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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 演技(第一更)

    安尔乐和苏菲没做成,李芷儿也觉得张德有病,老惦记女儿家的月事作甚。再者白叠布又不多,仅有的些许,拿来垫在小衣中吸血,太浪费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拿丝麻对付对付,白叠布啊,还是先去姐妹们那里炫耀一番再说。

    在崇仁坊赚足了羡慕眼神之后,安平公主一脸满足地离开了公主们扎堆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奇珍异宝,让大大小小的太上皇女儿们啧啧称赞。

    便是最不得人喜欢的公主,也要赞一声芷娘大方。

    “时候也不早了,月娘与我,也要告辞了。”

    遂安公主一看日头,还早啊,走什么走。正要说话,却见淮南公主冲她使了个眼神。李月心领神会,这便一起辞别。

    年长的送了她们出来,等走了之后,李月在马车车厢里头问李葭:“姑姑,怎么这就要走了?”

    “你这傻女子,在洛阳呆木了么?”

    言罢,李葭脑袋探出车厢,前后看了看,小声道,“你可瞧见你安平姑姑往哪里去了?”

    “城西啊。”

    “她怎地去了城西?”

    “安利号在城西啊。”

    “傻女子,怎么也不想想,这都甚么辰光,她就算再要精明强干,也不见得这时候去吧。便是用膳,也该在住处。不在城东逗留,怎地去城西?”

    “兴许十二姑姑在城西也有宅子?”

    啪。

    李葭敲了李月一下脑袋,“怪不得二兄不喜欢你,任你在洛阳自生自灭。”

    “好痛啊……”

    淮南公主眼珠子一转:“你可记得那日,你安平姑姑,可是有物件坏了的,却不知道被谁修好了。这长安城,保利营造的人,可都是张大郎的,只怕这里头,很是有些门道。”

    “姑姑是说,安平姑姑还和张大郎有来往?!”

    李月掩嘴惊呼,大眼睛瞪圆了,“这要是被耶耶知道了,只怕是要吃罪的!”

    作为李董的女儿,李月本来应该检举揭发有奸夫淫妇!然而李葭却是低声道:“且去看看,吾若料的不错,当是要走春明大街的。”

    然后李葭出来唤了伴当,让人去租了一辆保利营造的四轮马车,有贵气却不张扬,如今在城西,很多不入流的勋贵,都是要弄一辆来行走。

    换了马车之后,车把式直接顺着春明大街就走。

    右拐去普宁坊的那条路,还没等车把式转弯,李葭突然道:“等一等。”

    这时候,天色略有灰暗,便看到一骑戴着斗笠,胯下是匹寻常驽马,一走一颠的,只是马背上的男子,瞧着很是独特。

    也说不上什么仪态万千,只是那随性摇摆,倒是很有潇洒的气度。

    “月娘,你看那郎君。”

    “姑姑看他作甚?”

    李葭心头有了计较,连忙道,“且看吾的手段。”

    她便下了车,然后蒙了面纱,车把式一愣,道:“客人,这是作甚?”

    “吾见一个熟人,正要问候,你且停当一会儿,不短了脚力钱。”

    “客人随意就是,小的候着。”

    李葭这边快步走去,左拐便是金城坊。那驽马颠簸摇晃,马背上的男人像是个喝醉的浪荡子,晃来晃去,不见个正形。

    “小郎君,可还记得曲江池畔的李澄霞么?”

    什么鬼?曲江池畔的李澄霞?你咋不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呢?

    老张扭头一看:卧槽,这妞身材不错啊。

    张德打量了一下,这女郎蒙着面纱,一身的青黛蜀锦,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女子,而且地位还很不一般。只是蒙着脸,也看不出美丑来,但老张相信,这气质这身段,不是美女也要变成美女啊。

    “这位娘子有礼,不过娘子认错人了。”

    “小郎怎么这般绝情?”

    这女郎突然眼眸一红,竟是要哭了。

    老张一瞧,卧槽眼泪已经开始流了啊。

    “这位娘子,在下真的不认识你啊。”

    “阿郎难道真要这般无情无义?”

    这女子竟是抽噎起来,迈着小碎步,靠近了驽马。那我见犹怜的眼神,那柔若无骨的身姿,那天可怜见的悲伤哀鸣……

    张德连忙下马,抱拳见了个礼,诚恳道:“娘子当真是认错人了,这曲江池,吾拢共也没去过几回,今年更是去都没去过。”

    “去年曲江文会,阿郎可还记得烟雨蒙蒙搂着妾……”

    卧槽我还干过这事儿?那不能啊。老子要是干过这事儿,还能被李二吊起来打?莫非是酒后乱性?那也不能啊。老子曲江文会就没喝酒啊。这妞该不会真是认错人了吧?或者是个痴妇?

    “莫说那日曲江文会,便是昨日,阿郎不也搂着妾么?”

    卧槽!

    忽地,这女子扑倒在张德怀中,然后伏在老张胸膛上,脑袋侧看着路口的马车,车厢内李月瞪圆了眼珠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却见李葭冲李月眨眨眼睛,然后低声道:“张郎,昨日你搂着妾不是还说过,今日不会来寻公主殿下的么?”

    卧槽!

    老张虎躯一震,差点尿了一身。

    额头上冒着冷汗,张德心中暗想:老子昨天难道真的喝了酒然后忘记了?其实昨天老子喝了酒搂了个漂亮妞做了羞羞的事情然后不知道?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

    心脏噗通噗通跳的极快,趴胸口的女子轻声道:“张郎的心,跳的好快……”

    “你……你到底是谁?”

    老张手快,一把扯掉女子的面纱,看清身前人的容貌之后,张德先是一愣:还真是漂亮妞啊。

    然后又是一头雾水:这妞好像在哪儿见过?难道真是曲江文会上的一段孽缘?那不可能啊,当时还没发育成熟,老子不可能这么逆天吧。

    “真是个急躁的……”

    嗔了一声,李葭扬了扬下巴,“张大郎,还不带我见见安平公主殿下?”

    “你……”

    “怎么?不想?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和安平殿下的好事,说出去么?你说若是皇帝陛下知道了……”

    张德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信不信我现在扭断你的脖子!”

    李葭娇躯扭动,挣脱了张德捂着她嘴的手,然后看了一眼路口:“若是我死在这里,那边可是有人看着呢。”

    车厢内,李月萌萌的脑袋看到这边有个帅哥看她,顿时吐吐舌头,赶紧缩了回去。

    卧槽……

    “好吧。”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的张德心中暗道:这是谁要搞我?长孙无忌?那不能。刘弘基?不合理。李客师?不科学。妈的……

    然后就要带着李葭往金城坊走,却见李葭道:“那边还有一个。”

    好一会儿,三人到了金城坊里头的那个张德和李芷儿的爱巢,有个婢女看到张德后,便是欢喜道:“娘子,阿郎回来了。”

    李葭和李月,一边打量着这里的惬意环境,一边暗暗心惊:好你个张操之,你狗胆包天啊!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章 鸵鸟发怒(第二更)

    老夫都准备去河北道了啊。临行怎么变得跟临刑一样艰难呢?太特么不容易了。

    之前长乐公主天葵至事件还没消停,这会儿来了只野生漂亮心机婊,居然算计老夫!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又何必呢。

    “快些进来,莫要在门口停当。”

    里头传来李芷儿的声音,然而婢女看到李葭和李月后,愣了愣,扭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李芷儿。

    “怎么了?”

    “娘子,阿郎带了两个小娘回来。”

    “嗯?!”

    安平小公举顿时大怒,叱道:“张大郎,你这是作甚!”

    莲步快走,气鼓鼓的李芷儿踩着庭院中的石板,到了跟前,然后一看李葭和李月,立刻尖叫一声,捂着脸就要逃走。

    “阿姊!”

    “十二姑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安平捂着脸逃走。

    “……”

    老张懵逼了。

    哎哟卧槽,这俩妞的称呼很给力啊。老夫好慌啊。

    “阿姊?”

    张德扭头看着淮南公主,演技派公主笑不露齿,柔声道:“妾名李葭。”

    李葭?淮南公主?字澄霞的那个?还真是叫李澄霞啊!

    被个小妞算计了。

    然后张德又看了看萌萌的李月:“这位又是……”

    “月娘。”

    李葭在旁边介绍着,“二兄的四女。”

    居然是遂安公主?表妹的异母姐姐?

    老张终于想起来一些事情,当年他进宫的时候,被一群公主绑架到了一个院子,当时史大忠陪着,一群公主在那里对他指手画脚点评头足,当时安平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远没有现在春情荡漾。

    而和安平同岁的还有个妹妹淮南公主李葭字澄霞,还有个外甥女皇四女遂安公主李月。

    原本应该是俩龙套的妹子,瞬间因为演技,博得上位,成为了重要的配角。

    尼玛……公主果然都不能小瞧啊。不能小瞧。

    “关门!”

    老张吩咐了一声,婢女仆妇赶紧把大门关上,李葭和李月一半激动一半忐忑地打量着四周。激动的是她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安平居然还和张操之勾三搭四,而且看样子**很久了,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了个爱巢。

    这对奸夫淫妇狗男女!

    但是又很忐忑,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赛尉迟小张飞张大郎是个幼女狂魔,如今她爱上了十几岁的青春少女美貌小娘。她李葭不说貌美如花,李月不说沉鱼落雁,却也是颇有美名的。

    听说这两年,皇帝正准备把她们弄出去换几个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来做驸马。

    李月好歹还有洛阳的舅舅们支持,不至于扔出去跟块骨头似的。可李葭又有甚个门道,老爸李渊可没大能耐,生多少女儿都是白白便宜儿子李世民拿出去换钱。

    眼见着李芷儿靠着安利号能有独立的财源,李渊更是大力支持,让李二也不好直接下手。纵是心里有个良配想要介绍给李芷儿,一想到安利号那收入,怎地也不能肥了别家小畜生。

    再者,当初安平可是跟自己宝贝女儿争男人的,虽说没如何如何吧,两败俱伤,可终归张操之只要能做驸马,那也是好事不是?可惜便宜了徐孝德的女儿。

    于是乎,安平在李渊女儿堆里,可是为数不多能够和李秀宁李蔻一样让人惊羡不已的人物。

    再看她在崇仁坊中财大气粗的架势,更是不知道羡煞多少公主。

    同样是公主,有的人就是母狗一样,拿出去和有实力的世家公狗交配。而有的,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皇帝皇后国公郡公,都爱煞了她,连开府,都能白送一个天大的物业,让人垂涎三尺的进项。

    李葭性子素来要强,以往和安平相处,只当这姐姐就是个温润女儿。岂料世事难料,爱上个江南的小郎,竟是变了恁多。若非自己眼明心亮,瞧出了马脚,只怕还要被她蒙在鼓里。

    “啧啧,好精致的院子,真是个羡煞仙人的安乐窝。”

    李澄霞在那里揶揄着,这会儿也没蒙着面纱,她那轻舞飞扬的神采,都要突破天际去了。

    张德嘴角一抽,扫了她一眼:“去里面说话吧。”

    到了正厅,里头已经摆好了桌面。倒是没有和别家分席而坐,而是一个大桌子,上面摆好了菜式,有长著也有短筷,什么银碗银匙银碟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两份。盛菜的盘子大碗,都是青瓷,还弄了花色,让李葭和李月见了,更是羡慕不已。

    “哼,你们好快活的日子!”

    李澄霞星眸闪烁,见张德走到厅堂门口,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两位都是贵客,不便打扰,让灶间先不要上菜了,还有做着的,先热着。”

    “是,阿郎。”

    听话的婢女们顿时退了去,等确信屋子周围无人,张德才回转道:“你们先坐着吃点,我去叫芷娘过来。”

    “张操之,你怎么不怕?”

    “怕什么?怕你们告密?”老张不屑地扫了一眼李葭,他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尼玛的,你要是没有什么想法,早特么跑去李董那里告密了,还能等着进门?老夫为什么要怕?真要是死定了,老夫立刻把你们衣服脱光,然后跟李董说老子跟你们做了羞羞的事情,看李董咋办。

    略带鄙视的眼神,让李葭很是不爽,瞪了一眼张德。

    老张看也不看,去了闺房,却见踏上被褥隆起,里头有只公主正抱着脑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正在那里嘟囔着:“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被子一掀,就像是踩着尾巴的猫,李芷儿炸毛一样地跳起来,然后大叫道:“大郎,我们私奔吧!”

    私奔你个鬼啊。

    “娘子,莫慌,莫慌。来,深吸一口气,深吸一口气……”老张循循善诱,将李芷儿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然后才道,“娘子莫怕,你想想看,若是她们真要告密,还能有我们的活路?”

    李芷儿顿时一愣,她好歹是女强人了,此刻顿时秀眉微蹙:“这两只小蹄子,竟敢算计吾!”

    小……小蹄子……

    张德嘴巴张大了,眼见着安平一副家主婆的霸道气势,恶狠狠道:“夫君,不若把她们……”

    她比划了一个手刀,然后又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你……

    老张吞了一口口水,老夫每天晚上,居然就和这样的疯狂娘们儿睡一个被窝?哪天要是得罪了她,岂不是随时可能被一刀捅死?

    “别别别,她们必是有求于你,不然,怎会联袂而至?要知道,淮南公主是你妹妹,遂安公主是你外甥女。”

    李芷儿愣神之余,沉声道:“难道她们看上了你?想跟予抢男人?”

    我……

    老张感觉此时的安平,脑洞大如天,根本没办法沟通,只好道:“且去正厅,边吃边聊。”

    安平一声不响,张德劝说道:“公主上门,所求之事,多半也能想到。只要是钱能摆平的事体,那就不是事体。”

    安平顿时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抱住了张德的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拎着裙裾,小跑出了闺房,前去正厅。

    摸了摸脸颊,张德叹了口气,去灶间拿了两副餐具,这才也去了正厅。

    进了正厅,就见李葭正拿着筷子吃的欢快,一边吃还一边给李月夹菜:“月娘,这个好吃,这个好吃。这是甚么肉?似乎是牛肉,可怎地入口即化?如此之嫩?却不知道是何种手法烹制,竟是如此美味。”

    赞不绝口的李澄霞更是羡慕地看着安平:“阿姊好快活的日子,安利号日进斗金,金城坊金屋藏郎……”

    “甚么金屋藏郎!”

    安平拍了一下桌子,瞪了她一眼。

    “嘻嘻,阿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便是连耶耶和二兄,也被你给骗了。整个长安城恐怕都想不到,安平公主居然还和梁丰县男密会**。”李葭也是不恼,她眼睛很是漂亮,此刻却是露着狡黠的眼神,像只小狐狸。

    “姑姑……”

    李月听的羞臊,面红耳赤,张德进门,将餐具给李芷儿摆好后,安平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滑炒嫩牛,吃到肚子里,这才又瞪了一眼李葭:“没吃过吧,见都没见识过吧?长安城便是齐国公,也只是吃个腌渍牛肉罢了。春明楼每天等着牛被撞死,予却是想吃就吃,还不用吃那些腥膻牛肉,如此美味,便是宫里也没有。”

    安平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李葭,顿时让后者羞怒:“阿姊怎么这般尖酸。”

    “便是没见过你这样做妹妹的,怎么,许你算计吾,吾说几声,也受不得么?”

    “是妹妹错了,只是却也不是妹妹一个人的错,难道阿姊自己就没错么?若阿姊和张大郎半点瓜葛全无,妹妹又如何能坐在这里?”

    “好了,休要说些废话,你便是想要怎地?”

    李芷儿气鼓鼓地吃着糖醋排骨,将嘴里的一块骨头吐了出来后,恶狠狠地在瓷质小碗中蟹粉狮子头上,挖了一大勺。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一章 反抗的小妞们(第三更)

    安平这么气呼呼地一问,结果反而是攥着把柄的李葭蔫了。

    一看这个状况,老张却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排骨,灶间的厨娘,水平见涨。滑炒嫩牛也是可口,可惜没有青椒来配,辣味次了些。

    不过无伤大雅,比起周遭连个铁锅都没有的家庭,他这儿比帝王级享受还要高大上点。

    “怎么不说话?”

    李芷儿拿着筷子,戳了一小块狮子头,这里头半点肥肉都没有,和别家口味大不相同。若是程处弼,只怕是没点荤油弄出香味,根本不下嘴。安平自打听说肥肉吃多了要长肥肉,于是半点肥的不碰,只吃瘦的。

    “这个妹妹也要吃……”

    憋了半天,李澄霞来了这么一句。旁边低着头萌萌的李月,正吃了一口腊鸡腿,结果卡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张德赶紧给她拍了一下背,这才没成为噎死的太宗皇帝女儿。

    “多谢大郎。”

    “乱喊甚么,喊姑父!”

    安平瞪了她一眼。

    “姑……姑……”

    李月正要喊出来,旁边李葭碰了她一下,“月娘还真喊么?阿姊又没真的嫁给张操之。是吧,大郎?”

    说罢,她还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冲张德歪着脑袋,同样萌萌哒。

    老张黑着脸,心说你们这帮李家娘们儿玩个甚?老夫马上就要去河北大炼钢铁了,你们可别在长安给老子炼人肉仙丹哈。

    “你到底想怎地?有胆子上门,没胆子开口么?若是求财,这里是安利号的东市飞票,自己取,都是一千贯一张的。”

    李芷儿扔了一沓安利号东市飞票,都是华润号的等价大额飞票,只是多了一个安利号的私章。

    李葭面红耳赤,哼了一声:“便是你能耐么?”

    “那当然,吾何须看人脸色行事?”

    安平说到这里,得意洋洋,“耶耶膝下,唯吾如此。便是阿姊在辽西杀个三进三出,不还是得相夫教子么?此能耐尔。”

    言罢,这妞竟是站了起来,一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气势:“吾虽帝女,然则非依仗天家权势,唯一介女流之能力尔。”

    老婆,看到你这么厚颜无耻的样子,老夫前往河北,也就放心了。

    老娘除了能力,已经一无所有,怕了吧!

    “能力姐”李芷儿挥斥方遒的样子,着实有点一千五百年后霸气凤凰女的狂霸酷拽,只是和一千五百年后那些伪劣凤凰女不同,她真是凤凰女,她爹是唐高祖。

    “哼!”

    李澄霞气的面红耳赤,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憋了半天,这才恶狠狠道,“不还是靠了个男人么?算甚么能力。”

    “啧,便是让汝走遍长安,却也寻不出第二个这般的男人。若非予当机立断,元宵佳节更是当仁不让,同那住在崇仁坊西北里的外甥女抢爱郎,焉能有我李芷儿今时今日的地位?”

    卧槽你够了啊!

    老张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道具,听上去非常的凄惨,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东西,李芷儿你注意点老公的情绪行不行?

    “姐夫,你看我美么?”

    美,不美塞香蕉。

    张德放弃治疗了,公主都是神经病啊。

    懒得搭理李葭在那里光明正大勾引姐夫,老张吃着排骨,然后道:“葭娘可也是想要独立门户?”

    这话一出,李澄霞顿时眼眸一亮:“若能得姐夫襄助,便是解衣相待,予也是愿意的。”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带坏风气!万一以后有人提到“小姨子的屁股有半边是姐夫的”,然后追本溯源,说是贞观年张操之干的好事,老子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本来只是安静地做个美女子的李月,听到张德的提问和李葭的回答后,顿时一个激灵,然忙也跟鹌鹑似的急急忙忙道:“姑父,若也能让吾独立门户,便是甚么都依的。”

    “你闭嘴!”

    张德瞪了她一眼,“好好吃东西!”

    “哦。”

    李月低着头,又默默地吃了起来,只是两只粉嫩耳朵,却是竖着,准备一字不漏地听个清楚,然后记在心里。

    前几日看到李丽质开府,她是何等的羡慕。她是知道的,长乐妹妹开府之后,婚姻大事,就不是皇帝皇后说了算,自己有了很大的自主权。如果不是皇帝需要特别大的强援,根本用不着再牺牲她这种层次的公主。

    至于她李月,虽说洛阳还有母族在,可到底也不是甚么豪族,哪天元谋功臣的子弟成长起来,但有几分惊艳才华的,肯定是要被皇爸爸拿来做驸马,不会给他们在政治舞台上表现的机会。

    争取自己幸福的女子,都是令人敬佩的。

    这可是唐朝。

    虽说老张上辈子总听人说唐朝奔放,可这奔放又不是裸奔,只是和某些奇葩朝代作对比罢了。

    “若要独立门户,不说开府建牙,只是这人事,便是一桩。再有这财帛,又是一桩。还有最后一桩,便是皇帝的默许。”

    张德慢条斯理地说着,“倘若是太皇之女,倒是没那么麻烦,只消有些进项,有些手段,让太皇说上一声,如今‘仁孝’在上,陛下也会顺水推舟,只是这进项,多少是要吐出来一些的。”

    不管怎么说,两个美少女想要谋求人身自由人格独立,这是很好的。这世上,敢于反抗命运的人,都是强者。像老张这种只敢躺在地上被命运**的,只是纯种弱鸡罢了。

    “姐夫,那岂不是吾很有成算?”

    李葭眼睛一亮。

    “玄武门一事,尘埃落定,隐太子之余孽,也翻不起浪花。太皇又享受天伦之乐,陛下的江山,稳固的很。”

    张德这话,要是在外面说,只怕是一阵鸡飞狗跳。可在三个女子面前说出来,倒是半点压力没有。再者,张德也根本不怕俩小妞去跟李世民告密。

    他说出这句话,俩小妞以公主的身份听了,而且特么还在李芷儿的爱巢,这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

    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怕谁?

    安平见张德给俩小妞做具体事情具体分析,顿时不快道:“欲齐人之福耶?!”

    “莫要学房家妇人,吃个甚醋。”

    老张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李澄霞道,“若想独立门户,须有别样进项。如白糖,如精油,如新瓷,如怀远麻绳,如草原毛皮……只有这等财源,方能打动人心。其余田地之产,小财尔,看不上的。”

    打动人心的这个意思,其实是打动帝心。只有皇帝看得上的,才能让李渊支持,才能让李世民垂涎,否则,那就是个屁。

    田地再多,李渊能享受么?至于李世民,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杀几个贪官宰几个不服帖的权贵,几十万亩地轻松到手。

    对于大贵族乃至皇帝而言,土地的直接意义并不大。

    “姐夫,世人皆知汝管仲在世,远胜吕子,还望姐夫垂怜,拯救妹妹……”

    说着,李澄霞的眼泪水,又汪汪地来了。这美少女眼泪说来就来,这演技,啧啧,真是练过的啊。

    可惜老张是工科狗,我见犹怜这玩意儿,只有在脱光了衣服才有效果。

    “容吾想想……”

    “咳!”

    李芷儿重重地咳了一声,瞪了一眼李澄霞,又看着张德,“汝当真要助这狐媚子?”

    “阿姊,莫要出口伤人!吾又不曾真的勾引姐夫!”

    “滚!若非让你抓住把柄,今日定要杀你,以泄心头之恨!”

    上辈子老张还在读本科那会儿,就听说女生宿舍的仇恨值是很变态的。和公狗们的狗窝不同,公狗们哪怕厮打互咬一回,最后也能互相舔舔,简单点说,男人嘛,打出来的感情。

    至于女生,宿舍一旦闹翻,简直了,比宫斗剧好看多了。

    “姑父,姑父可是已有计较?”

    忽地,李月萌萌哒看着张德,一脸的期待,满心的欢喜。要知道因为李丽质和李芷儿的缘故,老张在公主圈子里,人气值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夫子庙都是他督造的,每次公主们组团去夫子庙欣赏透明玻璃,都会想道:张操之这得有多么丰厚的身家,若是嫁了他,此生不愁也。

    “计较谈不上。”

    张德本来不想装逼的,但一看到萌萌的李月,他情不自禁地装了起来:“举凡财货,唯有大宗之物,方是传世之基业。诸如田地,能得粮食,这种地,便是传世手艺。不论王公贵族贩夫走卒,都是要吃饭活命的。故而,勋贵豪族,田地可以少一些,种地的人却不能少。”

    “姑父所言甚是,衣食住行,民之本也。”

    “月娘一言中的,正是此等道理。”

    说着,张德一边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李芷儿,一边给她夹着牛里脊,这妞这才闷闷不乐地一边吃一边又偷偷地笑,并且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李葭。

    给老婆夹了菜,张德才给小姨子和外甥女一个放心的眼神,正色道:“吾有一物,正合此道。若非你们拿捏住了吾和芷娘的痛处,只怕也是不会和尔等分说的。”

    “可是白叠布?!”

    李澄霞一脸欣喜,连忙道。

    老张一愣,卧槽,你怎么知道的?老子没和别人说啊,这玩意儿就给了……

    张德虎躯一震,猛地看着一脸惭愧的李芷儿,顿时明白了。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二章 古语有云

    李葭和李月这姑侄二人加一块都不如李丽质的一根手指头重要,如果没有特别的贡献,基本上就属于交配工具,慢慢地等待着李董的制裁。

    前阵子襄城公主作为李董的长女探望爹妈,李董感慨万千,长女贤惠啊孝顺啊得体啊,你们这些做女儿的要好好学习啊。当然了,丽质除外。

    这让在洛阳发呆的李月彻底明白了许多事情,当然她也没那能力反抗,而姑姑李葭却非常的给力,稍纵即逝的机会,居然都让她给抓住了。

    用张德的话来讲,这就是逮着个蛤蟆攥出泡尿,命数啊。

    “白叠子广种少则两年多则五年,这两年要用兵,要么吐谷浑要么高句丽。论功行赏之际,便是定夺汝等命运之时。”

    能把公主扛回家打包的家族,也就那几个。

    李董的大女儿襄城公主,嫁的就是萧瑀的长子萧锐。和他爹那种当个宰相都要三起三落大开大合不同,萧大郎是个稳妥汉子,和张叔叔的长子张大郎,关系非常不错。

    之所以关系不错,自然是因为干劼利那会儿,李靖差点把萧瑀的姐姐给弄死。而张公谨多会做人啊,连唐俭都承他人情。

    “届时,如果吾所料不差,月娘很有可能嫁给长孙伯舒。”

    李丽质是没指望了,长乐公主现在就是个天仙,凡人哪有资格操。

    听到张德的话,李月小脸一白,顿时不萌了。

    “两年三年,只怕都要嫁人。”

    愁容浮现,李澄霞顿时急急忙忙道:“姐夫切要救我,耶耶去岁就和我说过,二兄有意让我嫁给封言道。只怕这会儿密国公家已经开始筹备求亲了。”

    这一声姐夫叫的当真清爽,让安平在那里挑着眉毛暗爽。方才被老张一巴掌扇屁股上惩罚拿棉布显摆的痛楚,顿时忘了一干二净。

    “封言道?封二郎吧?他是密国公嫡长子,长我一岁,见过几次,是个翩跹公子,非寻常俗人。”

    封言道就是封伦的儿子,从北齐那会儿算起,封氏三朝豪门,连杨素都要卖三分面子,地位非同小可。

    而且张公谨和张德说过一段秘辛,封伦曾经和李建成勾搭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张叔叔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没吐露,更别说上报给李董了。

    但张叔叔告诉了张氏南宗小宗长,为的就是防止自家千里驹别踩雷,封家算半个坑,容易栽里面。

    有道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封家这档子事情,早晚会被挖出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李世民总不至于连曹操都不如,但难保不会因为哪年大佬们互殴,把封家给牵连了,到时候,这就是个最好用的借口。

    “姐夫!”

    淮南公主顿时秀眉微蹙,“姐夫莫要再揶揄,予见过封言道,不愿嫁他!”

    “这光景,若要绝了封家念头,得求两个人了。”

    张德思量一番,认真说道。

    “谁?!”

    李月和李葭同时问道。

    “一是太皇,二是襄城公主。”

    安平和淮南都是一愣,遂安公主则是奇怪道:“寻阿公吾明白,姑父,寻大姐又是为何?”

    “你们有所不知。”张德顿了顿,“只怕陛下也是准备找个机会和你们这些做女儿的说一说。”

    吃了一口已经凉了的水煎蛋,老张正色道:“襄城公主嫁于萧大郎后,宋国公府内上下,皆言其孝顺公婆无可比也。陛下听闻之后,有次酒宴,大约是去年,宋国公三次罢相之后,陛下前往国公府安慰,吾与大兄,代叔父一起陪同。”

    又吃了一口牛肉,细嚼慢咽无视了三个美少女的焦急眼神,张德慢慢道:“陛下先是责备了宋国公因私废公,后又安慰了他罢相,并且问询宋国公,是否有意出任太子家令。酒过三巡,襄城公主见过陛下之后,并未以公主自居,而是为宋国公倒了一杯酒。”

    “帝姬行匹庶之礼,自古未有也,襄城可为公主之师。”

    张德给自己倒了一碗鸡汤,“陛下当时就是这样夸赞襄城公主殿下的。”

    李月和李葭都愣住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她们居然都不知道。

    “若是以向襄城殿下行以师礼,当可拖延一年半载。再者,葭娘论身份,乃是襄城殿下姑姑,长幼秩序,若葭娘事之以师,可评一个不耻下问。”

    “甚么不耻下问,胡说八道!”

    瞪了一眼张德,安平突然叫道,“只怕这样一来,反要出些事端来。就她这种性子,若是二兄考验一二,连襄城十之一二都不如,定是要坏事!”

    “阿姊小瞧吾耶!”

    “你还是嫁给封言道去吧!”

    “哼!”

    李葭头一转,不去看她,盯着张德一脸欣喜:“多谢姐夫指点。”

    “以长问幼,非耻也。古语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陛下雄才大略,定有褒奖,届时,再脱上数月,也不是难事。只要有借口向襄城殿下学习孝道,陛下必定支持。这时候若有太皇再美言几句,事成矣。”

    唐朝版的逃婚,要琢磨的事情,可比一千五百年后困难多了。一千五百年后,被刁难的新郎要是怒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喊一声“老子不结了”,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可承受之痛。

    然而在唐朝,莫说女子,就是男子,想要说不结就不结,等着刚到底吧。

    “又胡说八道,哪家古语说过这等村野家言?”

    “甚么村野家言?”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啊。你又来杜撰诓人。”

    安平白了他一眼,老张却是虎躯一震:卧槽……溜啊,你们唐朝人不认识韩愈吗?老子当年背课文背的那叫一个……嗯?韩愈啥时候人来者?

    张德再度陷入了大波的沉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饭桌上缓缓地拍打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可以轻松应付李世民对李澄霞的检查,而且还能大赚名声的同时,让人不敢轻易娶她。

    身价只要抬高,对皇帝来说,那尚公主的人家,也要有等同的身价。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才女公主?大唐还没有吧。能打的公主倒是挺多的。

    “嗯,不错不错……”

    老张笑眯眯地在那里点评着自己的想法,眼神毫无焦点地看着李月。若是能够让李澄霞成为才女,倒是可以拿她做长安贵妇人圈子中的时尚风向标,比皇后靠谱多了。而且这个才女,还不是平康坊出品的,足够让一群“才子”热血沸腾。

    正事不干成天在平康坊买醉的“才子”多如牛毛,那些个各道出来的选人,为了当官什么都愿意干。倘若李澄霞有了才名,又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这些选人会不会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跑来碰碰运气?

    以才学的名义,很多事情都可以干嘛。

    他们又不是为了攀龙附凤,更谈不上阿谀奉承,纯粹是想要进行才学上的交流。至于让公主殿下帮忙美言几句,行个卷然后点评点评,那都是学术交流之后的事情。

    “嗯,很不错……”

    李月被张德那双眯眯眼吓的哆嗦了一下,总觉得姑父的眼神有点儿饥渴,仿佛是要吃掉什么似的。

    啊呜,张德一口吞下了一颗肉丸,精神抖擞拍了一下巴掌:“好!就这么做!”

    反正现在要是不帮忙,李葭和李月肯定要拉着自己和安平一起死。那么既然要拼一把,为啥不多捞点好处呢?

    当初长安日报被李董这个神经病拿去糟蹋之后,老张内心是苦逼的。现在却又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渠道,还是女的,活的,热的,好啊。

    “姐夫……”

    李澄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张德搓着手,兴奋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且先去求太皇。”

    顿了顿,张德又提醒道:“记得要满怀诚意去求,没诚意打动不了太皇。”

    老董事长这个人最实在了,谁的诚意深厚,他就对谁回报的足够,总之,公平。

    “你又有甚么阴谋诡计?”

    李芷儿一头雾水,看老张淫笑两声之后就这么兴冲冲,顿时觉得不爽,感觉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就是小三小四来抢老公的。

    “葭娘月娘且先吃着,吾与芷娘且先回一下书房。”

    言罢,张德一把拉着李芷儿,往书房走。

    “作甚?”

    一边揉着****,一边挣扎的李芷儿问道。

    “给你白叠布,是让你在姐妹们面前炫耀的么?”

    老张横眉冷对。

    “岂能料想她是个精细鬼,钻了这等空子。”

    啪!

    老张见她还在那里狡辩,顿时又一巴掌扇****上。安平痛的跳了起来:“啊!”

    “还不给为夫准备笔墨!”

    “哦,知道了。”

    又揉了揉,安平跑的飞快,到了书房先是拿出一枚小银镜看了看衣服下面红巴掌印的****,哼了一声后,才老老实实地磨墨,铺好宣纸。

    “阿郎,到底要作甚?”

    “写东西呢。”

    张德拿起毛笔,开始写道:古之学者必有师……

    默写很顺利,然而全程围观的安平,眼珠子鼓在那里,惊呆了。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三章 双壁才女

    就算是公主,也要经常学习新的姿势,才能让人耳目一新。

    李澄霞本来想着这个“姐夫”就算会赚钱,最多就是帮忙行贿爸爸哥哥。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姐夫”自从带着姐姐去了书房后没多久,安平姐姐就一脸满足地走了出来,霞飞双颊,美的冒泡。

    “哎呀,真没想到,阿郎这般有才华……”

    虽说李芷儿不是痴呆文妇,也不喜甚么诗赋礼乐,只是陡然之间老公多了点让人逼格满满的技能,安平公主觉得就算做羞羞的事情时候,也能增添不少情趣。

    “阿姊,你……”

    尽管不是什么过来人,淮南公主连男人的手,如今就牵过几回爸爸李渊的。可到底是天家女子,甚么花样没见过?一看李芷儿满脸潮红,顿时脑补了一番各种姿势技能,内心当场变得不纯洁起来。

    荡漾的气氛让李月萌萌哒,红着脸小声道:“姑姑,姑父怎么还没出来?”

    “还要收拾收拾呢。”

    掩着嘴的安平,一脸暗爽,老公好有才华啊,好棒好棒哒。

    收拾收拾?量这么多?

    李澄霞满脑子都是白浊横飞的画面,正在那里面红耳赤,羞臊姐姐太不知检点的时候,姐夫张操之翩然而至。

    “姐夫~~”

    喊出口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的骨头都给酥了。

    安平本来还沉浸在老娘眼光就是毒的意淫中,结果妹妹的音脆体嫩,让她一个扎刺跳了起来指着李葭吼道:“不要脸的狐媚子,当面发甚么浪!”

    淮南公主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旁边李月眨眨眼睛,然后萌萌地低下了头,脸蛋跟山柿子一样红,可好看了。

    “啧。”

    一看姐妹两个的架势,老张一是不相信安平会吃这等飞醋,二是不相信淮南会这般没节操。将手中的宣纸递过去,然后道:“先背熟,要倒背如流。”

    “这是甚么?”

    “在陛下面前安身立命的法宝之一。”老张顿了顿,惋惜道,“不收钱。”

    想当年,老夫一个字就是一贯钱。后来涨到五贯,还有价无市。现如今,一个字没有十贯,根本不出手。

    “便宜了这小蹄子,阿郎真是仁善。”

    安平一脸幸福,特骄傲。

    李葭把宣纸打开一看,还未看完,就星眸圆瞪,抬头盯着张德:“这……这是姐夫写……”

    “当然不是了!”老张一脸正色,“吾有一忘年交,乃江南得道高僧也。”

    “不是说妖僧吗?”

    萌萌的李月歪着脑袋,一脸呆傻地看着张德,“那……那个智障大师。”

    “不废江河万古流嘛,后人自有评说。”

    老张的神情特正义,比舍身问道的先贤还要高尚。

    “好句。”

    安平拍着手,像极了刚从平康坊放出来的小笼包薛招奴。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李葭念叨了一遍,美目更是神彩连连,抬头问道,“姐夫,可是要让予带着这篇章前去二兄那里……”

    “你为何如此之愚蠢?”

    叹了一口,张德无情地打断了李葭的痴心妄想,“陛下雄才大略,焉能因区区篇章说项?莫要自误。”

    说着,张德招招手,四人都扔了筷子,去书房详谈。

    进屋的时候,李葭和李月,情不自禁地用鼻子嗅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没闻到生栗子的气息,心中暗道可惜,眉目更是高看了张德不少。

    “淮南公主葭,年十四,好读书,求仁孝之义于侄,予甚慕之。作《师说》共勉之……”

    然后,努了努嘴,让李葭把宣纸转交给李月。

    然而淮南公主死死地攥着白纸,眼神很委屈很悲愤:臣妾做不到啊!

    李月一愣,拿了《师说》,然后手指指了指自己。张德微微一笑,和蔼可亲道:“月娘与葭娘同岁,感念十二姑姑竟然为了求仁孝之义,像长侄女襄城公主问道,其情当真感人肺腑。于是月娘你就感悟其理,写下《师说》,和你的十二姑姑共勉之……”

    在安平一双大眼睛的震怒中,老张一手握住了李葭,一手握住了李月,然后两只小手合在一起:“你们姑侄二人,乃是大唐千古未有的双壁才女啊!”

    “放手!”

    安平上前,一把推开张德,然后掏出丝巾,赶紧给张德擦手,接着回头瞪了一眼李葭和李月。

    然而此时,李葭和李月都没有因为被姐夫姑父吃豆腐感到羞涩,而是深深地被张德的不要脸震撼了。这种人,怪不得能攒下偌大的家业。

    “可是姐夫,只此一篇,怕也不能成事啊……”

    “智障大师很厉害的。”

    老张突然一把搂住安平,小公举扭捏了一下,然后幸福地骂了一声:“死鬼……”

    “不信你们问芷娘,当年智障大师一出,曲江文会无人唱和矣。”

    然后就把安平推开了。

    “哼!”

    李芷儿哼了一声,然后轻咳一声:“‘东风夜放花千树’听过没?‘提携玉龙为君死’听过没?这都是智障大师的闲暇之作……”

    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的,但既然一男三女一条船上,互通有无也是应该的。李葭和李月瞪圆了眼珠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提携玉龙为君死,不是说是邹国公所作么?听说还是有感而发,报效君上,左骁卫人人皆知,都这么说的。”

    李月依然萌萌的,老张继续和蔼可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娘啊,等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就会明白了。”

    “听说那年曲江文会,事后陛下惩戒了一批勋贵子弟,莫非,就是因为此事?”

    李澄霞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算是吧。”

    当然不算喽,这事儿就是个由头,正好撞枪上了。不过也无伤大雅,反正捞着几个增补的**青年也不少。

    “姐夫,姐夫你足智多谋,又有神僧相助,予若脱困,必当……”

    “嗳,没有必当,也不须如必当。”安平上前一步,隔开要靠过来的李葭,然后公事公办的脸色,“只消脱困,莫要再来害阿郎与吾即可,哼!”

    李葭却也不理,神采飞扬地看着张德,眼珠子放着精光,而一旁萌萌的安静美少女李月,则是脑补起来自己才名满长安的场景,那真是……太棒了。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四章 真诚拜访

    任何时代,文学美少女在公狗们的心目中,永远占据一席之地,牢牢的。你得研究那些外表正直内心****读书人的心理,愿意漂亮姑娘能脱能唱的读书人,压根就不在乎再多点技能。

    聊文学谈艺术,多么高雅,多么有共同语言。

    如果都像张叔叔那样,工作的时候还要和琅琊公主商量:老婆,你看这个蛮子是剁脑袋还是五马分尸?

    这日子就没法过啦。

    虽说隋唐的读书人都能耍剑,一千五百年后,还有诗仙的无双剑法在流传。然而,这并不妨碍某些耕读传家的地界,出点除了嘴炮一无所有的废物。

    平康坊那些买醉的选人中,有没有实力强悍横扫长安的牛人?这说不准,万一小宇宙爆发了呢?毕竟也是地方竞争中走出来的佼佼者。

    然而沦落到平康坊买醉的货色,毫无疑问,诞生废物点心的概率远大于爆发小宇宙。

    但是,废物点心的选人,和小宇宙一直在爆发的选人,本质上来说,都只有一张嘴。身份上来说,都是等着做官的候补成员。

    他们嘴炮的能量基本等同,有口皆碑的意思就是,在这群耕读传家无所事事的生物嘴中,名声跟立了碑一样坚挺……

    “她们去了耶耶那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三五日后,自见分晓。你有所不知,你那二兄,正巴不得多出几个仁孝的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呢。葭娘月娘,正合了他的心意,就算文章不必似《师说》那般高屋建瓴,只要过得去,皇帝也会顺水推舟的。”

    老张还不知道李董?他现在就琢磨着名声。千古一帝啊,要跟秦皇汉宣汉武比一比。

    前隋杨二没做成的事情,目前来说,已经慢慢地挖墙脚挖进去了不少。突厥这只恶狗也被宰杀炖了,劼利的那些残党们,也愿意给他做狗来谋求一条生路。如今既定目标都还算稳步前进,唯有一个历史地位,很是纠结。

    总之,将来写到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发展史,记录他李董一生的时候,你不能说李董多么的狂霸酷拽,因为这是必须的,你得这么写:全司员工团结在以董事长为核心的……

    低调奢华有内涵。

    为了给李月和李葭向襄城公主学习先进的仁孝姿势,老张还特意帮她们两只漂亮小姑娘铺了路。

    比如说,张德请萧锐吃了个饭,然后又跑去东宫和太子谈论了一下关于秋粮储存的若干问题,顺便找太子家令这个没事干的更年期男性讨论一下最近不错的投资项目。

    太子家令是多大的官呢?

    太子家令就是太子少傅。

    现在的太子少傅,是宋国公萧瑀,那个被罢了三回相的中老年逗逼。

    然而不得不承认,萧瑀对他姐姐很好,以至于在贞观年的时候,同僚们都捏着鼻子无视了他在祸害隋朝崩溃中的一些小动作,专门说他胸怀广阔颇有雅量。

    这是一个被罢相三回,颇有雅量的人。

    宋国公虽然不喜欢成天出去浪的张大象,但对张德还是很喜欢的。这个江南来的小家伙,做人真诚呐。

    “操之啊,太客气了。汝乃正直君子,焉能学那凡夫俗子?来老夫这里,需要带这么多礼物吗?”

    萧瑀翻了翻礼单,其实一般来说没有主家翻礼单的。但是送礼的人是赛尉迟小张飞,有名的散财童子啊。翻一翻,也是为了看看长安及时雨又送了一场什么雨过来。

    “萧公乃东宫宿老,储君的指路明灯,区区日常物事,哪里敢称礼物?再者世人皆知萧公事长姐如母,当世仁孝,无可匹也。这都是晚辈对萧公的敬仰,拳拳之心,还望萧公不要因俗物而推辞……”

    “嗳,操之对老夫推崇过矣。老夫若真有这般名声,焉能三度罢相?”

    “萧公此言差矣。”

    老张一脸正色,比英勇就义还要肃然,“萧公首度罢相,因萧公刚正不阿的德行;二度罢相,因萧公为世人称道的孝悌之举;三度罢相,实乃萧公严厉清正,不被人容也。”

    这一番点评,让萧瑀一张胖脸更是舒展的红光满面,抚须羞愧道:“操之所言,过矣,过矣……”

    过你老母,老子马屁拍的都快恶心到自己了。你特么真要觉得过了,你特么倒是别红光满面啊,操!

    不论物质还是精神上的真诚都贡献了,萧瑀很满意,张德很闹心。

    但是这样双方的会面,将来说起来,就是友好的会晤,充满了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至于怎么把意见和建议落实,就要看真诚的持续性够不够,真诚的含金量纯不纯。

    说到含金量,给宋国公送的礼单中,有几片金叶子,老张保守估计含金量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基本很真了。

    千里送叶子,礼轻情意重,主要还是要看礼物背后的心意。

    门路走好之后,年轻人拉拢了关系。老张再掏了点礼物,当然这些礼物是给女性同胞的。

    襄城公主在征求了公公的意见后,就愧领了。然后老张又笑呵呵地表达了一下,之前在宫里,遇到了一群野生的公主,纷纷表示要登门学习先进的仁孝姿势,其中就有遂安公主李月。

    毕竟是姊妹,襄城公主一听,顿时开怀,连说只要是姐妹造访,哪里谈得上学习不学习的,都是为了维护和谐社会嘛。

    小家和谐,大家才能和谐。有了家,才有国……

    老张内心佩服的同时,暗暗觉得,这时候要是给襄城公主献上科学发展观,会不会让她出轨?

    交代停当,老张呵呵一笑,离开了宋国公府,深藏功与名。

    至于更年期的萧瑀,他当然不会觉得老张是为了一个公主才搞这么大动作的。那必须是因为老夫作为太子家令的江湖地位啊。张操之跟太子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又怎样?老夫只要是太子家令,两个人一起穿什么裤子,裹什么款式的被子,那也是老夫说了算。

    总之,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夫的个人魅力,才有了张操之真诚的拜访。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五章 早秋有点热

    虽然老张把《长安日报》卖给了李董,李董也顺利让《长安日报》破产,但这并不妨碍老张继续搞新媒体新气象。

    我是长安微博,我给自己代言。

    之前因为做凯旋白糖精装的缘故,宣纸用石板印了一批谈不上好的招贴画。石板印刷的颜料问题,张德其实一直没有解决,油水分离这个现象不难理解,可特么要试验出合格的颜料,简直了。

    不过只限靛青或者湖蓝,倒也能凑活。可卖的白糖外面包一层蓝青色招贴画,这特么简直矬爆了。

    不是红色紫色,权贵们能看?

    于是乎,这些招贴画,也就在西市里凑合,反正商人的地位贱的很。

    然后这些招贴画,老张在供给给平康坊的白糖中,加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写了一首诗。

    要给李月和李葭提高人气,握手会见面会是别想了。上台唱个单曲更是做梦,这年头,人气爆棚就得看口口声传。当然你要是爸爸叫长孙无忌,那你**,没说的。如果你爸爸叫尉迟恭,那更**了,无话可讲。

    然而你爸爸叫李世民或者李渊,那就只能观望……

    “智障大师还写闺中诗?这哪里是高僧,这分明是淫僧!”

    安平一脸酸气,“这诗妾要了!”

    “啧,能别闹吗?”

    张德白了她一眼,“能力姐”安平穷的只剩下能力了,然而一瞧见老张给妹妹侄女跑前跑后,她就不爽,不痛快。

    李芷儿现在特别理解房卢氏,哪天皇兄赐她一壶醋,别说醋,就是砒霜她也喝。现在只要一看到李葭上门,她就想挠破妹妹的脸。

    小婊砸敢勾引老娘的男人!

    “你说!你是不是想让葭娘给你暖榻?你是不是心痒痒了?”

    “那这诗就留给你吧,我也不去忙了行不行?”

    见这婆娘小小年纪就开始学着撒泼,老张岂能惯着他。

    安平见他撇清,顿时大怒,然后又想道:若是他真不去了,只怕那小蹄子又要上门来胡闹,万一真去二兄那里告密,只怕吾与阿郎要做苦命鸳鸯,还是算了。

    “阿郎莫要生气,是妾的不是,妾给阿郎揉揉肩……”

    说罢,这小妞当真脸皮厚的凑了过来,只穿了一件纱衣,里面连个贴身的肚兜也不曾有,小手不过是象征性地捏了两下,立刻不老实伸到张德的衣衫里头,挑逗抚摸起来。

    “阿郎……”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骚啊!

    老张大怒,说你小小年纪居然不好好穿衣服,还不脱了重新穿上!

    然后张德就给安平把衣服脱了,毕竟这纱衣结构复杂,一次没穿好,就只能脱了重新穿。

    半个时辰后,张德离开了金城坊,和维瑟尔交待了一番,又去寻了安菩,让他招呼好小弟们,去平康坊好好地鼓吹鼓吹。

    本来打算九月就滚出京城的张德,硬生生地拖到了十月初。

    此时已经有了北风,同样又多了一批来京城的选人,更多了一批朱雀大街那里拦着豪华马车求行卷的年轻牲口。

    总之,十月的长安,还是比较热闹的。

    贞观年的科举,一年三次,每次都无比的纠结。然后自前年开始,凡是自不量力要在京城来一发明算科独孤求败的数学爱好者们,都默默地沉寂了下来。

    因为他们来行卷,本来是想找王孝通的,结果王孝通去了塞上。然后找王孝通的学生们,结果王夫子的学生们说了,我们还要学习先进的四则运算和一元二次方程。

    于是东宫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姓幕僚接受了广大数学爱好者们的行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两年,在北里买醉的数学爱好者,多了不少。

    他们很多人做官无望,进太常寺更无望,跟着李淳风一起算历法更是只能脑补加意淫。

    总之,很多数学爱好者,无奈之下,拿起了经书,认真研读。当然能玩数学的人,收入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们泡吧的钱还是有的,在平康坊点了一杯“血腥马周”之后,能亢奋地一边干着平康坊的姐儿一边高喊“学而时习之”。

    “这是甚么?”

    “回都知的话,凯旋白糖捎带的纸,说是这些平康坊的白糖,要有别于别家,岂能和西市俗物混为一谈,故而贴了一张画,请了一首诗。”

    “这诗……好。”

    老张上辈子和文科生领导讨论诗词歌赋,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你不能说你让我他背诗他就背诗,老张得和工友们商量,工友们说背,那么就背。不然自己贸贸然就跟着领导背诗,会不会让工友们觉得这是拍马屁巴结阿谀奉承?

    后来吧,工友们在老张不在场的情况下,民主表决:关于张德同志为了广大工程狗的福利问题,自加压力勇于和领导同志进行文学交流,一致同意,周末的红烧鸡翅膀,由张德同志先吃。

    但是,老张当初虽然陪着领导玩“海上生明月”或者“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可背的都是男性古代同胞的诗篇,女诗人女词人的,其实李清照的背了,可特么这光景用不上啊。

    无奈之下,只好在晚上搂着安平裸睡的时候慢慢回忆,终于,在安平说出要来一次真正的“鱼水之欢”时候,老张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鱼?对对对,不是有个怨妇,就是唐朝的嘛,好像还是个道士……”

    于是乎,天气转凉的十月,红笺巷的都知崔莺莺,亲自出场唱了一曲《早秋》。

    “嫩菊含新彩……”

    其实张德回忆鱼玄机的时候,之所以脑子里Duang的一下就想到这首,主要还是因为这首诗的前面两个字。

    太特么印象深刻了。

    “远山闲夕烟……”

    “……清韵入朱弦。”

    那天,还没遇到命中张生的崔莺莺,登台清唱,只左手持红牙,右手握玉扣,轻轻地应和长吟。

    诗中处处是景致,淡然说来,只是这清冷静谧之中,却又处处都是孤寂萧索。崔莺莺只这一曲,也不消安菩招呼兄弟们捧场,那些个被马周虐成狗的数学爱好者们,一个个悲从中来,居然哭的比娘们儿还难受。

    第二天,很多人都知道,崔莺莺清唱“雁飞鱼在水,书信若为传”,在感动了一群平康坊同行们之余,竟然连那些连续两年六次明算科被吊打的数学爱好者痛哭不已。

    更有家住金城坊,老家石国的某个小军官子弟表示:当时我在红笺巷吃酒,后来就看到崔都知出来唱了一首《早秋》,然后吃酒的朋友们都感动的哭了。我是个粗人,不懂诗,但当时我也被感动了。

    长安微博表示对此事负责。

    凯旋白糖老板胡商维瑟尔出面发表讲话,他对此事引起如此之大的轰动,很惊讶,表示不敢相信。因为起先他只是想表示自家的白糖是如此的独特,不应该直接塞瓦罐就到处送,应该分门别类。所以他就想到了一个点子,给平康坊的白糖,要有文学气息。

    然后不明真相的群众立刻追问:那么,这首《早秋》维瑟尔老板你又是在哪里买到的呢?

    维瑟尔断然叱责了这种无稽之谈,肃然道:“吾虽商贾,焉敢行此等有辱斯文之事?《早秋》佳句,岂能沾染铜臭?吾不为也。”

    当然维瑟尔又再次表示:“《早秋》何人所作,非吾不愿告之,实乃不可为也。还望各路友人海涵。”

    选人们愤怒了:你区区一个商人,入娘的还是胡人,老子耕读传家血统高贵,好好问你是看得起你,你特么居然还敢跟老子装逼?

    然后维瑟尔被打了。

    然后维瑟尔在愤怒的几个年轻选人威逼下,不得不告饶,然后道:“《早秋》乃遂安公主殿下府上厨娘所作……”

    众人一听,当时就懵逼了。

    你特么唬我?厨娘所作?!

    “胡扯!灶间仆妇,焉有此等文采!胡狗讨打!”

    然后维瑟尔又被打了。

    在选人们看来,这诗,最起码也是小寡妇写的。最不济,那也是深闺怨妇的文笔啊。这种有文化的小妇人,最是有味道了。若是能够得手,不但可以**上愉悦,精神上也很快乐啊。

    现在你特么告诉老子,这是个厨娘写的?!老子打死你!还我梦想!

    直到暴力机关带着人马包围了西市凯旋白糖的门店,遭受惨无人道蹂躏的著名大商人维瑟尔,才算是得到了解脱。

    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很快长安人民群众的八卦心思彻底被点燃了。因为据各路小道消息的统计,遂安公主家里的厨娘是个才女,这妥妥的没跑了。

    然后就有内心冲动**健康的年轻汉子去拜访李月殿下,结果一打听,那地方特么就没办法进去。

    遂安公主殿下和她的十二姑姑淮南公主殿下住一块儿,搞不好厨娘是淮南公主家的。

    于是,不敢贸贸然的年轻人们又开始了另外一项讨论:为什么公主家的厨娘这么有才华?

    直到有一天,有好事者再三指天发誓,他看到两位公主住处的马夫,在去城外倒马粪的时候,嘴里哼的是“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卧槽……

    要不要这么**?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六章 北上

    “德弟,此去幽州,山高路远,一定要保重。”

    张大象续了须,他身材和张公谨类似,长大健美,天生的衣架子。又肤色康健,剑眉朗目,端的是欢场达人,女郎倾慕。便是来灞桥送张德一程,这香车之中,居然还有三五个美人莺莺燕燕,轻唤一声:“大郎快些回转。”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是被张大象这样的人败坏的呀。

    老张羡慕地看了一眼大象同学高档马车内的漂亮美眉,挤出一个笑容:“让兄长挂记了。等弟到了幽州,便抽空去看看叔父,如今北风又起,边关总是要看紧一些。”

    “德弟有心了。”

    折了一枝无叶柳条,插在了张德的马车车门上,张大象又是唏嘘道:“今有愚兄之安逸,一是承蒙父辈,二……贤弟乃张家麒麟儿也。”

    “大兄谬赞,又起风了,兄长请回吧。”

    “珍重。”

    张德没有上马车,马车里面塞了两个大龄心机婊,他自己则是骑着夜飞电,让黑风骝跟着。

    命里犯长安啊。

    回望了一下京城,这就是个坑,大大的坑。

    李董总想把他弄进皇帝的菜盘子里扒拉扒拉,然而老张肯定是要反抗的。当然正面刚不可能刚的赢,要是李董掀桌,只怕是贞观名臣们都要并肩子上,张家就成了死螃蟹一只。

    不过现在么,反正大唐全国人民都瞧不上北地诸族大讲堂,也瞧不上大河工坊华润商号,什么医师工商,上不得台面。

    无产阶级的春天目前是看不到的,别说无产阶级了,连权贵资产阶级的苗头,也只是有了个导火索,而炸药包里,连正经的黑火药都没有。

    造出一台合格的小霸王学习机。任重道远啊。

    张德离开了长安,安平小公举也依然是处,李葭和李月正忙着背诗背时文,闲暇之余。还要去襄城公主那里学习先进的孝道姿势。

    总之,老张给两个小妞铺好了路,怎么走出一条古典女权主义的道路,就得看自己的努力了。

    虽说张德不是很看好她们的反抗,但这年头。只要不是靠着****自暴自弃的公主,那都是好公主。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萧瑀看了一眼儿媳妇给他的文章,然后又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眨了眨眼:“这是唐茂约的文章?”

    襄城公主摇摇头。

    “难不成是房玄龄?”

    襄城公主又摇摇头:“公公再猜上一猜。”

    “莫非是陆德明?”

    一旁萧锐顿时笑道:“耶耶只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吧?此文乃前日来府上之人所作也。”

    “居然是孔祭酒?”

    萧锐更是大笑:“前日虽说孔祭酒来了,却也不是他。前日,不是来了两个殿下拜访亲人么?”

    然后宋国公双眼圆瞪:“这不可能!必是代笔!小小女儿。焉有此等见识。”

    “耶耶若是不信,便是询问一番便是。再者,这等文章,必能闻名长安,焉能给了公主去消遣?再者,遂安殿下久居洛阳,无甚权势,必不会仗势欺人。而殿下又久在崇仁胜业,哪里会有闲杂人等前来攀扯巴结。”

    “若是如此,当为女子云也。”

    萧瑀要喷一个人。还真未必能喷下来,跟前朝前前朝前南朝前前南朝的乱七八糟关系,让宋国公在大唐的地位,也就那样。再一个。年轻时候性格不好,要不是有个姐姐很给力,于是就成了政治招牌,不然在武德年就该去死。

    不过喷人他不行,捧人他行啊。因为跟前朝前前朝前南朝前前南朝的乱七八糟关系,让松果在大唐的人脉。十分牛叉。再一个,年轻时候虽然性格不好,但有个好姐姐非常给力啊,于是就成了政治招牌,不论武德年还是贞观年,他都是做过宰辅的。

    更年期的萧瑀,他就是社会科学研究中,事物具备两面性的**样本。

    当然了,社会科学是伪科学。

    《师说》不能那么快亮出来,萧瑀多精明啊,他现在就是个太子府的家令,听上去很黑很亮,然而所有非业务主管的领导岗位,那统统都是特技,毫无意义嘛。

    萧瑀现在也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首先他要达到四大天王级别,那是肯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老板死,而且不仅老板死,还要老板的重要亲戚都得死,最少死个天王级大牛。

    因此,他决定把自己定位在四大天王候补的位子上,目标向中书令温彦博看起。温家堡里无好人,但备不住演技给力,不明真相的群众都纷纷点赞啊。于是萧瑀知道,他得有人望。

    人望和人脉是两回事。人脉反应的是你的社交圈子和社会层次,人望则是反应了你在全体社会中的江湖地位。

    萧瑀不缺人脉,但缺人望。

    所以,当他发现来自己家看望自己儿媳妇的俩小公举,居然有这么深厚的文化内涵,更年期的萧瑀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耶耶?”

    “吾想起一事,先回书房。”

    然后宋国公回到书房,先是仰天大笑三声,然后自得道:“萧家人杰地灵,近朱者赤耶。”

    《师说》是好东西啊,不过得先让萧家节奏带起来,让广大爱好者知道萧家是个好地方。

    于是乎,太子家令没事干,就开了个文会,总之,就是宋国公出钱,广邀青年才俊老年才俊,一起乐呵乐呵。

    “阿郎在想何事?”

    马车中,白洁探出个明艳动人的脸蛋,眼眸忽闪忽闪,情不自禁就能勾人心弦。

    骑着马的老张正琢磨着让安平那小妞在京城瞎搞,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被自己妹妹敲诈勒索,肯定不痛快。

    再说了,李葭一看就用心不纯,一到金城坊的别宅。就娇滴滴喊着“姐夫”,就差投怀送抱抱住姐夫不放。

    安平巴不得淮南公主早点被马车撞死。

    “无事,只是发现起北风了。”

    “入冬的嘛。”

    白洁浅浅一笑,温暖人心。

    水平是比出来的啊。看看白三娘子这润物细无声的行事作风,再对比郑琬那副老娘的**就是值钱的价值观,差距啊。

    一行人没走洛阳,而是过河走的河东,然后隔着黄河在滑州对岸。顺着运河北上少走点冤枉路。

    永济渠起先是御河,杨广定的杂七杂八规矩伴随江山社稷一起烟消云散之后,沿河三州虽说民生改善了许多,却依然一锅浆糊。

    李董上台之后,河北道的官僚,除了幽州,基本没动,也算是安抚了人心,没有火上浇油。

    结果就这么一个幽州,祸害了半个河北道。

    瀛州刺史郑穗本被李德胜坑的不要不要的。本来去年就该专任中枢,结果今年还在瀛州诸县考察民情,就怕老百姓造反。

    然后河北道起先的粮食,只供应四个地方,一自然是边关,二是北都太原,三是京城长安,四是东都洛阳。

    结果这两年粮价一路暴跌,从恐怖的斗米两百五十文直降斗米五文,这特么足够让种地的农民放弃治疗了。

    郑穗本又被李德胜的圈地养羊运动搞的焦头烂额。没办法,一咬牙,听说老伙计薛大鼎在沧州也是变着法的维持和谐社会的运转,于是两家并作一家。又叫上了冀州刺史贾敦颐,一起上书朝廷,准备在浮水河口搞个瀛沧冀三州木料码头,设木料仓,补仓监和交易大使若干。

    人都是逼出来的,李德胜当初仗着自己爸爸和叔叔伯伯的地位。那真是横行无阻。再一个,李德胜的小伙伴,那都是皇族中人,就算地方上有人敢正面刚,结局也不会很好看。

    然后出身河东的薛大鼎,以及出身河南的郑穗本,灵机一动,学习了河东道太谷县的先进做官姿势。

    而当初黑洞到太谷县县令王中的,巧了,他正好专任沧州东光县县令。起先东光县是放在观州下面的,但因为观州是武德四年新设,加上贞观一二三年的各种自然灾害,死了一票人之后,人事问题拖了两年还没有搞好。

    因而虽说东光县名义上是观州的,而且观州州府也放在了这里,可实际上并没有观州刺史上任,由沧州刺史检校……

    总之,官僚主义害死人。

    老张一行人踏上永济渠的时候,郑家就收到了消息,然后郑穗本专门东光县等着。

    三州主要领导以及东光县县令王中的,都出席了欢迎会,沧州刺史薛大鼎更是发表了重要讲话。

    “操之啊,吾知汝欲往幽州,乃正事尔。然则华润义商,不可厚此薄彼啊。”作为河东薛氏,薛大鼎更是诚恳道,“仁贵与汝乃是长安挚友,彼在吾这里,可是常言操之乃张氏麒麟儿也。”

    “世叔莫要听仁贵夸赞,吾不过两都少年中一浪子尔。”

    薛大鼎继续发表重要讲话:“贤侄啊,听说华润号要在北地收购木料?”

    “我不是很清楚……”

    老张嘴角一抽,怎么的,你们这是要干啥?

    作陪的东光县令王中的现在很爽很高兴,给几位上司倒了酒,那叫一个谦卑,那叫一个谄媚。据说两年后,已经内定了一个新的肥差给他。

    三州刺史作保,还想怎样?

    王县令是个节俭的人,自从靠着麻料生意走上了人生巅峰,他知道,只要抱住了张家这条大腿,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看老张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郑穗本连忙也发表了重要讲话:“操之啊,大娘子近来还算体贴?”

    这特么酒还没喝几杯呢,就开始搞夫人路线?再说了,你郑家的娘们儿,那也不算夫人,就是个婢女啊。卖了钱还想赚人脉关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还好还好,能吃能睡十分勤快。”

    郑穗本嘴角一抽,继续发表重要讲话:“好,那就好。操之啊,汝来河北,吾等不会坐视不理的。需要甚么支持,只管说就是。”

    老张服了,都讲了这么多废话了,能不能直接进入重点?

    “我就是来北方看看雪景的……”

    “好,好,操之好雅兴,好雅兴啊。”

    三个地方高官脸脸一黑,琢磨着是不是要拉下脸直接跟张德说:张总,你看是不是在本地投点资?

    而老张则是很清楚,三州百姓除开东光县,都穷的很。加上贞观一二三年对黄河下游的放弃治疗,水患极其严重。薛大鼎为了修渠,差点把内裤都卖了。

    然而治理自然灾害就行了?老百姓种地根本没办法混上小康啊。谁不知道幽州那鬼地方自从卢家退去之后,华润号接了李德胜的盘,如今那里的户口可值钱了。

    生小孩有补贴啊,而且鼓励生二胎三胎……不论男女,都能奖赏一只狗或者一只羊,爽啊。

    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会谈,交换了各自的意见,并且表示,对第二次会议有着正面的期待。(~^~)

第六十七章 莫要欺负人

    薛大鼎拿薛仁贵和张大象的交情当敲门砖,郑穗本拿郑琬给张德洗衣叠被起话头,贾敦颐就好得多,只说政府现在工作也不好搞,人心有点乱,队伍不好带,小兄弟帮个忙呗。

    然后就在东光县磨蹭了一旬,王县令使出浑身解数让张德一行人满意。实际上老张他们到了这边,光吃吃喝喝,给东光县的第三产业就带来了极大的收益。据不完全统计,光黄豆黑豆等精料,黑风骝夜飞电,一天那都是二十升起。

    马儿吃完了,还要顺着永济渠的堤坝遛上一圈,神骏扬蹄,很是吸引了一些本地的小土豪们。

    “阿郎,刺史寻阿郎作甚?难不成是要私下扣人?”

    白三娘子一脸的担忧,一边绣花,一边秀眉微蹙,语气担忧。她此时就是个穿戴素洁的小家女子,很有一点点“良家妇女”的味道。这种“贤妻良母”的气息,不是油然而然的,而是演出来的。

    因此,张德并没有因为白洁的担忧神态感动,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撕碎这个心机婊的纱衣,然后狠狠地在椅子上****……

    “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找吾寻开心罢了。”

    白洁愿意演,老张也愿意看,轻描淡写,让外面正在抖着床单,挂在绳索上曝晒的郑琬冷笑一声。

    只见郑家大娘子将腰间围裙一解,握在手中,进门拍了拍身上的微臣,便眼眸闪着厉光道:“那几个,官声好的很。如今不过是被幽州都督家牵扯了,生怕长安不寻李家寻他们顶杠。如今入了冬,倒是可以还转,明年要是春汛没成大灾,没见死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只怕是要升转的,也就是见人年纪小,想要欺负欺负……”

    她一脸傲气,步履显得急冲冲的,又因为张德小瞧了她,更是赌气也似的穿了麻衣,里面连个羊毛的袄子都是没的。天一冷,更是娇俏的脸蛋仿佛是山柿子,红的厉害。

    进了门,外头呜呜作响的北风从屋顶过,门关好之后,房内立刻暗了下来。

    张德抄着手,整个人缩在宽大暖和的熊罴大氅里,然后闷声道:“投钱,吾是不在乎的。只是这三位,着实有点不诚心,竟是想做个无本买卖,连个好处也不让吾。兴许真当吾是商贾贱人了。”

    “呸!他们官声这般好,靠的就是勤于做事,这回不过是眼瞧着河北道黜陟大使春末要来,就是怕了。做官可不比做人,做人对对错错还能还转,做官,若是一发不可收拾,谁管你之前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

    郑琬一脸的傲慢,“奴在东都,见了不知道多少官吏,皆是如此。但有忠君爱国的当口,便不须有人提醒,当真是恶狗扑食当仁不让,便是最铁石心肠的恶霸见了,也要赞一声某某君真乃忠臣也。然则这等人物,多的是谋个名声,等他转任肥缺,只怕开元通宝摸的比谁都快。”

    一瞧这妞哒啵哒啵说的比谁都多比谁都快,老张嘴角一抽,心说这妞简直了,让你做官还得了?

    “便是该让你去做官的,定是张汤一样的大人物。”

    老张揶揄说道。

    “酷吏有甚不好的?阿郎好大的偏见,却不见汉武功盖千秋,便是盐铁专卖,也要用上张廷尉。汉室尚知从商贾手上收税,如今却连汉……”

    张德一个箭步,上前把她的嘴巴给捂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瞪了她一眼,心说这妞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怪不得当年差点被长孙皇后塞到李董的被窝里,这尼玛,成天就琢磨着国家大事,你特么也算是封建女性?人女帝现在才几岁呢。

    被老张这么搂在怀中捂着嘴,郑琬也是面红耳赤,呜呜呜呜扭了几下身子,那麻衣也不是甚么好料子,到了冬天又脆,居然被磨了个口子出来。然后顺着口子,滋啦一声,撕开大半。

    大娘子里头穿了一件青麻羊皮小褂,再里面又是火麻做的小衣,连着小褂小衣,都被挣扎的歪到一边,顺着一边肩膀,滑到手肘上。

    老张一瞧,这还得了?定睛一看,里面那白色的生丝围兜居然还秀了一朵牡丹,点了些许绛红。那牡丹被下面鼓鼓双峰撑了起来,顿时富贵之花大开,很是有彻底绽放的感觉。

    这边宅子虽好,却到底是个县城地界,哪里有什么玻璃窗户给你,便是宣纸糊窗户也是没有的。里头油灯,要说点着,也没甚么用场,就是个黄豆大的光亮,凑在旁边的三娘子,借着这点光,才勉强绣着花。

    白洁见这边动静,因为光线昏暗,却见瞧不见个真切,便柔声道:“琬娘可不能和以往那般厉害,彼时遇见柴二郎,以死相逼也不过是一人事体。如今若是惹了事端,想要害阿郎的,恐怕暗地里不会少了。”

    贤妻良母啊,然而这个心机婊不管说的多么温柔体贴,老张都觉得她是要勾引出自己的破坏**,将这贤妻良母摁倒在随便哪个干净或者肮脏的地方,狠狠地操她……

    “说的是呢,便是家里,也要防着隔墙有耳。”

    郑琬说罢,正要将衣衫撩起来,屋子里也有些冷,她又硬气,洗衣叠被穿不得厚重衣裳。只是这片刻,就是香肩雪肤起了点点鸡皮,而一只温暖大手摸了上去,更是让郑娘子吓了一跳。

    她却也不是甚么没见识的,如今卖身给了张德,自然是主家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对着柴令武做了泼辣烈妇,这会儿却琢磨着是不是生个一男半女,将来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老张其实没想现在****,他就是随便摸摸,这个郑琬,到底是吃了什么,才长这么大的?

    规模之大,实属罕见。

    手掌不老实地游走一番,手感比之安平,强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寻常****,若是硕大饱满,解了衣衫,便是下垂软绵,谈不上何等舒服,只会让人怅然若失。然而郑琬正值双十年华,素来有勤于做事,这饱满****,竟是弹翘滑腻,罕见的紧。

    对此,老张不由得感慨万千:生命在于运动啊。

    衣裳破了,又被张德玩弄了一会儿,郑琬虽然羞臊,却也觉得甜蜜。心道这小郎虽是个厉害角色,可到底是有些情义的。

    果然,让郑琬算准了。张德玩她****玩的尽兴,便把熊皮大氅送了她,让她天冷注意保暖。然后换了一身行头,戴上了护住口鼻的两汉暖帽,瞧着跟一千五百年后的边防军人似的,就差一条五六半来提升战斗力。

    “郎君,来了信。”

    他们到了东光县,行程河北也是知道的。红漆未动,张德拆了信,摸出玉佩对准了信纸背面的烫印,纹理吻合之后,才确认这是坦叔寄来的。

    信里说到了一件要事,那就是张德需要的富阳催化剂矾土,在定襄都督府的东北地区顺利开采到了地表浅层矿石。

    这玩意儿,老张是为了陶瓷准备的,将来要是盔甲来不及打造,搞点陶瓷盔甲往身上一挂,好歹也能保一条命。

    以老张对东北地区蛮子们的生产力判断,他们的刀子估计还没瓷板硬。

    “噢?启年倒是很有毅力嘛。”

    信上还提到了一件事情,有几个蛮子民工团想要搞大新闻,南下去抢点开元通宝和粮食好过冬。结果事发了,华润号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害群之马?要是连累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种情况,当然要宰了蛮子,然后送给幽州官府领赏喽。

    结果这几个蛮子跑的飞快,竟然是想要一口气跑去武列水。结果正好遇上特训的王万岁,一个晚上就赶上了骑马逃跑的蛮子们,然后剁了蛮子的脑袋,全部挂在蛮子们的马匹上,返回了幽州。

    王万岁是两条腿跑去追的!

    张德对此感慨万千:人的耐力果然比马强。

    这么一个冬天,不管是河北道的官僚,还是河北道的蛮子,都蠢蠢欲动,都想着李德胜离开的美好日子里,合该我们捞上一票啊。

    然而伴随着长安城最近在唱“怪得北风急,前庭如月辉”,三州刺史终于不装逼了,脸色微白地冲到老张的喝酒赏雪的酒楼,然后挤出一个笑脸:“操之,北地传来消息,契丹有一部作乱,杀了十几个雇工,逃亡高句丽去了。只怕这个冬天,蛮夷又要边患抢劫,到时候,三州又要筹措粮草啊。”

    “这是好事啊,三位使君,在商言商,此乃肥缺也。”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尼玛去年前年就没好好种地,前年大前年特么又是洪涝灾害加旱灾,老子难道当了内裤去筹措吗?

    然而三州刺史能说是因为帮李德胜打马虎眼,结果三州人民喜迎羊毛涨价?永业田按照地方登记的账面数据来看:粮食大丰收,洪水被赶跑,人民安居乐业,齐夸俺们领导,尤其大唐军队,更是天下难找……

    总之,这么和谐的日子里,你说出了这么不和谐的事体,太过分了。

    然而看到三位地方大佬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老张很爽,比摸郑琬的****还要爽。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六十八章 不可告人

    北风乍起,吹断无数鸟毛,满地白浊……

    天气是寒冷的,人心是温暖的,东光县是蠢蠢欲动的,长安城是一惊一乍的。和东光县官僚们忙的脚不沾地不同,长安城那多欢乐啊。最近流行一件事情,去宋国公家倒垃圾的院门外,捡尸……嗯,捡诗。

    前头遂安公主殿下因为北风凛冽,初雪急促,便写了一首《惊雪》,如今连平康坊里头的头牌们,也会借着雪景,借着北风,给恩客温烫一壶美酒,然后横抱琵琶弹唱“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

    总之,要有文化,要温柔,要从容不迫,要温文尔雅,让除了嘴炮屁也不会的选人们,感觉自己是在掌握全世界的法则运行,然后喝醉了,掏出一兜的银锞子金豆子,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狂欢。

    “哎呀哎呀,出来了出来了,别挤!别挤!我的!我的!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抢到遂安殿下的真迹了啊!”

    狂喜的胖大富翁,却也不识得几个字,然后递给旁边的随从,“是遂安殿下的真迹吗?”

    “东翁,不是啊……”

    “不是啊,不要了。”

    胖大富翁脸色一垮,将那白纸扔了。

    然后旁边有个头戴风兜的瘦高青年一个箭步,将那纸团捡了起来,然后看着胖大富翁嘲弄道:“目不识字,果是持贱业之人也。”

    富翁脸色通红,憋了半天:“非殿下之文,要来何用?”

    “哈哈哈哈……何其愚也。”那青年嘲笑一番,“啊吔,竟是淮南殿下的真迹啊!”

    “答四娘子惊雪。”

    青年抖了抖手中的纸张,“此乃应和前日之诗,姑侄文采斐然,佳话也。”

    “穷酸措大,若是识字的,赶紧念来听听。俺们北地健儿。却也诗赋双全,正要领教一番……”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一时静谧。正待那胖大富翁朝青年靠近了一下,便见那瘦高青年,迈开两条大长腿,跑的飞快,一脸狂喜。

    几个河东士子一脸感慨:“此诚乃女仙人也。怪不得厨娘马夫。亦有此等见识。”

    偏院一阵哄闹,正堂萧锐一脸的震惊,感慨道:“尝闻谢氏女聪慧过人,只怕是早生数百年。”

    更年期太子家令一半犹豫一半兴奋,喝了一口温热雀舌,咂舌道:“为父当初只以为是颇有文才,如今看来,两位殿下,各有胜场,各有千秋。各有道行。此诚乃盛世之兆也。”

    “大人,那些真迹,若是传扬出去,恐引非议啊。”

    “为父岂会这般不智?非真迹也,乃婢女誊抄尔。”

    如今长安人民群众都知道,想要听脍炙人口的诗歌,就得去宋国公门墙外听墙角,虽说偶尔坊口有暴力机关的走狗看护,但备不住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迂回个两三里路,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听说过世家才女,听说过天家才女的么?皇后被爱戴,不还是因为贤惠么?谁指着皇后的才学崇拜了?

    而在金城坊小院里每次听到李月和李葭的名气又大了一些,安平就像是听到她们的****又大了一些。满肚子的羡慕嫉妒恨。

    “哼!终有无才之日,且看彼时身败名裂。”

    怨念,极其强烈的怨念,安平现在就躲在家里给妹妹和外甥女画圈圈诅咒,诅咒她们月事一个月来四次,每次来七天……

    然后在李芷儿的怨念中。平康坊又唱起了“一树寒梅白玉条”,唱了三天,便又从宋国公府上冒出来一句“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总之,唱了雪又咏梅,咏了梅又唱雪。

    这比那灞桥三叠还要厉害,爽的北里妓家痛快无比,里里外外省了不知道多少买歌钱,就是那些穷酸措大来蹭两碗酒,倒也是舍得。有些个不要脸的读书人,跑来妓院勾搭细娘,山盟海誓一番,老妈子也不去管他们。

    正当时候,由他们快活一番,反正这利市是赚着了的。

    长安好不热闹,东光县何尝不是大发利市。

    薛大鼎郑穗本贾敦颐也是交了底,说是今年要是补不上去年多增收的税赋,只怕是要被皇帝贬官,流放岭南陪冯盎下棋去。

    于是老张就纳闷了:你们三家刺史,都亏空?都增收税赋了?

    看在薛仁贵的面子上,薛大鼎老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张德当时就虎躯震了:卧槽,那外面的百姓为什么还说你们是好官?

    郑穗本到底是郑家人,他脸皮是要厚一些:这些差事,都是下面诸县去做的,州府之中并未有公文……

    噢,懂了。政策是好的,就是下面的人做坏了。懂懂懂,太特么懂了。一千五百年后,不也天天反贪官不反皇帝么。

    张德感慨万千:这领导的艺术,还真是一脉相承的。

    然后老张就问,为啥会有亏空?

    三个刺史连一黑,都想起了那个幽州都督儿子带给他们的恐惧。总之,羊是会吃人的。至少露田被吃了,永业田是没吃。可前几年大旱啊,大旱之后永业田露田又被黄河泛滥给淹了啊。

    总之,就差人吃人了。

    然后税赋不足,田多人少的情况下,收成反而还不如别处荒年,又只能硬着头皮摊派了一些。好在三州本地没什么厉害地头蛇,武德年就被大唐铁军给扫平了。王师就是这点好,对死硬份子,那是绝不姑息。

    于是乎,在这么一个诡诞的年代,在这么一个地比人还要多的多的岁月,丫居然会出现寅吃卯粮的现象。

    同时张德突然发现,面对贫下中农和绝大多数的贱业之人,官僚们的权力,大的有点逆天。

    怪不得自古流传“破家的县令”,现在看来,破家算个屁……

    “所以说,现在三州要的是……”

    “粮食。”

    “……”

    粮价五文钱啊诸位使君,有没有搞错啊。

    “操之啊。粮价虽贱,然则米粮贩运,若无民夫,不可为也。然则三州本就凋敝。再加派劳役,恐引大患。”

    废话,特么你们跟****说要多收点税赋,肯定是以朝廷的名义去做的。****们懂个卵,只当真是朝廷吩咐的。谁能想到你们是要打马虎眼?不就是欺负农民兄弟不识字不知道如何上访么?

    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有了知识,就算被骗,之后也知道要报警,也知道要去政府部门上访啊。

    “那三位使君的意思是……”

    “听闻华润商号舟船无算,骡马甚多,若能贩运一些粮食来沧州,吾等三人,感激不尽。”

    “这钱……”

    斗米五文是很贱没差,可你们要补的是三州亏空。只怕一下子投进去,不会少吧。再说了,你们摊派劳役运粮有风险,老子手底下苦力们干活就没消耗了?这可是持续性的大投入,得悠着点。

    “操之啊,三州穷困,并无余财啊。”

    老张完全不信,这特么不是放屁么?三州虽然有逃荒现象,更有农民因为河患,背井离乡去了别处谋生种地。但是李德胜当初搞羊毛,三州也是有不少人赚到了的。这可是有账本的,李德胜可是有个小黑本子,谁收多少钱。谁赚多少钱,都记录在册。

    而且除了羊毛,当初河北的黄羊皮子,整整八万张,其中一半都是幽州以南州府分摊的。李德胜靠着他爹的强大实力,简直是横行霸道啊。

    “三位使君。这天下哪有‘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便是平康坊买醉的穷酸选人,赋诗一首,总也是要有些润笔。莫不是三位使君见我年纪小,当我好欺负不成?”

    张德顿时不痛快了,立刻翻脸。

    这光景,三个刺史心中有些恼火,却一想起张家的根脚,又只好道:“沧州新设三州木料仓,这仓监和大使,操之可有人选?”

    权钱交易!

    黑暗呐,**啊,幕后交易啊,黑箱操作啊!

    作为一条工科狗,他的正义感在上辈子是很强烈的,毕竟,那时候他是个被剥削阶级。然而这辈子,他堂堂权贵阶层剥削阶级,正义感全部喂了狗。

    屁股决定脑袋嘛。

    于是老张毫不犹豫地说道:“已故蒋国公次子屈突诠,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乃长安有名君子。若是出任仓监,定不会让国之虫鼠,食民之粟。”

    没错,老子虽然是一条工科狗,但基本上,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老子还是一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北地硬木极多,三州虽然水患严重,却只要愿意投入,损失也不会太大。而且中原之地毁林种地,乃是政治正确,扩大可耕地面积,那都是政绩。

    至于张德,他现在巴不得全世界的上等木料都在自己手中。造船这事儿吧,它就没有木料够用的时候。

    再一个,北地煤钢工业体只要起来,光铺设轨道,一个月的木材消耗,就是非常的惊人。

    “操之啊,这木料的价钱……”

    “这都小事,小事而已。三位使君眼光要放长远,沧州滨海之地,鱼盐之利且不去说它。只这海船往来,停靠补给,便是一桩买卖啊。”

    既然大家都脱去了伪装,露出了统治阶级的无耻嘴脸,老张也不介意开门见山地搞一搞权钱交易的联动。

    毕竟,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光吃肉是不行的,这三位可是官声极好的,根脚又不是特别深厚,年龄又正好在不尴不尬的地步,若是能团结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可以做的嘛。

    比如说,这不用去说的鱼盐之利,它就是很好嘛。(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薛书记

    和贾敦颐郑穗本不同,薛大鼎除了平账之外,还是想要做点实事的。前几年旱涝起伏,当真是饿殍十里,身出名门的薛大鼎,也是有良心的。

    只是兴修水利,在沧州地界,却不比别处。且先不说观州尚在朝廷的账面上,他挂了个检校的名头,那也只是顺水推舟之举。再一个,沧州滨海渔产盐产丰富不假,可是这耕地却谈不上肥沃。

    往年黄河一发大水,他这里总是要吃亏,毕竟是下游。水干了之后,立刻土地又腌渍过一样,庄稼长不起来。所以光兴修水利这一项,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是兴修水利征发徭役,也是需要钱粮的。

    钱要给诸县主官,粮要给各乡宿老,总之,没有钱,手下当官的不给你做事,没有粮食,地方上的老家伙们不愿意给你干活。

    朝廷公文下来又怎么了?秦州凤州又不是没有为这事儿闹过,还出了个女流氓要造李董的反,简直了。

    现在因为李德胜之前要圈地的缘故,蛮子们被赶走了一批,多了不少田地出来。可多出来的田地也得有人种啊。而且不仅仅是有人种就行了,还得防着那些狐假虎威的,借着幽州都督李客师的威风,跑到地方上祸害人。

    这时候,可不是蛮子倒了血霉,连带着那些个小老百姓,一个个****的哇哇叫。

    水旱两灾还不是要紧的,水旱两灾之后,还有过一次蝗灾。好在薛大鼎见多识广,居然让人家禽往田里赶,尤其是鸭子,南皮和饶安的鸭子乃是有名的,结果倒是救了不少田地,当年亩产也就七八十斤。放往年,早特么死球了。可备不住田多啊,于是乎还真是撑了下来。算是老天保佑。

    结果今年冬天来的有点早,一下雪,三州刺史脸都白了,这特么要是冻死了契丹人。那帮蛮子肯定要南下抢劫。到时候幽州肯定要开打,北边又是定襄都督府,张公谨干契丹人那是老手,熟门熟路。

    可甭管赢不赢吧,钱粮总归是要摊派的。到时候上哪儿送粮食?

    如果张公谨和幽州都不要粮草,那还则罢了。倘若三州供给不上,挨个儿被贬去吧。倘若战事再有小错,那真是皆大欢喜,边军无能的黑锅,就由三州刺史去背吧。

    河东薛氏可不会为了这个黑锅,就得罪张公谨,这特么能得罪吗?所以薛大鼎弄不好就会被自家人给卖了。

    于是乎,权贵圈子有口皆碑的散财童子张操之路过沧州,那真是感情好。感情特么太好了。

    为了让张德拉老哥仨一把,薛大鼎连三角裤都脱了。浮水码头的木料仓,那可是肥缺,原本琢磨的,是给河东薛氏有个东进的口实。

    如今,白白便宜还在洛阳吃喝嫖赌的屈突诠去了。

    “操之啊,乐陵和无棣同僚,也想请操之吃个饭,你看……”

    “世叔何须问询,既是朋友。赶紧叫来一起相识一番,也好将来有个照应。”

    薛大鼎讪讪然笑了一声,心说你特么得了便宜卖乖,老夫还真拿你没办法。本来想摆一下刺史威严的。结果有求于人,牛皮被扎爆,薛大鼎就被张德惨无人道地吊打。薛家在河北道囤积的那点木料,打了个六折,落在华润号手里。

    “对了操之,听闻汝与黑水蛮商。颇有往来?”

    “此乃长安旧事,彼时‘松下听风’欺辱三星洞洞主索尼,便顺手拔刀相助了一回。只是那洞主倒也会做人,东珠不曾少了成色给我。”

    听到张德没提太子殿下,薛大鼎内心微微惊讶:传言果然真切,这竖子与太子殿下莫逆,若是同他结交深厚,将来河东薛氏若要在中枢有一席之地,吾必有机遇也。

    和郑穗本贾敦颐不同,河东薛氏好歹也是世家豪门,虽然比不上五姓七望,不过却也是温家堡的水平。唯一差距就是拼演技没拼过,好在儿孙还算给力,薛礼别的不敢说,和张大象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人生三大铁,目前也就李渊和裴寂能比拟。

    “操之啊,若是老夫将浮水河口的河口两千亩地送给你,不知道愿不愿意收下啊?”

    这东光县中,酒楼也谈不上什么风雅,就是临河看得见白桥的地方,有个敞开的厢房。薛大鼎自饮自酌一杯,语气不动声色,却是看张德怎么应对。

    老张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薛老头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两千亩码头的地,说给就给?将来木料市场建立起来,寸土寸金那是必须的啊。

    如今内河跑的船,都是平地方头的沙船,虽然载重也很可观,却不能走海路,随便一个浪头过来,就翻了船。

    只是要造尖底福船,却是麻烦,船工不够且不去说,朝廷盯着就是没辙。

    之前拼了老命,才算是在李董那里打了哈哈,但要是有人要掀老底,那就蛋疼了。

    “世叔,都是自己人,小侄与仁贵兄素来亲善,世叔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薛大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老夫想修渠,联通永济渠和浮水,引入无棣河。”

    “叔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小侄感动肺腑,由衷钦佩。”

    张德连忙假惺惺地露出敬仰的眼神,然而薛大鼎却不吃这一套,淡然道:“然则老夫手中无钱也无粮,若要征伐徭役,只怕要两年以后。两年后,老夫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不得而知。”

    顿了顿,薛大鼎又喝了一口温酒:“朝廷只看田赋多寡,却不看田赋由谁所缴。户籍造册,亦只看人头增减,不看其人根脚。”

    张德有些明白薛大鼎想干啥了,眼睛微微一眯:“世叔的意思是……”

    “老夫知汝在幽州旧例,若华润号招募工匠,亦可添丁进口有犬羊奖赏,只怕本地做工之人,定是要生子多多益善。”

    “可是叔父,这田亩耕作之人,却不好说项。”

    “无妨,老夫听闻东宫有耕地利器八牛犁曲辕犁,一人胜百人。多余之辈,还是要多多做工,才能贴补家用。家中男子都在田中滚打,一年下来,也混不了几个温饱。操之,老夫说的可是正理?”

    张德虎躯一震,被薛大鼎的厚颜无耻震惊了,顿时抱拳拱手:“世叔所言,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实乃至理名言。尔等黔首小民,若是不知世叔人心,简直不配做人,枉活于世。”

    沧州刺史薛大鼎这一招,不新鲜,完全不新鲜。一千五百年后,地方上搞城镇化也是这个尿性。明明还种着地,可纸面数据上一看,立马儿成了城里人。既应付了上官的命令,又避免了骚扰百姓,实乃一举多得的好方法。

    再比如征地农民生产补助外加介绍外出劳务,那都是基层干部必须要做好的事情。

    再比如主要粮食生产区,田地统一承包集中耕作,那都是小儿科。种粮大户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么。至于什么联产责任承包制,小门小户干死也发不了家,致不了富。

    唐朝的厅级干部,业务水平还是不错的嘛。

    至于操作过程中,属下官吏为了油水有没有搞上田换下田这种猫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至于地方土豪跟着刺史一起巧取豪夺,搞的怨声载道,这不是还没发生嘛。

    再说了,朝廷只看数据,哪怕你做山贼抢来税赋,你都是一等一的好官。而如果只会收买人心搞名声,结果屁的成绩也没有,别说皇帝和宰辅了,光外朝那些拿了工资喷人的废物们,都要让这种官下台!

    太可恶了,清流只有京官才能做,地方官怎么可以捞过界?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张德细细地听了一下沧州刺史薛大鼎的施政计划,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个地方主官,不仅明白招商引资的重要性,还明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更能理解统筹规划分区管理的科学性。

    妈的,这种人投错胎了吧。

    薛大鼎不仅仅是要发展造船业和伐木业,还要争取做好木材加工业。总之,沧州的第二产业,必须离不开木头,甭管产不产木头,关键问题木头要在这里加工。同时薛大鼎还要发展船工、河工、纤夫、脚力等服务业,提高壮劳力的单位工作效率。最后薛大鼎还要继续提升羊毛产业的升级,争取做到每一条从沧州出去的船,都要卖羊毛……

    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薛大鼎很有卓越的眼光,然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农耕社会地方官僚,薛大鼎指出:只要水利设施帮老夫弄好,老夫保证三年之内单位亩产年年翻倍,解决粮食供应问题,提高土地产出收益。

    并且,薛大鼎还表示,为了搞活黄河下游地区的区域经济,他们沧州可以多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麻料,比如桑树,比如无花果,比如葡萄……

    争取让农民兄弟年收入达到河北河南地区平均水准。

    原本对三州刺史很不屑的老张,差点以为眼前的不是薛刺史,而是薛书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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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人老成精

    民部的人都是****的。>吧 w·w-w·.·

    这话是冯盎老东西的幕僚,破口大骂时候说的,原话是这样的:吔屎啊,民部。

    后来被广而传播,加上很多非四大天王周围的人没办法进中枢,多少有点怨念。而且贞观一二三年那天灾来的,简直了。

    然后就是赈灾,款项被卡在民部都不算个事儿,一个侍郎你要是不收个万儿八千的,你特么叫做官?这可是京官!

    打突厥外加赈灾,兵部问民部伸手;然后求雨祷告上天,礼部问民部伸手;科举增加,官员数量增多,俸禄要给足,吏部问民部伸手……

    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民部的人都是****的。

    河东河北两地被虐的比较惨,到最后居然展成地方佐官带着人马去京城求民部可怜可怜我们吧。

    嘿,还真让他们要到了钱。因为那会儿杜如晦说要死要死,皇帝那叫一个悲伤,都准备让戴胄检校吏部尚书了,毕竟杜天王就算**死亡,政治意志还是要有接班人的。结果老杜没死成,皇帝又要大慈悲,给员工们一点点福利。

    于是就有了河东河北赈灾粮秣,名义上来说,是给被突厥契丹等等蛮子们伤害的老百姓,一个交代。并且有了若干税赋减免规定,虽然最后那些规定,跟龟腚也差不多,没人鸟啊。

    可是受灾的又不是只有河东河北,河南淮南江南山南的一看卧槽大家都在一个公司混,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李董。

    而河东河北因为有大佬在朝中,“跑部钱进”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江南有啥?无非就是虞世南之流,毫无意义嘛。

    于是大家齐聚平康坊,一边搂着飘扬美眉,一边讨论国家大事,周围还有同乡选人巴结谄媚上贡拍马屁,总之,气氛要搞好。

    河北的官僚们说了:我们穷!

    淮南的官僚们就不服了:你穷你有理?

    河北人都懒得搭理。﹏8 w=w=w`.-这不是明显的么。真的勇士,不需要回头看弱鸡。淮南道的官僚们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然后突然现,江对岸的同僚们都不在啊。一打听。原来江南道的同僚们都在厕所里面哭……

    人生就是这样的艰难啊。

    唯一的共识就是:民部的人都是****的。

    虽说因为避讳大家公开场合还是喊户部的,不过私底下交流感情,就没那么多顾忌,毕竟叫起来顺口。

    “戴玄胤听说要升任民部尚书一职。”

    “杜公保举,太极宫公推。因为鼓吹修建公仓义仓,以备饥荒,陛下更是允许其参预朝政。”

    “什么?!参预朝政?”

    “那不就是说……”

    戴胄戴玄胤,成了宰相,总之,不是一般人。

    平康坊某条花街小巷中,买醉的刘弘基回京述职,他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纠结,毕竟从易州回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心情更加扭曲了。

    卢家的钱不好拿啊。

    在卢家势力从幽州诸地收缩之前。刘弘基以易州刺史的名义,帮着卢家圈了不少地。其实永业田不永业田,那就是一纸公文的事情。他刘弘基东山再起,怎么可能潦倒过一辈子?

    当时李道宗混上了刑部尚书,侯君集混上了兵部尚书,段纶拿到了工部尚书的位子,刘弘基一瞧,卧槽这不对啊,老夫当年也很牛叉的啊,怎么会越混差距越大呢?卧槽老夫要逆天。

    刚决定逆天。卢家就被李董摁在地上大力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刘弘基一个不小心,就掉坑里去了。

    这次回京,一是要跟李董卖萌,二是要平了之前帮卢家操作的收尾,三是跪舔京中大牛,帮忙搞回长安。最不济也是太原或者洛阳。

    没办法,李客师都被搞走了,他也怕啊。再说了,谁不知道张德带着一大帮人要去河北?他豁出老脸都没让张德高看他一眼,多伤人啊。雅﹏﹎文>>8﹍w-w`w=.·y-a`w-e`n`8-.·com

    “郎君,再饮一爵。”

    这小巷中也有几户正经人家,其中有个专做半掩门买卖的,却也算半个良家。丈夫死了之后,又无亲眷,膝下更是无儿女,又没有别的营生,只天生一副好皮肉。那肤色赛雪说不上,却是和白面有的一比;那红唇比不上朱砂,却是仿佛樱桃一颗;更是有自家男人知晓的妙处,一紧一缩,让人愉悦爽快。

    也不知道哪家选人,将这妙处传扬了出去,顿时引来无数追捧之人。

    刘弘基回京解闷,爽了一回“玉人吹箫”、“观音坐莲”、“金鸡独立”等等之后,便是脑子灵光了起来,想事情也越地连贯。

    当下他突然琢磨起来:老夫找不上张操之,难道还不能找张弘慎么?

    张公谨和唐俭关系不错,唐俭和刘弘基都一起共事过,算老交情。这要是迂回一下,河北的事情,那不就成了吗?到时候,万一还能多捞点好处,说不定混个都督当当,也不是不可能嘛。

    于是旁边丰腴白嫩的半掩门娘子劝着喝酒,老刘就喝了几杯,又玩了几个新奇的花样,抛了两块华润号的银饼子,面色红润无比春风地朝门外走去。

    正要去巷口上马车,脚一迈,就有一骑士呼啸而过。

    “咴缕缕——”

    那马儿是战马,被骑士一扯缰绳,立刻扬起前蹄,半空踢腾了两下,才咚的一声,重重地落地。

    “老王八,眼睛瞎了,会不会走路!”

    卧槽,老夫差点被你撞死,结果还是老夫的不对?

    刘弘基一瞧是战马,再一瞧那骑士行头不错,是安北都护府的披风和马靴,顿时冷笑一声:“这位小郎,你要这么说……老夫可就躺下了啊。”

    想当年,老刘可是被十几个州府围追堵截的盗马贼,连吐谷浑和党项人都恨的牙痒痒,滚刀肉臭流氓,说的就是他刘弘基。

    于是老刘带着不屑的眼神,就要朝地上一趟。

    堂堂刺史,一般人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然而老刘干这种事情干了一辈子,区区之事,根本不值一哂。

    “哎呀!这不是刘公嘛,小侄方才惊吓了刘公,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刘公恕罪,赎罪啊。”

    那骑士将安北都护府的披风一扯,又揭下两汉风兜鹿皮帽,露出了真容,竟是程家的三郎,务本坊的霸王,张操之的狗腿。

    新仇旧恨一起上,刘弘基老脸也不要了,就地一滚,然后猛地力,大叫一声:“方才三郎驰骋甚爽,然则却撞了老夫,老夫跌了一跤也不打紧,可这祖传的玉佩……”

    老刘从怀里摸出一枚刚刚摔坏的玉佩,摊开在掌心里,给程处弼看。

    程老三脸都绿了,知道这老东西不要脸,可真心没想到啊,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刘公,是小侄不是,这玉佩作价几何?小侄愿意赔,愿意赔……”

    程处弼本想一鞭子抽这老王八蛋脸上,但又想起这老货如今爵位恢复不说,还是易州刺史,不看四大天王候补天王,那真不算小官。

    再说了,易州可是好地方,农林牧渔都可以,又有各种历史传说,还卡在河北道的西北关口,贸易也达,东山再起的刘弘基在幽州混了几天就能坐上易州刺史的宝座,可见李董还是很信任他的。

    再说了,长孙安业那下杂种闹事,他老刘是被牵连啊,躺着也中枪。

    如今么,躺着未必能中枪,躺着能让程处弼中枪就行。

    “这可是祖传的玉佩,老夫杀宋老生,破卫文升,全靠这祖传玉佩保佑……”

    “刘公,开个价,小侄一定包您满意。”

    “后来东山再起,仰赖陛下看重,老夫揣着这块祖传的玉佩,前往河北……”

    “刘公,有话好好说,小侄只要能做到的,尽量做到。”

    巷子里也没什么人,马车又挡着,加上战马在一旁打着响鼻,骑士又蹲在那里嘘寒问暖,画面多么温馨,路人也就没多想。

    放一千五百年后,朝廷的官媒,起码得挂个大标题:最美安北都护府军士!

    程处弼美不美且先不说,只是话一出口,看老刘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顿时让程老三目瞪口呆,心道:哥哥见了这老货理也不理,当真是有先见之明,这老匹夫的身手,只怕了得。

    正思忖着,却见刘弘基呵呵一笑:“贤侄啊,老夫岂能收你的钱?此事休要再提。”

    程老三顿时大喜:“多谢刘公……”

    “不过嘛,老夫正好有一件小事,想要三郎帮忙。”

    “呃……”

    程处弼就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整个人僵在那里。

    “刘公请讲。”

    毕竟是撞了人,万一这老货真是豁出去不要脸,安北都护府那里,恐怕就不是很好呆了。

    万一这老王八蛋一板砖打断自己的胳膊呢?到时候上哪儿说理去?

    “听说贤侄收到了宋国公的请柬?”

    “嗯。刘公没收到吗?”

    老刘脸一红,程处弼顿时明白了,萧瑀肯定瞧不上这老流氓啊,估计刘弘基和侯君集,都是直接不请的。著名两大垃圾,品德连尉迟恭和程知节都不如。

    “这个……届时,能不能带老夫一起参加文会?”

    萧瑀最近拿着两大才女公主刷人气,府邸热闹的很,连皇帝都准备攒了假期叫皇后一起过去。

    入娘的……

    听到了老王八蛋的要求,程处弼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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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只是想做个好官

    河北连下了六七天的雪,东光县的城墙根,积雪及膝不说,护城的壕沟全是包裹着垃圾的冰块,好些个城里百姓,尤其是住城门附近的,都不愿意把垃圾扔远点。

    县令问这些人为什么乱扔垃圾啊,这些百姓们一脸奇怪,当然是因为我们素质低啊,还用问?

    因此这些低素质人员,华润号一个都没有录用。总之,东光县连条狗都知道华润号的伙食要好一些,待遇要高一些。

    “操之做事,倒是颇有章法。”

    薛大鼎给张德倒了一杯酒,“河北大地,少年俊杰,无有能及者。”

    “薛公谬赞,谬赞啊。”

    饮了一爵浊酒,寡淡的厉害,终于让老张知道,啥叫嘴里淡出鸟来。长安洛阳用来蒸馏的酒具,河北倒是见不着,河南倒是有的,可多在豪门手里。孔家就有,可孔家据说都是酿了自己喝,不外传。

    “操之乃如玉佳人,张氏麒麟儿也,两都名望,皆赞不绝口,老夫又受益良多。只叹膝下无女,否则,定不然徐孝德捷足先登。”

    徐孝德把宝贝闺女嫁给张德,连河北人都知道啦。

    一壶浊酒,倒也谈不上喜相逢。不过东光县的人都知道了刺史对张大郎的夸赞,于是有好事者便唱道:“遍寻英杰,一壶浊酒,几点寒梅,踏雪而来玉麒麟。”

    那小调倒也有趣,配上几块竹板,唱念做打,也是酒肆里头的乐事。不过这踏雪而来的玉麒麟,着实让人记了下来。

    “长安来了一只玉麒麟,若是能结交一番,不负此生。”

    “河北锦绣,引麒麟至,祥瑞也。”

    有人想起了当年,张大郎也是做过祥瑞的。而且这个祥瑞。还是皇帝陛下认证过的,满朝文武鉴定过的,虽说鉴定过程当年在长安有点马虎。

    神童嘛,自古以来神童比苍蝇还多……

    “薛公。这兴修水利,倒也算迫在眉睫啊。”

    望着大河中的凌汛,老张想起来,这玩意儿放一千五百年后,也是让人蛋疼的毫无办法。逼急了。都要动用武装直升机拿火箭弹来轰。

    轻松阻塞航道就不说了,这破玩意儿能让黄河改道啊。

    然后冰块再一化,那场面,别说种地,路都没法走,一脚踩下去,一个不小心,就到腰间了。

    “武德年的时候,老夫其实就来过沧州,那时死了六七千人。”

    说到这个的时候。薛大鼎竟然有些冷淡,没什么感情,“老夫出自河东,自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年轻时候看那饥饿殍殍,只觉得震惊。然而当时又月月打仗,兵灾一过,做饿殍倒也成了好事。”

    张德没见过那些场面,但是李思摩弄死夷男手下人的时候,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血流漂橹。

    不过这是战争。和大自然的威力比起来,小儿科了。

    “二年的时候大旱,然后就是涝灾。三年的时候就绝收了,沧州只有一县之地能保证不死。秋粮没收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批飞蝗,减产七成。”

    薛大鼎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平静的很。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大河旁的驿站客舍,喝着酒,看着大河淘淘。

    “所以老夫只有一个念头,让治下百姓能吃口饱饭。就行了。至于如何吃,用了什么手段,老夫不想管。”

    顿了顿,薛大鼎突然又道,“知道老夫为何愿意和丹阳郡公交涉么?”

    其实就是李德胜那点事情。

    “为何?”

    薛大鼎笑了笑:“沧州之地,能养活几人?老夫也是有些耳目的,河东薛氏这些年在河套颇有获利。加上太谷县县令王中的又因此评了个上中,转任河北。所以老夫相信,这羊毛,是能养活人的。”

    老少桌上,只有一条不算大的鲤鱼。长安城因为避国讳,不吃鲤鱼。跑来这河北,管皇帝姓啥呢,别说吃鲤鱼,我还吃木耳呢!黑木耳白木耳粉木耳,老子想吃就吃。皇帝你不是认李耳是祖宗么。

    “羊毛能养活人,但不是李兄那般做法。”

    圈地养羊这就完了?这么不是玩人么。李德胜捞了一票原物料钱,然后管地方官们去死,有种你们投个好胎,自己爸爸叫李客师啊。

    总之,广大中下层官僚们,很是蛋疼菊紧。

    “老夫岂能不知?只是当时漳河招募脚力,也着实增补百姓不少进项。后江南来的尖底船,又在沧州停靠,有人凭此发了一笔,老夫这才琢磨起来。”薛大鼎说到这里,又微微一笑,“待老夫一打听,才知晓,这江南来的船儿,泰半都姓张的。”

    老张嫩脸一红,以权谋私什么的,这不是基本国情么。

    沧州刺史没继续拿着个说事儿:“王中的专任东光县县令,老夫检校观州刺史,自然也是他的上司。与其交谈太谷县麻料生意之后,老夫才豁然开朗,原来这些物事,竟是出自操之一人之手,当真神人也。”

    你要是这样继续夸奖,我可当真啦。

    薛大鼎感慨道:“太谷县是个甚么光景,老夫还能不知?薛氏扎根河东,太谷县穷苦之极,竟是让县府一年能有六千贯的支用,数百年未闻之奇事。”

    “如这行走河北的玉麒麟,果有点石成金之能?”

    “薛公谬赞矣。”

    沧州刺史无视了梁丰县男的假惺惺谦虚,淡然道:“沧州若能经营得当,必成河北一宝地也。”

    沧州当然会成宝地,之前还没想在河北沧州搞点事情的。但因为三州刺史居然联手推了个木料仓出来,那要是不捞,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自己的阶级属性?对得起自己作为工科狗,对造船工业的渴望?

    老子就指着远洋贸易大捞特捞呢,有多少船都不嫌多啊。

    “不过操之,听闻汝在辽东,亦收购木料?”

    “靺鞨人的小部族,无甚进项,便砍了木材,运送至幽州。”

    “若是能来沧州。那该多好。”

    薛大鼎只是这么一说,然而老张突然一个激灵,思考起这个想法来。当初琢磨着的是帮张叔叔做好前戏,等将来李董觉得自己的运营搞好了可以A过去了。张叔叔可以轻松地大力**。

    不过这个前提是,高句丽的普通泥腿子们专门薅羊毛砍木头外加挖人参啥的,然后粮食外购。这样一来,干高句丽这帮货色,那就毫无压力。

    然而老张后来就发现。这特么不科学啊,高句丽好歹也是地区大国,不可能国内都是傻逼。眼睁睁地看着大唐玩管仲玩剩下的计策,再一个高句丽也久慕****,能学到点东西,那真是认真消化努力钻研的。

    管仲鲍叔牙的故事,他们还是知道点的,高层别说管仲了,连高山流水都能唱上一段。

    总之,把上百万高句丽人当傻逼是不对的。把高句丽其余上百万杂七杂八民族当大傻逼那就更不对了。

    所以。经济手段控制地区大国命运的方法提前破产。然而薛大鼎这会儿却一句话让老张来了精神,特么的高句丽要是觉得粮食从大唐购买有风险,那从别的地方呢?

    比如说高句丽南边,在朝鲜半岛上,有个专出新罗洗脚婢的新罗,还有个专出东瀛几十国高层领导人基因的百济。

    三国相爱相杀比东汉末年好玩多了,而面对高句丽,新罗和百济,那就是弱鸡。

    弱鸡提供的粮食,总该没问题了吧?

    于是乎。老张开始琢磨,是不是要搞一条山东半岛穿越黄海直通朝鲜半岛的海贸航线?然后让百济或者新罗的权贵们跟着赚一笔粮食走私的买卖?

    这个脑洞一开,张德根本停不下来,正在脑内意淫先灭高句丽。再搞俩弱鸡的时候。忽地大河五里开外竟是有人争吵呼吼,东光县县令的队伍还夹杂其中,显然是要办个案子。

    “王中的也是时运到了啊。”

    薛大鼎感慨一声,心道要不是命运中有了张德这朵奇葩,他王中的早两年就该在太谷县县令的位置上被开除国家干部队伍。

    现在么,河北河东。谁不知道太谷县搞招商引资最成功,太谷县令的经济头脑最灵光?

    “王县令似乎有些狼狈啊。”

    “怕又是个家常官司。”

    沧州刺史的仪仗开道,气场还是不错的。

    等了解了案情始末之后,张德才知道,原来是个真假父母争夺孩子的戏码。孩童尚在襁褓,天寒地冻的,若非裹的严实,只怕就要冻死在外面。

    两边男丁女子都在那里争夺,却都是言之凿凿襁褓中的孩童是自己所出,王县令哪有这等本领来断案,见刺史在侧,也是硬着头皮,直说是押后细细审查。

    结果两边父母都道天寒地冻,这样下去,只怕孩儿要受罪。

    老张也觉得这特么不好搞的时候,薛大鼎看不下去了:“这有何难?既然两边都要,把这孩童一刀两断,一人一半不就可以了?”

    于是也不顾众人惊骇,便命卫士将拿襁褓中的孩童抢了过来。

    “将这孩童放远一点切,莫要让老夫看到。”

    说罢,沧州刺史竟是邀着王中的道:“王县令,陪本官喝杯暖茶吧。”

    “不!不!不要杀吾家哥儿——”

    有个女子哭喊起来,就要冲过去,另外一个女子也是哭闹,作势要冲过卫士的阻拦。

    却见河堤上,那抱着襁褓的卫士手起刀落,噗嗤一声,就见襁褓一分为二,鲜血溅射出去几尺,落在雪地里,鲜红夺目。

    只这瞬间,那哭喊的女子当场昏死了过去,而另外哭闹的女子,竟是吓的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冲撞卫士。

    随后,薛大鼎道:“这下好了,一人一半,莫要在争吵。”

    老张当时就懵逼了,卧槽这什么鬼!

    还不等那卫士将一半血淋淋的襁褓扔过来,那吓的发抖尖叫的女子立刻逃命也似的避开。而另外一边,见自家娘子昏了过去,那汉子一边大哭一边搂着昏死过去的娘子,又去扒拉着地上半截的襁褓。

    “哈哈哈哈哈……”

    薛大鼎抚须大笑,“这天下,哪有这般的父母?”

    沧州刺史手指指了指那逃窜的男女,然后笑道,“好了,来人把这妇女唤醒,她的孩儿,可是安逸着呢。”

    众人顺着薛大鼎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胖大伴当,大氅就像是个斗篷,将那穿着小衣的孩童抱在怀中,寒风半点都吹不到,睡的极为安逸。

    “啊!活的,活着,我的儿!娘子!娘子!娘子快醒醒,没死,没死,没一刀两断,还活着,还活着的!瞧,他还睡着,还睡着……”

    汉子喜极而泣,又哭又笑,接过用披风裹着的儿子,然后唤醒了运过去的妻子。那小妇人醒了过来后,见丈夫抱着儿子,顿时大哭,一家三口紧紧地抱着,笑声一阵阵的传来,让周遭围观之人,都是会心一笑,啧啧称赞。

    而老张这光景,却是真的有点信了薛大鼎跟他说的话,万万没想到啊,这薛刺史,还真是个好官?太惊人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萧二公子

    沧州州治所在清池,毗邻浮水以北,离永济渠也就个把时辰的脚程。

    “对了操之,兰陵县公次子,想要见一见你。”

    “噢?”

    张德一愣,兰陵县公是萧璟,也就是宋国公萧瑀的哥哥。子女长什么模样,张德真是没见过。本来在长安的时候,萧瑀要给他介绍,不过后来因为萧瑀罢相,也就不了了之。

    “怎么兰陵县公家的公子,会在清池县?”

    “突厥覆灭那年,陛下斥责了宋国公,不过却是给了些许赏赐宋国公子侄。”

    懂了,估计是封赏在这里,所以就分家了。

    “这算二房?”

    “嗯。”

    薛大鼎点点头,“兰陵县公亦是首肯的。”

    一般父母在不分家,不过若是皇帝封赏,自然也是要开府的。开枝散叶,发扬光大。比如清河崔氏,光徐州就有六房,六房还都出人才。万一本家嗝屁,各房只要有一个出息的,就能翻本。

    只以精英论,崔氏能在朝堂做六品以上官员的,几乎全都能胜任。不论是地方主政还是说行政管理,世家的那一套,溜的很。

    “不知萧二公子要见吾作甚?”

    “大约是要造船吧。”

    其实薛大鼎也吃不准,不过还是对张德道,“兰陵县公上一代,曾各分南北,有投南陈者,亦有归附前隋的。前隋平陈,顺流直下的战船,皆出自西梁水军。老夫少年时曾游历,知道萧氏颇有舟船营造之法。”

    老张愣了一下,说起来,自家在芙蓉城的埠头,貌似平地沙船还真是从襄樊大地上买来的。当然自己也造,可用料有点过分,不如襄樊工匠太多。

    “竟是如此?”

    “能留存在世的家族,自有其命数。”

    萧氏本是皇族,南梁余孽,跟南陈前隋关系又复杂的很。萧皇后更是前隋余孽的一杆大旗,不管萧皇后愿不愿意,她的存在,对前隋旧臣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所以,萧氏在唐朝的地位,很是微妙。李董对萧氏,绝对算得上良心。去年因为财政暴涨,皇后又给李董张罗选秀,搞点美女进宫伺候皇帝。其中就有萧氏女。

    皇后听说萧氏有个小娘子“幼习礼训”,顿时来了兴趣,加上萧家小娘子出身又绝对算得上“胄出鼎族”,于是专门差了退休很久的史大忠去考察考察。

    然后史大忠就给出了三十二个赞,要不是那萧家小娘子年纪太小才十二岁,只怕已经搂到宫里给皇帝爽爽。

    “河东薛氏,不知有何家法?”

    老张突然笑了笑,开了薛大鼎一个玩笑。

    薛刺史抚须傲然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此非兴旺之道也。”

    “万军之中,取敌首级。”

    老薛越发地傲然。

    好嘛,你一个做刺史的,搞的是文职工作,结果一把年纪还喊打喊杀的,太不科学了吧。

    不过张德又回过神来,妈的好像河东薛氏尽出怪物啊。西秦霸王就是河东薛氏的,当年差点干的李渊叫爸爸,八路总管全被吊打,其中就有刘弘基。而现在天天跟着张大象一起吃喝嫖赌的薛礼,一千五百年后,光他薛仁贵这个名头,就能养活一大票文艺工作者。

    “操之手缚技击听闻长安少年无人能及,然则老夫当年游历天下,亦是仗剑高歌。”

    说着,薛大鼎越发地傲然,“吾当年途径洛阳,王世充麾下一员旅帅纵兵抢劫,老夫快马一剑,取其人头。”

    哎哟卧槽,你说你当年不好好的读书,瞎跑个什么呢。

    然后老张突然又想起来,张叔叔当年好像还在王世充那里打过工,做过洧州长史,可惜王世充不发工资,李董又很有诚意,眼睛一闭,就投了秦王府了。

    唉,幸亏张叔叔没遇上薛刺史。

    过了午时,休息片刻,薛大鼎才带着张德,踏雪去了一间清池城东的大宅。府门外面,还竖着十几根栓马桩,不过瞧着那些栓马桩,老张嘴角一抽:卧槽,水泥做的栓马桩!

    这特么,经久耐用啊,比木头的好。

    刺史驾临,自然是府门大开,主人亲自迎接。

    “河北玉麒麟能光临寒舍,幸甚,幸甚……”

    萧二公子的年纪……有点大。

    瞧着比张叔叔还要大,这特么得四十了吧。

    萧璟的次子叫萧铿,身材修长,美髯飘逸,撲头上还有一颗白玉,绝非中原之物,乃是阳关进口的外国货。

    “萧公过奖,德惭愧,愧不敢当……”

    又是互相推辞谦虚了一番,这才进了正厅。

    刚进正厅,就听到偏厅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甚么玉麒麟,竟是个麦子色的小郎君。”

    “嘘,耶耶正在迎客。”

    “且看看再说。”

    老张听力不错,心说玉麒麟这个匪号,又不是老子想要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余光扫了一下,就看到有两个脑袋躲藏在珠帘后。其中有个小脑袋,仿佛是玉籽雕琢出来的人儿,正是应了那“粉雕玉琢”的说法。只见了一面,张德就心中暗道:只说这眼睛会说话,怕是表妹都比不上。

    不是那种颜值惊天动地的艳丽,硬要俗套点说,那就是全看气质。

    文学系少女的感觉嘛。

    而且比文学系少女还要强点,感觉就是外表冰山内心复杂的气质型文学系少女。

    卧槽,不会这妞就是皇后想拿来塞给皇帝的吧?这福利,也没谁了。

    老张顿时羡慕起李董来,人生赢家中的扛把子啊。老婆贤惠多智也就不说了,还会帮忙给老公找小三,真是……羡煞人也。

    点面桃花,眉心更有一点红,白颈挂着五彩璎珞,便是躲在珠帘后面,也是让人觉得光彩夺人。

    张德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欢喜:这小娘子真是可爱,李二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等口服。

    正羡慕着,萧铿笑呵呵道:“大郎此来河北,当真是冬日惊雷,吾往日的朋友,知道吾叔父与张氏颇有交情,便硬要托吾,与大郎好好亲善亲善。”

    你那些朋友,不像是好朋友的样子啊。

    好好亲善亲善是几个意思?

    “萧公客气了,吾不过是江南浪荡子,陡逢发迹,徒增笑名,不足为道也。”

    “大郎谦逊,果是和传言一般。”

    萧铿连连点头,抚须快慰。老张心中感慨:萧锐居然是他堂弟,这岁数差距,代沟一定很深。

    又谦虚了一会儿,萧铿让人上了炒青雀舌,一脸羡慕道:“不能久居长安,要想饮这新雀舌,着实废了不少气力。”

    老张呵呵一笑:“萧公若是吃的合口,吾随行还有几百斤,送给萧公就是了。”

    “这如何使得,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然而萧铿的眼神,让老张正色道:“萧公这是拒吾千里之外?”

    “嗳,大郎多虑了。只是这新雀舌,着实金贵,便是东都伯父,也吃不上几回。”他感慨道,“到了河北道,那当真是有价无市。便是崔家,也问吾讨要过几次。这还是托了叔父的福萌,才能从东宫得到一些。”

    萧瑀作为太子家令,茶叶肯定是不会少的。东宫又掌握了炒青雀舌的一个大仓库,光茶仓监就因为有人夹带私货,流放岭南的死太监阴阳人都有了。然而根本把持不住啊,这玩意儿,比那生姜花椒煎的茶科学多了。

    “萧公放心就是,这新雀舌,乃是张氏南宗独门绝技。江南茶房之中,不说堆积如山,让萧公****品尝,还是可以的。”

    一旁薛大鼎脸皮抖了一下,心说老夫为了当好这个刺史,连三角裤都脱了,你特么居然连点茶叶都不给?这萧二公子还是老夫给你介绍的,结果一见面你们比奸夫****还要热情,几百斤茶叶说送就送?入娘的……

    沧州刺史心说要是年轻那会儿,一定要用手中的宝剑,教张操之做人。

    “什么?!这新茶……这茶叶……竟是……竟是……”

    萧铿一脸震惊,眼神顿时炽烈起来,心中暗忖:二女子去宫里伺候皇帝,倒不如嫁给这个张大郎,听闻他理财有道,传家物业多不胜数,连太子糖都是他送给太子殿下的,想必石崇在世,也不能与他斗富。

    宋国公也没和侄儿说起老张的婚事,河北道知道的人也不算多。知道张德已经定下徐孝德闺女徐惠是老婆的人,大部分都在长安,这些人又很少往河北道走。再说了,去了河北道,也不可能和别人说张操之老婆谁谁谁……

    当下,萧铿脑子琢磨的,早就不是什么帮朋友们拉关系,争取张老板到贫困县扶贫投资。而是想着,这样的凯子,不钓回来做女婿,简直天理不容啊。

    萧二公子还默默地意淫,要是有了张大郎的财富还有关系,他萧二公子作为兰陵县公二房血脉,必定能在清池县站稳根基发扬光大,将来和大房并驾齐驱,说不定两代之后就比大方还牛逼呢?

    于是乎,在手下茶叶之后,萧铿居然也没提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老张也是一头雾水,妈的这萧二公子叫老子过来就是喝茶吹牛逼的?正事呢?老子还想搞点船工啊卧槽。

    “咳,萧兄,这次操之过来,还有一事想要问询。”

    “噢?不知是何事?但说无妨,大郎只管说就是,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张也是蛋疼:这货疯了?对老子这么热情?

    “这……德一向喜好营造,听闻萧氏舟船造法独树一帜,故想要讨教讨教……”张德见萧铿神色一愣,然后连忙道,“若是涉及机密,当是吾放肆了。”

    “不!不不不,不放肆,不涉机密!”

    萧铿连忙摆手,然后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笑道:“吾二房大工,多在西厢,亦有前隋将作监出身的,若是大郎有心,不如自己去看看?”

    “噢?当真可以?”

    老张来了兴趣,要是能看看船模烫样,倒也不错。自己结构力学还是不错的,奈何造船哪怕是木头船,那也是系统工程。

    他倒是想一口气搞个大帆船出来,上面放三百门大炮,然后轰死李董那个王八蛋。可惜光熟练工都没几个,现在造沙船的船工都缺,别说宋明福船甚至大帆船了。

    “可以可以,大郎若是有兴致,自去就是,吾与刺史闲聊片刻。”

    “明公,吾……”

    “不用计较老夫,只是回去亦要给老夫几百斤雀舌。”

    “多谢明公体谅。”

    老张怀里是揣着铅笔和笔记本的,仆役领着去了西厢,果然看到了许多船型烫样,不过都是方头平地沙船,没什么抢眼的地方。

    “萧家的船,为什么用料比芙蓉城的少呢?”

    张德正思忖着,却听到一阵轻快脚步过啦,扭头一看,却见一大一小两个娘子,正瞪大了星眸,一脸愕然地看着张操之。

    “啊,那头玉麒麟怎么在这!”

    卧槽,那头……

    老张脸一黑,心说姑娘你这量词用的很有问题啊。

    正要好好教育教育两个小娘,那年幼的一个,白颈戴着五彩璎珞的十二三岁小娘,竟是脸色一红,转身就逃也似的的飞奔。

    年长的那个冲张德吐吐舌头,也转身喊道:“妍娘莫要走的这般快,小心摔着。”

    只是呼吸之间,两个小娘子就跑的影子都没有。

    张德懵逼了一会儿:这什么意思?避嫌?

    被两个小娘子打断了兴致,张德也觉得无趣,又看没什么亮点,索性就准备回转。正要走,却见方才两个小娘子站的地方,落下了一只锦鞋,台阶上则是还有一条落樱宫绦,粉白流苏上头,圆圆的玉扣色如樱花,着实好看。

    将宫绦捡了起来,老张心说得还给人家,然后又捡起了锦鞋,看了看大小,顿时觉得新奇,居然有人脚这么精致。

    “这款式还真是没见过,北地没人这样穿,江南又没有这么浮夸。估计是萧氏独有的女鞋。”

    张德啧啧赞叹,这到底祖上是出过皇帝的,穿戴也是别有风味。

    然而老张作为一条工科狗,在感慨万千的时候,干了一件连他自己都觉得变态的事情。

    在回来寻找鞋子宫绦的两个小娘惊骇眼神中,张德鼻子凑到了锦鞋前,嗅了嗅,就像是一条狗……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七十三章 治世以大德

    “其实……”

    “啊——”

    看着两个小娘跑的比谁都快,老张一个人在院子里握着一只锦鞋风中凌乱。他只是,刚才只是……情、情不自禁罢了。

    唉,这真是,情非得已。

    不动声色跟着薛大鼎离开萧二公子府邸的时候,老张其实也挺忐忑的,比如说担心两个小娘是不是要去告状。再比如说薛刺史看到了自己怀揣着的锦鞋和宫绦。

    总之,这的确是情非得已。

    “大郎,整个章程,年前总要定下来吧。”

    “薛公放心就是,吾既然应承下来,自然料理得当。”薛大鼎的需求分成三部分,一是政绩,也就是官声,也就是前程,具体说来,就得创造GDP。不管修桥铺路还是围圩筑坝,能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那就有着落了。虽说对农业社会的GDP没有任何卵用,毫无意义。

    第二嘛,那就是河东薛氏能够在河北道有了根基人脉,将来若有拼搏子弟散出去,这里就是个好去处。比如卢氏,散布三道几十府。再比如清河崔氏,光一个徐州六房,就足够吊打绝大多数徐州本地土鳖。所以,这是家族兴旺的现实需求。

    这第三嘛,就属于个人的感情需求。老薛是个由简单到复杂再到简单的人,他经历过饿殍横野的场面,也同样见识过军阀混战山头林立的隋末烽火,年轻时候仗剑高歌********,人到中年,胸口的最后一点热血,写出来,无非四个字:悲天悯人。

    薛刺史这种人,绝非一千五百年后那些吃着人血馒头走上人生巅峰的嘴炮垃圾。他的缺点很多,他的优点很少,但他的优点,比缺点重要。这就足够了。

    “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

    老薛抄着手,河东老农也似,有点神在在的。却是硬朗坚定。

    活命吃饭,就是大德,因为小民前几年求温饱都不可得,你跟他们讲礼义廉耻,那分明就是扯淡。老薛明白的很。所以,他要挖渠开沟,得种地攒粮食啊。

    凭啥老夫的沧州要被黄河淹了!入尔等上游娘的!

    和薛大鼎这种有着高尚情操的人不同,老张他喜欢小惠,公司里员工生个儿子奖条狗,生个闺女赏只羊,这是类似小布尔乔亚去星巴克自拍一样的吸引力。

    总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反正老子又不是士大夫。

    老张默默地想着。

    “薛公大仁也。”

    张德施了一礼,薛大鼎还礼,然后老薛问道:“浮水水浅。操之啊,这运费,能不能再降些许。”

    你特么在逗我?!

    然而薛大鼎也是没办法,这年头,都是混口饭吃。

    沧州的财政是比较糟糕的,河北道又没什么下拨,东都那边倒是可以借调一些,不过那得有关系啊。

    就薛家那关系,跑太原还差不多,跑洛阳就是找抽。

    “薛公。这其中进项,绝非小数。薛公不若且看一季,便知道获利颇丰。”

    顿了顿,张德又道。“且浮水两岸,良田甚多,种粮之余,中田下田,可以种丝麻。北地养蚕不便,吾有张氏蚕房。能冬日养蚕,春来抽丝……”

    老薛是个正直的人,他内心算了算,然后道:“老夫在沧州,十万亩以下,还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总之,种粮大户那必须得政策扶持啊。义商那必须得给予表彰啊。劝课农桑诚有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本质上来说,不就是得靠地方“乡贤”们的大力支持吗?皇权不下乡的农耕时代,这特么就是贵族与地主共治天下。

    等到科举完善,士大夫完美地从世家进化成“耕读传家”,这时候,就成了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至于贵族……反正大部分贵族都是士大夫的家犬。

    十万亩地,肯定不止沧州了。这得冀州瀛州一起来,十万亩放长安洛阳附近,那根本不算什么,大贵族随便搞搞就是几万亩地,连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一起打包,还不带重样的。

    而且只要没饿死人,保证皇帝还得赏他们一顿。

    然而河北道嘛,就有点微妙了。突厥灭了还没多久,之前还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部落捞过界。几千人的部落,跟做贼一样的……其实也就是做贼,都不带抢的,就是偷,偷了就跑。搞的河北道欲罢不能,又不能让张公谨直接进来,所以幽州附近的收益还是很矬的。

    沧州就更蛋疼了,抢劫业发达不说,州府劳动力是净出口。全特么跑河南道或者幽州讨生活,前者是投奔亲戚种地,后者是自力更生无本生意,尤其是还出了个独臂大侠林轻侠,那就更加行业发达产业兴盛。

    总之,蒙脸的黑麻布和砍人的尖头刀,沧州需求量很大。

    然后又因为可耕地面积少,黄河一发大水,上游根据朝廷中央的决定,就泄洪,往下游排便……排水。

    于是沧州就无奈打出GG思密达。

    这就是沧州,残破贫穷混乱没前途。薛大鼎管理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而短短两三年,就能够让盗匪行业的业务量减少,抢劫业务萎缩,老薛还是有一套的。他说他年轻时候能仗剑高歌,老张还真没觉得他吹牛逼。

    年轻时候不是大侠的人,怎么可能镇得住沧州这盗贼横行的地界儿?

    张操之途径这等风水宝地,光安保人员就占了三分之一,路上一些要紧的山头,坦叔带着张绿水早就帮忙打点好了,要不然,光夜里防着那帮眼红的发绿的山大王,就得耗尽心力。

    “田亩不需多,种桑一事,乃是个长久事体,若是桑农能从中获利,自可因势利导。”

    薛大鼎抚须点头:“沧州走渤海,东去百济新罗,若有丝麻,着实能得暴利。”

    “百济多有后嗣于东瀛为君臣,东瀛金银丰产之地。其利多中转于百济新罗。若舟船漂洋过海直抵百济,当满载而归。”

    其实张德很清楚,这时候真正赚头大的,还并不是丝绸。而是人口。河北道大族买卖人口风气极为凶残,中央朝廷从隋文帝开始就不断地禁制,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世家在他们的老巢,就是国中之国。朝廷法令戛然而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一个,新罗少女和靺鞨苦力,一个适合伺候达官贵人甚至活跃经济发达城市的服务业,另外一个,则是很多大贵族封地的矿业开采重要组成部分。

    拿突厥人过来挖矿,并不是老疯狗李思摩的新发明,只是他做的更加凶残罢了。

    然后就是奇珍异宝,比如珊瑚比如珍珠比如金银,然后像人参虽然现在还没有普及但也开始用了。再有就是牛羊牲口以及各种野生动物,这些都是小规模贸易非常活跃的物资。

    一老一少。都很有默契没有提贩卖人口这事儿。毕竟,对老薛来说,这实在是有损朝廷一地主官的威严,更让河东薛氏的名声,染上了小黑点儿。至于老张,他是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的人,他相信几千年后肯定人人平等,但这种想法和他现在的行径,有着现实冲突,所以。他得假装不懂……

    总之,有个当不了大官然后被大官玩的叫爸爸的人,给人生写了四个字的总结:难得糊涂。

    “对了大郎,蓟州玉田县令侯玄辰。汝与他有旧?”

    “侯玄辰出自豳州一脉,侯尚书同宗。吾欲在幽州蓟州做事,总是要结识一番。”老张打了个哈哈,其实他连侯玄辰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根本没见过面。不过那个武功高强的侯君集儿子侯文定,却自告奋勇帮忙做中人。

    侯文定比李德胜靠谱多了。然后侯文定比柴令武也要靠谱,然后侯文定还想去辽西帮忙活跃一下华润商号的气氛。

    有时候老张搞不明白,侯君集这样的大混混,怎么会生出侯文定这么一个允文允武的好儿子来的?

    侯文定不仅长相英俊,做派风流,更是急公好义,在长安城的大贵族圈子中,也是有口皆碑。

    而且论武艺,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马术更是好的没话讲,长安城马球第一。论文采,他给自己亲爹写过一篇《将军赋》,然后又给尉迟老魔写过一首《送尉迟大都督安北》,总之,要不是因为他爹实在是人品低劣行为贱格作风龌龊,根本不会被长安少年排挤出小圈子。

    要知道,连程处弼这种货色,都能够在务本坊称王称霸啊。

    “龙涛此人,颇有干才,其虽出自豳州,却非不知变通之人。李郎君圈地放羊,北地各州,能大获其利者,少之又少。”

    薛大鼎赞叹一声,“实有州牧之才。”

    “燕山之地,贫瘠虚弱,若治理得当,乃稳定边疆大功。”

    张德当然知道玉田这地方在哪儿,对他来说,这儿最大的优势,就是离张叔叔比较近。万一李董哪天祖宗保佑,发现张德干的事情全特么是挖他李氏王朝的根基,估计肯定是要剁了他脑袋的。

    真有那个时候,老张还不得撒丫子跑路?那当然是张叔叔离的有多近就有多好喽。

    再说了,避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当然是走私了。走私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缉私的人帮你走私!

    张叔叔作为定襄都督府的都督,搞点边疆兄弟民族的土特产,算不上违反干部管理条例吧。

    而作为张叔叔的好侄儿,老张不过是帮忙改造一下亲善友邦的经济结构商业环境文化氛围。

    “侯氏狂徒甚多,然则龙涛此人,谦虚有礼,虚怀若谷,操之与其结交,当大有裨益。”

    卧槽,老薛这么推崇侯玄辰的啊。

    被薛刺史这么一夸,梁丰县男还真是想要见见龙涛兄了。(未完待续。)

    PS:  日,老衲被师太查出来有萎缩性胆囊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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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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