头蒜,古语有云:没钱玩你妈去!

    “张公,张公何必如此决绝?在下是奉大都护之命,前来采买。只是瀚海新城建立,各方用度紧张,待年关之时,必可回报。”

    这破烂借口,老子早十年就不玩了。当年老子在渭河边上坑程处弼,比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那老货富的流油,去草原夹带三五十号勋贵子弟,一个入职就是五千贯。白捡的一二十万贯进项,却连这军需也要克扣,这老货怎么有脸派你们过来的?”

    “张公!”

    那大都护的佐官顿时不乐意了,“大都护功业彪炳,怎能如此粗鄙称呼?若是传到长安,恐引非议。”

    “我怕他个鸟!”

    张德拂袖而去,理也不理他们。

    一瞧老张这浑然不惧啊,这群佐官们这才慌了,连忙跟哈巴狗一样谄媚笑道:“张公张公,别走,别急着走嘛。此事,再谈,再谈……”

    “六个参军都来我这儿,怎么,怀远的伙食就这么好?”

    “这不是司马还没来……张公勿恼,我等还是有诚意的。绝对有诚意!”

    几人连忙叫道。

    “我问你们,不是说牛叔也要去漠北吗?怎么没瞧见他的行程?”张德眉头一挑,神在在地问道。

    他问的是牛进达,老牛现在也是有人扶持的。张公谨李勣就不说他,尉迟恭虽说一心要为皇帝日天,但行个方便,也不是不可以。前头牛进达因公升了职阶,只是没有入实职。

    临时的差遣,混个几个月就算过渡了。如今漠北新定,大都护府也是临时性质的,朝廷将来怎么安置漠北,还没个准数。

    “进达公去了东胡旧地,在幽陵河那里。”

    “张公放心,此去虽说艰辛,却也是个好差事。朝廷兴许要在俱伦泊以西,再设一路都督府,毗邻定襄都督府,将来征辽,便是上下钳制……”

    “好了,此等机密,还是不好告诉我的好。”

    张德微微点头,牛进达运气一直不是很好,不过若是真能混到一个下都督的位子,起码将来征辽,怎么算都要把他捎带上。

    “俱伦泊好像是拔野古和乌苏固两部?”

    “张公好记性,正是铁勒残党流放之地,那里正在修筑邬堡呢。”

    一听这些都护府的人这般说,张德知道,李思摩的阴损招数,恐怕军方也是乐见其成,而尉迟恭是来推波助澜的。

    邬堡一个个修过去,就算以大唐现在两千万的账面人口,也足够玩死所有草原上的部落。

    李董的胃口……真特么大。

    “你们还没说,这大衣的采买,到底还能怎么谈?”

    张德背着手,慢慢地走着。

    如今老张个头儿蹿的厉害,几个佐官虽然成年,却也没他高,站那里,还真是有点老板出行狗腿跟着的派头。

    “嘿嘿……”一人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张德道,“张公,大都护虽是检校职位,然则陛下在大都护赴任之前,已有全权之托。安北大都护治下,各色物产,皆可自主。朝廷只在牧监互市监抽成,除开都护府开销,每年盈余,可转入次年。”

    张德一惊:“此举,若是长久,岂不有汉末豪强之忧?”

    大都护府居然有这样高的自主权,治下产出可以自主运作,那么很显然,可以动用民间力量。到时候,赚多少亏多少,大家又不是傻逼,都护府的人不会做账?这简直就是巴望着别人赶紧造反。

    “此非常例,五年为期,以观其变。这是房相杜相在外朝上公推的,连药师公也是赞同。”

    张德又是一惊:房谋杜断和李天王搞毛啊,这是玩什么把戏?

    他细细琢磨起来,没理由啊,难道是想搞死尉迟老魔?那不能,绝无可能。然后他想到了牛进达,想到了张公谨,想到了卢氏,于是暗暗道:难道现在就开始攒钱,准备搞死高句丽了?

    是了,朝廷肯定不会拿太多的物资给尉迟恭,不会倾斜北地草原。毕竟,相对来说,草原已经空前安定祥和。

    怪不得连安北都护府也是临时性质,而且大都护的正式班底都没有设立,全是和钱打交道的油水部门,最高也就是牧监和榷场。

    妈的,房谋杜断这是什么脑筋?这都能想到?

    五年为期这个五年计划就先不说它,光这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简直**的没朋友啊。

第一章 拜佛

    尉迟恭旧部大多都在右武侯卫任职,老魔头综合实力碾压第一任安北大都护竞争对手之后,很快右武侯卫空缺了不少好位子出来。至于为什么空出来,当然是自己吃肉小弟喝汤喽。

    一千五百年后不也玩谁谁谁当年是俺老领导,俺逢年过节都要去拜访拜访……

    这一套,黄河长江流域生活的人,玩的太溜了。

    “听几位参军的意思,这安北都护府,竟然有尽其地产,泽陂其民之权?”

    张德眉头一挑,忽地有些小激动。其实张叔叔来塞上的时候,和他说过安北大都护这事儿。反正打出狗脑子来的人不少,连李勣都卯足了劲要争一争,可见其重要性。然而皇帝的意思是,这安北大都护的位子,得给亲王遥领。

    说白了,就是要给儿子们贴金,同时可以给儿子刷漂亮的履历。

    一开始大臣们都说好,不过宰辅们没表态。然后皇帝就说了,你们看李泰咋样?

    然后宰辅和大臣们就正色道:“漠北素来苦寒,蛮夷生长之地。今圣主在朝,得其地收其民,然则草原风波诡谲,暗流不知,不可不察也。”

    皇帝的脸就便秘了。毫无疑问,大臣们的意思就是:老板,那旮旯都是蛮子们生长的地方,又穷又苦,但老板你地产人口都掳掠了,老板你英明啊伟大啊reads();。但那旮旯不靠谱啊,有很多不和谐的事情咱们离得远不知道,老板你得小心。

    这话听着好听,说白了,一旦草原有谁谁谁要来长安上访,那你这大都护的履历可就不漂亮了。

    要不要给越王李泰封个安北大都护头衔。我们没意见的,不过出了事儿,陛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董心里是咬牙切齿的。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此事,不可不慎。不可不察,众卿老成之言。”

    “陛圣明。”

    去你娘的……

    李二内心骂娘的同时,班之后把宰辅们叫到办公室,严厉地批评了房谋杜断外加大舅哥,同时再三强调:队伍人心这么不弃,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然后房谋杜断就说了:老板,你想让儿子镀金我们可以理解,可你得看时候啊。漠北现在已经平定,再无什么大功,又有许多小患,镀金的含金量不够,但要是踩着蛤蟆,肯定会恶心的……

    你们说的好有道理,朕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背后还有一点点小问题,其实大都护这个位子,带有分封建国的嫌疑。皇权的排他性,让李董根本信不过任何小伙伴。

    不过房谋杜断也没闲着。便又劝说他:老板啊,这地方极为贫瘠,除了放牛养羊我们看不到有什么利润。然而辽东之地,却是极为重要的,老板的目标,不正是弄死东北那帮蛮子吗?现在公司的财政虽然健康,但为了收购高句丽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咱们的准备金现在是不够的,所以,不能在草原沙漠上,过度浪费。

    李董服气了。

    “依卿之言。当何如?”

    “尽其地产,反补其民。即可。”

    “恐草原遗种反复。”

    “无虑也,五年观之。反则镇压,顺则优抚。大都护一职,骁勇忠君之人任事,检校一任,且朝廷分置大小牧监互市监及榷场,其地所产,朝廷抽其税赋,蛮夷何来余力反复?”

    “诸卿认为何人可当之?”

    “非尉迟敬德秦叔宝二人不可为也。”

    “然则琼病患缠身……”

    李董感慨一声,道,“起诏吧。”

    然后很快朝廷就通过了一项决议:关于同州刺史尉迟恭的人事安排。

    张德对期间的发展和反复并不知道太多,张公谨没掺和。但大都护府来的几个参军却到底是老魔头的老部,于是把事情这么一说,一切都明白了。

    “张公,实不相瞒,临行前大都护给我等交了底。只要张公相助,张公自可在漠北置办产业。”

    “挖矿炼铁亦可?”

    “亦可。”

    几个参军用力点点头reads();。

    卧槽……

    老张激动了,听到他们这么肯定地回答,老张浑身热血沸腾。他是知道的,漠北的铁矿的分部,就在望建河的上游。劼利时代的时候,在那儿弄过不少铁器,但因为炼制不过关,连打造箭头都够呛。

    所以终劼利一代,都是尽量在河北道河东道弄铁料,要不然就是抢高句丽和西突厥的铁器。

    “朝廷不会插手?”

    “不会,五年内不会。”

    六个参军一脸正色,“张公放心,大都护说了,此事由房公杜公所推,又有长孙……”

    “好了不用说了。”

    张德伸手打断了他们继续要说的话,一脸肃然。

    几个老魔头的佐官见他脸色如此严肃,顿时心中忐忑,这万一散财童子不愿意通融,回去咋和领导交代?

    然而老张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诸位远道而来,旅途辛苦,在前几日诸事繁忙,抽不开身,多有怠慢,还望诸位见谅。”

    “呃……张公客气了。”

    “择日不如撞日,德今日为诸位接风洗尘,也要加深认识。来来来,请,诸位来了怀远,却不知道怀远风味最好的席面,却不在这街巷之间。”

    言罢,张德领着他们去了北大……

    “诸君勿怪,此地乃是生源食堂,然则期间美味,必让诸君满意。”

    然后几个参军外加一堆校尉旅帅,抬头看去,那偌大的食堂牌头,就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大食堂!

    书写这三个字的人,是那个要死要死至今还没死的吴县县男陆元朗。

    老张出乎意料地拿出了不少江南黄酒,菜肴更是丰盛无比,光小炒肉就有十七八种,从未吃过炒菜的一群土鳖虎躯一震,要不是顾忌形象,只怕早就胡吃海喝。

    “炼铁啊……哈哈哈哈哈……”

    张德仰天大笑,“老衲这是要发啊。”

    “张公还礼佛?莫非和药师公一般?”

    “嗯,德一向诚心拜佛,家中多有供奉香火。”

    “噢?张公不知拜哪个佛陀?”

    “南无机械工程佛,南无材料力学佛,南无无机化学佛……”

    喝了点酒手舞足蹈的张德,咧着嘴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说道。

    一群尉迟恭的佐官面面相觑:这都是啥佛?怎么都没听说过的?

    “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一杯,干了三杯再来三杯……”

    梁丰县男整个人的眼睛都放着光。(未完待续。)

第二章 王孝通

    这个夏天怀远还是不错的,因为挖渠的缘故,在汉渠以西开了一半的河渠虽然还没有贯通,不过已经分流引水,除开灌溉河西田地,人畜饮用外加工业生产,也够了。

    反正这活儿是李思摩操持的,朝廷不过是派了太史丞过来计算土方人力罢了。

    后来这个年事已高的太史丞,就辞职了。在李淳风他们正在搞修改历法工作的时候,他辞职了。

    这位写出《缉古算经》的老头儿,除了本身自己想来之外,陆元朗和虞世南的推荐也是重要原因。

    而让张德震惊的是,这老头儿不仅会三次方程,还能有具体解法……

    老头很**,应用数学方面,那真是……简直了!

    不过老头儿留在怀远的最大动力,就是从张德这里学习先进的数学方法,然后自己继续编撰书籍。

    那本在长安算学届绝对牛逼不解释的《缉古算经》,老头儿只当没写过。

    “王先生,孝通公,该吃饭啦。”

    王万岁给王孝通做保镖,日子倒也轻松,再一个大家都姓王,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是万岁啊,帮老朽去食堂打盆饭吧。”

    “先生,想吃点什么?”

    “来点虾吧,要是有甜食……”

    “有蛋糕,用冰瓮冰着呢。这天有点热,吃点冷食消消热气也好。”

    “行,记得豆子汤。”

    “哎。”

    然后老头儿继续埋桌子前玩尺规作图,研究着托勒密定理和蝴蝶公式。

    “几何真好玩。”

    老头儿一脸幸福地抬头看了看窗棱,窗户装了玻璃,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榆树。墙角还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

    “此生只恨不年少。”王孝通感慨一声,然后又将整理好的一叠白纸收好,“知无涯也。”

    王孝通门人不少,但算学在贞观年地位不算太高。就算科举。也是选择进士科。户部搞统计,那都是指使人卖力。正经算学地位高的,也就是民间商贾之间。像张德这种贵族出身的,爱好者多。愿意发展推广的,很少。

    “王先生,我给你端来了,趁热。”

    王孝通换了桌子吃饭,王万岁站那里帮忙拿筷子勺子。一般来说士族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然而王孝通却是一边吃一边道:“启年啊,你应该去考北大。”

    王万岁一脸尴尬:“孝通公,我跟坦叔勤修武艺呢。”

    “你家大人已经光耀祖宗,还需你去杀敌立功?”王孝通扒拉着饭,夹着一筷子水芹菜,上面点了一些醋,极为开胃。

    “坦叔说过:锲而不舍,跛鳖千里。既然我勤修武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荒废呢?”

    “那是荀子说的。”

    王孝通瞪了他一眼,然后诚恳道。“北大是个好学校,你不去,可惜了。”

    “嘿嘿,没事没事,我经常去北大的清华池洗澡,可舒服了。”

    “……”

    王老头无语,只好继续扒饭,餐后吃了一块蛋糕,喝了一些豆子汤。这才坐着休息道:“过些日子,老朽要去河北。操之欲在河北寻个地方做制器坊。老朽前往河北勘查一番,启年要与吾同往否?”

    “同去同去,弘慎公就在河北道之辈做官,正好去看看。”说着。王万岁摸着脑袋,腼腆道,“上回弘慎公来怀远,见了张公之后,还跟我说,要帮我寻几个契丹美妾……”

    看着王万岁一脸向往的样子。王孝通有些无语。知识的魅力,居然没有女人大,简直不科学。

    王老头也不是一个人,他在长安的门生,还有以前的同行好友,都会一起去河北。其中有一个,祖上居然是修赵州桥的那位……

    放一千五百年后,这些能解三次元方程和修赵州桥的,那当真是**的没朋友。可惜生错年代了。

    在老张眼里,王孝通就是应用工程方面的计算专家,张德本体到底不是土木工程,他只能解决工具的优化或者设计全新的工具。王孝通对挖渠筑堤筑城方面的应用计算,浸淫数十年,自有一套本领。

    老张靠着阿拉伯数字和几何原本把他勾引来之后,王老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老而弥坚的廉颇,还能干他好些年。

    “王公!王公!”

    王孝通正在休息,外头传来张德惊喜的声音。

    “操之,有何喜事?”

    “喜事喜事,乌苏固和义塞没的地盘上,果然有铁矿!”

    “噢?五郎七郎他们找到了?”

    “嗯,就在瀚海以南,望建河源头,劼利当年也曾取其矿,然则炼制取法不正,皆是次品。”

    五郎七郎是王孝通的两个门生,之前在长安令手下做个算计小吏,后来王孝通把太史丞的官职辞了之后,他们也跟着老师去了怀远。

    “唔……老朽记得,突厥铁矿,能制硫磺。”

    “然也,能制!”

    张德哈哈一笑,击掌道,“此物诚乃吾急需也。”

    “只是靡费不少,且草原之地,不如中土便利。”

    “无妨,望建河源头之地,欲设一路都督府。新任都督乃是世叔,便利无比!”牛进达不给谁面子,也不会不给他面子。再说了,牛进达的地界,紧挨着定襄都督府,是震慑室韦的桥头堡,万一要打仗,借兵借粮,总不见得去问尉迟恭吧。

    “操之果然神通广大。”

    王孝通感慨万千,心说这样的少年,他活了这辈子,也就前隋杨玄感,才有这般风光。

    可惜杨玄感全靠他爹,张德是肚子里真有货。

    “那老朽也该启程前往河北道。”

    “正好,王公,吾在平州蓟州,亦有故旧。幽州都督家公子李德胜,若是王公遇宵小阻挠,只管寻他就是。”

    然后他又拿出一枚玉牌,递给王孝通,“凭此玉牌,幽州蓟州平州三地华润号一应物资,皆可调用。娘子河河口水寨新修,如何操持,还需王公多多分忧。”

    “老朽一把年纪,竟是给你做个工头……”

    王孝通一脸揶揄,却还是笑眯眯地接过玉牌,然后道,“依老朽之见,炼铁之地还是放在平州蓟州的好。老朽年轻之时,曾游历过两地,不论炭火砖石水源,一应俱全。且水道宽阔平缓,亦可海运,三水汇聚渤海,周转极为便利。”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吾之见,亦在蓟州平州之间。”

    张德眼睛放着光,这地界搞来料加工真心不错,只要渤海口的码头修建好,沿着海岸线直接就南下了。东北木材资源丰富的吓死人,而煤炭矿石两大原料,不论是东北河北还是漠北,都是储藏量惊人。

    这是个搞煤钢工业体的好地方,最重要的一点,他娘的还有政策优势啊!

    老子在草原上挖矿不用看李董脸色啊,哈哈哈哈哈……

    张德每每想到这里,就浑身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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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唐朝工科狗群号:499129940(未完待续。)

    PS:  要做崛起的工科狗。

第三章 体谅人的张大郎

    “哥哥,现在回什么长安啊,这么热,小弟还要种树呢。”

    你特么种树种上瘾了是么?老子说种树积德不过是随便说说的,你特么当什么真啊,做好衙内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去!

    老张横了程处弼一眼:“你先回长安,把钓鱼台的铁匠,都带走。”

    “我家的也要?”

    “别说你家的,借给太子的人,都带走。全带去幽州。”

    “嗳,小弟知道了。”

    程处弼也没多问,反正这事儿肯定有赚头,要不然哥哥会找上自个儿?程三郎这么些年的折腾,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当自己觉得事情不合理,但哥哥说没事的时候,那肯定是自己太蠢……

    然后程老三这几年捞的钱,比他爹收人情还捞的多,连他后妈都得靠着他来大捞特捞。

    “对了哥哥,小弟回长安后,要是见了长乐殿,咋办?”

    “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可不止长乐殿啊,还有安平公主呢。”

    “……”

    老张脸一黑,“你就不能避而不见吗?”

    “那不能,她们都盯着呢。”

    程处弼一脸后怕,“我那几个宅子,两家公主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上回,小弟以为晚上没事儿,偷偷摸摸回去,被左屯营的高手给打了个半死。哥哥,长乐殿宅心仁厚,但她吩咐的事儿……你看底人也不知道轻重,这个小弟……”

    “行了行了,你这样。”张德想了想,然后脑子当时就懵逼了。这样个屁啊,他也没辙啊。长安那鬼地方,公主特么主场优势啊。

    再说了。就李芷儿那小妞干的事儿,安利号都快吃掉东市半壁江山了。那些个波斯胡商居然拉了驼队过来等精油,这买卖做的。特么还是国际贸易!

    你说这得怪谁?不能怪他长安欧巴张大郎吧。这都是波斯人先天不行,你说你为什么体味辣么重。需要来安利号的产品来遮掩呢?

    “哥哥,怎么办?”

    程处弼眼睛眨巴眨巴,“小弟可还有职位在身的,瀚海城那边,大都护就算睁一眼闭一眼,小弟也不能老不在漠北啊。”

    是,你牛逼,你能在老魔头面吃饭。你神通广大行了吧!

    老张现在特暴躁,妈的,长安的小妞咋解决?

    “你这样……”张德顿了顿,“要是哪个公主找上你,你就说,我给她们准备了礼物reads();。”

    “这有用?你都和徐娘子定亲了,她们现在肯定想杀人。”程处弼到底不是真傻,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张德,想要从老张脸上看出花来。

    “她们就算想杀人,那能是杀你吗?”

    老张鄙夷地看着程处弼。“你堂堂男儿,如何这般鼠胆,竟然惧怕两个小妇人。”

    “哥哥。小弟不是惧怕两个小妇人,是惧怕两个小公主。公主很可怕的。”程处弼心有余悸,回想起来当初在长安被公主走狗们支配的恐惧。

    那可是皇帝陛的心头肉,连左右屯营的职业特种兵都能指使三五个的!这尼玛,全长安所有勋贵加起来,他程老三惧过谁?也就现在的顶头上司,在他小时候,脱过他的裤子,然后当中弹过他的小*……

    “公主也是人。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

    “可是哥哥,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呢?”

    程处弼的智商上线了。

    “难道我要做百万贯的买卖。还要和你说?”

    张德一脸冷傲,特狂霸酷拽的那种。

    程三郎虎躯一震。眼睛一亮,顿时道:“哥哥,可是和铁匠有关?”

    “别打听,有你好处。”

    “哎,好,好。小弟这就去长安了。”

    然后程处弼招呼了一帮手,点了一百来号人,换了装就去长安了。

    老魔头是给了假的,反正勋贵子弟都是去镀金划水,假期就是开元通宝开路。没开元通宝也可以,金子银子珍珠玛瑙都行。

    “唉……妈的,程老三不至于死,老子去长安,指不定会被吊起来打啊。”他想到的不仅仅是两个公主,还有李董,以及那个孝顺无比的婶娘,以及婶娘孝顺的对象,老董事长。

    大明宫的修建工作遇到了难题,老董事长很不满意,因为避暑的小宫殿都没有。然后就天天吃饭发脾气,李董很苦恼,问老董事长,然而李渊心里有气,直接无视不说话。

    最后琅琊公主在给孩子喂完奶之后,告诉她弟弟缘由:“实为夏宫工期也。”

    然后李董就说了:“此间匠人,不如张操之太甚。文庙这般堂皇,用期几何?”

    李蔻顿时不爽了,什么意思?老娘做监工紧赶慢赶,就是为了孝顺爹,你个做皇帝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光说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有种发飙,你有种投钱找人啊!

    “哼!”

    琅琊公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董浑身难受,搞不清状况,就回去问老婆,她老婆微微一笑:“二郎,此事又有何难?彼时文庙营造之人是何人,二郎自去寻他就是reads();。”

    “朕深恨此獠!”李董咬牙切齿,“帝姬不如江南小家碧玉耶!”

    还是怨呐!

    长孙皇后叹了一声:“只怪手太晚,张操之彼时在长安,当快刀斩乱麻。张公谨大婚之时,其实已为时太晚。”

    张叔叔肯定赢嘛,然后回来了,整个人很高兴。皇家能突然duang的让张叔叔和他老婆添堵?再说了,李蔻可是大唐第二号女丈夫,琅琊定胡碑彪炳千古不敢说,起码传个三五百年没问题。

    这事儿就卡在节点上了。

    而这光景,张操之更是闻着点味道就跑路,离开了他呼风唤雨的长安,去了鸟不拉屎的塞上,跟李思摩在草原上兴风作浪。

    “哼!此子若是敢回京,朕……朕定要……”李董站起来恨恨然地想要咒骂些什么,一想起自家闺女,李董就很仇怨,该怎么跟李丽质说呢?

    正愁苦着,忽地外面传来声音:“陛,史公有奏。”

    “嗯?史大忠有何事?”

    然后李董顿了顿,就对老婆道,“朕去看看。”

    不多时,已经退休的史大忠见了皇帝就是大礼,皇帝免礼之后,史大忠才道:“陛,奴婢有一桩消息。”

    “哪里的?”

    “怀远张操之的。”

    “嗯?!此獠还敢现身!”

    “陛,陛,还请陛看过奴婢手中之物再说。”

    说着,史大忠拿出一份本子,里面写了东西。

    李董接过去扫了一眼,先是眉头一挑,接着眉头舒展,接着眉头又一挑,嘴角情不自禁地一弯:“才两成利?吝啬如斯,有辱勋贵子弟身份!”

    老张自保的方式也简单粗暴,给钱!

    老子在幽州蓟州平州的煤钢企业给两成纯利总行了吧!李董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

    然而李董不愧是董事长,他在鄙视张德吝啬的同时,更是问史大忠:“此间获利,他当真说远胜白糖?”

    “远胜之。”

    “唔……”李世民负手而立,踱步一会儿,“三成利,非朝廷获利,乃皇室内帑之所得。此事,私密。”

    “是,奴婢知道怎么和张大郎说。”

    “漫天要价,但三成利,就是底。”

    李世民一脸正色,“盐铁之利,岂可私授他人?朕此举,已非明君所为,身为勋贵子弟,当体谅君上难处……”

    “陛放心,张大郎一定会明白的!”

    史大忠斩钉截铁地说完,就满头大汗地离开了皇宫。(未完待续。)

第四章 忠心耿耿老太监

    煤钢工业体是工业社会的骨骼,是电气化之前衡量文明实力的唯一标准,一切诗词歌赋,一切明君贤臣,一切阴谋诡计,在钢铁和煤炭面前,都不堪一击。

    这是消耗大量人力资源物力资源财力资源的工业生产,哪怕是工业革命之后的大托拉斯时期,也没有哪个社会实体有能力吃这块独食,都是拉帮手,拉尽可能多的帮手进来运作。

    更何况,张德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个封建帝国上升期,而且还是老旧贵族权力逐渐过渡到新型士大夫阶层的时代。

    “五成利——”

    老张大叫一声,“史公,五成利我还不如尚个公主回家呢!”

    “张公此言当真!”

    史大忠顿时大喜。

    “嗳,我就是随便说说,史公怎么当真了。”老张轻咳一声,然后瞄了一眼史大忠,“史公,您都除职了,怎么还这般尽忠啊。”

    “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卧槽……你特么祖上也是突厥人啊,要不要这样忠心耿耿。

    “咳,史公,那位漫天要价,我也得就地还钱。我懂。”说着,张德眉头一挑,“三成利还是三成利,不过我额外可以多给天家内帑一个小金库。”

    听张德这么一说,史大忠也是舒了一口气:“唉,皇命难为,大郎且先说来听听。吾虽久不在内监,然则陛下信任,敢不效死?”

    对,你们这帮蛮子后代都是脑子被驴踢了。你这样,李思摩也这样,还有那帮党项神经病,组了个义从天天对伏允喊打喊杀,你们这都是中了群体弱智光环吗?妈的,老子和你们打交道真累,出几个不忠心的会死?一千五百年后还有吃里扒外的呢,怎么这封建王朝还有这种忠心耿耿的人物?

    “吾在平州蓟州幽州勘查,孝通公已经先行布置。总之,大约是在蓟州平州交接之处。煤炭……呃,史公知道此物吧?”

    “知道,保利营造做的煤炉城西家家户户都在用。”

    “河东炭场,吾可以先行经营,待有利可图,再转手一位亲王。亲王让何人出面,想必不用吾再来指点吧?”

    “唔……”

    史大忠思索了一番,“大郎,亲王有很多啊。”

    “我知道!”

    老张大怒,老太监你这么忠心你爹妈知道吗?

    气的发抖的张德拿起茶杯,胡乱喝了一气:“大炭场,由诸亲王共有,此乃长久事业。秋冬取暖春夏饮食,总比木炭便当吧。”

    “便当便当,如今长安城中,家家户户……”

    “行了史公!”老张伸手阻止史大忠说话,一想到这特么就是肉包子打狗,他就浑身难受,“诸亲王府共推几个计吏,实在不行,交由东宫管着也可以。”

    “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反正就是钱,又不是权!再说了,谁多谁少,陛下一个人说了算。计吏只能查账,还能怎样?”

    “可是……”

    “没有可是,这可是白送的。不答应就算了。”

    张德斜眼看着史大忠。

    老太监嘿嘿一笑:“大郎莫要见气。”

    他安慰了一下满肚子怨念的张德,“大郎做事,别人不知道,吾还不知?只是大郎,吾有一问,大郎须给个答案才是。”

    “但说无妨。”

    “大郎要炼钢?”

    “先炼铁,再炼钢。”

    “比之綦毋公的灌钢法,何如?”

    老太监口中的綦毋公,就是綦毋怀文,就是他发明的灌钢法,也是因为他,中原炼钢水平才能长期领先世界。可惜他在初步解决几种热处理方法后,就嗝屁了。于是冶炼铸造技术,并没有实质性的飞跃。

    其实对张德来说,他把原始煤钢工业体放在河套,才是最安全的。毕竟,煤炭质量是最好的,其次有足够的水力资源,再次铁矿分布均匀,开采难度不高。

    然而一个先天不足,就让张德放弃了治疗。

    物流难啊。

    同样距离,长安到苏州,走三个月都没个准。但如果用近海帆船,从娘子河河口或者漳河河口出发,二十天那都是船工祖宗三代在蠕动。

    张德虽然对船舶制造没有涉猎,但木制帆船要解决的,无非是动力和强度,以这个为基础,那就是纯数学和物理计算。别的不敢说,他囤了那么多木料,就算一艘艘船搞下去,二十公里每小时的帆船他要是试不出来,他死了算了。

    就按照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计算,光一个白天的航行距离,就有两百公里以上。

    反正也没想一上来就搞西班牙大帆船那种货色,搞个平底硬帆船跑跑近海内河,毫无压力。

    实在不行,他卯足了劲弄几艘小型水泥船出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沿海地区能搞这个的,真不多,黄河北部流域是最好的地方。不仅可以做贸易枢纽,将来唐朝攻打高句丽,他一口气供应几十万把兵器,他怕毛?到时候李董一开口来一百万支箭,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加个零给一千万,吓尿李董!

    “啧。”

    于是听到史大忠的提问,老张叹了口气,然后道,“和宿铁刀差不多吧。”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好!那吾这就去宫中回禀。”

    说罢,老太监转身就走。

    哎哟卧槽,你特么太忠心了吧。

    “史公等等,东西,东西忘拿了。”张德快步走了出来,追上健步如飞的史大忠,怀里摸出一叠华润飞票,“史公,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一万贯飞票要是被哪个捡取,史公可不是平白损失一笔?”

    听到老张这么说,史大忠眉开眼笑,顿时道:“唉,皇命在身,老朽还有正事。多谢大郎,告辞告辞,留步,千万留步,外面有公主府的人。”

    老张本来一条腿都要跟着迈出去了,吓的浑身一抖,赶紧一个转身躲在大门后面。这地方是城西郊外的客舍,是华润号设在城西的转运大院,骡马车辆,都在这里交接。

    “这死太监……”张德毛骨悚然,“还好老子机灵,不然老太监肯定不会告诉我。这特么……太恐怖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毛汗,老张从门缝里瞄了一眼,外头已经形成了集市街道,因为有条小河,朝廷还设了一个津口大使,归长安令节制。

    “卧槽……”

    老张往外一瞧,外头有俩好汉,神色内敛一点都不像高手,然而这俩人张德认识,妈的左右屯营的大唐特种兵,而且不是“飞骑”,是李董的最强十大保镖“十骑”。要是别人,一瞧见这俩毫无亮点卖馒头的汉子,怎么都不会想到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然而因为经常和李董过招的缘故,李董身边的金牌保镖,老张还真是混了脸熟。

    “咋办,坦叔不在啊。老子要是先发明个手机就好了!”

    张德背靠着大门,“这尼玛肯定是表妹来了!”

第五章 大丈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让开,让予来叫门!”

    “是,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张操之!开门!”

    门外,响起了清亮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很有杀伤力。

    砰!砰砰!

    “张德!你竟敢对予闭门不见!”

    声音越来越有穿透力,杀伤力成几何指数在增长。

    老张脸色惨白,然后轻声喊道:“庞缺,去,开门,对外面的人说,我不在。”

    “是,山长。”

    “怎么还不去?”

    “我的腿不听使唤,我迈不动腿了山长……”

    庞缺虽然智商低,但基本的动物性本能还是存在的。

    “废物!我要你何用!”

    “摊煎饼……”

    庞缺低着脑袋瓮声道。

    砰砰砰砰砰……

    “张大郎!张德!你有种回京,你有种开门啊!”

    老张虎躯一震,妈的,真当老子不敢见你?

    猛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我堂堂大好男儿,岂可被以妇人所制?”

    “山长……”

    庞缺眼神中流露了钦佩。

    “走,西北墙角有个狗洞,别人都不知道。”

    “……”

    一心想要在煎饼事业上大放光彩的庞缺,眼神差点涣散。

    “还愣着干什么?那可是公主reads();!”

    张德换了行头,这儿离草料场不远,只要到了草料场,随便叫个小弟,他不就轻轻松松走了?

    “给我撞开门!”

    “是,殿。”

    嘭!嘎吱嘎吱……

    嘭!吱吱吱吱……哗啦!什么瓦楞门槛门栓门板。全嘁哩喀喳碎了一地,俩长相普通但战斗力让坦叔都惊异的汉子,一边一个。恭迎公主殿。

    卧槽,什么鬼!那可是打了铜泡钉的榉木门板。妈的被人力破坏了?这特么还是人类?

    老张一听到那声音,就知道不好,赶紧钻狗洞逃窜。

    庞缺本来想先钻的,毕竟这事儿不雅,然而老张逃命要紧,一把逮住庞缺:“你等会!”

    然后煎饼少年风中凌乱地呆若木鸡:这是山长?

    老张钻出狗洞,赶紧开溜,后边是骡马房。放着小驴车。把式都是关内道清白人家出身,汉羌都有。

    一瞧是张德,正在那里玩五子棋的一群把式们顿时惊异不已。

    “你们玩,你们玩……”

    张德微微一笑,“一会儿有人过来问起,就说我没来过。”

    “张公放心,俺们口风严实的很。”

    老张继续面带微笑,也不管身上有泥土,走出骡马房,就上了一辆外面停着的小驴车。

    “去城西。”

    小驴车吱呀吱呀走了。老张躺小驴车上打盹,心中不由得骄傲:老子这么神通广大的人,要是被李丽质给逮住了。还有脸面吗?

    “先去安大郎府上。”

    想起什么,张德吩咐了一声,才拿起一顶草帽,盖自己脸上。

    车把式嗯了一声,吱呀吱呀地带着张德入了城西,然后吱呀吱呀地继续走着,去了金城坊。接着吱呀吱呀一拐,往东里去了。

    “安大郎家在南边,走错了!”

    老张喊了一声。

    “张公。到了,没错。”

    然后小驴车在一户停。宅子不大,却也雅致。布置很有五庄观秦琼府邸的调调。总之就是很江南,很亲切。

    老张眉头一皱:难道有人害老子?那不能,不科学。

    再说了,旁边就是安菩的家,他随便喊喊,就是一帮安国人过来帮他扁人。

    抬头一看府邸门楣,张德嘴都歪了。

    “大郎来了,快些进屋歇息。”

    一个妙龄少女出来,见了张德,连忙把张德从小驴车上拉了来,笑颜如花香风四溢,简直就是夏日的冰泉,冬天的春风reads();。

    如果硬要表达情感,老张只想念一首诗:啊,青春。

    “大郎事体繁忙,却也要照顾好自己。妾已备好热水,大郎快些洗洗身上的风尘,一会儿自有酒菜准备,吃开了饭,再去做事。”

    说罢,少女温润一笑,紧紧地握住了张德的手,将他拉进了院子。

    前后两个大院,东西各有厢房,仆役小厮穿戴算不上贵气,却也整洁干净。婢女多是梳着双丫髻的小娘,眉眼之间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心翼翼,只有轻松活泼,像极了正常的妙女少女。

    “娘子,可是郎君归来?”

    “正是。”

    言罢,女主人领着张德,去了后院洗漱房,里头浴桶早就放好了热水,还准备好了安利牌精油和肥皂……

    “这……”

    “莫要多想,大郎赶紧洗漱一番。妾去拿件合身的衣裳,大郎宽心就是。”

    卧槽我好慌啊,让我宽心,我宽个卵啊。

    浑身难受的老张嘴角一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这个,殿……”

    “叫妾什么?”

    “公主……”

    “大郎。”少女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张德。

    “芷娘……”

    “阿郎要说什么?”

    老张本来要说点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就道,“衣裳选宽大点的,在怀远长的长大了不少。”

    李芷儿掩嘴一笑:“妾的眼力,何时错过?”

    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看的张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芷娘眼力甚好,吾素来知晓的。”

    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好一会儿,李芷儿掩门而去。

    张德也没多想,脱了衣服在澡捅里泡了一会儿,脑袋枕在木桶边沿上,也有些感慨。他和李芷儿,注定也就这样了。张叔叔把李蔻扔上床的那一刻起,李渊就不会答应他和李芷儿有什么结果。

    当然李世民未必如此,李世民是属于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帝王。

    李芷儿是个好姑娘,如果是一千五百年后,她不需要这么聪明,不需要这么努力,不需要为自己的人生拼搏。

    然而时代不允许,所以她的努力她的拼搏,除了有一点点追逐的影子,更多的,是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她创造的价值,让她的皇兄不用牺牲她的人生来换取政治利益,这一点,她基本上已经算是做到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半张脸埋在水里,吐着一串泡泡,老张拍了拍脸,胡乱地搓了一把身上的泥土reads();。钻出了浴桶,擦干了之后就穿上了怀远特产大短裤。

    夏天比较热,那仿佛是沙滩裤的大短裤用绸子当腰带,打了个蝴蝶结。老张就这么赤膊着上身,脚踩木屐随意踱步,琢磨着事情。

    吱呀。

    “粗。”

    李芷儿本以为他还在浴桶中,结果就看到穿着亵裤在那里走来走去。

    “这宽袍大袖的,跟道士一样。”

    张德套好了行头,腰间玉扣一扣,踩着木屐,就吧嗒吧嗒往中厅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那儿出来?”

    老张一边吃一边问给他夹菜的李芷儿。

    “你素来不在乎颜面,妾如何不知?”

    “吾何时这般了?”

    “噢?曲江文会卖诗的是谁?”

    “那都是……那都是年少轻狂。”

    噗。

    李芷儿轻笑一声:“老气少年郎。”

    “大胆美娇娘。”

    张德手里捏着一只鸡腿,冲李芷儿晃了晃。

    “那个徐小娘子,同妾孰美?”

    “她才七岁。”

    “你……当真,当真……喜欢幼……”

    李芷儿欲言又止,但老张如何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妈的,幼女狂魔……

    “吾岂是禽兽?”

    张德白了她一眼。

    “皇兄可是大发雷霆了呢。”

    撩拨着耳后发丝,李芷儿突然又道,“看看这宅院如何?”

    “颇有苏州风味,布置精巧不说,诗情画意,倒是有点闹市之中寻安宁的盎然。”

    张德说罢,“怎么想到在这里弄个宅子?”

    “嘻嘻。”

    李芷儿笑了笑,“这宅院中的仆役婢女,皆不知妾之身份。只当妾乃京官之女,甚是恭敬。”

    “你这玩的什么花样?”

    “与你何干?”

    李芷儿瞪了他一眼,然后骂道,“你个没担当的负心汉。”

    老张悻悻然地吃着饭,再也不开腔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痴女

    这次进京琐事不少,上下要打点的人更是多不胜数,长孙无忌那里就不用说了,没他大河工坊都没办法开起来。然后就是房玄龄,上回李董干的卢家叫爸爸,就是因为房玄龄给老婆的娘家人下套。

    至于杜如晦,现在还没正式上班,依旧是亚健康调养中,老张上门最多陪着吹吹牛逼。指望老杜帮忙给点福利,那起码得给他儿子们来个大红包。

    想着这些,张德觉得这金城坊还真不错。

    “对了大郎,葡萄园又扩了一千亩地,咸阳那边已经圈了地,正在挖沟引水。”

    “做酒啊?”

    张德啃着鸡腿,挑了挑眉毛问安平。

    “葡萄籽出的油不错。”李芷儿左手按住袖口,慢条斯理地给张德夹着凉拌水芹。张德是南方人,受不了老醋的味道,所以这新制的醋,都是香醋。

    “芷娘这营生,做的不错啊。”

    “那是自然。”

    安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如何,可是后悔了?”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何来后悔不后悔。”抿了一口葡萄酒,是原始的甜葡萄酒,正是张德这种土鳖喜欢的。

    “负心汉。”

    “够了啊。”张德撇撇嘴,“若是前世遇芷娘,吾当锲而不舍。”

    嗤。

    李芷儿轻笑一声,掩嘴道,“听说你礼佛,果是信了甚么转世轮回?还前世?倘若有前世,妾岂会寻你这等男子。”

    “……”

    你说的对,上辈子老衲全程跟机器干上了,孤独一生啊。

    酒足饭饱,也没甚醉意。就在中庭歇息。从永安渠引了活水,穿庭院而过,堆石成山设有小亭,稍有凉风,吹的浑身舒服。

    嗒嗒嗒……

    安平起身离开了亭子,要去哪里。张德一愣。问道:“去哪里?”

    “妾拿个物事过来。”

    踩着木屐,素袜褶皱,半露着白嫩脚踝肌肤。这女子兴许也是劳苦过了,那小腿竟是修型了一般。修长如榆木枝干,且美且直。

    “这腿我能玩一宿。”

    远远地看着安平打回廊穿过门洞,那丝绸包裹的稚嫩身段,竟是有致起来。

    亭子里摆了两张竹制躺椅,又放了搁几。躺在其中,自有机灵婢女在那里用扇子扇着风。

    “不必扇风,你们也累了吧,自去歇息就是。”

    “是,郎君。”

    两个小婢女吐吐舌头,又是欢喜又是小心地莲足轻移,也从回廊离开了。

    闭着眼睛,享受着傍晚吹来的凉风,活水流动,东来的水门栅栏口流速要快一些。竟然还有鱼儿吃上水。

    “好地方啊。”

    正感慨着,却又听到哒哒哒哒的木屐声。

    安平抱着一个包裹,手里又拿着两只陶罐。

    “快来接把手。”

    “这是甚么?”

    “棋子。”

    一黑一白两罐,五子棋……

    “不是说好了禁双三的吗?”

    老张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李芷儿,“你怎么可以耍赖呢?”

    “你管我。”

    “好好好……我输了,我输了。”

    撇撇嘴,却见安平嘻嘻一笑:“你眼睛一直在瞄包裹。”

    “里面是什么?”

    “不告诉你。”

    “啧。”

    张德咂咂嘴,然后道,“夜里我要去杜公府上一趟。”

    “你回京歇息一下不好么?”

    安平一脸的不解,“如此少年郎。又不是朝廷宰辅,如何这般忙碌。”

    “不忙碌喝西北风吗?”

    “尚个公主不就好了?妾就是不明白,丽娘如何不好?”

    “你说呢。”

    张德没好气地往后一趟,也不下棋了。眼睛瞄着天,叹道,“吾若是无能浪荡子,芷娘爱吾否?”

    “呸!”

    李芷儿手里的一颗棋子,就砸了过去。

    “你看,是这个道理吧。”

    张德一把接住那颗棋子。抛回桌上,才道:“大唐虽大,世道却没变,你我且不说年幼无力。就算我科举做官登顶宰辅,又如何?”

    这话意思已经到了,李芷儿聪明非常,沉闷一声:“此生恨做天家女。”

    “前隋那么多恨的公主呢,你一个算什么。”

    言罢,张德便道,“我走了。”

    起身就要离开,却见李芷儿拿起包裹,也跟着走。

    “你干嘛?”

    “跟你私奔啊。”安平眯着眼睛微笑起来。

    “……”

    真要私奔,一个月之内,两人分别被吊着打不说,老张肯定被李董全方面各种蹂躏。

    至于安平,肯定会很快有接盘侠出现的。

    “看你吓的,没担当的……”

    “负心汉。”

    老张嘴角抽搐着接了一句。

    “知道就好。”

    随后便去了里屋,张德正要换衣服,却见李芷儿没走:“作甚?”

    “你不是想知道包裹里是什么吗?”

    “是什么?”

    然后安平飞快地打开了包裹,是衣裳,红绿交叠繁复华丽。

    这是礼服,而且是婚服。

    “头钗发髻却不管它,帮妾穿衣。”

    都是轻薄丝绸,穿了七八件才不会透明。宽大衣袖如水如柳,安平发髻虽未变,一身婚服穿上之后,这灯火微动的房间,竟是光芒四射一般。

    “都道女子最美便是出嫁,当真不假。”

    张德微笑说道。

    “阿郎观妾美否?”

    “京中女郎,不如娘子美甚。”

    “阿郎爱妾否?”

    “岂能不爱?”

    “呸。”

    “……”

    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张德没办法娶她,安平也没辙嫁他。两人相视一叹,都是笑了起来。

    “算了,见什么杜公啊,不走了。”

    言罢,老张把要换的衣裳一扔,仍旧穿着宽大衣袍,一屁股坐房中椅中。

    安平窃笑一声,莲步微动,熟络无比落在怀中,一手搂着脖颈,一手点着张德的胸口:“阿郎心思,是何意?”

    “别无他意,吾至今为近过女色,芷娘信否?”

    李芷儿星眸流光溢彩,然后惊异问道:“阿郎有隐疾?”

    “……”

    你特么……你特么够了!

    差点把怀里的娘们儿一扔,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很奇怪吗?”

    “观阿郎往昔,呼朋唤友好不热闹,那北里小姐皆欲同阿郎共眠一夜而不可得。却不想竟是逢场作戏?”

    “我何时逢场作戏了?不对,我连逢场作戏都没有过!”

    老张脸一黑,“往常行走平康坊,不过是我出钱,别人出力。最多喝上一杯,庸脂俗粉,岂能入我双眼?”

    “粗!甚么你出钱别人出力。”

    “……”

    李芷儿却是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四目相对,小娘柔声道:“不若今夜……”

    “不行。”

    张德摇摇头。

    “当真没有隐疾?”

    “没有!”

    老张怒了,这妞什么毛病!盼着自己男人不举还是怎么地?

    “那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太子和你……”

    “够了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火候到了,有好肉我还不吃么?”

    安平霞飞双颊,轻声道:“妾好似痴女一般。”

    “算了,睡觉。”

    张德叹了口气,把婚服费了好大的力气解开,然后把安平抱起来,往榻上一扔。(未完待续。)

第七章 靠山

    “哥哥的脸怎么了?”

    李奉诫看到张德肿的老高的左脸,惊异地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惊了马,被撩了一蹶子。”

    说着,他还捂了一下脸:“嘶……”

    臭娘们儿!

    一想起早上安平那幽怨的眼神,老张就有点哆嗦。一起来李芷儿就问张德不是说好了睡觉吗?

    老张懵懂地点点头,没错啊,睡觉。

    然后安平就给了他一巴掌,抱起他的衣服,往屋外一扔,就把闺房房门给关上了。

    于是张德就回过神来了,感情昨天自己再三强调,小妞等的也是自己变成禽兽啊。

    可惜安平期待的“不要联系我这朵娇花”戏码没上演,老张禽兽不如了一回,一宿就跟个大字躺榻上闷头大睡。至于安平,全程小女生幸福状期待,结果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张操之还是没操她。

    由内而外的愤怒,出离的愤怒。

    然后张德连早饭都没蹭上,灰溜溜地趁人不注意,掩面离开了金城坊,跑西市弄了点粥饼馒头。

    “哥哥,你脖子……”

    李奉诫一瞧张德那脖子,不是抓痕就是吻痕,忒精彩了。

    然后李奉诫这样的好孩子,居然眉毛弯的猥琐,嘿嘿一笑:“哥哥,昨夜……去北里了?”

    “笑话!为兄的为人,难道你不知道?”

    “哥哥乃赤诚君子,坦荡无比。”李奉诫拍了个马屁之后,又道,“还是拿安利号的香粉遮掩涂抹下,哥哥这模样,指不定兄弟们怎么想呢。”

    妈的,臭娘们儿!

    于是乎,堂堂男子汉,跑脂粉铺给安利号贡献了一点销售额之后,赶紧给脖子加点伪装。

    “啧啧,这女子可真厉害。”

    李奉诫赞叹一声,又问张德,“对了哥哥,杜二过来说了,明日杜公会去南郊。”

    “南郊?哦,五庄观。”

    点了点头,张德一边走一边对李奉诫道,“李凉州七月要回京一次吧?”

    “这个月底。”

    “好,大郎,为兄就和你透个底。吐谷浑的功劳,李凉州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张德看着李奉诫眼神有些暗淡,安慰道,“叔父也暗示了一番,李公或许会再往南方,不知道是江南还是剑南道。总之,不是好地方。”

    出身不好,站错队,李大亮倒霉就倒霉在这上面了。李世民需要的就是李大亮的能力,其余的,一概无视。

    等哪天李大亮没用了,差不多也就可以滚了。

    这两年凉州有李大亮,胡汉仇杀几近消失不错,还连却三次吐谷浑残党的骚扰。光论功劳,要是李董的嫡系,这会儿早特么在长安呼风唤雨了。不说是候补天王级别,起码也是六部山头啊。

    李奉诫年纪虽然小,可也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南山产的宣纸他虽然谈不上全程操持,但往来交际,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却是增长了不少见识。工部那些天天装逼的伪技术官僚,也对他赞叹有加。

    这些年李董为了自己的儿子,经常要给儿子们镀金刷逼格。弄死吐谷浑这稳赢不赔的生意,李大亮喝点汤水就够了。灭国之功,那当然是大佬和亲王们。

    其实李奉诫也清楚,吐谷浑灭国,大头功劳就是天王级和候补天王级吃的,然后还有薛氏兄弟这种关陇土鳖能啃俩骨头,说不定这几年投降的突厥铁勒鲜卑人也有浓汤可以喝。

    任上兢兢业业的李大亮,指不定关键时刻让他去负责文史工作……

    “小弟这些年,早看淡了。”

    李奉诫苦笑看着张德。

    “无妨。”

    张德拍了拍李奉诫的肩膀,让少年顿时提了一口气一般,张德正色道,“大郎要是不服,不如入仕吧。”

    “甚么?”

    “为兄的意思,大郎不如读书,科举去吧。”

    张德目光平静,对李奉诫认真道,“靠父辈,你是靠不上了。边走边说吧。”

    “嗯。”

    兄弟二人就寻了僻静人少的坊间道路走着,张德道:“陛下春秋鼎盛,少说再统御天下二三十年无妨,届时大郎人到中年,若是和当下一般,只怕万事休矣。若是科举入仕,不是为兄夸口,以为兄的门路,行卷都不需要,自有十八学士的人物关照。保你进士科得取。”

    “哥哥何来夸口,此等之言,已是谦逊无比。”

    李奉诫一脸崇拜道。

    “为兄再说句不吉利的,李公想要得一丝公正,只怕活着是没指望了。”张德目光盯着李奉诫,后者愣了一下,然后默然点点头。

    这一点,李奉诫也是懂的。如果李大亮死了,李董就会很痛心这样的人才消失,然后又是一波千金买马骨的戏码。

    “你我兄弟,为兄便不会拿闲话来糊弄于你。为兄在河北欲设铁厂,此间原因,大郎也早就听我说过。”

    “嗯。”

    “大唐疆域之大,北至苏武牧羊之地,南临万里石塘。然则四方亦是机遇不绝,不论文武,胸腹之间有乾坤,总会出头。”张德双手后背,李奉诫亦步亦趋跟着,“处弼前去漠北任职,也是有此考量。”

    说罢,张德接着道:“若你科举入仕,凭我等忠义社人脉,运作一个李奉诫外放做百里侯,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奉诫身躯一震。

    “哥哥!”

    “为兄欲设铁厂,如今乃是三不管地界,平州蓟州,边疆之所,三五年内,不会有任何变动。高句丽不似吐谷浑,灭国之战,当运筹数年。”

    李奉诫顿时明白了。

    “小弟明白了。”

    “明白就好,若无常何,马宾王焉能在张亮老匹夫手下活命?若无为兄,又如何在东宫顺风顺水?”

    张德拍了拍李奉诫的肩头,“你不要怕没有靠山,忠义社,就是你李大郎的靠山。忠义社哪天靠不住了,我张德也是你李奉诫的靠山。”

    少年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擦了擦眼角,昂首挺胸跟着张德出了坊街。

    只是刚出去的时候,街口叫卖的走卒贩夫婆娘都是轻笑一声,那狂傲无比的张大郎左脸肿的跟蛤蟆一样,脖子上抹的全是香粉,整个一调戏妇女被殴打的浪荡子。而李奉诫一副刚流过泪的样子,更是让不少大婶我见犹怜。

    “啐。”

    叫卖油饼的几个粗大妇人瞪了一眼某只工科狗,然后低声骂了一声:“竟是个走旱道的腌臜青皮,可怜那小郎了。”

第九章 安全出宫

    又在金城坊厮混了几日,满长安的人都知道长乐公主在找某个人。太极宫的主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心给闺女禁足,然而李丽质不等李董开口,就泪眼婆娑,一副父皇饶命的我见犹怜。

    为这破事儿,李二一到晚上加班的时候,就跟送夜宵的老婆发牢骚,骂的十分痛快十分舒服。

    然而皇后却也没辙,男女那点破事儿,没辙啊。

    大概快要月底,张德见到了皇后。进宫的时候,也看到了烂尾工程的大明宫工地。连个宫墙都内外不统一,毫无疑问是甲方一再要求该图纸的结果。

    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

    老张感慨一声,觉得那些一脸苦逼的工部官僚挺可怜的。这甲方是前任董事长,那真比老婆是公主还要蛋疼。

    “江阴张德,见过皇后。”

    行礼之后,皇后端坐不语,半晌,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居然肯回长安?”

    “呵……这长安乃是德之家舍,如何不肯回转。”

    低着脑袋,张德不敢造次。

    “噢?”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上回不是都过了渭水,怎么又回塞上?”

    上回你们夫妻档联合李药师兄弟外加房谋杜断还有长孙无忌从旁助攻,然后把卢氏玩的叫爸爸,老子回来是脑子被驴踢了!

    卢氏被干的摇摇欲坠体无完肤,老子回来的话,妈的白糖工坊还有我的份?你们罪恶的黑手想要对白糖进行犯罪,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吧。

    “大河工坊,出了些事情,不得不回。”

    “理当如此。”

    皇后很是通情达理地应着,然而她越是这样,越让老张浑身难受。虽说那成熟的气息,那丰腴的身躯……很有诱惑力。

    妈的,老子在想什么?!

    张德差点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清醒一下。都这辰光了,脑子还拎不清,简直是作死。

    “予知操之乃正直君子……”

    哎哟卧槽,正直我认识。君子我也认识,正直君子我也知道一两个,可这特么跟老子有关系?

    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端庄美丽的皇后,却见长孙无垢一本正经,老张不由得服了:李董在外朝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的确很有道理。

    “皇后过奖。”

    “盐铁之利,国之根本。河北道素来艰苦贫瘠,又有契丹诸蛮边患,汝设铁场于娘子河,当真有利可图?”

    说着,皇后还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张德躬身道:“自有所得。”

    “中国盐铁,不得出卖于诸蛮,汝欲何为?”

    老张虎躯一震,咦?后宫要干政的节奏?然而并不是,老张能感觉到。这个特能生的皇后,她只是为了钱,为了一个大的财源。

    “此乃铁场经营之法,皇后一观便知。”

    说着,策划书拿了出来,由宫女转交长孙无垢。

    然后皇后就把张德晾在那里,自顾自地看着策划书,半晌,皇后将策划书合上,然后微微点头:“予已知矣。”

    张德只是躬身。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孙皇后于是看着张德,淡然道:“此间获利,如何结算?”

    “内监可以定期差遣计吏查账,以开业经营为期。一季结算一次。”

    “甚好。”

    皇后微微点头,妙目看着张德,笑道:“操之缘何这般拘谨?往年观汝,洒脱不羁,令人耳目一新。”

    “少年无知尔。”

    见他这般说话,皇后顿时笑了:“汝不过十五。亦是少年也。”

    “皇后说的是。”

    长孙皇后见他虽然一脸紧张,然而却并不惶恐,心中暗道:当真机敏,可怜丽娘无此姻缘,此子若为驸马,可保承乾无忧也。

    然而下手太晚,风云际会,谁也想不到会发生张公谨和李蔻车震事件。同样想不到的是,张公谨回定襄都督府的时候,还帮忙把张德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而且女方还是徐孝德这种如何都挑不出错的人家,连长孙无垢都佩服张公谨的眼光。

    也正是因为没办法挑错,李世民大发雷霆,恨不得把张公谨抓回来吊起来打。

    “操之还有何事要禀?”

    “圣皇在朝,德幸甚,今有炼铁炼钢新法,当献圣人,以报天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张套话出的无比顺畅,让人内心也感觉到了愉悦。

    “此乃国事,予帮汝转呈陛下。”

    张德松了一口气,然后喜形于色,躬身道:“谢皇后。”

    然后就离开了皇宫,没少什么零件。

    摸了摸脖子,摸了摸裤裆,还好,不仅仅活着,还很好地活着。

    他前脚离开,后脚李丽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阿娘!那汉子在哪儿!”

    长孙无垢脸顿时如寒霜一般:“李丽质!成何体统!”

    长乐公主顿时星眸含水,扑到她怀里:“阿娘,女儿要见大郎,他都定亲了。我要问问他,到底为什么。阿娘,他人在哪里,阿娘告诉我好不好……”

    “他刚走。”

    内心喟然一叹,当时若不是身怀六甲,也不至于错过。长孙皇后可惜的同时,又觉得可恼。那小子什么都没干,居然把天生丽质的公主迷的神魂颠倒。她作为母亲都觉得不可思议,更遑论那些宫女内侍,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儿,竟然让一向温润谦和得体端庄的长乐公主,整个变了个人。

    “我去追他!”

    李丽质站了起来,就要出去。

    “胡闹!”

    长孙皇后握住了李丽质的手,然后道:“张操之自有要事,更何况他已定下亲事,木已成舟,岂能和堂堂公主再有干系?丽娘,听为娘的话,且安歇去。你看看你安平姑姑,得知张操之定亲之后,便是再无纠葛。汝等乃是皇族,岂能和寻常百姓一般行事?”

    长乐顿时大哭:“此生恨为天家女!”

    言罢,竟是掩面夺门而去。

    “殿下!”

    “由她去吧。”

    宫女们正要跟去,皇后却拦住了,少女心事,哭个几场就好了。

    而老张离开皇宫之后,赶紧换了行头,租了一辆小驴车,去了金城坊,准备跟李芷儿搂搂抱抱亲亲。

    进屋之后,正好有冰镇西瓜,还有冰葡萄酒,吃了一通喝了一气,就听到安平嘻嘻哈哈地眼角挂泪进了门来。

    “这是怎么了?笑的如此放荡……”

    “啐!你才放荡!”

    安平酥胸起伏,手儿抚胸一会儿,这才忍着笑说道,“大郎,你可知道你离宫之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何事?”

    “哈哈哈哈……”安平又是大笑,“丽、丽娘竟是去嫂子那里又哭又闹,说要寻大郎要个说法,问问为什么。你这汉子,却是勾的一手好公主……”

    老张脸一黑:“说的好像你不是公主似的。”

    “哼!”

    李芷儿依着他坐下,轻哼一声,便道:“你莫要去勾搭丽娘。”

    “她一个小姑娘,我岂会如此不堪?”

    然后仔细一想,自己正牌老婆特么才七岁,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其实没什么不对的。(未完待续。)

第十章 物流业

    来长安这一趟,北地老兵也跟着过来跑一跑兵部,主要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或者子侄,想混个职位,也好因公封爵啥的。

    福威镖局的总镖头王祖贤当然不用考虑这个,但他得给镖局的兄弟们来点福利,所以也豁出那张老脸,来了长安。起先又怕被老上级们瞧不起,张德就批了普宁坊的一间宅院给他们落脚。

    完了六月底的时候,福威镖局长安分号开业了,地点在西市,起先是个胡商卖玉籽的,结果最近大家都在玩玻璃,玉籽就卖不出去,无奈倒闭关门。

    “张公,张公留步。”

    老张刚出金城坊,就见福威镖局的二把手林轻侠在那里候着,边上还站着安菩。

    “林老哥,大郎也在。”

    独臂刀客林轻侠嘿嘿一笑:“长安真是大,不好找人。刚来那会儿,跑去东市了,还遇到个小崽子,居然跟俺同名同姓,真是活见鬼。”

    张德一听,顿时笑了:“那厮是张亮老匹夫的假子,排行十八,自以为仗义任侠,自个儿改的。”

    “恁地弱了俺的名头。”

    林轻侠摸摸脑袋,然后对张德道:“张公,昨夜有个故旧,在常将军府上有个差事。他来寻俺,说是有个买卖,问俺干不干。俺寻思这事体还得问问张公。”

    “吃过饭没?”

    “吃了吃了,在西市喝了一碗醪糟,垫了几个胡饼,正饱着呢。”

    嗝。

    竟是打了个饱嗝。

    张德哈哈一笑,指了指林轻侠,便道:“老哥边走边说。”

    “嗳。”

    几人都有随从,安菩也不声响,落在林轻侠和张德后边。

    “哪个常将军?”

    张德问林轻侠。

    “就是那个不做右卫将军的。”

    “噢……”

    明白过来,张德点点头,原来说的是常何。

    “怎么说?”

    “俺那故旧,想要在长安和洛阳两地做个贩运买卖。说是顺丰号的马车极为便当。能有利钱可赚。王哥带着俺们在塞北行走,倒也有些名气,只是在中原,到底没什么根脚。又没靠山。俺那故旧说了,他是给常郎君忙活,常郎君是常将军的侄儿,门路还算宽广。”

    常何的侄儿?

    常何家里的人可不敢在长安放肆,低调的很。玄武门这档子事儿。没法说。反正虽然常何给李世民点了赞,但李董给他的封赏才多少?比九大走狗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郎,这说的是哪个?”

    久在长安厮混,等着西征献功名的安菩上前道:“哥哥,这说的,可能是常将军三弟家的常明直。如今也有十八岁,一向在河南厮混,招呼着青皮游侠,浪荡子一个。去年来长安,想要入忠义社。被轰了出去。屈突诠带着玩的那帮胡人,也不愿意搭理他,后来就在北里狂嫖滥赌,输了三五万贯,被打了个半死,现在锁在家中,不怎么出来。”

    这特么就是个垃圾啊。

    老张斜眼看了看林轻侠,这种玩意儿,也能搭理?

    “竟是这种货色!”

    林轻侠也是反应过来,顿时道:“俺好鞋不踩狗屎!”

    不过老张却也赞道:“莫要小瞧这等腌臜货。却也是有个脑子的。长安到洛阳,往来财货,一日之间何止十万。世家豪门且不去说他,自有人手发卖运送。可那小门小户的。纵有锦缎千匹,怕不是也要担心半路被人截了好货。若是发卖的少了,赚头还不如脚力钱。”

    “这个好点子。”

    张德点点头,对林轻侠道:“老哥也莫要苦恼,这事体总是要做的。你那故旧,叫来谈谈也无妨。我前日听得杜公所言。陛下要加封常将军,他旧友多被送往洛阳任职,河南门路还是广的。”

    “可这常明直……”

    林轻侠一脸的不情愿。

    “无妨无妨,若是老哥不忿,便由我去和他说。”

    这番话出口,林轻侠顿时喜上眉梢,“张公真乃俺们贵人,俺代兄弟们谢了。”

    “谢个甚,都是朋友。”

    皇帝还没定好时间接见自己,老张在长安还得活动,正好办事。

    夏天老兵们要混点高温补贴,作为负伤退役的老兵,兵部户部礼部都得做点事情,你不干人事,那么多退伍老兵,闹事怎么办?

    然后约了个时间,岂料常家的人很激动很正式,居然常何亲自出马来谈事情。

    春明楼上,常何一脸的小心,拱手道:“操之能来,吾何其幸也。”

    “常公言重了。”

    入座之后,常何连忙招呼着美酒好菜,又叫了平康坊的姐儿来吹拉弹唱外加陪酒陪喝陪聊。

    “操之,这是吾三弟次子,常明直,字凯申。是个狗也嫌弃的腌臜货,让操之提携他一番,当真是害了操之的名声。何自罚三杯,感谢操之。”

    然后常何就连喝了三杯烈酒,正宗烧酒,喝的常何眼泪横流。

    老张也是佩服,为了自己侄儿,常何也是蛮拼的。

    “常公多礼了,德之名声,空有污名尔。”说着,也拿起酒杯,装的都是葡萄酒,连忙干了一杯。

    旁边酒女连忙给他满上,张德再举杯,冲常明直道:“凯申兄,久闻兄之大名,洛阳朋友多有提起,德敬你一杯。”

    常明直身躯一震,连忙举杯,一脸激动地说道:“操……大郎看得起在下,在下一定不会让大郎失望!”

    此时此刻,常明直内心是愉悦的。酒足饭饱出了这么个门,他常明直就能对别人说,长安的张大郎,当初和他吃饭,他也是给小爷敬过酒的!

    眉飞色舞的常明直心里琢磨着,这回跟着张大郎这个财神爷厮混,怎么地也能来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吧。到时候,洛阳那些个瓦子铺子半掩门的,都得脱光了罗裳,求自己赶紧抱她们上床啊。

    一想到这里,常明直还有点小激动呢。

    酒过三巡,正事儿也该上台了。

    常何人到中年琢磨的,也都是晚辈们的前程。常家两三代之内,绝无可能在官场上有什么作为。

    光玄武门那事儿,皇帝没借着我哥哥是你害死的来弄他,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操之,凯申是个浑人,不善经济。若是有个事业,还望操之多多提点。承蒙操之看得起,吾也不敢放肆。此间贩夫走卒的买卖,若是能做,便让凯申混个份子就是。不敢沾尽便宜。”

    张德连连摆手:“常公客气了,客气了。”

    他连忙道:“这点子乃是金点子,凯申兄非常人也。若有一二十年沉浮,不说富可敌国,日进斗金不过是等闲而已。”

    言罢,张德道:“财物运送,如流水一般,日月不停,方能积少成多。一物一货,收个三五文七八文,然则一次运上数百数千,却也是数贯转头。长安至洛阳,乃是豪富坦途,若能做起来,一日只怕要破万财货,一年下来,几千贯总是有的。”

    他说的保守,但常明直却也不蠢,顿时大喜:“多谢大郎提携!”

    常何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操之非常人也,宾王能在东宫如鱼得水,亦是操之运作之功。”

    “非也非也,马宾王满腹经纶,胸怀乾坤,纵使无我,亦是凤凰在天。凯申兄头脑灵光,此等财路被其想到,亦非等闲。”

    听张德这般吹捧,常何爽的很,马周是他府上出去的,当初摄于张亮的恐吓,不得不这么做,心里上来说,常何有点对不起马周的感觉。但马周没这么想,再一个,又有张家在那里帮衬,一切都还不错的样子。

    如今么,常何更是感慨,张大郎不愧是长安少年魁首,就常家这烂狗屎一样的人见人厌,张操之照样谈笑风生,光这等器量,就不是寻常少年能有的。

    “那就多谢操之关照了。”

    常何感慨一声,竟是起身行礼,张德连忙叫道:“常公不可,折煞晚辈也。”

    阻止了常何的举动,双方才重新入座。

    “不知这商号名头,叫个什么?”

    张德看着常明直,“凯申兄既然要做事业,不如就凯申兄起个名号吧。”

    “方才大郎说财物运送,如流水一般,我看,不如就取物流二字。这名号嘛,不如就拿吾之字号。”

    老张一听,微微一笑:“便依凯申兄之言,这物流二字,当真是精妙。待七月寻个良辰吉日,便在东西两市开张。到时候,长安洛阳,定会让凯申兄财源滚滚,两地朋友,都会知晓凯申兄的名头。”

    主客皆欢,众人在快活的气氛中,享受着美酒佳肴。(未完待续。)

    PS: 你们不许吐槽。要忍住。

第十一章 天气太热

    物流哪儿那么好做,张德说要七月寻个良辰吉日,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不是良辰吉日。

    光长安洛阳两地沟通好,就得一个月。完了官面道上都得交代好,说白了就是典型的黑白通吃。贞观初年虽然不如隋末那么盗匪四起,可也真不是太平年岁。张德往来塞上,那都是几百号人马出动。

    也就是到了长安,落地吼一声都有小弟帮忙,这才弄个摊煎饼的带身边。然而就这状况,钻狗洞也就一个人能钻,一把辛酸泪。

    暑期有休沐,还挺长的。不过皇帝还是没来得及接见他,主要是安北大都护把某个王爷打的差点瞎掉后,李董就对皇族比较关照。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好皇家中人的思想工作,千万别装逼。

    “陛下最近这么忙?”

    金城坊的某个狗窝,张德躺凉亭里,旁边有婢女给他扇风,穿着两块无比的李芷儿给他剥着葡萄,然后塞他嘴里。

    “之前皇兄去禁苑和耶耶喝酒,夜里吵了一通,大明宫的事情。”

    “怎么了?”

    “盖不起来,耶耶怒不可遏,骂皇兄吝啬。”

    “这哪里是骂啊!”

    张德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然后冲亭子外扇风的婢女挥挥手,让她们撤了,然后才对安平道:“这就是实话实说!你那兄长,从你夫君这里,前前后后捞了没有两百万也有一百万。”

    “这么多!”

    李芷儿顿时脸色一白,牙齿咬着嘴唇:“真不要脸!”

    “就是说嘛。”张德无奈,又躺了回去,“实话告诉你,这煤铁买卖,赚头之高不可想象。若有三十年经营,那赚头,把现在的长安城整个买下来都行。”

    “真哒?!”

    “还有假的?我还能骗你?”

    安平两眼放光,立刻扑在他身上,这薄如蝉翼的纱衣着实有些清凉,亭子里放着冰块,更是爽利。胸前双丸凸起,磨蹭着老张胸膛,那妙人儿扭动着娇躯,在老张身上撒娇道:“夫君这般厉害,真是让妾欢喜,不如今夜便**一番,让妾好好伺候夫君。”

    “啧。”

    张德默念班诺密多心经,然后又算了一遍高斯定理,同时默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经典一段,一巴掌拍安平的小圆臀上,刻了一个早字:“尚早尚早,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么?你这年纪,身子尚未张开,若行房事,不利于体。”

    “皇嫂十二便跟了皇兄,如今一年生一个,哪有什么不利,你便是诓我。”

    “甚么话,你这等好肉,都送到我嘴边,我哪有不下口的道理?皇后乃是奇女子,焉能等闲视之?你若不信,便去问甄神医。再若不信,可去问孙道长。还不信,袁道长学究通天,总不能骗你吧。”

    “信了信了,便是能说会道。”

    言罢,李芷儿突然红唇夹了一颗葡萄,霞飞双颊星眸含水,凑到张德面前。那绸子一般的身段,仿佛无骨,入手有肉,弹翘而柔嫩,简直妙不可言。老张吞了一口唾沫,轻声道:“怎地还要作怪,偏要勾引了我。”

    “唔……”

    安平也不说话,脸蛋儿却更加红了,鲜红欲滴,迎面桃花别样红。只这贴面贴身的当口,那一呼一吸之间的气流,都比外头的夏风还要燥热,只想让人寻个地方躲一躲,却又舍不得这点香风拂面,撩拨的人当真欲罢不能。

    张德呼吸急促了一些,正要拨开她,安平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双臂环搂他的脖颈,双峰一弹一翘,扭了扭撒娇,不依他这拒绝。

    “罢了。”

    一叹,拗不过这磨人的小妖精,老张开了口,迎了上去,将那红唇之间的葡萄,吃了过去。

    却不想这刹那,小妖精星眸闪过狡黠,猛地一吸,那汁水甜蜜流淌,也不知道甚么柔软物件纠缠在了一起,只倒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呼——”

    良久,李芷儿脸蛋绯红,眼眸无比水润,长吐一口气,才柔声道:“也不知怎么,只是这般嘴贴嘴舌儿轻搅,竟是舒服无比……听宫里的人说,初次房事,痛的很。若是多了,更是爽快,才叫**。”

    你都是哪里学来的知识!

    “你不热么?还是从我身上下来吧。”

    “不!”

    又是扭了扭,小圆臀竟是故意下滑了一点,小舌头舔了舔红唇,安平抿了抿嘴:“早前我在唇口抹了些许蜜糖,如何?可是甜丝丝的?”

    “怪不得……”

    “嘻嘻。”

    安平高兴的很,将张德衣襟扯开了一些,指尖在胸肌上画着圈圈,“前些日子,白天见不到你的人,也不知怎地,有些心慌意乱。大约这就是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还笑那些痴男怨女,如今思量,当真是有些情理的。”

    “你操持那般事业,何来心慌意乱?”

    “呸!”

    李芷儿瞪了他一眼,小手儿从领口探了进去,顺着胸肌腹肌,更是下放。小人儿坐在腰胯之间,轻笑一声:“早知如此,把你个没良心的送进宫去!”

    “我若进宫伺候人,也不来寻你这妖精。”

    “啐!狗嘴吐不出象牙!”

    忽地,安平一把将张德的手握住,然后从纱衣霓裳下摆伸了进去,直探心口,便问道:“你摸摸看,可是心慌意乱?”

    入手之间,柔软挺翘,这般的妙不可言,却乃人间珍品。张德浑身幸福,李芷儿更是脸红如樱,贝齿轻咬红唇,忽地身子一颤:“你手指作什么怪!”

    “摸摸又不少肉,我这是在查探你所言是否属实,让为夫再细细品味一番……”

    不过是轻拢慢捻抹复挑,李芷儿更是轻哼一声,趴在张德身上再也不敢动弹,秀发散落两人脖颈之间,一口香气划过张德耳边:“好郎,饶了妾吧。”

    “方才让你下来,你说不要,如今讨饶了么?”

    “好郎莫要玩弄了,妾知错,知错了。若是阿郎吃了妾,倒也美妙。这般欲罢不能,几欲疯狂……”

    老张见她水润欲滴,便收了手,这才道:“以后还敢造次?”

    “不敢了,不敢了,妾……啊!”

    半晌,将安平放在凉亭踏上歇息,老张这才弓着腰,跟虾子一样去了房间,然后拿出了一本教坊大全插画,还有一叠干净的草纸。

第十二章 商议

    两都物流其实也有成例在,北都太原走的那条线,就是福威镖局现在做的。可惜只能做华润号自己的马队,河东大族终归是不放心外人,小门小户的话,表里山河小有资产的,这年头真不多。

    太谷县那点麻料,一年下来也就几千贯。当官的吃吃喝喝再加孝敬,正经让利给平头百姓的,也就种地的辛苦钱,大多数人一琢磨,这特么还不如去河套打工呢。

    王中的走了温彦博的门路,使了多少钱,张德也不清楚。不过这会儿太谷县却是柳明传接任,这里头有什么猫腻,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不过好在柳明传脑子灵光,比王中的强多了,周遭数县他跑了一遍,同僚们交口称赞,都准备大力搞招商引资活动。然后因为背靠张德,妹夫又更温彦博搭上了关系,那真是几头通吃。

    “哥哥,那常二是个浪荡子,怎地寻他来做这等买卖。”

    “就是啊哥哥,长安偌大的财源,洛阳好大的买卖,哥哥怎地肥水流了外人田。”

    “小弟听说,洛阳这厮也是坊里寻花问柳的货色,上不得台面。”

    忠义社的老巢,草料场内等着一群小弟们说完,张德才道,“洛阳豪门,你们有几个能说动的?且不说洛阳,长安城东,勋贵家里哪个没有马骡车队?寻我等运送,难道不怕我等吃了他们的财货?再者,有些私密事体,更是不愿露底,我等是外人。”

    手指点了点扶手,安菩给张德又添了一杯茶水,小伙伴们都等着张德说话。

    “大户都想吃,这不假。但性急能吃上热豆腐吗?你们难道不清楚北都来京的脚程何等难走?洛阳是太平地界不假,可这一去哪怕百里,谁能保证没有绿林厮混的亡命之徒?”

    言罢,张德接着道。“前头我们盖个文宣王庙,不熟络的勋贵,有几家愿意掺和进来的?不都是眼见着有些赚头,再来说话?”

    小伙伴们都是点点头。道理讲开了,那就明白的很。

    “可是哥哥,常二有个甚的门路。”

    “啧。”

    张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几人,“我问你们,若是要打听南里消息。有甚么人从巴蜀进京,寻谁最快?”

    “南里那些青皮游侠。”

    “还不算蠢。”

    张德这么说了一句,那几人都是反应过来,面红耳赤。

    “就是这个道理了。官面上的人,有几个愿意忙的脚不沾地盯着往来人物?也就是吃着这碗闲饭的青皮,才会做这包打听。常明直自然不算个人物,可他虽是个浑人,到底在洛阳有些根脚的。且不说常家在陛下心里如何,光看这青皮游侠里头的门路,他是能说上话的。”

    小伙伴们都是若有所思。张德又道,“我等自长安而出,光运送货品前往洛阳,只是赚了一笔。回来呢?总不见得空着车队马队,白费脚力工钱吧。洛阳大户,如今是吃不上的,可那些个散户小门,你有千贯皮货,我有百贯粮食,积少成多。总能维持个收益。”

    顿了顿,呷了一口雀舌,看着这些略有所悟的小伙伴:“不说是几个月吧,一年半载总归是要的。有些大户要跑个门路。总是要和那些管事主事打交道,平康坊点个小娘陪吃陪睡,难道我等去做?这差事,不还是要落在常二身上吗?”

    “便宜了他!”

    “这等好事,哥哥不如让我去办好了。平康坊小弟熟门熟路啊!”

    “哈哈哈哈……”

    哄笑一声,张德将茶碗放好:“那些个大户主事。出来办事总要有些赚头。咱们吃他主家一贯,返他二百文,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日子长了,大户总能弄下来一二十家,光这粮食押送,就能赚上一笔。还别说如今洛阳也用起了煤炉石炭,这些个日用,不还得有人运吗?”

    “是哩,这一日下来,三口小家也要五六个煤球。若是用那大炉子,起码也要一二十斤煤块。一百多个坊,那真是不少啊。”

    “对了哥哥,那煤炉甚么时候扩个场子出来?我家大人要调任蜀州,到时候总要花费一些拉拢下属同僚。这开销吃不住啊。”

    “此事吾不管,你们若有计较,去寻李大郎。”

    李震刚除职,从塞北回来。见张德这么一说,便正色道:“巴蜀那边,咱们也是有长久之计的。吐谷浑这光景还没摆平,不过肯定是要快了。到时候陇右开边,总归要用得上人,这煤炉卖过去,还要看兄弟们多多忙碌。陇右的门路干系,家里有的,这会儿赶紧牵连一番。”

    “小弟和薛二交情还不错,就是上回哥哥把他给吓着了。如今连城西都不敢跑,也是让人愁恼。”

    “薛定恶这厮,整日跟着越王混迹,竟是也人模狗样起来。他薛家杀人起家,这夯货竟要跟着越王殿下玩笔头,愚蠢之极。”

    “也是被哥哥在春明楼吓着了。”

    听他们一说,张德反应过来,“薛二还在长安?”

    “哥哥以为他也混了武职去陇右了吧?”

    有人嬉笑起来,“那夯货本来是要跟着二薛去混个军功,岂料越王殿下弄了个馆,这厮就留在京城,要在馆修习。”

    薛万彻薛万钧在陇右刷吐谷浑这个野怪,那是站着领功劳啊,结果薛定恶特么跑去搞工作?这不是脑抽么?

    “越王府设了馆?”

    忽地,老张一个激灵,猛地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是啊,哥哥不知道?”

    张德深吸一口气,边上李震咳嗽了一声,张德这才笑道:“只是听说置了书坊,没曾想是馆。”

    和李震对视一眼,李震示意张德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然后李震开口道:“和薛二熟络的,就去和他说说,若能在陇右找到好门路,最好不过。到时候蜀地的特产,也能走青海进去。”

    “哥哥,这物流行,甚么辰光开张?”

    “早着呢,中秋之前,也只是布置一番。还要试着走上一二十趟,看看哪里有什么不足,两都偌大的买卖,是个长久财源,咱们这回,手要捏的紧,不能白给别人捡了便宜。”

    “哥哥,这前头要投个多少母本?”

    张德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正色道:“这就没个底了。也不怕兄弟们笑话,吾此时心里,也是没个计较。这长安散户,收拢起来要多少脚力多少大车多少车厢多少船马,没个准。工钱开多少才能让人做这贩夫走卒,还得细细思量。”

    顿了顿,张德道:“前头走门路托人办事,加上车马脚力地皮,没有十万贯,长安这里做不起来。洛阳那里,恐怕也不会少。”

    “嘶……”

    众人这时候才是惊讶起来,倒吸着凉气,这还没个念想,就要砸十万贯进去?虽说分摊下来也没多少,可这也只是第一批投入啊。

    然而一想到这买卖是个细水长流,有些脑子的,也准备回家和爷娘好好商议一番,咬咬牙,一次拿个几千贯出来。

    再一个,张小乙哥哥何曾让他们失望过?

    张德也想过,这物流买卖,还真就只有他们忠义社能搞。胡商有钱不假,没门路。勋贵有门路也不假,钱不够。

    也就是像忠义社这种勋贵子弟扎堆的地方,有闲钱使唤的同时,门路又广,黑白两道都能摆平。

    而且,张德琢磨物流,要搞大投入的原因,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争取将来能把轨道从矿区码头转入城市物流中。(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话不能乱说

    当年在春明楼,薛定恶在张德面前装逼,当然结果是装逼装成傻逼,反而让老张装逼成功,并且装完逼跑的飞快,让李泰的死党走狗们尿了一地。

    要不是看在王珪小儿子的面子上,张德当着李泰的面把薛定恶海扁一顿,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除非李泰能上位当皇帝,否则这个场子,还真是找不回来。

    皇帝迟迟没召见张德,前头荆襄獠人造反,武士彠搞了一通之后,似乎身体有点不适,竟是病了几天。

    听说武士彠生病,而且还是在瘴疠遍布的南方,李董和大舅哥长孙无忌顿时大喜,天天向太上老君祈祷老武赶紧死一个先。

    所有李渊的老哥们儿,李董都很期待他们死光光,然后灵车漂移棺材板冲浪,他自个儿一定会带着大舅哥还有尉迟日天跑过去坟头蹦迪。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首任ceo是怎么被玩死的?老裴说要一个人静静,然后就被塞到静州发呆,结果山羌就说要拥护他做皇帝……

    于是老裴就被吓尿,半身不遂差点起不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静养,总能调理过来的。然而这时候,李董就不让他一个人静静。

    当时对外怎么说来着?李董思及老裴佐命之功,召其回朝。

    不管裴寂有没有力气从榻上爬起来,长安方面说了:皇帝很想念你,觉得你给李家立过功,给大唐流过汗,回京给你包个大红包。

    相信裴寂当时的心情是崩溃的,他都爬不动了,结果还要去长安。于是就死在了静州,彻底地一个人静静。

    死的时候整六十,离生日还差几天。大唐的首任ceo,就这样被彻底的玩死了。

    而这光景,武士彠也生病了。这还不让人欣喜若狂?照着老裴那剧本再玩一遍,武士彠就算不死,送他去平獠人总行了吧。有种你抗得过瘴疠!

    为了这事儿,召见张德小朋友这种事情。随便退后完全不是问题。这些天长孙无忌跑皇宫跑的那叫一个勤快,从荆襄来的快马,每天都有两三趟。

    可惜,暂时武士彠的老命挺了过来。

    “武信明,可惜了。”

    太极宫中。李董意味深长地感慨,武士彠字信明,李董这一声感慨,让大舅哥长孙无忌眼眸寒光一闪,沉声道:“荆襄豪族,多有怨言……”

    借刀杀人之计,汉朝文景两代皇帝玩的最溜了,这时候长孙无忌有样学样,那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李董却挥挥手:“时候未到,荆襄之地。若是排水筑坝,可得良田数十万亩。然则所需民夫,亦是繁多。”

    要想开发田地,光修筑堤坝,排涝排水,需要的人力就是十万打底。而抽调民夫,从哪儿来?还不都是土豪那里么?真要是弄了普通小老百姓,只怕最后那些寻常百姓的良田,都被土豪们占了去。

    因此,深度开发荆襄。最终还是要看土豪们配合不配合。

    武士彠哪天死了,而死因来点传说,土豪们肯定会配合一下皇帝,配合一下朝廷。至于獠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李大亮玩羌人玩的老爽了。

    “说起这个,武信明的两个女儿,去了塞上?”

    李董突然看着长孙无忌。

    “正是。”

    “唔……”

    李世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后道:“朕要见一见那竖子。”

    正在忙活着跑关系走后门圈地盖房子的张德,突然有一天。被内侍叫了过去。老张虎躯一震,心说莫非是太子找我?

    他这会儿压根不指望李董来找他谈话了。

    结果内侍一边收着张德递过去的华润飞票,一边道:“大郎,陛下要见你。”

    哎哟卧槽,太突然了!

    眼睛鼓在那里的张德,问道:“去宫里?”

    “邹国公府。”

    琅琊公主府还留着的,不过胜业坊如今多了不少产业,张公谨这么牛逼,那妥妥的不解释啊。

    再说了,有钱!

    皇帝带着走狗们去了邹国公府,琅琊公主把弟弟接到了家里,然后抱出儿子给弟弟过了过目。

    一瞧小男孩长的帅气逼人,城北徐公不如其美甚,李董顿时掏出一枚玉锁,给外甥戴上。

    然后老张就到了,见了李董,连忙行礼。见了琅琊公主,连忙行礼。见了长孙无忌,连忙行礼。见了房玄龄,连忙行礼……

    “河东的炭场,朕准了。”

    “陛下诚乃天下楷模也,臣万分钦佩!”

    “炼铁制钢新法,朕已知晓。汝忠心为国,报效朝廷,朕很欣慰。当不负朕的期望。”

    “臣鞠躬精粹……忠心任是。”

    死而后已想了想,妈的那是人干的事情?老子还不如回家玩老婆。

    长孙无忌一瞧老张不老实,顿时沉声道:“汝回京数日,便是风雨交加,莫要自误!”

    “长孙公……这从何说起?”

    张德眼睛眨了眨,风雨交加都出来了,老子又不是妖怪。

    一旁琅琊公主秀眉微挑,眼神横看着长孙无忌,轻声道:“齐国公何出此言?操之乃是长安少年之翘楚,年不过十五,为陛下,为朝廷,立功甚多。如何操之从苦寒塞上归来,竟是要喊打喊杀一般?”

    面对老张婶娘的质问,长孙无忌嘴角一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打不过这个公主。只好轻咳一声:“盖因操之与贵女颇有绯闻,有损勋贵体面。”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李蔻几欲抓狂炸毛。当初有损天家颜面的人是谁?车震门女主角琅琊公主。

    当初有损勋贵体面的人是谁?车震门男主角邹国公。

    当着老娘的面,竟敢揭短打脸?!

    李董还没来得及阻止长孙无忌说话,李蔻竟是直接抄起一只茶碗,朝长孙无忌脑袋上砸了过去:“老匹夫!欺我妇人耶!”

    长孙无忌大惊,心说卧槽这什么鬼!老夫说了什么话?!

    还没等房玄龄等人反应过来,李蔻直接把大厅上挂着的却月剑抽了出来,这可是秦琼的宝剑,剁几个脑袋都不带开刃的。

    卧槽!

    李董的护卫们一瞧不对劲,这特么在圣人面前亮凶器啊。

    正要上去制住琅琊公主,结果李蔻直接握着却月剑,朝着长孙无忌就投了过去。

    扎死他!扎死他!扎死他!

    老张兴奋无比地在内心大吼。(未完待续。)“”,看最新最全的小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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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唐朝工科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工科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