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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约谈

    老唐是个讲究实利的人,不论独孤怀恩还是刘武周,能换钱就是好货色。至于渭水歃血为盟负书为使这等大功,唐俭从来不挂嘴上,没必要。搞劼利那年,他还在劼利汗帐吹牛逼呢,李靖就发动了总攻,不也是活着回来了吗?

    当然李药师和他唐茂约的恩怨情仇,远不止这点儿破事。

    至于李药师汝母玩之甚爽,也让唐李两家从老一辈互喷到小一辈。李德胜和唐河上就一向看对方不顺眼,好在李德胜在河北,唐河上在关内。

    也因为种种原因吧,唐家虽然人脉都在北方,北都很有实力,三代以前的根基更是在中原,然而自唐俭发迹之后,就一直在中枢打转转。地方上的当口,看得见摸不着,就算手里有点权势,也未必能和李客师那样信手拈来。

    所以李德胜搞起皮货、羊毛、草料、麸皮、木材等买卖,唐河上虽然羡慕,也只能到此为止。回并州虽说也搞了些麻料转手,也不过是万贯来去,不敢放肆。除了中书令温彦博的因素,更多的还要考虑太原的北都地位,老唐本来就是“两朝元老”,岂敢再起波澜。

    “官办青陶,不如其美甚。”

    回家之后,唐俭就找了两个人过来,专门欣赏欣赏这五福碗。两个人都姓杜,一个是去年升任中书侍郎的杜正伦,另外一个是给事中杜楚客。有趣的是,杜正伦在做中书侍郎之前,就是给事中。他升官后,杜楚客就顶了他的缺。

    “前汉白瓷,倒是质地相若,奈何总有青色。”

    杜正伦拿着一只白碗,小心翼翼地欣赏着,“白如象牙,透光明亮,张操之不愧极擅营造。”

    瓷器一直都有,但真正开始登峰造极让人很难挑出瑕疵,晚唐才是开端。这会儿,北地虽说也有白瓷烧制,然而纯净度不够,透光更是无从提起,而且因为氧化铁含量问题,发青发黑是常有的事情。

    “唐公,吾久在御前,便是御用之物,亦不如甚多。此物能产几何?”

    杜正伦人脉很强,前隋科举最厉害的二十几人,其中三个是杜正伦和他两个哥哥。南陈灭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南北对立还是很严重的,不过虞世南、姚思廉和杜正伦的关系不错,以至于他在做给事中的时候,李董日记都是他帮忙写的。

    到后来李董想要掩盖黑历史,也就是传说中的非法修史,首先想到的,就是杜正伦和姚思廉。

    总之,杜正伦不论是皇帝还是天王还是过气天王还是候补天王,他的关系都不错,属于乞丐版的张公谨,但比张公谨的出身,那真是强多了。

    “你想要多少。”

    唐俭看着杜正伦,然后面无表情道,“就有多少。”

    一旁杜楚客正在欣赏赤红如血的瓷碗,听到老唐的这话,吓的手一哆嗦,红瓷碗直接脱手,好在武艺高强的老唐眼疾手快,立刻接住,然后瞪了一眼杜楚客:“杜山实,这可是一套!”

    “唐公恕罪,恕罪。实在是吾没想到啊,本以为这等精妙之物,只怕是少之又少,然则张操之竟厉害如斯?”

    他做了一年不到的给事中,起居注其实也没给他负责,江湖地位不如杜正伦甚多。不过因为他兄弟是四大天王,倒是也没人敢招惹他。

    “有来有往罢了。”

    唐俭说着,正色道,“操之的意思,老夫已经知晓,不过老夫是要问问你们的想法。”

    “不知邹国公和琅琊公主,是什么意思?”

    杜楚客不像杜正伦那样要脸,直截了当地问道。

    “与张公谨夫妇无关,乃操之本意。”

    “嗯?”

    听到这话,杜正伦目光从白瓷碗上移开,这象牙一般的器物,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他们又不是秦始皇,可以自己搞手办开发,偶有称心如意的小玩意,那也是金贵的很。

    老唐看到杜正伦的眼神,便道:“关东六百里,他要修一条路。”

    两个姓杜的一盘算,杜楚客讶异道:“他竟然要修路到洛阳?只怕朝廷不会答应吧?”

    “所以,老夫才叫了你们两个过来。”唐俭现在是户部尚书,推民生议题一般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但这六百里的路,可不是那么轻松推的,更何况,跟朝廷还没什么关系,是私人要搞。

    到时路修好了,私用公用,这官司有的打。

    于是这就需要门下省中书省的人脉,中书令温彦博和张德算是有仇,更何况李大亮还在大朝会上骂温彦博是人奸。而李大亮直接投靠了李勣和张公谨,儿子更是忠义社的骨干,张德的铁杆小伙伴。

    中书侍郎就能斡旋,怎么让利得利,就可以让杜正伦去谈。再者,杜正伦的江湖地位放在那里,能直谏李董不被弄死的几个人里,除开老魏和陆元朗全靠天赋,剩下的真心拼人品,好在杜正伦的人品还不错。

    然后黄门侍郎要拉拢,六部尚书直接出面,那不显示,这种搞拉帮结派的行径,当年搞出过事端。有个叫刘文静的对裴寂说你特么就是个傻逼,然后就死了。

    所以给事中杜楚客,这种油盐不进滑不溜秋的垃圾,非常适合去腐化李董的心腹走狗们。当然不是说让李董的走狗们背叛他,而是让走狗们在维护李董利益的时候,适当的放放水……

    “吐谷浑覆灭在即,此物若是量大,可以转卖西突厥。”杜楚客眼珠子一转,又兴奋道,“淮南道江南道更是不错,虞昶就在苏州,届时一船货出去,只怕二十倍之利都未可知啊。”

    这事儿本不该他们自己来说,不过张德要答复要的急,所以唐俭也老脸豁出去了。毕竟小人喻于利啊,他们乃道德君子,跟市侩商贾一样讨论捞多少钱,实在是有辱斯文。

    不过杜楚客显然很有他兄弟风范,当机立断道:“唐公,张大郎所图,只怕不止关东六百里吧?潼关以西到长安,难道他不想?”

    “哼,朝廷会答应?陛下会答应?”

    老板的老巢,随随便便就让你修条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然而杜楚客却是微微一笑:“唐公,陛下和朝廷或许不会答应,但如果说服陛下自己要修呢?岂不是一举两得?既解了张大郎之所需,又无愧君上恩义,岂不美哉?”

    老唐听了杜楚客的话,琢磨起来:“此事,倒是需要细细思量。只是此间细处,张德不曾和老夫透露,想必颇有蹊跷。”

    这时候,杜正伦拿起黑瓷碗对比着白瓷碗,淡然道:“前日吾曾前往禁苑工地,见其工料运送,虽同样骡马拖拉,然则其道,竟是木板成槽,极为特别。四匹驽马,万斤石料竟然轻松运走。吾此刻想来,只怕张操之欲修道路,便是此种。”

    运量提高的好处,他们这些老江湖岂能不懂?杜正伦这番话,立刻让老唐和杜楚客都内心泛起涟漪。

第三十一章 关系学

    也没多久,逗留京城的权贵,基本一人一套新瓷,要不是工匠还是用竹刀修坯,也不至于产量如此低下。水力拉坯还需要实验,陶工还不是很趁手的样子。

    “这一套五福碗,作价几何?”

    李勣从凉州回来,张德就找上了门,天气有点热,老张带来了雪糕,让李勣一边吃一边听老张的工作汇报。

    “世叔,五福碗需一千三百贯。”

    张德老老实实地回道。

    正在吃冰糕的李勣猛地敲了敲头,被冻到了。

    “竟是如此之贵?”

    “世叔,不贵。”

    老张叹了口气,“釉料时好时坏,十只碗,约能得两只良品。”

    “嘶……”

    李勣被冰糕冻到了牙齿。

    咋舌一番,李勣问张德:“听说你给太皇修了宫室?”

    “不过是挖了个池子,盖了几间小屋,纯乃消遣。”张德说着,小声道,“给太皇的一套新瓷用具,共一百零八只,靡费三万贯。”

    李勣眼珠子鼓在那里,冻的不行,这冰糕太冷了。

    “这天……热啊。”

    大袖扇风,李勣咂咂嘴,然后道,“说吧,今日是个什么章程?”

    将银制长勺往玻璃碗中一放,拿起丝巾,擦了擦嘴,李勣斜靠在太师椅上,双脚放在了搁几上。

    “前兵部侍郎崔敦礼,可是世叔故旧?”

    “元礼乃咸阳在世苏子卿,吾在并州时,乃吾左膀右臂。”

    好,这就好啊。

    老张眼睛一亮:“世叔,杨公不日专任长安,这灵州缺了都督……”

    李勣不答反问:“操之寻了唐茂约?杜正伦和杜楚客,都去了他府上作客,好不热闹。”

    听到这话,张德一愣:杜楚客?杜天王的兄弟怎么搞上来了?

    见张德这表情,李勣点点头。知道这不是张德能左右的,于是道:“操之非外人,吾与弘慎叔宝,乃生死之交。然则元谋功臣。非吾也。”

    玄武门这事儿,李勣李靖都是围观,表示我就看看我不说话。不管怎么说,李建成输的不冤。当年李建成造反,特么都没被李渊给弄死。最后李靖和李勣拖着不给答复,也是让李建成大败亏输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李董就算再怎么不爽,好歹李靖和李勣没有联手给他李二来一发,否则玄武门那天,常何敢关门?借他雄心豹子胆都没用。

    暧昧这事儿,本来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用的,后来吧,给女人和男人用了。

    李勣说自己非元谋功臣之余,也是想表明一贯的态度。不过张德素有计较,李勣也是知道的。再者。崔敦礼毕竟是他的人,也该升职加官走上人生巅峰了。侯君集那鳖孙算个蛋?

    “你欲走灵州?”

    “非是走灵州,灵州之地,有数种矿料,可制别样新瓷。虽远不如江南质地,用之于胡人,定能大获丰收。”

    “吐谷浑故地呢?”

    李勣又问。

    “不知灭其国族于何时?”

    李勣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说,五月青海邬堡遇吐蕃散骑,听闻番地有贤人出。陛下欲观望之。”

    高原从未统一过,一向混乱野蛮,现在能有散骑在最前线的邬堡游荡,可见其本部必定已经扩大了生存空间。

    对久经沙场的李勣而言。略微思量,就能琢磨出三五分味道。再者李勣经略过的地方,不说半壁江山,中原之外的北地,没有他不留守过的。

    “也罢,吐谷浑总是要灭的。吾在陇右。故旧亦有一些。还有弘慎的老部下,左骁卫出身的子弟,亦有校尉旅帅,总能看护一二。”

    商路在这个年代,风险奇高,所以获利奇大。就算走出长安百里,碰上剪径的蟊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福威镖局为什么这么牛逼?不正是因为镖师人人都练了辟邪剑谱,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么?

    不过保镖力量总归是有上限,捞过界被人盯上,那特么就是非法持有管制刀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暴力团伙。一个城管就能弄的民间安保叫爸爸。

    所以,在封建帝国主义时代做生意,除了胆大心细,统治阶级捞外快,最终就会化作两个字:拼爹。

    老张爹死的早,只能拼叔叔,好在叔叔们都还算给力。

    吐谷浑被弄死之后,也不是马上就能拉起一票人马往西走。残余势力都会入山为匪,抢劫那算个甚?又不是人人都跟李董一样开脑残光环,几千人几千人嗷嗷叫地跪下抢着要给天可汗陛下效死。

    李勣不会直接给张德保证,毕竟连李建成李世民都能不鸟的人,能在职权之内与人方便,那就不错了。

    给李勣留了一个礼单,老张这才离开了李勣府邸。出门的时候,日头还是热,老张感慨万千:怪不得一千五百年后有一门社会学的分支叫关系学。

    感慨了一番后,老张不由得骂道:“操,社会科学也有脸说是科学?”

    在这个贞观年,他快被社会科学玩的跪下了。

    回到琅琊公主府,躺竹席上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妈的,真特么累啊。什么叫关系什么叫门路?那就是你想做事的时候,能给掌权办事之人塞钱的通道。那些胡商有钱又怎样?还不是肥羊,权贵想杀就杀,管你什么景教教主还是圣女。就是波斯王子,让你跪也得跪。

    跟李勣一番交涉,老张悟了:他玩自然科学已经很废柴了,没想到社会科学能主动把人玩成垃圾……

    “哥哥!”

    正在小憩,尉迟环进来连忙叫道:“哥哥,阎家小娘可是美丽?”

    阎家小娘?这什么鬼?

    “三郎,你怎地说起这个?哪个阎家?”

    “画画的阎立本啊。”

    尉迟环长大了,嘿嘿一笑,“听说阎二娘可漂亮了,还会画画,阿姊时常羡慕,说她有王妃命。哥哥,阎立本给你打杂,是不是想巴结哥哥?”

    卧槽……你当年……你当年可是一个阳光的好少年啊!你……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尉迟环又小声道:“哥哥,四门小学现在是我和大安的地盘,每个月例钱都收不过来。前日有同窗跑来说了这事,我和大安惊呆了,后来二哥带我们去了阎家爬墙,倒是没看到阎二娘,不过看到了大娘子。真是美不胜收!绝色也。”

    “……”

    张大安小朋友,竟然也……

    老张深吸一口气:“哪个二哥?”

    “还能有哪个二哥,张二哥啊。”

    张德眼前一黑,张大素你个王八蛋!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十岁不到就开始惦记平康坊的小混蛋,肯定是为了壮胆,于是索性把亲弟弟外加尉迟家的小白花一起带坏。

    要死……也得一起死。

    “行了,别理会这事。”张德挥挥手,突然问道,“那个阎二娘,芳龄几何?”

    “八岁。”

    “……”(未完待续。)

    PS: 晚上接人去了,路上都在琢磨写啥,总算赶上了。

第三十二章 暗斗

    即便是在信息社会,收益的基本盘依然是衣食住行,而生产成要素,不论在信息社会还是农耕时代,都没有变化。

    制约张德的不是劳动成本或者利润,在无产阶级诞生自我意识集体意识之前,他们都从灵魂到**,都是原材料。

    在农耕时代的中央集权封建帝国中,唯有土地很让人纠结。贞观年,人很少,地很多,但贞观年的君臣们,都觉得自己在谋万世,什么永业田,什么露田,这个政那个政,下田免税中田半税,一切都很美好。

    有些时候,老张不得不感慨,封建帝国主义时期的土地,就跟一千五百年后某些国家的神经病种族主义政策一样,鬼知道什么时候触手不小心碰到了哪家的G点,立刻就是政治正确的大斧剁过来。

    李德胜在幽州搞的怨声载道,屁事儿没有。李恪骑马踩了农田,被李董骂成傻逼。上哪儿说理去?

    所以,还是得迂回。

    而且李董和张老板之间的互动,也基本靠打马虎眼,说白了,两爷们儿虽然**上很强壮,灵魂很有可能都是心机婊……

    “少府大匠,不如小儿耶?”

    李董黑着脸,盯着少府少监窦德素,“大明宫一事,朕还没有追责,今日让汝等得其技艺,然则汝等何故耶?”

    一脸苦逼的窦德素心说这特么我们能有卵个办法?新瓷瞧着跟玛瑙珍珠似的,谁知道张操之哪儿来的能耐。

    再说了,大明宫那事儿,能怪少府么?太皇那档子事情,皇帝您又不表态,谁特么敢做出头鸟?

    又是一样大宗货物啊。

    李二内心是犹豫的,他不是没有琢磨过,要是自己臭不要脸黑了张大郎,大臣们其实也不敢真的来喷他吧。江东小儿,蚂蚁一样的货色。朕一只手指头就捏死他了。

    然而这玩意儿是那么好弄的吗?

    当初白糖那破事儿,要不是借着搞卢氏的东风,普宁坊的工坊,还真没什么好借口进去搞风搞雨。

    当然最后让李董很是不爽:入娘的。原来白糖这么简单!

    于是李董偷偷摸摸让人联系冯盎,让老冯头好好干,给朕多卖点力。同时隐晦地表达了一下,关于甘蔗种植以及发卖的若干想法。

    冯盎心领神会,琢磨老板可能搞到白糖配方了。于是乎。老冯头今年可是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居然从苏州弄来了一百多条船,专门从占城购买口粮。广州附近向阳山地,全特么种甘蔗。

    好些个老外在广州港下了船一看:哎哟卧槽,天朝果然弟大勿勃,生命力顽强啊,光靠甘蔗就能活的节奏啊。

    然后老外们就开始跟老冯头打听,这是为什么呢?

    冯盎当然懒得搭理他们,冯家现在不说是南霸天,说是广州首富是没问题的。个中滋味。那就不足为外人道。

    作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板,尝到了黑金黑装备的甜头,又不想让广大员工觉得这是个毛会,李董还是做了一些遮掩,毕竟,坏人干坏事都得偷偷摸摸,更何况像李董这么伟大光明正确的大老板。

    老张说要开学校,开开开。

    老张说我要结婚,结结结。

    老张说卖点田地,买买买……

    总之。人民群众对皇帝还是很满意的,明君啊。

    然而千古一帝最近很恼火,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爹用的那些个餐具茶具甚至是便溺器,都特么精美无比。自己喝水用的水杯都不如自己爹用来小便的玩意儿。这有损千古一帝的身份啊。

    玻璃杯再好,用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李董是个有追求的人,这么精美的大宗货物,怎么可以又让江南佬拿去爽呢?坚决黑掉!

    于是李董找到了窦德素,少府少监前途还是挺光明的,毕竟几代贵族嘛。祖上血统不是柱国三公就是公主皇后,总之就一个字:**。

    然而祖上阔过不算阔,如今公司叫大唐,窦家也是一门心思地经营着和皇室的关系。窦德素也是琢磨过的,依李董的尿性,凭他家这几辈子专营皇亲国戚的老字号,指不定什么时候李董就会塞个闺女过来搞联姻。

    所以,窦德素忠心耿耿啊。

    于是李董说要搞张德,窦德素那叫一个兴奋,连连保证,一定搞的张操之叫爸爸。这不仅仅是部门之间的竞争问题,还有一些历史纠缠。

    窦德素的族叔窦威,当年做考功郎的时候,给麦铁杖这个文盲论功,讥笑问道:“麦也算人的姓氏?”

    麦铁杖是文盲,听不懂,于是抓了抓头呆萌无比地对窦威道:“麦窦(豆)没什么差别吧,都一样。”

    贵族范就是这么被江南土鳖给搞破产的,窦威一时成为笑料,大隋的大皇帝陛下还特意夸赞:铁杖真特么机智。

    而老张这两年在民间除了搂钱之外,干的最轰轰烈烈的事情,就是推麦铁杖成神。如今顺着江水,铁杖庙不说一千,两三百总有的。善男信女给麦公上香,然后就打听,麦公忠义无双之外,还有啥事迹?

    然后铁杖庙管理员就会语重心长地对烧香的信众们说道:以前有个傻逼贵族,他叫窦威……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窦德素觉得少府上下都要燃烧小宇宙,把大魔头张大郎一脚踹翻在地,然后狠狠地轮上一遍,再说了,皇帝陛下都这么明显拉偏架了。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新瓷扔少府面前的时候,窦德素是懵逼的。冷汗擦了好几遍,再三跟李董强调了困难,李董就不满意了:有困难怎么了?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总之,你特么要是连个新瓷杯子都做不出来,你就什么都不要做了。

    霸道总裁,就是这么任性。

    李董暴怒的问题重点在于,他都这么厚颜无耻了,结果连个毛都弄出来?事情传出去,大臣们怎么看他?勋贵们怎么看他?耍流氓结果发现自己不举?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长孙无垢微微一笑,对李世民道:“二郎勿忧,此事易尔。”

    李董其实很想说:老婆,这话你前两年也说过了,结果张操之现在嫖娼不给钱,咱们闺女还在做十一岁的怨妇呢。

    长孙皇后笑的自如,藕臂搂着老公:“阿姊前日来宫中同妾说些家常,便是提到,大郎有意将新瓷与朝廷联营。”

    “联营?甚么意思?他作甚不献出秘方?奸臣!”

    李董正在骂某个少年奸臣,琅琊公主府上,唐俭恨恨然地骂道:“昏君!与民争利至斯,老夫定要告之魏征。”

    张德斜眼看着老唐,心说你们能名留青史,真的是太让人信服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耍心机

    八月的时候,安北大都护尉迟恭上书,言铁勒残部西进,同西突厥战于金山以南。《 lwXs520M

    此事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被满朝文武扔到了脑后。外朝的瘪三们不懂,于是就问那些镀金的勋贵子弟,这特么几个意思?

    然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著名勋贵子弟长孙冲,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意味深长道:“张德贡献奇巧之技于朝廷,政府颇为意动。”

    有人眼珠子一转,就没打算继续听下去。

    没多久,李勣举贤不避亲,老部下崔敦礼让宰辅们很满意,于是房玄龄就写了一封帖子《关于灵州都督的若干建议》,转董事长阅。

    李董看了看,在上面画了个圈圈,表示圈阅。

    于是全新的灵州都督诞生了,此前做过关内道黜陟大使的长孙无忌面无表情,他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嘛。

    之前杜正伦在门下省上蹿下跳,杜楚客更是一副老子有大新闻,但就是不告诉你们的架势。

    一票佐官们都是跟着发癫,然后工部的人跳出来说这两年财政要是宽裕的话,要不咱们修桥铺路外加巩固一下黄河大堤?

    户部尚书唐俭立刻跳出来,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再三强调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李董也是劝慰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朕是民主嘛。

    有民主光环加成,干啥事儿都要更得劲,于是老唐点头同意了,不过也发了话,几样事情一起来,钱真的不够,修桥铺路筑坝建堤只能搞个一两样。

    于是程知节就跳了出来:“为君分忧,臣之本分也。某愿为陛下为朝廷为百姓尽微薄之力。”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长孙无忌脸皮一抽。

    当年,也是在这里,老魔头作为长安首富。就是这样干的,捐钱赈灾,逼的一群勋贵只能跟着捐钱。

    不仅仅是长孙无忌想到了,所有勋贵都吓了一跳。卧槽程操地你想干嘛?上回尉迟日天这样干,你明明和他互殴了一回,怎么这回你是要自绝于天下啊!

    然后神情自然的房乔呵呵一笑:“岂可一而再再而三?臣工纵有资产,终有其限。长安百姓,小康者甚多。旧年平灭契丹,更有踊跃捐资捐物者。如今修桥铺路,但有良善人家,积少成多,亦是可观。”

    “房公此言差矣,此乃残民之举,焉能令百姓出其力而无获?有一则有二,长此以往,若有酷吏以此为要挟,焉知无破家灭门之举?”

    房玄龄微微点头。一脸肃然:“吾几成恶果,幸甚,幸甚……”

    然后已经退休,不过还能列班搞建议的刘世龙小声道:“不如引百姓之资,令其得利就是。”

    皇帝来了精神:听上去不错嘛。

    可是广大人民群众,又有谁玩得起修路的呢?始皇帝那么牛逼,驰道直道才几条?

    几个大臣都是正襟危坐笑而不语,由一帮土鳖吵去。

    中午廊下吃饭,长孙无忌老规矩堵着房玄龄:“尔等骗得过别人,却骗不得老夫!若要老夫住嘴。需拿出诚意来……”

    一群大佬都是面无表情,你有种去跟陛下说啊。

    长孙无忌脸一黑,这事儿当然不能说了。在给朝廷省钱啊,朝廷的钱要是不够。皇帝是要补贴的。

    为什么?!因为皇帝是明君啊!不补贴朝廷的皇帝还能是好皇帝?喷他!

    再说了,皇帝要修宫室,特么不也拿了税赋来糟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如晦没上班,长孙无忌想要打听个细致,也没辙。房乔这个人,坏坏的。让人无从下手。

    看了看李勣,看了看程知节,长孙无忌没有看唐俭,因为唐俭说了,户部钱不多,不能乱花。

    老唐是好人……

    晚上的时候,张德屁颠屁颠跑去老唐府上,打听今天的行情。

    “事情成了一半。”

    “好!好啊……”

    张德搓着手,“不瞒唐公,去岁冯公来苏州,问我江**寨买了几条破船,如今木工都是等着活呢。这要是修了潼关到洛阳的路,也算是与人方便。”

    “老夫还是不懂,为了这条路,汝竟愿意将新瓷之法献出来?”

    老子还有好些个奇葩想法呢,这算个卵。

    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说,张德嘿嘿一笑:“小侄从不吃独食,忠义社中,兄弟们见者有份,如此方能齐心协力。”

    情比金坚为什么珍贵?因为大部分时候感情没金属那么牢靠啊,所以遇到情比金坚的,那真是稀罕物。

    张德的小伙伴们,连程处弼这种人类智力下限都知道花样搂钱花样装逼花样巴结,更别说李震这种老爹属狐狸的物种。

    还有那些个羞羞答答欲拒还迎的,比如屈突诠,比如尉迟宝琪……哪个不是精细鬼伶俐虫?

    风头正顺,老张这时候不浪,更待何时?

    李董晚上的时候也没琢磨过来,心说自己的员工们,居然也这么靠谱了,好啊。让朕欣慰。

    然后霸道总裁的老婆一听,就秀眉微蹙:“二郎,这不对啊。唐茂约和李懋功,必有所图。”

    卧槽,老婆你别吓朕,他们是不是要造反?

    一个是两朝元老,一个明明是骑墙派却莫名其妙人人称赞的军方大佬,这种人要是搞大新闻,弄不好就是血流成河啊。

    李董正说明天要敲打敲打他们,于是问老婆:“观音婢,何出此言?”

    “修桥铺路,本乃朝廷之责,身为户部尚书,焉能以结余不足推脱?”

    言罢,长孙无垢更是道,“至于李勣,虽说举贤不避亲,然则灵州有谁?大河工坊便在此处。李勣和张公谨又是什么交情?必有蹊跷!张操之最近毫无风声,说不定与此事有干系。”

    然后李董就怒了,拍了一下桌子大骂:娘希匹,南方佬就是坏!肯定又是想搞事出来,老子饶不了他们!

    可是没证据,李董也是想不通到底有什么花头,直到有一天,华润号特么的居然在潼关以东到处买地。

    买地不是问题,关键是,买的地特么成条状,连成一片就是一条路啊,直奔洛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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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要优雅

    改元那年,军方是建议过李董改制的,统军府改称折冲府,有警告李建成残党的意思在,也有震慑李渊老部下之意。@樂@文@小@说|【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

    不过李董没答应,准备拖几年。因为当时除了坐稳皇位之外,还得跟突厥对刚,草原小霸王劼利来装逼,让李董很是咬牙切齿了好些年。

    不过折冲府的称呼,已经让走狗们私底下先叫起来,到时候就水到渠成了。

    军方比较低调的人其实不多,皇亲国戚低调的那就更少了。不过最近因为唐俭在那里东忙西忙,李渊也觉得奇怪,这是要作甚?

    他又不好去问,只好找了女婿跑腿。

    这差事,就落在了柴绍头上。

    “嗣昌,汝还在左卫?”

    李渊招招手,让人送来了雪糕,上面还放了两颗泡樱桃,用蜜汁腌渍过的。柴绍正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美味凉食,听到老丈人问话,于是抬头道:“回大人的话,明年兴许会去右骁卫。”

    “顺德故旧,朕尚知几个,汝自去联络就是。”

    李渊称帝那年,长孙顺德是左骁卫大将军,李世民上台后,他转右骁卫混了些日子。为人虽然下贱了些,没节操又喜欢搂钱,但部下们都挺喜欢的。没办法,长孙顺德搂钱一万,起码要分六千出去,大方啊。

    就为这个,李董找了个由头,说他贪污,把他给干了。为此长孙顺德还得了抑郁症,简直酸爽。

    虽说后来又做了一阵子泽州刺史,但毕竟是李渊的人,最终还是被干了。李董听说他嗝屁,哭的很伤心,追赠荆州都督。谥号襄。

    “多谢大人提携。”

    柴绍能打又低调,而且看上去比较老实,所以也没什么人找他麻烦。再说了。他和李靖李勣的关系都不错,干突厥的时候。张公谨是李靖副手,柴绍没少和张公谨拉近同袍之间的战争友情。

    而且现在柴绍和张公谨太特么有缘分了,柴绍老婆是过去大唐第一能打女郎,张公谨老婆是现在大唐第一能打女关公。忒有缘分了。

    要不是张叔叔去了漠南搞民族联谊,柴绍一定会好好地和张公谨喝一杯。

    “嗳,都是小事。”

    李渊挥挥手,穿着宽大的丝袍,脚上是一双牛皮勒底的木屐。旁边水车缓缓地转动。两根柱子之间,转动的叶轮送出了威风,吹的老董事长很舒服。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体要吩咐?”

    “有,你帮朕去打听一下,茂约是要做甚?怎地这般动静。”

    前阵子唐俭来探望他,溜了一圈就黑着脸走了。后来就听说朝廷在搞什么新瓷联营,著名义商华润号,又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了大唐人民群众面前。

    “莒国公最近时常拜访蔻娘。”

    身为女婿,柴绍还是很老实的。老丈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听到柴绍这么一说,李渊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亮:“茂约定是去寻张德。哈哈,朕便知道,这厮定有蹊跷。”

    然后老董事长负手而立,叶轮吹出的微风,将他的丝袍卷动,露出毛绒绒的小腿。李渊来回踱步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手指没有目的地指了指:“他这是吃到了甜头,定是这般。不过张德此人,不可小觑。莫要小瞧年岁,杨广若有此子。大运河……算了。”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柴绍有点迷糊。老丈人为何这么激动?

    “嗣昌啊,汝与张弘慎素有交情,然则后辈情谊,亦要交流嘛。”李渊以一副谆谆长者的身份,对柴绍道,“要多让大郎二郎和张德来往嘛。”

    “可是大人,令武前年寻张大郎比武,被打的头破血流,忠义社有好些日子没去了。”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主持比武的是程处弼,交手双方是想要称霸四门小学外号“柴杀神”的柴令武。另外一方是一统城西熊孩子军团的“赛尉迟”“小张飞”。

    总之,那一战,让柴令武放弃了治疗,辍学了。

    “废物!”

    李渊双目如鹰眼,只是一喝,便是让柴绍雄躯震动,开国皇帝的气场,终究还是有的啊。

    “新瓷你收到了吗?”

    “张操之亲自送上府来的。”

    柴绍老老实实地说罢,又道,“左骁卫的人,都收到了。”

    “这新瓷,你怎么看?”

    “宝物。”

    “但这样的宝物,乃张德随手而制。东宫专营冰糖,太子糖之利,你也有所耳闻吧?”

    “绍听过一些。”

    柴绍点点头。

    “你可知晓朕将蔻娘下嫁张家,拿了多少钱?”

    “呃……”

    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柴绍歪着脑袋看着老丈人,只见李渊竖起三根手指头,笑的分外得意:“三十万贯。”

    “三……”

    柴绍眼珠子鼓在那里,他虽然听说张公谨掏了不少钱,可特么这也太多了吧。当年朝廷财政才多少?张家这么有钱?!

    当年他搞李秀宁,不说搞多少钱了,当年凑四匹纯色马都没凑成,放勋贵里面,不说寒酸吧,但肯定不够体面。

    “当初朕可是想把安平塞给张德,如此一来……唉,谁曾想二郎亦是这个心思。朕那个二喜,差点就得手了啊。”李渊一脸的惆怅,“谁曾想,却被那小子逃脱了去。嘿,徐孝德真是捡了大便宜。”

    这里头还有这些事情?卧槽……

    柴绍不由得对皇帝皇后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对老丈人颇有高山仰止的赶脚,太特么高大了。

    三十万贯……把他柴家拆了也没这么多。

    “可是大人,令武素来傲气,恐其放不下身段……”

    “让他去和张德拉交情,又不是让他去死。这种事情都做不到,你柴家落魄也不远了。靠哲威一个人,能撑起柴家吗?”

    柴哲威走的是军方路子,又因为皇亲国戚的缘故,最多就是十二卫将军这个档次。勋贵后代,拼爹虽然还是最主要的,可是一旦皇帝嗝屁,新皇登基之后,老关系算个卵,还得看新皇帝的脸色。

    到那个时侯,你要是没点家底来巴结,死路一条。

    “是,吾回去后,定要和令武好好谈谈。”

    “要告诉他,一定要不计前嫌,更要举止得体。张德这种少年,朕又不是没见过,杨爽比他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总之,柴令武有什么委屈,忍着。有什么郁闷,憋着。有什么不服,摁着。老董事长还有一大把闺女儿子呢,总不见得都让李二拿去换人脉关系吧,那也忒凉薄了。

    李渊也是有想法的人,自己兜里多攒上仨瓜俩枣的,闺女们也能和李蔻一样,可以挑挑拣拣自己喜欢的老公。要不然,就一个字:惨。

    而且李渊的闺女还不能像李世民的女儿一样任性傲娇,李世民的女儿就算**,那都屁事儿没有。李渊的闺女要是开什么海天盛筵,连驸马脑袋一起剁。

    总之,李渊对柴家少年的要求就一个:优雅。

    一定要优雅,让张大郎感受到皇亲国戚级别的温暖,然后吐露一下心声,表达一下诚意。

    诚意不需要多,有个几万贯就行了,意思到了就行。

    李渊琢磨着,就唐俭现在这臭不要脸的样子,估计吃肉喝汤的人不少,凭他太上皇这张老脸,混个几万贯,也不算太过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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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柴二的阴影

    “伯化,伯化兄留步,小弟实在是寻不得门路。兄长定要帮小弟遮挡一番,那柴大郎是个好人,可柴二便是个落地刀儿,踩着定是见血啊。”

    带着浓重的洛阳腔,北里的一处楼院,披红挂彩的,昨夜又做了一场有类婚嫁的兴致。几个精细小娘,一并给了恩客开包,连红笺巷的都知都听说,那恩客豪富的很,一气使唤了三五千贯,铜钱如下雨一般撒出去,抢食的嫖客都和龟公打了起来。

    “玄毅贤弟,二郎是个浑人,不会真来寻郑家晦气。”

    说罢,那身材长大俊朗飘逸的青年颔首微笑,“再者,这阵子那柴二,可是日子不好过哩。”

    “张大哥,还望指点。”

    青年一撩袖袍,颇为自得,“且走且说吧,郑贤弟只管宽心就是。”

    郑玄毅一脸的郁闷,要不是对方是邹国公的长子,他堂堂洛阳郑家的体面,怎会这般的下贱。

    爽了一夜的张大象坐在四轮马车上,斜靠窗口,淡然道,“母亲与吾说过,柴公几日前面见太皇,得了叮嘱,柴二又要来吾家千里驹面前低头矣。”

    “张家千里驹?”

    猛地一愣,郑玄毅便道,“操之和柴二,不是颇有嫌隙么?”

    “二年的时候,柴二被德弟打了一顿,三年的时候又被打的头破血流,这便离了务本坊,连开蒙都是家里私授。后来就去了洛阳,寻了亲戚托付,跟常家的腌臜货,各占了半边洛阳厮混,耀武扬威的紧。”

    常家的垃圾自然是常凯申,柴家的王八蛋,那当然是柴二柴令武。

    两人一时瑜亮,同为洛阳两大小霸王,人憎鬼厌猫狗都不愿意搭理的人形垃圾。

    “有了这等旧怨,还能服软?”

    郑玄毅一脸的惊异。

    快二十岁的张大象颇为得意:“便是怎地?区区柴家……”

    柴家,区区……郑玄毅身子不由得一抖。好歹柴绍也是功臣,太皇的女婿啊。居然在张大象眼中,只是区区之家。

    张大象昨夜一口气玩了五个小娘,体力消耗极大,这会儿腿脚其实还有点软,说话也是软绵绵的。不过那股子恣意傲然的气质,着实让洛阳郑家的郑二郎羡慕不已。

    回想往事,当年还不如一刀捅死陆家人,然后把姐姐郑琬送进宫里呢。贞观二年的时候,皇后给皇帝搜罗美女,听说郑家有个小妞芳龄二八,美貌如花,于是就勾搭了一下,让皇帝下旨弄进宫里。

    结果金牌喷子老魏立马就跳出来吼道:昏君!你特么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了吗?!

    卧槽……

    其实李董的小弟们,其实都很清楚,李董的口味很杂。比如他年轻的时候,就玩起了美少女养成,然后就弄了个长孙无垢。后来他又搞人妻y,韦贵妃就是这样的产物。中间偶尔搞几部《未亡人.avi》,奠定了“女要俏,一身孝”的江湖地位。

    再后来,口味就更加的多变,总之十二岁到四十二岁之间,都是李董的猎杀范围。

    不过李董和他爹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孙皇后为什么让所有的老少爷们儿毫无保留地说她是一代贤后古今无有比肩者?

    因为她除了专精打理后宫,抑制外戚张狂之外,还经常主动给老公找漂亮小姑娘玩。

    妈的,这样的老婆,别说唐朝,啥朝代都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啊。

    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长孙皇后并非只在张德一人身上失手过,贞观二年给李董搞小三,郑家长女郑琬,年芳十六,本来收入后宫作充容也是不错的。结果她和陆家订了婚也没人爆料,这个锅,皇后本来想背的,但老公也不能太无耻不是?

    毕竟这是老婆帮老公找女人,这要是再让老婆背锅,说不过去。于是李董在老魏喷了一通后,老老实实地下旨认错,还祝福了一下郑陆两家的美好未来。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贞观三年十七岁的郑琬本来是要嫁人的,结果那一年,被张德教做人的柴令武哭着喊着“我会回来的”,离开了长安,前往东都求学。

    姑且是求学吧,反正东都一半熊孩子被长安来的老大震惊了,一个个拜服。

    洛阳本地天王常凯申要不是有常何撑腰,还真拿柴令武没办法。

    不过柴令武去了洛阳之后,就坏了事儿。

    他听说,郑琬居然是皇帝舅舅曾经想要弄进后宫的女人,顿时离开长安的颓丧烟消云散,火热的内心点燃了小宇宙,他爆发了。

    “陆家算个甚么东西!”

    在洛阳,柴二的怒吼让陆家敢怒不敢言,而郑琬则是表示:姐姐大你这么多岁,二郎莫要作怪。

    “我就喜欢年纪大的!”

    总之,柴二的行为归纳起来就一句话:我柴杀神在洛阳操个女人还需要理由?!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权贵撕逼,在陆家和郑家婚约解除的情况下,算是告一段落。柴二兴奋地准备强抢美女,然后在墙角大力撕扯着美女的罗裳,在美女惊恐的尖叫声中,无比通快地蹂躏,将一朵娇花彻底摧残……

    本来这一切还不错,直到那天有人说,郑家去长安请人主持公道。

    卧槽你来真哒,我就是玩玩的。

    柴二慌了,毕竟长安有一个弱鸡熊孩子不能提起名字的那个人。虽然那个人去了怀远,但是柴二相信,长安虽然没有他,但到处都有他的名声。

    果然,在郑家花了好大一笔钱,又走了尉迟宝琳的门路,攀上了一个姓张的少年。

    听到这个消息,柴二花容失色,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脑海中被逼到墙角的美少女。然后姓张的大力撕扯着他的衣裳,在自己惊恐的尖叫声中,被蹂躏,被摧残……

    闭门读书一阵子,又传来消息,郑家去长安的那个郑二郎,找的是邹国公长子张大象。

    然后柴二黑着脸:这什么狗屁玩意儿。

    可是他又郁闷了,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郑家的漂亮大姐姐也在发育,她的娇躯是辣么的有吸引力,然而却不能吃到,好心塞,好忧郁。

    张大象虽然和他没来去,但好歹也是世兄,总得给面子。再说了,张大象可是不能提起名字那个人的兄弟。

    于是柴令武更加的心塞,更加的忧郁。

    我都来洛阳了,你为什么还阴魂不散?我只是想日个女人……

    在漂亮大姐姐还有几个月就要二十岁的时候,长安来了人,是自己人。柴二很高兴,正准备显摆一下自己在洛阳的战果。

    结果家里老人开口就道:“二郎,郎君吩咐下来,回长安后,记得和张大郎多多亲近,往日恩怨,不过是少年争执,不必放在心上。”

    “哪……哪个张大郎?”

    这时候,柴令武突然觉得张大象这个名字真好听,大象无形,有内涵啊。

    “千里驹小张公啊。”

    我想静静。

    在柴二还在别扭的时候,柴哲威跑到洛阳,还不等柴令武热烈欢迎大哥,柴哲威上去就给他一耳光:你说你装什么逼呢?还不赶紧回长安!

    柴二当时就懵逼了:大哥你打我?

    啪,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还装逼?

    柴二在持续性懵逼之后认清了一个事实,几年前内心的阴影面积……扩大了。

第三十五章 骚动的人

    一只小小的瓷碗,落地碎了听了声响,嘁哩喀喳滴滴答答,哪里是什么碎屑,都是贪吃虫儿们的口水尖牙。

    “操之兄,常某又来叨扰了。”

    常明直径自去了春明楼,在大唐搞物流工作,像他这样的人形垃圾,实在是太特么适合了。洛阳西城南城的腌臜货,多半拜他的码头,如今摇身一变,短衫木屐换了凯申物流的制式服装,不说精神抖擞,到底也算是有个人样。

    连那些个无赖穷货,回到坊里,也要被高看一眼。

    光是提货上门,脚力钱一天都有二百文,不说是甚么豪富,就是个河南府的土财主,又不是甚么出不起的金贵价。

    有做了半拉月混了一贯来去的夯货,去赌坊输了个精光,本想是要吃一顿毒打,岂料赌坊的老板倒是礼送出门,还叮嘱了一句:“郎君自在凯申号再做上几个工,得空了,再来鄙处消遣。”

    啧,多大的面子。

    这低贱行当的行首们,哪里不知道根脚?再者凯申号给的工钱,着实惊人,若非常三相识的,只怕也进不得物流行。

    再说了,那些个豪富人家,耳目也是灵光的。一看这凯申物流,居然是做长安洛阳两地的,便差了人去长安打听。京城的人就这么花了些钱,在平康坊弄了些消息,汇总到洛阳后,才有人惊呼:“啊吔,常凯申这是要生发哩。”

    顺丰号做的马车,那是在草原都经过考验的。挽马又比健马便宜的多,潼关这条路又不算太差,这一路过来,妥帖的很。

    又给福威镖局派了个一年的红白双契,镖局杀过人见过血的林轻侠便来负责这条路的安全。

    在湖城遇上了几个小毛贼,几刀就剁了脑袋,顺便在湖城领了赏钱,一时间名声大噪。

    “凯申兄,怎地这般急切,来长安寻吾?”

    常明直笑了笑,手中一枚玉籽盘了一会儿,收到怀中,然后道,“操之兄,柴二郎要回京城了。”

    “柴令武?”

    “对。”

    “回就回,吾还能阻其归路?”

    张德不解地看着常明直。

    这个人形垃圾顿时搓着手羞涩道:“这个……这个……听说操之兄打的他哭爹喊娘,当年是逃出长安的。小弟和柴二在洛阳多有争执,这厮是个混账东西,要不是他娘是……”

    “凯申兄!”张德双目凛然,“小心祸从口出!”

    李秀宁也是你这垃圾能提的?白痴。

    得意忘形的常凯申顿时反应过来,脸一白,连忙拱手道:“多谢操之兄提点。”

    不由得擦了擦冷汗,能搞出娘子关来的人,那是随便能嘴上口花花的?再说了,李秀宁在李董那里,算半个禁忌。否则柴绍这种李渊的忠犬女婿,早特么被玩死了。还容柴令武这人形垃圾装逼?

    “凯申兄,有事说事。”

    这时候席面上的菜已经摆满,和分食而坐不同,这真是个大台面。有出门自杀的大黄牛,官府觉得可惜,就让春明楼买了去,然后做了几色拼盘,摆上了张德的桌子。甚么羊肉驴肉雀儿肉,能吃下去也是个本事。

    浅饮一杯,常凯申赶紧拿起酒壶,给张德满上:“前阵子,那个幽州来的蛮子,也想做这物流买卖,那哪能行,小弟这一切,都仰赖操之兄的提携,小弟岂能答应?便说要来京城问了操之兄,才能定夺。岂料那厮便撺掇了柴二,让人去我城西的仓库闹了一通,烧了五百匹绢,真是气煞我也。”

    幽州来的蛮子?听着有点像某个人啊。

    “这……幽州的哪路汉子?”

    “李客师的儿子!”

    常凯申咬牙切齿,“你说这个李德胜,他别的不挑,偏偏来洛阳寻了我的晦气。听说上回还吃了几家靺鞨土鳖的金贵货,也没人给打死,这天杀的!”

    老张的表情有点丰富,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缘分呐。

    “那凯申兄的意思是?”

    “嗳,小弟也不敢让操之兄麻烦,丹阳郡公到底也是个大人物,李德胜那般猖狂,也没见三法司弄他,可见李家圣眷正浓。吾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就你这洛阳垃圾,皇帝没拍死你都是看在常何的面子。你特么还有种跟李客师父子对刚?给你仨熊胆,你也只能是装熊。

    “小弟只是往操之兄帮忙钳制那柴二一番,省得在洛阳乱了这等买卖。操之兄,这凯申物流,可是有您的心血在啊。”

    “好说,好说……”

    张德心说老子帮你搞凯申物流,也就是练练手,等成了老司机,老子的物流业肯定是蓬勃发展啊。

    不过这光景,还真不能让柴令武瞎捣乱。

    老张想了想,点头道:“此事吾知道了,凯申兄安心就是。”

    常明直一听大喜,连忙举杯满饮,又连满两杯,连干三杯,他才道:“那就多谢操之兄了,兄多多费心,多多费心……”

    以前不知道张德的斤两,这混蛋还想装逼来着。等看到老张动不动就一万贯八千贯的往外砸钱,已经傻了。后来又看到什么公国什么郡公什么县公冒出来,吓的裤裆里的二两肉都在抽抽。

    再后来,特么连公主这种妖精都冒了出来,这都是个甚么道理!于是乎常明直在洛阳,也是夹着尾巴,赶紧给张德跪舔。他还送了一份大礼给当时在洛阳的遂安公主李月,走的是李月舅家的门路,然后李月在长安,就帮忙打听一下。

    没多久,凯申物流突然就赚了一笔脚力钱,听着也不多,可算了算,一天竟然有二百来贯落袋。

    这一个月不得六千贯?一年下来不得七万贯?

    一听到这个数字,李月舅家浑身燥热,恨不能赶紧也入个份子。结果跑去常明直那里一问,才知道这凯申物流虽然挂了常明直的名字,可特么是长安人说了算。

    遂安公主的舅家们心说长安咱们熟啊,皇帝当年可是受了咱们家帮衬的。于是就准备装逼,结果刚开口就被一巴掌扇了回来,扇人的是李蔻,助攻的是长孙皇后。

    总之,女人对金钱的执念,比男人强多了。

    然后小公主的舅舅们就说,月娘你好歹努努力,求求你的皇爸爸,接济接济咱们这可怜的穷苦人家呗。

    可惜李月说不上话,只好迂回,找了个同龄的姑姑,跑去琅琊姑姑那里卖个萌啥的。

    然后么,还没得小姑娘思量如何开口,长安城又多了个新奇玩意儿。

    五福碗权贵人家每家一套,李渊的闺女们都没少,一瞧见那五色新瓷,大多数女郎当时就湿了。于是遂安公主就把舅家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就琢磨着是不是能跟张大郎好好地见个面吃个饭,拉拢一下感情。

    毕竟,听说张大郎喜欢小姑娘,年纪不大的最好。她才十一二岁,正是小小妙龄,有个瓷娃娃一般的漂亮底子,怎地也能让张操之高看两眼吧?

    可惜没等公主付诸行动,柴家就开始忙活开来,各种宣扬柴二郎不计前嫌,各种鼓吹张大郎一笑泯恩仇。

    少年江湖催人老,还是开元通宝好。

    “哥哥,那腌臜货来说个甚?”

    等常凯申走了,李奉诫便来询问。

    “柴令武在洛阳折腾他的买卖,又不能翻本,便来求个人情。”

    张德邀着李奉诫入座,两人随意地吃喝了一番,李奉诫便道:“哥哥,宣纸那边我已经叮嘱好了,年底之前,我便苦读。”

    贞观初年开科是一年三科,李奉诫毕竟是李大亮的种,又受了张德良善美德的熏陶,如今也算是大唐未来的上好花朵。

    “伯施公七十三寿诞,记得备上好礼。”

    “是,吾醒的。”

    伯施就是虞世南的字,三朝名宿,得了他的余萌,李奉诫基本能抵消他爹的影响。

    李大亮这辈子,只能等死后名声了,活着,没指望。

    “好好背几首诗,缺什么诗,问阿奴讨要就是。”顿了顿,张德又多了一嘴,“记得给钱。”

    “……”

第三十六章 有活力社会团体

    <>王孝通来了信,幽州那里的事体,总算妥帖。═┝.<。幽州都督那里也给了方便,不管怎么说,李客师还不敢得罪张公谨。张德又和李德胜关系密切,做爹的当然是与人方便。再说了,契丹大贺氏如今是求着做苦力呢。

    也别说契丹人没骨气,实在是大贺窟哥也尝到了甜头。如今羊毛染了靛青,上色之后织的毯子,莫说是在高句丽,就是在河东,也好卖的很。去年那场风雪,可是把人几辈子的魂灵都冻出来了。

    任你牛皮冲天,不如老命要紧。羊毛毯子好啊,羊毛毯子顶呱呱。土老财们攒了毛毯防寒之余,还得给牲口棚遮掩,至于家里的那些长工苦力,死就死了。再说了,哪年不死人呐。

    契丹诸部的头人们,一开始也表达了一些民族自立的诉求,比如说要保持英勇善战的血性作风。

    后来羊毛涨到了三十五文。

    去你妈的,老衲要放羊。

    不擅种地又没地方打仗的契丹男丁也是要谋出路啊,老婆孩子放羊薅羊毛剥皮子是够了。可总不见得男人靠女人养活吧,虽说听上去也不错,但他们可是血性男儿,契丹好汉,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于是有几个小部落的男人跑去高句丽打听,看看要不要雇佣军,然后高句丽有个做大当户的就问:“你们会放羊么?”

    操尼玛。

    他们就回了辽西,托了大贺窟哥的关系,找了张公谨,求了李客师,于是拿到了大唐技术签证,在河北道打工。

    王孝通对人力资源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契丹人很合格嘛。╪╪.?。

    起先开工钱,说是给粮食,十天一结。加一条熏肉。本来蛮子大多傻逼,可这么些年被唐人坑的叫爸爸之后,再傻也有个限度,一打听妈的唐朝粮价已经贱到拿来喂牲口了。卧槽我们血性的契丹男儿难道还不如牲口?我们要工钱!我们要开元通宝!

    工人阶级的斗争性。是天然的。但是没有集体意识和斗争纲领的工人阶级,他们依然是待宰的羔羊。

    就算身强力壮,那也只是身强力壮的公羊。

    对于契丹苦力的合法要求,李德胜皱起了眉头,毕竟第一次说要给契丹苦力加工资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不能契丹人一说加,他就加,他要调研,要明察暗访,因为他不想加工资之后还有上访,duang的一下搞个大新闻,很酷,很炫,这样大皇帝肯定又要骂他,怎么又有上访?!

    所以李德胜想了想。工资不要粮食要开元通宝,阔以嘛,完全阔以。不过不能日结月结,年底一起结算,平时给点生活费,一日两餐包住宿。

    契丹人一听,哎哟不错哦,不过我们两餐可得有肉啊。

    李德胜想了想,反正河北道的猪肉都卖不出去,正好拿来塞蛮子的臭嘴。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还找来两个契丹部落的豪帅,签了红白双契。

    契丹苦力们那叫一个高兴,心说往后咱们也是赚外汇的人了。

    开元通宝保值啊,购买力强啊。高句丽这鳖孙都没自己的货币体系,平时买卖也是那皮子丝绢以物易物啊。┝╪.《﹝。c[o<>

    不过契丹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德胜的爹李客师,马上就不当幽州都督了。河北道被李德胜搞出来的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而且李德胜心里的算盘打的那叫一个溜。年底拖欠牧民工工资,那就不是个事儿!

    用著名贤王李思摩的话来讲:蛮子,那还算人么?

    为了离开河北道之后,还能有进项,李德胜早特么盯上膏腴之地了。反正他叔伯都牛逼,李靖那可是四大天王排名第五,他怕个甚?

    然后在东都的时候,听说有人搞物流业,李德胜来了精神:常何那老东西居然也有这等眼力?常凯申这种废物,怎么可以赚这样的钱?这都是我的!

    于是乎,命运的车轮,碾死了一只只螳臂当车的蛤蟆之后,让幽州害虫和洛阳人渣进行了次碰撞。

    不过因为长安及时雨的威名,李德胜一听说这事儿特么是张操之搞出来的,顿时就打了退堂鼓,上回坑三星洞洞主索尼的事儿还没完呢。

    “郎君,张大郎那里,不会有事吧?”

    幽州来的好汉,身材算不上长大,只是那粗壮的胳膊,比人大腿还要结实。腰间一柄精钢大刀,是怀远出产的好货色,砍个猪头都不带第二刀的。

    “有甚个事情,操之兄一向不管争执。柴二离了洛阳,吾总不能让常三好过,这当口,凯申物流赚了多少你知道么?啧啧,先把他打服,到时候这洛阳的物流行,就是我们说了算!”

    洛阳南城,刚从长安汇报工作结束的常明直一脸肃然:“弟兄们也是知道了,柴二虽然去了京城,可刚走柴二这条狼,后面就来了李客师家的虎啊。李德胜,想必有些耳目的也是知道,幽州大害虫,人憎鬼厌,这回,他想来祸害咱们东都的父老乡亲,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哥哥一句话,俺们定叫那厮来得走不得!”

    “舞刀弄枪的哥儿咱们也不是没有,十二卫传下来的上等武艺。前隋果毅家传的本领,正好领教领教幽州刀客的斤两!”

    常明直一看军心可用,顿时道,“常八,事关重大,这回可不能藏着掖着,有甚么招式,都使出来。这里武功最高的,恐怕就是你了。”

    “兄长,小弟委实不会武艺啊。”

    “常威,都这个时侯了,你还说不会武功!”

    一个青皮跳了出来,厉声道:“若是失了这等进项,咱们日子又要和往前一样,过的猪狗都不如!”

    “常威,该出手时就出手,莫要让幽州人小瞧了咱们东都的汉子!”

    长安风风火火,洛阳热热烈烈。

    柴二郎正琢磨着该如何面见曾经的“宿敌”,李德胜已经带着好手,约了常凯申在长平大街打一场。

    “来者可是常三郎,在下李德胜,有礼了。”

    “李德胜?没听说过!”

    李德胜顿时冷笑:“吾在这里见你,是看在操之兄的份上。你这不识抬举的猪狗,竟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小地方的废物,一会儿莫要求饶。”

    “若是嘴上本事,常某甘拜下风。”

    “打!”

    “上!”

    两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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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强行装逼

    “郎君!俺们可不能留手了,这蛮子好生了得,比辽西罗家的畜生厉害多了!”

    幽州铁骑出身的莽汉大叫一声,猛地抽出横刀,大叫一声,“都是厮杀汉,岂能让小犊子灭了威风,孩儿们,上!”

    这些个幽州铁骑,马背上的功夫自然是厉害的,可惜这步战,倒是不如河南人。双腿倒也稳当,可这横刀就是不如马槊好用啊。

    “入娘的,恁地短!”

    使唤横刀终究不趁手,那刀子剁是剁出去了,可砍在铁杖上面,也就是溅射一道火星出来。

    若是马槊在手,戳也戳死那小子。

    “常威,快砸死那几个矮脚狗!”

    矮脚……矮脚狗?!

    骑马的罗圈腿倒也正常,再说常年屁股撅着两腿夹着,步履总是要奇怪些。这当口洛阳的青皮们叫嚣起来:“须逃不脱你们!”

    常威也不说话,一声不响地挥舞着铁杖。也没什么太大章法,就是见人就砸,那些个河北高手,也是觉得奇怪,明明知道这厮要怎么打来,可就是躲也躲不过,只能硬抗。

    可这洛阳的本地牲口,好大的气力。磕着便是一块好肉,砸着立刻骨头断了。

    “这你娘的天生神力啊!”

    “入娘的,都把吃奶的气力使出来,弄死他!”

    常凯申哈哈大笑,见李德胜的人马居然干不过一个常威,顿时大爽:“我这兄弟,可是受了操之兄心腹几日指点的。区区河北土鳖,也敢来河南放肆。笑话……”

    嘲讽的声音传来,李德胜脸色发黑,沉声道:“把那猪狗擒下!”

    两边已经打出了真火,洛阳本地的官僚们都躲在衙门里装不知道。周遭铺面早特么关了门窗,街上行走的人儿都逃的飞快,怀里的财货掉了,也是顾不得去捡拾。这等场面。着实激烈。

    常威手中铁杖又挥舞起来,砸翻了几个之后,竟是身形颤了一下,气力有些接不住。李德胜见状。顿时大喜:“弄死他!”

    幽州高手一拥而上,便是五六把快刀剁了过去,常威低喝一声,倒提着铁杖,颇有霸王扛鼎的气魄。只是抡圆了手中铁器,就听到叮叮当啷声响。再一看,那精钢快刀,都砸的弹开,刀客们脸色发白,竟是一个个脱臼了。

    刀柄是用麻绳绑死在手中的,这会儿手腕脱臼,那刀子垂吊在那里,诡异之极。

    别说是李德胜,就是常凯申自己。也是脸色一白,如何都想不到,常威竟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常威,常八郎,你这般厉害,怎地平日还说自己不会武功?”

    有人惊愕问道。

    常威气息有些不匀称,但还是吐了口气平淡回道:“我只是力气有点大。”

    常凯申赶紧吼道:“问个甚,常八天生神力,不行啊!赶紧弄死这帮河北佬!”

    这会儿李德胜也是知道,常威肯定顶不住太久。可这光景气势被压制住了,连幽州见过血的边军,居然都不是这常八的对手,当真是……没天理啊。

    不过一想到长安到洛阳的买卖。好大的一块肥肉,若是给了常明直这垃圾,岂能甘心?

    常何这厮,卖主求荣的玩意儿,皇帝素来瞧不起,他李家何等的风光。便是在洛阳打残了常明直,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德胜顿时道:“二兄不日就要来洛阳任职,只管下死手,这些土鳖便是死了,也有我担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边快刀铁杖还没再交锋,就见三支箭射来,咻咻咻,叮叮叮,三箭压了阵势,就有一标快马到了跟前。

    持弓射箭的,是个胡人青年,骑了好大的一头马。那马儿当真是神骏,金山追风往日的马王,都不及这骏马。

    “哪里来的胡狗!竟敢管俺们的事情!”

    “好胆,竟敢持弓伤人,胡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两边喽啰大叫,却见李德胜和常凯申一起大叫:“住手!这是安大郎!”

    安菩过来,收了铁胎弓,摸了一支短矛在手,目光冷冽扫过双方:“见过李郎君,常郎君。”

    “安大郎,有礼了。”

    “来了洛阳,安大郎定要与吾共饮一杯,尽吾地主之谊。”

    正说着,李德胜和常凯申目光却越过安菩,看着后头。

    后头来了十七八骑,都是上等快马。那毛色,决计跳不出个瑕疵来,毛色锃亮,马头如兔,一只只打着响鼻,却又处变不惊。

    这些个骑士,都是长安勋贵少年,又不比那些厮混市井北里的浪荡子,乃是在安北大都护或是河东河套历练过的。

    打头的更是李勣的儿子李震,自和程处弼各寻了去处,也是马术了得,和安菩时常过招。

    李震策马前行,慢慢到了跟前,也没看常凯申和李德胜,只是道:“都来些人,把地上的死狗拖走。街上哪里砸了哪里塌了,都修补好。”

    “是是是,大郎少待,这便做好。”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大郎的话吗?!”

    李德胜和常凯申都是大声吩咐起来,生怕自家小弟听不清。

    有几个泼皮一脸惊异,小声问常明直:“哥哥,这莫非就是长安来的张大郎?这般威风?”

    “屁!赶紧做事!兄弟们莫要见气,先把受伤的弟兄拾掇一番,吾过后自有贴补,断不会让弟兄们白白出力流血。”

    擦了擦汗,却见李德胜那边也是一脸小心。

    这一二十骑就这么看着两边几百号人马在那里乱糟糟地活动,又过了一会儿,打城西大街又传来一阵铁蹄过境的声响。听到这动静,李德胜和常凯申竟是情不自禁地看向对方,然后脸色紧张地瞥着西来之地。

    安菩和李震领着人分开通道,就见一少年骑着黑马,疾驰而来。

    到了这地界,那黑骏马哕哕两声,前蹄高高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吭!

    打了个响鼻,黑风骝抖擞着鬃毛,马背上少年一身利落劲装,到了跟前,持着马鞭笑了起来:“凯申兄,你不是跟我说,是要和柴二别眉头么?”

    不等常凯申回答,他又看着李德胜:“李兄,你不是说幽州的买卖,还要再做上几年么?”

    两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人光天化日拆穿脸皮,着实有些尴尬。

    干笑一声,人形垃圾常凯申笑道:“操之兄有所不知,常某这是和李兄有些误会,方才已经说开了。对吧李兄?”

    “不错不错,操之兄千万不要多想,李某方才幡然醒悟,才知道错怪了好人。安大郎来的时候,我们两边已经讲和了。正要去兴隆楼摆上一桌席面,吃上一爵和气酒。”

    两人都是睁眼说瞎话的行家里手,这光景四目相对,比之痴男怨女的衷肠柔情还要精巧,让张德大开眼界。

    手中马鞭绕了一圈,李德胜和常凯申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们退了一步,身后的小弟们也是跟着退后一步。

    这街市口的人家,在楼上墙内偷偷地看着,就看到那惊人的一幕,骑着黑骏马的少年,才挥了挥鞭子,那城里分了南北的两只小霸王,立刻成了小王八。

    “这是何等奢遮的小郎,竟是把常三这个落地猢狲都收拾的如此服帖。”

    “莫非是长安来的亲王?”

    “亲王断是没这等莽气……”

    张德笑了笑,突然道:“说起吃喝,我倒是饿了,就是身上忘了带钱,这洛阳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里能赊账一二。”

    “操之兄说的甚么话,哪里能让你来了洛阳,还要让你饿着的!您是贵客啊!常某这就派人去兴隆楼备下席面,好酒好菜立刻就来。”

    这边说了话,李德胜也是眉头一挑叫道:“操之兄若是不嫌弃,便为吾和凯申兄主持和气酒吧。”

    听到两人的话,安菩和李震都是偷偷地笑了笑。

    “好!既然两位这么有诚意,吾也不能拂了两位盛情,说出去,还以为我小瞧了两位英雄。”

    听他说英雄二字,两个人形垃圾老脸一红,却还是厚着脸皮道:“操之兄先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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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爱把柄的人

    柴令武跟李德胜有没有勾连,其实不重要,柴绍是个比较简单的人,作为一个非主流武夫,他玩慎独也是玩的溜到不行。像李客师这种我兄弟牛逼所以我也特牛逼的**型权贵,一向只能默默地鄙视同时,又比较羡慕。毕竟人家要么不求人,一张嘴,肯定大家都给面子啊。

    “兄长,你看这二人,如何?”

    张德骑着黑风骝,慢悠悠地跟李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常明直算是地头蛇,可惜不如李德胜,李德胜会借势啊。”

    说罢,李震便低声问道,“那物流行,操之是个甚么思量?”

    “王世充那会儿,洛阳还算繁盛,不过那也是杨广余萌,非其本领。如今,破败成这样,啧啧,都是豪奢贵气之人,怎地东都就要矮京城一头?”

    这话让李震笑了起来,“到底是散财童子,真是会琢磨人。洛阳与长安不同,洛水将其一分为二,南北相离。若是靠那马骡大车,只怕是得不到好处。操之数月之前让人从江南拉了几百条粮船过来,只怕是想独霸南北两市吧。”

    北方船不多,且不耐用,使唤的船工又不如南方得的利钱多,所以南船北马也不仅仅是地理原因。最重要的一点,从朝廷的角度出发,民间马骡保有量,也是战争潜力的一个指标。

    一艘载重五百斤的小船,人工一贯,木料一贯,保养还是一贯,这就是三贯来去。还不说难保风大浪高的时候,还有大江两岸各水系传承几百年上千年的水盗。他们吃这碗无本口粮都数百年了,哪里那么容易舍去?

    所以,想要在舟船运送上有些门道,官面上自不必多说,大运河一开,连狗都知道这是个好档口。只是这民间黑吃黑的玩意儿。可不管你甚么英雄豪杰才子佳人,草莽只求个肚儿饱,然后再琢磨个压寨夫人榻上躺,金银财宝不能少。

    “两百多条船。在扬州折了七八十艘。”此事没有瞒着李勣,不过李勣不知道张德要做什么,李震和张德天天腻在一起,哪里不知道这厮的想法甚多。

    “谁敢动你的船?”

    李勣一脸惊讶。

    且不说张公谨,就是江南那几个学士。也是好大的靠山。陆德明可是正经吴县县男,而且门生遍布江淮。慢说什么隋唐,就是当年杜伏威这等草莽,可也没少给南方士族抛媚眼。

    “兵部尚书,够不够?”

    老张横了一眼李震,“兵部签发,被征去了。我也懒得去打这等无脑官司,索性扔了几十条破船,让人直接来洛阳。”

    “老杂毛想干嘛?”

    “想干嘛?”张德又横了一眼李震,这种白痴问题也问?豳州大混混这个人除了见不得别人好之外。贪财好色无恶不作,要不是作为李董的九大走狗非常的能干,特么有点道德洁癖的人,早把他弄死了。

    常凯申是洛阳人形垃圾不假,但豳州大混混那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见老张眼神,李震尴尬地笑了笑:“那老畜生当真厚颜无耻。”

    “废话,不厚颜无耻,他能干出密告药师公之事?”

    张德摇摇头,然后道,“你当李德胜是傻的么?偏来洛阳闹事。他不过是等着我等过来罢了。侯家与吾等龃龉。他身为李家子弟,便可借着往日不忿为由头,前来合作。”

    “有这么精明?”

    “兄长,幽州……不。整个河北道,都被这厮多少刮了一遍。幽州边民数十万亩地被他一个人吞下去拉出来,胡汉混杂之地,以吾所见,怕不是有二三十万离了立身之本,女子纺纱。男子打工,嘿……”

    冷笑一声,张德低声问李震,“依兄长的见识,不难看出,干出这等事体,却还能在洛阳逞凶,是谁在后面给他撑腰?”

    李客师?当然不是,做爹的没这么傻逼。李靖?他倒是想多做点坏事好被人喷,可惜薅个羊毛都被撸了军功,还是算了吧,太亏了。

    而非常乐于见到大唐最能打家族有个把柄在手里的人是谁?李靖兄弟几个,哪个不是军方厮混地方经营?子侄辈李德奖李德胜更是和皇族关系密切,游走各勋贵之间,可以说,就算李董嗝屁,李家继续混上一代人没问题。

    “操之,你是说……那位?”

    李震手指朝天指了指,脸色有点难看。

    “兄长,你现在去强抢民女,信不信屁事没有?信不信对兄长的处罚,雷声大雨点小?”

    这么些年被社科学玩的快死的老张,如今就明白一件事情:某一件事情很蹊跷,那么只要琢磨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人,就会知道为什么蹊跷了。

    李德胜也好,常明直也罢,还是说长孙无忌的儿子们,他们犯错只要不是谋反,李董能夜里笑疯。反而那些一定要大义灭亲的耿直之辈,李董除了赞赏两句,其实内心上来说,只会觉得这些人真特么恶心。

    一句话免了员工子弟的错误,多好的买卖。自己付出的只是嘴炮,获得的,要么是员工的愧疚,要么是员工的忠诚,不论哪样,对老板来说,这都是一样的。

    老子开公司是剥削劳动力然后多赚点,你特么不让剥削还有理了?

    所以,江湖传言老魏就算活着没事儿,死了肯定还是要被清算。

    盖棺定论?省省吧你。

    经过了这么些年的熏陶,老张很清楚,做皇帝如果有良心,那他做啥皇帝?做奶妈不是更好?

    “操之,你看为兄以后走个甚么出路?”

    脸色有点白的李震不傻,他听明白了张德的潜台词,于是立刻就想起来,当年为什么老张跑的比谁都快,离开长安那叫一个无人能及。

    现在看来,当时老张要是犯了错,只怕皇帝陛下会厚颜无耻地免了处罚,然后再和张叔叔一起联络感情,聊聊儿女亲事。当然张叔叔的儿子李董瞧不上,顶缸的当然只有人见人爱风靡长安的赛尉迟小张飞喽。

    “出路?喏,这不就是了。”

    指了指兴隆楼,这洛阳的南市,倒也繁忙,操着几十种不同口音的人,在那里努力说着关洛话。漕渠埠头周遭,到处都是乌篷船,船上摆满了货物。

    “操之,莫要打哑谜了。这长安城,为兄也是不能呆了。如今想来,还是程处弼运道好些。”

    “兄长,你看这埠头,再看那洛水,卸货运货何等不便。若是放几条轨道,当省不少气力。”

    言罢,张德咧嘴一笑,“轨道好啊,轨道能运粮食,运兵器,还能运士卒。吐谷浑若是亡了,西出阳关,骑马多累啊。”

    李震若有所思,而常明直上前道:“操之兄,先请,先请!”

    “吾早已饥肠辘辘,就不和凯申兄客气了。”

    说着,带着安菩进了兴隆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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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探底

    老张死来洛阳,并非真要调解李德胜和常明直之间的矛盾。他不过是要确认一件事情,李客师这父子几个,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幽州那些事体,瞧着就不科学,整个一让蛮子们主动自挂东南枝的节奏。蛮子是蠢不假,可没有蠢到卖菊花还要舔着脸的地步吧?

    就李德胜搜刮地皮跟出家剃度的鸟样,放中原早特么几百年就造反了。

    还有一个就是,琅琊公主李蔻在辽西打下娘子河,搞了定胡碑,蛮子们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就差直接喊李蔻麻麻表酱紫。恩威并施的好时候,不就是这会儿么?可结果呢,李客师他娘的雪上加霜火上添油啊,要不是张叔叔的绝世容颜实在是太给力,蛮子们咬咬牙狠狠心,给河北道来上一刀子,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说,李客师一家子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跟张叔叔有仇,要么就是有人让他们这样干的。

    作为一条坚决不承认社会科学是科学的工科狗,老张受过几年辩证唯物主义的熏陶,透过现象看本质,谁他娘的捞到好处,谁就是幕后黑手。

    张叔叔帅的惊动天可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叔叔和李勣关系好,和尉迟日天关系好,和程操地关系好,和河间郡王关系好,和太子关系好,和皇后关系好,文能喷武能打,左骁卫有班底,家族又富可敌国。卧槽,这么牛逼的人物你说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李世民打工?

    然后还有最最最最最让李董闹心的是,当初让姐姐过来看一看英雄豪杰,有色诱的意思在,是朕不对。可朕让你大庭广众之下操朕的姐姐了吗?而且全天下都知道,朕的姐姐孝顺,对太皇那叫一个好。说要修大明宫,公主府国公府掏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啊。

    搞的朕很被动你知道不知道?

    李董不仅仅想做汉武帝,但张公谨也并非是霍去病,他们不搞基……

    如果搞基。那事情倒也简单了。

    老张琢磨过了,李客师让自己儿子跟疯狗一样搞的幽州诸地乌七八黑,那根本就是李董觉得自己公司的高管让人闹心。车震门男主角太**不解释。

    其实李董也想过平衡一下状态,然而某条工科狗不愿意跟他走。于是李董觉得。你他娘的不愿意跟朕走,等朕的爹死了,小王八蛋跟太皇走!

    定襄都督府在一天,张公谨注定就是劳碌命了。至于张德,当表妹爱上他洪七的那天起。那就是言情小说的狗血剧情。女一爱男主,男主却和女二女三勾三搭四,同时和女四海誓山盟,女五更是表示男主你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介意,只要男主心里有她一个地方就行了。

    当然这部言情小说的重点在于省略,它的本体是言传身教电动小种马疯狂发情小说,简称言情小说。

    唉,封建社会就是这点不好,男女不平等。

    偶尔老张也会这么违心地感慨。

    当然表妹她爹硬要她做女婿这一点,老张是坚决反抗的。开什么玩笑,等哪天李董嗝屁了,还有他的好?还不得给新皇吃个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而且皇商有那么好做的?皇商要么做汉奸要么做奶油犬,否则根本就传不了几代。

    再说了,他可是贵族,商贾之事何等低贱,他都不屑去做的……

    “操之兄,让君见笑了。”

    李德胜一脸羞愧,满饮一杯。常明直个白痴跟着喝了一爵,却也不懂李德胜的真实意思。

    老张呵呵一笑,吃了酒菜,还礼道:“都是兄弟。不必介怀。李兄常兄皆乃英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更是熟络亲近,将来金山银海享用不尽啊。”

    “那是那是,要不是操之兄提携,小弟还在洛阳城打转转。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物流这等当口。往后小弟生发,全赖操之兄赏脸。”

    常明直是个人形垃圾,收拢小弟全靠开元通宝。不过一向也日子不怎么贵气,一年花销,来去不过五六千贯,在这洛阳城,倒也算不错了。

    只是放在长安,只怕城西随便哪家富商,走权贵门路的花销,就得这个数。

    “操之兄说的对啊,不打不相识,往后德胜与常兄,便是兄弟了。来,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李德胜依然那副精神利落的架势,倒是让人觉得欢喜。

    常明直连连憨笑,跟着痛饮。

    酒过三巡,歌女也唱了几遍“春风得意马蹄疾”,便听李德胜冷不丁问了一句:“操之兄,这物流行,着实让小弟眼馋,还望兄多多指点才是。”

    “小事,都是小事。李兄只要开口,德自当支持就是。”

    老张笑眯眯地举杯道,“还是那句话,都是兄弟,小意思。”

    李德胜一愣,有些歉意道:“幽州之事,让操之兄见笑了。”

    “无妨,些许失地杂胡,莫说二三十万,便是二三百万又如何?不是德夸口,就算拓跋珪死而复生,那胡儿某照样让他在幽州翻不起半点浪花。莫说甚么三十万五十万贯,某许天下豪杰千万贯彩头,取那胡儿狗头,又当如何?”

    仿佛微醉的张德,在那里口出狂言,李德胜见状,更是有些狐疑,举杯遮掩了一番,依然抱歉道:“大人不日就要从幽州离任,只怕后续手尾不太好料理。”

    “无妨,闹不出事端来。”

    张德淡定的很,这世道,无非名利二字。吐谷浑旧地的山羌,为什么听说李董御驾亲临,立刻就决定给李董当狗,组了个什么狗屁义从,给李董咬人去了?不正是挂靠李董的大公司,出去装逼砍人收保护费,平添一层辉煌的金色吗?

    还是那句话,蛮子是蠢,但还没有傻逼到极点,就算只有动物性的本能,也知道趋利避害。

    也不知道张德是不是真有点醉意,李德胜又佩服道:“操之兄通天之能,小弟佩服。”

    顿了顿,他又不着痕迹地随口问道:“操之兄,这潼关以东的那些地,买来是要修路?”

    “自是修路,李兄若是有意,便来随个份子。某保管你这是个传家子孙的上等物业,全天下去寻,你也寻不着几个能和它两相比较的。吾虽说折腾了数年,终于敲了个铁料场在河北,可这地界,却在河北边上,隔着长城,不是契丹奴儿便是奚人杂种。麻烦的很,麻烦的很呐。”

    老张感慨一声,竟是自顾自猛喝了一起,然后咧嘴笑道,“只是这潼关一条路,不消多说别的,便是折算脚力钱,一年又岂止万贯。再言这沿路过来的物产,甚么丝麻酒水,什么陶器木工,只要是别具特色的,这长安洛阳,还能缺了销路不成?就算长安也卖不出行情,可这西区金山,漫漫沙海,乃生财大道也。”

    听到梁丰县男这口风,李德胜面色一喜,心中凛然,而老张低头自顾斟酒,心中却是有了定论:妈的,原来你真是李董的铁杆爪牙啊,卧槽好口怕,还好老子机智。

    怪不得当初程处弼介绍你过来,老衲就觉得有点不科学,这尼玛你爹是幽州都督,你有必要跑去祸害辣么多人?比太谷县的全体官员还要凶残啊。

    你爹盯着张叔叔,你就紧跟俺洪七,这是上阵父子兵,混合双打替李董站好最后一个岗的节奏啊。

    老张此时此刻,心情是复杂的。张家搞车震的那个,操了公主之后,弄出了天大的麻烦。而死活不愿意操公主的那个,因为选择了禽兽不如这条路,引发的麻烦可一点都不比操了公主的小。

    李靖这一大家子,也是为难啊。

    看着李德胜纠结的模样,老张也是清楚,李靖的兄弟子侄们,比帅气的张叔叔还要痛苦。张叔叔离跟着太皇走还很遥远,但李靖……薅羊毛都能撸了军功的人,要是再不听话,估计提前帮太皇趟趟路,看看黄泉的风景是不是特别美。(未完待续。)

    PS:  晚了点,大家见谅,过年期间,老衲一有空就找地方写小说。实话讲,找个能上网的地方也不容易,网吧关门,只能蹭KTV的WiFi。跟前台小妹骗WiFi密码,我是用晚上一起吃烧烤的借口才弄到的。然而作为一条废柴工科狗,我特么竟然只是想要WiFi密码,完全不打算去吃烧烤……

第四十一章 苦逼一家

    常明直喝趴下之后,老张这才继续跟李德胜喝。又是添了几回酒,李客师的儿子终于也醉态显露。他旁边的侍卫正要劝说什么的,老张使了个眼色,安菩上前,一把水力锻机锻造的钢刀顶在了侍卫的腰眼上。

    “好汉,哥哥在楼下备了酒水,与吾一起吃上一爵。”

    安菩那偏琥珀色的瞳孔,透着一股子玩刺激的兴奋,那侍卫情不自禁地想要拔刀,但又有两个少年抵在了两侧。一人按着他的刀柄,一人已经拿出手弩,随时弄死他。

    “三郎是我家郎君心头肉,你们……”

    啪!

    一个少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狗一般的东西,还不快走!”

    很快,楼上歌女舞姬说唱伶人都清空,护卫们也都跟着长安少年去了楼下。

    酒席案几之间,只有张德露出一副清明的双眼,然后自饮自酌一会儿,沉声问道:“李兄,你是奉了丹阳郡公的吩咐,偏要在河北闹事?”

    洛阳的酒水,多是孔府的黄酒,后劲很足。只是张德自小在江南长大,那里吃喝酒水,自来就是黄酒。他是喝习惯了的,哪里会醉。

    “操之兄既然已经猜到了,还要问个甚么。”

    李德胜苦笑一声,“我李家,又能有个甚么条件可讲,还不是说什么,做什么罢了。”

    言罢,他竟是将酒壶盖子一指弹开:“是吾做人不济,给操之兄添麻烦了。吾自罚!”

    偌大的酒壶,瓶颈细长肚儿圆大,只见李德胜咕咚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打着嗝,忍着没吐。这小子一边哭丧着脸一边道:“前年宫里来了内侍,家父兄弟几人,还有吾辈子侄,受了接见。也不怕操之兄笑话。李家胆战心惊,只怕做了烹调的走狗,只得低头做事。”

    张德没说话,夹着烫煮的三丝。裹了一块小面皮,蘸了些许黄豆酱,一边吃一边听。

    “程三郎与吾素有交情,邹国公是由宰辅公推,然则伯父亦跟诸将打了招呼。故河北旧时下属,与邹国公相得益彰。程公李公与邹国公又是莫逆,彼时王世充尚在,就已熟稔,左骁卫右骁卫左卫右卫,皆能说得上话。”

    “大唐兵制有别两晋,怎地会如此?”

    老张潜台词的意思就是,为什么张叔叔去了河北道以北,妈的李董怎会担心造反呢?

    “侯君集言伯父有反意,伯父亦五体投地恸哭耶!”

    李德胜一口酒气喷了出来。然后盯着张德:“统军府府兵乃是由田亩产出供给,永业田露田之分,更因军功各有减负。然则定襄都督府,比之各地何如?邹国公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打的契丹儿服软,更不该让奚人蛮王死无葬身之地!”

    卧槽,能打也是张叔叔的错喽?你怎么不说是长的太帅引起的嫉妒呢?

    “麻料收购,操之兄,你可知太谷县?”

    “自是知道的,吾还亲自去了太谷县。县令王中的主薄柳明传,乃能吏也。”

    “呵,操之兄,你可知道如今县令乃是柳明传。当初正是此人,拿了进项之后,走了中书令的门路,王中的早就去了上县做他的百里侯去了。太谷县麻料一事,失地者十之五六,女子多去并州灵州做工。机杼声声虽好。然则一地百姓竟然迁徙之后并不大乱,如何不让人警觉?”

    听到这话,老张情不自禁地又喝了一杯,妈的,我就说呢,当初给人批量办暂住证,怎么老觉得有点不对头。卧槽李董那时候就没放心过啊。

    “那时程三郎已经生发,慢说甚么碾米磨面,也不提白糖之类,只是这丝麻织造,女工之中有善织丝者,一日工钱最高乃是一贯之巨,程三郎可觉得蚀本?”

    说着,李德胜撕了一只肥鸡,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敢问,此乃朝廷供养,还是这工坊供养?若朝廷征发民夫,往年女子,只管在家中种地就是。如今便是在工坊,女子一人便可养活一户。若工坊坊主心性不纯,别有心机,取死之道尔。”

    “所以,当时李兄奉命,寻了处弼的门路,来长安见了吾?”

    “不错,家父在幽州,守门之……咳,反正,以防有人效仿太皇引突厥为奥援故事。”

    以防有人的有人是谁?张叔叔嘛。效仿太皇哪件事情?突厥入河东抢劫殴打小朋友嘛。

    妈的,当皇帝的心思真特么复杂!

    “若琅琊殿下未有身孕,以邹国公夫妇之威名,漠南辽西,诸胡不敢造次。一呼百应,莫敢不从。大贺窟哥在大洛泊,面见邹国公,如豚犬伏地。便是高句丽镇压诸蛮,如靺鞨蒙兀,皆愿行千里路,前往定襄都督府交易。”

    顿了顿,李德胜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德,“当时若操之兄尚了长乐公主,只怕也没有恁多事体。然则操之兄……”

    尼玛的,再用这种眼神看老子,老子把你牙打掉!

    “只是一个邹国公,便已是有别于十二卫,有别于数百统军府。而操之兄呢,长安及时雨,草原呼保义,忠义社之威势,比之前隋杨玄感,更胜一筹。且操之兄无心官场,沉于财富,邹国公在明,则操之兄为暗。操之兄乃是少年,然则朝廷又有几人当汝少年?”

    说的也是哈,换老子做皇帝,老子也怕手底下这种神经病家族。妈的叔叔是分军区司令外加战区最高长官,侄儿比长安首富调动的现金还要多,手底下还有几百号小弟,全特么权贵家庭的,外面还有工坊,和小地主小财主那结构又完全不一样。比如大河工坊,朝廷要是不管,那活脱脱小社会啊。

    这种家族,早特么该死了。

    可惜张公谨搞大了公主的肚子,而张德虽然没有搞大公主肚子,但好几个公主都哭着喊着张操之快来搞。

    放李董在那个位置上,肯定也很纠结:你特么有钱有权还能调动异族土鳖,现在又不想搞朕的女儿,让朕很为难啊。

    “那幽州之事……”

    “操之兄,盐铁专卖,朝廷根本,焉能让汝如此便当?彼时闹出事端,倒也不错。”

    “若闹不出事端呢?”

    “那就麻烦大了。”

    李德胜也直言不讳,没办法,和张德搞什么马虎眼,估计今天肯定是喝醉了出去,然后说不定就失足跌下洛水淹死,而自己的侍卫们,那肯定是畏罪自杀。

    就算张德未必干得出这种事情,瞧那些长安来的少年,为了钱,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你李家那么多子孙,死一个为大唐权贵阶层做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常明直,他就是个糊涂蛋。

    “李兄此来洛阳,又是为何?”

    “操之兄,你收地就收地,可是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天下哪有收地成条状的……”

    李董真是特么神烦!什么都要盯着!

    张叔叔那样子,像造反的吗?老子这种人,会造反吗?

    不过老张也有点同情李靖这一大家子,给李渊父子做狗也就罢了,这做狗做的不好,居然还要被削,真是投错了胎。李德胜这是明白人,所以皇帝那边有了吩咐,这边立刻开干。

    就河北那尿性,官民对立不说,商贾们干的矬事天怒人怨,卢氏还顺道被收拾了。现在朝廷……确切地讲,是李董派出来的中央领导,那特么就是大救星啊。

    到时候该赔偿的赔偿,该捉拿的捉拿,幽州都督手底下逮几个本地土豪剁脑袋,小老百姓的怒气立刻烟消云散。卧槽李董这是会玩的啊。

    而且一坨烂摊子,整个河北道就彻底落到了中央的掌控中,到时候征辽也好市舶使任命也罢,张公谨那个位子,特么就跟李大亮在凉州一个尿性。李董说啥就是啥!

    “那李兄能透露一下上面的意思吗?”

    李德胜没说话,手掌撑开,五根手指晃了晃。

    卧槽……李二你这胃口,卧槽我还不如操了你闺女呢。(未完待续。)

    PS: 那个前台小妹好机智,居然改密码……你妹的。

第四十二章 准备还价

    老张其实不怪李德胜,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李靖一家子就指着李董混饭呢,他区区一个李客师的三儿子,他能干啥?再说了,他们还能扎刺造反不成?李董玩手下,那叫领导的艺术,那叫领袖魅力,他们要是敢反过来,那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总之,四大天王有五个这种把戏,作为杀哥宰弟且为乐的神奇青年,李世民那妥妥的是老司机。

    “李兄,往后可有去处?”

    张德又饮了一杯,神情复杂地看着落魄的李德胜,露了底的李德胜,只怕是对李董来说,已经是垃圾,没有用处了。往后李客师的儿子能简在帝心的,恐怕也不是他。

    办事不力嘛,区区一个张操之,你特么都不能摆平,朕要你何用?

    当然了,老张知道了李德胜是李董的卧底,可老张能满世界嚷嚷,皇帝他信不过臣子,耍阴谋诡计?他要真这样干,四大天王排着队冲他竖起大拇指夸有种,然后就一脸佩服地看着老张如何死在菜市口的。

    大唐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是奸臣伏诛。

    “回长安寻了门路,准备去荆州。”

    李德胜一脸的难受,长叹一声道,“荆襄水土吾甚是不喜,然则长沙之地有些进项。也是多亏操之兄抬举,苏州的丝绸商贾,还算给三分薄面。”

    “长沙?”

    “潭州几个埠口,立了三两个船行,东来有丝绢,西来有蜀锦,倒也不错。”

    “湘潭多淤塞,若是能圈地,倒是能得良田百十来万亩。只是獠人作恶,官吏又不喜苦作,倒是白白浪费了时光。”

    “操之兄,云梦泽尚且难以经营。何况湘潭乎?”

    两人都是笑了笑,也不做妄想。

    便是苏州,也是从春秋吴国那会儿开始发展,一直开发到三国的东吴。再到后来南北朝,才有了如今的行市。南方经济压倒北方,也是始于此时。可是这江南开发前后用了多少年?百年都只是基本单位,整整一千年!

    如今人口增加,就算云梦泽湘潭要开发。那也得三五百年光景才能得用,到那时,唐朝有没有还是两回事。

    不过湘潭之地却也不是废地,因为水系发达水网密布,加上水势不如巴蜀江水那么湍急,又联通两个大湖。将来瓷器上了规模,这两地就是重中之重,船只直接进了彭蠡湖,装满了就能走。

    而且这几个地方,非常适合种植茶叶、杜仲、水稻、莲藕、茨菰、桑麻。工业上要用的杜仲橡胶和桑麻都是高产地区,至于莲藕茨菰更是优质植物蛋白,非常适合长期存储后提高工业人口的营养。

    诸如水产之类,哪怕是一千五百年后人口爆炸的时代,这一大片地方依然能够做到满足日常需求,可见其物产之高。

    比起苏州这种鱼米之乡,湘潭云梦泽若是能开发起来,才是真正能够一口吃个几百年风光。

    可惜这种想法,也只能心里暗爽一下,当不得真。就现在弄个矿场都提心吊胆,要是老张真去搞个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搞江南大开发。南北二张九族的脑袋,剁下来能绕长安城好几圈……

    “李兄既然待吾赤诚,吾也报之以李。”

    张德看着李德胜道。“那位漫天要价,吾自坐地还钱,不过这是吾回长安之后的事情,不去说他。李兄若是信得过吾,此间便有一桩买卖,就看李兄有没有兴趣。”

    已经醉态丑陋的李德胜本来自嘲地笑着。却听得张德这番话,猛地一惊,抬头瞪圆了一双喝多了的红眼:“操之兄,在下还有何颜面再来献丑?”

    说罢,又是抓起一只酒壶,胡乱地灌了一气:“吾李氏,公侯何其多也,功高升无可升,生不逢时啊。”

    张德不置可否,这厮说的醉话,当不得真。若是被人听到,只怕李药师都保不住他。

    不过张德还是道:“长安新瓷,乃是一大进项,比之盐铁,亦不遑多让。吾虽已叫来诸多兄弟,各家分润,亦有定额。不过相信吾还是有几分薄面,让李兄在彭蠡湖有个落脚歇息之地,也是可以的。”

    新瓷在京城闹出来的事体,忠义社小伙伴们的爹妈,琢磨的不是能不能赚,而是自家能多赚多少。连屈突诠这种家业败了的,也死活擒住了忠义社不放,可见是有了记性。

    “操之兄,若吾非李氏子弟,必为操之兄披荆斩棘。”

    李德胜说罢,整个人咚的一下,撞在案几上,伏倒在案,呼呼大睡起来。

    老张又夹了一口微凉的三丝,喝了一口冷酒,这便起身,下了楼去。

    “哥哥,怎么说?”

    “回长安吧,再去见一回陛下。”

    张德叹了一声,都不容易啊,给人打工。

    老板的脸色,那能容易看么?这年头,要是能跳槽还则罢了,关键特么你没法跳槽,老板又不会主动自杀,为了领工资养家糊口,当然得咬咬牙撑着继续打工了。

    “物流行怎么办?”

    “这事儿跟物流行没甚要紧,李德胜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柴令武和他,哪里有那交情。”张德一想到李董好处我拿,黑锅李靖一家子背的得意,他就非常的不爽:妈的,老子到时候搞大你女儿的肚子,看你还得意不!

    “李三郎喝醉了?”

    “不醉也得醉。”

    不然话都没法说了,多尴尬啊。张德和李德胜都是爱面子的,尴尬症重度患者,还是让时间沉淀一下吧。

    张德他们来的轰轰烈烈,去的风风火火,李德胜的几个侍卫冲上楼之后,见自家郎君伏案一动不动,顿时大惊,连忙上去摇了摇:“三郎,三郎,三……”

    “别摇了!”

    李德胜眯着眼睛抬头,瞪了一眼侍卫们。

    “郎君无妨?”

    “张操之走了?”

    “走了,也没管常二,好像去了西城。”

    “这是回长安了。”李德胜叹了口气,“到底是忠义社的魁首,器量就是大啊。咱们收拾一下,去潭州吧。”

    “郎君,不先回京城,和……”

    “大人那里不用管了,两个兄长愿意打理京城事体,就由他们去吧。这差事……根本就不算人干的。”

    骂了一声,李德胜又道,“你们去一个京城,跟大人说一声,就说我想成亲了,找个湘潭之地的豪族女即可。”

    “什么?!三郎想要成亲了?!”

    “怎么?难道我要厮混一辈子吗?幽州那些事体,干多了我怕连暖床人都没有就死了。”

    而这会儿在长安,李董颇为自得地对老婆道:“那张家小儿,不就去了洛阳么?朕已经出了价,很快他就回回京,跟朕讨价还价。”

    “二郎,这两京道路,真有恁多好处?”

    “观音婢,你有所不知啊。若是修成,其中进项叠加,不知凡几,堪称两京最大财源。这等好处,让那小儿得去,朕岂能善罢甘休?再者,朕的女儿,是谁都能说不娶就不娶的吗?”

    说着,李董脸又黑又阴沉,双眼都快把夏天的热火全喷出来,烧死某个小王八蛋。

    而老张一行人抵达长安的时候,柴令武派人过来打前站,然后说一起吃个饭,然后有空一起去看太上皇。

    张德一脸便秘,心中暗骂:操,李世民绝对是李渊亲生的!(未完待续。)

    PS: 太牛叉了,和一群老头老太唱歌碰上抓赌扫黄……下午好多警察去KTV钻,还好老衲不好这口。洁身自好就是好啊。

第四十三章 皇帝是不同的

    南朝有个皇帝,他不是逗逼,但是他有一天庄严地宣布:老衲从今往后,信佛啦。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于是就开启了大修佛时代。

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建庙王梁武帝萧衍,虽然他的名字很有点一千六百年后经典网络小说最佳男主角的气质,当然他本身也是南梁最佳男主角,毕竟在位四十八年也不可能啥也不干。只是他写出“慧剧超七净,梵住逾八禅”的时候,寺庙营造已经是一门非常不错的工程,至少江南是这样的。

然后他又写了“菩提圣种子,十力良福田”,这时候江南人民群众开始集体玩“钱荒”以及出家y。至于给女施主开光的那群光头搞什么《肉蒲团上的老衲》,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至少江水张氏因为反对这些破事儿,直接从南朝的统治阶级中玩起了神隐。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玩营造的广大人民群众赚钱,虽然那会儿已经有不少贱人靠修庙圈地,比做官圈地蓄奴还要给力。

然而萧衍仁波切呵呵一笑,又写下了“正趣果上果,归依天中天”,总之就是一句话:精神文明建设要靠佛学。

很多年后,有个叫陈霸先的种马,他表示打屁个机锋起来嗨。南朝梁,卒。

江水张氏喜出望外,就在萧皇帝家的坟头蹦迪,这不是江水张氏多么的贱格或者幸灾乐祸,而是表达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一种淳朴感情。

很多年后,国家统一了,皇帝换了几个之后,江水张氏北宗出了个扛把子,虽然不是金大腿,但有的抱总比没得抱要好。只是江水张氏南宗的小宗长压力很大,因为北宗扛把子的老板,毫无疑问打交道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是李董和南梁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萧衍一样废柴就好了。

不过根据小宗长张德的判断,就算李董吃斋念佛,估计他的台词也不会是“如梦亦如电”。而是“莫欺少年穷”或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最后么,就是集齐九大走狗,刷光所有副本,收集各种风情美女,有萝莉有御姐有少妇有妹妹……总之,李董乃是天命所归。也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命格。

老张在挣扎了好几年之后,发现自己战斗力最强的时期。居然是十岁那年光靠卖萌就能混饭的时候。

李董,这个二十八岁就杀哥宰弟且为乐的青年才俊,他就算修庙,那也是夫子庙。就算是写诗,也是“恭己临四极,垂衣驭八荒”,“正趣果上果,归依天中天”是什么鬼?

“五成利?!”

“是哩,耶耶。帮帮大郎可好?”

大明宫样板房,李芷儿给亲爸爸嘴里塞着冰镇西瓜,李渊一边吃一边暗道:二郎下手之快,着实让人惊讶,这张操之,若是有些诚意,吾说项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

眼珠子一转,忽地李渊肥肉一抖,想起了一件事情,盯着李芷儿狐疑道:“芷娘,你告诉朕,你……你是不是还在和张操之勾搭在一起?”

“耶耶!甚么勾搭!”李芷儿瞪了一眼太上皇。然后恨恨然道,“予岂是这般女子,只是安利号的精油,还需张操之帮衬,予只是不想坏了安利号的好处。”

“对对对,安利号,安利号!”

李渊想起了女儿的小金库。然后一脸的紧张,毕竟,自己硬吃张公谨三十万贯,那不算什么好名声。也幸亏张叔叔人品好,从来不宣扬,长安城只要是不认识程知节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至于那些知道的,自然是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程咬金到处宣扬的。

现如今,愿意娶李董女儿的人家不是没有,好些个二线权贵,都琢磨着借公主东风好提一提身家。和大唐绑定身份又算得了什么?风光百年足矣。

不过要是李董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搞个李董的姐妹回家藏着,那就谢谢了。

“张德回京,不去寻蔻娘,却来寻汝,莫非他对芷娘有非分之想?”

李渊突然又狐疑地儿。

老话说的好,以己度人。身为一个男人,李渊是拿自己的行事作风,来推断张操之这个少年的想法。毕竟,谁家少年不爱美娇娘?而且这个美娇娘,还是公主级的,就算拼上身败名裂的风险,那说不定感觉来了,一晚上就干了个爽。

“耶耶!阿姊前些日子和二兄闹的这般不愉快,岂能再让阿姊说项?再者阿姊乃是大郎婶娘,二兄定是要多想。”

李渊想了想,这个理由可以的,不过他不信,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闺女,肯定和那江南小土鳖勾搭在了一起。而且肯定是**,而且肯定就差最后没羞没臊生活在一起。

入娘的,敢骗朕的女儿,没三十万贯你就别活了。

太皇内心咬牙切齿,面色却是如常。

“张德又是个甚么说道?”

“当年南朝兴建佛寺,匠人多在荆襄苏扬,后连年大战,大匠入两京者甚多,只是泰半身陷囹圄。大郎的意思是,若能少拿几成,再将数千名匠散了去,莫要圈在两京,便是感激不尽。”

李渊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耶耶,大郎很有诚意的。”

很有诚意?

太皇来了精神,然后眼睛一眯,张嘴吃了一口西瓜:“这个诚意,有多诚啊?”

“很诚的,耶耶。”

说着,李芷儿微微一笑,拍拍手,来了四个宫女,将一幅卷轴打开,缓缓铺成在太上皇面前。

当轴中的画面,李渊双目圆瞪,安平公主己亲爹这副表情,很是满意地微微一笑:“耶耶,大郎的诚意,可还满意?”

“咳咳,诚意,要,摸得着。”

安平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从罗袖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渊后,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四个字“黄金千两”。

李渊深吸一口气,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四个字“珊瑚一丈”。

太有诚意了!

于是太上皇赶紧又翻了一页,还是四个字“东珠百壶”。

为什么朕的双眼饱含泪水,因为朕对生活爱的深沉……(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为了艺术

    七夕节就是要玩露出y。

    其实那天老董事长李渊只是在禁苑热的实在是受不了,再加上禁苑是除了一帮雌性动物也没啥功能性雄性的鬼地方,于是李渊就在怨念儿子不给修大房子的情况,玩起了古典式的情人节浪漫。

    总之,其实就是裸奔。

    后来因为李董觉得不孝顺这个名头落自己脑袋上,有损千古一帝的威严,当然在逼迫爸爸退位这件事情上,小黑点儿是辣么大,李董已经选择性忘记了。大唐人民群众有一个好,那就是跑的飞快同时,也绝不负责。所以在贞观一二三年连续受灾,但是皇帝大臣轮流祈雨祭天跪地求饶的情况,人民群众原谅了李董,同时也觉得黑历史什么的算个屁,还得继往开来嘛。

    当然那会儿四大天王之一的尉迟老魔带头捐款捐物这事儿,让老董事长觉得屁民们是在抢他的钱……

    他只是想在失去权力的时候,吃的食物精致点,住的房子宽敞点,操的娘们儿水嫩点,这有错?这有错吗?朕可是把江山都丢了,朕特么是开国皇帝啊卧槽!

    于是在黑了某个张姓国公三十万贯之后,老董事长在发现儿子靠不住的同时,决心靠自己改善生活。当然后来因为琅琊公主这个孝顺过头的女儿引发了臣民们对千古一帝的吐槽,这不是老董事长想看到的。毕竟,李渊很怕死的,万一儿子兽性大发……总之不能刺激李二郎就是了。

    宫廷的风波就是这么的给力,连续几年的七夕节露出y,老董事长终于引来了凉爽的夏天。

    还是龙首原,还是长安城。自己还是独享快乐,整个世界只有他李渊能够享用工程代号“水立方”的游泳馆。阎立本在提高人物画技巧的过程中,被老张直接带到了同人本的沟里。估计未来十年很难从这个一眼望不到底的坑里爬出来。当然平康坊那些为了艺术脱衣服比一千五百年后某些同行还快的小娘们,让阎立本染上了晕奶症。

    龙肝凤髓吃多了也会腻。奶看多了也会吐,但瓷砖是个好东西,毕竟,艺术嘛。

    作为一条不务正业的工科狗,张德在思考艺术的时候,往往直接省略了诗词歌赋等等陶冶情操的类别。当年做梦梦到鬼压床,结果发现那只鬼是女鬼之后,老张立刻子弹上膛。射的那只女鬼哭爹喊娘。工科狗的艺术气息,就是这么的接地气,反正人民群众不喜欢的艺术,那能叫艺术?

    皇帝喜欢高档人体艺术瓷砖,忠义社社首的十几号铁杆心腹也喜欢,但只有劣质同人本,可这并不妨碍人体艺术是人民群众不分古今中外都喜闻乐见的好艺术。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所以,夏天有了避暑胜地的李渊,就算看在艺术的份上。也要拉张德一把。张德要是嗝屁了,他上哪儿找这样的人才去?万一他做皇帝的儿子同样也喜欢艺术了呢?他能争得过自己的儿子?

    不做皇帝好多年,名义和实际上reads();。他都是皇帝的爹,但政治生物的特点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太上皇百几十斤肥肉连皇帝的一根腿毛都不如,再说了,经过裴寂等老一辈帝国主义政治家的悲惨场熏陶后,太上皇在广大官僚阶层眼中,那就是一碗砒霜,毒的特么连祖坟都冒烟那种。

    凯申物流是个新生事物,但物流诞生了好些年。比如春秋战国时期吧,有个人叫白圭。还有个人叫管仲,后来吧。他们就成了牛逼的代名词。

    板轨算是新生事物,但轨道诞生了好些年,比如秦朝时期吧,有个玩意儿叫轮槽,但其实没什么卵用,主要当时始皇帝张口说了一句“统一哈”,于是关东六国的马车就在轮槽面前给跪了。始皇帝那霸气,连两千年后喝咖啡的小布尔乔亚们咬牙切齿喷他独夫的同时,也得捏着鼻子说“车同轨”这事儿办的漂亮。

    作为封建帝国主义政治生物中的顶点,李董的第一天条是巩固权力,然后就没有什么第二条第三条了,因为有了第一条,后面第二条还是第二百五十条没区别。

    那么,对于黑历史略不好洗白的李董来说,巩固权力的方式是什么呢?一是高官二是厚禄。官帽子和钱票子,永远是统治阶级互相对峙恫吓撕扯争抢的肉骨头。至于被统治阶级,在隋唐派发科举这个加入统治阶级的入场券之前,他们就是个符号,就是个数字。

    总之,和帽子票子没有任何一根毛的关系。

    李董拿出遥控器,按开关,五姓七望某些*荡妇的体内,立刻振动棒嗡嗡嗡作响,据说振动棒是白糖做的,很甜,很刺激。但这和屁民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世民和挂靠在公司名的七大猎头事务所之间的互动。

    但这个遥控器,不能用太多次,因为这很有可能让五姓七望从甜党变成咸党,那么白糖很有可能就会被抛弃,然后李董就不是很好搞他们。

    现在洛阳城有个人形垃圾叫常明直,字凯申,靠着一票拜把子兄弟,又从华润商号拉到了金援赞助,在没有柴令武这个死对头的情况,他名义上统一了洛阳城的有活力社会团体。

    他这是要发啊。

    如果没被李董盯上的话。

    幽州害虫让凯申物流遭受了一点点创伤,定决心要刚正面的常凯申,在智力武力都不够的情况,因为金主面子大,他顺利度过了难关。

    凯申物流必定会成为运输业历史上的一个丰碑,这不是因为常凯申多么的牛逼,只是因为风险被转嫁了出去。

    背锅侠张操之,在从洛阳前往长安的旅途中,在琢磨甩锅的同时,又陷入了大波的沉思:老子虽然现在让给李皇帝家里不少甜头,可这要是发展去,李皇帝的子孙,估计都得上断头台啊。

    然而一想到长安城有两任李皇帝正磨牙吮血,老张心一横:关我*事,封建唐朝被无产阶级掀翻那也是历史的车轮特么走歪了,和老衲这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而此时,为了艺术,老脸都豁出去的李渊,正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夏宫何等的酷炫,那不是加了特技的吹牛逼,而是正儿八经的狂霸酷拽叼炸天。

    老董事长的艺术节操,已经上升到了哲学层面,当然和那位哲学就是“操妈”的佛洛依德不同,李渊只想在临死之前对整个世界大声喊道:洒家这辈子,值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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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唐朝工科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工科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